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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盈枕在江寄川的胳膊上,静静听着他诉说自己的往昔。

这人对抗痛苦的方式,原来是遗忘。可痛苦的情绪像潮水,永远不可能会被彻底遗忘。

与痛苦纠缠,被它反复打倒,再站起来。这是江寄川曾经每天都要做的事。

他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他拯救了自己,也来到这里,拯救了他。

“你已经很厉害了。”齐盈说。

“是吗,那你也很厉害。”江寄川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活动了一下。

齐盈是自己见过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特别到,他愿意用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去描述他。

不说别的,能让自己健健康康活到二十多岁,就已经很厉害了。

“等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江寄川忽然问了一句。

“不是都说了。”

提到这个他心里就不爽。江寄川是睡爽了,梦里头见这个见那个,留他一个在病房里,睡也不敢睡,醒着也难受。

“你再这么着,我都害怕你睡觉了。”齐盈嘟囔了一句。

“不会了。”江寄川又拍了拍齐盈的后背。

大早上又腻歪了好一会儿,俩人才起床。

姜遇和温灼俩人都在门口等着,等着接江寄川出院。

这二十来天,温灼急得头发一把一把的掉,生怕这人有个三长两短。

看着终于出关的江寄川和他的山顶洞人,他的眼睛也不争气的红了。

保住了,他的前途,江寄川的前途,都保住了。

“小江,山总。”温灼给俩人都握了握手,确定这俩人确实都是活人后,终于安下了心。

回家后,江寄川先带齐盈洗了个澡,然后又把人好好收拾了一下。

“瘦了,衣裳都宽了。”江寄川捏了捏齐盈的胳膊。

这人除了瘦了,收拾完,好多了。

齐盈以前的身材,包在衣裳里,胸口鼓鼓囊囊的,眼下衣裳扣住,都不用费劲儿藏了。

“吃不下喝不下的,那儿像你还插跟管子……”

齐盈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在江寄川面前贫嘴贫习惯了,等说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在这事儿上贫嘴,好像不太好。

“总不能给你也插跟管子。”江寄川坐在床边,手落在齐盈的脸上。

他不在乎齐盈现在在开什么玩笑,齐盈在他面前,什么样都好。

“要是我一直醒不过来,你怎么办呢。”江寄川问他。

“你好狠的心呢。”

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江寄川怎么随口就说出来了,还问他,他能怎么办呢,除了等着,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就狠了……”江寄川垂了垂眸。

“《忠犬八公》看过吗?”齐盈问他。

“看过。”

“我也等你一辈子。”

江寄川愣了愣。

一辈子这么长的承诺,齐盈居然张口就说了。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他肯定不信,但齐盈一说,就好像真的会那么做一样。

“你真是狗?”江寄川问了一句。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齐盈亲了他一下。

江寄川也确实没骂他,在他看来,狗比某些人可好多了。

齐盈就更好了。

“不会让你等的,我比你……”

比你还要着急。

江寄川揽住齐盈的脖子,枕在他的肩头,跟他说:“以后我睡觉,你就睡觉。”

他好几次都没梦见齐盈,齐盈指不定是几点钟睡的。

“好。”齐盈直接答应了他,这会儿江寄川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想要齐盛的脑袋,他也答应他,只要江寄川别再睡那么久了。

俩人洗完澡没做别的,江寄川看齐盈眼下发青,陪着这人躺了一会儿。

晚上老赵打了电话,说让俩人回家吃饭。

“我也去吗?”江寄川指了指自己。

齐盈挂了电话,跟他说:“你不回,我也不回。”

江寄川思考了两分钟,问他:“齐盛回去吗?”

齐盈沉默了,问的好,应该会回。

“你不想见他?”

“还行,就是不想跟他闹。”江寄川枕在了齐盈的腿上。

齐盛说到底是齐少山的亲儿子,再怎么闹,估计都得回家过十五。

那人跟疯狗似的,他这刚醒过来,饭都不能吃的太稠,可没那么多力气跟他耗。

“你说他有钱有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呗,老跟咱俩过不去干什么?”江寄川搞不明白这一点。

这人之前不是挺潇洒的吗,一个月换一个情人,踹了旧人迎新人的,干嘛突然把注意力放他俩身上。

“我哪儿知道,我要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也成精神病了。”齐盈听见“齐盛”这俩字儿就觉得晦气。

要不是齐盛干的那点儿事儿,他跟江寄川早成了。齐盛要是再闹,他就让老赵找几个人,把这人绑六院去。

“你还没说跟不跟我回去呢。”齐盈用手划拉了两下江寄川的头发,这人的头发刚洗过,很蓬松,手感很好。

“回,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就对了,嫁狗随狗。”

“真拿自己当狗啊?”

“那当然了。”齐盈说完,拽过他的手咬了一口。

他想了想,又在江寄川脖子上咬了一口。

“干嘛?”

“标记啊,下辈子看着牙印儿认你。”

江寄川被他逗笑了。

第73章 第 73 章 吻

俩人又躺了好一会儿, 才起来穿衣裳。

江寄川想着这次去齐家的身份不太一样,就从衣柜里选了两身稍微正式点儿的衣裳。

齐盈看他站在落地镜前,拿着两套衣裳比来比去, 比了大半天,起来亲自给他挑了件毛衫和大衣。

“穿这个合适吗?”

“好啊,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齐盈问他。

“我没紧张。”

“好好好, 你没紧张, 你叫不紧张。”齐盈笑得躺在了床上。

这人平常出门,要不是他看着,这人套个麻袋就走了。今天跟新媳妇要见公婆似的, 还说不紧张呢。

“我就是收拾利索点儿。”

“对,你就是收拾利索点儿。”

江寄川给了他一脚。

齐盈笑得不行.

俩人出门的时候,冯助理已经等在门外了。

瞧见俩极为登对的帅哥, 冯助理觉得前几天跟做梦似的。

老天爷,都人模人样的活着, 太好了。前几天去医院,他还以为见到鬼了呢。

冯助理怀着喜极而泣的心开车往齐家去。

黑色的SUV飞驰在黑色的夜里。

老赵站在院子里的梯子上等着, 打选看见车还有几百米才过来,当即就跳下梯子开了院门。

“二少爷。”老赵替两人打开车门。

齐盈先下了车, 江寄川刚准备下车,就被齐盈拉过了一只手。

江寄川用眼神询问他, 齐盈没说话,只是很强硬地扶着他下了车。

老赵笑了笑没说话。

俩人进门的时候, 齐少蓉已经站在了客厅里。

这人穿着一身靛蓝色的旗袍, 头发用翡翠簪子挽着,手上也带了同色的翡翠,比江寄川还要正式。

“小盈回来了。”齐少蓉嘴上这么说, 目光却是先落到了江寄川的脸上。

清清秀秀的男孩儿,怎看怎么喜欢,确实是不错。

“大姑,这是江寄川,您之前见过。”齐盈说完,看了江寄川一眼。

江寄川道了一声“阿姨好。”

“还叫阿姨啊……”

江寄川闻言看了齐盈一眼,然后不太确定地叫了齐少蓉一声“姑姑”。

齐少蓉听见这句,唇角的笑意即刻溢了出来。她早看出来了,这俩孩子非嘴硬到今天。

“饿了吧,都来吃饭。”齐少蓉说着,给王姐说让她上菜。

大长餐桌上,很快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餐厅里的长辈只有齐少蓉。

齐少蓉见齐盈往外头看,忙解释道:“你爸跟人打电话呢,一会儿就来,至于他……他在签合同,今晚不知道几点回来。”

“哦……”

齐盈并不关心那个“他”,齐盛去哪儿发疯都行,只要别在他眼前。

齐少蓉落了坐,看着右边俩孩子,心下还是挺高兴的。

她不怎么排斥同性恋,年轻那会儿还跟齐盈他妈一起看过电影儿。

要是齐盈他妈还在,今晚估计要跟她躺一张床上,聊一晚上俩小孩儿的八卦。

齐少蓉想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只听老赵说你不爱吃辣的,就甜的酸的都做了点儿。”

“谢谢姑姑。”

齐少蓉听着这一声姑姑,感觉自己忽然年轻了很多。

她记得齐盈小时候也是这么叫他姑姑的,那会儿齐盈才四五岁,长得像个小女孩儿,经常跟在她屁股后头跑。

也就一眨眼的时间吧,总追她屁股后头跑的小孩儿就长这么大了,甚至还有了爱人。

齐少蓉抬眼看了看齐盈,这人打小就很有责任心,他妈搬出去的时候,他就也跟着出去照顾他妈,前几天在医院又日日夜夜的守着江寄川。

齐少山总说他最骄纵,其实这人最懂事。

“我前几天找人给你们算了算,那人看了一眼小江的照片,说是……”

齐盈生怕齐少蓉再说出什么大几岁的话,正要阻止她,就听见齐少蓉说:“说是你跟齐家有缘,注定会到我们家来。”

江寄川抬了抬头,没有说话。

齐盈心说那是挺有缘的,单看照片的话,不论是江浔声还是江寄川,这句话都能套上。

说完寒暄的话,几人才开始吃东西。

一晚上都很安生,直到齐少山从屋里出来,都没发生什么。

江寄川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了太多的“出乎意料”,今晚的平淡顺利,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看着餐厅里的三人,齐少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人一坐下,江寄川不自觉放下了手里筷子。

“你今年是十几?”

“十八。”

“十八……”齐少山听见这句,眉头又是一皱。

十八就被他儿子拐回来了,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就得跟人谈情说爱,简直成何体统。

这要是往后齐盈见异思迁,这人不会也像尚寒声那样吧。

齐少山想到这儿,瞪了齐盈一眼。

齐盈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了这人,他分明什么也没做。

“十八好啊,十八……”

十八好个屁。

齐少山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他决定不说话了,往后再有什么事,他先打断齐盈的腿,总之不能叫江寄川有事。

几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一顿饭。

歇了一会儿后,老赵过来,说在院子里准备了点儿烟花。

齐少山当然没有兴趣,吃晚饭就打算回屋,结果人没回去,就被上门来串亲戚的闻逸和凌越揽住了。

“舅舅好,大姨好,我妈让我来,给您送点儿东西。”他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儿的凌越。

凌越忙走过去,把带来的两个大礼盒放在了客厅。

老赵把东西收了起来。

齐少山看着客厅里的俩人,问道:“你妈怎么样了?”

“我妈?看着还行,就是最近感觉身体不太好,每次逛街,走着走着就要坐下来歇会儿。”

闻逸记得他妈以前是最能逛街的了,穿个小细高跟都能日从三万步。最近实在是不行了,也不爱出门了,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缘故。

“哦,是吗?”齐少山忍不住笑了笑,看向闻逸的眼中多了一丝怜爱。

虽说他妈没把那事儿告诉他,但这人怎么也没发现呢,好几月了,也该显怀了才对。

“来都来了,去跟小盈一起玩烟花吧。”齐少山拍了拍闻逸的脑袋,看着他清澈的眼睛,觉得这孩子挺好玩儿。

闻逸应下,拉着凌越就跑去厨房了。

齐盈对放烟花没什么兴趣,但江寄川感兴趣,就陪他一起去了。

老赵弄了十来种烟花来,有能拿到手上的仙女棒,也有放在地上,一点起来就转的,大风车似的。

江寄川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类型的烟花,眼睛盯在上头都快转不动了。

在手里的仙女棒燃尽后,江寄川的腕子被齐盈握住了。他低头,看见齐盈在自己腕子上系了一块运动手表。

“干什么?”江寄川问了一句,他现在手上戴着戒指,腕子上偶尔还得戴个镯子,再加块儿表,戴的东西也太多了。

“看你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心跳多少回……”

表是齐盈找人改的,能同时连两台手机,不限距离,这样不论江寄川在哪儿,他都能知道一点儿江寄川的状况。

“还能看位置吧。”江寄川狡黠的眯了眯眼睛。

齐盈默认了,他兀自思量了一会儿,从后边儿揽住江寄川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你别生气。”

“不生气。”江寄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回手摸了摸齐盈的脑袋,然后拉着他一起过去放烟花了。

四个人在院子玩到十二点。

王姐收拾了几间屋子。

齐盈见江寄川准备往另一间屋子去,伸手拉住了他,“还自己睡?”

“我……”

装习惯了,总觉得在外头得睡两个房间。

江寄川想了想,觉得与其让齐盈半夜再跑过来,不如他现在就睡过去得了。

反正两个人的关系也早就瞒不住了,估计他头一回让齐盈背着自己在临江大道上跑,齐家人就知道了。

居然还装了那么久,细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江寄川最后进了齐盈的屋子。

后半夜外头又飘了雪。

江寄川泡在圆形的浴缸里,看着窗外的雪花发愣。

齐盈见这人不动,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喜欢雪?”齐盈一边帮他的胳膊按摩,一边问了一句。

江寄川睡着的那几天,他也会帮这人按摩,这会儿的人按起来比躺在病床上时要软和点儿。

“不喜欢。”

下雪天很冷,一旦下了雪,第二天路上的雪就被往来的行人踩脏,那会儿每次去医院,裤边和鞋子都是脏的,得一直洗。

“不喜欢还看。”

“不喜欢,但是好看。”尽管不喜欢被践踏成泥的雪,但江寄川不得不承认,被雪覆盖的世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白皑皑一大片,厚厚的铺在所有建筑上,仿佛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往事都被盖住。

齐盈的手一开始还在胳膊上,按着按着就到了腰上,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前头。

江寄川察觉到这人的手落在什么地方后,扭头看了他一眼。

“不困?”江寄川问他。

“不困。”齐盈咬住他的唇,认真吻了起来。

江寄川的腿伸了伸,闭上眼回应着他。

这个吻十分的绵长,像是无声倾诉着这些天来的思念和委屈。

吻到动情处,江寄川转过身来,握住了他。

齐盈睁开眼,眸中的光晃了晃。

江寄川揽过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上来……”

齐盈听见这两个字,直接揽住他的肩膀凑了过去。

他喜欢江寄川,喜欢到想和他一刻也不分开。

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种事的两人,默契未减。虽然一开始仍然有些费力,但借着水的润泽,也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

齐盈看着江寄川在完全进.入时的满足,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江寄川填满了。

江寄川亲吻着他的锁骨,舌尖一点点画着圈,就像是在细心描摹勾勒他的身体。

齐盈一手撑在浴缸的底部,一手揽着江寄川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