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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你喜欢我一点能怎么样啊。”段嘉瑞帮他扣着衣襟,喉结滚动着克制哽咽,“……我这次出去和柳影交代了一些事,要是我不在了,你有问题可以去找他。他人还行…但也不能事事麻烦人家,找多了是人都会烦。”

花溪还沉浸在段嘉瑞及时救下他的喜悦中,听到这话连心跳都快停了,仰头问道:“你又要走?”

段嘉瑞笑了下,如往常般没个正行:“你喜欢我就不走。”

花溪急忙道:“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行,我知道了。”段嘉瑞拉他起来,捧着脸在花溪额头亲了口,“你也知道挣得那些钱在那,省着点花,能不动就不动,别让别人知道了。”

花溪搂着他的腰,害怕段嘉瑞再一声不响的离他而去:“我喜欢你,你别走好不好。”

段嘉瑞抿了下唇,深深闭了闭眼就立刻睁开,低头继续交代道:“你不用想着给我当寡夫,以后的日子该过还得过,我应该不会再来了……嗯,要是我妈让你嫁人,你不用答应,等回头在外面找个好的。”

这边有问题的男的应该都在这了,杀了就没有后患。

“你说什么,我只要你。”

花溪怔怔愣住,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你说了你要等孩子出生给他取名字的,你不能不做数,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我改好不好,你说出来我就改,你别走行么。”

他平淡无波澜的人生被段嘉瑞一而再的搅乱两次。

第一次是说要带他离开,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一次连孩子都有了,平时也表现得如此爱他,怎么还要离开。

【第二次评判结果:请宿主返回原来世界。】

段嘉瑞无言将花溪在怀里搂紧,他一时也不知道再交代什么。

花溪是个只能依靠别人的瞎子,他走了花溪该怎么办,他再开口时的内容已经颠三倒四没有逻辑,想起来便说出来,事无巨细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花溪。

……可是说一遍谁记得住啊。

花溪又哭了,眼泪蹭在段嘉瑞的胸口,暖热了一块皮肤。

段嘉瑞扳起他的脸,视线贪婪地描摹着爱人的长相,看了会儿又低头含住温热的唇瓣。亲了亲,搂在怀里哄道:“对不起啊宝宝,别哭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把他忘了吧。

忘不了啊。

花溪紧紧抱住他,以为这样段嘉瑞就不会离开了,哭喘着求他别走。

【当前世界即将结束,向最高局申请第三次终判。】

段嘉瑞听到这个声音彻底静了下来,片刻后露出一抹奇怪的笑,眼眸湿润,带着鼻音淡声道:“宝宝,我真的很爱你。”

花溪想不明白段嘉瑞爱他为什么还要走,他渐渐松开了手,推开段嘉瑞在地上跪着摸索。他并不害怕尸体,他父母的,毛毛的,段虎的……亦或者其夭折双性的,与段嘉瑞要离开他相比,从尸体上拔出一把刀并不恐怖。

他感到段嘉瑞如平常般蹲在他身边。

这次准确无误地回头,想了想轻声道:“你杀了我吧。”

他没有段嘉瑞以为那么坚强,离开段嘉瑞他活不下去的,多活一天都是折磨。

“你要是真爱我,你就杀了我。”

【第三次终判结果:驳回。】

段嘉瑞视线一顿,望着那把血迹未干的短刀,视线缓缓上升至花溪的面容。死寂平淡的眼眸有了丝光亮,他握住了花溪的手。

花溪冲他笑了下,与往常般娇俏可爱。

【当前完成度为65.74%。】

【当前完成度为68.91%。】

【当前完成度为73.38%。】

【当前完成度为……】

段嘉瑞轻轻扣开他的手指,将那把沾满血腥的刀扔了出去,偏过脸吻住花溪。

花溪的泪水还在流,在口中成了彼此都能尝到的咸涩,他舍不得段嘉瑞。他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地向自己的男人诉说爱意,我爱你之后还是我爱你。

你当初说好娶我的,怎么可以不作数啊。

不会不作数的。

我从始至终都想着娶你为妻。

第126章 借种-肆拾叁 老婆陪我见父母

段嘉瑞醒了。

眼前的世界重新变成了现代化的吊顶, 睡得他一身热汗浑身燥得难受,很多年没有这种恶心的感受了。

他睁眼看着空白处,有种怅然若失的茫然无措, 都是假的?……他重新又回来了, 就是一场梦, 最后只是一场梦而已。

只有他当真了呗。

他摸过床头的手机,一时想告诉家里人他似乎又犯病了,但一切都太逼真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说。

段嘉瑞单手撸了把脸,烦躁地关上手机, 都特么奔三的人了再去逼逼怀春少年梦未免太傻逼了。早过年纪了。幸亏今天休班,他自己待一会儿调整下心态就好了, 他深呼吸去告诉自己都是假的。

少年时他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存在另一个世界。

但他爸只是默默地给他头上扣了个铁锅,让他滚花园里去接受外星人信号去,他妈则是叫上几个私人医生上门,围着他一顿盘问。堪比《美人鱼》里描述美人鱼。

——我早恋了妈妈。

他妈挺开心的,张罗着让他把喜欢的人带进家门看一看, 表示自己绝对不是影视剧里的恶婆婆,她相信段嘉瑞的眼光。

——他是另一个世界的。

这话一出,段嘉瑞他妈就差点厥过去,保姆阿姨纷纷忙活给夫人做急救, 喊医生来给二少爷看脑子。

隔了十年段嘉瑞再告诉他们,肯定还得闹得鸡飞狗跳。

可他真没精神病啊。

愣着神胡思乱想,段嘉瑞有些气恼, 他为了老婆孩子费那么大劲儿,结果那个垃圾统给他拉坨大的。

突然间,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段嘉怡。

“咋了姐。”段嘉瑞嗓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他坐起来,打算去冰箱里弄点冰水喝喝。

“少爷还睡呢,咱妈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段嘉瑞本来就对这种事儿没兴趣,对面的小姑娘也是被按头过来的,现在早不是盲婚哑嫁的时代了,糊弄糊弄滚蛋就得了。

这次他烦得要死,着实没兴致:“她没通知我,你不单着么,你替我去吧。”

“也行。”段嘉怡笑了下,“主要是我们家就你一个男丁,可不能绝后了。”

她是个不婚主义者,见多了便不相信什么是永久的,自身也是个风一样的女子。可能今天喜欢人家小男生,明天就看见心烦给踹了,而且莫名其妙地克男人——和段嘉怡在一块的男人总会越来越穷,各种哭诉。

在得知段嘉怡会是他们家族公司的下一任董事长后,一些人的嘴脸就变了。

“谁爱结谁结,谁爱生谁生。”段嘉瑞呛道,“大不了你去庵子里当姑子,我去隔壁当和尚,休息日还能一起出去耍。”

电话那头段嘉怡被怼的一愣,静了几秒,拔高声音道:“你什么态度,失恋了也别在我这找不痛快。”

段嘉瑞拿着水杯在冰箱接水,目光平静:“我不是失恋了,我是丧偶了。”

“你闹呢。”段嘉怡彻底懵了,她弟弟母胎solo二十多年了,搁哪弄得丧偶。刚想骂她弟精神病就突然想起那个不存在的初恋,声音发虚,“你那个什么花儿……又来了?”

他们姐弟关系挺好的,那会儿也觉着段嘉瑞脑子有病,但她单方面命名为中二病。

人不中二枉少年嘛!

但这冷不丁地给她来一下,还真有点发毛,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媳妇心生畏惧。清了下嗓,笑道:“你他妈准是中二病,好意思么,你要是真喜欢双性的我去泰国给你整几个后天改造的。”

段嘉怡是个务实的商人,她相信有钱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姐,我不是喜欢双性。”

“那完了,皇帝你儿子是gay哈哈。”段嘉怡冲旁边笑道。

段嘉瑞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同性恋。”

“……那你就去相亲。”

“不去。”段嘉瑞将水杯放到厨房,心累地长出一口气,“我就要我那个。”

段嘉怡特别烦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咬了咬牙,嘲讽道:“还真是有钱人家出情种。”

旁边的段德约一直在听着俩孩子的对话,本来长女不愿意结婚他们就放弃了,一起催段嘉瑞也行。结果这个死小子还演上痴情那一出了,一让他去相亲就整一堆幺蛾子,不是头疼拉肚子就是给自己编病例。

他接过段嘉怡的手机,温声道:“我问你,之前有人说你搞同性恋是怎么回事。”

“爸我不想解释了,那是同事的公务,你还想让我解释几遍。”段嘉瑞气的头疼,“我不是,我有病吧为了个认识没几天的男的烦心。”

“那你就冷静点,大清早像什么话……”

“我媳妇没啦——”

此话一出,段德约也傻了,磕绊道:“谁家的孩子,加钱行么?”

“这不是钱的问题,给了人家也不要。”段嘉瑞气得欲哭无泪,本来就够乱的了,他爸还在旁边添乱,“你把手机给我姐。”

“咱们家不差钱,你开到位了么,不行的话我找她父母谈一谈。”段德约觉着自家儿子还挺优秀的,放哪都出挑,“这姑娘但凡不是个瞎子,她哪能不同意。”

段嘉瑞无语了:“他就是个瞎子。”

说完后就撂下了手机,让他姐去和他爸解释去吧!

他多少是有点找事的嫌疑,催催催再催就该他和他姐撺掇父母生三胎了,虽然会挨骂但能给他爸妈添堵也挺好的。

他双手撑在岛台上,垂首呼吸着去平复心情,却听到屋里的动静不太对劲。

有水声。

响了一阵就立刻被关上了,接着是重物落地,砸到地板上传来不可忽视的声音。

段嘉瑞警觉望向声源,这套房子是他刚工作那会儿兼职赚的,为了上班方便就选了这里。高档小区的治安还行,这年头偷窃的也少见了,几乎不可能望他这里跑。

大不了等会给同事打电话,揍一顿在让他们来接。

他把健身用的剑拿过来,不用但自卫。

段嘉瑞走到盥洗室门前转了下门把手,没锁但被人挡住了,模糊的玻璃门能看出那人在故意抵挡。身高瘦小而且力气没多大,他不费力就一把推开了,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惊呼。

他有些惊喜:“花溪?”

花溪扶着墙,怯怯地回头望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是谁?”

“……”段嘉瑞被气笑了,“你说我是谁?”

花溪一觉醒来就赤身裸体在别人床上醒来了,记得前一刻还在和段嘉瑞搞生死诀别。脑子里闪过无数猜想,忍不住流露出最坏的揣测:难不成段嘉瑞真不要他了,把他送人了?

他转不过来弯,盯着段嘉瑞思索着:“我不认识你,我来的时候是个瞎子,你治好了我的眼睛?”

段嘉瑞见他赤脚踩在地砖上,冰的脚趾蜷缩,无奈地笑了下:“不逗你了,我抱你回床上,地上凉。”

花溪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戒备道:“你是谁?”

段嘉瑞真不和他闹,拽着手腕将花溪捞过来抱起,在他屁股上捏了下:“除了段嘉瑞还能是谁?”

花溪有些疑惑:“……你怎么证明你是?”

“我怎么证明。”段嘉瑞笑了下,“我是你男人我还用得着证明?宝宝,你刚刚不是说要跟我走么,这是我的世界。”

花溪为了敝体只偷了件段嘉瑞的衬衫套上,他被这话惊得愣住,视线直直地望着段嘉瑞。然后试着小心翼翼地去摸男人的脸,他失明时喜欢在事后抚慰中去摸段嘉瑞,触感会代替眼睛记住他爱人的样子。

段嘉瑞笑着看他抚摸时闭上的眼睛,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感觉。

这会是最后一次用这种笨拙地方法,从此之后不需要别人再代替他的眼睛,花溪可以自己去感知这个新的世界。

花溪指尖颤抖,双手捧住段嘉瑞的脸颊时泪如落珠,眼睫被泪水湿透,但一瞬不转地专注着段嘉瑞含着笑意的脸。

他看到了段嘉瑞,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真的是你。”花溪哽咽着抱住他肩膀,“我以为你真不要我了呢,呜……我看到你了嘉瑞,原来你长这样子啊……”

段嘉瑞将他放在床上,坐在他身边亲吻泪水,柔声道:“还满意么?”

花溪努力擦拭着,却赶不上泪珠掉落的速度,他跪坐起来去看段嘉瑞。眼神澄澈清亮,泪水冲刷着经年的尘埃,瞳孔中只有段嘉瑞一人。

一副强撑着不掉泪的样子,半晌,带着哭腔的破碎声表白道:“你真好看。”

“喜欢就好。”段嘉瑞被逗笑了,搂着腰让他挨着自己,“你只看到过我一个人,懂什么好看难看么?”

花溪小声啜泣,依恋地将脸颊靠在他肩上,望着段嘉瑞喃喃道:“我就喜欢你。”

段嘉瑞帮他拍抚后背,免得哭得太凶岔气:“你吓死我了,你不再我身边待着,你走什么?”

花溪颇为新颖的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梁,指尖滑落在他的唇。满意地笑了笑:“我害怕你又不要我了,所以想跑。”

段嘉瑞逮着他的手腕十指相扣,偏头和他贴了贴:“那怎么样才能让你不怀疑我?”顿了顿,“我娶你怎么样?”

花溪惊得坐直了,他没想到轻飘飘一句能让段嘉瑞娶他,磕绊道:“我嫁过人了。”

“……”段嘉瑞把他拽回来,“那个不算,当初你说了要嫁给我的,难不成你想出尔反尔?”

花溪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就是、我们两个在一块就够了,说娶嫁什么的太丢你的人。”

“可我需要一个仪式来给我名分。”段嘉瑞自我可怜,“难不成你连一个名分都不肯给我,让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没有。”花溪把他的手拉到小腹,紧张兮兮地,“宝宝还在,你摸摸。”

“我就是、你告诉过我一些关于你和你家庭事情,我刚刚躲的时候也看到了,我配不上你。”

毕竟段嘉瑞的房子又豪华又宽敞,没有土房子的潮湿味,干净整洁。单是不用去井里打水这一项,就比他们原来世界优越很多了,要是还有皇宫一样的房子,很多伺候的阿姨和叔叔,那他们的落差也太大了。

段嘉瑞不以为意:“回头房产证上加你名儿就行了。”

花溪一怔,感觉段嘉瑞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似乎并不是他们之间的困难。

“写上你的名字,那你就是这里另一个主人了。”段嘉瑞笑着解释道,“到时候谁也——”

说话间,段嘉瑞的手机又响了。

他接通后视频电话后,是段嘉怡怒气冲冲的一张脸,旁边时一脸不悦的老父亲。

“开门!我敲多久了你都听不见?!不知道还以为死了呢。”

“我不活我干嘛啊姐。”段嘉瑞心情好了看啥都顺眼,他姐骂他都乐呵呵的,“我媳妇又找到了。”

对面两位静了,对视一眼更着急地敲门了。

段嘉瑞只得把花溪塞回被窝,去给他姐和老父亲开门,不然等会他们就得110和120两手抓了。到时候看见同事那才是真的丢人,正好也能给他们介绍一下花溪。

一开门,段嘉怡骂骂咧咧道:“你聋了?干啥呢,没整点煤块子吧。”

“没有,跟我媳妇说话呢。”段嘉瑞拦住她往屋里走,“你隔天行么,今天我俩都不咋体面。”

段嘉怡狐疑地扫他一眼,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真人?”

“……当然是真人。”段嘉瑞嘴角抽搐,“我让孙姨送两套衣服过来,还在路上,第一次见面不得正式点。”

老父亲觉着颇有道理,现在的年轻人都开放,但以这样的面貌见公婆多少是轻浮了。他盘问了段嘉瑞相关的事情,并不反对他和花溪谈恋爱,打算见一见再了解。

“那晚上你带小姑娘一起来吃个饭?我和你妈在家等着。”

段嘉怡好奇地频频往回头,挤到弟弟身边小声道:“他和我年龄差不多,让我提前看看我弟媳妇怎么了,我又不刁难人家。”

但段嘉瑞的态度很坚决,只答应他爸晚上吃饭的邀请,担心他姐强势的态度吓到花溪。

连杯热水都没捞着,段嘉瑞就把他姐和老父亲送走了。

忙完后就看到花溪在卧室门口哦探出个脑袋,紧张得笑不出来了,反倒是把段嘉瑞逗笑了。他过去道:“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更何况我太太那么漂亮。”

花溪惊慌看他一眼,他第一次有了嫁人的羞涩。

第127章 借种-肆拾肆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花溪焦虑了。

明明段嘉瑞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让他不要去担心有的没的,还是忍不住害怕。

如果段嘉瑞他父母不同意怎么办,要是嫌弃自己出身不好该如何, 要不他还是和段嘉瑞偷偷的吧——听他姐姐和父亲的态度, 似乎并不喜欢他。

他跟在段嘉瑞身后, 看他从银色的大柜子里拿出鸡蛋和面包,说要做三明治。

段嘉瑞把三文鱼罐头打开让花溪闻闻,不孕吐的话就先吃个三明治对付一下,到晚上和他父母一起吃顿好的。花溪对冰箱更感兴趣,扒着冰箱门缝一点点关上去, 看看灯到哪一步才彻底关上。

他告诉花溪家里的东西有电不要乱碰,结果跟小猫似的看什么都好奇, 眨着大眼睛东看西看。

跟平时段嘉瑞逛景区的神情差不多,一会儿就觉着乏味了,重新回到厨房搂住段嘉瑞的腰,额头抵住人家后背,恹恹道:“老公, 你自己去好不好。”

段嘉瑞煎鸡蛋的动作一顿,笑道:“别紧张了,兴许我爸妈比你还紧张呢。”

花溪有些疑惑。

直到晚上被段嘉瑞牵着手走到段家父母面前,才看出这话不是作假, 两个长辈惊讶地望着他,然后准确无误地说出他的喜恶和生活习惯,还有一部分和段嘉瑞发生的事。

盘问完家里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段嘉怡和父母三人面面相觑, 好像从小到大段嘉瑞都没说话也没发癔症,他是真的有个双性的初恋,而且现在把人带回来了要结婚。

“咳, 小花是吧。”段德约刚开口就被刘美丽拉了一下,连忙改口,“……儿媳妇啊,我这……孩儿他妈你说。”

刘女士全然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欢迎加入我们家啊。你和嘉瑞是走到哪一步了?”

段嘉瑞把卡接过来,认真道:“他怀孕了。”

花溪还想把孩子的事情先瞒住,他多少还是听说过先怀上孩子试图嫁给有钱人的事情,但他不是图的段嘉瑞的钱。他担心这个消息会让段家父母对他产生偏见……

刘美丽一愣,眨眨眼:“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

全场再次陷入寂静。

但段家父母似乎挺开心的。

可不开心么,他俩儿女双全凑个好字,结果段嘉怡三十了就爱养些猫猫狗狗,那猫猫狗狗还是绝育的;段嘉瑞压根就对示好的追求者不感兴趣,对谁都笑呵呵的打太极,双面不沾锅。

弄得刘美丽只能抱着只破猫喊哀家的金孙,和那些贵妇们根本聊不到一块去。

现在抛开儿媳妇是双性这件事,简单直接地就能发现是超额完成任务啊,他们家不用断子绝孙了。

一整顿饭吃下来的气氛十分融洽,也让花溪体会了一把母凭子贵,段嘉瑞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交代了,让他爸去解决一下身份证的问题就结婚了,婚期一定得安排在显怀之前。

最后段嘉瑞那天真无邪的妈又觉着花溪可怜,哭得梨花带雨要他现场改口。

直到回去的时候花溪都懵懵的。

洗漱完躺回床上,段嘉瑞教给花溪如何用平板,喊小三小三把事情交给语音助手就行了。得一点点慢慢教才行,就像花溪陪他融入那个偏见的世界一样,他也要领着花溪熟悉现实。

花溪打了个哈欠,脸颊贴在段嘉瑞上臂。

“困了?”段嘉瑞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今天也挺忙的,现在休息吧太太。”

花溪还想多了解一些,目光黏着在短视频上:“还不困,就是觉着今天过得好容易啊……”

段嘉瑞关掉平板放到床头,把花溪拉进怀里亲了亲,轻笑道:“我说了我父母很好的,现在你就是我们老段家的大功臣了。”

花溪有些不好意思:“别人都是赚钱养家,照顾老小的是功臣,我生个孩子算什么啊。”

“各司其职嘛。”段嘉瑞听到手机响了两声,是他上午给花溪买的,拿过来给他看了眼,“我爸和我姐都给你转了红包。”

花溪正困着呢:“怎么那么多字儿?”

他之前都是失明的状态,根本不认识这些字符,顶多就是会写段嘉瑞的名字而已。

“我怎么教你的,个十百千……”

花溪小声说出了数字,就吓得清醒了,让段嘉瑞赶紧退回去。他严重怀疑两个世界的货币体系不一样,怎么随随便便就能开出那么大的数额。

但段嘉瑞领了,又给花溪看了眼。

等过两天认识的字儿多了,花溪愿意买点自己喜欢的就买点,他们家里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转账发钱送红包。没有人能拒绝红票票上的帅气男人,和绿泡泡里的橙色方块。

花溪彻底睡不着了,被段嘉瑞搂着燥得难受,轻手轻脚隔一会儿就翻身。

段嘉瑞摸了摸他的脸:“不想睡了?”

“嗯。”花溪抬眸望他,视线描摹着他的长相,轻轻笑了下,“你真好看。”

他真喜欢段嘉瑞的长相,看不够,特别是一双眼睛温润谦和。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段嘉瑞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自己的大腿,伸手去被窝里探寻,兀地一笑。利落的翻身撑在花溪身上,脊背将被子拱出个弧度,单手撑在花溪肩侧。

好么,他还没先有反应呢,自家太太就先对他动心了。

“就那么喜欢我这张脸?”

花溪红着脸点点头,以前看不见他的时候就喜欢摸,现在能看到了肯定更爱。段嘉瑞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再想到是自己的丈夫,很难不有些别样的想法。

他推了推他们中间的手,段嘉瑞两指之间卡着呢:“你别玩了……到时候又要换床单。”

“没事,我洗。”段嘉瑞让他把腿腾出来,“累了你就睡着了。”

花溪犹犹豫豫道:“还有孩子呢。”

段嘉瑞绷不住笑了两声,在花溪小腹上轻弹一下:“都怪你,快把我老婆还回来。”

“嘉瑞。”花溪羞赧地叫住他,不想他这么说他们的孩子。回忆起之前他和段嘉瑞的亲热,自己都忍不住面红耳赤。为了怀上,他什么话什么事都愿意做,里面多少有些自暴自弃的成分。

但好像段嘉瑞挺喜欢他那样的……

花溪撑起上身,在段嘉瑞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是夫妻间不得外泄的情话。

段嘉瑞呼吸一滞,眼神暗了暗,俯身逼着花溪重新躺回去。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了,承诺道:“我会顾忌孩子的。”

当然是只顾忌孩子。

花溪被卡着条腿坐在段嘉瑞怀里,仰头像是只缺氧的小鱼,所有想要说的话语都颠破在喉咙唇舌间。散乱的长发一抖一抖的,小胸脯湿漉漉的,混着涎液流到了肚皮上。

他没啥能给段嘉瑞的了,只有这幅怀着孕的身体。

黑夜漆漆,屋里只能听到饱含情欲的声音。

一天的时间恍如隔世,花溪还停留在段嘉瑞说分别的时候,他生怕这是一场梦。惟愿长醉不复醒,如果段嘉瑞再次抛弃他,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自杀,变成鬼也要跟着他……好像有些阴暗了,好像世界上也没有鬼。

他低头颤巍巍地舔了段嘉瑞的上臂,用唇含着一小块皮肤轻啃。

以为段嘉瑞顾及不上呢,结果没多久就被掐着脸激烈的亲吻,不再讲究章法,将花溪压着上身趴着床上。他喘着热气叼住花溪的耳朵,舌尖在耳洞里进出,像是在配合另一处的节奏标记他。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酥麻,花溪崩溃地去求饶,节节攀升逼得他泣不成声,哀哀地缩着肩膀求饶。

“嘉瑞……老公,我不行了……”

段嘉瑞的胸膛贴在他后背上,炽热的温度通过皮肤传导,也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那你放开我。”

花溪忙不迭地混沌点头,向床边爬过去,以为只要自己主动就能被放过。结果刚离开一些,就被段嘉瑞抓着胯骨重新拽回来,刚刚复明的眼睛兀然大睁,再次陷入涣散的世界里。

段嘉瑞看了眼他垂顺下的长发,被打湿的发尾沾满了暧昧的气味。

隔了一段时间,段嘉瑞的烧烧老婆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花溪笑着展示新裙子。还有样学样的问他,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小孩子才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花溪坐在他腿上喂他吃,自己爽的眯着眼说话都哆嗦,得亏段嘉瑞常服多,不然第二天就没裤子穿。

“你这是骚扰警察。”

“那阿sir把我关起来吧。”花溪向他露出两只白腕子,笑眼弯弯,“这样我就不用每天在家等你了,你把我关在监狱里,到时候你上班累了就可以来找我……”

他最近看了几集港剧,学会了最经典的称呼,也算是在家里弯起了警匪play。

段嘉瑞也是个爱玩的,老闷骚了,远没有看起来古板正经。拿出私人手机里的照片问他为什么要传播涩情批照,为什么要勾引纯良好阿sir,敢弄脏阿sir的衣服就判一辈子有鸡徒刑。

花溪已经是他媳妇了,怎么亲热都不过分。

“怎么办啊太太,爱死你了。”

事后段嘉瑞看着自己的媳妇和还未出世的孩子,笑得甜蜜幸福,十指相扣的手上都带上了婚戒。很贵很贵,明知道钻石是智商税还特意挑最大的钻石用,一切事物的意义都是人赋予的。

他的爱人值得最好的-

孩子出生那天全家人都很紧张。

刘美丽女士把主刀大夫拉到角落里要塞红包,生怕正直清明的医生伤害人,段嘉瑞在旁边强调保大不保小,无论如何都得保证花溪的生命安全。把段嘉父女看的一愣一愣,一人拉着一个把大夫给撒开。

与他们的担心不同,段小宝的出生相当顺利。

是个男孩。

段嘉瑞把孩子接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有人把孩子换了,皱皱巴巴跟个红皮猴子似的,不像爹也不像妈。好丑……他听过孕妇生完孩子因为被忽视产后抑郁的事情,果断把孩子交给父母就去找花溪。

刘女士抱着金孙儿端详一会儿,笑着道:“眉眼像你,鼻子和嘴像小花,长大了肯定是个清秀的小帅哥。”

问题不大,反正他是看不出来。

一家人商议一番,最后让段嘉瑞给儿子起名去,他纯是赶鸭子上架。在一家人期待的目光中想了半天,回到家又和花溪查了半宿的字典辞海,不停地推翻再想。

一直拖到段小宝快满月,灵光一闪想起来个段璐宇。

“唯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段嘉瑞轻声道,“我不指望这小子将来有大出息,平平安安就得了。”

花溪看着在怀里安睡的儿子,再抬头望向段嘉瑞,用同样轻小的声音道:“这名字挺好的。”

段嘉瑞把段璐宇接过来放到旁边的摇篮里,搂住花溪亲吻着他的头,难以克制的爱意无处宣泄。

他觉着自己是无比幸运的。

落地窗外是蔚蓝无垠的海面,潮起潮落,白色的鸥鸟在水天之际翱翔。任由东西南北,它们是自由的,且趁着年华正好平安的走下去。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第128章 摇尾-壹 套路失忆的叔叔

“叔叔, 你醒了。”

漂亮的男生放下削一半的苹果,惊喜地上前关心:“你要不要喝点水,我喂你吧。”

苏贽觉着这个男生有些眼熟, 白皮肤桃花眼, 及肩的狼尾卷发衬得他愈发雌雄莫辨。美艳的仿佛不像个真人, 琥珀色的瞳孔盈满了笑意才勉强将他拖回人间,逆光而立宛若天使降临。

“你是?”

“叔叔,我是献琛啊,你把我忘了?”张献琛垂眸哀伤,将水杯递给他便期期艾艾地斜他一眼, “你不记得我了?”

苏贽一怔,视线探寻意味的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他不记得了, 印象里张献琛还是高中生的模样,他那篇藏着少年心事的日记被他发现了,他正打算慢慢和少年保持距离呢——他不希望张献琛跟着他学坏,所以这些年一直是单身。

“我忘了一些事情,现在是几几年?”

张献琛诧异地抬眸, 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十分自觉地靠进他怀里叹了口气:“现在是20XX年,叔叔你以为呢。”

这次出车祸让苏贽右臂和几根肋骨骨折,张献琛靠在他的左边, 他并不好用力将张献琛推出去。只能偏过脸和他保持距离,这次出个车祸居然失忆了,一下子回到五年前了……

“你都二十三了, 怎么还那么粘人?”

“不行么?”

“当然不行。”苏贽皱眉冷道。

他把张献琛养大的,怎么可能纵容张献琛这么暗示性的撒娇……只有情人之间才会这么亲昵,他早就不惯着张献琛了。

张献琛冷笑一下, 不依不饶地扳过苏贽的脸用力亲了口,挑衅地眯了眯眼:“叔叔,那我们这是什么关系?”

苏贽被这一口惊得愣住,双目大睁,回过头望向张献琛:“你干什么?”

谁料张献琛并不把他的愤怒当回事,反而得寸进尺地又亲了他一口,一副比他更伤心愤怒的样子:“你把我忘了,你还要推开我,你说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亲你?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本身就长得漂亮,噙着眼泪更显得委屈。

任谁见了都得说苏贽是个辜负张献琛的渣男。

苏贽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泪水打湿了睫毛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依旧一瞬不转的望着他。

泪光浮动。

……他那么出生么,就让会对自己养大的崽儿下手。

他喉结滚动一顿,有些犹豫地问道:“献琛,你是我男朋友?”

张献琛哀怨地望着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带着哽咽反问道:“不行么。”

苏贽记得先前张献琛是个挺活泼开朗的少年,现在却要哭不哭的,若不是遇到什么变故和委屈肯定不会这样。难不成是因为他把少年给糟蹋了,还是张献琛害怕他对自己始乱终弃?

他用那只唯一能动的左手去帮他擦眼泪。

张献琛闭上眼睛躲开,娇娇得像是在和他闹脾气,苏贽在伸手去擦泪时,他反倒主动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湿润的眼泪打湿了苏贽的指隙,琥珀眸全心全意地望着自己的叔叔。

苏贽更加良心不安了,带坏好孩子的罪恶感让他愧疚,他转开话题:“我怎么受伤了。”

“你出了车祸。”

“啊?”

张献琛握住他的手腕,藏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浓密的眼睫掩去欢喜的神情。老天爷还是偏向他的,没有人能从他身边把苏贽夺走,什么狗屁前男友从此说再见吧。

再看向苏贽时,他的语气满是怨怼:“我早过不让你和外面的人厮混,别人分个手你还过去帮忙,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出轨了。”

苏贽彻底愣了,赶忙哄道:“怎么可能,我出哪门子轨。”

好么,还真是始乱终弃的戏份。

张献琛闭眼呵出一口气:“行,我肯定相信叔叔啊。”

苏贽真冤枉,尴尬地抿了下唇,费力地坐起来去搂张献琛的肩膀。单从相貌和性格上来说,他应该是比张献琛更适合做攻的吧,至少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比较温柔的1。

他柔声道:“献琛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就算喜欢男的也是懂得负责任的啊,我肯定不会辜负你。”

他真不会跟别的似的见一个爱一个,本来作受方的就吃亏,人家既然愿意跟自己了,肯定就不会对不起人家——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张献琛成了他的男朋友,他就更不可能对不起他了。

一定以及肯定和确定这中间存在误会。

张献琛斜他一眼,片刻后勾唇一笑:“那叔叔亲我一下好不好,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啊这。

苏贽没有动,心理上有些跨不过这一坎,虽然张献琛很漂亮,而且还是自己男朋友,但他觉着这还是是个孩子啊。

张献琛的笑容渐渐消失,甩开苏贽的手起身,蹙眉问道:“那我们之间的话还作数么?凭什么你失忆了就要把我忘掉,只因为你忘了我们之间就不算了?”

要是知道醒来要面对这么一个张献琛,苏贽绝对愿意再晕两天。

“献琛,我就是一时接受不了,我对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你刚高考完。”苏贽辩解道。

张献琛将他的手机递给他,倔强地藏着自己的眼泪:“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看,叔叔,是你先招惹的我……”

苏贽连忙将手机推开,这个时候再去讲道理就太不讲道理,好在没有伤到腿。他掀开被子下床去找张献琛,搂住青年的脊背僵硬笑道:“我相信你,献琛那么漂亮懂事,我肯定会喜欢上你啊。”

张献琛禁不住被这话气笑。

说的好听,事实上并没有。

他刚上大学走苏贽就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个叫郭恒的骚灵边装可怜骗苏贽,边和别的女人结婚。要不是为了去问一个真相,苏贽也不可能出车祸受伤……当然这挺好地,至少他叔叔忘了那个贱人。

民间科学研究,同性恋到了三十岁就会自动变成直男。

以苏贽的道德水平,肯定不会在郭恒结婚后再联系了,张献琛果断把他加好友复联的消息删除拉黑一条龙。

总之这部手机了都找不到这位前男友的痕迹了。

现在苏贽又失忆了,仅凭他们的聊天记录足以证明他们的亲密关系,张献琛需要的是让他起疑主动去翻找。

张献琛佯装不计较的笑了下,略微低头亲了下苏贽的嘴角,不再像刚刚蜻蜓点水。他留下了个湿吻,黯然道:“没事叔叔,我可以慢慢接受的,你怎么我都可以接受……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叫医生。”

多么懂事体贴的爱人。

苏贽心里挺过不去地,这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疼得孩子,哪能让他这么失魂落魄。

他拉住张献琛的手腕,用唇碰了下他的脸颊,用长辈的语气道:“懂事了。”

张献琛抚了下被苏贽亲过地地方,笑着点点头,把苏贽羞得目光躲闪。

真好骗啊叔叔。

苏贽是个搞一线新闻的,平日里就是在各种地方当卧底搞新闻,天南海北的出差做工作。因此有两个手机,一个是工用一个是私用,私用的那个是张献琛上大学那年一起买的。

平时联系也主要用这个。

他很熟练的解开了密码,通讯软件的置顶就是单独的张献琛,最后一句话是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在往上翻是一些日常的吃吃喝喝,还有一些猫猫狗狗的表情包,再要不然就是跟诉说思念。

就是很守规矩的亲密小情侣的对话。

张献琛对时间的把握很合理,等苏贽看得差不多了就带着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苏贽望向沉默体贴的张献琛,心里挺过意不去的,猛然回头自己成渣男了。等医生检查完后,就急匆匆地离开去看下一位病人了,留下张献琛清清冷冷地立在一侧。

五年过去,长得愈发好看了。

其实也不能怪张献琛那么生气,他的亲生父母就是因为肇事司机酒驾才离世的,赔偿款一直在扯皮,所以亲戚都不愿意捡个半大小子回去养。

所以就撺掇把锅甩给苏贽,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让他把张献琛带走。

他挺无所谓地,顶多是添双筷子,如今回头看原来是给自己养媳妇啊……

“那个,献琛不好意思啊,我一定尽快想起来。”苏贽无地自容,环顾四周,“你刚才在削苹果,是要吃么?”

桌上的苹果被削了一半。

张献琛并不希望苏贽想起来,他走近在身后抱住苏贽,下颌落在男人肩头。鼻息间满是血腥味和药水味,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低声道:“叔叔,我帮你擦擦身体怎么样?”

苏贽哪舍得让亲手操劳,笑道:“我自己来就好了,还有只手是好的。”

“可是叔叔,你说了我是你的男朋友,身为伴侣就应该照顾好另一方啊。”

“……那辛苦献琛了。”苏贽的余光里瞥见那只玉白修长的手,心里莫名慌乱一拍,张献琛真是哪哪都是艺术品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病房的洗浴间里一应俱全。

苏贽在张献琛的帮助下脱得只剩底裤,上身精赤结实,充分彰显着男性特征的俊朗。藏在衣下的胸肌饱满有弹性,腹肌沟壑分明,两条腿修长有力。

张献琛并不客气地在他胸口捻了下,惊得苏贽想要躲开。

“你干嘛。”

“我是叔叔的男朋友,不能摸么。”张献琛理直气壮地反问。

听这语气,仿佛他们之间经常这样亲密,苏贽见张献琛又想要生气,赶忙靠过去笑道:“当然可以,就是你下次告诉我再动手,不然我不太适应……”

张献琛眼珠一转,笑着勾住苏贽内裤的边缘:“好了叔叔,快点洗澡吧,那么大反应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苏贽进退两难,对上张献琛浅色的眸子,眼一闭心一横脱了个赤条条。怕什么,他俩都是男男朋友了,而且自己还是个做攻的,没什么可害羞避讳的。

“叔叔真可爱。”

啊?

苏贽怎么听这话都不像夸他本身,夸他最多的是帅气和俊朗,至少那些小零还是挺喜欢他的,勉强也能和天菜沾点边儿。

睁开眼就看到张献琛在跟他那里打招呼,眉眼弯弯再次说了一遍:“好久不见啊小叔叔。”

“……献琛,你别闹了。”苏贽莫名发毛,感觉和张献琛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见他神情温和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张献琛哦了声,摘下莲蓬头调试水温,差不多了就帮苏贽冲洗。

温热的水从在身上带去污秽,这对一个在病床上躺了三天的青年来说不要太舒服,苏贽觉着有张献琛这么个男朋友挺好的,以后肯定得对孩子好点儿。

等到洗完了,张献琛拿来浴巾帮他擦身体。

苏贽注意到张献琛的衣服湿了一半,同样关心道:“要不你也洗一下吧,正好换衣服。”

张献琛摇了摇头,被水汽打湿的发丝黏在脸上,湿漉漉的手拉住他的腕子。他向苏贽逼近一步,期待的望着:“叔叔帮帮我好不好?”

苏贽脸上一热,不敢和他对视。

同样身为男人,他可太明白张献琛现在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了,但少年你是不是太重欲了。要是用传统的体位,张献琛肯定爽不了,但要是解解馋……也不是不可以。

他干咳一声,忍不住劝道:“献琛,你再等几天好不好,等我这只手能动了再做。”

“可是叔叔,我想了。”张献琛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眼眸在没开灯的浴室里灼灼有亮。

苏贽也乐得惯着他,披着浴巾红着脸道:“那我出去等你,你慢慢弄。”

张献琛深知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他拉住苏贽的手,撒娇似的摇一摇:“我不做到最后,但叔叔帮我弄些别的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

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苏贽就不会拒绝他。

张献琛弯起眼睛笑了下,拉过苏贽,凑近用舌撬开他的唇,他想先体会一下深吻是什么感受。苏贽的吻技比他好得多,察觉出孩子会的不多后,就主动张开嘴领着他如何寻找口腔中的敏感点。

几下挑逗,就让漂亮的青年紧紧抱住他了。

“学的挺快啊。”苏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在张献琛的发顶揉了把,“除了接吻你还想弄什么?”

张献琛的视线再次落在被他啃得泛红的唇:“我想叔叔用这里帮我。”

“哪里?”苏贽有点懵,眨眨眼还在状态外。

张献琛湿冷的手描摹着他的唇,接着手指插入苏贽的口腔,目光幽深满是欲念,声音低哑:“我想让叔叔用这里帮我。”

第129章 摇尾-贰 欺骗纯情叔叔

苏贽的腮肉被顶出形状, 温润的眼眸有些愠怒了,推了推张献琛的手腕。纹丝未动,漂亮的青年低头凑近, 用湿热的舌尖一下下舔吻着他的唇, 压低声音央求着他帮忙纾解。

叔叔的吻技很好, 是不是在别的方面技术也很好。

张献琛眼睫湿漉漉地仰着苏贽,白皙的面庞还残留着刚刚哭泣的粉红,牛仔裤的布料摩擦在苏贽的大腿上。他像是只春意盎然的猫,用尽一切手段去勾引自己的爱人,他不信苏贽不动心。

“叔叔, 你不爱我了么。”

“叔叔,你对不起我。”

“……你连这都不愿意为我做, 是不是去找别的人才出的车祸?”

“献琛你别这样乱猜,不可能。”苏贽神情空白,他努力回忆到底是什么让张献琛成了这幅样子,想的头疼也想不起来。

从小张献琛就很乖,很黏他, 很优秀。

他究竟得畜牲到什么程度才会对张献琛下手,才会把那么好的孩子逼成这幅疑神疑鬼地样子,不应该啊……他自认对受方都很好,好聚好散, 更何况自己养大的孩子,不得疼得要星星不给月亮啊。

张献琛舔了他的喉结,拉着他的手臂催促道:“叔叔, 你帮我一次,我就不怀疑你了好不好。”

小小的热气扑上来,苏贽动了动耳朵, 垂眸望着张献琛那里。他有些踟蹰,不大能克服的了心理防线,这太荒诞了。

张献琛不满他的沉默,冷笑一声,动作利落的单膝跪下仰着苏贽。

苏贽吓得连忙去拉他,磕绊道:“你快点起来,地上凉。”

“我帮叔叔一次,叔叔也帮我一次,我们等价交换总可以吧。”张献琛说的决绝,眼里含着眼泪,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苏贽惹哭了。

正常的伴侣之间哪会分的那么清楚。

苏贽不是傻子,从张献琛的话里能觉察出自己伤了他的心,要是再义正言辞的拒绝就是逃避责任。事情到这一步,张献琛肯定是他招惹的没跑了,而且两人大概也已经做到了最后……

他蹲下帮张献琛擦着眼泪,耐心地轻声道:“地上凉,回床上我来弄好不好?”

年轻人有那方面的想法很正常。

张献琛吸了吸鼻子,垂着眼睫问道:“你别骗我了叔叔。”

“我骗你干嘛。”苏贽揩着他眼角的水痕,主动亲了亲张献琛的唇,“我刚醒,就是有些接受……有些惊讶,既然我是献琛的男朋友,就肯定不会不负责。”

张献琛被他半搂半拽的拉起来,喉间泄出一声呜咽。

苏贽听得良心有点痛,更得对孩子好点了:“好了好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又哄了几句,苏贽就让张献琛冲一下就过去,他在外面等着。

洗浴室的门一关上,张献琛脸上期期艾艾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快和欢喜,他没想到苏贽会那么轻易地同意。

他睨了眼自己身下,哼笑着冲洗着身体。

第一次,他想给苏贽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高考完之后他就立马向苏贽表白了,之前苏贽一直在默许他的暗示行为,让搂让抱,关心着他所有的事情。结果苏贽居然拒绝他了,振振有词地说他以后的路还长,肯定会遇到更好的男生。

——献琛,我是你叔叔,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比我强,你多接触接触就能明白了。

所以呢。

他们都不是苏贽,张献琛要的不是这些阿猫阿狗。

张献琛觉着自己的喜欢没那么廉价,不至于随便哪个人就能取代苏贽,而且如果苏贽真满大街都是,那给他一个啊。

吵了一次后苏贽就把他拉黑了,是过年时走亲访友才见面的,他主动向苏贽认了错,苏贽才原谅他,说长大懂事了就好,还和他分享男朋友的照片。

丑死了!

张献琛想不通苏贽为什么会看上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自己到底差哪了,但他只有苏贽一个亲人了。为了让苏贽开心,他不得不忍着恶心和郭恒见面。他叔叔人好,一旦确立了关系就会负责到底,凭什么不能是他。

只会一哭二闹的东西有什么好。

他将水温调成凉的,这才降下翻沸的心火,他委实是不甘心。

但这法子似乎还挺好用,只是掉几滴眼泪就能让苏贽心甘情愿的用唇舌伺候,裹着纱布的脑袋起伏着。

用居高临下地角度来看,苏贽水亮乌黑的眼睛温柔地仰着他,专心注意着张献琛的神情变化——清隽昳丽,微微蹙起的眉头,浓密纤长的睫毛紧闭着颤抖,抿着唇一言不发。

清清冷冷的。

苏贽觉着占了大便宜,在张献琛拢住自己手背时,主动翻过来握住他的手。

张献琛垂眸望他,苏贽并没有比他大多少,甚至还挺年轻的。好像苏贽也只是比他大个十一岁而已,正值壮年,远远谈不上年老色衰。

只是他的称呼为苏贽长了辈分。

兴许他可以给苏贽换个称呼,像那些恩爱夫妻一样调笑亲爱的?还是学着同龄人那样称伴侣为宝宝?……真难想,总得给苏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倘若平等了就不方便他撒娇继续骗人了。

张献琛不认为他现在的行为有问题。

既然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骗到苏贽的爱,那他为什么不可以,而且再怎么样他都比外面的人多几分真心。

爱情这东西压根就是骗傻子的。

思索着,忽然苏贽推了下张献琛的腿,难受的要起开。张献琛了然他是呼吸困难了,按住苏贽的肩头,压细声音:“叔叔,还差那么多呢,我想要全部。”

苏贽不可置信地几番抬眼,最终只得认命,低下头不再希望张献琛能体谅他了。

唉,没事的。

就是可能是种错觉把,他感觉张献琛好像比自己还大,和青年貌若天仙的美艳长相不同,那里真是……得亏张献琛不是做攻的,不然和他在一起的受方要吃苦了,绝对是能在小腹看到形状的尺寸。

嘴角火辣辣的疼。

等到张献琛把他松开后,苏贽跪着原地一阵阵干呕,他来不及吐就全滑下去了。

“叔叔,你没事吧。”

苏贽闻声抬头,甩了甩脑袋才勉强清醒一些,哑着嗓嗯了声。

张献琛笑了下,抬腿踢了踢苏贽的膝盖:“叔叔,你对我有想法了。”

“废话。”苏贽受不了他这种侮辱性的动作,他并不是多喜欢猎奇xp的,甚至是提到就生理性的抗拒,“别闹了,拉我起来,我头又晕了。”

张献琛很听话,边扶他起来边柔声道:“好的叔叔。”

“叔叔好像很喜欢我。”

苏贽无奈地看他一眼:“我不喜欢你,我喜欢谁。”

张献琛抓着他的下颌,笑着央求道:“叔叔张开嘴让我看看嘛。”

苏贽没有动,他觉着眼前的青年有些陌生了,挺强势的……他这次用力推开张献琛的手,语气中有些认真:“我想漱口。”

张献琛一愣,这语气真熟悉。

就和苏贽知道他心意时一样冷硬。

他默着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苏贽,看着男人一点点喝下去。医生说是一定程度的脑损伤,失忆的话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还有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

总之是不能强求苏贽想起来那段记忆。

张献琛也不会闲着没事找不痛快,他有自己的规划,既然苏贽那位好男朋友已经分了,那他就在这期间把事情做实。就算未来苏贽恢复记忆了,也不会翻脸和他闹翻的,苏贽也很珍惜他们的关系。

细说起来他和苏贽是一样的出身。

苏贽是他不知道哪门子远房亲戚,看他可怜才收养他的,少年时他就不止一次的问苏贽愿意在一群七姑八姨里带他走的愿意——因为他们很像。

张献琛是孤儿之前,也有个挺惨的开局。

他爸是个长得好看的画画的,三张素描就把他妈骗走当女友了,奉子成婚最后日子过得狗屁不是。俩人没有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个孽种,他们怕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有了矛盾只能拿张献琛撒气。

被苏贽带走之后,他有些庆幸这两个人死了。他俩死了,他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活着了。

真好!

张献琛将病房里重新收拾一遍,削了一半的苹果丢掉,重新拿了一个出来继续削。他性格急躁,只能通过一些方式来静心,比如说挑战削苹果皮中间不间断。

苏贽静静地望着他,在张献琛削完完整一个后夸了一句,换来了一个笑脸。

“叔叔要吃苹果么?”张献琛不等他回答,自己回答道,“吃吧,我去切一下。”

苏贽正想压一压味儿呢,感觉张献琛很久没有发泄了,所以很浓重。即使他喝了一杯水都白搭……不得不感慨一句,长大的献琛还挺有眼力见,漂亮贤惠懂事。

但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舍不得自家孩子忙。

等张献琛切好端过来后,他边拿刀边问:“献琛,你变得那么懂事,是不是我这些年对你不好?”

张献琛没有递给他,自己拿着刀插着苹果送到他唇边:“叔叔张嘴。”静了一阵,“没关系的,只要我喜欢叔叔就够了。”

说完,他像是无可奈何的难以诉说。

苏贽颇为心塞,吃到嘴里的苹果都变苦了,不至于吧。他这些年干了多糟心地事儿才把张献琛逼成着模样,他看着低眉顺眼的青年,语气认真道:“献琛,等我身体好了之后一定对你好。”

张献琛笑了下,又喂了他一口:“我相信叔叔。”

第130章 摇尾-叁 深藏不露假聚吧

醒来后第三天, 苏贽就在医院待不下去了,平时走南闯北没有一天闲下来的人陡然被关在二十平的小房间里,多少是觉得委屈, 躺的骨头缝里发痒。

张献琛和医生聊一聊, 得到了可以回家的医嘱才松口。

推门就看到苏贽吊着只胳膊把衣服收拾好了, 勤劳能干,一点都不想在这儿豪华监狱里待着了。

张献琛顺着他的话,办完退院手续就开车带他离开,回苏贽在这里新买的房子。一般基层的新闻工作者薪资挺低的,但苏贽那会儿忙着养孩子, 劲头大的哪都敢去,再浑的水也架不住苏贽这个金子发光, 让他熬出头了。

在市中心全款买了个平层,小情人在这住的很开心。

连张献琛都没来过几次,每次来找苏贽,都是郭恒那个狐狸精开门,话里话外赶他走。

当年苏贽生气并不是较真, 搬来新家后还是让张献琛录了指纹,表示他有要麻烦自己的都可以上门直接找他。年轻气盛说的话当不了真,而且单是看脸,张献琛往那一站就能引来一堆狂蜂浪蝶。

前两天张献琛来帮苏贽拿衣服的时候, 看到了屋里的惨状。

屋里显然还是准备庆祝苏贽生日的,但大理石茶几被踹得歪斜,沙发上扔着半块发霉的蛋糕, 紫砂壶茶具被砸的粉碎。打扫卫生时,还从沙发下面翻出好几根杨树林的口红,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张献琛不相信那个瘦瘦弱弱的二椅子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把苏贽惹恼了只会卷铺盖滚蛋,稍微想一下就能回过味,大概肯定是苏贽真的生气把家里砸了。

他用余光看了眼苏贽,他叔叔正惊叹自己有能力呢。

苏贽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性格。

精神层次越高的人对感情越专一,不会把滥情这种肤浅的价值观当作谈资,更愿意和伴侣一起承担生活的风雨。欲望是人性,而克制是更高一层的驯服,新欢旧爱迎来送往,只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鄙薄。

总之,苏贽要是真想找个伴儿,肯定是打着过一辈的念头。

张献琛在回来之前就请保洁员把关于郭恒的痕迹全都处理干净了,衣服也全都扔了,这会儿该是他重新回来的时候了。

苏贽特开心的在屋里逛了两圈,笑着看了看张献琛,他这辈子两大梦想都完成了——一个是有车有房,另一个就是找个可靠的爱人。

张献琛取下手腕上的皮筋,抬手将过长的发扎起来,两鬓略微松散。朦胧地掩着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耳垂上的小红痣在暗处熠熠生辉,雪白修长的颈子暴露在旁人的视线中。

他熟悉了这间房子的布局和物品的摆放,找来围裙系上。

接下来就是扮演一个体贴的温柔爱人了,只要再继续装个两三天,苏贽肯定会全然相信他的。

“献琛,你要做饭?”苏贽溜达过来。

张献琛不再冷脸,回过头羞涩笑道:“不知道叔叔喜欢什么,所以打算随便做点。”

“点外卖吧。”苏贽拉过他,“我在家还要你亲自下厨房,那我还回来干嘛——平时在外面出差,你在家等我已经够辛苦的了。”

张献琛摇摇头,继续胡说八道:“我在家等你的时候学了两个菜,正想等你回家露两手呢,结果你却掺和别人的事……”

他怨念的斜了苏贽一眼,又不高兴了。

确实是不高兴。

听苏贽的话来推断,在他离开后,属于他的待遇全都分毫不差的转给了郭恒。苏贽还真是薄情,原来对他和对狐狸精是一个待遇的,就是哄他玩罢了。

苏贽被念叨的快ptsd了,明白张献琛是关心自己,发誓保证再也不管别人了。

“那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苏贽无声叹息,走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别不开心了,那么漂亮一张脸,皱下眉我都心疼。”

张献琛这才略微显出笑意,眯了眯眼娇矜道:“不够。”

苏贽愣了愣,意识到他是想再被多亲几下,听话的照做。

起初他内心还是有些抗拒地,但架不住苏贽动不动就要他亲一下哄一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这样够了么?”

“叔叔觉着呢。”张献琛搂着苏贽的腰,上身前倾,单手撑在他身后的流理台,“叔叔快点好起来吧,别让我等着了,我会没有安全感的。”

说话时,他偏过头埋在苏贽的颈窝处,弱小可怜无助。

苏贽咽了咽喉咙,抿唇思索片刻:“你要是心急,现在也可以。”

只是得委屈张献琛自己动。

最近张献琛压在他身上一次,委实有些沉重,他要想单手把他抱起来根本不可能。张献琛只是看起来瘦,脱了衣服就能发现浑身的肌肉紧实有力,线条流畅。有些出乎预料啊。

“没事的叔叔,我可以等。”张献琛松开他,笑吟吟地去做饭。

要是他现在就动手,苏贽大概率会反抗吧,到时候扯着伤口就不好了。

多么懂事的爱人啊。

苏贽感动不已,巡视着自己辛苦小半辈子买下的房子,这不得写上他和张献琛的名啊。普通人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喜欢谁就对谁好,净捡些有用的就得了。

他打开电脑,打算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台里的事情乱七八糟,好听点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难听点说就是水浅王八多。好在人际变化不大,他场面话的应和几句,报了个平安。

有关系好的来问他,和男朋友关系怎么样了?

——挺好的,做饭呢。

——我去,那么贤惠啊。

——那是必然,也不看看谁对象。(呲牙)

苏贽边回答边有些疑惑,他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要面,好体面。不太可能对外官宣,头像是当时旅行拍的布达拉宫,微信名也是AAA.记者苏贽,一点私生活没有啊。

思索着,手机里打来了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

“……苏哥,你没事吧。”

“挺好的,你是哪位?”苏贽皱了皱眉,这是他的私用手机。

“苏贽,你这样有意思么。”

苏贽对外人没那么好脾气,觉着可能是最近的诈骗升级了,开始演小剧场了。果断挂了,继续和同事聊天,但那边好像不死心,追着打了两个电话。

有点烦了。

他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买保险。”

“苏哥,我错了行么,这时候只有你能帮我。”

苏贽不可抑止地嫌弃,他那群朋友都是有事儿直说的,这位估摸着可能是从哪弄来电话号码借钱的老同学。现在大家都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的,稍微带着点儿好过的人就得借点花花。

他不大想帮忙,和之前上学时的朋友也不多熟。

“你啥事儿直接说就行了,我没那么多耐心。”

“苏哥,我错了好不好,你原谅我。”

“啊?”

“怎么了叔叔?”张献琛听到外面的动静,见苏贽处理工作就没过去打扰,但看到他的有些烦了才上前关心。

苏贽把手机递给他看了眼:“不认识,估计是老同学借钱吧。”

只要不乱生孩子,这年纪的人多少都会有点积蓄,他当时又坦率表示自己是个同性恋,能找到他也很正常了。

张献琛接过来问了句谁,交谈两句就意识到是那位前男友了,直接挂断拉黑了。

“叔叔,你怎么还穿着医院来的衣服啊,要不换一身吧。”

苏贽尴尬一笑:“这不是残了么。”

张献琛拉他起来,把手机放到一边,笑道:“我帮叔叔换啊,都怪我太疏忽了。”

“别这么说自己。”苏贽略微正色,不好意思道,“本来该是我照顾你的,结果现在颠倒过来了……你最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我帮你买。”

“苏贽!”张献琛愠怒地叫了他一声。

苏贽回过味,好像确实不太对劲嗷,跟包养了小情人似的。心虚地错开目光:“我这不是太喜欢你了么,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

如此朴实无华。

张献琛算是明白苏贽那些大额流水花在哪里了,冷笑一声:“我要的是你的人。”

“错了献琛,下次我肯定不这样了。”苏贽跟在他身后,为自己找补地解释,“你有什么愿望是我可以帮你实现的也行,我一定努力去做。”

张献琛脚步顿了下,回过头看向苏贽,奇怪地笑了下:“有是有,只是怕叔叔不同意。”

“不可能。”苏贽反驳道,“你只要不违法乱纪,只要我力所能及,我肯定帮你做到。”

张献琛笑而不语,岔开话题:“先换衣服吧。”

回到主卧里,床上的四件套都被他扔了换成新的,是他喜欢的黑色风格。晚上睡得足够安详,那些花花绿绿的床单被罩全都被他扔到小区的旧衣物回收了,现在他才是这个家另一位主人。

苏贽对屋里的睡衣还有些印象,单手拉开衣橱的门:“换个睡袍怎么样。”

对于情侣间还要保持些小情.趣的,要是连点暧昧勾引都没了,就是纯手拉手睡觉的好兄弟。

张献琛帮他摘下来:“叔叔穿什么都好看。”

“那是,我不穿都好看。”苏贽挺有信心的,他属于男女都认可的帅,干净清爽,“我这胸肌可不是白练的,还能挤出个沟呢。”

张献琛伸手在上面摸了摸,粲然一笑:“手感不错。”

“……嗯。”苏贽莫名觉着臊得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就这吧,中午吃什么,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张献琛没有回答,翻看着这个衣柜,尽量趁机记住苏贽的衣服。忽的视线一顿,衣服堆里看到个肉色的棍状物体,陡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两指夹着从衣下把它翻出来。

苏贽被惊得愣住:“献琛,你干嘛把它放在这里?”

张献琛也愣了一瞬,那狐狸精走了还不忘把自己老公带走,心里的厌恶更浓稠了。为了不让苏贽起疑,他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认下来:“因为太思念叔叔了。”

艹。

“这样啊。”苏贽干巴巴道,“这个和我差不多大。”

张献琛无语地看他一眼,嫌弃地拎着扔进垃圾桶,走进盥洗室去洗手。苏贽跟过去观望,蹲在垃圾桶旁边端详,对张献琛的愧疚更加深了。

“献琛,你很想我?”

水声哗哗,张献琛冲洗着手上的泡沫,忍着反胃强颜欢笑:“是啊叔叔,怎么了。”

苏贽把它拾起来,撑着膝盖站起来,一脸坚定地大义凛然道:“以后我一定尽可能抽时间陪你,不会再让你独守空房了,还有就是……你要是今天实在想做,我一定陪你。”

张献琛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