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 / 2)

🎁美女直播

第41章 第 41 章 小狗养小猫

两人走的越来越远。

齐盈心情极佳地把缰绳送进他手里, 然后握住了他的手背。

江寄川看着越来越暗的天,问齐盈:“你那个朋友,一个人在那儿没事吗?”

“没事, 都是一起长大的。”齐盈道了一句。

慕寒舟大他几岁,当年他妈跟人家妈好的跟亲姐俩似的,怀他哥的时候, 非要弄个指腹为婚。结果生出来一看, 俩都是男的,才作罢。这事每每提起来,慕寒舟都恶心的不行。

“太晚了, 咱们要不回去。”江寄川提了一句,眼看着月亮快到头顶了。

“真回去啊?”齐盈知道他还想玩儿,这人和马都在兴头上呢, 回什么回。

“明天有课。”

“什么时候的课。”

“晚上。”

“那不得了,明天中午再回去。”齐盈亲了他一下, 低声道,“走, 咱俩私奔去。”

他说完,一手抽过腰上的马鞭, 又带着江寄川跑了起来。

两人纵马一路往林深处,到月亮升到头顶, 又到星星铺满夜空。

马蹄踏在枯枝上,越过清溪时溅起了湿润的泥土。

江寄川吹着夜风, 雀跃的很, 这是他到这个世界后,头一次玩儿的这么高兴。

齐盈在小溪旁停了马,让马儿在一旁休息, 然后拉着江寄川坐到溪边玩水。

私人马场没有别人,江寄川想了想,解了上衣,只穿着条短裤在水里摸鱼。

齐盈坐在岸上,目光落在江寄川身上,从上到下每一处都描摹的仔细。

正看着,眼前忽然扔过来个东西。

齐盈低头,发现是一只梅子大小的螃蟹。

“这会儿不嫌脏了?”齐盈调侃了一句。

江寄川平时挺宝贝自己那手的,在外头去个厕所都要垫着纸才肯碰门把手。

“待会儿洗。”

江寄川玩的有些累,上来后,把衣裳一铺,直接仰头躺在了地上。

映入眼中的星子,密得像凝滞在夜色中的雨滴。

“开心吗?”坐在一旁的人问他。

“开心。”他很开心。

“开心就好。”齐盈在水里洗了把手,见江寄川还晾着肉,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了上去。

江寄川看着星星道:“我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夜空了,印象里只有小时候在家见过。”

那会儿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饭,偶尔还能看到零星几只萤火虫。

齐盈记得江正林的房子是买在市里的,那地方就是再往前倒二十年也瞧不着这景色。

他垂眸看向江寄川,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喜欢这里吗?”齐盈忽然问了一句。

“喜欢,风景很好。”

“是吗?”齐盈的沉了沉,他问的不是马场。不过,开心就好,不论在哪儿,觉得开心才能待的长久。

江寄川闭了眼,耳畔有风声,有虫鸣声,还有齐盈的呼吸声。

半晌,他感觉到齐盈也躺了下来。

“以前常带我来这边儿的是我妈,她很喜欢骑马,也喜欢射箭。”齐盈看着天空,眸中多了几分柔和。

“你很想她。”

“很想,但是她不会再回来了。”齐盈眼中有一瞬的感伤。

“你很优秀,她如果知道,应该会很开心。”江寄川不太会安慰人,印象里好像也有人这么安慰过自己,他便也用这句话安慰齐盈了。

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在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很苍白。

江寄川想了想,侧过身摸了摸齐盈的脑袋,忽然道:“你跟你大哥很不一样”。

“你之前认识我哥?”按理江寄川应该没怎么见过齐盛才对。

“听过几次,他……”江寄川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能力很强,感情上就……

之前听冯助理的描述,这人跟小说里的渣攻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想说他的那些情人?”

“嗯。”

“我记得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齐盈也不知道是哪一天起,他哥身边就总是有不同的陪着。只要公司不出问题,这些事家里根本不会去管。

“你也会这样吗?”江寄川问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齐盈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江寄川的眼睛很亮,像一对黑曜石。

江寄川对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昨天说什么“处处留情”,今天又问这个,他拿自己当什么呢。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到最后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他只想找一个永远不会离开的人陪着自己,在某一个疲惫的时刻,靠一靠那人的肩膀,就这样就够了。

“人有钱都会变坏的,纵使承诺这一刻有几分真心,往后难保不会有变化。”

“你怎么像是受过情伤一样?”齐盈感觉这人的心一直是封闭的,会有人天生就将自己封闭起来吗。

“像吗?”江寄川问他。

“像。”

非常像,像是被伤透了心,然后断情绝爱了。不过,就算是受了伤,凭什么断情绝爱到他身上,他又没惹这人。

天底下没有人比他对江寄川好了。

江寄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对齐盈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爱来爱去的人,你喜欢我应该是有条件的,可我找不到这些条件具体是什么。”

在江寄川眼中,齐盈就是那个忽然对自己喜欢的很起劲的人,除了人设和见色起意,他其实想不到第三个理由。

这种东西不会讨论出结果的,他本来并不想跟齐盈讨论这些的。

“你不信我喜欢你?”

“你的喜欢站得住脚吗?”

“怎么站不住。”齐盈用一条胳膊撑在地上,看向江寄川,正准备说点儿什么感天动地的话,话到嘴边忽然皱了皱眉。

妈的,他不会说。

平时老说江寄川不懂浪漫,真到自己该浪漫的时候,他居然一个像样的词儿也说不出口。

“你就当我见色起意吧。”齐盈放弃解释了,他躺回草地上,眉头皱了起来。

江寄川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他得跟自己在一起。什么爱不爱的,在一起高兴就得了,把日子过好比讨论这些有意义。

江寄川听见这句,忽然笑了笑。他知道齐盈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词儿,但他能感觉到这人对他的用心,那种用心不是简单的征服,具体是什么他没搞懂。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遇见齐盈之后,他的喜怒哀乐都被放大了很多,生活变的很有趣,也很有盼头。

这让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上学那会儿,走出自己的世界后,遇到的是齐盈,该是什么样。

“齐盈,你之前谈过恋爱吗?”江寄川问了一句。

“这个……”齐盈沉默了一会儿,起了坏心思。

他要是说谈过,江寄川会吃醋吗。

“谈过。”齐盈说完,转头去看江寄川。

江寄川的神色很平静,只淡淡道:“跟你相处应该是件很有趣的事。”

一句话,让齐盈心头酸的厉害。

“没有。”

江寄川还没反应过来,齐盈已经凑过来,把脑袋埋进了他肩窝。

“什么?”江寄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你一个。”齐盈蹭了蹭他的肩窝,语气跟受了委屈一样。

“那你还……”这种事需要说谎吗?

“这不是想看你吃醋吗,谁让你说的那么可怜了。”齐盈就见不得江寄川那没人疼的样子。

“我很可怜吗?”江寄川不觉得自己可怜,他有手有脚,有什么可怜的。

“嗯,你像只流浪猫。”齐盈闷声说了一句。

“那你像什么?”江寄川问他。

“我像……”齐盈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对他说,“我是你的主人。”

“你还想当主人?”江寄川心说你哪点儿像主人,充其量像只小狗。

小狗养小猫,多新鲜呢,

“像什么你都是我的。”齐盈说完,低头咬了江寄川的锁骨一下。

他不管江寄川喜不喜欢自己,反正江寄川是他的就行。他要江寄川永远陪着他,最好一辈子离不开他.

两人在草地上躺了好半天,回去的时候天上飘了点儿小雨。

慕寒舟正坐在廊下摆弄平板。

“干嘛呢,又跟你那电子老婆谈恋爱呢。”齐盈看见慕寒舟,笑着调侃了一句。

慕寒舟没搭理他,心说庄园那么多门儿,就这人跟有病似的,非从这个门儿回来,贱的没边儿了。

江寄川看这两人像是有话要说,自己先带着东西上了楼。

廊下的风挺大。

慕寒舟等江寄川上了楼,才问他:“你俩打算怎么着?”

他是听齐盈说身边有人了,才过来看看的。原以为就是随便处处,没想到齐盈会这么用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还能怎么着?”齐盈随口说了一句。

“你家那边儿怎么说,你姑姑,还有你哥,你爸。”齐盈跟江寄川玩玩还行,过个三五年怎么办呢。

“没跟他们说。”齐盈觉得自己的事不用支会家里,反正家里头也管不着他。

“那不行吧,你哥那么狂,不也还是得相亲?老齐可是说了,自己那部分的股份是留给孙子的,谁先生就给谁。”慕寒舟不信齐盈能眼见他哥拿那么多股份。

齐盈听见这个,眸中的光沉了沉。

半晌他忽然冷冷笑了一声,“我瞧他也生不出来啊,要不然私生子早遍地跑了。”

再说了,但凡是门当户对的,哪家姑娘想不开跟齐盛结婚。自己一个人过得那么好,干嘛非得嫁过去斗小三小四。

“你这嘴够损啊。”

慕寒舟挺喜欢齐盈这个劲儿的,每次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这人能总能拿铲子挖出一条地道来.

雨很快下了起来。

江寄川洗完澡,正要去厨房拿点儿吃的,忽然听见外头好像有人敲门。

敲门声伴着电闪雷鸣,给原本就空旷的房子增加了些不一样的气氛。

江寄川走下去开了门,门外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少年,抬起头向看他,“你是齐盈吗?”

第42章 第 42 章 你不是江浔声!

卧室。

床上的人正昏迷着,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砸在玻璃上响个不停。

齐盈看着站在地上的少年,“你是钱教练的……”

“我现在跟他没有关系了, 谢谢您帮他和我姑姑离婚。”少年站在床边,一双眼睛里感激和胆怯掺半。

江寄川抬起闻逸的胳膊,拿出体温计。

39℃, 得吃点儿退烧药了。

齐盈没管闻逸的死活, 只坐在沙发上静静思量。

刚才这小孩冒着雨跑过来,说闻逸在来庄园的路上出车祸晕倒了。大半夜的,几人过去一通折腾, 才把在沟里翻了车的闻逸拉出来。

虽说下雨天路不好走,但这事赶事的,未免也太巧了。

“逸哥知道你们这两天在这儿, 说难得都有空,才想着带我来赔个不是。”少年的视线落在地上, 根本不敢看屋里的几人。

“赔什么不是?”齐盈问他。

“却城那件事,逸哥说他对不住您。”

“愧疚就安生在临城带着, 跑这儿来添什么乱。”齐盈皱着眉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刚说完,赵管家带着医生推门进来了。

江寄川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带着齐盈和少年出了卧室。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这人看起来又矮又瘦, 额角还带着伤,浑身泥泞, 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等闻逸醒来再说吧。”江寄川提醒了一句。

这会儿不管说什么, 都是这小孩儿的一面之词,不能太当真。

齐盈皱了皱眉,让人给这小孩儿安排个地方先待着。吩咐完又亲自带着江寄川去洗了个澡, 换了身衣裳。

这破天气就不该开车出门,这下一次淋了好几个人,闻逸这王八蛋可真行。

要不是这事儿,他现在早就搂着江寄川睡着了。

在暴雨天一觉睡到天亮,那得多舒坦。

齐盈一边给江寄川吹头发,一边生闷气,气急了直接把江寄川的头发给吹炸毛了。

后半夜,雨没停过。

医生处理完闻逸的伤口,放下几盒药才离开。

齐盈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屋外的雨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江寄川走过去问了一句,这人从刚开始脸色就阴沉沉的,比外头的天还精彩。

齐盈回头看了他一眼,“在想那兔崽子有没有问题。”

“看上去怪可怜的。”

从闻逸出事的地方到这里足足有两公里,小孩儿冒着大雨跑过来,挺不容易的。

听小云说这人的爹妈去世后,就一直被养在钱教练家,眼下那女人跟钱教练离婚,他应该也跟着女人走了。

“是你让闻逸看着他们的?”江寄川问他。

齐盈点了点头,“我怕姓钱的太冲动,再做点儿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人还怪好的。”江寄川没想到这人会考虑的如此周全。

小闻看那几个人确实挺紧的,就是没看住钱教练。

“什么话,我一直都好。”齐盈是记得闻逸对那女人挺有好感,但没想到眼下都替人养上侄子了,像什么话。

江寄川思量了一会儿,忽然对他说:“这人跟你一个习惯,喜欢往家里捡人。”

都挺乐善好施的。

“他能跟我比?”齐盈心说就闻逸那个心眼子,捡个狼崽子被咬两口,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拿什么跟他比。

“怎么不能跟你比?”江寄川故意问他。

齐盈抬头,一伸手给江寄川勾到了自己腿上,“你说呢?”

他伸手捏了捏江寄川的手,这双修长有力的手,掌心比之前多了一层薄薄的茧。

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他养的小猫好像突然就长大了。样子漂亮了很多,对他也多了几分信任,不再像以前一样,眼睛里动不动就充满审视和怀疑了。

也不是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察觉到怀里的人想走,齐盈问了一句:“去哪儿?”

“看看小闻。”江寄川说完起身去了二楼。

卧室里,刚被灌完药的人还晕着,怎么叫也不醒。

江寄川用手挨了挨他的额头,拿捏不准,又碰了碰他的唇。

这人烧的越来越厉害了,药吃下去一两个钟头怎么都该起效了,怎么现在跟没用似的。

江寄川又在卧室待了一会儿。

闻逸的温度越来越高,头疼的直皱眉。

“疼……”这人嘴里终于发出点动静。

江寄川去摸他额头的时候,闻逸凭本能握住了他的胳膊,“疼,妈,好疼……”

烧晕了。

江寄川想了想,推开闻逸的手,起身去弄了几块毛巾,一块放在他脑袋上,另外几块放在了他胳肢窝和腘窝。

齐盈进来的时候,江寄川正掀开闻逸的被子一角在散热。

“还不睡?”齐盈走过来问他。

江寄川摇了摇头,“等他体温降点儿,我就睡了。”

“你这么操心干什么。”齐盈心说自己在国外那会儿,不论生什么病,挺挺就都过去了,哪儿那么矫情。

“生病多难受啊。”

江寄川记得有年夏天自己发过一场高烧,那会儿没人照顾他,吃什么药都不顶用,足足烧了三四天,人都快烧蒙了。

之前在家里,总听老一辈说发烧要捂汗。那次把自己捂得温度越来越高,才知道一直捂着不散热,后果会更严重。

“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江寄川对齐盈说了一句。

说到底也是背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人,要想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尚需一些时间。

齐盈看他这关心样儿,恨不得躺在那儿的是自己,“睡不着,一会儿我去弄点儿吃的,你吃不吃?

“吃,快去吧。”江寄川打发了齐盈,给闻逸换了一遍毛巾,等到点儿了,又给他喂了一遍药。

正收拾着,一个身影悄悄溜了进来。

“逸哥会死吗?”

江寄川抬头,发现说话的是刚才那个少年。

管家带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这会儿看起来干净多了。

“不会,只是发烧。”江寄川这才发现刚才那医生光顾着看闻逸,没给这孩子处理伤口。

这两人坐的同一辆车,闻逸跟他伤的差不多。

“你把柜子上的药箱拿来。”江寄川吩咐了一声。

那孩子听见江寄川的话,忙过去把药箱拿来,放到江寄川的手边儿。

他以为江寄川要给闻逸找药,没想到江寄川直接拿了碘伏棉球,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带着凉意的棉球在伤口上停留了一会儿,孩子看向江寄川的眼睛晃了晃,身子也僵的很。

江寄川发现这人胳膊上有点儿旧伤,随口问了一句:“这个是怎么弄的。”

“烫的,烟烫的。”

江寄川听见这句,皱了皱眉,他觉得齐盈找人看着钱教练的做法是对的。对女人和小孩儿下手,这个男人比畜生还不如。

“你们现在过的好点儿了吗?”江寄川又问他。

少年点头了点头,“好,姑姑跟他离婚了,逸哥经常来看我们。前几天听说他被抓走了,是因为却城那件事吗。”

“嗯,他犯法了。”

“哦。”孩子看起来不太懂,但是孩子眼里满是高兴。能从这样的环境里脱身,往后就是再难过,也不会比前些年难过了。

江寄川处理完这人的伤口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让这人早点儿去休息。

“我陪你吧,我不困。对了,我叫凌越,您叫我小越就行。”孩子眼睛亮亮的,满是真诚。

江寄川很少见这么乖的孩子,也就没赶他。

凌越趴在床边,一边看着闻逸,一边跟江寄川聊天。

江寄川从凌越口中得知,闻逸着些天一直在自掏腰包接济他们一家人。这人叛逆归叛逆,心还挺好。

“逸哥说让我好好读书,以后考上了大学,他就供我读。”

“你在读高中?”

凌越点了点头,一双漂亮的眼里带着几分坚韧,“我在班里能考前三,以后到了大学会努力拿奖学金,不会拖累逸哥的。”

“你有这份心,算他没白帮你。”江寄川不知道这孩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君子论迹不论心,今晚的事确实是他帮了闻逸。

凌越看着他,犹豫了好久,才问:“您和刚才那个很凶的哥哥是一对吗?”

“是。”江寄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原本是不想在这小孩儿面前说这些的,但既然问了,也没必要撒谎。

“男人和男人也能在一起吗?”凌越又问他。

“也……能。”

“这样啊。”凌越眼睛亮亮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孩子思量这个有些太早了。

“饿不饿?”江寄川转移了话题。

他已经忘记自己的高中是怎么度过的了,印象里自己被圈在寄宿制的学校里,除了上课就是考试,属于那个年纪的叛逆期好像从未到来过。

也不知道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儿成天都在琢磨什么。

凌越听见江寄川的话,咬了咬唇,对他说:“刚才那个哥哥,好像不太喜欢我,我还是不下去了……”

“那你等会儿,我给你拿上来。”

江寄川没有太勉强这孩子,自己先下去吃了几口,然后盛了一碗准备带上去。

齐盈看他换了个新碗,瞬间猜到了这人打算把吃食带给谁。

“这面是我煮的。”齐盈从后边儿揽住他的腰,不让人离开。

江寄川听见这句,扭头亲了他一口。

“干什么。”

“报酬。”江寄川拍了拍齐盈的脸,笑着扒开了他的手。

齐盈觉得报酬不太够,又在江寄川锁骨上磨了会儿牙。

那小孩儿一看心眼儿就多,偏偏江寄川还对他那么好,真是气人。

齐盈想到这儿,在江寄川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

第二天闻逸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床边有个人坐着。

“妈?”

“你醒了。”

“不是……”这个人不是他妈。

闻逸清醒了一会儿,发现坐在床边的居然是江寄川。这人比自己都小,他居然叫了声“妈”。

“小江,我……”闻逸正说着,齐盈端着早饭进来了。

“哟,还认识人呢,你昨天管人家叫了一晚上妈,你记得吗?”

“我……”闻逸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臊的还是烧的。

他爸成天不着家,除了他妈就没人这么照顾过他。

“凌越呢。”

“谁?”齐盈皱了皱眉。

“那孩子去厕所了。”江寄川回了一句。

齐盈瞬间知道这人说的是谁了,那小兔崽子今年十六七了,也就比江寄川小一两岁,算个屁的孩子。

“能吃东西吗?”齐盈问了闻逸一句。

闻逸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能吃自己吃,你跟我过来。”齐盈说完,拉上江寄川的腕子往屋外去了。

卫生间,凌越等齐盈走了,才出来跟闻逸说话。

“怎么了?”江寄川边走边问了一句。

“离那兔崽子远点儿。”这话齐盈昨天就想说了。

“那个小孩儿?”

“什么小孩儿,也就是长的小,跟你差不多。”

“没有吧,我看他也就十四五。”江寄川看那孩子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不像是那么大的样子。

“十七了。”

“十七?营养不良吗,怪可怜的。”

“你不可怜?”

齐盈心说自己在ktv走廊上见江寄川那晚,这人没比那小孩儿好哪儿去,这才几天就可怜上别人了。

“怎么又说到我了。”江寄川感觉齐盈不太对劲,按理这人不应该对一个小孩儿这么大敌意。

齐盈思量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因为趋利避害的本能,他总觉得这小东西藏着什么坏心眼儿。

“我看他不像好人。”

“你看我像什么?”

江寄川其实挺好奇他是靠什么看人的,毕竟俩人一次见面,他就揍了齐盈一顿。齐盈不止没远离他,反而给他掳到家里了。

他力气大,又跟齐盈同吃同睡,要有什么坏心思,不早得逞了吗。

齐盈闻言,勾了勾唇,只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像我老婆。”

“又犯病了?”江寄川给了他肩膀一拳。

“我认真的。”齐盈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他头一回看见他哥那群朋友时,心下就觉得不舒服,结果那群人真挺不是东西,一个比一个脏。

唯一失误的一次,就是跟江寄川那回。

“那晚你在ktv亲我的时候,我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但你揍我那会儿,我觉得你人挺不错。”

“你也发烧了?”哪儿有人天生爱挨揍的。

齐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觉得自己想说的就在喉咙里,马上要出来了。

“揍我的江浔声,不是勾引我的江浔声。”齐盈忽然道了一句。

江寄川准备落在他胸口上的手滞了一滞,“瞎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第43章 第 43 章 跟男人睡是不是很舒服……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闻逸的卧室去了。

齐盈怎么能反应过来这件事呢, 是因为他变化太大吗?

这俩人之前应该没有太多交集,洛鸣州都没有怀疑,齐盈怎么能怀疑他前后不是一个人呢?

江寄川开始思考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件事, 能不能被旁人知道。

他不太确定把这种事说出来,会不会改变这个世界的运行。

总不能告诉齐盈,你们都是纸片人吧。

江寄川走到卧室门口, 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推门, 门一开,就看见凌越正给坐在床上的人喂水喝。

闻逸见到江寄川,忙叫了一声:“嫂子。”

赶过来的齐盈本来想骂他, 但听见这一声嫂子,瞬间没脾气了。

叫的不错,多叫。

江寄川没管闻逸叫什么, 只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烧退的差不多了。

“哥,嫂子, 你们去都歇着吧,我这边儿有小凌子就行。”闻逸说完, 看了凌越一眼。

凌越站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两人, “我行。”

“听见了没?”齐盈提醒了一句。

折腾一晚上,也确实有些累。

江寄川交代了凌越两句, 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齐盈重新洗了个澡,还没干什么, 就看见江寄川打算闭眼了。

“困了?”齐盈问了一句。

江寄川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齐盈把浴巾随手扔在地上,默默躺在床边,心里很是不爽。

闻逸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这时候来。他跟江寄川平时忙的跟陀螺似的,好不容易休个假,还被搅和了,实在可恶。

“你那时间总共就那么点儿,还得分给别人。对他那么好干什么?”

齐盈心说自己花了多大劲儿,江寄川才对他这样儿。闻逸生个病他就担心的不行,凭什么呢。

江寄川闻言,伸手把他揽进了怀里。

“因为你。”

“我什么?”齐盈不明白。

“爱屋及乌,他是你弟弟,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不烦心吗?”江寄川睁开眼睛问他。

齐盈听这话,感觉是这个理儿。江寄川这人看着年纪小,想事情倒是挺周全,有那么点儿豪门长媳的风范。

“那要是我病了,或者受伤……”

“你不会受伤。”江寄川把他的话堵回去了,哪儿有人成天盼着自己生病受伤的。

“我说万一。”他就想听江寄川说两句好听的。

江寄川被齐盈弄的不怎么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怀里的人道:“良禽择木而栖,我这人现实的很,你要是病了,或者死了,我第一个跑。所以你最好长命百岁,健健康康一辈子。”

“小没良心的。”齐盈说完,拉过他的手咬了一口,“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看好。”

“好……”江寄川笑了笑,揽着他的腰,闭上了眼。

这一觉扎扎实实睡到下午,原以为赶不回去上课了,没想到一睁眼,发现任课老师被大雨困在老家,发了停课通知。

“你们这老师也在芜城吗。”齐盈看着江寄川的手机说了一句。

刚打算放下手机接着睡,江寄川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寄川,这是新的demo,你听一下】

备注是“迟教练”。

“这人是谁?”

江寄川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齐盈举着手机在问自己。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迟沐泽的消息。

“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歌手。”

“你这备注怎么是教练?”

“之前在驾校,他教过我。”

驾校?

齐盈沉默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合着这个姓迟的早在几个月前,就跟江寄川打过交道了。

有那时间不好好写歌,又教练车又请吃饭的,这人肯定有问题。

齐盈又看了一眼手机,忽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为什么叫你江寄川?”

“顺口说的。”

“什么顺口,江寄川你给我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在床上才听江寄川这么说的,这人怎么会叫这么早?

合着你来我往好几个月了。

齐盈想到这人,一把拉过了江寄川的浴巾。

眼看腰上裹着的东西快扯掉了,江寄川干脆顺势坐到了他腿上。

“很重要吗?”江寄川问他。

“重要!你给我说清楚,他为什么叫你江寄川。”齐盈心说自己叫“江浔声”叫了好几个月,这人凭什么那么早就知道他叫江寄川了。

江寄川看着准备爆炸的人,有些无奈,“你掉进醋缸了?”

这人怎么闻逸的醋也吃,迟沐泽的醋也吃,他跟这俩人才见过几次?

“你先说怎么回事,别想蒙混过关。”见江寄川不说话,齐盈掐了他的腰一下。

“真没事。”江寄川揽住他的脖子,道,“当时不想让他知道我是江正林的儿子,随口说的,我没想到你这么看重这个名字。”

“真的?”齐盈心说看不看重的,还不是看你反应,要不是那会儿叫江寄川的时候,这人更兴奋点儿,他也不会在乎这种事。

“他叫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齐盈忽然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感觉,代号而已。”不管叫江寄川,还是李寄川,都只是一个代号罢了,跟试验品1号,试验品2号没什么区别。

“我呢?”

“你……”江寄川大概猜到齐盈问的是什么,他想了想,凑在齐盈耳边低声说,“你叫的有感觉。”

齐盈听见这句,勾住江寄川的脖子,扎扎实实亲了一口。

他就喜欢听江寄川说这个,不过除了这个,他想听别的。

真想叫江寄川每天就待在家里,眼睛里只有他,只能他说话,除了吃饭就是跟他做X。

可惜……

齐盈把脑袋埋进江寄川的胸口。

这人一遇到事儿,就喜欢装糊涂。有些话,他挺挺想问清楚,却又怕问清楚之后,得到的答案不是心里想的那样。

好半天,江寄川听见怀里的人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有机会离开,你会选择离开吗?”

齐盈的声音闷闷的。

“离开你去哪儿?”江寄川想到昨天齐盈说的话,心下有些不安。

“你想去哪儿?”齐盈抬起头问他。

江寄川沉默了一会儿,只说:“我不走,我没有家了。”

齐盈看着江寄川,没有说话。

在这个世界没有,在你的世界,也没有吗?

你会在某个夜晚,思念那个为你取名叫“江寄川”的人吗?

齐盈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这些事,江寄川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他,难道到现在都没有完全信任他吗。

“江浔声。”

“嗯。”

“江寄川。”

“我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否为我而来。

这一刻,江寄川在齐盈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询问。

他不知道齐盈想问什么,只垂下眸,沉默地拉过齐盈的手。

齐盈的手带着温度,白皙的皮肤隐约可见下头的血管。摸到手腕处,还能感觉脉搏的跳动,他……不像是纸片人。

江寄川在观察自己。

发现江寄川在做什么后,齐盈反手握住他的手背,按在了自己心口。

那里跳动的是一颗有力的,年轻的,炙热的心脏。

江寄川眸中的光颤了颤,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的感受。

思量间,人又被揽进了结实的臂弯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寄川竟然在一个拥抱里感受到了依恋。

这是他在此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两人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等赵管家过来,才穿衣裳准备下去吃晚饭。

江寄川带着齐盈到餐厅的时候,慕寒舟跟俩倒霉孩子已经落座了。

“你俩怎么出来了?”齐盈看见闻逸跟凌越,眉头一皱。

“我好多了,哥。”闻逸呲个大牙冲他笑。

齐盈往位置上一坐,没好气儿道:“你病没好呢,再传给你嫂子怎么办。”

“……”闻逸笑容有一瞬的扭曲。

慕寒舟冷笑一声,觉得挺有意思。

这一家子都挺神经的,齐盛、齐盈、闻逸,没一个正常人。

他想到这儿,目光又落到江寄川身上。这人看起来不声不响的,还有点儿呆,不像是能拿下齐盈的人。

到底有什么手段呢?

“你尝尝这个。”那头儿齐盈已经给江寄川夹上菜了。

“不吃螃蟹。”江寄川说了一句。

“昨天早上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扎手。”大点儿的还好,小点儿的,江寄川除了吃点儿黄,别的地方实在不想去碰。

“我给你弄。”

齐盈开始给江寄川拆螃蟹。

慕寒舟挑了挑眉,发现另一头,闻逸正跟凌越在一起鼓捣榨汁机。

“慕总,要不我给您夹菜?”赵管家笑着问了一句。

“不用!”慕寒舟果断决绝了。

他又不是没手。

一顿饭吃的乱七八糟。

晚上雨停了会儿,赵管家拿上工具准备出门。

江寄川见他手里拿着长夹子,问了一句要去做什么。

赵管家闻言,笑着解释道:“捡蚯蚓。”

“捡什么?”

“蚯蚓,不捡的话,明天太阳一晒,路上都是尸体,您要一起去捡吗?”

“不了。”江寄川没这个爱好。

“我跟您一起去吧。”凌越十分灵活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走了过来。

“好啊。”赵管家给凌越拿了一个夹子,带这人出了门。

这小孩儿还挺有活力。

江寄川转过身,发现闻逸捏着衣角走了过来,“嫂子……”

“叫我小江就行。”江寄川纠正道。

“不好吧,要不我叫你江哥?”

“也行。”

只叫不叫嫂子,叫什么都行。

闻逸把他拉到沙发上,用手摸了一把自己有些褪色的绿色头发,小声问:“江哥,你能跟盈哥求求情吗?却城那事儿,我对不住他,你让他别生我的气。”

“你不去?”这种事,当面说会好一点。

闻逸叹了口气,“我不敢,我怕他揍我。”

“你很怕他?”

“嗯,盈哥可凶了,小时候没少揍我。”

江寄川看他这里打个钉子,那里带个环儿的,头发还是绿色,一瞬间有些理解齐盈为什么动手了。

“他很凶?”江寄川问了一句。

闻逸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可凶了,盈哥厌蠢,不,他纯厌人。舅妈在的时候还好点儿,舅妈走了以后,盈哥跟没栓绳儿的疯狗似的,逮着谁咬谁,也就大姨能说他两句话。”

“厌人?”江寄川看齐盈那样儿,不像是厌人的,也不知道这种症状持续了多久。

闻逸撅嘴道:“可厌人了,他读高二那年,我问他要不要去酒吧,他一脚给我踹沟里了。”

“你那么早就去酒吧?”

“这不是重点,江哥。”

“你接着说。”

闻逸拉过他的胳膊道:“舅妈死了以后,是大姨一直在照顾他。大姨那会儿没孩子,拿盈哥当亲儿子养的,我觉得他就是那会儿开始厌人的。”

重大事件会造成人性格的转变,齐盈看着确实不像是天生就脾气差的人。

在这个人身上,江寄川更多看到的是风趣,以及超出常人的工作能力。虽然时不时也会暴走,但没有闻逸说的那么难相处。

“之前大姨看他那个样子,本来打算请个心理医生看看的,但都被盈哥赶走了。几年前六院的院长过来看了一眼,给开了点儿药,但感觉也没什么用,不知道那院长是不是骗人的。”

“不是。”

“什么不是。”

“心理医生不是骗人的,虽然价格贵,但是心理治疗、药物治疗都是很有用的治疗手段。”

“你怎么知道的?”这人这么笃定,跟自己是心理医生似的。

“我听人说的。”江寄川没细想这个。

闻逸接着道:“那主任还说,这种人一般都有自己的发泄方式。盈哥出国以后开始搞一些挺危险的运动,像是跳伞什么的。他回国那天,大姨看他全须全尾的,还高兴的请全家吃了顿饭呢。”

养这个么个“儿子”,确实挺让人担心。

“家里本来打算,让他跟老李家的孙女订婚,结果人家姑娘出国留学去了,盈哥也不乐意,这事儿就耽搁了。我本来想着,肯定没人乐意跟盈哥处对象,没想到……”

“没想到我来了,对吗?”江寄川觉得他该说这句了。

“嗯,一开始钱教练那事儿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是什么样的人呢。今天一看,你挺好的。”

“我很好吗?”

“好啊,世上除了我妈,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之前就想着,以后要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结婚,不求别的,能在我生病的时候,问候我两句,给我倒杯水就行。我也没什么出息,但是多少有点儿钱,到时候钱全给她管。”

闻逸说完,把桌上榨好的果汁给江寄川倒了一杯。

“说实话,要不是我喜欢女的,就追你了,诶——江哥,你干嘛呢!”

闻逸被江寄川喷了一身果汁,他抹了一把脸,也不生气,一边拿纸,一边拍江寄川的后背。

江寄川咳得跟断气似的,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这人说话的跨度,实在太大了。

“你没事吧,江哥。”

“没事,你挺敢说。”江寄川接过闻逸递过来的纸,心说不怪齐盈要踹他。

这种小树苗,不多踹几脚,以后长得更歪。

“我说真话呢,没开玩笑。”

“嗯……”江寄川没有回应,他觉得这种事就算是玩笑也不好玩儿。

道德何在,伦理何在?

闻逸见江寄川不说话,又说:“可惜你是个男的,不过,不过男人跟男人好像也能有性生活。嫂子,你跟我哥睡的时候,感觉好吗?”

“够了。”

“什么够了?”闻逸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虽然这人早就不是儿童了,但身上那股子直愣愣的傻劲儿挺纯。

“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不大好。”

也就他是个男人,他要是个女人,这人跟性骚扰也没什么区别了。

“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是男人,探讨一下嘛,要是跟男人睡也挺爽的,我……”

江寄川一把将闻逸的嘴捂上了,他忽然觉得跟齐盈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人,骨子里都有种不要脸的劲儿。

闻逸察觉到江寄川好像不太喜欢这个话题,拿开他的手,说了点儿别的,“我是不是挺不懂事?”

“嗯。”你确实挺不懂事。

闻逸“嘿嘿”一笑,“我妈也这么觉得,我打耳骨钉的时候,她就气得骂了我一顿,不过我没改,又打了几个。”

“还有?”江寄川扫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在哪儿还穿了钉子。

闻逸见他好奇,直接把上衣撩开了,“在这儿呢。”

江寄川的视力太好,等反应过来是哪里时,入眼的画面已经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穿上。”江寄川将被丢在沙发上的衣裳,塞进了闻逸怀里。

“没事,不冷。”闻逸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这不是冷不冷的问题。

两人正僵持着,客厅里忽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江寄川跟闻逸过去,发现是凌越把杯子打碎了。

“逸哥,我不是故意的。”凌越说完,一个劲儿往闻逸身后钻。

“两千。”赵管家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逸哥……”凌越看着闻逸,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逸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别担心,这事儿其实也不用钱,但是就怕他哥生气。

“嫂子……”

“回去睡吧,把衣裳穿好。”江寄川不打算跟他聊了,这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没个聊头。

“收拾完您也睡吧。”江寄川对赵管家说了一句。

“那杯子……”

“你就说是我打碎的。”

“好,谢谢您。”这么说省事儿,赵管家说完,利索地收拾了残局。

江寄川回卧室的时候,脑袋有些发胀。

他觉得自己跟齐盈在一起的决定,还是太草率了。要是知道他家里人是这么个情况,怎么也得考虑考虑再说。

“哟,知道回来了?”齐盈那语气,跟中年夫妻见着突然回家的另一半似的。

江寄川“嗯”了一声,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齐盈放下下电脑,目光落在江寄川身上。

江寄川脖子往沙发上一仰,泄气道:“你那表弟像个问题儿童。”

“才发现?”

“嗯。”其实不止发现一个问题儿童,他现在觉得整个屋子里就没有正常人。

江寄川想到这儿,直起腰问了齐盈一句:“听小闻说你以前喜欢跳伞,怎么最近没见你跳过了?”

齐盈听见这句,不由笑道:“这不把劲儿都使你身上了吗。”

“……”

怪不得呢。

江寄川忽然顿悟了,合着这人拿他当发泄口了,难怪撩拨他的时候动力十足,还动不动就……

原来是把对极限运动的瘾,转移到这上头来了。

第44章 第 44 章 齐盈,你看的什么歪书……

也挺好的, 这种事可比跳伞安全多了。起码从今以后,齐家人再也不用担心齐盈的安全问题了。

“干嘛那样看着我?”齐盈觉得这人又在审视自己了,跟要透过这具身体, 把灵魂都检查一遍似的。

江寄川在一番思考后,打算摆烂了。

凑合过吧,反正还年轻, 至于现在这么放纵, 以后硬不硬得起来,那是以后的事儿。

大不了,老了以后就面对面坐着唠嗑。

“过来。”江寄川想明白后, 对床上的人说了一句。

“干嘛?”齐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起身过去了。

江寄川把他拉到自己腿上,齐盈实打实坐上去的时候, 分量不轻。他都不知道自己坐齐盈腿上的时候,齐盈是怎么受得了的。

“给我亲一下。”江寄川说了一句。

他看到齐盈先是皱眉, 然后很听话的低了低头。

江寄川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发现这人微蹙的眉果然舒展了不少。

“你坐这边儿。”江寄川拍了拍身侧的沙发。

“为什么?”他就想坐江寄川腿上。

“腿麻了。”

齐盈听见这句, 不情不愿地往后挪了挪,腿还照旧压在江寄川腿上。

“闻逸找你了?”齐盈问他, 这人下去那么久,肯定是被闻逸绊住脚了。那兔崽整天就只会撒娇, 装可怜,哄得他二姑一愣一愣的。

江寄川点了点头, “他说怕你生气, 不敢当面跟你道歉。”

“也就那点儿出息了。”齐盈挑了挑眉。

“谁能有你出息大。”江寄川觉得齐盈这样的人,一般人确实比不上。且不说体力和财力,就单说这个厚脸皮的劲儿, 世上也是少有的。

齐盈的目光落在地上,好半天又回到江寄川脸上,“他这是知道你好说话,让你给我吹枕边风来了。”

让他看个人也看不好,也不知道以后能干成点儿什么。

“小闻今年多大了。”江寄川忽然问了一句。

“二十。”

“在上大学?”

“没上,休学了。他们家里原本打算让这兔崽子过来吃吃苦头,就回学校去的,没想到这人宁愿留在这儿,也不回去。”

“他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音乐,这小子不爱学习,但是考的学校还不错。前几年考上以后,去了没半年就跑回来说不想念了。他老子几次给他送学校去,都是前脚送过去,后脚就偷跑回来。”

“这么厌学?”

江寄川觉得上学还挺好的,闻逸那样的家庭,好吃好喝的供着,待在学校里即便是混日子,应该也比在蹲家里挨骂要强得多。

这么抗拒,难道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想了想,对齐盈说:“考都考上了,还是念下去的好。”

“你的意思是……”

“我看那个叫凌越的也该上大学了,不如到时候叫他俩一起念。很多事一个人没有勇气,两个人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是个法子。”

齐盈觉得江寄川说的挺有道理,闻逸乐意当冤大头,就干脆让他当到底。钱都掏了,也别光资助人家上学了,自己也顺便念念。

两人的行动力都是一绝,齐盈动了这个心思,当晚打电话给闻家说了这事儿,顺便找人把凌越仔仔细细调查了一下。

闻家父母听见这个提议,当即提着东西去了凌越家。

对俩人来说,宁愿多出点儿钱再供一个人上大学,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儿子,天天在床上躺着发烂、发臭。

江寄川在屋里闷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临走前,给赵管家要了点儿葡萄籽揣进了包里。

“要这些做什么?”齐盈上车后问了一句。

江寄川发动了车子,对他道:“家里的秋千已经修好了,我想着找个合适的季节,种点儿葡萄在架子下头。之前看书的时候,总看见有人在院子里种葡萄,感觉意境很好,夏天能乘凉,到了秋天还能吃呢。”

“从书上看来的?”齐盈问。

“你应该也见过吧。”齐盈去的地方多,应该不用在书里看。

齐盈思量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只听过‘潘金莲醉闹葡萄架’。”

“你看的什么歪书。”江寄川转头斜了他一眼,印象里这种业界精英,看的应该都是金融相关的书才对。

“你不是也看过?”齐盈笑了笑。

江寄川没说话,他确实因为好奇,看过几眼。

车开了一会儿,齐盈见江寄川忽然停了车。

“怎么了?”齐盈笑着问他。

“你来开。”江寄川说着,下了车跟他换位置。

“想到什么了?”齐盈上车的时候,问了一句。

江寄川没有说话,只让他好好开车.

回到临城后,江寄川把拿到的新demo给尚寒声听了听。

尚寒声指导了两天,准备跟江寄川一起去趟录音棚。

江寄川本来打算自己开车带尚寒声去,但齐盈硬是把冯助理塞了过来。

校门口,一见到冯助理,尚寒声就蹙了眉。

“是你……”尚寒声记得这个人,这人之前给齐盛办事。

冯助理见状,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事儿一股脑全涌进了脑子里,“您还记得我。”

“记得。”尚寒声说完,看了身边的江寄川一眼,接着问冯助理,“你现在跟着谁?”

“跟着我们新来的盈总,齐二少爷。”

“二少爷。”

尚寒声沉默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沉着脸先上了车。

他早猜到跟江寄川谈恋爱的不是一般人,没想到是齐家的人。

看今天这意思,是江寄川想瞒着,齐盈那边儿想把事情挑破。也不知道这姓齐的,是什么打算。

车里的气压有些低,一路上没一个人开口。

冯助理憋了一路,不适应的很。

跟齐盛的前任和齐盈的现任同时坐在一辆车里,这种经历,也算是世上绝无仅有了。

“到了,记得从右边儿下车。”临下车前,冯助理提醒了一句。

迟沐泽很热情的接待了两个人。

在尚寒声和迟沐泽二对一的指导下,江寄川用一天的时间录了四五个版本。

迟沐泽看着电脑上的音轨,跟录音师交代了两句。

“两位,要赏脸一起去吃顿饭吗?”结束后,迟沐泽问了一句。

“可以。”尚寒声先应下了。

冯助理见状,忙压低了声音对江寄川说:“小江,等会儿二少爷说要来接你。”

录音棚里安静异常,再小的声音也能传进人耳朵里。

迟沐泽见状,提议道:“那不如一起吃吧,正好人多热闹。”

尚寒声没有意见,他确实想见一见,这个能勾引到江寄川的人是什么德行。

江寄川想了想,给齐盈发了个消息。

几个人先去了餐厅,迟沐泽点了两个菜后,把菜单放了两人面前。

冯助理送完人,就去跟齐盈打电话了。

齐盈到的时候,几个人一起抬起头看他。

“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他抬了抬手,冯助理把带来的蛋糕和花放到了桌上。

齐盈走过去,拉开江寄川身边的凳子入了座。

“您就是小江的会长吧,这段时间小江给您添麻烦了。听小江说您爱喝茶叶,前些天我从芜城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等下叫小冯给您送去家里。”

“客气了。”尚寒声的目光落在齐盈的脸上,神色淡淡的,没有什么异常。

齐盈这个人有很多面,但凡想装的时候,滴水不漏,要多像个人有多像个人。

冯助理和江寄川已经习惯了。

那头迟沐泽看着在饭桌上侃侃而谈的人,若有所思。

“这道菜是这里的特色,寄川,你快尝尝。”上菜的时候,迟沐泽说了一句。

江寄川还没动筷子,齐盈看着满盘子的辣椒,直接把服务员叫来又加了几个甜口的菜。

出于好奇,江寄川还是夹了点儿迟沐泽推荐的菜。

刚咬了一口,眉头还没皱起来,边上齐盈就给他递了一杯冷饮。

确实有些过于辣了,江寄川咳嗽了两声,一口气喝了半杯冰水。

“说了你不能吃。”齐盈说着,动筷子把他盘子里的菜夹到自己碗里吃了。

两人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迟沐泽一愣。

尚寒声冷冷笑了笑,喝了一口冯助理端过来的汤。

“劳驾了。”

清冷的声音,让冯助理心肝一颤。

似乎又想起点儿什么,冯助理忙说:“不麻烦,不麻烦。”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伺候,真要在这包间里待一晚上,他心脏可顶不住。

冯助理想到这儿,放下勺子,往江寄川那儿看了一眼。

江寄川看他一脸愁容,转头对齐盈道:“我钥匙好像找不见了。”

“小冯。”齐盈叫了一声。

冯助理如蒙大赦,当即跑出了包间。

江寄川中途去了趟厕所,人一走,气氛当即就变了。

“小江是个实在人,你要是跟他闹着玩儿,趁早收手。”尚寒声开口道了一句。

齐盈的手段,他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人在狩猎的时候,会极尽所能地伪装自己,这种伪装能持续多久,全凭新鲜感和良心。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尚寒声看的出来,江寄川不适合这样的人。

迟沐泽闻言,静静看向坐在对面的齐盈。

齐盈笑了笑,把桌上的蛋糕拆开,切了一块给尚寒声,“尚会长多虑了,小江现在不是很好吗?”

尚寒声的语气有些冷,“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如果靠自己,也会过的很好。”

他太清楚齐盈能给江寄川带来的好处了,不过这些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江寄川是个很上进的人,靠自己虽然走的慢一些,但能走的很远,很踏实。

“再好的能力和想法,也是需要金钱托举的。只有我才能让小江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觉得现在就很不错。”齐盈说完,抬起面前的酒敬了他一杯。

这人是齐盛的旧情人,看不惯他太正常了。

第45章 第 45 章 你能不能更喜欢我一些……

“你……”这人还挺不要脸。

门外传来脚步声。

江寄川刚进来, 发现几个人正在和和气气地分蛋糕吃。

“这家店不错,改天我也去买一些。”尚寒声评价了一句。

“您说一声,让小冯送过去就行。”齐盈面笑心不笑。

迟沐泽看着光速变脸的两人, 心说这顿饭请的挺值,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跟唱戏似的。平常买票, 可听不到这么重量级的戏。

江寄川刚坐下, 齐盈往他手里塞了张纸巾擦手。

手上的水擦干了,江寄川才拿了筷子。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只有江寄川是真真正正被喂饱了。

晚上, 冯助理去送尚寒声,江寄川开车带着齐盈回家。

饭桌上多喝了两杯,齐盈坐在副驾驶上, 问江寄川:“刚才我表现的怎么样?”

“挺好的。”齐盈的情绪,一晚上都很稳定。

这人虽然平时私底下没说过尚寒声的好, 但今天做的没有一点问题。

齐盈听见这话,脑袋往车窗上靠了靠, 眸光有些迷离。

嫌少见这人有安静的时候,江寄川沉默了一会儿, 打了方向盘,找地方停了车。

“不开心?”江寄川问他。

齐盈依旧没有说话。

江寄川扭头看了看, 发现这人目光放空,不知在看向什么地方。

醉了?这才几杯。

“你也喜欢这样吗?”

好半天, 江寄川听见齐盈问了一句。

什么样?

江寄川静静看着齐盈, 发现这人脸上多了些近乎于嘲讽的笑意。

齐盈的状态不太对。

齐盈回过头,看着江寄川眼中的自己,许久没有说话。

江寄川想了想, 在这人说出下一句话前,拉过他的领带,轻轻亲了一下。

“干什么?”齐盈问他。

“亲你。”江寄川想了想,接着说,“什么样都是你。”

齐盈听见这句,眼里的光亮了亮,“真的?”

这句话的意思,肯定是说他什么样子,江寄川都喜欢。

“嗯。”江寄川觉得齐盈再怎么样,也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离谱了。

不管是疯狗,还是乖狗,都是同一个人,都是齐盈,他都会习惯。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跟他们吃饭了。”江寄川把刚刚自己弄皱的领带,一点点捋直。

齐盈低头,往他胸口蹭了蹭,“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吃,怎么办。”

“这么粘人。”江寄川摸了摸他的脑袋,想起了闻逸说过的话。

齐盈窝在他胸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不说话了。

夜深人静,不言不语,总是人最容易感伤的时候。

“我给你唱歌吧。”齐盈听见江寄川说了一句。

“唱什么?”他问。

“唱……”春闺梦。

终朝如醉还如病,苦依熏笼坐到明,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奴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

淡淡的,沉沉的声音在夜色里缓缓淌。

江寄川唱这段戏文的时候,用的是自己本来的声音,他边唱边用手轻轻拍着齐盈的后背打节拍。

齐盈静静听着,这一刻没来由的安心,江寄川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微微垂下的眸子里带着些晦涩的思绪,齐盈将自己埋在江寄川身上,贪婪地呼吸着独属于对方的味道。

他想江寄川永远在自己身边,只为他一个人而存在,可是江寄川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世界天高海阔,江寄川如同永不停歇的旅人,一直在朝前路行进,而不是朝他走近。

他的人一如他的声音,对谁都淡淡的,就好似所有人都是他眼中的过客,而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会留恋任何一个人,为情所困。

尽管看得出江寄川对自己的不同,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能不能不要那么冷静,能不能不要忙着上进,能不能提到我,也丢下片刻的清明的思绪,叫我看到你的紧张。

齐盈闭上眼,伸手环住了江寄川的腰.

【小江,你看这个行不行】

江寄川下课时,收到了武指发来的消息。

他点聊天框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人想让自己给一部戏的主演做替身。

【楚思年?】

【对,他原来那个替身受了伤,紧急招人。虽然是替身,但是跟楚思年合作的机会难得,你别着急,好好考虑考虑】

江寄川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许久没有回复。

跟楚思年合作的机会难不难得他不知道,但参与这么大制作的机会确实难得。

江寄川看着手机,思量片刻后给齐盈的发了消息。

“江寄川,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听着对面的声音,江寄川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些。

“只是拍戏。”

“拍个屁的戏,这事儿一准儿过了楚思年的眼,你怎么那么单纯?人家等着潜你呢。”

齐盈觉得江寄川简直是迎风而立的一朵小白花,这姓楚的明显贼心不死,早知道他应该把江寄川塞回高中复读去。

赚什么钱,他用不着江寄川赚钱!

江寄川没有说话,他想去,也一定会去。

“江寄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责备。

齐盈很清楚江寄川是什么性子,他不同意,这人一定会想办法偷偷去。

这种事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你知道?”江寄川问他。

“我当然知道。”齐盈跟他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些天,这点儿东西揣摩的还是挺透彻的。

他思量了一会儿,转了语气,开始对江寄川好言相劝,“你这个时候,好好跟着尚寒声学戏,没事多休息休息不好吗?何必为了这种机会,去片场受苦受累。”

替身做的事,都是主角不能演,不爱演的。江寄川真那么着急,他会重新给他打算,不用他上赶着去别人的剧组当替身。

这个理由自然是不成立的,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江寄川宁愿不睡觉也会去争取。

“我不喜欢楚思年。”江寄川突然道了一句。

齐盈不说话了。

好半天,江寄川听见对面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

齐盈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寄川以为这人打算等会儿再打电话过来,没想到一出教学楼,就看见齐盈正沉着脸等在树下。

这个时节的花和叶都在往下落,落在齐盈的肩膀上,落在他被打理的很精致的头发上。原本萧条的景色,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变得不再那么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江寄川看着对面的人,头一次体会到这里头的意境。

“非要去?”齐盈的语气有些无奈。

他的胸口不断起伏着,应该来的很急。

“你很讨厌他吗?”江寄川问。

“我讨厌你。”齐盈故意道。

江寄川闻言,笑了笑,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我不讨厌你。”

齐盈愣了一愣。

眼下是学生们下课的时候,教学楼走出来的人络绎不绝。江寄川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叫他有些意外。

“不怕被人看见了?”齐盈揽住他的肩膀。

江寄川从来没怕过。

“两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齐盈调侃他。

江寄川听见这句,假意松了松手。

“真松开啊。”齐盈一把给他搂紧了,松手这种事,江寄川想都别想。

江寄川没有说话,只轻轻环住他的腰。

两人上车的时候,齐盈差点忘记自己还在生气

他打算冷落江寄川一下,想了想,决定今天不给江寄川系安全带了,让他自己系。

江寄川浑然不觉,吃饭的时候,问他吃不吃冰激凌,这人也不说话。

“不吃就算了。”江寄川说完,果然只拿了一份。

齐盈坐在对面,抱臂看着江寄川,憋得有点儿难受。

他不吃,这人就不能哄他吃吗,真是笨蛋,连个商量的态度都没有,谁家金主做成他这个德行?

齐盈兀自思量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为什么非要去,是缺钱,还是觉得霍麟对你的安排有问题?”

“我只是想去看看。”之前为了学业被圈在医院和学校附近,连其他城市都没有怎么去过。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条路,他想尽可能的都看看。

“就这么闲不住?你要是实在闲的慌,过来陪我睡觉。”

江寄川到底把他放在第几位啊?成天为了社团那点儿事不回家就算了,现在还要用余下的时间去拍戏。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

是不是人要是不用睡觉,他永远都不会回来。

江寄川看着一脸不爽的人,拿着冰激凌的手滞在空中。

他没想到齐盈的反应会这么大,到底是因为楚思年,还是别的。

“我打算拍完这个,就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江寄川缓缓开口。

“租房?”

“嗯。”江寄川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冰激凌递给他,“你要是不想在家里,就过来住,这样就能睡好了。”

齐盈听见这句话,看向江寄川的目光凝了一凝,“你想租房,跟我说不就行了。”

“不一样,我想挣一点钱再租。”

“干嘛,想包养我?”齐盈问他。

江寄川听见这句,眼睛弯了弯,“嗯。”

他点了点头。

齐盈听见这个“嗯”字,刚才的阴翳顷刻间烟消云散。

“那你每天拍完,记得早点回去,不要在剧组晃悠。”他接过江寄川手里的冰激凌,别别扭扭说了一句。

“好。”

江寄川看着对面的人,感觉又渡过了一劫。

恋爱没有他想象中的好谈,齐盈的心情时晴时雨,比翻书都要快.

“你是想问,对方很容易吃醋怎么办?”

“对。”

“我想想。”电话那头,小云沉默了好久,才接着说,“这种事很难换位思考吧,除非……”

“除非什么?”江寄川问她。

“除非你也吃醋,叫他置身处地的明白你的感受。”

“我也吃醋……”江寄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云接着道:“很简单的,就是他平时出门,你要问他去哪儿,见什么人,做什么。他工作或者跟朋友吃饭的时候,你就打电话催他回家。诸如此类,实在不行,他怎么对你,你有样学样就行了。”

小云觉得江寄川是个聪明人,这点不可能领悟不到。

“这样可以吗?”

“可以啊,男人嘛,最怕被打扰了,你要是能在他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打电话过去,他肯定烦死了!”

“好,我试试。”

“祝你成功!”

江寄川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

他记得齐盈出门前说,要跟人谈个项目。

思考了五分钟后,江寄川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怎么了,宝贝儿?”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江寄川想了想,问他:“你现在干什么?”

“还在吃饭,怎么了?”

“没什么,记得早点回家,别跟人吃太久。”

“啊?”那头,齐盈沉默了一会儿。

江寄川以为这人生气了,没想到两分钟后,对面忽然道:“等我十分钟。”

江寄川愣了愣。

怎么跟小云说的不一样。

第46章 第 46 章 齐盈,你要点脸

江寄川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 有些疑惑。

齐盈到家是十五分钟后的事儿,离他说的时间过了五分钟。

江寄川指着手机,皱眉跟他说:“你迟到了。”

“路上堵车, 耽误了几分钟。”齐盈说完,换了鞋子,走过来抬起江寄川的下巴亲了一下。

江寄川推开他, 撇了撇嘴, “那是你的事,说好了十分钟的,迟到了就是你的错。”

他看上去气呼呼的, 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口中分明在埋怨,眼睛里却盈着暖色的灯光。

齐盈看着假意生气的人, 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他拿起江寄川的一只手,贴了贴自己的脸, 对他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先告诉我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叫我回来。”

江寄川鲜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江寄川其实还没想, 他根本没想过齐盈会回来的这么快。按理,不是吃饭更重要吗。

这会儿要是说没事, 或者说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齐盈一定会生气。

“这个天然气我不会开,我饿了,想煮泡面。”江寄川说着把齐盈拉去了厨房。

专门把人叫回来开火煮泡面, 江寄川觉得自己要是齐盈,肯定得气坏了。

齐盈听见这句,唇角扬起一笑意。

他上前一步,把靠在灶台边上的人圈住,“你是笨蛋吗,饿了吃什么泡面?”

“我就想吃这个。”

“这么开。”齐盈的手在他后背将旋钮一拧,灶台上立刻跳起一抹蓝色的火焰。

江寄川扭头看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云只教他了前头的,后头的没说。

“家里没有泡面,你等着,我去买。”齐盈关上火,正准备转身,江寄川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了?”齐盈回头看他。

“我不吃了。”江寄川装不下去了。

“不吃泡面,又想吃什么?”齐盈问他,难得这人提出来有想吃的东西。

江寄川的大脑在此刻飞速运转着,转了几分钟,才说:“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你快点儿回来,别跟他们待着了。”

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江寄川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

他这么无理取闹,齐盈说什么也该生气了,毕竟哪有谈生意不吃饭的。

江寄川抬眸,正准备迎接齐盈愤怒的目光,没想到下一秒这人揽过他的肩膀,堵住了他的唇。

“这么着急?”齐盈轻轻咬着他的唇瓣。

这句话跟“我很想你”有什么区别。

江寄川推了推他,人没推动,反而被齐盈扑倒在了地上。

“齐盈,你干什么?”江寄川没想到效果适得其反。

“你说呢,当然是做该做的事。”齐盈低头,咬开他的扣子,将那一点衔在了唇间。

“怎么像没断奶似的……”江寄川的手落在齐盈的脑袋上。

齐盈磨了半天,才往下头去。

感觉到齐盈要干什么,江寄川忙伸手挡了挡。

“怎么,上头出不来东西,下头也出不来?”

一句话说的人面红耳赤。

江寄川坐起来,看着跟他一起坐在地上的人,问道:“你怎么这么大胆。”

这人说起话来,跟把一张脸丢在地上不要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