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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俏小宋智斗“坏”情敌……

他们俩明显在牵着手。

萧山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据说这是一种自我防御的姿态。人在面对无法接受的事情时,便会回到自己的安全领域……

在姜菱开口之前,宋观书极有礼貌地笑着同这个小伙子打招呼, “又来篮球场锻炼身体啊, 陈向阳不在吗?”

萧山尴尬笑笑, “向阳今天没来。”

他说完后,看了眼姜菱, “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我周六周天都要上课, 怎么会不来呢。”姜菱笑着解释,“陈向阳估计是去找咱们上次见过的那位女同志了。”

怪不得今天出门的时候, 看他手上拿着两本书。他以前来北城大学就只是来打球, 可从来没有带过书本。

他也不是那种认真学习的人。

每次都是这样要等他,姜菱有点生气了, 她跟宋观书说,“他早上的时候说在篮球场汇合时,就不应该答应他,让他自己回家去。”

宋观书眼神闪了闪, 他安慰道,“今天先这样,明天跟他说清楚,叫他自己回家,咱们不管他了。”

萧山尽量忽略掉两人极有可能交握的双手, 他又上前一步, 笑着说, “这周趁空闲时间,我找学长还有辅导员打听了一下那位老师的事情。”

姜菱非常激动,“怎么样, 打听到了吗?”

萧山点头,“两院之间有联系,不太费力地就打听到了那位赵老师。”

“对对对,听陈向阳说她叫赵静雪。”

“那就没错了,赵老师是国关学院最年轻的老师。”萧山脸上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他们是在处对象吗?”

姜菱没有直接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反问道,“你觉得不合适?”

小伙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因为赵老师比陈向阳年纪大,我对情侣和夫妻之前存在年龄差没有意见的,我妈还比我爸大四岁呢,我觉得姐弟恋挺好的。”

宋观书眸子眯了眯,这小子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他瞄了一眼正认真听这小子讲话的姜菱,心道这小子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姜菱才听不懂你的暗示。

“那是哪里不合适呢?”

萧山干笑两声,“据说那位赵老师极有背景,恐怕不是咱们这些普通人能高攀起的。”

他家是小康家庭,父母都是老师,他自己是有出息的大学生,辅导员听说他在打听赵静雪时,直截了当告诉他没有这个可能,别费劲了,人家那样的家庭,必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哥联姻。

她条件不差,却一直没有结婚,这证明她非常挑。

她的家里人肯定给介绍了许多的相亲,家里介绍的相亲质量一定很好,她都没看上。别以为你长了一副好皮囊,就能够折下高岭之花。

辅导员一条一条给他分析,萧山一时之间苦不堪言,他虽然说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却并不喜欢赵静雪。四处打听她,也只是为了姜菱。

萧山无从辩解,但他知道了一桩事,赵静雪家里背景一定非常厉害,厉害到老师觉得他是痴人说梦。

姜菱看了一眼宋观书,仿佛在说,陈向阳这事儿难了。

她诚恳地同这个热情的小伙子道谢,“谢谢你啊,真是帮了大忙,我回去以后会跟陈向阳好好说说。”

宋观书接着她的话继续说,“回去以后会告诉她,不该肖想的人不要想,注定不可能的人,一味继续也只是浪费彼此时间,反而给对方造成困扰。”

他笑着看向萧山的眼睛,语气冰冷,“你说对吗,萧同学?”

衣兜里,宋观书重重握住了姜菱的手,叫她闭嘴,不许她突然出声,也不许她突然打断自己,影响此刻的氛围。

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斗志,萧山被他激发出了血性,他不甘示弱道,“万一赵老师愿意呢,无论现实中的困难有多大,两人之间存在着多么大的差距,只要当事人愿意,并且认定了彼此,愿意相伴终老,我认为没有什么是相恋中的情侣不能克服的。”

宋观书轻笑一声,“你确定那一位当事人是愿意的吗,人啊,总喜欢自作多情,幻想别人爱他,也是很有意思呢。”

这两人中间的火药味过于明显,姜菱想要打断,但是她的手被宋观书捏住,她不敢轻易开口,怕这人回家要恼。

其实在看见姜菱和宋观书举止亲密过来时,萧山有些不太确定这两人是否关系,全靠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

他看向姜菱,“菱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一下子把姜菱拉到了战场中心,她想当透明人都不能了。

姜菱嘿嘿笑了笑,“这个嘛,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觉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她十分狡猾,说了一堆空话套话,两遍都不得罪。

这种中立的态度却让宋观书非常不爽,他们两个是夫妻,姜菱应该更向着他才对。

长眸微弯,宋观书唇角带着凉凉的笑,“那你觉得应该怎样具体分析呢?”

姜菱以为自己已经非常公正了,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宋观书就又生气了。

姜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个人认为,四十二号混凝土要拌意大利面……”

姜菱只能通过胡说八道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她心里肯定还是希望陈向阳能够如愿以偿跟心上人在一起。

宋观书那些话的中心观点偏偏与她的想法相冲突,她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跟他辩解,只是中立胡言乱语,便已经是顾虑到宋观书的面子了。

萧山在心中想,宋观书虽然是她的丈夫,姜菱却没有站在他一边,证明她跟他是一样的想法。

他心中大喜。

三人中间的诡异氛围被陈向阳打破,已经跟赵静雪待了将近一天。

无论是再喜欢的人,在给他上了一整天课的前提下,陈向阳需要暂时离对方远一点,稍微缓一缓。

因此不像前几次那样,晚上还要一块吃晚饭。

在赵静雪办公室的时钟转到四点半时,他便迫不及待地说,“我哥和我妹都在外面等我,我得跟他们一块回去了,这个问题明天再讲吧。”

赵静雪是专业的老师,在放他离开之前,还给他留了作业,“明天早上我要检查你的背诵。”

像是后边有狼撵似的,陈向阳急匆匆离开了赵静雪的办公室。

他也是心大,没有发现这三人中间的异样,兴奋说道,“你们下课这么早,那我明天再早一点出来。”

听着他这话,宋观书心道,明天没有人会等你了。

“我隔着老远看见你们讲得热火朝天,在聊什么呢?”

宋观书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聊你跟赵老师的事情。”

脸皮再厚的人也是会害羞的,陈向阳摸着后脑勺,“哈哈,是吗?”

过了一会,他实在是好奇,“聊我和赵老师什么事啊?”

真是个缺心眼,姜菱轻哼一声,“聊你配不上人家。”

听到这话,陈向阳倒是没有恼,这是实话,他自己也承认。

“菱上次叮嘱过我的事情,我问过了她,她说她不在意家世这些。”他笑得特别不值钱。

萧山搂住陈向阳的肩膀,“恭喜你啊兄弟。”

说吧,他看向了宋观书,“我就说,并非所有人都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向阳跟赵老师的感情将会怎样发展,这关键要看他们两个人的态度,相爱可抵万难。”

宋观书前脚跟争得不可开交,后脚就跑出了个拆台的。

他冷冷瞥了眼陈向阳,这大傻子还沉浸在心上人不嫌弃他家世的巨大喜悦之中。

宋观书缓缓说,“赵老师虽不在意家世,他们家里人却未必不在意。你得为了配得上赵老师付出努力,用其他方面,来弥补你们二人之间的差距。你也知道,她原来家世不错,她跟你在一起,你能让她过上如出嫁前的生活吗。如果不行,她为什么要嫁给你呢,难道是她因为她这人喜欢吃苦吗?”

姜菱当然也赞成这话,但是看陈向阳脑袋都耷拉下来,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她用胳膊肘杵了杵他,让他别打击这个蠢孩子了。

她笑着打圆场,“你哥说得没有错,但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

宋观书还在继续杀人诛心,“慢慢来,不着急,你还年轻,你等得起。赵老师她还等得起吗?她到如今还未结婚,难道她的家里人不会催吗。你轻松了,却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这难道就是你作为男人的担当吗?”

他抬眼看向陈向阳时,视线不经意在萧山脸上缓缓划过。

“哥,说得有道理,我会努力的。”陈向阳用力握拳,表示自己的决心。

萧山被暗讽了一通,他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

陈向阳呲着大牙提议道,“正好人都在,咱一块去吃饭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姜菱和宋观书一块吃饭了,自从去纺织厂附小上学开始,周一到周五他就在学校对付一口,周末他跟姜菱俩人在外面打牙祭。

周围几人还没同意呢,他就开始琢磨,“吃什么好呢?”

萧山提议道,“就吃我们那次一块吃的火锅吧。”

陈向阳立马同意了,天冷的时候,就想吃一点热乎的食物暖肚子。

火锅?

宋观书立刻想起了某一天,他做了一桌子饭在家等这俩人,这俩人不仅很晚才回家,而且他们回家的时候甚至已经吃完了饭。

那天,他在姜菱的衣服上闻到了味道浓重的火锅味。

他心中冷笑,原来那次他们俩是跟这小子一块吃的。

对于吃火锅的提议,姜菱也没有意见。

于是在忽略掉宋观书意见的前提下,全票通过吃火锅的想法。

陈向阳看向球场打球的几人,他很喜欢热闹,就说,“喊上老五一起啊。”

“他们在图书馆复习呢,等会去食堂对付一口就行。”

陈向阳只看见球场有一群人,便先入为主以为都是萧山的室友。

陈向阳哦了一声,“那就下次再一起出来玩。”

他跟萧山勾肩搭背走在前头,萧山其实更想要跟姜菱并排走在一块,只是被陈向阳给绊住了手脚。

陈向阳拉着他走在前面,萧山只能借着将话题抛给姜菱的时候,回头看她两眼。

他这几天总算做了件好事,宋观书看陈向阳稍微顺眼了一些。

天气越冷,吃火锅的人越多。

店内热气氤氲,萧山经常跟同学来吃火锅,带着几人在四人桌前坐下。

姜菱和宋观书并排坐在一边,在陈向阳坐下之前,萧山率先抢了姜菱对面的位置坐下。

陈向阳脑子单纯,坐在姜菱对面和斜对面他来说没有区别,只有方便干饭和不方便干饭的区别。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姜菱只需要一个眼神,宋观书便能明白她想要什么。

有宋观书全程伺候,煮菜夹菜,姜菱只需要埋头吃饭就好。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融洽,衬得他们两人十分多余。

陈向阳早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萧山却十分不舒服,有种被莫名其妙排除在外的不适感。

他想要融入这两人之间,趁着去取菜的功夫,他去拿了一瓶酒和一瓶饮料。

“女同志应该都喜欢这个。”给姜菱的是一瓶插着吸管的豆奶,摸上去还是热乎的。

玻璃杯里倒满透明液体,被萧山依次递给陈向阳和宋观书。

北城人酒量好,萧山又是个中翘楚,他有自信能够在酒桌上把宋观书喝趴下。

他颇有些挑衅意味着向宋观书,你不会不敢吧。

宋观书礼貌微笑,挡住杯口,“抱歉,姜菱不喜欢我喝酒。”

萧山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

他这种年轻单纯的小伙子,论比拼心眼子,哪里能比过宋观书这个千年的狐狸精。

姜菱正在一心一意吃肉,突然被点名,她抬起头,看了这三人一眼,“你们喝你们的,不用管我。”

萧山得意扬扬看向宋观书,心想这下你可找不到借口躲酒了。

他把酒杯放在宋观书手边,“没关系,少喝一点暖暖身子。”

宋观书脸上始终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抱歉,姜菱不喜欢的行为我不会做。”

陈向阳伸手拿过被放在宋观书手边的酒杯,“我哥不喜欢喝酒,我陪你少喝一点。”

宋观书心中为他这举动叫了一声好,没白养他,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谁要跟他一起喝啊,萧山心中呐喊。

然而陈向阳已经拿起酒杯敬他,萧山没有办法,只能跟陈向阳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他酒量属实不错,陈向阳已经喝趴下了,他还十分清醒。

萧山想要在姜菱面前表现自己,抢着去买单。

这举动过于幼稚,宋观书才不会跟他抢。

他是否有钱,姜菱最清楚不过,吃饭抢着买单又能证明什么呢?

姜菱给宋观书使眼色,“别让小孩子去付钱,他又能有多少钱,这一餐饭估计要花掉小半月的生活费了。”

宋观书笑了笑,按照姜菱的指示,过去付钱。

买单时,老板光看两人衣着打扮,便知道要收谁的钱。

姜菱伸出脚踢了踢快要钻到桌子底下的陈向阳,“别睡了,回家去。”

陈向阳喝醉了,但是还残存一些理智。

他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在过道走廊中歪歪扭扭地走直线。

姜菱嫌弃地同宋观书说,“下次再也不带他一块出来了,他最好能够自己走回家。”

两人同萧山在店门前告别。

萧山离开前,听到男声说,“年轻人,定力比较差,可以理解。”

他暗自咬牙,真是个心机男。

两人先把已经喝醉的陈向阳给送回去,宋观书帮着他往炕下塞了一把草,烧炕的同时烧了一锅热水。

姜菱使劲拍了拍陈向阳的脸,让他把热水喝了再睡觉。

他睁眼喝了两口热水,刚好姜菱还有问题问他。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赵静雪和赵广平是什么关系?”

姜菱明明在问他话,他捂住了自己的兜,惊悚地说,“你都知道了?”

姜菱:本来只是猜测。

跟喝醉了的人没啥好说的,“你继续睡吧。”

陈向阳立刻忘记了上一秒发生的事情,外套也不脱,拉过炕上的被子盖在身上。

因着觉得屋子里的灯光太亮,被子被他拉到了头上,蒙住眼睛。

姜菱和宋观书没有把陈向阳叫起来,让他在屋里把门反锁。

他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单身汉,也不用害怕有人会进屋劫财劫色。

只把孙老头家的大门锁上就行。

在外面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刚回到家,能闻到身上明显的烟酒味道。

“好臭。”

她洗完澡之后趴在被窝里看书,突然一具带着水汽的滚烫身体贴了过来,缠绵的吻落在她的耳后。

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他这明显是想要干点啥的信号。

姜菱拒绝得非常坚定,“不行,明天还要上课呢。”

她可不想抖着两条帕金森的腿去上课。

宋观书难得及时停下了动作,只是语气中的低落难以掩盖。

“这么快就厌倦我了吗?”

“是更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吗?”

姜菱:歪?

她转身去看宋观书,“我可没说过,你别造谣啊。”

细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瞳,看不清楚神色,

“我比你年长许多,你不喜欢我是应该的。”

他唇角重新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只是怎么看都觉得笑容中透露着隐隐的苦涩。

“萧同学说,我年龄太大了,不像那些年轻的男孩子更懂同龄女同志的心。”

宿舍中的萧山狂打了好几个喷嚏,睡在他上铺的室友探出头来,“是不是冻感冒了?”

他声音中带着幸灾乐祸,“这么冷的天,天天出去打篮球,不感冒才怪呢,你说你图啥呢,既然知道人家已经结婚,还是趁早换个目标吧。”

萧山搓了搓鼻子,“你不懂。”

“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他上铺室友警告道,“你可得小心一点,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万一被人给举报到了学校,影响奖学金评比倒是其次,关键是要被记过处分的。”

萧山按着室友的脑袋把人推了回去,“我会小心的。”

其他室友在图书馆还没回来,寝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上下铺的关系好,有些不方便被外人知道的心里话,萧山也不瞒着上铺。

他说,“我能感觉到菱姐跟她丈夫的感情不好,他们的婚姻关系并不像表现得那样无懈可击。”

萧山上铺没有见过姜菱和宋观书同时出现,萧山怎么说他都只能相信。

“人家毕竟是正经两口子,不管感情好不好,你做这种事传出去,肯定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不定还会影响你父母的工作。”

“在跟那个男人的短暂相处中,我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心机深沉、心狠手辣,跟这样的人做夫妻,菱姐一定过得很辛苦,我想要把她从苦难中解救出来,难道这也有错吗?”

另一头,宋观书也没有辜负陈向阳那句心机深沉的评语。

宋观书轻轻叹口气,感慨道,“萧同学对我的敌意非常重呢。”

姜菱疑惑,“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一起去结账的时候。”

宋观书去结账的时候,确实是只有他和萧山单独相处。

单独相处,没有第三个人能够证明萧山说了那些话,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他没说。

姜菱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她不太信,“你是不是听错了,感觉萧山是个挺有礼貌的小伙子,应该不会说出那种话吧。”

宋观书只是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那就很奇怪了,在我面前处处针对,在你面前装出有礼貌的模样。毕竟是北城大学的学生,竟然有两副面孔。”

“这又是为什么呢,是否在你身上有利可图,故而装出一副有礼貌的样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跟这种人相处,应该小心啊。”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好像有水分呢。”

姜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宋观书坦坦荡荡的回望过去,他生了一双澄澈漂亮的眼睛,四目相对时只会觉得他十分真诚。

对着这样一张脸,似乎很难狠下心来。

姜菱不去看他,她分析道,“在吃饭之前,陈向阳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人就因为陈向阳和赵静雪是否相配的问题,进行过激烈的唇枪舌剑。”

她总结,“你跟他不合。”

宋观书恍然大悟,“原来萧同学是因为那件事,只因我与他意见不同,便对我恶语相向。”

“他怎能如此小气记仇,一件小事罢了,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姜菱气笑了,还装呢。

第102章 第 102 章 把调情当欺负

姜菱忍不住跟他掰扯, “你确定不是因为跟他的口角,而记恨上了他?”

她跟萧山不熟,不了解他。

但是她了解宋观书啊, 宋观书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很清楚的。

这人绝对不是能吃哑巴亏的单纯无辜小白花。

宋观书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姜菱, “难道在你的心中, 我就是那种欺负小孩子的坏人?”

姜菱拍拍他的手臂,“实话伤人心, 我就不说了。”

宋观书恼怒看向她, 他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诱人“姜菱!”

“哎, 我在呢。”

“你偏心。”他控诉道。

姜菱唇角噙笑, “我这个人最是公正不阿,你不能因为我没有昧着良心说话, 就说我偏心吧。”

宋观书气地将她揉进怀里。

“你说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劲儿啊。”她叹了一口气。

宋观书委屈得眼尾绯红,可怜极了,姜菱一下子就心软了。

“好了好了,不哭哈。”她知道宋观书不会哭, 故意逗他。

宋观书委屈道,“他对你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多大,我多大,再说他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正常人怎么会再已经知道我结婚的前提下, 还有那种心思呢。”又不是曹孟德。

宋观书才不管她的解释, “就连他说我更老, 你也不否认,你觉得我比他更老,更没有吸引力。”

姜菱:我不否认的原因, 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你跟我说实话,那话到底是他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

宋观书毫不犹豫要说的话,被姜菱打断。

“撒谎的人会羊尾不举哦。”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在姜菱唇上泄愤似的咬了咬。

宋观书从前必然不相信这种随口说的话,就算能成真,那又能怎样。

现在不同了,万一会成真,姜菱会嫌弃他的吧。

“我那样的话,对你来说也是一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他的唇在姜菱下巴上轻轻蹭着,像小猫儿撒娇一样。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撒娇,还不是因为心虚。

人类在面对猫咪撒娇时,会更加用力地去吸猫。

宋观书不同,他并非柔软且毛茸茸的猫咪,就算表现得再是无害,他都是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

属于成年男人的骨头正抵在她的小腹上,他挨挨蹭蹭的吻在脸上划过,很痒。

姜菱向后仰头,躲过他的唇,“说实话就不会羊尾不举。”

宋观书擅长学习和记忆,清楚了解姜菱哪个部位更加敏感。

他的手顺着衣摆向上,姜菱很快就腰肢发软,她尽量克制住不弯下腰。

她姜菱可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他整这一套没有用,她才不会因为美色当前,而忘却房缺方才的话题。

她的呼吸时缓时急,“所以,你承认,自己刚才撒谎了吗?”

宋观书心中恼怒,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记得那件破事。

姜菱摸着他的脸,“方才撒了谎,又不是什么大错。”

难道她不在意他做坏事,能够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缺点?

宋观书急急抬眼去看姜菱,结果听她说,“你又不是第一次了,难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美好的幻想被打破,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两分气急败坏,“书上说,看破不说破是一种美德。”

“所以请你诚实一点。”

虽然某些时候,看他耍小心思还挺有趣的。

偶尔一两次还好,她不讨厌这个行为,却谈不上多喜欢。

诚实一点吗?

家中遭逢变故后,他便知道诚实并不能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才能。

宋观书试探问道,“我说实话,难道你不会讨厌我吗?”

他像是一把被绷得极紧的弓,在被崩断的边缘摇摇欲坠,稍稍一点点的力气,就能令他断掉。

他不敢去试,不敢考验人性。

可是他又想试一试,他想要姜菱接受全部的他。

姜菱觉得他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可是宋观书只是固执地看着姜菱,没有等到她应下,他就绝对不说,这是他最后的坚守。

明明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告诉他,即便是许出的诺言也有毁诺的可能性。

姜菱揉揉他微微发红的眼尾,“好呀,你说。”

“你不要再理那个萧山了。”

姜菱的手托着他的脸,他的下半张脸贴在手掌上,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掌心上,很痒,但是她没有收回手。

“为什么?”

他捏了捏指尖,果然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说实话,我就答应你。”

宋观书立刻说,“我不喜欢他。”

“好啊。”姜菱话音一转,“不过……”

她要反悔吗?他就知道,果然没用。

他的眼眶越发的热了,姜菱是个骗子,他再也不要相信她了!

“不过,咱们以后再见面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了。”她缓缓分析道,“你想想,有人每周末要去学校图书馆查资料,我不需要在放学后去篮球场附近等陈向阳一块回家,自然不会再见到他。”

他感觉自己吃亏了,“你骗我。”

姜菱觉得他现在幼稚得有一点可爱,“怎么就骗你了?”

“你用一个将来会发生的事情,来换取我的真心话。”

“是你提出的要求,宋观书同志,你这么聪明,提出要求之前,就没有动脑想过?”

宋观书抿抿唇,他只想让姜菱离萧山远一点,没有想到那个问题。

姜菱劝他,“其实你不亏,校园就那么大点,万一我在路上遇见他,我肯定拔腿就跑,好不好?”

他大方说道,“不用拔腿就跑,你只要别去找他,如果他去找你,你就直接告诉他,你非常爱我,不会跟他好,让他不要再做春秋大梦了。”

姜菱似笑非笑看他。

宋观书忍住不去摸发烫的双颊,他面不改色说道,“很合理啊,他这个人明知你已经结婚,还恬不知耻地凑上来,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害你,你不觉得他太殷勤了吗?”

“佟公安不是还跟你说过,有人打着介绍工作的名义拐卖妇女,万一他也拐子呢,只不过没有用介绍工作为理由你这样直接告诉他,让他打消那种不该有的心思。”

他双眼皮薄且浅,半垂下时,看起来十分无害。

“我没有别的想法,出于确保你安全这一目的。”

姜菱:“好,我保护好自己,不跟他说话。”

“不行,你要跟他说你非常喜欢我,让他死远一点。”

他缠着姜菱,“你说,只要我说真心话,就肯定答应我,刚才那个不算。”

姜菱笑了,“让你说真心话,这难道是我在为难你吗?”

宋观书反问,“就好像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

“当然了。”姜菱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耳边瞬间回响起了姜菱夸他的声音,姜菱说他好看,说他做的饭好吃。

姜菱还说,最喜欢他。

他不确定这些话的真实性,但他唇角在缓缓上扬。

他能够确定,有一件事,姜菱一定撒谎了。

宋观书直视姜菱的眼睛,却率先败下阵来。

算了,什么事情都说透了,反而不好。

“我想要……”

他眼神落在姜菱唇上,想要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是你说的,让我诚实一点。”他耍无赖道,“你还说,只要我诚实一点,就可以答应我。”

姜菱气地瞪他,她那话是这么用的吗?

姜菱打了个哈欠,在他后背上拍了拍,“行了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去上课呢。”

她被宋观书抱在怀里,某种东西的存在感非常强烈。

临睡前,姜菱想起了班长给她介绍工作的事儿,说道,“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们班班长给我介绍了个工作,月末去面试。”

宋观书窝在她颈窝里,声音有些发闷,“你肯定能行的。”

姜菱笑起来,虽然有点困了,声音中却满是自信,“那当然,我是谁,如果不行,还有谁能行。”

这人不睡觉,怨念很深地念叨着,“曾子杀猪、城门立木、季布一诺……”

魔音入耳,姜菱根本睡不着,还全是有关诚实守信的典故。

姜菱真是怕了他了,“行行行。”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这么不要脸呢。

她话音刚落,他便吻上了姜菱的唇角。

由浅及深,姜菱的呼吸变得急促。

周天,宋观书依旧陪着姜菱一起去北城大学。

连着一直跟到了寒假,学校放假,姜菱不用每周末再去上课。

从前还想着寒假的时候去南边进货,因着她找到工作,摆摊的计划泡汤了。

姜菱十二月中旬去班长的单位应聘考试,她的专业素养自是不必说的。

粮库里面有熟人,这免除了她被人顶替的可能性。

参加完考试第二天,对方就打电话通知她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政审体检,最后把人事关系转到粮库。

一直到元旦,所有的手续办完。

失去工作半年之后,姜菱终于又有工作了。

现在这个单位,应该不用担心将来面临厂子倒闭。

终于有了工作,姜菱在周末去学校上学的时候,给所有同学都带了一份礼物。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帮她留心工作,也是感谢班长给她这个机会。

单独给班长送礼,这有点太过刻意,两人毕竟现在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还是上下级关系。

最近严查贿赂,未免被人指摘,她干脆给所有同学都准备了一份。

送同学礼物,这难道还犯法吗?

至于说,这样的话,送礼成本就会大幅度提高。

对于姜菱来说,完全没有这个困扰。

因为她送全班的礼物是厂里重新投入生产后生产出来的面霜,对别人来说一瓶面霜很贵,对姜菱来说完全不是。

宋观书从厂里搬了一箱子出来,叫她拿去送人。

姜菱准备了二十几份非常精美的包装,每一份装一瓶保湿面霜,还有几袋试用小样。

她送出礼物时,话说得特别好听,“这是我们自家的东西,哥哥姐姐们用惯了好东西,麻烦大家帮忙试用,看看还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她的同学,还有同学的家属们都能消费起这款保湿面霜,她这样也算是挖掘潜在客户了。

男同志不了解化妆品,女同学们却是非常了解的。

“呦,这款面霜是你们家的呀,我去供销社的时候,总在柜台上看见,不过觉得有点贵,没舍得买。”

“我用过,很好用,比沪市产的擦脸油好用多了,算起来这款面霜还比那个便宜呢。”

“刚巧我春天时候买的保湿面霜用完了,这下好了,不用去买了,谢谢你啊,姜菱。”

男同学们不懂化妆品牌子和功效,从女同学们的口中听到的信息中知道这擦脸油很好用。

尤其是,在拿回家带给自己老婆以后,获得了一致的夸赞。

尤其是听说这是免费的不要钱以后,更加满意了。

班长老婆看见袋子中的东西很是惊喜,“哪个人这么有眼光,送你这个好东西。”

一瓶面霜算不得多贵,不过嘛,送礼要送到人心坎里。

对于女人来说,面霜便是送到心坎里的礼物。

“姜菱,我们班里最小的那个姑娘,我跟你说过,前段时间进了我们单位。”

“那个小姑娘呀,她有心了。”

“她啊,可不止是有心而已。”

“还松了你别的东西?”

那倒不是。

“她给班里的每位同学都送了一份。”

班长老婆吃惊问道,“都跟你一样?”

看着丈夫点头,班长老婆禁不住感慨道,“那她应该没少花钱。”

“在单位上,你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不容易,要是看见有人欺负她,就帮帮忙。”

班长说,“这还用你说?毕竟是班里最小的孩子,就算啥都不给,也要照顾她的。”

现在看在送他老婆的擦脸油的份上,还得对她再好一点。

“这个可贵了,人家小姑娘真是破费了。”班长老婆自己就正在用恒久保湿面霜。

班长说,“破费应该也不至于,那厂子应该是她亲戚朋友开的,应该会有优惠价格。”

姜菱说的是让大家帮忙试一试,谁也不会单纯认为人家是让同学们帮忙试一试,就是找个由头送给大家的礼物罢了。

班长老婆原本已经躺下了,闻言直直坐了起来,“他们家亲戚开的厂啊,那小姑娘家应该老有钱了,我同事都在用这款面霜,听她们说,前两个月还得去供销社抢购,才能买到恒久面霜。”

班长在另一侧床上躺下,“那不知道,小姑娘衣着打扮蛮时髦的,应该是有钱的吧。”

他不晓得衣服首饰的价格,就觉得那些东西穿在姜菱身上看着很值钱的样子。

班长老婆一下子来了兴致,“小姑娘有对象没啊,要是她能跟小军在一起,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班长哪还能不明白老婆的想法,这是知道人家家里有钱,想要讨给他弟弟做老婆。

他毫不留情戳穿老婆的幻想,“别做梦了,人家已经结婚了。”

当然了,宋观书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姜菱上学是像块狗皮膏药黏住他的举动,让他在无形中少了很多的麻烦。

新的工作地方哪哪都好,工资比日化厂还要高十块钱,不会经常延迟发工资,同事也还好,没有难以相处的人。

就有一点不好,通勤时间太长,每天上下班来回两个小时。

这就导致,姜菱每天要比从前早起半个多小时。

姜菱每天早上都觉得睡不够。

“快起来,别睡了,再晚就要迟到了。”宋观书推了推她,“后天就是周末,想睡多久睡多久。”

是的,后天是周末,她可以尽情睡觉。

周末尽情睡觉也是限定版,元宵之后,寒假结束,她要从周一上到周天,无休,还全要早起。

姜菱在罪魁祸首身上咬了一口,“都怪你。”

如果不是宋观书给她报名考试,她也不会整天累得跟狗一样。

宋观书闷哼了一声,“怪我。”

但其实宋观书只是给她报了个名,能不能考上全靠姜菱自身。

要是这么算,其实只能怪当初拼命学习的她自己。

就像姜菱从没有因为连上七天太累,选择不上班,或者是不上学了。

宋观书也没有姜菱每天抱怨上班好累,就提议她辞去工作或者是终止学业。

他知道姜菱虽然天天喊累,其实只是抱怨两句。

你要是真让她别上班或者是别上学,她反倒会恼了。

整天关在家里虽然清闲,她却不喜欢这种感觉。

寒假以后,姜菱周末待在家里不上学,宋观书跟她一样,在家看书或者是做家务。

姜菱肉眼看不到有什么家务活要做,但是宋观书就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家务去忙。

姜菱故意问他,“最近都不去图书馆了吗?”

宋观书手上动作顿了顿,“最近不太需要去查资料。”

前一段时间宋观书要“查资料”,每周末有他跟姜菱一起去上学,陈向阳便被甩开了。

早上还是三人一起去北城大学,姜菱四点多下课后,她和宋观书直接离开北城大学。

至于说陈向阳,他会跟赵静雪一块吃晚饭。

因为有了女朋友,即便被排除在外,他也没有很难过,唯一的问题赵静雪总催着他学习,搞得他压力非常大。

姜菱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吗?”

宋观书的语气平静,“当然。”

“是不是在元宵之后,我开学以后,你又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了。”姜菱问他。

宋观书不会承认,他说,“以后的事情现在说不准。”

他故意岔开话题道,“我们要不要换个房子?”

姜菱不解,“好端端为什么要换房子,方大娘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了吗?”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突然换房子的原因。

不过宋观书是询问她是否想要换个房子,如果房东不给租,那就会用房子换到哪里更加合适来形容。

“不是,现在住的地方距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他笑着看向姜菱,“天气冷,还是住在楼房更方便一些。”

姜菱住在哪里都行,她有些郁闷地说,“才住了一年多,又要搬家了。”

住惯了独门独院的瓦房,楼房虽然生活更加便利,私密性方面差了点,如果再遇见隔音不好的房子,那简直就是灾难。

宋观书揉揉她的脸,“那我们这次直接把房子买下,以后不搬家了。”

买房也好,总租房住不是长久之策。

只是现在还没有商品房,售卖自住房的人家更是少之又少。

除了房源,姜菱还有个问题。

“你有钱吗?”姜菱歪头看他,举起手腕上的手表,“买了这只表,你还有钱吗?”

宋观书回答得十分坦荡,“没有。”

厂子开工后分到的分红不足以支付这只腕表,他还动用了一些私房钱。

买完手表之后,他手上只剩下几百块了,约等于没有。

姜菱没好气说,“都没钱,还想啥换房子的事儿,你这不是做梦吗?”

宋观书如果不给她买这只手表,买房子的钱就有了,手表换房子从实用性的角度来看,这不划算。

姜菱却没有指责他。

一来是,她确实喜欢这个礼物。二来这是宋观书的好心,拒绝了他的好意,再把他给骂一顿,以后不给她买礼物怎么办。

她说,“不过如果要换房子,我们就得节省一点,不能像往常一样大手大脚。”

宋观书不觉得姜菱的行为叫大手大脚,买几件衣服而已,她用的还是自己的工资。

姜菱已经拿出纸笔写写画画,“我每月工资用作家里的花销,你的分红攒下来,按照今年的情况,应该在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攒够买房子的钱了。”

“不必如此,照常花销便好。”

姜菱抬头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宋观书平静说道,“我家里留下了一些祖产,既然可能不回去了,不如直接卖掉。”

姜菱看他眼神仿佛在看个败家子,“你疯了吧,有些东西你卖掉容易,再想要买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道理宋观书当然知晓,他对祖产的感情很复杂。

那些家里原先的老物件,他不敢回去看,就放在那间大宅子里。即便可能一直不会用,他也不会卖掉。

就是知道姜菱不会同意,他才会问的。仿佛姜菱拒绝了出售祖产,是因为在意他,他心情很好

姜菱摆手,叫他赶紧走,别在这添乱了。

虽然被凶了一顿,他没有半分不开心,反而唇角带笑说,“嗯,不卖了,以后留给孩子。”

姜菱把手边的废稿团成团,砸在他身上。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由于扔的是纸团,砸在身上软趴趴的,一点都不疼。

“嘶~ ”宋观书捂住被纸团砸到的部位,做出很痛的样子,

姜菱撇嘴,这人真会演,不知道还以为她在纸团里放了石头呢。

“疼吗?”姜菱故意问。

宋观书点头,掀开衣服,露出整齐排列的腹肌,指着刚才被砸到的地方说,“都红了。”

走到院子里的陈向阳透过玻璃窗看见这两人的动作,趴在窗户上,“菱,你别总欺负哥呀!”

他又想起了曾经在宋观书身上看到的牙印,他断定一定是姜菱欺负宋观书。

宋观书暗暗瞪了陈向阳一眼,这个没眼色的家伙。

第103章 第 103 章 今天是在分床边缘左右……

暧昧氛围荡然无存。

宋观书愤怒地在心里骂了某人无数遍。

当初陈向阳要搬到孙老头家东厢房去住, 他立马搬出来,这真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如果没有搬走,还不知道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要打扰他们多少次。

换房子的事情越发迫在眉睫了。

必须赶紧换房子, 离这个蠢货远一点。

陈向阳没有意识到, 自己打扰了宋观书精心营造的氛围。

他走进屋里, 关切地询问,“哥, 你没事吧。”

他佯装批评姜菱, “你不能仗着自家男人对你好,就总欺负他啊。”

这明明是站在他这一边, 宋观书却没什么心情。

姜菱唇角含笑, “我欺负你了吗?”

“没有。”

宋观书的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少管闲事。

“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如果重要的事情,他下一步可能就要送客了。

“哦哦哦, 有的。”陈向阳被一打岔,差点忘了自己是有正事的。

他说,“我连着几个月没有回过老家,明天要回老家一趟, 想着走之前跟你们说一声。”

竟然就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了他的大事。

宋观书咬牙切齿道,“好,知道了,回家多住两天, 不急着回来。”

陈向阳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单纯说道, “那不行,我最多住上个三五天,小年前我肯定回来。”

“回家以后, 我爸妈肯定让我带土特产,你们有啥想吃的就跟我说,你们爱吃的我多带一点回来,不爱吃的我就不拿了。”

这就是他跟宋观书的区别,周围人爱吃什么,他只是同桌吃了一次饭,便能够记住,哪怕他不是故意要记得这些东西。

陈向阳心很大,不管在一块吃了多少次,他也记不住这个。

宋观书沉默一瞬,“等一下。”

他拿起姜菱手中的笔,唰唰唰在纸上写下了一排姜菱爱吃的食材,将稿纸撕下,递给陈向阳。

“这些就够了,谢谢。”

陈向阳接过写着需求清单的稿纸,丝毫不觉得宋观书的行为过分。

反正他从老家回北城的时候,家里人肯定要给他装满土特产,与其带一些他们都不爱吃的东西回来,还不如全带他们喜欢的。

书没有白念,纸上的内容他都认得。

陈向阳应道,“好啊,我回去以后让我爸去准备,你要的这些都不贵,山里多得很。”

虽然需求清单上,宋观书只写了这些不贵的食材。

他估摸了一下,他爸肯定要让他背着整鸡、猪蹄子这样的大件回来。

陈向阳于是说道,“过年,你们就不要买猪肉鸡肉了,我们家肯定准备了,买两条鱼,买点海鲜就够了,悠着点,别买太多。”

别像去年那样,准备了三缸年货,正月里吃不完,放到开春,外面开化,怕东西坏掉,只能天天吃肘子炖鸡。

他爱吃肉,但架不住要天天吃顿顿吃,真的受不住。

那一阵子,打嗝都是红烧肘子味。

姜菱当然知道陈向阳说的是什么,但她觉得那不能怪她。

她去置办年货的时候又不知道陈向阳会从家带着年货回来,正月里只吃她买的那一份年货,那肯定是正正好的。

“放心吧,我知道的。”姜菱说,“别人家想天天吃肉吃不着,你倒是好,还挑上了。”

陈向阳:“我当然愿意吃肉啊,不过也不能买太多,吃不完就糟蹋了。”

最可气的是,姜菱和宋观书吃得不多,总说吃不完就送给邻居吃,这样不会浪费。

陈向阳不舍得这么好的东西送给邻居,于是死命地吃。

姜菱他们两口子倒是好了,就看着他吃肉,悠闲得很。

“什么时候回去啊。”他来了,姜菱收起了桌上的手稿,抓了一把瓜子。

“明天就走。”

趁着宋观书出去的功夫,陈向阳压低声音跟姜菱说。

“你不能总欺负哥。”

姜菱挑眉,这是替他哥找回场子来了?

结果就听他说,“静雪教过我一个成语,叫作涸泽而渔,你总欺负他,万一他哪天不干了,那你怎么办啊,你得适当地给他一些好处,才能一直欺负他。”

姜菱:人果然要多读书,这个大傻子都长出脑子了。

陈向阳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当着他的面批评你,有人给他出气,他就不会记你的仇了。”

这是他跟他妈他姥姥学到的生活智慧。

姜菱心道,宋观书本来就没有要记恨我。你打扰了他的好事,他记恨你还差不多。

宋观书回屋后,看姜菱笑得一脸诡异,莫名其妙问,“你笑什么?”

陈向阳终于想起这俩人是两口子了,怕姜菱把他刚才说的告诉宋观书。

在宋观书看不到的角度,他双手合十冲着姜菱拜拜。

姜菱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得意,“我在笑,还是我跟陈向阳的关系好。”

别看宋观书还给陈向阳发工资,这都白费。

她这就纯属想太多了,并不是因为陈向阳更向着她,才会跟她说这些带有明显偏心意思的话。

而是说,他怕这两口子掰了,他在中间左右为难。

宋观书刚才出去是找钱了,他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陈向阳。

姜菱撑着脸看他,话却是跟陈向阳说的,“你有没有觉得,你哥掏钱的姿势特别帅。”

“那当然了。”

“哥,这钱我不能要。”他今年下半年啥活儿都没干,被姜菱和宋观书养了半年,他哪里还好意思要宋观书的钱。

“是给你回去采购特产的经费,不是给你的。”

陈向阳光是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信封里必定装了不少钱。

宋观书写的采购清单虽然多,但都没啥贵的东西,就算是加上他带的猪腿、小笨鸡,也用不了这么多。

“你跟姜菱一直照顾我,我吃你们用你们,带点特产回来是应该的。再说了,你那单子上的东西全是我们自己家产的,根本花不了多少钱,你给得太多了。”

陈向阳不肯接钱,姜菱便拿过宋观书手里的牛皮纸信封,半强硬地塞到陈向阳兜里。

“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爸妈还有你奶奶的。”

“明天回老家的话,你现在就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吧。”宋观书嫌他多余,想要赶紧把人送走,就是不知道陈向阳离开之后,他还能不能进行刚才的话题。”

陈向阳满不在乎道,“我回家不用带着行李,就穿一身衣服回去就行。”

宋观书带上些咬牙切齿,“总不能空手回家,也得给家里的长辈买一些特产带回去。”

“我爸妈都说过,让我不用买,照顾好自己就成。”

陈向阳羞涩说道,“我还没有吃饭呢,你俩啥时候吃饭啊。”

他在饭点过来,就是打着中午蹭顿饭的主意。

姜菱笑着看着两人的互动,在接收到宋观书求救的目光后,姜菱只好做裁判。

“你想吃啥?”她问。

“你知道我的,我啥都不挑,有啥东西我吃啥。”

姜菱点头,“行,外面有菜,你看着想吃什么就去做点什么,培养了你这么长时间,给我和你哥看看你现在的水平。”

原本计划去做饭的宋观书在姜菱身旁坐下。

本来是来蹭饭的陈向阳:……行吧,我去做。

经过今天陈向阳的打搅,换房成为宋观书心头的头等大事。

只是找到合适的房源非常不容易,至于说想要买房那就更难了。

当前的购房政策尚不完善,没有商品房,城镇居民多住在单位福利房中。

姜菱和宋观书都有换房子的想法,两人在单位里托人帮忙打听谁有租房或者出售房屋的意愿。

姜菱单位的同事听说她想要购房,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大家现在住房情况困难,一家子挤在单位分的小房子里,确实想要改变。

却很少有人想过买房,多是在单位分房上动脑筋。

“小姜呀,你买房子干什么,等咱单位下次分房呗。”

要是能不花钱就分到房子,姜菱肯定愿意,她问,“那咱单位啥时候能分到房子,您知道吗?”

同事沉默了,上一次分房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这样吧,你先打个申请,申请房子的人要是多了,单位肯定要认真考虑这件事的。”

姜菱按照同事的指点写好了申请,同事看到她的家庭成员只有两个人时,又忍不住沉默了。

她提点道,“你们家长辈不跟你们一块住吗?”

家庭人口数影响到了最终能分到房子的平方,家庭人口多数量多,又都挤在狭隘的空间内生活

同事想着,不管是哪家的长辈,把户口迁到小两口的户口本上,充个人头。

“他家里长辈都去世了,我们家也差不多的情况。”

有的人虽然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问题,同事尽力在给姜菱想办法,“你俩以后还要生孩子,再加上孩子。”

天啊,不能再数了,越数竞争力越小。

计划生育了,这小两口要是想生孩子也只能生一个,全家一块满打满算才三个人。

她拿什么能拼得过那些一大家子十几个人的情况。

同事也没招了。

她说,“分房就看两点,资历和家庭人数。”

姜菱又刚来单位没多久,资历上她也不占便宜。

同事数来数去,只好长叹一口气,“不然你多出去参加一些专业技能的比赛,或许能看在你替单位立功的份上,能破例叫你提前分到房子。”

没有别的办法,她也只能这么干了。

比赛不是经常能有,姜菱还得等机会。

没等到比赛,宋观书下班回家时,带回了一张《人民日报》的报纸,头版头条报道了在广省的部分城市试行住房政策改革的新闻。

宋观书分析道,“将来有可能会逐步取消福利分房制度,咱们可以直接购置房屋。”

姜菱,“这确实是个好事,不过我年前才跟单位申请了福利住房,虽然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申请下来。”

他安慰道,“不管能申请到福利分房,还是直接购置房屋,对我们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对他,总算可以离陈向阳远一点了。

想到历史的发展,她觉得,自己申请到福利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是“也不知道北城什么时候能够推行这个政策。”

两人正聊着,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是佟婉月,她可是有段日子没来过了,她手里不知道拿着一卷什么东西。

“婉月姐,你怎么过来了?”姜菱去门口接她,惊喜说道。

佟婉月跟着她一块进屋,打趣道,“难道不欢迎我?”

“当然欢迎了,我好想你的。”

佟婉月解释道,“我来西河派出所看看同事,顺路来看一眼你。”

其实看同事是顺路,来看姜菱才是目的。

从佟婉月意气风发的神色之中,能看出她最近过得不错。

“婉月姐最近肯定有成功破了大案。”姜菱笃定说道。

佟婉月十分谦虚,“多亏领导指挥,和同事的配合,单凭我一人很难做到。”

听她这样说,姜菱就懂了,她在其中肯定担任着重要角色,说不定还是个小头头。

“婉月姐,你可真厉害,我就知道你能行。”

宋观书不愿意听姜菱夸别人,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去厨房忙碌。

佟婉月手上也拿着一份报纸,不过是她在去青城出差时,在当地招待所里看到的一份去年的报纸。

她将报纸平铺在桌上,姜菱目光立刻被报纸角落中的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她禁不住感叹道,“这个男孩子好帅啊。”

正在厨房的宋观书听见了她这句夸赞,立刻停下切菜的动作。

姜菱没有夸过萧山好看,她只夸过他。

姜菱是个好色之徒,所以在面对萧山时,宋观书还是很有信心的。

难道他现在的这一点优势都要没有了吗?

宋观书忍住不冲进东屋,去看看被姜菱夸奖好看的人,究竟长了什么样子。

佟婉月笑着拍姜菱的头,“你看清楚一些,这不是男孩子,这是个女孩子。”

大标题写的是武术比赛,这人又长得特别帅,姜菱便下意识以为图片上的是一个男孩子。

“竟然是女孩子吗?”

她这话音才落下,厨房又重新传来了整齐有序的切菜声。

姜菱认真阅读着报纸上的小字,上面写着青城武术大赛获得金奖得主叫庄若男,如果是男孩子,肯定不会起这种名字。

她忍不住啧啧,“觉得她更帅了,怎么办?”

“说起来,我跟她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佟婉月神秘兮兮地说。

成功勾起了姜菱的好奇心,“什么时候?”

“我之前在火车站看见了你家那位的妈,就那次。她好像认识这位女同志,这女同志因为打了火车上的小流氓,被车上的乘警带到就近站的派出所调查情况。”

听说是仲雪女认识的人,姜菱就不太感兴趣了。

原本觉得这女孩帅气,现在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这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恨屋及乌了。

佟婉月没想到,姜菱竟然这么快就对庄忆珊失去了兴趣。

她想不通原因,但这让她很难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因为上辈子的很多事情尚未发生,她要在不透露上辈子记忆的情况下帮助庄忆珊找到亲人,这很难做。

甚至现在的庄忆珊本人,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并非父母的亲生女儿。

她找不到理由的。

佟婉月在心里破罐子破摔地想,要不还是等到十几年之后,庄忆珊当上明星之后出来寻亲,她再来问姜菱和宋观书。

上辈子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吧,宋观书能活到那时候。

看到这张拿着奖杯的图片,佟婉月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其实我很想认识她。”她说道。

“啊?”

姜菱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佟婉月指着报纸上的冠军奖杯跟姜菱说,“你也知道我们警队需要一些体能好的队员,她能拿到武术比赛的冠军,证明她不只体能好。她武艺高强,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大比武的时候,还能够帮助单位拿奖,这样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姜菱真情实感帮助佟婉月想办法,“你们可以去主办方那边,询问选手的个人资料,你们是正经的公家单位,只要你们要,主办方不会不给你的。”

姜菱提出的解决办法,不是佟婉月想要的。

她没有理会,继续说道,“那天看仲女士似乎认识这个冠军,我想让你家那位帮忙辨认一下,这是他家的亲戚朋友不,如果是的话,我便按照他给的指引去寻人了。”

“姐,你这个跨度有点大啊,她要是宋观书老家的亲戚朋友,那距离咱北城得老远了,不说别的,她可能不一定愿意来。”姜菱说,“这些武术比赛的获奖人员中,就没有咱北城或者是省内的人吗,其实冠亚军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其他人也很优秀。”

是仲雪女认识的人,姜菱不愿意叫宋观书去辨认,每次跟那人扯上关系,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佟婉月眼神闪了闪,她隐约记得,庄忆珊养父母的家跟宋观书老家不在一个地方。

其实也不一定有亲戚关系,万一是远房表亲,宋观书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呢。

佟婉月心里叹口气,她想要收回报纸,还是算了吧。

做事要看机缘,像她这样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怎么能行。

她笑着点头说,“你说得也有道理,是我想当然了。”

宋观书自然听见了两人的聊天内容,他来到姜菱身后,说,“我看看,不过我离家很久了,不确定能否帮到佟公安。”

其实,他不是善良,他只是好奇仲雪女身边人的现状。

仲家人十分自私,谁会把家里的女孩儿送去学武呢。

从前的宋观书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可以将之视作他在慢慢地从那些痛苦会议中走出来。也可以看成被姜菱所影响,好奇仇人的现状。

这对佟婉月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了,在某一瞬间,她似乎能够理解上一辈子的谢朗为何会将这个人引为知己。

他实在是太擅长伪装了。

心中吐槽归吐槽,佟婉月飞速把卷起的报纸打开,“麻烦了。”

在宋观书认真观察报纸上的人时,她在一旁补充道,“我那时听到仲女士喊她阿清或者阿情。”

这照片上的女孩子越看越觉得眼熟,却始终想不起谁家的孩子长成这个样子。

而坐在他身前的姜菱适时提出疑问,“报纸上写着那个女孩叫庄若男,怎么又叫她阿青。”

宋观书只顾着看照片,没有注意到报道的小字内容。

他放下报纸,“抱歉,我不认识名字唤作庄若男的女同志,或许是那个人与我们分开之后重新认识的人。”

佟婉月当然知道宋观书不会认识唤作庄若男的女同志,那是她养父母给起的新名字,宋观书能认识就怪了。

她不死心问道,“那你认识的人中,有叫阿情的女同志吗。”

“要让你失望了,不认识这个人呢。”他微笑说道、

佟婉月确实失望,她勉强冲两人笑一笑,“不认识也正常,没关系的。”

主要目的没有达成,在姜菱留她吃饭时,她笑着婉拒了,“算了,我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她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这样的人做公安对于人民来说是一件好事,对她自己来说,就会很累很累。

万事都想做到最好,想要用自己重活一世的记忆让许多人能够活下来,让某些人不要留有遗憾。

从重生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在为此奔波。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能够达成目的。

帮庄忆珊找亲人这件事,却未能完成,挫败感席卷全身,却不知道能跟谁分享。

没办法说,也不能说。

失魂落魄地在街头走着,三月末的北城街头柳梢尚未发芽,没有丝毫绿意,只有略柔和的春风提醒着人们,春天已经到了。

她走着走着,身体记忆走到了上辈子的家。

如今这里没有被开发,还是一片民用农房。

等佟婉月意识到自己都去了哪里,她叹口气,一路走着回到了正在住的筒子楼。

却遇见了在楼下走来走去的谢朗,看见她时,谢朗眼前一亮,“我听你同事说你很早就回家了,你们家灯一直没有亮,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佟婉月离开后不久,姜菱和宋观书要吃晚饭。

姜菱收拾桌面的时候,发现佟婉月没有把那张报纸带走。

“哎,这张报纸婉月姐怎么没有带走。”姜菱犹豫,“报纸丢在咱家,她还要不要啊,万一她还有用,咱们把它扔了,那就糟了。”

“那就留着,她下次再来的时候拿给她。”

姜菱也是这么想的,她把这张报纸和宋观书带回家的《人民日报》收在了一起。

睡前,宋观书又看了一遍《人民日报》上关于试点推行的报道,在翻看报纸时,他的视线难免会扫到另一种报纸上的照片。

很熟悉的一张脸,却怎么都想不起这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心头,他睡前翻来覆去睡不着。

深夜,姜菱早已睡熟,他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了一个稚嫩面庞,跟报纸上的脸有四五分相似。

是一个不可能的人。

过于吃惊,他突然坐起来,想要下地去查看那张报纸,跟自己脑中的那张人脸进行对比。

“你干嘛?”他动作太大,姜菱被惊醒。

她揉着头有点后悔,就应该在他刚才翻来覆去不睡觉的时候直接分被窝。

第104章 第 104 章 过不下去就离

“抱歉。”宋观书把被子重新盖在姜菱身上, “快睡吧。”

他在遇到事情时习惯于内部消化,他没有把事情告知于姜菱。

现在还只是个猜测,等确定了再跟姜菱说也不迟。

他躺了下来, 听到身侧人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时, 他偷偷摸摸地爬起身。

姜菱没有进入深度睡眠, 宋观书起身的时候,她就醒了。

“宋观书!”姜菱带着怒音说, “立刻, 马上,分床睡!”

黑暗中只能看到个朦胧的轮廓。

他委屈说道, “我可以解释。”

姜菱已经坐起来, 把另一床被子扯开,“今晚各睡各的。”

她的态度很坚决, 不同意的话,以后也分开睡。

宋观书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下地吗?”

姜菱扯开另一床被子之后,就重新缩回了被窝里。

“你说吧, 什么事?”

宋观书沉声说,“我看佟公安拿的那张照片有些眼熟,有一个人与她样貌相似。”

怎么那件事就过不去了,果然白天的时候就不应该让宋观书去看那张照片。

宋观书拉开了灯,去桌子上取今天看到的报纸。

姜菱眯着眼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灯光, 听到宋观书迟疑地说, “越看越觉得她很像小时候的阿琴。”

姜菱一下子睁大眼睛, “像谁?你们家最小的妹妹?”

他嗯了一声,“佟公安说那人叫她阿情,可能是她听错了, 叫的是阿琴。”

姜菱跟他要报纸看,举起报纸放在宋观书耳侧,两张脸来回对比。

说实话,找不到相似之处。

都说男孩像妈,尽管宋观书非常恨仲雪女,却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像对方。

姜菱问,“你有她小时候的照片吗?”

要是有的话,就好办了。

宋观书轻轻摇了摇头,“家中旧照全都遗失了。”

他们家从前有很多照片,不管是观琴的照片找不到,所有的照片都没有了。

哪怕想要对着照片怀念故人都不能。

姜菱安慰他,“没事,不止你一人觉得像,那个女人也觉得很像,或许那时候你年纪小,记忆力不够好,但她可是大人啊,她都觉得像了,那应该是真的很像。”

宋观书又不自信了起来,“或许只是人有相似,不是阿琴,阿琴很怕吃苦的,女孩子练武,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痛苦,她坚持不下来的。”

“她小时候,多走两步路都要人抱着。”

家里这一辈就她一个女孩,怎么宠都不为过。

通常都是家里下人抱她走路,这小丫头会折腾人,有家里长辈在的时候,就不要下人抱,偏缠着长辈们抱他。

宋观书比她大五岁,那时候未经历过变故,他不是个懂事的哥哥,每次看见他爸抱着观琴,就闹着不许他爸抱。

哪个小祖宗都得罪不起,他爸没办法,只好一手抱着儿子另一手抱着侄女。

宋观书爱生闷气是从小时候就有的毛病,回家之后,连着几天没理他爸。

难得姜菱被吵醒之后却没有起床气,她说,“既然你觉得长得像,那不如咱们找时间去跟比赛主办方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是你妹妹。不是也没关系,如果是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

宋观书放弃,“还是算了,长得像不能证明什么。”

“都长得像了,还不能证明什么?”姜菱瞪他,“你别磨叽,你不想知道庄若男是不是你妹妹吗?”

“不想。”不去追根究底,就还能当作她就是观琴,当作她还活着,且还活得很好。

这种事一时半会没法下论断,姜菱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跟宋观书纠缠,她说,“也不急,以后再说吧。”

本来是要分开睡,被窝已经给他准备好,宋观书看都没看,直奔有媳妇的那个被窝。

看在他今天又想起伤心事,姜菱暂时原谅了他,没有再提起分开睡的话。

第二天,姜菱懒得去问宋观书要不要去找表妹。

看他表现出来的十分风轻云淡,她以为他像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

忘记了这是个拧巴的人,有问题全憋在心里。

白天身心忙碌,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他就又纠结起来。

直接表现出来的便是,姜菱睡着时,又被他翻身给吵醒了。

姜菱气死了,翻来覆去不好好睡觉,她这次可不会心软了,昨晚因为他们家的旧事可怜他,今天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他顿了顿,“我这就睡觉。”

她昨晚第一次被吵醒的时候,也以为宋观书很快就会睡觉,谁能想到这人在她刚睡着的时候,又给她憋了个大的。

姜菱态度很坚决,“不行,你不舍得这个被窝,那我走。”

姜菱知道,他可能在为了堂妹的事情睡不着觉,但是她想不明白。

要是在意就去找,不管庄若男是不是他堂妹,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到从前,万一如果是,那是意外之喜。

她不仅没有不许他去找堂妹,还帮他支招。

是他自己说不去,结果现在因为这件事睡不着觉,还吵到了她睡觉。

刚睡着突然被吵醒,姜菱能够忍住不骂他,还是看在堂妹的面子上。

“我马上睡觉,你别走。”

姜菱将要爬出去,又被他捞了回来。

她气地在宋观书小腿上踢了两下。

他委屈指责说道,“你宁可去那个冰冷的被窝中睡觉,也不愿意跟我待在温暖的被窝里,你变心了。”

姜菱差点被他气笑了,这人还学会倒打一耙了呢。

“要不是你翻来覆去地不睡觉,我怎么会想大半夜去睡冷被我。”姜菱伸手拍了拍掐住她腰的手,“松开,明天还得上学,别耽误我睡觉。”

提起这个,姜菱就更生气了。

正月十五之后,学校的新学期开始,姜菱就又开始了苦逼地上班上学七天无休。

罪魁祸首,正是给她报名的宋观书。

姜菱又伸手打了他两下,“松手,让我去睡觉。”

说到上学,宋观书又想到了某人。

“我就知道,你果然更喜欢年轻的身体,嫌我老了丑了。”

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儿了,他怎么又提起了。

姜菱哪里还能不知道,他这是在指代萧山。

“你怎么老翻旧账啊,我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这还不足以证明我对他没有那种心思吗?”

这个学期已经开始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每周末姜菱去上学,宋观书总要跟着她。

姜菱也觉得很委屈,明明她已经说过如果再见到萧山,她立刻拔腿就跑。

宋观书却要跟着,很不信任她。

“你果然在想他,你还在怨我不让你见他。”他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内容。

姜菱忍不住捂住脑门,“不是,你这就是在无理取闹了哈。”

“我以前就是这样,我不是我无理取闹,是你的心变了。”他惨然一笑。

姜菱她从前从没有说过他无理取闹,他委屈问,“你还是姜菱吗。”

问完他就觉得后悔了,眼神和动作都能证明她就是姜菱,可是已经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姜菱气得忍不住骂他,“我不是姜菱还能是谁,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是姜菱,可她又不是姜菱,所以她是有点心虚的,虚张声势。

宋观书指责道,“你让我实话实说,我真的说了实话,你现在又怪我善妒,又怪我翻旧账。”

他觉得果然不应该相信姜菱的话,他应该将那些不好的想法深埋心中。

姜菱都不知道要说啥了,他把八百年前毫不相干的事情翻出来,现在却说是她的错。

宋观书说他不喜欢萧山的时候,她没有指责他半句啊,立刻同意不跟他说话。

现在又说她还念着萧山。

还有没有能够说理的地方啊。

宋观书等着姜菱来哄他,姜菱不仅没有哄他,早上的时候甚至没有跟他说话。

陈向阳照常早上跟姜菱和宋观书一块去北城大学,刚进门就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热腾腾的早饭没有了,不仅如此,平时腻歪的两个人,互相不跟对方说话。

这是吵架了?

陈向阳看看姜菱,又看看宋观书。

姜菱和宋观书都只跟陈向阳说话,不跟彼此说话。

陈向阳夹在中间特别为难。

趁着宋观书回东屋取东西的间隙,陈向阳拉着姜菱关切地问。

“你们两个吵架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总是欺负他,这下好了,老实人不干了吧。”

姜菱和宋观书之间,陈向阳因为性别原因,他跟宋观书的相处时间更多,但跟姜菱关系更好,他有点害怕宋观书。

他从前总是误会姜菱欺负宋观书,所以这次看俩人之间的氛围不对,他就想当然认为是姜菱欺负人把人给惹急了。

他小声劝道,“你说你,又把人给惹急了吧。”

是姜菱的错,她承认。

可这次明明不是她的错,宋观书疑神疑鬼这能怪她吗?

陈向阳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你好好跟他道个歉,他那么稀罕你,肯定不跟你一般计较。”

还他不跟她一般计较,到底是谁不跟谁一般计较啊。

陈向阳说:“离了哥,你哪里还能找到那么包容你的男人啊。”

前一天晚上自从被宋观书翻身吵醒,他俩发生争端之后,她几乎没咋睡着觉。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明明就是宋观书的问题。

看见陈向阳这张大脸出现在她面前,还用着更偏心宋观书的口吻,指责全是她的错,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气得口不择言,“道个屁歉,过不下去就离。”既然他一直都不信任她。

去东屋取东西的人回来,刚好听见这句话,顿时面色苍白。

第105章 第 105 章 火烧结婚证

陈向阳立刻捂住姜菱的嘴,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他冲着宋观书歉意笑笑,“那什么,她开玩笑的, 哥你别当真啊。”

“你也知道, 姜菱最喜欢开玩笑了。”陈向阳拼命举例子, 寻找姜菱喜欢开玩笑的佐证。

宋观书的聪明毋庸置疑,然而在遇到这种时候, 他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要怎么做,做什么。

他还是跟着姜菱身后一起去了北城大学, 只是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宋观书不等着姜菱哄他了。

他现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怕说错话让她更加生气。

这一整天,陈向阳都唉声叹气的。

赵静雪已经是这个上午第九次敲桌子, 让他集中注意力了。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陈向阳虽然成绩不好,却一直在努力学习,明显走神还是第一次。

陈向阳瘪瘪嘴, 要哭不哭的表情。

姜菱要是看见他做出这种表情,能恶心地偏过头。

赵静雪却心疼得很,“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姜菱要跟哥离婚,我怎么办啊?”

“怎么好端端地要离婚, 发生了什么事吗”

从跟陈向阳的聊天中, 能听出那两个人感情非常好, 没有任何预兆就要离婚,饶是赵静雪也被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吵架,只讲述了下他今早见到的场景。

赵静雪迟疑地想, 似乎原本只是正常的夫妻吵架,没有人要离婚。

在他说出那几句貌似劝和,实则拱火的话,人家才说要离婚的。

作为女孩子,设身处地想想,她非常能够理解姜菱。

看着一脸悲痛欲绝的小男友,赵静雪想,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个真相了。

她说,“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就别掺和了。”

没有你,他们俩说不定还好一点。

陈向阳怎么可能不管呢,他不懂赵静雪的用意,十分着急地说道,“万一他俩真离婚了,那我跟谁啊。”

赵静雪拍拍他的手,“你别管,他俩离不了。”

“那要是真离了怎么办?”陈向阳不信她。

她语气笃定说道,“绝对不可能离,再说了就算是离了还有复婚啊。”

陈向阳崩溃地趴在桌子上,“都怪我太笨了,如果我能聪明一点,就能够阻止他们了。”

姜菱这几天一直睡不好,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她睡梦中听见堂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进贼,还是进了耗子。

想叫宋观书去看看,结果发现身侧被窝里是空着的。

这是怎么回事?

是宋观书在堂屋,还是他又出去当夜游侠了。

姜菱拿着擀面杖,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深夜,火光,美人。

还有三天就是清明节,姜菱差点以为自己撞鬼了。

她忘记了正在跟宋观书冷战,没好气说道,“你不睡觉干吗呢!”

宋观书一脸惊悚地转头,怕姜菱发现自己在烧结婚证,他抓了两把柴草放在结婚证上。

“你在烧什么?”

宋观书语气平静到姜菱没有发现异样,他说,“炕上有点凉,我烧炕。”

姜菱怀疑自己看到的内容,“烧火有那么小的吗?”

不大的火苗,不像是烧炕,倒像是烧纸。

如果不是知道宋观书做不出在灶下烧纸的事情,这个时间,姜菱真的要怀疑宋观书是在烧纸。

怕被发现端倪,他把灶坑的门关上。

“烧完了,回去睡吧。”宋观书微笑看向姜菱。

姜菱趿拉着拖鞋回去,宋观书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勾住了她的手指,凉凉的,是宋观书的手。

“是我的错,不要离婚。”

他小心翼翼一点点勾着姜菱的手指,眼巴巴看着她,眸中有水汽氤氲。

“我会改,我以后不管你跟谁交往,你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要离婚。”

说这话的同时,妒火在他胸腔中浓浓燃烧。

他怎么会是个大度的丈夫呢?

他小心眼又善妒,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姜菱的眼里只有他。

但是他更害怕姜菱离开他,指甲深深嵌进肉中。

宋观书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只要姜菱不要离开,他可以接受。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谁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就遇到了意外。

姜菱心头叹了一口气,回握住他的指尖,“我也有错,我没有给你足够多的安全感。”

她这几天也在反省自己,除去前两天的不理智状态外。

这两天她能够冷静地分析问题,她自己也有错。

宋观书已经很好了,除了在某些方面,他的占有欲的确很强。

她不管做什么他总跟着,他占有欲强,桩桩件件,恰恰正是他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她张开双臂,笑着说道,“来,抱一抱。”

宋观书嗯了一声,由着姜菱将他抱在怀中。

这似乎第一次他没有提出要求的情况下,姜菱主动抱住他。

姜菱轻抚他的后背,“只喜欢你,最喜欢你,几岁都没关系,宋观书同志长得比大学生还水嫩,谁说他老了,这宋观书可太好了。”

没有安全感的人,听到一百次喜欢都要怀疑。

他配吗?这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有些闷,“你喜欢我什么?”

姜菱声音轻快,“那可太多了。”

她扒拉着手指细数,“长得好看身材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会洗衣服做饭,还喜欢撒娇生闷气。”

“我没有喜欢撒娇生闷气。”他忍住不让眼眶中的液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