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四对扣，死人的穿着。
纸人不能点睛。
再低头看看面上像供奉一样的米饭插筷子。
这是往死里不吉利啊。
林今越和洁癖对视一眼，洁癖开口先点了菜：“我们要招牌烤人、招牌人黄豆腐、招牌蜜汁藕手……”
随着洁癖念出一个个菜品，纸人伸出手腕在上面用笔书写着。
林今越瞅了眼，是红色的。
“天王烤人包，人血粉丝汤、美人粥、清炒人发和古法汤圆。”
“好的好的，一共是这八道对吗？”纸人写下来所有菜品，把自己的手臂撕了下来，递给叶羽看。
“您确定一下呢？”它嘴角扬起了恶意的笑。
“我……我……”叶羽不敢接。
“给我吧。”林今越接了过来，“我这妹妹不识字，只能我来看了。”
纸人没说话，但笑容消失了。
林今越上下扫视一遍，指着上面的一个字说：“藕，写错了，你写成欧了。”
纸人不高兴了，它的嘴角往下，它递过了笔说：“要不客官您来写呢？”
林今越把它的手还给它：“我认字但不会写字。”
纸人：“……”
它看向洁癖。
洁癖：“我认字，但不会写字。我的脑瘫弟弟也是这样的。”
纸人：“……”
它接回来，改成了对的藕字：“那这边就给您下单了，有需要加菜的可以喊我。”
说完就飘走了。
“这也是个坑？”洁癖小声地嘀咕。
“不确定，也有可能就是爱欺负人类。”林今越也嘀咕。
叶羽听到了抖得更厉害了。
“没事的，按照规则就没事。”她扭头安慰叶羽。
男大已经入定了。
两只手在胸前虔诚地合拢，闭着眼睛，脸上默默流淌着泪水。
怪不得说脑瘫纸人也信了。
在等待上菜的功夫，其他桌都陆陆续续来了客人。
也不能说是人吧，都是鬼。
和她之前的鬼学生们有点像，在保持人型的基础上缺点什么或者多点什么。
她还饶有兴致地进行鬼怪连连看。
那个缺了头盖，刚好跟旁边没有脸的凑一起。
哟，这个有三只手，给旁边一只手都刚好了。
还有一桌的客人，脖子都格外的长，上面顶着圆圆沉沉的脑袋，一看就是一家人。
手看起来短短的，这要怎么吃饭？
她一边看一边小声吐槽。
叶羽刚开始都惊呆了，后面听着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开始没那么怕了。
“那个姨姨有四根腿诶，和她同行的姨姨一根都没有，好惨哦。”她小声蛐蛐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是呀是呀，你看只能蠕动着前进。啊还能把姐妹拎起来的。”林今越也加入了。
洁癖：……
叶羽没那么怕了。
开始上菜了。
天王烤人包和招牌蜜汁藕手先上来。
林今越懂了，为什么是藕手。
并不是藕做的，而是小孩子的手臂。
胖胖的，肉嘟嘟的，就像是藕段一样。
手指头被细细地切下，塞进了骨骼和肉的缝隙里。能清晰地看到小孩子还不硬的指甲，薄薄软软，透着粉色。
天王烤人包样子和普通包子没什么区别，看起来卖相还不错。两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动筷。
“客官，趁热吃哦～”上菜的看起来也是个玩家，他神色还算镇定，昵称：教练！我想打篮球！
他上完菜后，悄悄掀开了领口。
里面的白色短袖上写了俩字仨符号：“别吃！！！”
林今越和洁癖默默点头，比了个赞。
教练！我想打篮球！点点头，转头往取餐口走去。
林今越掏出手机：“先拍照？万一要写点评？”
洁癖和叶羽都摸出手机，对着菜品拍了起来。
拍完照，洁癖戳了戳男大：“小弟，你最好拍一下照片。”
他是轻声说的。
男大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猛得站起身一拍桌子：“这肯定是梦！老子才不吃这东西！！”
“……”
阻止都来不及。
周围在他的话语落下后陷入了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气。
本来其他鬼客人都在聊着天，一种她们听不懂的靡靡之音弥漫在耳边，但是总归像是热闹的饭店。
而现在，一片寂静。
叶羽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有的鬼客，都把头转了过来，盯住了男大。
不管坐在哪里，是背对着的，还是侧身对着，它们都只把脑袋旋转了过来，角度刚好可以双眼看着男大。
纸人们的行动也停止了，站在原地冷眼瞧着他。
白庭风站在远处，似乎很焦急。
男大被周围的变化吓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
洁癖把他按了下来，对周围说：“不好意思啊，我弟弟是脑瘫，他犯病了总会说反话的。”
看到男大坐了下去，所有的鬼客都旋转了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一大堆鬼怪在面前表演眼珠大转圈。
但头还没拧回去。
男大抖着嘴唇，他受不了这诡异的氛围。
又上菜了，这次三个服务员端着六盘菜，直接上齐了。
清炒人发是一大团黑乎乎的头发，看起来油润顺滑，泛着光泽，发质不错。只用了蒜蓉加油煸出香味，撒点盐就足够鲜美。
最让人注意的，还得是招牌烤人。
招牌烤人的盘子格外的大，上面蜷缩着半个人。
半个沿着人的中线均匀切割下来的人，看身形是个少年。没有眼球，没有嘴部，只有脸部的皮肤。他身体上每一段都被切分成了小块，头部分成六块，身躯一点点切得细致。
招牌烤人被摆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人皮被烤的焦脆，散发出香味。
古法糖汤圆则是一颗颗圆润的眼珠，包裹着红糖勾芡而成的汤汁，像是眼珠流下的血泪。
人血粉丝汤、美人粥还挺正常。
林今越也总算知道人黄是什么黄了。
人的脂肪是黄色的。
这是用黄色的人体油脂做成的招牌豆腐。
桌子上被各色的菜品摆的满满当当，周围是人头灯笼和各式鬼怪崎岖的造型，扭转的脑袋。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差。
叶羽已经控制不住哭了出来，但是她不敢出声，只是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哪怕这样，任务还是要做。
林今越和洁癖同时摸出手机拍照，一边拍一边说：“手机先吃。”
叶羽颤抖着手，但仍坚定地按着拍照键，没有偏移。
男大已经到了极限。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菜品，和周围的环境，再看看林今越她们的行为。
这些人都不正常吧？
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终于，他怪叫一声，又站起身来，直接把桌上的所有菜品都掀翻在地！
完了，他没救了。
林今越和洁癖都清楚地知道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
在餐具碎裂，菜品滚落的那一刹那。
所有的鬼怪食客和纸人仿佛解除了封印一样，鬼怪食客发出嘶鸣扑向了地上的食品。
“太浪费了……多浪费啊……”
“我们不能让食品浪费……一点不能剩下……”
它们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手里没停地往嘴里塞。
可是有的鬼怪没有嘴呀，它们就直接打开自己的肚子塞进胃里。
随着胃被填满，它们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开膛破肚，满脸幸福。
纸人则按住了男大，最开始给她们点菜的纸人从地上捞起菜品就往男大的嘴里塞。
“浪费是可耻的。”
“能吃东西是天大的幸福。”
“一定要吃得饱饱的。”
“吃饱了——”
“才好上路呀。”
林今越和洁癖无法阻止，发生的太快了。
远处白庭风和其他人类服务员也冲她们摆手，意思是不要干涉。
她们只能坐在原地，铁青着脸看着面前的一幕。
男大的眼睛凸出，布满了红血丝。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嘴里塞满了菜，他不肯咽下。
纸人就用自己薄薄的手指，侧过来，从嘴巴开始，一点点划开了他的食管、胸腔一直到胃。
是的，纸张的侧面是很锐利的。
男大没有动静了。
但是他的食管、气管、胸腔和胃里都塞满了饭菜。
“多浪费啊。”
“给他吃多浪费啊。”
其他的食客还发出不满的抱怨。
有两个纸人抬起了男大，往出餐的位置走去，看样子是后厨。
林今越瞳孔一缩，她看到已经没有动静的男大，整个人似乎动了一下。
纸人一下子加快了步伐，很快就看不到了。
剩下的纸人有的驱赶着周围的食客，有的收拾着地上的残渣。
点菜的纸人上前，对着林今越她们微微鞠躬：“不好意思啊客官们，我们会再给您上一桌新菜的。”
它颇有人性化地搓了搓手：“那个，可以不给我们差评吗？” ？差评有影响。
林今越默默记下，搞事预备役——差评。
洁癖点头：“可以，赶紧重新上吧。”
他点了点手机，林今越也看清了时间，已经0：35了。
如果关门了还没吃完，估计也要出问题。
“不快一点，我们就给差评。”林今越佯装生气地说道，“还有招牌烤人和古法糖汤圆我们不要了，那是他要吃的菜，现在我们少了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纸人连连点头，退下了。
十分钟不到，
地面上已经干干净净，食客也回到了原位开始享用自己的美食。
如果不是桌上还有一碗叉着筷子的米饭，看不出这里还有一个人曾经存在过。
叶羽从男大被按倒的时候就闭上了眼，她不敢看。
但是她能听到男大凄厉地惨叫，再到皮肤切开的噗呲声音，最后到男大逐渐失去生命力的气音。
她的手在膝盖上握紧，都有点掐入自己的大腿中。
林今越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手，牵住了她。
她抓着林今越的手，才似乎有了寄托，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再睁眼时，面前已经干干净净。
很快，新的菜就上了，在桌上满满铺开。
跟交代的一样，没有了招牌烤人和古法糖汤圆。
林今越松了口气，她可以把食物都收到空间，但是没办法剔骨操作。没有了烤人，会方便很多。
“还，还拍照吗？”叶羽瑟缩了一下，小声问道。
“要。”林今越和洁癖都点了头。
她们都掏出了手机，开始拍照。
拍完照了，从饭上拔出筷子，开始夹菜。
“真的要吃吗？”叶羽一边夹一边小声地问。
“先夹进碗里，做出吃的动作，但不要真吃。”林今越也在夹，她夹到碗里后就收进了空间，“不要怕，我会帮你。”
她看到有纸人在观察这里，夹起了一筷子的人发，放进了叶羽的碗里。
“妹妹，多吃点，这个有营养。”
在筷子碰到碗里的菜的时候，瞬间就收进了空间里。
叶羽看到后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看向林今越。
林今越冲她眨了眨眼睛。
另一边洁癖也在快速扫荡菜品，他到碗里的饭菜也会快速消失。
林今越一喜，难道也是空间的天赋？
洁癖悄声解释：“天赋技能，可以清理我认为是污渍的东西清除。”
“牛啊哥，洁癖真厉害！”林今越小声夸道，手里的动作不停。
“你也是清除技能？”洁癖问。
“没，我是类似转移的能力。”
“赞！”洁癖也飞速夹菜。
有纸人疑惑地看过来。
“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很饿知道吗？”洁癖大声地怼了回去。
纸人才悻悻地收回目光。
人类服务员一共有四位，白庭风和刚才的打篮球是玩家，另外两位似乎就是像叶羽一样被抽取的普通人。
两个普通人都穿着工作装，一位是年轻女性，一位是中年男性。
她们会趁着上菜的时候悄悄帮林今越她们遮挡着纸人的视线，方便她们进行收菜操作。
在收菜的过程中，新的状况出现了。
叶羽突然觉得自己很饿。
饿得不得了。
饿到似乎，面前的藕手看起来十分好吃。
那个手指头看起来嫩嫩的，吃到嘴里应该很好吃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夹起了人手，没有放进碗里，而是直接就要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吃一点应该没事吧？
她都这么饿了。
第92章
咦？
叶羽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
感受着嘴里融化开来的甜意，和涌上来的饱腹感，她瞬间白了脸。
“我……我……”她语气里带了哭腔。
她吃人了？
林今越拍了拍她的手，给她看了下手心的巧克力纸。
【能量炮弹】惊呆吧！一个可以提供3天的能量！
“没事的，你吃的是这个，接下来3天你都有能量了。”
叶羽看了看手里的筷子，还夹着手指，她抖了一下，把手指放进了碗里。
“真棒。”林今越夸她，“鬼怪的东西会有一定的迷惑性，坚定下来，不要害怕。”
叶羽抽泣了一下，她冷静了下来，点点头，继续夹菜。
终于，她们把面前所有的菜品都销毁的干干净净。
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纸人上前来询问道：“客官，用餐还满意吗？”
它的眼神往三人身上打转。
都吃了这么多，一点事没有？
它露出狐疑的表情。
林今越点点头：“还满意的。”
突然，她反应过来，面色一僵。
洁癖看着她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吃饱饭了之后就要买单了。
她们拿来的钱买单？
果然，纸人笑了起来：“客官们，你们没有鬼币诶？”
其他的纸人们都围了上来：“你们要吃霸王餐吗？你们要怎么付款呢？！”
纸人的身躯似乎开始变得巨大了起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林今越定了定神：
“我们工作来付费。”
她指了指白庭风：“你们招收了人类服务员，我们也可以工作。”
一共有四个身份，看起来服务员也是其中一个。
纸人们一下子变回了原来的大小，它们看起来不大开心。
像是失去了什么趣味。
“行的，明日来打工吧。”
说完它们对着林今越三人齐齐鞠躬：“欢迎您，下次再来！”
呵呵。
看来她不说用工作付费，也会用这个理由把她们拐过去工作。
这个内测就是给鬼怪玩耍人类的。
时间也快到凌晨2点了。
营业时间要结束了。
林今越三人都起身，往大门外走去。
走出大门后，卡片纷纷从她们的口袋里飞出，在每一个人的脸前快速旋转，最后变成了一块拼图。
明显是一个正方形四分之一的大小。
上面写着「食客」二字。
这就算一个身份通过了。
看来通关需要四块拼图拼起来才行。
还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面前的迷雾就突然振荡起来，飞速向她们咆哮袭来。
林今越下意识举起了手臂在面前遮挡着。
迷雾吞噬了她们的身影的瞬间，她们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个室内的空间。往身边看出，都是干净的厨具，被整齐收纳好陈列在架子上。
面前的骰子滴溜溜旋转着。
厨房？厨师？
林今越摇了摇头，让脑子清醒过来，看到骰子停下变成了卡片：
「今日身份：后厨工作人员」
「工作时间：22：00-2：00」
「欢迎来到鬼记大排档！」
接过卡片调转背后，上面的规则是：
「1.努力工作」
「2.听从领导指挥」
「3.后厨工作人员应该保持个人卫生整洁」
“……好的。”
林今越往四周看了看，就她一个人。
摸出手机看看时间，21：25。
提早这么多给她丢进来，算不算提早上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搭，已经变成了一身厨师服。
没经过同意换服装，算不算侵犯人权？
为什么她又是第一个？
林今越思考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摸出个【能量炮弹】塞进嘴里。
她不知道中间消失的时间去哪了，但是现在肚子明显感受到有点饥饿。
以防万一，还是把肚子填饱。
【能量炮弹】很快就化了，一下子饥饿感消失，浑身都有力了起来。
她现在意识探进空间都有点一言难尽。
整齐干净的空间里，中间有一小坨人体残肢饭菜。
没等她多恶心两下，身边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白庭风，一个是昨天的白领姐姐。
看来她们今天都被分到了后厨。
白庭风和白领姐姐都是闭着眼出现的。
白领姐姐还没醒，她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哪怕闭着眼睛，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白庭风很快就猛得睁开了眼睛，把林今越吓得一抖。
他的面前骰子也变成了卡片，被他拿在手里。他仔细地看着上面的信息，又翻到背面看了看，才收进兜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头，看到了面前的林今越。
这下子被吓到的是白庭风了。
“……师姐。”他松了口气，喊道。
“师弟好哇。”林今越打了个招呼，“你也是突然被抓过来的？”
“是的。”
“当时，你门口有没有出现什么东西？”林今越问道。
“好像……没有？”白庭风有点不解，“什么都没有，突然失去了意识，睁眼就在这里了。”
林今越可以肯定，她绝对是被领导锁定了。
而且这里是后厨，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昨天是服务员身份，怎么样？”林今越问白庭风。
白庭风有点不好意思：“不会很困难，背下广告语和语调就可以了。我被安排了迎宾，只要能把客人准确引导到桌子
前就行。”
白领姐姐醒了过来，她收了卡片后听到了白庭风的话，也接着说道：“我们其他人是负责上菜，只要不打翻菜就好了。”
“有客人为难吗？”林今越有点好奇。
“有的，有的客人不肯走，我用技能推着它走。”白庭风淡淡地说，语气中有点嫌弃。
白领姐姐也点头：“上菜的时候要确认菜品信息，可能会给你错误的上菜桌号。”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那些纸人，切。什么鬼玩意。”
她把自己的披肩长发全部扎了起来，扎成一个丸子头戴进了厨师帽里。
林今越看着她的动作，也学着把自己已经半长的头发扎了起来。
规则上注意食品卫生，应该不能让头发掉进菜品里。
话说头发掉进去了，不算是加餐吗？
“你好，我叫曲青曼。”白领姐姐已经扎好了头发，她对林今越说道，“你是玩家？可以叫你发财吗？”
林今越点点头：“你好，可以的。你是想要当食客的情报吗？”
曲青曼笑了，她点头。
“今天过了还有两个身份，有一个还不清楚，但是我肯定是要当食客的。所以我想要知道情报。”
“食客的手机里会有个点评app，点开有个评价，里面是吃过的菜。点菜就按照这个点，一人两道。”
“纸人会写错，它有可能会让你改，我没上手，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白庭风：“你怎么拒绝的？”
“我说我不会写字。”林今越淡定地说。
白庭风：“……”
“可以说同伴是脑瘫，也可以拒绝的。”
白庭风：“……”
“妙啊。”曲青曼拍手，“那餐品怎么消耗掉？我们服务员接了那么多菜，知道是绝对不能吃的。”
“而且，我瞄到了昨天被抬走的那个男生。”曲青曼脸色沉了下来，“他好像又活过来了。”
都被划拉开了还能活过来？
林今越和白庭风对视一眼。
怕不是已经变成新鲜的鬼怪了。
林今越摸出了个纳戒递给曲青曼：“这是我的道具，可以把东西收进去，你把菜品夹到碗里再收进去就好了。”
白庭风：“如果明天我们都是食客，我也会帮你们处理。”
曲青曼接了过来，试了试，摇了摇头。
她把纳戒还给了林今越：“我用不了，可能因为我不是玩家。”
林今越皱起了眉，如果用不了，非玩家还没有天赋她们该怎么活过食客的身份？
今天的食客都有谁，里面是否有玩家，能不能靠技能消耗食品？
“服务员的上班时间是什么时候？”林今越问。
“晚上十点半到凌晨两点，上班前有员工动员和培训。”曲青曼说，“那时候会和服务员接触。”
“接菜的时候都是纸人，碰不到人的。”
林今越点点头，能接触就还好。
只要食客有玩家，她就能把纳戒给服务员，让服务员转交给食客里的玩家。
“不知道后厨是什么工作。”林今越思考着，“洗碗？切菜？规则里提到了领导，领导是谁？”
曲青曼说：“我看到了，是个脑门是眼球的厨师。”
她强调：“可吓人了。”
你说什么？
脑门是眼球的厨师她可太熟悉了。
她还偷了大眼球的锅和原料。
谢谢了大眼球！你的锅和小眼球原料都很好用！
林今越嘴唇都吓白了，她连忙摸出了【伪装眼镜】戴上了。
“你……”曲青曼有点惊讶，一晃眼她就好像记不得林今越的长相。
这是什么神奇的道具？
“我和那个眼球有仇。”林今越小声地说。
“师弟，别叫我名字。如果有名字，我叫林跑跑，谢谢。”
“……好的师姐。”白庭风犹豫了还是说了一句，“我也没叫过你名字。”
“难道是师姐你新手副本遇到的……？”
林今越苦着脸狠狠点头：“我怀疑，我会来到这个内测就是有鬼搞我！”
“……”
白庭风思考了一下：“如果他为难你，我们可以打穿这个副本。”
曲青曼：“？？！！”
林今越：“我也想过，但感觉身份不集齐，通关不了，回不去安全屋。”
“唉。”
师姐弟都叹了口气。
曲青曼：“……？”
这就是玩家的思考方式吗？
交流完情报，很快就要到了上班时间。
22：00。
“砰”的一大声。
后厨连接仓库的门被大力推开了。
咦，好差的脾气。
林今越心里嘟囔着，看过去就对上了老熟人的视线。
哦，是眼球厨师。
还真的是他！
还好她戴上了【伪装眼镜】，它是认不出她的！
眼球厨师视线在她们三个身上转了一圈，在林今越身上停留最久。
有道具的迷惑，它不确定这人是不是他最讨厌的人类。
如果它有眼皮和眉毛，此刻应该皱在了一起，眼睛也会眯起来去打量林今越。
但很可惜，它都没有。
它只能瞪着眼珠，在几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你们就是我的新员工了。”它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嗡嗡的，闷闷的。
林今越知道，这是它肚子里的眼睛血管在努力模仿嘴部发音。
眼球厨师的身后，纸人也出来了，它们推着一车又一车的原材料。
都是尸体。
有没有经过处理，整个身体还保持完整的人，三四个人被叠在了一起，放在推车上推出了出来。
也有的已经处理过的，似乎是做招牌烤人的原料，也是一车一车地推出来。
都没有头颅。
头颅放在另一辆推车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男女老少各种年纪都有，全部都闭着眼睛。
表情宁静又安详。
看来那是食材仓库。
看着面前三个人类瞬间变得难看的眼神，眼球厨师明显开心了起来。
“只有三个，看来是死了几个人凑不齐了。”眼球厨师像是念台词一样说道，“那你们三个人，一个人负责处理材料，一个人负责切菜，另一个负责洗碗。”
它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声音都透露着愉悦：“自己分工，要努力工作。”
说完，它就拎起了一个没有处理的尸体。
看起来是个年轻男性的身躯，长相清秀，还没有发育，喉结都看不出来。
应该说，是孩童。
“我只演示一遍。”
眼球厨师晃了晃手里的菜刀，让她们认真看。
“这种年轻的人类最适合做招牌烤人。没有发育，没有臭味，吃起来鲜嫩可口。”
它一边说，一边用菜刀刮开了男孩的头皮。
先轻轻插入一角，然后挑起，慢慢地转动菜刀，把整个头皮片了下来。
它戴着手套，用眼球血管组成的手竟然如此灵活。
“头发要留着，清洗了之后煮汤或者炒青菜都不错，原生发质最嫩了，口感好。”
之后，它甩了甩菜刀，欣赏着林今越等人难看的脸色，用刀尖插入了男孩的胸口中线。
“噗呲”一声。
有血液渗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甜香更浓郁了。
它的刀缓缓往下，一直切到了**，打开了全部的腹腔。
它放下刀具，纸人都端好了碗等在一边。
“所有内脏都要分开来，交给纸片们，它们会处理。”
它伸手熟练的从男孩的腹腔里掏出了心脏，胃，肠子等器官，随手抖了抖就放入纸片端着的碗里。
血溅到了三人的脚边。
林今越紧紧地抿着嘴，她感觉到无尽地愤怒，但她没有移开视线。
眼球厨师掏出器官后，抓着男孩的脖子，就要拿去冲洗。
“差点忘了，眼珠和脑也要取出来。”
它把男孩又丢回了操作台。
男孩的四肢随着它的动作晃动着，最后回归平静。
绝对是故意的。
林今越握紧了拳头。
眼球厨师拿着菜刀，轻巧地挖出了男孩的眼
睛。
这次，他没有放进纸人的碗里。
而是直接塞进了嘴里。
吧唧。
它还品味了一下。
“味道不错。”
它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着。
就像吃了个刺身一样。
第93章
眼球哪来的嘴？
仿佛是慢动作一样，又或许是为了让她们看清楚。眼球厨师的脖子的血管开始缓慢伸长到空中，组成了一张大嘴。
正是这张嘴吞下了新鲜的眼球。
它甚至模拟出了一条舌头。
在吞下眼球后，那条舌头伸出舔舐了嘴边的轮廓，弹出了些红色的液体。
似乎在擦嘴和品味。
林今越三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而更让林今越惊恐的是。
面前是淌血的同类，吃人的鬼怪，四周是堆砌的脏器。
在这种情况下，传来了两声轻微但清晰的声响。
“咕噜——”
“咕噜——”
是白庭风和曲青曼的肚子叫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竟然也饿了。
林今越一点点扭头，看向她们，目光里的情绪是震惊和……警告。
白庭风脸色一变，他才仿佛清醒一般回过神来。
“咕嘟。”
他的喉结耸动，他吞了下了分泌的口水。
曲青曼就没那么快清醒过来了，她迈步就要上前，已经越过了林今越的身侧，朝眼球厨师走去。
眼球厨师正带着笑意凝望着她，血管形成的大嘴嘴角高高扬起。
似赞扬，也似欢迎。
林今越一把握住了曲青曼的手腕。
“清醒过来。”
林今越的嘴唇微微张起，发出只有三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语气十分镇定。
她的手用力，甚至指甲要刺入曲青曼的手腕里。
终于，疼痛让曲青曼清醒了过来。
她脸色一变，后退几步，和林今越站的并排。
“谢谢。”
她轻声说道。
林今越摇了摇头，松开了握紧她手腕的手。
眼球厨师的目光在她们三个身上打转了遍，确定她们没有进食的欲望才收了回来。
它很失望。
昨天可是有个人控制不住地扑上来饱餐一顿了呢。
它转过身，拎起了那具身体。
“这就算处理完毕了，只有头颅也是一样的操作。”
三人的目光跟随着它的走动，看着它另一只手打开了一个铁门，就开在食材厨房的旁边。
一股暖光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
里面是巨大的烤炉。
大到可以容纳下无数的人在里面烘烤。
最顶端有着传送带，一直在旋转输送。
她们能看到有一个已经烤得金黄的人被传送了过来。
眼球厨师另一只手用夹子把烤好的人取下，另一只手把刚处理好的男孩挂了进去。
“处理好了把食材挂进去慢慢烘烤就可以。”
它夹着烤好的人放在了一个案板上，面部朝下。
“有烤好的可以一起取下，负责切菜的员工就可以上来了。”
它换了一把刀。
烤好的人已经看不清性别和年纪，都是焦黄一片。
眼球厨师从头部中间直接切下。
咔嚓。
声音是酥脆的。
缓缓拉动刀具，骨头也已经被烤得酥脆，刀落下时没有一丝阻碍。
就这样轻轻松松，把一个人从头切到了尾。
分成了两半。
纸人已经把盘子放好了。
在眼球厨师给她们教学的时候，纸人们没有停下忙碌的动作，一直在做营业前的准备。
眼球厨师把两片身躯放在了两个盘子上，还把人从平躺的身躯掰成了蜷缩的形态。
竟然是掰的。
林今越抿着嘴，她好像咬破了嘴里的肉，有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
“这样子比较好看，如果直接缩着烤容易烤不熟的。”
它话语间挥动刀具，刀高高扬起，飞速落下。
烤人被片成了恰好入口的形状，就像是林今越昨天看到的那样。
眼球厨师摆好了盘，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它把刀往案板上一插，拍了拍手。两个纸人上前端走了做好的菜品。
“招牌烤人有冷吃和热吃两种，我们的老客都知道该吃哪一种。”
曲曼婷腿有点发软。
她也是睡梦中被抓到这里的。她是一个小公司的中层领导，工作能力强，见识多广。
她以为昨天当服务员目睹了食客的遭遇已经是极限，没有想到那竟然只是个开始。
如果只是看着做好的菜品，哪怕知道原材料是人，心底总有种不相信的感觉。害怕归害怕，但也还好。
现在是亲眼看到了菜品是真的用人类细致做成的。就像是平时家里杀鸡杀鸭制作佳肴一般。
对鬼怪来说，人类就如鸡鸭吧。
她的脸色白到发青。
更让她惊恐的是，她看着眼前的纸人端着烤人从她身边经过。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了过去，并且在快速分泌唾沫。
她真的饿了。
曲曼婷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能让她短暂清醒一阵。
林今越察觉到了，牵住了她的手，实际往她的手心里也塞了一个【能量炮弹】。
曲曼婷顿了顿，接了过来。
“处理食材的人就像我刚刚做的那样，处理烤人的材料。”
“差不多这车处理完就可以了。”
林今越看过去，还有三个人。
“还有这些头颅，也是先切掉头发，把头盖切开，不能伤害到脑子，最后眼球挖掉。”
“很简单的，熟练了就好了。”
一车大概16个人头。
“切菜的就把烤人切成2厘米的薄片，方便食客们享用。”
“清洁的把客人用餐后餐盘清洗干净。”
它强调了一句：“注意卫生，不要偷吃哦。”
脖子上的嘴终于缩了回去，哪怕它说话的时候，嘴也是没有动的。
只是一直笑着。
“我要忙着炒菜，你们自己分工，把事情做清楚。”
它说完就往灶台走去，纸人们推着处理好的食材车脚步轻快地跟在后面。
在它一走远，曲青曼猛得喘了口气，在闻到烤人的香味时又变了脸色。
她抖着手想要搓开手里的巧克力包装，手指却一直在上面打滑，修剪的干净的指甲怎么都抠不开那包装。
啊好麻烦啊，要不直接去吃那个烤人吧？
她的脑海里似乎有声音在跟她低声说道。
她的动作暂停了一下，似乎心动了。
林今越已经抬手准备帮她，就看到曲青曼狠狠地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已经目中清明，她的手也稳定了一些，打开了包装，把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甜意带着暖流充满了口腔，顺着吞咽的动作一直滑到了胃，浑身都暖洋洋的。
一点都不饿了。
曲青曼感受着这温暖，再次对林今越说：“谢谢你。”
林今越看着她自己清醒了过来，笑了起来：“没事，你很棒。”
白庭风也从纳戒里拿出了【营养液】，仰头直接喝下了半瓶。
“喝这个够吗？”林今越也递出了【营养炮弹】给白庭风。
“够的。”白庭风的声音有点沙哑，“师姐你自己留着吧。”
“没事，我该有的。”林今越把巧克力塞进了白庭风的手心里。
“撑不下去了就吃。”她叮嘱道。
白庭风点头，把【营养炮弹】放进了纳戒。
看着大家都清醒了过来，林今越庆幸着自己刚传送就提前吃下了。
不然刚刚要是三个人都恍惚就大事不妙了。
“我们来分工吧。”林今越说。
“我可以处理食材，但是切菜的话我的刀工不是很好。”林今越思考着，“师弟，你可以来切吗？能像刚刚厨师长做的那样切成2厘米的大小？”
林今越观察到了，它切的没有误差，不差分毫。
白庭风点头：“可以。”
“我来切菜。”
“好。”林今越看向曲青曼，“你可以洗碗吗？”
洗碗应该是最不危险的，只要能洗干净就可以。
曲青曼不是玩家，处理
食材对于她来说应该太困难了。
曲青曼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来处理食材。”
她的目光坚定：“我不知道这场噩梦是否会醒来，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种场面我必须得适应。”
林今越点头：“好的，如果有处理不来的随时跟我们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她递出一叠一次性手套：“戴着会好一些。”
曲青曼接了过来，把多余的揣兜里，在两只手上都戴好了手套。
“你们分工好了没有？再不开始就做不完了。”
眼球厨师催促的语句响起。
三人闻声看去，就看到背对着她们的眼球厨师的后脑勺赫然也是一个眼球。
此刻正在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分工好了。”林今越大声回答，“我们这就开始。”
“现在还没有要洗的盘子，我们可以两个人一起先处理食材吗？”
“可以。”
眼球厨师的声音嗡嗡响起。
三人对视一眼，白庭风走到了烤炉边，林今越也戴上了手套，和曲青曼一起走到了要处理的食材旁边。
眼球转了转，没有移开视线。
它抖了抖，从中间撕裂开来，像是被切开的蛋黄一样，变成了两个瞳孔。
此时两个瞳孔一个盯着白庭风，一个盯着林今越和曲青曼。
看来是检测她们有没有偷吃和违规操作。
白庭风已经夹下了烤好的人。
林今越收回目光，看向曲青曼：“先头还是身子？”
曲青曼在两辆推车上看了一下，没有犹豫：“身子。”
“好。”
她们抬起了最上面的一具孩童，放到了操作台上，开始按照眼球厨师教学的步骤进行处理。
起初，手在发抖，不敢下刀。
当刀真正切下的那一刻，反而就镇定了。
一点点切下，分类。
曲青曼主刀，林今越在旁帮助。
在她们捧出肠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铃声。
22：30。
“叮——”
员工动员大会开始了。
她们都没空洗手，就身体不受控制地转身往外面走去，和纸人们一起，站在了饭店的门口，列队排开。
人类员工都站在了第一排。
林今越看到了叶羽和洁癖，看来她们今天都是服务员。
叶羽看到了林今越沾满鲜血的双手，一脸紧张，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脸，似乎在确定她有没有事。
她们没办法开口说话，林今越只能对她笑笑，表示没事。
洁癖看着她手上的血，脸都要绿了。还好他今天穿的是服务员的衣服，不然纯白的衣服一定衬托着他的脸翠绿。
对不起了哥，你的洁癖在厨房一定很难熬。
林今越在心中默默祝福着洁癖。
列队站好，林今越站在曲青曼和白庭风中间。
身体动弹不得，没办法传递纳戒。
林今越只能顺着控制，看向站在最前面的眼球厨师。
它在激情澎湃地动员。
但是发出的声音如同靡靡之音，听不清，也听不懂。
这样的声音让她们好不容易清醒的脑子又有点昏昏欲坠起来。
时间不长，10分钟动员就结束。
她们又随着那阵无法抵抗的力度往厨房内走去。
为什么鬼怪也要这样的形式主义啊？
还好没有跳舞做操什么的。
要加快准备了，很快就要营业了。
她们处理的动作逐渐熟练，很快就处理好了一个人挂进了烤炉。
林今越也帮忙着处理了两个头颅。
小心翼翼地片下头皮，轻轻地插入刀具，慢慢地环切一圈，就可以完整地打开头盖骨。
再轻轻挖出眼球放在脑子上面，这就算处理好了。
23：00。
开始营业了。
传菜口那似乎一下子忙碌了起来，厨师眼球面前弹出了很多的菜单，它骂骂咧咧地挥动大铲子开始翻炒。
服务态度不行啊。
林今越在心中默默记下，来到了她的工作岗位——水槽边。
里面已经有了几盘吃完的小菜空盘。
她叹口气，开始用旁边放好的海绵挤上洗洁精开始洗碗。
洗洁精散发着好闻的气味，可以稍微掩盖掉血腥又甜腻的诡异气味。
但却洗不干净。
盘子上面的黄色油脂紧紧凝固在上面，随着擦洗的动作减轻，却依旧存在。
如同存在的痕迹一般。
无法消除。
第94章
林今越皱着眉，她先放下了盘子。
她感应着空间内的物体，摸出了一块肥皂。
虽然可能不是很适合用在餐具上面，但只要能洗干净，应该没事吧……？
反正毒的也是鬼怪。
林今越发动了【变变变】。
她能一定控制变化的方向，如果不是想要的，她就在技能冷却时间内换不同的清洁用品。
“叮——”
【滑溜溜】它会在落下的时候化成超顺滑的泡沫水海洋，大家一起滑滑吧～
这是哪门子的控制变化方向？
林今越的眉毛抖了抖，她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那块皮肤都在抽动。
气的。
她只能先把【滑溜溜】收进空间，又换了一块正常的肥皂尝试着能不能清洗上面的痕迹。
身边的餐盘越堆越多，而她却一直洗不干净任何一块。
眼球厨师的瞳孔已经分成了三块，分别盯着她们三人的动作。
她能感觉到情况的危机，她只能先把大的污渍清洗干净，码在旁边。
“要洗的干干净净哦～”
眼球厨师提醒了。
这不对，如果洗洁精清理不干净，那么之前的玩家怎么洗干净的？
难不成洗不干净已经死掉了？
林今越开始有点焦虑。
她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四周打量着环境。
水槽顶上没有吊柜，只有下面有收纳的柜子。
贸然打开会不会受到惩罚？
毕竟需要领导的允许。
林今越定了定神，她伸手挤压洗洁精，实际上在尝试能不能只把内部的液体存到空间里。
她从来没有试过。
感受到一种阻碍，似乎脑子里在玩推箱子的游戏。她要一点点推开面前的箱子到正确的位置上，才能成功。
终于，脑海中一阵眩晕，那是精神力使用后脱力的表现。
她感受到空间里已经多了一些洗洁**体，而面前的容器里空空如也。
“领导。”
林今越拿起洗洁精，晃了晃。
“这个用完了，我可以拿瓶新的吗？”
眼球盯着瓶子。
“怎么这么快？”
眼球厨师刚炒好一大锅菜，分装在盘子里。
它转身过来拿过瓶子晃了晃，确定是用完了，才把瓶子一捏扁丢进了垃圾桶。
“水槽下面的柜子有新的，自己拿。”它转身回到灶台前，“只能拿一瓶，不能多拿。”
它似乎在嘀嘀咕咕：“昨天也是用的很快，这些人怎么回事？”
“一点都不知道节约。”
林今越眉头微微一扬，看来思路对了。
她蹲下来打开了柜门，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清洁用品。
她看了上面的标签，都是黄色的上面写着“超洁净，除油污”。
虚假宣传。
林今越伸手推开面前的洗洁精瓶子，果然发现里面那层的洗洁精标签不一样。
上面的标语是：
“除人油，超清洁”。
除了字体，其他一模一样。
她拿出了那一瓶洗洁精，关了柜门起身。
还特意晃了晃，给后背的眼球展示了一下她没有多拿。
眼球没有反应。
林今越用洗碗海绵挤上了新的洗洁精，终于把盘子上沾的油渍洗得干干净净。
她一洗干净，旁边的纸人就伸手接过，不顾身体会湿润，就直接端走。
不知道端到哪里去了。
看来纸人会检验盘子的干净程度是否达标。
林今越定下神，快速把面前的所有盘子洗得
干干净净。
每次洗完她都会用手指感受一下上面的触感是否洁净。
还好，一直到营业结束，她们都没有出差错。
中间外面似乎有点喧哗，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厨房内的纸人们看起来也已经习惯了外面的动静。
它们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工作。
一声不吭。
眼球厨师的菜散发着不同的香味，看过去色香味俱全。
如果不是她们知道原材料是什么，可能真的想尝一口试试。
林今越看到白庭风把【营养炮弹】吃了下去，稍微松了口气。
肚子不饿就不会受到影响。
不然饥饿加上重复劳作，很容易分神失误。
纸人会在他每次切完一盘招牌烤人都上前检查是否切的均匀，有没有浪费，有没有偷吃。
曲青曼那里也是，会检查她的原料处理的是否到位。
营业结束的铃声响起。
“咚——”
眼球厨师似乎很失望，它转过身视线在她们三人身上反复打转。
怎么都完成了呢？
曲青曼脸已经麻木，她的手往上举起，已经被血液浸满，刀就放在操作台上。
位置和眼球厨师放得没有偏差。
白庭风也是一样。
林今越更是一脸坦然，她甚至还甩了甩手上的水。
眼球厨师的红血丝抽了抽，它死死盯着林今越，它觉得面前这个人就是它的目标。
这种气人的感觉对上了。
可惜，她没有出错。
不过……想到最后一个身份，它似乎又开心了起来。
这群人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这场游戏是属于它们的玩乐。
“你们完成了工作，可以下班了。”
眼球厨师声音里的愉悦没有遮盖，说完它就晃晃悠悠地进了食材仓库。
顺利完成了任务它怎么这么开心？
林今越盯着眼球厨师的背影，总觉得不对劲。
她们的卡片飞到了前面，变成了另一个拼图，和前一天获得的拼图拼在了一起。
咔嗒。
分毫不差。
曲青曼松了口气，正准备张口说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出声，白雾已经袭来，她们再度失去了意识。
又是一天消失的时间。
林今越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穿上了服务员的衣服。
今天的身份是服务员。
面前的骰子化成的卡片也告诉了她这一点。
「今日身份：服务员」
「工作时间：22：30-2：00」
「欢迎来到鬼记大排档！」
背后的规则是：
「1.努力工作」
「2.对待客人应该细心且有礼貌」
「3.菜品是给客人的，不是给你们的」
所以不能殴打客人是吧。
林今越揉了揉眉心，她感觉到一股控制不住的戾气。
想炸了这里。
现在是21：55。
她依旧是第一个，身边还没有别的玩家。
依旧是不知道消失的时间去哪了。
也没有做梦。
就是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即将上班的时间。
她思索着着几种可能性。
现在仍然不知道第四个身份是什么。
身边终于出现了人，是一个男玩家，林今越没有见过，可能第一天在后厨工作。他的昵称：我揍人很快的。 ？奇特的名字。
他的身影刚出现都有点虚幻，似乎和雾气有点相似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慢慢变得清晰，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完全清晰。
他收完身份牌就直接开始交流情报。
她们也只有上班前的时间能够交流。
我揍人很快的看了看林今越的昵称，他轻声打了个招呼：“我的昵称不好叫，我姓王，叫我小王就好。”
“发财，我第一天食客，第二天后厨。”林今越说道。
“我昨天是食客，有个非玩家的人死掉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描述了昨日的场景。
昨天洁癖是服务员，他借助上菜的时候，给小王塞了道具，可以把认为污渍的东西消除。
和他一起的是两个非玩家，一个是中年大叔，另一个竟然是个高中生女孩。
中年大叔就是第一天的服务员之一。
本来借助这个道具，他们都能平安无事的通过。
但是，高中生女生先出问题了。
她第一天应该是在后厨，经历了那样的原料处理，她已经对餐品有了一定的抗性，其实没有那么害怕了。
但是她饿了。
时间是消失的，饥饿确实时刻存在着。
夹菜间，她不知不觉就把菜放进了嘴里，开始咀嚼品味。
吧唧。
嘴唇碰撞间发出了声音。
小王听到这个声音寒毛都竖起来了，也来不及阻止。
咕嘟。
高中生女孩已经吞下了食品。
她吃下的是糖汤圆，一颗圆润饱满的眼球。
在吞下去的时候，她的脖子上顿时长出了一颗新的眼球。
女孩的动作没有停下，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喉咙里塞。
她似乎很喜欢这道菜。
很快，她的喉咙口就长满了眼球，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瞳孔四处转动后，最终锁定了小王和中年大叔。
似乎在说：你们为什么不吃？
中年大叔都要吓晕了，他抖着身子对着纸人喊出了怪叫：“我明明跟你们交易了？为什么我还是食客？？”
“交易？”林今越惊讶地说道，“和鬼怪做交易，他好大的胆子。”
小王也苦着脸点点头，他搓了搓双臂。刚刚的描述让他回想起了昨天的画面，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拿什么做交易？”林今越问。
刚进来的非玩家，能用什么做交易？
“似乎是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失去了，但是能活命。”小王说道，他继续描述了后面的场景。
纸人没有搭理中年大叔，反而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桌上的糖汤圆已经吃完了。
女孩顶着满脖子的眼珠，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脖子上眼珠的亮光却越发明亮。
她伸手夹起了糖藕。
咀嚼脱下之后，她的胳膊上长出了新的胳膊。
那只胳膊里没有骨头和血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当当的手指头。
小王当时都要吐了，中年大叔手抖的筷子都拿不住了。
咕噜噜。
他也饿了。
中年大叔伸手直接抓起了烤人，塞进了嘴里。
无法阻止。
小王只能看着他们越吃越多。
每多吃一点，身上就能长出新的肢体。
似乎在这里，人类没办法消化人类，只能增生。
他们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菜品，两个人已经肿胀开，体型是之前的两倍。
身上布满了新的器官。
纸人们带着微笑上前，抬走了动弹不得两个人。
如果那还能被称为人的话。
小王也因此活了下来。
所以食客的通关方式还有一种，让其他的同桌人吃完所有的菜。
林今越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总不能变成那样了拉到后厨源源不断地生产新的原料……
呕。
不能再想了。
林今越脸上青白交加，她看了看小王的脸色，也是铁青的。
“你饿吗？”她问道。
小王闻言感受了一下，脸瞬间
白了。
在这个副本里，玩家的脸不是白的就是青的。
“饿了。”他欲哭无泪。
算起来就是进到副本第三天，她们没有吃任何的东西，还要进行体力劳作。
林今越叹口气，也递出了【营养炮弹】，让小王赶紧吃下。
从她们交流到现在，已经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可是也没有再来人。
难道都已经死亡了？
她们对视一眼，感觉到了晚上的工作量怕是十分庞大。
22：30。
上班了。
直接就是一个开业前的动员大会。
林今越看到了面如菜色的洁癖和叶羽。洁癖看起来人走了有一会儿了，被控制过来的时候面部都呈现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
叶羽小姑娘小脸惨白，手上都是血迹，腿都打着摆子。
她看到林今越的时候表情委屈的不行。
还活着就好。
孩子，加油！
叶羽看懂了林今越的祝福，她吸了吸鼻涕，眼中透露着坚定。
林今越只能表示同情和祝福。
动员大会结束后，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
小王被直接安排传菜，纸人们簇拥着他去擦桌子了。
整个店的桌子他一个人要擦过去。
不知道他揍人很快，擦桌子会不会也很快。
林今越被安排了迎宾。
她拿着一张纸，站在门口富含激情的诗朗诵：
“客官，欢迎光临～”
“客官，您这——边请～”
喊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饱含感情。
都是想捏死纸人的感情。
“……”擦桌子的小王惊呆了。
“……”纸人们似乎也很无语。
但是没人能揪出林今越的错处。
很快，就到了营业时间。
林今越站在门口，先热情的请白庭风和曲曼婷进去，忽略他们瞳孔地震的表情，送贵客到了桌子上坐下。
师姐，可以不用这么大声的。
从白庭风震撼的表情，似乎能感觉到他要说的话。
林今越回到门口，看着面前排成长龙的鬼怪们，她露牙一笑，大声地请各位客官就往里请。
可是客人们一动不动。
它们看起来没有走的打算，只是站在门口，对着她阴测测地笑。
第95章
客官笑呵呵，就是不进门。
林今越在内心翻了八百个白眼，直接从空间里掏出了她做【拟态绳】的试验品。
【束手就擒】可以捆住目标对象的手（上限4人）。
她当时做出来还觉得很奇怪，用起来感觉不是很正规。
本来想卖给警察相关天赋玩家的。
恰恰好适合这时候！
【束手就擒】也是一根漂亮的小花绳，林今越展开后一抖，就直接拴住了四位鬼怪的手。
鬼怪：？！
它们瞪大了眼睛，张口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就要质问林今越。
对尊贵的客官做什么呢？
林今越笑容不减：“客官这边请，这是我们的牵引服务～”
她牵着四只鬼怪就往里走，边走边说：“这是我们新推出的福绳，牵一牵福寿绵长，有助于开胃～”
鬼怪们：？真的吗。
它们恍恍惚惚地就被牵到了座位坐下。
“祝客官们用餐愉快！”
林今越收回了【束手就擒】去捆下一桌了。
反正白庭风用风推着走都没被投诉，她这可以祝福，谁会投诉？
幸好这些鬼怪和新手副本里的学生鬼怪刚开始的样子有点像，呆呆傻傻，神志不清。
很好骗。
等她牵了几桌客人，再走到门口的时候，甚至有鬼怪已经主动伸出了手。
林今越：……
她感觉自己很像那个警察牵犯人的表情包。
只要能把食客都安置在位置上，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白庭风和曲青曼两人都吃了【营养炮弹】，不用担心饥饿失去神志的问题，主要由白庭风把食物都收进纳戒里。
看来目前已知的三个身份，食客的危险度是最大的，往下递减则是后厨工作人员和服务员。
这也跟是第几天抽到什么身份有一定的关系。
第一天当食客，不会很饿，只要能想办法清理掉菜品就是。但如果是第二天，饿了一天没有进食的玩家或是非玩家都很难抵御饥饿。
玩家又比非玩家好一些。
差别在哪里？
应该是精神力。
玩家通过天赋技能锻炼了自己的精神力，在面临控制的时候也能快速清醒过来。
林今越在没有来客人的时候，想明白了这一点。
那么又回归最开始的问题，第四个身份是什么？
营业结束。
她们都有了三块拼图，只剩下最后一块。
迷雾再次翻滚而来。
这次林今越似乎听到了迷雾中的声音，似乎在咆哮，在呐喊。
但她无法听清是一种什么样的语言。
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她是在做什么？
怎么感觉到一阵寒冷。
感觉自己好像被放置在冰窖之中。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她似乎处在一种空气很稀薄的环境里，呼吸越发地困难了起来。
她张大了嘴，想要呼吸，想要更多的空气。
可是她真的张开嘴了吗？
她的脚动了动，却越发地呼吸困难，手也伸了出来，摸上了嘴巴和鼻子。
怎么摸不到？
巨大的窒息感和濒死感包裹着林今越，她像是落入了地底深处，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又像是灵魂和身体分离，割裂，无法掌握自己。
这时她似乎明白过来。
她好像在做梦。
一定要清醒过来。
林今越感觉到自己竭尽全力，才终于睁开了眼。
看到了那包围着她的白色迷雾，和在肠粉姨的店铺里看到的很像。
透露着未知的危险。
滴答。
似乎有液体滴了下来。
林今越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才发现那是她滴下的口水。
她还是喘不过气，无法呼吸。
整个人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儿？她不是已经醒过来了？
濒死的感觉在接近。
“睁开眼睛。”
似乎有呢喃的声音在她耳边。
“快睁开眼睛。”
一个很好听的，很熟悉的声音。
顺着这个声音，林今越又一次睁开了眼。
很神奇的感觉，明明是睁开眼睛的状态，却又张开了眼睛。
像是灵魂的眼睛都睁开了。
这一次，林今越才真正看清楚了现在的状态。
她被吊在了空中，离地约有一米，不远的距离。
但是她的脖子上被拴着一根绳子，紧紧地勒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哪怕张大了嘴巴也没有任何缓解。
她伸出手摸着脖子上的绳索，发动了【切切切】。
顷刻间绳索断裂，林今越终于落在地上呼吸着空气。
她一下子脱力，只能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喘息。
空气并不清新，而是弥漫着那股血腥气和甜香，还带有丝丝的冷气。但不知道身体缺氧了多久，现在的每一丝空气都让人无比的珍惜。
林今越眼前一片发白，瞳孔快速收缩，她的手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上面有着明显的勒痕。
她快速眨动眼睛，终于能看清她身边的场景。
这一眼，哪怕她还双腿无力，仍挣扎着爬了起来。
其他的人都还吊在空中！
身边挂满了人，都是被脖子上拴着绳子，吊在空中。
就像是……宰杀完的鸡鸭挂在空中等待处理。
只是有的人已经死亡，有的还活着，就是这次被卷入内测游戏的人！
她们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而且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
怎么会这样，还活着吗？
她的眼前出现了骰子，又开始滴溜溜地旋转。
林今越脸色逐渐变得焦急，她没有时间去注意那个骰子，她的身边就是白庭风。
高度问题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把手放在了白庭风小腿上，感应着脖子的位置，发动了技能。
在绳索被切断的瞬间，白庭风才恢复了意识。
落在地上的时候，他没有力气起来，是整个人侧躺在地上。
他的脸已经铁青，猛地才开始呼吸第一口，随后就发出了剧烈地咳嗽声。
他伸出手难以置信地摸着脖子，眼睛还难以聚焦。
但是他知道面前救了他的人是林今越。
“姐……姐……”他还想说话，却只能发出片段的气音。
“别说话，缓一缓。”林今越确认他能够呼吸，立刻就要去救下一个人。
叶羽
和曲青曼被相邻地吊在一起，距离很近。
她们两个身高相似，林今越一手贴着一个的小腿，直接分散精神力，发动了技能。
两个人都掉在了地上，林今越只来得及搀扶了一下。
她们没有马上恢复意识，但是胸口还在起伏。
林今越只能先去救下一位。
白庭风也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小王身边。林今越就去到了洁癖那，把他们都放了下来。
还有一个篮球。
玩家在绳索被切断的瞬间才能恢复意识，他们都喘着粗气，难以想象自己已经接近死亡的边缘。
叶羽和曲青曼在下来一分钟后才睁开了眼。
她们都一脸惊恐。
她们所有人在恢复意识的时候面前才出现了骰子，在快速旋转。
而此刻，林今越的骰子早已停下，变成卡片一直悬浮在空间。
林今越终于看向了卡片。
「今日身份：新鲜食材」
「工作时间：21：00-2：00」
「欢迎来到鬼记大排档！」
背后的规则是：
「1.保持新鲜」
「2.不能离开冷库哦」
「3.希望你们都能喜欢这个身份」
这不是规则。
起码不是玩家的生存规则。
这是鬼怪们的游戏规则。
新鲜食材？
这让人怎么活？
林今越捏着卡片，狠狠地盯着身份信息。
她又摸了摸脖子，那里还有绳索勒出来的红印。
身边其他人都看清了卡片上的身份，大惊失色。
“这……食材？？”曲青曼震惊地低声说道，“这要怎么活？”
叶羽抖着手，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明明已经坚持到这里了，马上就要成功了，都是最后一个身份了，怎么会就是食材呢？
她还以为很快就能回去了。
望向四周，密密麻麻吊满了赤身裸体的尸体。
林今越能认出她们，也是因为她们都穿着衣服。
21：28。
还没到食材的工作时间。
食材能怎么工作？
林今越眉头皱着，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她思索着抬头看向其他人。
“我们要合作。”她坚定地说道，“我的天赋能力是空间和物体改造，目前不知道食材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们必须合作。”
白庭风接着说：“我的天赋能力是地图和风。”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脸色剧变，疾呼道：“趴下！！！”
同时他一下子拉过了身边的林今越的手腕，把她扯进怀里护在身下，就往地上趴去。
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只刚弯了腰。
一阵强力地风指引着她们的动作，同时似乎在阻挡着什么。
还好，大家反应都很迅速并且听话，都借着风力趴在了地上。
下一秒，另一阵强风来了。
和前面那阵温柔的风不一样。
那风里赫然是一把又一把密集叠在一起的刀片！
刀片快速袭来，准确切掉了上吊着的尸体的头颅和腹部！
头颅和肢体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可能因为尸体都冷冻处理过，出血量不多，星星点点地散了下来。
像是下了一场毛毛雨。
如果她们还站着，现在被切掉的，也有她们的头颅。
林今越被白庭风护着，没有事情。
其他人也都逃过了一劫。
身边是尸体被切割后滚落在地的声音。
骨碌碌的。
大家一时都不敢起来，趴在地上喘息着，都在后怕。
如果，她们没有被叫醒，她们会在无意识中就死亡。
也有可能在窒息而死前就被切成三截。
如果，她们没有趴下，现在也会被切下头颅。
她们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林今越呼吸也控制不住地急促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眼球厨师那样笑。
它们就没想让她们活着通关！
她抬眼就能看到白庭风的脸，她们这时候离得很近。
“是风的感觉？”她轻声地问道，随着话语有热气喷洒在白庭风的耳边。
“是的。”白庭风抬了下身子，先站了起来，他伸手拉起了林今越。
“现在没事了，如果来了我会感受到提醒大家。”
其他人都还不敢完全起身，干脆蹲在了地上，和一堆尸块头颅一起。
她们都穿着进来时候的衣服，叶羽和曲青曼是睡衣，篮球和小王都是拼凑的运动装，很符合玩家的身份，洁癖也恢复了一身的白衣。
不，现在已经变成红色波点衣了。
洁癖摇摇欲坠，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忍着了。
那些刀片看似分散，实际是有一个长条的铁棍串联而成。像是串着糖葫芦的大木棍，远远地挥过来，切割了这一片区域的尸体。
远处看过去，还有一大片的身体吊在那里。
不知道这个收割的频率是什么样的。
林今越看了眼时间。
21：30。
曲青曼和叶羽靠在一起，在相互支撑着。
“我们要活下去。”她们没有因为害怕就丧失希望，目光越发的坚定。她们和林今越对上了眼，张开了口。
她们在说谢谢。
洁癖发动了技能，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区域，让大家都过来坐下。
“我的能力很简单，就是擦干净污渍。”他接上了刚刚的自我介绍，他看着林今越，很认真地说：“谢谢你。”
林今越摆了摆手。
小王看了眼篮球的昵称，他说：“叫我小王就行。我是攻击技能，简单来说就是打人越来越快。”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点抽象，他补充说道：“每一次攻击到同一个对象，我的速度和力度就会加强。”
其他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篮球挠了挠脸：“我是篮球爱好者，我的天赋一个是扔东西一定能扔中。”
他有点不好意思：“还有一个就是做出投篮动作能够瞬移，目前距离是五米。”
其他人：？
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