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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小心47的枪!”他一边加快跨越铁桩的速度,一边提醒48。

此时的48被31和73连续攻击,背后又有35与61,只能专注于防守,尽管不时跳离地点,但47的动态瞄准是组织里出了名的强,这样的情况,让48确实陷入了被动的情况。

可江户川柯南自己距离太远,他皱下眉,也顾不得那么多,也顾不得稳住平衡,快步奔向47去阻止。

在他即将触近的时候,47轻松的跳开,同时在上方瞄准48,迅速扣下扳机。

迅速感知的48直接跳下铁桩,手抓住铁桩边缘躲开,擅长暗镖的31迅速发出攻击,48则借桩登起,在奔向31时划伤她的左臂,趁着所有人错愕之际突出重围。

“真是差劲的合作手段。”48总带着睥睨之色,茶褐色的瞳孔闪烁着红色的戾气,“正好,我觉得有意思了。”

发起主攻的几人相视一眼,很快再次出手,47也在次瞄准,你来我往中,主攻有好几人负伤,48也多少有些费体力的喘息。

顿了顿,他撑着最后的意识,看着后方攻来的人,轻轻叮嘱道。

“好了,我败了,你可要小心。”

48猛地一惊,感觉到69忽的将自己抱紧,一个奋力的转身便与她交换了位置,同时,他的身体似受力前倾,空气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为了保护她,他撑着最后的意识为她挡下了好几个备选者攻击的刀刃。

那是最糟糕的事。

随着攻击者将刀刃拔出,血腥的红色暴露在空气之中,48低身轻轻放下男孩,手上还有无比滚烫的血液,似要将她整个人灼伤,她看着再次将自己围住的几人,咬牙烦躁的伸手撑着额头,伴随着血液沾着脸的痕迹,她低声道。

“啊,事情似乎变得……”

渐渐的,抬起的脸显露出极好看的眼眸,此刻里面充斥着红色的戾气。

令江户川柯南头疼的是。

他其实根本就不会梳头发呀。

说出那句话的原因,是想撩起她的头发去看一看那暗红色的痕迹,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不过,居然还有些紧张。

在宿舍里,他站在椅子后面,48已经乖乖在前面的椅子上坐好,看着女孩竖着些呆毛的小脑袋,他的心中极其忐忑不安,手拿起了女孩的一缕头发后又不知如何下手。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他皱下眉,小心翼翼的梳着,在遇到头发打结的地方又立刻一根一根的解开,动作无比缓慢。

在梳了大半后,他为掩饰真正的目的不被发现的事也完成差不多,进入正题,轻轻把她后面的头发抓起上撩,去看她显露出的后颈,好在组织统一的服装比较松散,特别是坐着的时候,衣服会空空的,稍稍注意便能够看见几些后背。

虽然这样看女孩子的后背不太好,不过为了确认,他也只能想着这只是为了印证推理。

只是令他诧异的是,他看见的并不是记忆里那狰狞暗红的疤痕,显露的肌肤都无比平滑白嫩,颜色深红的是几些花瓣,带着蜿蜒的纹路,从背部蔓延至后颈的位置,就算只能看见一部分,他也知道,那一定是很漂亮的印记。

与神无的后背,完全不同啊。

光影舞动,璀璨夺目,黑羽快斗恍惚以为是一场幻梦,直到他听见愈近的脚步声。

价值连城的宝石从染了血迹的斑驳手套间滚落在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位神女身披银纱、脚踏月华,快步向他走来。

似真似幻,如梦如烟。

从空中坠落时的无数念头如气泡般挨个消失在脑海中,黑羽快斗望着她,唯一漂浮在水面上的气泡——是他尚未宣之于口的告白。

第 237 章 攻略进度99.57%

把伤痕累累的少年怪盗扶到床上躺下,神无梦不敢再乱动他,生怕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

这是就近找的一家酒店,因为她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去处。

首先,她的安全屋不可能回;其次,黑羽快斗的具体住址她不知道;最后,把受了枪伤的怪盗送到医院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头脑风暴时,她连宫野志保那里都考虑过,但组织眼皮底下乱来还是太冒险了,立刻被她否决。

所以,在时间紧迫之下的唯一出路就是快捷酒店,不过临走时候她估计要把整个房间的床具都买下来带走,不然第二天保洁员就要因为这里凶案现场的模样果断报警。

在巷子里捡到他的时候血已经流了一地,神无梦都快要丧失嗅觉,只能闻到浓重的铁锈味。黑羽快斗肩膀的贯穿伤口更是吓了她一跳,仓促间只能扯下那条白色披风用来止血,压在伤口上勉强减少了血液的流失。

就是压迫感也惹得意识混沌的少年发出忍耐的闷哼声。

没在认识的人身上见过这么重的伤,神无梦庆幸自己这辆车偶尔还会被琴酒开一开,后备箱里被小弟伏特加放着急救箱,后座上又有她偶尔用到的深色毛毯,披在黑羽快斗身上堪堪遮住他亮眼的白色衣服。

独自在酒店前台开房再掩人耳目地把这位怪盗扶去房间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幸好已经是深夜,动作小心些不至于被发现,一路算是安全抵达。

这话还未说完,折原临也就感觉到后方气流涌动的攻击,他侧头灵敏的躲开了那在黑夜中仍能准确向他袭来的足球,目光落在后方的小少年身上。

“给我闭嘴,混蛋!”小少年已经气得脸都涨红,手握紧得颤抖,咬牙切齿的说,“你那算什么狗屁的爱啊,你有什么资格说,说爱她,可恶,别侮辱爱了,混蛋!”

看这反应,怎么比本人还要激动呢,折原临也笑的得意,好像与他预想的事情越来越接近了啊,不过为了确定,还得再加点东西啊。

“小朋友,我还没说完呢。”他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正面看着已然盛怒的小少年,故意继续道,“如果我这不算爱,那在她生日那天送她回家的那个男人呢,他们当时可是紧紧拥抱,举止无比亲密……”

听到这话的江户川柯南一激灵,知道他说的正是少女醉酒的雪夜,他气得发抖,脸颊又不知是愤怒还是羞得通红,心下大慌,急忙大吼着让那人闭嘴。

“真奇怪,明明是你让我说的呢。”折原临也忍着笑意,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冷静早已荡然无存的小少年。

“既然不让说了,我可就走咯。”他语调悠闲,在已经退步在阳台边后,动作轻松的从阳台跳了下去。

完全被对方扰乱了理智的江户川柯南这才意识到对方要逃脱,立刻赶到阳台边查探,却早已不见对方一点踪影,再去看桌上被拆卸的装置,也皆数消失不见。

完全被对方耍得团团转了。

“可恶!”

他气恼的一拳捶在桌上,又瞬间吃痛的收回手,只得烦躁的揉着头发。

“可恶可恶可恶啊!”

那个混蛋,那个猥琐至极的混蛋,哪来的脸说爱神无啊,怎么能,怎么配,怎么敢……-

爱吗?

当然爱了。

身为人类观察者,折原临也爱着所有人类,无比沉迷的观察他们所有反应,就如这次。

他本就是故意来到阿梦家的,目的就是与这个小鬼碰上一面,在脱离掌控的人和事重新回到手上之前,所有的变数都是他要注意的。

这个小鬼,就是神无梦近期所有异常的变数。

以阿梦那样机敏的人,怎么可能让他所安装的监控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信息,他只不过是假装用不堪的语句牵扯与她的关系,本只想看看小鬼对她的态度,却不想对方反应那么激烈,那完全是对重视的人才会有的态度啊。

而后面补充的生日那天的事也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再故意用点暧昧的词,就见这个小鬼头急急忙忙叫自己闭了嘴。

那态度,那反应,就像是说的他似的。

折原临也笑得意味深长,又多少觉得匪夷所思的摇了摇头,不过他倒是见过不少非日常的事情,也不认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下次再试探一下好了。

他这样想,起身将拆除的所有窃听监控装置拿出,点了点个数,挑了挑眉,低喃道:

“真奇怪,怎么还差一个窃听器呢。”

在与失眠斗争了一整夜以后,江户川柯南最终在假期的凌晨五点睡着了,但这次睡眠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在七点左右,他便被敲门声叫醒。

“柯南,起床咯。”

是每个早晨都会听见的小兰姐姐的叫唤。

“啊好!”他迷迷糊糊的应着,半眯着眼戴起眼镜出了房门,然后走到浴室刷牙,整个过程十分平常。

“早啊。”

不平常的是,路过浴室朝他打招呼的少女。

他缓了半拍,在下一秒便睡意全无,结结巴巴回应道:

“早,早。”

出现了,让他失眠的罪魁祸首。

“对了,你会梳头发吗?”她倏地无厘头的问出这句话。

“哈?”他莫名其妙的一呆。

“没什么。”她继续笑了笑,摆摆手转身离开。

等他刷完牙出来时,罪魁祸首却已经离开了,他看向坐在餐桌前的小兰,问:“那个,那个姐姐呢?”

“小梦有工作,帮忙做了早餐就走啦。”毛利兰满意的吃着,又告诉柯南道,“她叫神无梦,柯南以后叫她梦姐姐就可以了,知道吗。”

“啊嗯。”

柯南含糊的应着,咬下热气腾腾的柠檬派,热的比昨天的更加柔软,仿佛在味蕾上开了花,他弯下眼,心情颇好。

“对了,柯南。”毛利兰想起了什么的开口,“爸爸今天要去月影岛查案,到时候我们可以跟着一起去哦。”

“哈啊?”

江户川柯南回想了一下,前几天叔叔确实说了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委托,当时还抱怨对方都不问他意见呢。

“好棒啊。”他还是捧场的说。

“对啊,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顺便到那个岛游览一番,你也可以再捉一些不错的昆虫哦。”毛利兰期待的说。

可昨天已经捉了好几只了,他在心里回应着,不过看兰那么期待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附和。

说起来,兰今天心情也超好的。

“别救他。”

她是出于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不止作为侦探,还是作为平常人,工藤新一曾尝试去理解神无梦说出这话的心境,毕竟当时她受有重伤,杀人魔又是伤害她的罪魁祸首,她心有怨恨也算合理。

可是,她也看见了当时伸手救杀人魔的兰,应该知道不去帮忙会让兰也有危险才对。

更糟糕的是,后来他们同班时,她跟兰说是因为自己当时害怕,但明明,她还阻止了自己的救助啊,如果不是自己挣脱了去帮忙,兰和那个杀人魔很可能就一起掉下去了。

在班上,神无梦真是足够善良热心的形象,令不少人对她好感倍增,特别是像兰这样心思单纯的丫头。

其实,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应该直接告诉毛利兰算了,让她知道神无梦有多自私虚伪。

之所以没有这样做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每次看到兰那单纯且向往的表情时,担心说出来会伤害到她。

至于另一方面——是因为神无梦那时的表情,让向来果断自信的他有了细微的动摇。

回到家里,工藤新一走进书房继续翻看喜欢的书籍,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的回忆,他现在的脑海里始终无法忘记当时神无梦抓住自己手臂时的表情。

怎么说,那应该是冰冷且残忍的表情才对,但在那几分赤红的茶褐色瞳孔中,又好似藏匿了过于通透的无奈,明明见死不救的是她才对,她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却有奇怪而漫长的悲伤。

他烦躁的伸手抓住额头碎发,觉得自己未免想得太多了,以当时那种情况,怎么可能还有什么隐情呢。

作为侦探,不应该感情用事,更不应该在亲眼所见后如此动摇啊。

这样想着,他微眯起眼,又想起当时在天台上,神无梦在听到自己说她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时的表情。

怎么说呢,那是一副明明早就知道的平静,可那平静的眼眸中,所藏匿的悲伤却是让他忍不住在意了起来。

那是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直视的悲伤,像刺一样,扎在人心底里。

“可恶,我干嘛想这些啊。”

无法想通的烦闷蔓延过来,工藤新一直接合上了书这样低骂着。

明明这样低骂着,那湛蓝色瞳孔中的微光却在不安的颤动着,作为侦探,他一直渴望解开谜团的畅快淋漓,但对神无梦,他做了所有推测,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总觉得被压迫束缚,无比压抑。

神无梦,她就是个裹着无数层伪装的骗子啊。

如果是骗子,才不会悲伤呢-

在与往常无异的帝丹高中,神无梦走进教室时看到毛利兰与工藤新一正说说笑笑,由此也确定了两人算是和好了。

“小梦。”看到神无梦的毛利兰立刻挥手打招呼,“昼声的门票我收到了噢,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演唱会吧?”

“抱歉啊,兰同学”坐回座位拿出书的神无梦抱歉一笑,“那天我跟别人有约,去不了呢。”

“啊?”毛利兰失落的垂下头,“那好可惜啊。”

“那我把另一张票也给工藤同学。”神无梦目光落在工藤新一身上,眼角细弯,“也算不上可惜了。”

被点到名字的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同时一愣,铃木园子立刻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朝神无梦竖起大拇指的赞叹道:“哟,看来梦很会嘛。”

“什么啊,和新一这个推理狂去看演唱会一点意思都没有。”毛利兰脸颊泛红,急忙否认着。

工藤新一困惑的看向神无梦,记忆里她明明只给自己一张票来转交给兰才对。

只见此刻神无梦从书中抽出一张门票递给毛利兰,一副猛然反应的模样:“刚才发现自己忘记给工藤同学了,那就给兰同学自己决定好了。”

熟练的反应与恰巧的笑容,神无梦对于这场推拉游刃有余,以转交的方式避免了发生矛盾与被拒绝的可能,又刚好的给了所有人面子。

总是尽善尽美的让所有人满意,工藤新一看透了她这一举动的目的,依旧皱着眉斜睨了她一眼,伸手取走毛利兰手上的门票,别过脸说。

“正好我最近对乐队感兴趣,去看看也无所谓。”

毛利兰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向来不喜欢小梦的新一会接受她转赠的门票,还会愿意陪自己去演唱会。

难道是两人关系有所缓和?想到这一可能的毛利兰笑容乍现,摇晃着脑袋表示开心。

是关系缓和吗?

与毛利兰距离不远的座位上,神无梦敛下些眼。

这显然是不大可能的,无论是拒绝门票还是转让给工藤同学,大都是因为那日天台对方所要求的离毛利兰远点的缘故。

“啊,小梦你居然把门票给工藤那家伙?”关系不错的同学知道这事立马投来愤愤不平的眼神,“那家伙对你总是没好脸色的,给他太浪费了啦。”

“工藤同学和兰同学是好朋友啊。”神无梦伸手揉了揉头,认真解释着,“本来就是我说要和兰同学一起去的,现在失约了,就觉得把票给她的好朋友比较好啊。”

“那你应该给铃木。”关系好的同学开口,又望了望四周,随后小声说,“她可是你的高一年级粉丝协会会长。”

“哈?”神无梦迷惑的眨了眨眼,满脸写着不是吧的重复道,“我的粉丝协会?”

“是啊,是在你入学一个月后成立的,会员分布各个年级,由三个会长管理,目的是对你参加活动时进行应援,给你给予帮助,主要是在网上聚集啦,对了,粉丝协会里还有等级呢。”同学认真科普,又颇有些自豪,“我是S级噢,最高级。”

虽然的确听园子同学说了自己有粉丝和粉丝会长这些,但没想到自己四周还有加入的人。

“真不可思议啊。”神无梦手勾着脸,“这样我有点慌张诶。”

“慌什么啦,要相信梦很优秀,特别善良真诚,是很值得的。”

同学这样说着,不知是不是音量大了些,后方的工藤新一在那句话后冷笑了一声。

“喂,工藤,你什么意思啊。”听到冷笑的同学瞪大眼睛。

神无梦微侧过脸,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上,在侦探少年脸上,那如深海般湛蓝的瞳孔中,是看破的冰冷。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他所钟爱的侦探小说。

同学还在对此不满,回过头来的神无梦习以为常的笑了笑,对于工藤新一对自己所表现出的讨厌与抗拒,她其实在某些程度上反而会觉轻松。

毕竟,人的喜爱这种东西,变化不定且毫无头绪,越是沉浸越会危险。

在与所有人的交际中,她习惯戴上面具,人们爱着这份完美的面具,向她递来甜蜜诱人的喜爱。

当然,身为暗杀者的她习惯了危险,并不抗拒那些喜爱,也并没有深掘的想法,因为比起喜爱,能让她产生依赖的反而是厌恶感。

“为什么,要依赖厌恶感呢?”

在回家以后,奈仓先生打来问候的电话,依旧用慵懒的嗓音说。

“那阿梦为了让别人喜爱而完美的伪装不是毫无意义吗?”

一个人生活的神无梦正在厨房煮着拉面,她那筷子将熟透的面捞回碗里,端会客厅里吃。

“不对,喜爱这份情感的存在……”她取下耳中的通讯器,目光真挚而平静,“是最值得尊重的啊。”

后一句话由于摘取通讯器与些许嘈杂的触碰而并不真切,但耳朵灵敏的奈仓先生仍然清晰的听到了所有,紧接而来的挂断电话的机械嘟声后,他低头大笑了起来。

果然,选择神无梦作为特别观察对象真是最棒的选择了。

接着,他拿起手机给神无梦发去了信息。

[阿梦,这周末过来池袋,我想到了绝佳的自杀计划。]

仅仅是显示在手机屏幕的几行字而已,收到这条信息的神无梦却能感觉到奈仓先生对此极度兴奋的心情。

[嗯.]

神无梦回复好信息,再起身收拾餐具,把碗筷放在厨房时,门铃响了起来。

现在是晚上八点,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过来才是,她困惑的走去门口开门,刚打开门就有一个人径直的倒向自己。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手掌触碰的温热也让她不觉皱眉,这熟悉的,不确定的,关于危险的境况。

“48,救救我。”那人低声道。

她不该管的,完全不该管的,但本能早在0.001秒的时间率先判断出需要救援的信息,用脚关上门,同时伸手将对方即将倒去的身体扶住。

这是一个女生,看起来并不比她大多少,穿着紧身黑衣,腹部重伤,身上多处刀伤。虽然严重,但作为暗杀者而言,受这种伤是家常便饭。

神无梦熟练的进行紧急治疗两个小时后,女生醒了过来,原本警惕的目光在看到神无梦后冷静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神无梦坐在床边,平静的看着她。

“我们是同属组织影。”女生脸色苍白,虚弱的开口,“我的代号是148。”

[影],是神无梦所在的组织。

或者说,曾经所在的组织。

已经到达咖啡厅的神无梦迅速换上了工作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今早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长相清秀的黑发青年,他穿着与季节些许不符的毛领外套,一双红褐色的眼眯起柔和的笑意,半倚在柜台朝神无梦打着招呼。

“呦,早啊,阿梦。”

他抿嘴展露着笑,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看来又观察到了什么很满意的人类吧,神无梦轻略的瞥了一眼,低着头在柜台机子上操作,问:“请问您要吃点什么?”

“阿梦推荐一下吧?”他将头往机子前凑过去,一副好奇的模样。

“我会点最贵的。”她头也不抬的后退了些。

“那会是阿梦做的吗?”他的目光轻轻的落在少女身上。

“不是。”

想到这里的江户川柯南面色越发严肃,他伸手揉了揉额间碎发,神情懊恼。

可恶,如果早点想到这一点,说不定就能阻止这事发生了。

忍下心中这份情绪,他立刻引导跟毛利小五郎发现此次凶杀案疑点,在几次推理,得知了犯案手法与凶手特征。

由于天色已晚,之后,场内的人都开始散去,他们也要先回旅馆休息,在路上,他反复思索着这个案件,在回想到信的内容时猛然一惊。

等等,信的那句〖开始消逝〗……

那是在暗示这出杀人惨剧正在开始上演?!

“救我。”

在黑暗中,青年平淡的从嘴中吐出了这两个字,在少女震惊的目光下,他依旧笑得平静,道。

“那晚,你说的是……工藤,救我。”

在那药物所致的幻觉中,她看到的是什么?

那是曾经发生过的场景,在咖啡厅不远处的马路旁,她轻挑而讽刺的问出他是否喜欢她来刻意拉远距离时,明明应该愤怒说出不再联系的少年,却是不一样的发展。

他目光沉静,走近一步,手拂过她的眼角,几分不满又无奈的说。

“笨蛋,你的眼睛……”

“明明是在向我求救啊。”

少年如光一般的,却无比柔和的,一字一句的引导她说。

“神无,说吧,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在让我救你。”

“你是不是希望,让我拯救你那满是悲伤与绝望的世界。”

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两个少女所睡着的床上,黑发如瀑的少女已然进入梦乡,零散着短发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她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打开了卧室的门。

循着先前的记忆走到厨房,她慢慢的倒着水,再拿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咔哒——

后方,是门开启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看见了同样轻手轻脚进门的小少年。

两人的目光刹那便交汇在一起,她拿着水杯的手不觉一抖,水沿着嘴角滑落,在月色的照耀下,晶莹的沿着修长的脖颈,落入精致的锁骨,轻轻滑入了衣领直至深处去。

目睹此番场景的江户川柯南整个人一愣,早前被搅得天翻地覆的心绪再次翻涌而来,在不知名的滚烫中,耳端漫起张狂的红,他心慌意乱的别过头,暗骂句自己混蛋,直直往自己的房门走去。

留下喝水的少女,发懵的眨了眨眼睛

店员走得太快,松田阵平觉得自己此刻的大脑也不太清醒,磨了磨后槽牙道:“我的警官证还没拿出来。”

降谷零还在拨打着正在通话中的电话:“拿出来也不一定会告诉你。”

“私人物品。”松田阵平的咬字用力,看向身边的金发同期,“你觉得是什么。”

同样臭着张脸的降谷零拒绝回答。

第 238 章 攻略进度99.58%

深夜的马路静谧而空旷,这里不是主干道,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在关了的药店前面站了好一会也没有车流经过,只有周围商铺不知疲倦地闪烁着霓虹灯。

五颜六色的光线在空中交织,把他们孤寂的身影拉长映照在空荡的街道上,也让旁边那家快捷旅馆的招牌看起来更加暧昧。

灯光跳跃着,松田阵平摸出警官证,大阔步朝旅馆走去。但在推开玻璃门被里面的暖气吹到的一瞬间,他又收回门槛上的腿,三两步折返到灯光昏暗的外墙处,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

降谷零被他弄得不明所以,但他没有能够出示的警官证,不得不跟着松田阵平走回来:“你干什么?”

松田阵平认为这件事确实没法独自决定,反问他道:“我们进去,然后呢?”

在又一次找错了地图所指示的街道时,江户川柯南发现了躲在不远处的后方紧紧注视着他们的三个男人,那正是早上又向他们要那张纸的几人,只是与早上看到的不同的是,这几人脸上伤痕累累,身上有些许狼狈之色。

他没有立即回头,猛地想起早前听到的有关意大利强盗集团仍有三位在逃同伙的新闻,迅速意识到这次藏宝图极大可能就与这次抢劫案有关,于是他再次拿出那种画着图画的纸,确定了上面的意大利语,原本错误的推理也豁然开朗。

尽是如此,他看了眼一旁苦思的三个孩子,如果自己推理正确,那么绝对不能把这几个小孩子牵扯进来,更不能让那几个劫匪跟着他们发现真正的宝藏。

“快看,那边那个。”于是,江户川柯南猛地伸手指向了不远处一个标牌。

“真的和第六个图形一样诶。”吉田步美高兴的说。

在那灯光闪烁的高楼中其中一栋里,三个在逃的意大利强盗集团的成员已经被机关掉落的金币砸晕。

这里距离警察局有些距离,几个孩子互相解开绳子后,江户川柯南正想拿手机报警,却在下一秒看见楼下聚集而来的警车。

他迅速在窗前呼叫警方,不一会儿就有警察上楼来缉拿罪犯,并询问他们事情经过。

事情在这里应该是圆满解决了,江户川柯南看着一旁兴奋的向警方邀功的三个小孩,无奈一笑,想着要打电话给小兰报平安才是,在拿出手机时,正看见旁边收取证物的警方拿着刚才对准他头的那把枪仔细查看。

“枪是真枪,里面居然没有一发子弹。”警员有些难以置信,“这劫匪还算有善心,只是拿枪吓人。”

“你说这个。”另外一个警官走过来说,“那几个人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凶器,就一把没子弹的空枪,难怪身上会受不少伤。”

江户川柯南本能觉察出些端倪,立马出声问道:“那些伤是不是金币砸伤的呀?”

警方用几分狐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不止,还有些刀伤,虽然包扎了,看伤口样子像是刚受不久,不然哪有金币砸了那么久还没醒。”

听到这里的江户川柯南有些疑惑,说起来,当时看见他们也却是比早上狼狈,是惹了什么人吗?

不过,强盗惹到什么人,倒霉的不应该是对方吗?

夜色之下,神无梦低敛下眼,拿出口袋里的几颗子弹,在走过垃圾桶旁时扔了进去,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

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不过是在偷盗完宝石准备回家时,看见了被人推下楼的少女,那少女正是上次救过自己的人,无论是出于本能还是还人情的角度,他都迅速的调整了方向飞近。

不过在他接近时,令怪盗感到不可置信的是,他确实看见了少女脸上那早有预料的笑,在那极短暂的瞬间,他犹豫过一下。

那是轻松且坦荡的笑,甚至有隐隐的期待,仿佛这种即将到来的死亡是她所向往的一般。

随即而来的理智让他否定了这一想法,哪怕是怪盗,也不愿意相信如此正值青春的少女会期待死亡这件事,于是他精准的伸出手接住了下坠的少女。

她很轻,体温也很低,身上有着几分不大明显的甜品气息,是怪盗向来比较喜欢的甜品味。

披着绅士怪盗的皮囊,他以礼貌而撩人的态度试探,却是看见了少女几分冰冷的眼神。

那好像是在责怪他救下自己的眼神。

他在心中暗想,就见少女低下眼,黑色短发晃动着,遮挡着看不清的神情,随后听见少女无奈叹息一声,对他说:

“可真是多管闲事的怪盗啊。”

多管闲事?

好心相救却被对方这么一说,这让怪盗多少有些懵逼,心想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身上的戾气未免有些大了。

“如此的美丽的小姐有什么想不开,要如此伤害自己呢?”他倒是不在意这样凌厉的态度,摆出了一副劝导的口吻,当然他在心里想,那肯定会被她凌厉的驳回。

只是这次她倒并没有急于回复,而是目光遥远的看着他,那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担忧,或是那在某种程度上,与他极其相似的掩藏。

“为什么不能是想开了呢。”她开口,几分轻盈的笑着,“没什么留念的世界,死掉也无所谓吧。”

这句话好像被电视剧茶毒的非主流少女啊。怪盗在心里这么想,不过如果是从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少女口中讲出的话,他倒是确实会信上几分。

“暗杀者也会这么想吗?”

他的开口仿佛是询问着一件极其平淡的事,里面的信息点却让本就身有戾气的少女更加梦冽几分。

不过,被这个能够从无数警方手中逃脱的怪盗知道似乎也是合理的。

神无梦想自己还是要把预知到她会因为偷听别人交易而被打伤的事情告诉他才行,可叫住后,又不知如何开口。

每次死亡所预知的场景本就短暂,当时又没看清地点,没办法得知具体时间地点也不好让他躲避,迟疑了片刻后,她只得道:

“晚上的时候,别去查案,多注意身后。”

这句话,似是关系亲密的人给的叮咛般,无比清晰的传进了工藤新一的耳朵里,让他本克制的瞳孔闪烁几分慌抖。

他敛下眼,试图以不回头的方式去探得她的表情,没看清后只得作罢,启唇想回她,却又想起两人关系后抿唇作罢。

随即,他转身往另一边楼梯走去,在这一动作中,他的余光放肆的投向少女所在的位置,却发觉少女仍在皱眉看着自己。

他的心莫名一慌,赶紧把目光集中前方,心中却嘀咕着神无这次行为的莫名其妙。

“小梦,你快过来啊,别人等着你回应呢。”

与此同时,有人催促着神无梦往刚刚人群去,神无梦也在应下后过去。

工藤新一本着不感兴趣的想法径直走回教室,再次看到了趴在窗户看外面热闹的人群。

工藤新一就应该讨厌神无梦。

在神无梦看来的,摒弃一切因相似而产生的联系,侦探讨厌罪犯,是直觉,亦是本能。

只是刚才校门口偶尔听到的少年那一句未说完的问句,多少还是让她有所倾移,笃定的讨厌也在摇摆。

正当此时,她的手机响起短促的信息声,划开一看,是奈仓先生的提醒。

奈仓先生:【阿梦,明天不要忘了。】

罕见的,特意提醒的信息。

神无梦没有回,只是站在空荡的房间,抬头看向房间的摄像头,那双平静的眼眸似在无声回应他对自己赴死的不确定。

她早已经决定好了,不会有什么事能够动摇的,死亡这个念头。

接着,她习以为常的拉起窗帘,关下灯,褪下紧绷的衣物,早晨撞击的伤口清晰显露,她拿出药来,一边洒在伤口一边咬牙颤抖,这是延缓伤口愈合,加深疼痛的药,是她惩罚自己的方式之一。

只有疼痛过后,她才能睡去。

在漫长且不断接近夏天的黑夜,睡去。

但这一次,睡去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叫醒神无梦的,是夜里的风。

准确来说,是风带来的白色身影。

她警惕睁眼,鞋也没穿的打开窗帘,而在落地窗外,身着白色礼服的身影在月下清晰。

是那位八年后重现的怪盗,白色斗篷不羁的挥动,那人挺拔的身姿稳稳的站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侧过来,白色礼帽下的黑发被风吹得几分凌乱,遮于单片眼镜下的眼睛未能让人看真切,只见对方的嘴角勾起一道笑,低身行下一个绅士礼。

“很抱歉,打扰到美丽的小姐休息。”

神无梦细眯起眼,走近几步,试图看清对方的脸。

“我是飞的有些累了,想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不知美丽的小姐是否同意?”传闻中绅士的怪盗彬彬有礼的说着,维持着安全距离。

但他的这句话多少有些不合常理了,一个用滑翔翼游于夜晚的怪盗,停在二楼的居民楼,无论是从距离还是环境,都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你在躲什么。”她直截了当的问,目光锁定在怪盗的左臂上,那隐于斗篷下的手臂,有血腥的味道。

怪盗显然有些诧异,下意识将左臂收紧,又继续淡定下压帽檐,声线平稳的笑道:

“这位美丽的小姐,知道得太多可不好。”

一语罢了,那月下怪盗便撑开滑翔翼飞向天去,只留下一道空切的风,以及细细去看时,落在栏杆的几丝血迹。

她本只想拭去血迹,却在靠近时嗅到血中有不同寻常的味道,再看向哑黑的天空渐渐远离的白色身影,目光冰冷而平静。

这原本是与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但她却因为血中熟悉而诡异的气味,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那一秒,始终冷静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侦探少年脸色剧变。

怎么会!!一个至今无人知晓领导者的国际犯罪组织,它涉及非法售武,私运毒品,恐怖袭击,贩卖人口,暗杀,诈骗等众多违法犯罪,更可怕的是,如它的名字影一样,令人无法追捕到行踪。

在日本,[影]有专门的暗杀者训练部门,每隔一段时间会从世界各地的要进行贩卖的孩童中抽取一批进行暗杀者训练,每个孩子都必须舍弃名字,赋予数字代号。

并且,真正能够通过残忍训练成为暗杀者的孩子少之又少。

神无梦,则是成为暗杀者中概率更小的,能够脱离[影]并能安稳生活的存在。

当然,她自己清楚,之所以能够脱离组织,也是因为自己那无法死去的能力,助她通过了必死无疑的杀罚。

“你不知道吗,我已经脱离组织了。”她淡定的笑着。

躺在床上代号148的女生点头:“啊,我知道,整个组织的人都知道,你挺过了十几个暗杀者的攻击活下来了,并得已退出组织。”

然后,她又看向神无梦问,“不过,你为什么要退出?”

“[影]的待遇太差了。”神无梦边低身查看女生的情况,边轻笑着说,“我喜欢一个人住。”

“啊哈?”148扯了扯嘴角,满脸不可思议。

就因为这个吗?

不过,[影]的待遇的确是很差了,没日没夜的工作,吃的都是压缩速食,还要奔波各地的。

“但[影]的工资很高呀。”148一脸正经的回应,“要知道,[影]是没有中间人的,一次暗杀的酬劳够在东京买一栋房了勒。”

神无梦本只是说的玩笑话,没想到反而被对方正经的回应了,比起记忆里总是冷言冷语的组织同暗杀者,眼前的女生倒是出乎意料的开朗。

“不说这个,你这伤是因为暗杀失败了?”她熟练的转移话题。

“啊,不是,是卷入雇主的麻烦里了。”148无奈的咧嘴一笑。

“看来是个无良雇主啊。”神无梦认真说着,毕竟148的伤要是再迟一点治疗就会危及性命了。

看着神无梦那认真的表情,148眸中闪烁,低头笑了起来,但又因为伤势过重,她不得不将笑声放的很轻。

“48,你真是奇怪,为什么要救我啊?”

“你才奇怪吧。”神无梦站起身,“明明是你自己叫我救你的。”

“难道,别人叫你救她你就会救吗?”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走到门口的神无梦停下脚步,手按着灯光开关,侧头朝她明亮一笑,“可能算是前同事的同事,等你可以行动就自己离开吧,不要让我困扰。”

越是明亮的笑容,话语反而会越疏远呢。148看着已经黑下来的房间,对神无梦得出如此结论-

第二天。

在帝丹高中门口。

与神无梦擦肩而过而后,与毛利兰同行的工藤新一第一次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了神无梦身上,准确的说,是神无梦的胸前。

下一秒,是皮质单肩包与脸的亲密接触,工藤新一吃痛的后退,看着拿包的主人兼他的青梅竹马,毛利兰。

毛利兰叉腰愤愤说道:“你在看小梦哪里啊,混蛋。”

“什么呀,你想什么呢!”对于青梅竹马误会自己意思的举动,工藤新一生气的就要反驳,“我看的是……”

但在下一秒,他又立马停住,看向慢慢走远的神无梦,目光渐沉。

他看的,是完全不合理的,出现在她蓝色校服上的印记,被皮包遮住的暗红色,那份形状,与刚刚擦肩而过是嗅到的气味,都太像是血了。

真正令他怀疑的,是那份血腥的味道,反常的浓重,而且掺杂着些许药物味。

是……哪里受伤了吗?

侦探少年的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一可能,在走进教室时,目光多少注意着神无梦,不过她依旧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和朋友愉快谈笑,偶尔帮助身边同学,看不出什么不适。

不过,如果是神无的话,隐藏伤痛也是可能的吧。

就像那时受到杀人魔重击后,仍然撑着疼痛不去医院的逃掉一样。

次日,在帝丹高中。

神无梦早早到达了学校,在教室里,毛利兰正在值日,脸上还挂着愉快的微笑,与上个星期的状态很不同。

她走进教室,好似不经意的向毛利兰问了句:“工藤同学回来了?”

“还没有。”毛利兰转头笑着回应,“前几天她给我打电话了,这家伙陷入了一个麻烦的案子,所以要忙上一阵子啦。”

果然,毛利兰永远会是最先知道工藤新一行踪的人。

神无梦多少松下一口气,看来,睿智的侦探从那两个人黑衣人手下逃脱了啊,或许他现在查的案子就与那黑衣人有关。

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她轻略的看了眼后方工藤新一的空位,心想侦探先生还真是无所畏惧,受了伤还一心查案啊。

“看什么呢?”

正在此时,金川同学挡住她的视线,好奇的凑近她问。

她也不躲,抬眼一笑:“我在想工藤同学这么久不来上课,到时候不会休学吧?”

“倒也不是不可能。”金川同学笑着,露出悄咪咪的表情说,“我听说,大家都认为工藤是要转学了,毕竟人家老爸可是有名的小说家,老妈还是明星,肯定是要出国深造的呀。”

“啊~可能性很低呀。”神无梦低笑着回应,意味深长的说,“那可是自由的名侦探啊。”

“小梦你怎么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啊。”金川同学笑眯眯的逗笑着。

“工藤同学可是上了报纸的名侦探。”她手撑着下颚,弯眼笑着回答道,“无论是谁也多少会了解一些吧。”

这让金川同学愣了一下,她不觉轻声道:

“小梦你……好像有些奇怪噢。”

但这话又好像不对,在神无梦投来疑惑的眼神时,金川同学表示没什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露出轻松欣慰的笑。

不对,那不是奇怪。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忙音。

在寒风中伫立着的两个男人沉默着对视许久。

薄薄一张警官证快要被掰断,几个深呼吸之后,树下传来咬牙切齿的对话声。

“进去吗?”

“走。”

第 239 章 攻略进度99.59%|含4.4w营养液加更

快捷酒店的房间不大,空间利用率很高,浴室和床只隔了一面薄薄的墙壁。幸好没有发展到用透明玻璃的时代,不然神无梦不会留在这里和他说话。

她答非所问道:“黑羽君好些了吗?”

赤井秀一并不追问,很有耐心地回答她:“止痛药和抗生素都吃了,体温也正常,你出门后还接了一通他家管家的电话。寺井管家说正在安排专业的医疗室,准备好后会联系我们。”

她都忘记寺井爷爷也能帮忙了。

神无梦呼出口气,发现今晚她好像一直处于一场混乱之中,自己也不清楚到底遗漏了多少。

“所以……”身后的人走近她,将最后一段距离消弭,“你怎么了?”

那是在夜里,树影婆娑,穿着黑色大衣的神秘人正与一个穿着西装体型矮胖模样的人交易。

“底片就只有这些了吧?”

“当然了。”

在对方将一箱钱给了神秘人后离开,神秘人满意的笑着。

接着,画面移动,在墙角位置,黑发的侦探少年皱眉全神贯注的看着交易场面。

草地响起闷重的脚步声,感知的危险的少年惊恐回头,另一个黑衣人举起棍棒敲向他的头。

——碰!!!在工藤宅内,回到家的工藤新一坐在书房,旁边摆着杂七杂八的书,现在的他没能看进去一本。

因为一件事,少年思绪繁杂,在纠结几番后,他拿起电话给青梅竹马打去。

——“新一?”

晚上,毛利兰接起青梅竹马打来电话时,多少是疑惑的。

在给毛利兰打去电话后,对于此刻纠结的心绪又有些难以启齿了。

那是有关另一个女孩的,就在今天,因为自己所做的举动,他总有所目的。

少年伸手捂脸,目光混乱,耳根不自觉发红,咬了咬牙后,支支吾吾的开口问道:

“那那个……真的会喜欢吗?”

“新一是说给那个朋友的生日礼物吗?”

电话那端的毛利兰很快想到昨天去街市挑选礼物的事情。

当时是新一说要给一个人送礼物,让她帮忙去挑选挑选,那时新一对礼物的挑选上犹为认真,这个不满意那个觉得不好的,足足走了好几个地方也没见着心动的礼物,好在最后在一处偏僻小店选到。

听新一这个语气,是对方不喜欢,还是不确定礼物是否会被喜欢吗?

毛利兰犹豫了一下,问:“怎么了,新一的那个朋友不喜欢礼物吗?”

“不是朋友。”

工藤新一否认道,湛蓝色瞳孔微微颤动,带着些许犹疑,眼帘垂下,闷闷的补充道。

“我不知道。”

毛利兰疑惑歪头,没在意他的前一句,而是问:“新一不是亲手送给他的嘛,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然是亲手送给她的。”工藤新一手揉着额发,低敛着眼,别别扭扭的说,“可是,她不知道。”

亲手送给了对方,对方却又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毛利兰发懵的眨了眨眼。

“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杀人就是不可原谅的。”

少年人眉目正气梦然,与旁边的青梅竹马说着这句话,听觉灵敏的神无梦瞳孔微颤,双手压低帽子,仓皇别过眼。

她向来是在离开案发现场后就立刻改变伪装,所有的线索也会即刻销毁,所有都会做的迅速而完美,其实没必要如此仓皇。

目光晃动着,她却是在嘴角扯起自嘲的笑意,目光深远之处,是沉入深渊的悲伤。

耀眼的侦探总是自信无畏的,满怀正义,尊重着一切。

许是因为他那般耀眼,又有着与那位朋友类似的样貌,她便也曾想着如他一般,尝试去往阳光下生存。

离开组织,上学,不再暗杀,帮助别人,都似是在阳光下。

不过,本身存于黑暗中的人就算再怎么假装,本身裹挟的黑暗还是无法改变的,她无法从那位朋友的事情中走出来,生活得越好越愧疚,以至于对所有满怀厌恶,也就注定无法在阳光下生存。

于满身罪恶与厌恶的她而言,疼痛是在逃避,只有死亡,才是让一切结束的最好方式。

远远的,少年未曾察觉的离开,她低下头,松开抓紧的手,给奈仓先生打去电话-

——嘟嘟嘟

正因聊天室朋友不邀请她吃火锅的事情而不满的折原临也看到来电后饶有兴趣的挑眉,接起电话热情回应道。

“阿~梦~呀~”

“奈仓先生。”

电话那端,是神无梦清哑而放轻的嗓音,与外界喧嚣不同,她的声音总是适时的缓慢。

“我请你吃火锅吧。”

缓慢清晰的语句透过滋滋的电波声真切传来,本是满脸笑意的折原临也愣了一下,他收敛下脸上的笑,眉头不展,目光沉了下来-

折原临也失策了。

当然,也不全是失策,他本已经做好了要探寻神无梦最悲伤模样的准备,也做好了出现危机时的应对策略。

可糟糕的是,因为工藤新一的出现,神无梦克制着再次回到了原本的伪装着的模样,甚至更加锋利了起来。

在工藤新一离开后,神无梦走到了他的面前,彼时灯光忽明忽暗,车辆些许喧嚣,风过耳还有几分痒,他歪头看着她,依旧是笑的无辜。

平常的神无梦是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她轻眨着睫羽,那茶褐色的眸子透出细碎的星,总露出那仿佛早已看透的目光,冰冷且平静的回望着他。

“阿梦,要去喝咖啡吗?”他倒是毫不在意的笑。

神无梦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走近一步,整个人贴近了折原临也的身体,彼此间如同拥抱在一起。

来往三三两两的行人偶尔看去一眼,只当是男女之间亲密的相拥罢了,少女看着纤瘦柔软,青年也是清秀挺直。

如果是别人,那也许有可能。

但对方是神无梦的话,未免太过奇怪。

折原临也挑起一边眉,对她这蹊跷的举动倒也并不阻止,两手依旧淡定的放在衣兜里,嘴角一边勾起,目光好奇而期待的看着突然靠近自己怀里的神无梦,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风还些许搔痒,他正想着她可能做出的动作,而在下一秒,他脸色一变,眉头不觉皱紧。

依旧是贴近他怀里的神无梦侧过些眼,他看见少女那茶褐色瞳孔中闪过的赤红,如鬼魅般阴戾。

之前被袭击的伤处传来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比当时受到袭击更加严重,他虽是挑着笑,呼吸却不自觉急促,原来,她的靠近是为了攻击他。

嘛,确实也是合情合理。

他确实一点也不后悔的笑着,无辜又沮丧的说:

“阿梦下手怎么这么重,还真是疼啊。”

神无梦拉开些与他的距离,抬手放在了折原临也的后颈,暗用力让他低下头与自己对视。

他睫羽翩翩,不过些许不适应,很快又表情松散的与她对视。

她目光冰冷,开口确定的说:

“是你和野村奏说了那件事吧。”

那件关于那位朋友的事。

“啊,被发现了。”折原临也一点也遮掩,挑起眉,坦白的承认道,“我是卖了那个情报。”

他将那位朋友的事情认为是情报,以卖字来形容透露此事的行为,这很符合情报贩子的行为准则,给钱办事,天经地义。

很快,他就感觉到后颈渐渐加重的力度,不知她是按住了哪里,比以往所受的伤还要来得疼痛,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暗杀者,袭击人都比其他人更懂得让人痛苦啊。

他无可奈何的呼出一口气,知道这次是真的惹怒了她,再这样轻挑怕是要控制不住了,再不做点什么真的会很难收场。

于是,他低下头凑近着她的耳旁,这举动在外人眼中就如同恋人间的低语,其实两人心中各有心思,永远在互相了解中试探着。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再低下眼,目光冷了下来,坦诚的继续道:

“那可是野村家的二少爷,三大□□之一的家族,他要调查阿梦,如果不得到什么消息是不会放弃的,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动作,如果被阿梦的那个组织知道,事情就会麻烦起来。”

他的意思是,他会将那件事告诉野村奏,是为了避免野村奏动作太大被那个组织注意。

神无梦歪过头,敛眼看着折原临也,他低着头后靠些,缓缓回到原本距离,一副坦荡诚恳的模样。

她松下抓着对方后颈的几分力,眉尾微挑,倒也并不是相信了他,对于他半真半假的话,她只需要探得需要的内容就行。

感觉到松下的力,折原临也勾起唇,虽然神无梦没有再说什么,他还是清晰的说出了她想要知道的内容。

“除了这件事,没有别的。”

“再说了。”

折原临也有一张清秀到俊美的容貌,乌黑亮丽的短发被风吹得几分散动,他目光淡然,保持着笑容可掬的态度说。

“我说过,会保守好阿梦身份的秘密的。”

这句话,他曾在两人互相换取弱点时说过,不过,神无梦从来都不认为对方当了真,或是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照顾,他们向来是各取所需,只存在于求死计划,其他时间都是互不干扰。

她知道,折原临也此刻的话语无疑就是哄骗而已,他与她都清楚对方需要自己,又知道彼此性格的不可控,便在伤害后立刻进行这番挽留的哄骗,再在下次还不更改的再犯。

尽管知道如此,她还是松开他的后颈,侧过脸轻轻晃着手腕,目光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在脱离少女的掌锢以后,折原临也松下身的低咳了几声,又忍不住伸手覆上后颈,那没有丝毫松开的地方仍然传来可怕的疼痛,令他不适的皱下眉,目光落在表情平静的神无梦身上。

果真不愧是暗杀者,他本以为在大街上少女不会有什么动作,没想到她会以贴近他假做拥抱来掩饰袭击,先确定身上的武器,袭击他的旧伤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再控颈警告,所有的动作快准狠,却又做的轻描淡写,没有让过往行人看出一点。

他禁不住一笑,疼痛又让他很快变了脸色的止住笑,虽然有着喜欢观察人类欲望的爱好,可他也和每个平凡的人类一样珍惜自己的生命,知道自己的极限,明哲保身。

这次的确是他干扰了她的生活,这样的惩罚无可厚非,他出现在这里,说出情报刺激试探,又对她的反应兴奋期待,所有的举动都是在各取所需之外的干扰。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毕竟折原临也知道,他从很早就已经在干预阿梦的生活,阿梦也一直是默认无所谓的,如果说涉及到了她很重要的那位朋友的事情上,她刚刚应该会问自己是从哪得知情报才对。

可她说的是自己向野村奏透露那位朋友的事,那虽是同样重要,却还没有到她直接跟他说的地步。

或者说,是没必要跟他说,她总是聪明透彻的,看出他的很多小动作也未必说破,涉及底线顶多是惩罚,却不会如此明朗的说出来原因。

如此说来,刚刚那句话,反倒像是试探了,试探是否是他说出口的。

可这似乎又有些不合常理,对于这件事,她又何必试探呢?

蓦地,刚刚那个精明侦探的身影从脑海闪过,折原临也霎时明朗的挑起眉梢,目光认真的看着距离尚近的神无梦。

眼前的神无梦垂下些眼,黑色短发被风吹得挡住些眼,那目光明明好似是漫不经心,却又好像是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阿~梦~呀~”

折原临也叫着她的名字,刻意拉长的音,亲昵而缠绵,倾靠上前,伸手覆上神无梦的脸,在指腹贴着柔软的肌肤后轻轻推过来,让少女的目光看向自己后,他歪头笑眯眯的,目光却是锐利的睥睨,带着渗人冰冷。

很快,只听他压低着嗓音,笑问。

走在路上,工藤新一忽的停下脚步,迷惘的看向四周。

“怎么了?”毛利兰疑惑的问。

工藤新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说:“就觉得,有些冷了。”

“让你穿这么少,赶紧回去加衣服啦,小心又感冒。”

“喂喂,我就上次感冒一次好嘛。”

“那也是有啊,当时还是大夏天呢。”

“那也是有原因的,淋雨了。”

“你在家淋什么雨啊。”

“……”

两人吵吵闹闹的上了公交车,工藤新一一时哑然,毕竟那并不是能直接说出口的原因。

“下雪了?”

好在毛利兰没有多问,而是坐在窗边后打开车窗,指着外面兴奋跟工藤新一说着。

工藤新一顺着毛利兰所指看向外面,空气中有白色细小的痕迹飘舞着,路上的行人有用手接着的,也有开始打伞的,在零零散散的走着的人中,他目光锁定在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那人身上。

那是神无梦。

她倒戴着帽子,身上穿着黑色单薄外套,牛仔裤勾勒出纤瘦的腿型,此时正是下雪,她却专注在打电话,那眉眼带着笑,弯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长长的睫羽颤动着,让人看不清些许目光。

“那好像是小梦?”

“打开看看吧,阿梦。”

光线温暖的店内,热气轻轻萦绕着,奈仓先生手撑着脸,目光落在盒子上,似乎也是对里面的内容期待着的。

神无梦还些许发懵,完全怀疑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手带着些颤抖的解开盒子,再打开时,连呼吸都不觉屏住。

在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双红色手套,花样精美,织线细致,她再伸手拿起,触感温暖而柔软,真实不已。

不是恶作剧,是真的生日礼物。

“那么。”

关于生日礼物这件事情,神无梦的确是没想到的,面对着奈仓先生温柔且天真的笑脸,就算知道他本性恶劣,做的所有事情都应该是有所图谋,可是她还是心中微动,有所动容。

她启唇又闭紧,想要克制住有些动容的心境,将东西放回盒子,盖得紧紧的,再低下头,头发轻轻垂下。

在遮住脸的阴影下,她指腹紧贴着蓝色盒子,却又止不住的弯下眼,再继而止不住的轻轻笑了起来,那放松的,无畏的,又深深的笑了起来。

“谢谢奈仓先生了。”

她说这句话时嗓音上扬,折原临也目光定住,闲闲散散的聚集在眼前人的身上,少女就坐在对面,抬起脸看着他,弯眼咧嘴,逆着光的脸却有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很喜欢。”

那可真是让送礼者感到欣慰而满足的一句话啊,折原临也笑着,毫不在意的笑着。

虽然被这样感谢是很有意思。

不过。

这份礼物可不是他送的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也是隐隐能猜到一些,估计是哪个别扭的人知道今天是阿梦的生日,悄悄把礼物放进人家包里,却又没好意思告诉她。

在即将迎来夏天的最后一个月,躺在废弃屋子的神无梦在慌张中负伤醒来,可麻木的疼痛限制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在一次又一次的预知穿越中,这一次,她再次看到了工藤新一的出事。

“又失败了啊。”

温暖而陌生的,一张手从她的眼前拿开,伴随着昏暗的灯光,半蹲在面前的奈仓先生低敛着眼朝她笑。

“啊,是啊。”她收敛心绪,目光落在屋外沾有些许血迹的车,风轻云淡的回应着。

这次的自杀是用车祸事故来完成的,凌晨,在完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奈仓先生自己开车直接撞向了她。

少女失去呼吸数分钟后,醒来,再次疼痛不已。

眼前的奈仓先生习以为常的起身,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是严肃的紧。

“没想到奈仓先生会亲自动手。”神无梦轻飘飘的说着,重伤的身体使她连呼吸都沉重艰难。

奈仓先生依旧保持着微笑,眸中总是藏有让人发寒的神秘,他低下身看着她,纤长的手指伸向了她的额头,道:

“这杀不死你的。”

他就如同猜对正确答案的小孩子一般笑着,她睫羽微颤,在他即将触碰到自己时后退了些。

又是躲开,折原临也挑了挑眉,将自己的手收回,又翻看着手上的计划书,继续道,“下次,用毒死去吧。”

“什么毒?”那倒是很少尝试的方式。

“秘密。”

折原临也那双红褐色瞳孔沉了下来,又隐隐透出星子,手扶着下巴,神秘的笑道。

“阿梦只要听我的就好了。”

不完全透露计划,一贯是奈仓先生计划的一部分。

神无梦也不再多问,毕竟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达到死亡的目的。她低下头,忍着疼痛站起身,再穿上掩盖伤口的外套,侧头看向屋外,此时正是早上,明亮的阳光隐隐透露过来。

她依旧轻飘飘的说:

“当然,我会听奈仓先生的。”

顿了顿,少女眸中闪烁寒意,似冰下利刃,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夏天快到了吧。”

一时半会找不到更多借口,松田阵平只能就地取材,把博物馆刚刚发生的案件说出来:“今晚基德盗取了一颗宝石,我们怀疑他藏进这所旅馆,需要进去调查。”

换完衣服的神无梦推开门就听到这句话。

她吓得手一抖,考虑起要不要当缩头乌龟,让赤井秀一想办法把人打发走算了。

找到了正当理由,松田阵平越说越有底气:“这间房是一位女士预定的,你不在入住名单上,我们现在怀疑你是怪盗基德易容,需要确定那位女士的安全!”

“我很安全!”

话说到这个份上,神无梦只好从赤井秀一身后探出个脑袋。

松田阵平焦虑难安的心脏刚刚因为她的出现平复两秒,就注意到她红润微肿的唇瓣。

第 240 章 攻略进度99.6%|含4.5w营养液加更

整幅画面仿佛在这瞬间静止。

旅馆房间内的昏黄灯光。

狭窄门缝中的一对男女。

带着水色的嘴唇和湿漉漉的发丝。

松田阵平深呼吸三口,然后对神无梦陈述道:“不,你不安全。”

啊?

关键目暮警部他们,好像也都习惯了啊!

放弃了对这群不靠谱成年人的指望,柯南拿起变声器,咳嗽两声转移回大家的注意力,熟练地用名侦探毛利的声音和语气,低沉做出了最后结语。

“长谷川先生,既然你已经完全承认,是自己设计谋杀了松山先生,接下来就接受法律的制裁吧……这也是你应有的赎罪。”

……

十五分钟后。

长谷川林已经供认不讳,高木涉随几位鉴识人员去了趟卫生间,很快找到了被丢弃在一楼卫生间垃圾桶里的电话卡和笔。

当然了,阿笠博士辛辛苦苦恢复手机数据的努力也不会白费。

死者松山一成手机里的最后一通通话记录,与被长谷川林丢弃的另一张电话卡号码完全对应,这是非常有利的佐证证据。

至此,这场案件的真相已经彻底水落石出,剩下的就只等法律的评判。

跟其他人分别约好了之后来补充笔录的时间,目暮侦探心情不错地开始带队离开。

“今天的案件也多谢你们了,毛利老弟,还有柯南。”

降下车窗,他笑着跟两人道谢,同时又忍不住嘀咕:“不过还是希望,下次不要再在案发现场看到你们了啊。”

他挥挥手,其他警车在后面跟上,一行人扬长而去。

“什么话,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毛利小五郎不以为意地反驳着,往身后看去时却忽然一愣,急忙东张西望起来。

“哎,那两位年轻小姐刚刚还站在这里,现在哪去了?”

“因为开来的车钥匙被成了证物,香取小姐跟鹤田先生都决定搭警车回家。神无小姐她独自往那边走了,大概是想打车吧。”

随手指了下身后街道的尽头,柯南对他的表现颇感无语,又见怪不怪,忍不住弯起半月眼吐槽:“叔叔,你该不会是想邀请人家和我们一起走吧?”

虽然阿笠博士的车也可以坐下,但神无小姐连同伴的同行邀请都拒绝了,怎么想也不会反而答应他们这些一面之缘的人。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辆慢吞吞路过的出租车,已经看不到人影,毛利小五郎只好收回搜寻的视线,悻悻叹了口气:“真是的,难得见到这种红发美人嘛。”

“的确很少见的发色。”

回忆着对方的外貌特征,柯南摸着下巴推测:“她可能有一点英国血统。”

“爱好也真是独特,居然喜欢射击……”

随口刚接了一句,就见又一辆出租车在黑暗中显露出身影,呼啸而过,打断了他的话。

毛利小五郎撇撇嘴,不过这时候阿笠博士也把他的甲壳虫开了过来,他顿时再顾不上闲聊,急忙跑了过去。

而此时,商场通往地下停车场的通道中。

已经是深夜,寥寥无人,梦也就在短短的步行距离中,趁机考虑起当下变得紧要的另一件事情。

按照原计划,她是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与系统的约法三章立刻变得刻不容缓起来。

至于这种试图限制系统的行为,是否会惹怒对方或者被对方察觉……

她瞥了眼旁边飘忽的白色光团。

【宿主,我们还不回去吗?现在这是去哪里?】系统正好奇打量着四周,声音活泼灵动,毫无机械死板之感。

……几乎想不出失败的可能。

即使一出场,这个光团就故作神秘,做出了“如果不能尽快脱离组织、弃暗投明,一年后就会丢掉性命”的恐吓性预言。

但在几番交流后,她还是确定了——这个系统,在世俗观念中,也算得上是秉性纯良的那种。

虽然说着要宿主弃暗投明,但她之前几天消极应对,系统也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威胁。

比起各类幻想作品中,会强制惩戒、有严格限制、不惜迫使宿主做出行动的恐怖存在,这只顶多嘴上提提建议的系统,简直可称无害。

而既然确定了,未来一段时间内要保持共存,多多尝试,拓展下系统的容忍底线,显然不会是什么坏事……

【说起来,宿主那个出差的男朋友也是警察吧。】系统带点犹疑的声音,忽然响起。

“没错。”梦半心半意地应了一声。

【如今天所见,警察与侦探们并非全无智谋,既然不抗拒的话……】

系统的语气忽然带了点人性化的柔和,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

【宿主有没有想过,借力寻机就此脱离黑暗呢?】

原本流畅的步伐停滞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梦回过神来,难得失笑:“我又不是因为对方是警察,才有意交往的。”

“不如说,早知道后来会做警察,只唯恐避之不及才对。”

【可是……】

系统很想说,现在也没分手不是吗?

“——再说,随意把组织的存在透露出去,然后期待就此得到助力或救赎?”随口反问回去,没等到系统回答,梦自己就先摇了头。

她所属的这个组织,用恐怖来形容,可绝不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仅是客观平淡的叙述。

组织没有名字,合作者、外围成员、普通成员们大多谑称它为“黑衣组织”。

这是因为正式成员们大多身着黑衣出现,他们以酒名为代号,如一群栖息于阴暗处的黑色乌鸦,伺机而动,准备悄无声息带去死亡与毁灭。

然而连大部分代号成员,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所服务的组织真名为何,成立目的更是一概不详,只是在森严的等级下听命行事。

“这种恐怖的存在,可不是普通警察该来面对的。”她口吻笃定。

似乎被说服,又或者只是无言以对,光团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之久,才再次开口。

“即使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是全然无懈可击,”系统语气坚定,不屈不挠地再次尝试给她注入信心,“只要宿主下定决心从中脱身,仍旧值得一试。”

“也许吧。”

梦不置可否,直接转到约法三章的话题:“不过,我想你也同意,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将无关之人牵扯其中。以防万一,从现在起,最好不要再去接触除我之外的人类。”

“这既是出于保密与安全的考虑,也是我们合作如约进行的保证。”

系统并无异议。

“除此之外,你也没必要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梦举例道,“例如,当我处于像家里那样的隐私场合,你可以……”

系统若有所思,系统身子一震,系统恍然大悟。

“如果男友留下过夜,我自己找地方避开!不会打扰你们的!”

“……”

梦其实是想问问它,需不需要单独的空间作为巢穴,以供休憩。

不过……算了,它有这种注重隐私的自觉,总不是坏事。

反正之前就试验过,彼此能拉开的最远距离也就一百米,倒是不用担心它走丢。

“对了,”解决掉安全隐患,想起之前试探底线的想法,她语气幽幽起来,“之前突然提起,要求我给侦探留下良好印象?

刚才完全配合推理、提供关键证据协助破案,这份答卷应该合格了吧?难道没有什么奖励吗?”

【这个……】光团吭哧一顿。

“不会没有吧?”梦故作诧异,“弃暗投明这种风险未知的事情,你作为提出者,难道只是嘴上说说,不提供任何协助,全凭我自己努力?”

再次的片刻寂静。

梦耐心等待着,勉强按捺住几欲开口催促的冲动想法,只是投去的目光更盛几分。

好在,没让她等太久。

几分钟后,光团肉眼可见摇晃了下:【明白了,意思是说,我发布相关任务、宿主接取任务完成,应该提供相应奖励作为反馈吗?】

【的确,良好的正反馈更具有激励作用。】

说完,它飘动着,从洗手台的另一边轻轻落了过来。

尽管在系统刚出现时,已经知道它可以转为实体,在当下眼睁睁看光团靠过来的时候,梦还是偏了偏头,心弦紧绷地压住了躲开的下意识反应。

很快,雾气般的微凉触感擦过脸颊,最终,极轻却切实可以感应的些微重量,平稳停在了左肩。

压住本能的一点紧张,她闭着眼,感受到从被碰到的那处隔着衣衫渗透,又很快蔓延开来的阵阵凉意。

瞬息间,已经明白了,系统所传递的信息——

【可选状态:机械心智

说明:处于该状态下,获得数据化视野,头脑清明,身体素质与反应控制力得到翻倍增强。

当前可用时长:三分钟】

梦微微沉默了一会。

“奖励听起来还不错,”她语调平平开口,“三分钟会不会太短?”

系统略感委屈:【这种状态消耗太大,超过时限,人类的身体会难以承受。】

“听起来有点夸张,”梦半信半疑,“那么,以后也是每次三分钟?”

【奖励可以累积时长,不过考虑到宿主的健康,不建议太频繁使用。】光团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她缓缓叹了口气。

【为死者澄清真相,将罪恶绳之以法,这就是善举。】

系统急忙转移话题,趁热打铁,带着鼓励意味地谆谆善诱:【宿主现在感觉如何?】

“希望任务也不要太频繁。”梦十分坦然地表达感想。

系统:【……】

没关系,论迹不论心,至少宿主已经开始走上了光明的正确道路。

良好的开端,就是已经成功了一半!来日方长!

……

轻快地走出通道,在骤然明亮起来的光线中,梦按着之前被告知的方向扫了一眼,很快看到了不远处,倚在车门边的半长发青年。

耳边,系统的声音陡然高昂起来。

【……等等宿主,你那个好几天没露面的警察男友,该不会就是工藤侦探吧!】

她没有回答,径直靠近,最后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来。

“萩君,是才赶回来么?”

青年之前似乎在走神,额前略长的刘海微微垂落下来,阴影便轻易遮蔽了本就黯淡的光线,紫灰色的眸让人看不清情绪。

听到脚步声,才恍然刚回神般抬头,望着她走近的身影,神情含笑:“是啊。”

“因为想更早见到阿若嘛,”轻巧直起身,工藤新一笑吟吟地朝她眨了下眼,语带感慨,“没想到,来得正巧呢~”

绿色眸子的男人勾起唇角,调侃完又转向降谷零,说道:“安插在你们那里的卧底能得到什么消息?或者说,你们有针对琴酒的计划尚未实施?”

“这是内部机密!”降谷零不想回答他,但他都坐在这里了,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隐瞒也毫无意义,还是勉为其难地告诉他道,“没有,最近的重点和琴酒无关。”

松田阵平没在黑衣组织待过,但既然参与了对抗组织的特别行动计划,他不至于连琴酒的大名都没听过,也清楚琴酒与她有些纠缠。

他对黑衣组织的了解仅通过书面,虽然不如在场的另外三人丰富,可也没有所谓的刻板印象,反而能够更加客观地分析朗姆的任务内容。

“如果怀疑琴酒将来‘叛逃’,朗姆不需要调查琴酒过去任务的结果,更不需要追溯琴酒找出的卧底是什么身份,又是否死亡。”

松田阵平的眉眼在灯光下凌厉逼人,将神无梦三人从未有过的设想说出:“根据降谷的说法,朗姆更像在怀疑——琴酒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