原主试图和?白萍讲过道理, 帮人可以,但是但凡来人寻求帮助都有求必应,就说不?过去了。更别提一个月五六十的工资, 自己只?能剩下几块钱,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长身体, 总不?能应付了事吧。
白萍不?敢相信原主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没有人情的话,像是头一次真正认识了他?。她坚定表示, 绝对不?会有浑水摸鱼占便宜的人, 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她能帮一把是一把,说不?定不经意间能救人一命......
原主才觉得自己头一次真正了解白萍的为?人, 他?看得出来, 白萍并不?是沽名钓誉,而是打?心底里觉得她该帮助有困难的人家。
都说到能救人一命的这份上了,原主还能说什?么。
沈家家底中等?水平, 沈老大留下的有点存款,原主没要, 都在白萍手里, 所以白萍接班的三个月内, 家里日子还能过。越往后每个月的收入约等?于无,生活水平直接下降不?止一个档次, 原主想着?,再无私的人也不?会当真不?顾自己小家吧,嘿,白萍还真就是, 反正家里只?要还有一粒米,绝对不?耽误她掰下半粒分给旁人。
如今沈老大去世两年多, 拜白萍的善心和?慷慨所赐,用麻婶子的话说就是,整个筒子楼的人家都被偷个精光,小偷也绝对不?会光顾沈家。
和?沈家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苦逼现状相反,白萍乐于助人的名声声名远扬,厂子里评个人先进时,她还能捧回块肉和?一个大瓷缸,这代表什?么?代表组织领导同志们都非常认可她的行?为?!白萍更坚信向外?人伸出援助之手没有错!
原主吃着?肉味如嚼蜡,白萍撒出去的钱,够他?们卖肉吃个够了!他?倒不?认为?是得到了谁谁谁的认可,反倒觉得说不?定是领导见白萍太蠢了实在看不?下去,给她块肉补补脑子。
对于白萍,原主管不?了,大哥不?在,长嫂如母,只?有白萍管教他?的,没得他?插手家里钱财的。
反正原主看淡了,白萍爱咋咋,反正有份工作兜底,饿不?死人。他?只?担忧底下的侄儿侄女,有这么个过分善良的亲妈,日子怎么过?
原主初中没读完,也没个手艺,能进厂的工作轮不?到他?,城里也不?像农村可以下地,他?琢磨着?挣钱,半大小子能干什?么?只?能和?陈勇麻子他?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混着?,有临时工去干几天,要不?蹲在车站,运气好遇着?大老板需要跑个腿介绍什?么的,杂七杂八...手头也能有几个小钱。
原主不?像陈勇要上交,但他?有个拖后腿的嫂子,经常为?了外?人忽略自己的拮据状况,侄儿侄女有个想吃的小零嘴,做叔叔的肯定要满足。加上现在两孩子去的育红班,一个月交一次费用,白萍忘了一回后,原主不?忍小孩子失望,之后都是他?去缴费,至今快一年了,白萍像是忘了这回事,原主也犟着?不?提。
他?有心气,觉得沈茂沈芝是沈家的孩子,就算白萍不?把孩子放在心上,他?做叔叔能为?孩子做到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少?。
“辞亭。”麻子好不?容易把他?爹抱到摇椅上安置好,瞅着?他?娘去拿碗给他?爹倒热水,赶紧把从他?爹那要来的钱塞给沈辞亭,“趁我?娘不?在,快收好,被我?娘看见了我?的耳朵不?保。”
麻叔看着?当没看见,他?不?管孩子们之间的事情。
沈辞亭拿着?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麻子,麻婶子已经看见了。”
下一秒,麻子就感觉到耳朵传来熟悉的痛感,疼得他?龇牙咧嘴,“娘嘞,你松松,我?没骗我?爹钱,辞亭打?工的钱拿来买煤了,这不?这个月快结束了,他?家两孩子的育红班要交钱,我?给他?应应急,没干坏事我?的娘!”
其实...麻婶子也没看清麻子究竟干了什?么,不?过这不?重要,麻子那做贼心虚的模样,一看就没干好事,没成想小兔崽子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松开犹如铁钳的手指,瞪了总是背着?她和?儿子做小动作的麻叔,用碗敲了麻子一下没好气道:“你要钱做正经事,你娘还能不?给你?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
家里再穷,麻子和?朋友之间的往来帮助,麻婶子是绝对支持的,这几个孩子虽然有时候吊儿郎当的,但只?冲沈辞亭一声不?吭把两孩子的育红班费用承担起,麻婶子就知道,孩子们坏不?到哪里去。
“麻子,你不?地道啊,这煤炭咱都用了...”瘦猴儿从沈辞亭样手中把钱给麻子扔回去,“我?有钱,轮不?到你来这套。”
“我?来。”
“你们都别争,我?没用钱的地方,我?给。”
陈勇几人也跟着?发声,应当是为?兄弟情感动的场面,沈辞亭不?由自主的被逗笑,明明都是穷光蛋,愣是搞得像后世结账时你争我?抢一样,不?同的是,可能一顿饭花费大几千,而他?们所有手里的钱加起来可能才过百。
还是要挣钱呐,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你们都不?用给,再争下去我?就一五一十说个明白。”沈辞亭是不?会收的,陈勇他?们不?知道,但原主对他?们是歉疚的,作为?一起长大的哥们儿,没把人往好路上带,反而把人带向了歪路。
麻子瞬间紧张起来,被他?爹娘知道他?偷煤,那就不?是拧耳朵的问题了,“听辞亭的,收起来,都别来这套。”
麻婶子/麻叔打?量着?五人,听着?里头有情况啊。
沈辞亭说道:“育红班的钱,我?不?打?算再交了。”他?眉头皱起很深的褶皱,显然这个决定下的艰难,“我?嫂子这个人,任何人芝麻大点的事都能排到自家人的前面,沈茂沈芝上育红班的钱由我?负责后,她一直也没管过。现在我?还可以勉强交上钱,明年两孩子正式读小学,我?哪里有本事供得起?”
“还不?如现在我?不?管两孩子的育红班费用,让我?嫂子长个记性,总不?可能真为?了别人一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连给孩子去育红班的钱都没有。”
瘦猴儿赞同不?已,“你早就该不?管了。”白萍轻轻松松拿着?五六十的工资,哪里像他?们挣个十块钱都要千恩万谢老天爷。要是沈老大知道自己娶得媳妇儿是这个德行?,早大耳巴子呼过去了,也就是沈家上头没有长辈在,才由得白萍乱来。
“怎么说话的!”陈勇踹了瘦猴儿一脚,有长辈在,嘴巴不?把个门,“那是和?辞亭有血缘关系的侄儿,能说不?管就不?管?”
铁柱这个憨头憨脑的,梗着?脖子要和?陈勇争对错,“要我?说就不?该管,白萍是孩子亲妈,哪里轮得到辞亭管东管西?他?没个正经工作,挣个一块两块的,全?用到外?人身上,自己没攒下一分钱,以后娶媳妇儿怎么办?”
难不?成等?着?侄儿侄女成才,到时候出钱给叔叔娶老婆?
麻子一脸新奇道:“铁柱,平时你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还懂得挺多啊。”自个儿是个光棍,倒操心起辞亭的婚姻大事了。
“我?娘做媒做得多,我?听来的。”铁柱道,像沈辞亭陈勇瘦猴儿麻子他?们的情况,他?老娘都摸得一清二楚,在家里经常念叨的就是辞亭他?嫂子,恨不?得住在辞亭家隔壁,缺什?么只?管找辞亭嫂子,一年能省下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