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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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无疑是败者,不是输给他们,连反抗都没有,失败自然无从谈起。

她是被自己打败了,被那个无数次想要拒绝,但无数次选择配合的自己。

所以,中岛说得没错。

换了种说法,她就完全认可她说的东西了。

但这不是最终的结论,在看到自己眼中的漠然与不解一同消失后,中岛继续用先前的语调——

说出来的,却是表意不同的话:

“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想过成为那样的自己,那个能战胜所有不想要和将不想要加诸在我们身上的英雄一样的自己。”

“但想要和做到之间的距离,是意志无法抵达的现实。”

“准确来说,是只靠意志,就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的现实。”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当然不行啊——”

说到这里,中岛的语调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相反,刚刚取得胜利的她,比紫式庭礼这个落败者看上去更像一个被现实击溃的人。

“——什么都不做的话,什么选择都不做、就这么任由他们摆布的话当然不行。”

“但是我就是这样的胆小鬼,是被失败的可能性吓到不敢背负任何期待,尤其是来自自己的期待的胆小鬼。”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失去成为那种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的勇气了,理由也是我们都认同的那个。因为梦想着成为英雄的我们,总是在失败啊。”

到此,她的脑袋已经完全低了下去,要不是那块金灿灿的奖牌还挂在她脖子上,紫式庭礼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中岛。

“但是紫式,庭礼,紫式庭礼,紫式选手,紫式同学——”

一长串的人名越来越快地从她口中迸出,就像不断发射的子弹,很难想象,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的人居然会用这样的语速说话。

而稍微了解她的人,应该也很难把看上去毫无威慑力的中岛和射击这种本是为了杀戮而发生的运动联系在一起。

就像她们,本来也该是毫无联系的人,但这样的人却念出了她听到过的所有可能定义自己的名字。

唯独,不是那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名字。

她没有叫她小礼。

而她也注意到了,不管是那位女性教练,还是从其他选手口中听说的正在跟她交往的那位木兔同学——也没有都叫她小光。

所以

可能也没那么重要吧。

是紫式,还是庭礼,或者是完整的自己,真实的自己。

面前的,是一群人,还是根本毫无阻挡,根本空无一人。

“我发现我、或者说我们,都搞错了一件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重新抬头,因为身高的差异,她不得不仰头看着占据优势的自己——

“只有神才不会输给任何人,因为是只存在于人们心中、是谁也无法证明究竟是否真实存在的神明。”

“但我们站在这里,尽管脆弱,但却是谁也无法撼动的真实。”

“不会失败的,是神。”

“不害怕失败的,才是英雄。”

当看见熟悉的色彩中出现的、从来没从他人眼中看见过的曙光时,我清楚地意识到,她说的这些,和她这个人一样。

是基于一切现实的真实。

是真实存在的失败缔造的英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那种以英雄角色为主题的电影,尽管不是大多数,但的确,也是有的。

紫式庭礼一直以为,看上去不相信任何积极色彩的内容的中岛夜游光,明显是这样的少数群体。

“但不害怕也是很难的,尤其是对只尝过失败,或者说尝过太多失败,已经完全忘记成功的滋味的人和我一样的人来说。”

“可这也是我们选择开枪的理由不是吗?”

“因为全世界最难做到的事情,在这里”她捧起手中的气步/枪,只到自己心脏之下的高度。

“只要食指发力,就能成功射出子弹———砰!”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在听到这声枪响,就能确定自己已经成功开出一枪的事实。”

“这也是真实,紫式。”

“搞砸过很多事情但也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我——是真实。”

“脱靶过很多次、但也能成功命中靶心的枪和子弹——也是真实。”

“在你看来不可能独自一人打败那些困住你的人的自己,凭什么又不是真实呢?”

这是基于确信的反问,她也意识到这点,接下来,又看着我的眼睛,问出最后的问题,真正的问题:

“你还喜欢射击吗?紫式。”

失去思考能力的我不知为何

点了点头。

她笑了,以至于那抹和发色不同、不需要仔细认、不需要借助任何光线也能看出它鲜明存在的

色彩也从彩虹状的弧线里消失。

原来没有消失啊。

对于射击的喜欢,没有消失。

“那就相信它、也相信选择它的自己吧。”

那是中岛夜游光离开日本之前,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在已经结束比赛的赛场上。

在我输掉比赛的赛场上。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想的更多的是哪些证明之下的观念,但我知道,输掉这场比赛,远赴广岛前来观赛的父母,会是怎样的失望。

“到目前为止,我在你身上的投入、得到的回报就是0!”

“什么都没有!”

“成绩没有、学业落后、连精神都不正常了!”

在他口中,精神失常的人明明是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上去比我更不能接受眼下的现实。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你要练的射击也让你练了,你不是自己选的吗?都让你选了你还要怎样?”

可能是中岛那番话带我的影响还没有结束,面对父亲的诘问,我居然忘记像往常一样羞愧地低下脑袋——

我挺直身板,像一个毫无过错的人一样,正直地站在他面前,以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还以为自己早已失去的正直/

但在一般人看来的美好品德,并不存在于他的心中。

他不认可这样的问心无愧,败者怎么可以不愧疚?

在那双苍老浑浊的眼中,我清晰看见这样的愤怒。

以及暴怒之下,即将不顾场合地落下的暴力。

我下意识想抬手去挡。

但可能是因为自己从来没做过这个动作,也可能是因为手上还有无法当即扔下的气步/枪。

被更珍贵的存在占据双手的我,还是没能完成反抗———

“喂喂——”

欸?

屈辱的痛感没有降临,有人挡在我跟前。

“什么叫‘让’啊?”

“本来就是该她自己选的事情。”

“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未成年动手”

这人的力气很大,被强硬地掐住手臂中段的男人心想,丝毫无法反抗的桎梏甚至无法让他生出愤怒。

啧。早知道回去再教训了。

“请你放开我的丈夫。”

妻子颤抖的声音传入耳中,从来只会和那个被她生下的小孩一起引起烦躁的声音,此时却成了救命稻草。

无法容忍自己被弱者拯救的紫式君作咬紧牙关,被吓退的愤怒再度由内生发。

“打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话呢?”

和力气不同,言辞的刺耳是另一种尖锐的暴力。

越是真实到无法反驳,就越是锐利的暴力。

和女人这种存在,极不相称的暴力。

紫式君作心想,但此时还被人当成弱者捏在手心里的他,找不到立场怒斥对方的僭越。

但他忘了,在他看来,这个阻拦他管教自己女儿的男人无疑也犯下了对他的僭越。

可他为什么忽视了这一点了,大概也跟作为妻子替自己开口的人,再度沉默的理由一样——

他们觉得自己是更弱小的存在。

但还好,这里还有更弱小的存在。

两人松了口气,难得的夫妇默契。

“放好东西跟我们回家,别在这里丢人了。”

在对方放松后他怒而甩手,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丝毫不顾穿着高跟鞋的妻子——只来得及看被丢在原地的人一眼,就急匆匆地追上。

“谢谢。”

“啊,没事,但你没问题吗?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抱歉啊,叔叔想问的是不用找警察吗?”

“好人家长大的孩子还真是常识匮乏地可怕——这种事情找警察有什么用啊。”

女人跟中岛长得很像。

头发、脸型——尤其是眼睛。

“嗯?”

“抱歉”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有些失礼,紫式庭礼反应过来道歉。

“没关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犹豫的人又变成了对方。

但她还是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于是机会回到了紫式庭礼这边——

“请问,二位是中岛同学的父母吗?”

“不是。”“不是。”

看来就是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过于明显,临走之前,两人还是坦言自己的身份和不敢在女儿跟前露面的心虚——

“虽然没有动用暴力,但别看我们这样,其实小光也是在不负责任的父母身边长大的。”

“已经把小孩生出来了才想着好好做父母上来不及的。”

“做选择的人,应该在做出选择之前就想好面对的结果。”

“否则就不是选择,而是逃避。”

“但跟其他的事情不一样,做父母的选择逃避,承担恶果的反而是最无法选择的人——”

“全世界在没有更大的罪过了,所以我们不敢、也不配在这种时候,以她的父母自居。”

“赢得那么漂亮的人,不应该被毫无贡献的人分走胜利。”

后面那些话,我没有在短信里告诉中岛,我觉得那不是我该介入的场合。

但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那个人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当时的中岛同学,看起来很高兴。

是我完全没想过的高兴。

所以和当时一样,无论是否接受这段不知该被归结于解释还是道歉的话,我都觉得——

“中岛同学要是能听到这些,说不定会开心。”

也和当时一样,说出这些话的人,本意明明是想拜托对方隐瞒自己的存在。

“是吗”她没有斥责我作为外人的冒犯,而是认真考虑起我的意见。

要是能早点意识到就好了。

和那两个人不同,他们是有机会成为好父母。

中岛同学,是有机会在负责任的父母身边长大的。

令我感到可惜的不是现在的中岛同学不够好,因为没有出生在更好的家庭。

正是因为现在的她太好,所以对于没能发生在她身上的好事情,难免令人惋惜。

但很快,我又想到那个让原本不会露面的人、无法传达的真心与喜悦,穿越命运的定笔,意外落在中岛身上的人——

世界上还有一种关系。

不由血缘决定,不由姓名连带——

纯粹是,个人的选择。

他也是你选择的真实吗?中岛。

如果是的话。

那可真是件好事。

时间回到现实,看着眼前不断指导着枭谷的两位选手、也被更多前来请教的其他学校的选手团团围住的中岛。

我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虽然不知道我的模仿,有没有起到跟那位木兔同学的建议一样的效果。

尤其是在安部教练的提醒在丹羽教练那边引发连锁之后——从医生的观察结论来看,无疑是良好的连锁与发展。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下届全国大赛,我就能完全恢复训练了,运气好的话,还来得及做最后的准备。

虽然已经有了三家俱乐部的签约——排除掉被丹羽教练建议拒绝的几家,还有三家。

但这次,我不想依靠俱乐部来提供帮助。

所以那些,都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

和选择离家一样,接下来,我也只会选择成为自己。

我不会再配合任何人,不论是父母,还是那些尽管能提供更多助力、但态度也是肉眼可见的强势的组织。

因为我们不是为了让谁满意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所以在剩下

的人生里,我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有、也只会出于同一个目的。

那就是让自己满意。

但说到这个问题,中岛。

怎样的名次,才能让现在的你,和那位松原监督满意呢?

不管怎么说,世界第一对于目前的日本射击来说,还是过于痴人说梦了。

“如果是说松原监督的话——”

“她想的是不淘汰。”

这次回国,是比赛之前最后的放松。

短暂的假期结束,我又回到了训练基地,算作最后的练习。

最后的最后,就是为新一轮的开始,做出的准备。

不论是放松,还是履行跟某人的约定。

这也是我出现在春高现场的原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边会有这两个人——

藤原绫也也就算了,不论是自身经历还是枭谷的粉丝属性,她会来看排球比赛,我倒是一点也不吃惊。

不如说她不来我还比较意外。

但紫式是怎么回事?

没错,现在我可以随意叫她名字了,只是为了方便,我还是选择最开始的叫法。

她也开始对排球感兴趣了?

日本射击要完了。

啊。

虽然能被我这种人代表,本来也是处于完蛋到不能再完蛋的状态了。

好吧,那就怪不了我,也怪不了任何人了。

除了约定好见面的两人,我还有幸见到了曾经是排球选手的藤原先生,但他现在不在这边,他喜欢的鸥台和那位有着小巨人之称的星海选手的比赛不在这里。

这里没有海鸥,只有猫头鹰。

但这么说也不够准确。

就像我没想到,比起早在上次分别时就约定好要在春高现场见面的某人,最先见到的,居然是只见过一次的日向。

所以还有乌鸦——

“中岛前辈!”

“打进全国了啊,恭喜,日向同学。”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我这么说,虽然短暂兴奋了一秒,下一瞬,他又面露难色——

我跟只做过自我介绍的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我发问: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他摇了摇头,又点头。

就在我准备问他这两个自相矛盾的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时

听上去很失礼,但我的确被更重要的存在吸引了视线。

来了。

第66章 关于我的约定“啊!是你们两个啊……

“啊!是你们两个啊,嗯?中岛不在吗?”

刚刚还在的。

紫式庭礼、藤原绫也不约而同地想。

但因为有中岛夜游光的叮嘱,所以两人没有提中岛其实早就到了现场,只是临时被一通电话叫走的事情。

就在上一秒。

真是电视剧般的阴差阳错。

对于藤原绫也语出惊人的习惯紫式庭礼是知道的,于是她想也没想,直接抢过了解答问题的机会还是该说责任?

毕竟是‘回应不好可能会出大岔子’——的问题。

想到即将开场的比赛,紫式庭礼很能理解这样的担心。

但她奇怪的是,既然这样,直接告诉对方她已经来过了不就好了吗?至少表明她已经履行了约定,临时撤走也是事出有因,而且按她的说法——

‘要是碰到木兔,就说我会赶在下午的比赛结束之前回来。’

总归是要回来的,为什么要主动担下迟到的责任呢?

不过既然是中岛自己的决定,那一定也有她的道理。

最终,紫式庭礼还是按照对方给出的理由回应:

“她说不久之后就会到,‘不久’的意思是,下午的比赛结束之前。”

但也只是无奈之举。

看着木兔光太郎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紫式庭礼也开始替某人感到为难——

只是,下一秒,眼前的人又抬起头,甚至比发现中岛不在的时候还要斗志昂扬。

就好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什么一样。

也是她在那场比赛之后,偶尔会在中岛脸上看见的东西。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替她带话!”

“不客气。”紫式庭礼回复到。

说完,她发现木兔的眼神落在自觉闭嘴的藤原绫也身上。

用中岛的话说,这是为了避免她那张一张开就不顾人死活的嘴、说出什么不小心伤到即将上场的男友的话。

很明显的,保护者的姿态。

不是她故意使坏,但紫式庭礼看着眼前这个连身高不输这里大部分排球选手的她都需要抬头去看的人,和那个大部分时候都需要自己低头配合才能听清她说话的中岛

一时有些彷徨。

而在中岛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松口的要求下,藤原绫也虽然也狡辩了什么‘我好歹也是枭谷的粉丝’之类的话,但最终,还是用她在她脸上看过的最诚恳的表情点头答应。

但不主动开口,和被提问以后依旧闭嘴应该是两码事吧?

“没记错的话,藤原同学你是枭谷的粉丝吗?”

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藤原绫也看了看紫式庭礼,在对方点头之后,才转头回应起木兔的问话:

“啊,你没记错。加油哦。”

“谢谢其实,我只是想说——”

身后,穿着同款外套的人叫了他的名字,木兔扭过头回应了一身,就匆匆留下一句道别,转身跑回枭谷的队伍。

似乎忘记自己还没说完

“接下来的比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啊。原来没忘啊。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徒留不知所措的两人。

因为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所以两人只能看向对方。

但想到木兔最后的话,和即将开始的比赛,紫式庭礼还是跟对方说了一声:

“不过我可能要让木兔选手失望了,因为我不是来看枭谷的比赛的。”

藤原绫也倒是不意外,她可没听说过紫式庭礼居然也是枭谷的粉丝。

但她更意外、也是对方出现在这里就忍不住好奇的是——

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对排球感兴趣了?

“看样子你要看的比赛好像快开始了?”

和自己不一样,在见面之后,紫式庭礼就频频抬起手腕查看运动手表上的时间。

“嗯。就是刚才那位同学的球队。”

刚才?

不是枭谷

啊。

“叫中岛前辈的那个?”

好像不是东京的球队,也不是经常打进全国的豪强所以就算是自从自己不打女子排球,就开始关注男排比赛的藤原绫也,也没能马上想起对方所在的球队。

紫式庭礼点点头。

“是乌野。”

见对方不打算解释,藤原绫也无奈地问下去:

“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虽然是不认识的人,但有人鼓励的话多少会好受一点吧。”

尤其是在对方明显经历了各种意外的情况下。

“欸?是这样吗,我记得中岛以前,连被看到都会——”

“那种怪咖应该不是到处都有喂,不准用这种‘你自己明明也没好到哪去’的眼神看我。”

“是你自己说的。”

“我果然跟你合不来。”

眼见乌野的比赛即将开始,两人也顺势告别。

等到好奇的对象已经不在现场,藤原绫也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对方,她为什么会突然对排球比赛感兴趣——而且为什么,是乌野这支球队。

不过最后那个问题,倒也不需要完全听本人解答。

“乌野高中”对照着分组表上的汉字,藤原绫也开始在手机上搜寻相关的信息。

上午的比赛结束地很快,中午休息的时候,藤原绫也还跟独自去了自己支持的球队观众席的父亲见了一面。

正好碰上看完乌野的比赛,早就找上她的紫式庭礼。

看着对方出众的身高,父亲居然毫不掩饰地赞叹——

“有这种身高,做什么运动都有优势吧。那个,方便问问你具体多高

吗?”

“180公分。”

“欸——”

就在藤原绫也准备吐槽这是什么经典日式反应的时候,父亲又得寸进尺地追问:

“最近还在长高吗?说起来,射击好像不太看重身高啊,会不会反而有不好的影响?”

“爸爸——”

藤原绫也忍不住打断。

对方也意识到这种接二连三的问法有些失礼,连忙向紫式庭礼道歉。

第一次受到来自跟父母一个年纪的人的道歉,比起不知所措,紫式庭礼更多的是惊讶。

震惊之下,她当即摆了摆手——

“没关系、您不用道歉。啊,最近的话,应该还有在长吧,之前是夹克又开始变得不合身了,但具体数据还不知道。”

“影响的话是有一点,但不是完全不能克服,而且不是因为绝对数值带来的弊端,只是需要多做一些相应的调整而已。说不定,也能锻炼出不一样的优势。”

“很乐观嘛紫式同学!而且叔叔也觉得你说得没错,虽然很难,但要说完全不能克服多少也有看不起人的嫌疑。”

嗯?

谈话的间隙,紫式庭礼注意到场边的某人,橙色在冷调的场景中格外显眼。

紫式庭礼很快就认出来这是比赛前见过面,刚才也亲眼见证对方的球队拿下首胜的人。

“这就是体育竞技的魅力所在啊,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仅凭一些固有印象去给这些努力克服着一切困难的选手下定论,也太草率了。”

“终于说了点像大人一样的话了呢,爸爸。”

“欸?有、有吗?”

居然没听出来吗这话不完全是在夸人啊。紫式庭礼在心里默默想着,却没有道破。

但有些东西,她倒是觉得也可以当着本人的面说。

作出决定后,紫式庭礼走了过去。

“啊,是刚才跟中岛前辈一起的那位”

“紫式庭礼。这是我的名字。”

“紫式前辈。”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但日向还是忍不住站直——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察觉到对方的紧张情绪,紫式庭礼主动解释:

“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想纠正一个错误——”

“因为一些错误的观念,刚才没敢告诉日向选手。”

“我其实是乌野的粉丝来着,刚才的比赛我看了,很精彩,加油。”

“我们的粉丝?!真的吗?啊,那个,难道前辈你也打排球吗?”

紫式庭礼摇了摇头,但这次是笑着否认的。

“不,我是射击手。”

日向翔阳倒是没问她很多为什么,但就跟她想的一样,在得知有来自其他学校、甚至是其他领域的选手是队伍的粉丝后,看上去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所以说,摒弃状态什么的,还是太苛刻了吧。

的确——

太苛刻了呢。

不知道中岛那边情况如何,但看着台下的枭谷,尤其是在比赛中途开始状态急转直下的解说员口中的‘绝对王牌’时。

紫式庭礼和藤原绫也,再次产生同样的想法。

你还是快点来吧。中岛。

“我也想在主赛场比赛啊!”

啊,居然是因为这个。

和上次不同,木兔没有把中岛再次回国、也跟自己约定好会来看第一天的比赛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要说理由,单纯只是没找到机会说。

而且比起说出来,他更期待的一直都是事情的真实发生。

所以当发现木兔状态不对的时候,没有人往那方面想,所以也只是奇怪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理由——

好在他自己说出来了

那又怎样。

说出来了不代表这件事就不离谱了啊!

上次是时间,这次是场地。

连监督都没忍住把他叫到一边训话。

算了,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反正每次都有不一样的理由,而且

就算没有状态极佳的木兔,他们也不会输给眼前的敌人。

“赶上了啊,那边情况还好吗?”

看着气喘吁吁的某人,藤原绫也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但也只是针对中岛的揶揄,对于松原有栖子,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已经没事了。”

赶上了的意思是比赛还没结束吗?

扶着栏杆缓过气,我下意识看向场内——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人指了个正着。

下一秒,站在指人的赤苇同学对面的人,也顺势看了过来。

但这次我没有躲开。

虽然还有迟到的抱歉,但我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

我朝木兔挥了挥手。

“我来了。”

第67章 关于我和木兔正文完结

“而且,弟子也来看你了!”

很好。

看着被出现在场边的日向和他手中的王牌心得t恤彻底点燃的木兔,赤苇京治心想。

“赤苇,还有那边——”

就在这时,同样关注着木兔状态的三年级前辈出声提醒。

顺着几人的视线看去,他也看见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但是没有看错。

已经重新背对着众人站立的木兔没有看见。

而此时的他也不再需要更多的动力,之前那些已经足够了。

但是

“木兔前辈。”

“我已经准备好了,赤苇。放心把球交给我吧!”

“好,这个我会做的。但是你最好还是看一下那边,不然会后悔的。”

听到这种说法,木兔终于回过头,这次,赤苇京治指向的人是:

‘我来了’

不大不小的中心球场已经被各种声音填满,所以就算再刻意去听,也是很难听见的。

但他看见了。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中岛夜游光没说出口的那些话——

不同的是,这次她自己说出来了。

看着不断开合,最后闭为一个放心的微笑的嘴唇。

他想到的是上次被她问到的问题,以及问出那个问题时,同样一张一合的双唇。

但很快,他的意识就回归正轨。

因为比起未曾言明的欲望,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当时说出的话。

‘如果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如果是最后一场比赛”

“嗯?木兔前辈,你说什么?”

木兔收回视线,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的大家:

“没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那次,根本就不是最后一面。

就像现在,也不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比赛。

而且说到底,是不是最后一次,根本就不重要嘛!

重要的不是决心打好某一球,而是当球来到眼前时,每一次,都用超过百分之百的决心去把握——

是每一次见面。

是每一球。

“全部——都放心交给我吧!”

他伸出右手,拇指毫不犹豫地指向自己。

看着枭谷这边不断领先的比分,和状态越来越好的木兔,场边的三人也得以分出心思,聊起刚才的话题:

“藤原的父亲也来了吗?”

“嗯,但他去看其他学校的比赛了。”

不在这里啊那应该是在隔壁那座更大的体育馆吧。

但那边的学校可不止一两所。

“是哪所学校?”

“鸥台,就是那个”

“有‘小巨人’的学校,没记错的话是星海选手,但就算抛开王牌本身的实力不谈,也是毫无疑问的强校。”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排球了?”

紫式庭礼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耳熟。

“不训练的时候都在看比赛,射击比赛看完了就开始看排球。”

“人生无趣到可怕。”

怎么会。

无论是射击、还是排球,明明都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啊。

而且也不是我一个

人这么觉得——

“中岛!”

看着站台下朝我挥手的人、以及因为他的动作不断聚集过来的视线,我一边举起手给出回应,一边看了看站在左右两边的人

接收到我的信号后,藤原和紫式点点头,三人一同走出应援席。

离开之前,我指了指场边的某处,示意自己先去那边等他。

在看到木兔过分用力的点头后,我才放心收回视线。

“松原监督那边真的没问题吗?听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国内。”

“这种事情你是从哪听说的?”

没想到回应我的是紫式。

“我们被选入了强化训练营,总负责人是上杉理事,就是联合大赛上给你颁奖的那位。不知道中岛你有没有听安部教练说起过,上杉理事、安部教练、还有我们学校的丹羽教练、以及松原监督,都在解散前的训练队待过一段时间。”

这个我倒是知道,虽然是刚刚才从松原监督那里听说的事情,至于安部教练为什么没有说过这件事,理由,对方也一并告诉了我。

大概是不想让我对现在接管了日本射击的几个人,产生抵触情绪吧。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上杉理事也是帝德的监督吗?”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意见?”藤原绫也没好气地抱怨,但看到我不解的眼神,她意识到我可能也没做多想。

反而觉得稀奇。

“算了,难得你没用那套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术,不跟你计较了。”

“我不是二年级吗?也是二年级里唯一参加过那场集训的人,这家伙虽然也在营里,但是已经是拟定名单上的代表了,很少跟我们一起训练。”

“大概是觉得我比较有经验吧,其他教练忙不过来的时候,会分一些事情给我,或者代传点通知之类的消息。”

“说起来,你们学校的两个一年级居然都在呢。‘枭谷射击部还真是不得了’——最近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

闻言,我下意识看向走在另一边的紫式,后者点头。

看来是真的。

见我不再怀疑,藤原绫也继续解释:

“一共也只有三个人的射击部,除了你,剩下两个还是一年级的新人全部也都拿到了强化训练的资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选人的标准已经跟训练营挂等号了呢。”

“但我是高二结束才入选的。”

紫式补充到:“和往年的集训相比——包括我们那届,今年的入营名额多了不少。”

“没错,尽管做法本身存在问题,但收效也很明显呢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射击部应该会很热闹吧?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也已经毕业了。”

不止是我,等那个时候,除了即将升上三年级的藤原绫也,我们这一届的选手都已经毕业了。

“好了,你的回复呢?听我说这么多,你也该说点什么吧。”

“其实也不完全是一个人。如果是说松原监督的话。”

听到和传闻不同的事实,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选拔赛结束,一个人在家里简单收拾好行李,我独自去了某个地方。

不知是因为即将面对更有挑战的比赛,还是预感到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很久没来了啊。”

不是周末,也不是特殊假日,时间也不算晚,学生们还没放学,上班族也还在各自的工位上忙碌。

这个时间点,在这里,真正意义上的闲人只有我和成田先生。

没有受伤,还愿意守着这些气步/枪的话应该也不是因为逃避之类的理由,而且

“没有客人的时候,您会用这些枪吗?”

果然,成田先生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猜测——将在外人看来已经不堪重用的东西视若珍宝,却从不使用。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些枪都不是我在用的。”

“虽然和现在通用的枪型有差异,但这些曾经也是专业的比赛用枪吧。”

“原来你看出来了啊”终于,他的目光不再局限于手中的步/枪,而是抬头看向我:

“的确跟着她上过不少比赛呢,虽然已经很多年都派不上用场了。”

我仔细搜索着记忆,印象里并没有姓成田的选手。

也可能是我看过的比赛太少。

看来要找时间恶补一下了。

而且我总觉得,听他的语气,久别赛场的估计不止是枪,还有枪的主人。

“是我的小孩,她不随我姓,爱好、事业、姓氏都随了她母亲。”

“唯独个性不像。”

“但要是像一点,说不定也能少吃点苦头。”

回忆往事的环节很快就结束了,那双比父母还要多长一轮的苍老眼睛里,重新聚起焦点。

和我看过的那些或明亮、或晦暗的眼神,都不一样的光点。

没有期待,但也并非失望,配合眼角处的沟壑聚集起来的笑意,居然从混沌当中透出暖意——

“早说了是你在给我帮忙,上次过来的时候特意给钱就算了,怎么还特意跑过来一趟?”

猜到了啊。

“因为”

“这是我开始射击的地方。”

“虽然是安部教练和铃木老师的帮助让我能作为选手正式开始练习,但如果只是开枪的话成田先生才是给我机会的人。”

成田助三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看见另一个说出过类似的话的人。

但却是以怪罪的形式。

‘为什么!明明你自己都不喜欢射击,为什么要带我去那种地方、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这种东西呢?!’

在大多数人看来,对着父亲说出这些话的孩子,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吧。

‘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跟那个人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不坚持把我带走、如果那样、如果那样的话——’

如果那样的话,你会更后悔的。

比起它带给你的痛苦,逃避造成的悔恨,是更难消解的折磨。

但面对女儿的哭诉,他还是没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而在得到他的沉默后,本意是想求救的人,也把这份无奈之下的漠然当成无动于衷,随后挂断了电话。

那也是两人,最后一通电话。

甚至在她的母亲、自己前妻的葬礼上,父女两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他光顾着不想让对方后悔,却忘记自己也会因为做错的决定悔不当初。

但也没有意义,因为无论是强硬地从前妻身边带走舆论中那个被操纵的天才运动员,还是在她受到处理后以父亲的姿态找上门——都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跟射击有关的世界,是跟他毫无关系、也是他无法动摇的存在。

面对还是妻子的女人执意让还在上小学的女儿独自去国外接受专业训练,他反对过,甚至在对方用离婚相要挟的时候也毫不动摇,但听到那句话时,他还是松开了那只被他紧紧握住,也紧紧抓住他的手——

“要是这孩子的才能被浪费的话,你负责吗?”

他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他松手了。离婚以后,虽然没有阻止探望,但和女儿的关系也随着距离与年龄的增长不断疏远,直到那通没能得到回应的求救电话、彻底斩断血缘带来的联系。

但他应该负责的,不是作为父亲,而是作为将她带上这条道路的人。

路过气球摊的时候,母女两人又吵架了,还没退役的妻子只留下一句‘既然没法玩的开心,我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就回到了训练基地。

所以当看到那些被母亲端在手里、斩获喝彩的枪时,被牵在手里的小人当即就要离开。

但他注意到了,在两人发生争执之前,女儿眼中出现过的,掩饰不住的好奇。

虽然只是好奇。

但不是有那种说法吗?好奇是一切的开始。

那个时候,他突然产生一个念头——

不让这孩子试试的话,搞不好会后悔。

而他也完全知道,该怎么让女儿回心转意。

“不试试吗?说不定你比妈妈打得还要好呢?”

“骗人,第一次打怎么可能比得过练习了那么久的人。”

原来她都看在眼里啊。

他以为这是难得的机会,能让相处不佳的两人改善关系的难得的机会。

于是他又想到了另一个理由。

“那上面还有很多气球,我们帮大叔清掉怎么样?”

他感受到了,握在手心的小手不自觉用力——

“好。”

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当初没那么做,那两个人的人生会不会比现在更至少 ,是更幸福。

没有射击的话,在射击上获得荣耀、但也被射击带来的痛苦折磨的两人,会更幸福吗?

无视与风险伴生的机会,选择像他一样平凡安稳地度过一生,又会不会后悔呢?

现在他知道了。

或者说,在更早以前,他就知道了。

当看见眼前这个孩子停在这个他用前妻和女儿放在前妻那里、最后又兜兜转转到了他手中的气步/枪开起的气球摊边时。

看着那双藏不住心事的眼睛,他就知道了。

不让她们试一试的话,他一定会后悔。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说不上什么好人,说什么会不会让对方后悔没有这回事,他考虑的一直是自己。

他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放任她们错过摆在眼前的机会、走上那条只属于她们自己的道路的机会的话——他绝对会后悔的。

他想帮助她们,哪怕自己没有才能,但如果那个提供帮助的机会落在眼前,他也不想错过。

不过他没想到,仅仅只是举手之劳,居然会让她在出发前的宝贵时间里,特意回来一趟。

理由

大概也是想帮他做点什么吧。

选拔赛结束以后,应该就是集训了吧,再之后就是全球各地训练、比赛直到退役。中间也只有短暂的停留,当然,如果这两年日本射击能发展起来,多拿到一点举办资格的话,停留的时间说不定能延长。

但这差不多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一次,帮她们点什么的机会。

既然她想帮帮忙,而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能拜托对方的事情——

“下次见到小栖,麻烦帮我带一句话。”

“如果她愿意的话,有个气球摊,随时找她代言。”

“如果松原选手愿意的话。”

带着这个令人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头答应的消息。当见到在机场等待我的松原监督时,我再一次被这个世界的不确定、深深震动。

在打破那个我以为的必然失败的定律后,如果还有什么能证明命运存在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吧。

要说吗?如果不说的话,不仅是成田先生,连我自己也会忘记这回事吧。

而这种巧合到很难不让人再次被宿命论动摇的事实,应该也会被我有意识地淡忘。

“松原监督,有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但我突然理解,那时候的松原监督,为什么又握上了被她视作对手的母亲握过的步/枪。

‘如果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相当于不战而败’——大概,也是出于这种想法吧。

哪有赢家,跟被打败的东西投降的道理。

“谁?”

她没问我内容,转而探究起对方的名字。

我猜她应该也有自己的答案,这个问题,是为了确认。

“千明子公园气球摊的老板,我们叫他成田先生。”

但如果是监督的话,应该还有更合适的称呼吧。

她怔怔地看着我,尽管有所预料,但当预料到的事情被人证实时,带来的冲击完全不比意外来得少——

“居然,还有这种巧合。”

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松原监督的母亲没有选择射击、如果松原监督没有看向气球摊、如果成田先生没有发现那份未曾言明的渴望,如果我没有用同样的眼神,看向他用你们留下的东西,撑起来的射击据点——

不是巧合。

是我们每一个人的选择。

不是命运将我们联系在一起,而是我们选择了因为射击、而产生连接的命运。

“监督要听吗?”

听我这么问,她突然发笑:

“中岛,帮别人带话不需要考虑被指定的人的心情啦,不然你怎么交差呢?”

因为那个人,根本不需要我交差啊。

但我没有说出来,尽管讨厌,但眼前的人毕竟不是那个被怎样对待都无所谓的藤原绫也。

见我不说话,她勉强解释:

“算了,下次,我自己去听他说。”

我眨了眨眼,动作很快,应该不会被发现。

“毕竟你连地点都告诉我了啊。他没让你说这个吧。”

发现了啊。

因为某人再次产生联系的父女两,因为这个人的帮助解开心结、冰释前嫌——

这样的圆满结局,没有如期上演。

至少,目前没有。

在春高的现场,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来自酒店的电话,松原监督入住的酒店,虽然有房产,但她习惯住酒店,大概是为了方便吧。

听酒店的工作人员说,在提供例行**的时候,发现松原监督一个人倒在门口、手机还握在手里,但人却像是喘不过气的样子,甚至还陷入了休克。

他们已经根据医院那边的指示采取了急救措施,救护车也在赶来的路上,但还是需要有人来陪护、顺便处理住院手续的事情。

松原监督的手机里,自然是有成年的紧急联络人的,但对方的手机打不通,而且是外国号码,想来是回国以后忘记换成常居国内的亲友了。

继续翻找后,他们找到我的电话,并打通了电话。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打车去了对方提供的医院。

但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最开始,我想打给父母,至少问问陪护病人需要做什么,还有医院里的各种手续。

紧接着,我又想到安部教练,这次返程的时候,松原监督提到过两人是旧识的事情。

但在我自己的联络人列表里,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在其中,但或许更适合出现在这里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这也是松原有栖子自己的选择。

她愿意听他说,还是当面去听。

想到这里,我没有拨通父母或者安部教练的电话。

转而打给了铃木老师。

并拜托他联系、曾经被他询问过我的消息的成田先生。

在结束和铃木老师的通话后,不到三分钟,我就接到了陌生号码的来电。

不作多想,我当即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语气焦急的父亲。

松原有栖子的父亲。

简单说明情况后,电话再次挂断,没过多久,许久未见的人出现在门口。

但对他来说,更久没能见上一面的人,还躺在病床上。

还好,没有输氧管、氧气罩、四肢也没有一处被石膏包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查房的医生护士很快就来了,把现场和临时看护人的身份交给更合适的人后,我就离开了医院。

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

“我倒是觉得,就算没赶上,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影响。”

看着正在跟站在场边的日向举手庆祝的木兔,我想起对方刚刚举着t恤给他加油的样子。

这么明显的应援,赤苇同学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这么一看,这位日向同学应该也是‘小巨人’吧。”

“真没礼貌。”所以我才不敢让她在木兔比赛前乱开口。

“不过你知道吗?紫式她是乌野的粉丝哦。”

“我就在这里。”言外之意是要说的话也可以让她自己说。

“抱歉,一直不说话差点都把你忘了。”

任由这个彻底放下心结、以至于有些无法

无天的人继续说下去,我合理怀疑可能会出现暴力事件。

“呃,你刚才不是说藤原先生是鸥台的粉丝吗?那你呢,你是先喜欢上射击,还是先喜欢枭谷的。”

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之所以问这个,而不是问为什么会喜欢枭谷说明你已经猜到答案了吧。”

我突然明白木兔说的“太明显”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个时候,沉默注视着一球入魂四个字的藤原绫也,也远比她自己想象地明显。

“在练习射击以前,我很少看男子排球的比赛,毕竟自己就是选手,要看也是看跟自己关联性比较强的女排,多少还能学习点战术、或者了解了解以后的对手之类的。”

“但自从决定不打排球了以后,我突然觉得看看男排也不错,可能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当时’?”

“嗯。”我说出自己在打算放弃射击后,作出看枭谷排球部比赛的决定。

都是一样的,不论是隐秘的逃避心理,还是作为人类的软弱。

但现在我们都能坦言曾经的懦弱——对于没能成为天生的勇者的我们,已经足以为选择勇敢的自己感到骄傲。

不放心就此放过某人,藤原绫也又将矛头对准沉默寡言的紫式——

“你呢?为什么是乌野,刚才都忘记问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笑着说:

“‘飞吧。’”

“开幕式的时候注意到的,五颜六色的横幅里,最吸引我的就是这个。简单的两个字,却给人一种很自由的感觉。”

听到这样的说法,尽管读过一些书但自从开始射击以后国语也只是不用担心不及格的程度、以及虽然在帝德这种高偏差值的名校但成绩也没有辱没体育生的名号的藤原绫也——两个头脑空空的草包对视一眼,对这种文艺的解读感到望尘莫及。

难怪藤原会注意到枭谷的横幅,因为只有一字之差,所以就算没有太多文艺细胞,也不难联想到自己正在练习的射击。

但要说文字上的关联——

“东野高跟乌野也有一个一样的字呢。”

“但学校气质完全不一样吧。”

紫式也很同意,东野高的校风是如何也无法跟自由、随性这种词扯上关系的,尤其还是曾经以管理严明著称的女校改制的学校。

“倒是跟帝德会比较像,虽然我们还是会宽松一点。”

“啊,说起来,父亲好像是帝德的粉丝呢。”不用特意说明,藤原也知道我说的是棒球部,因为这正是她问过我的问题。

“那我们算什么,互为粉丝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中岛,倒也没错。”我继续补充:

“他年轻的时候打过棒球,为了能打败强敌,还跑去帝德偷学过他们的训练教学。”

虽然没能用上多久。

“中岛的父亲吗?啊,看起来的确是力气很大的样子——”

“等等,这又是什么事件?我怎么没听说过?欸,你拽我干嘛——”

可惜没有时间解答她的疑惑了,因为木兔已经结束那边的对话,也注意到了这边。

这也是紫式执意将她拖走的原因,没能在射击场上发挥的身高优势此时收效甚。

“上午被临时叫走了,没能在比赛之前给你加油。”

“”

“”

“不说点什么吗?”看起来不像是生气了啊。

“太好了!”

木兔突然笑起来,丝毫不收敛的笑容还在扩大——

“我还以为,你又要道歉了。”

“本来就是我迟到了,道歉也是应该的吧。”

“那你为什么没有说呢。”

“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个。”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场外。

和上次不一样,现在是一天当中、阳光最亮眼的时刻。

无论是谁,都不会把它当作黑夜。

就是这样的时刻。

但不是所有事情,都适合在明亮的环境发生,除非这个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白天黑夜。

但他也并非什么都不在意。

相反,这个人在意的事情意外地多。

“那你知道,我现在想的事情吗?”

他突然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眼睛里也只看得见我。

我看见自己摇了摇头。

又发现他露在外面的喉头轻轻滚动,因为没有外套的阻挡,看得格外清楚。

“我说出来,你会生气吗?”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个得听你说了才知道。”

要怎么做?

拒绝吗?

躲开吗?

逃跑吗?

这么做,会把事情搞砸吗?

“我想”

“等等!”

“啊,怎么了?!”

“你声音太小了,我有点听不清——”

过分明显的谎言。

但木兔没有注意到。

“过来一点。”

所以他只是按照我说的,朝我这边靠近,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还贴心地低下脑袋——

当属于我们的真实发生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就从嘴唇与皮肤相贴的地方退出。

再次回到,那个能看见他眼中的自己的位置。

“太快了。”

这次他没有等很久。

但太短暂,也不是他想要的。

结束地太快了。

更重要的是。

他不想结束。

我也不想结束。

不会结束,才是我和木兔选择的真实。

第68章 番外1:论坛体+去你家1……

1关于恋情公开后的论坛反应

《今天的官方公告有人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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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虽然两人在交往的传闻一直都有,但因为过于离谱,所以证据再多楼主也没有真的相信过。

2l

那很嘴硬了。

3l

那很嘴硬了。

3l

已经不止是证据的问题了吧,看过选拔赛采访应该都能猜到。

4l

(是楼主)知道小光是有个高中就在交往的男友,但说不定毕业以后就分手了呢。而且也没规定一定就得是同校的学生吧。

5l

不是有人透露过不止是同校还是同班吗?而且听楼主这语气,怎感觉你还不太乐意。

6l

(是楼主)我可没说。但很难想象吧,要不是被拍到的次数太多,楼主都要怀疑是有黑客攻击官方账号了。

7l

你的意思是两个人的个人账号、两家俱乐部的官方账号还有其他选手的账号全部被一个闲得没事干的黑客攻击,就为了杜造两人的交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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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自己也说被拍到过很多次所以还不是嘴硬。

9l

还不是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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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嘴可太硬了。

11l

(还是楼主)喂喂喂,别急着把楼主打到对面好吗?只是觉得这两个人风格差异有点大啊,而且除了上过同一所高中,两人也没有特别的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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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被拍到的照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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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分享过的迪斯尼气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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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在三利鸥偶遇一起拍的合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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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环球影城被人看到盯着假猫头鹰以为是真鸟还想喂人家喝水的视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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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是不是还被炎上了?说是给野生动物投喂影响不好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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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没记错,虽然很离谱,毕竟谁都没想到还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情被炎上,但那件事却是不太好。不过看后面发的声明只能说也是事出有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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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没人信来着,有钱练气步/枪的人会没去过动物园所以不知道不能投喂,连喂水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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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面不是认领了吗?那位突然出道的畅销书作家,在事件曝光之前就在书里提到过自己从来没带女儿去过动物园、儿童公园的事情,明明是成功学论经,结果那段写得跟忏悔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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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很多人是信了,毕竟谁都没办法预料到将来的事情,而且又是本人出面认证的母女关系——不过黑粉也是那个时候起来的吧?说是卖惨、炒作不过后面那个确实,射斜的老前科了,尤其是松原刚上任的那两年。

21l

楼上说的是哪个松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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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都是吧不过话题是不是跑偏了?不是在说恋情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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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挺惊讶的,被

发现‘投喂’的人是中岛选手的时候,之前不是一直就有这两个人在交往的传闻吗?消息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么离谱的事情多半是木兔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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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

25l

谁曾想。

26l

话说这两个人也太喜欢去主题公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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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之前一直以为是配合木兔去的,事实可能恰恰相反?就跟投喂事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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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木兔这么受小孩欢迎,症结在这里啊。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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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岛选手还是很照顾人的啊,在国外的时候,很多选手都受到过她本人的关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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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名的还是那次吧,有国外的选手欺负刚过去的小孩说不好英语,当时就吵起来了。听说本来是想直接两边都给处罚的,但中岛选手说什么要是不上报的话,她就自己去国际射联举报。最后迫于压力,这件事还是开会讨论了,不仅调取了监控,还找基地里的其他选手配合调查,最后是只给了挑事的一方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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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也完全是个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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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光小光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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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笑的是,据说在把对方吓得不敢说话以后,她一个人坐在旁边念叨着什么‘好像又搞砸了’‘刚才那个单词没说错吧’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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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忘记当时还有本国的小孩在了吧,直接用日语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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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好笑,但想到她那一届好像是只有她一个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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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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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谷射击部不是很有名吗?‘二谷一东野’啊,除了水谷就是枭谷了,虽然团体赛还没夺冠过,但个人赛的选手质量一直都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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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应该不知道,中岛是那所学校射击部唯一的部员,一个人打了两年比赛,好不容易等来同部门的后辈,结果自己就出国去打国际比赛了,然后就毕业了,所以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打的比赛。

39l

(没错是楼主)不是在说开心的事情吗!怎么聊起这些了!人在工位不想被同事关心为什么热泪盈眶/(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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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觉得是开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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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楼主怎么了)但这样看下来,所谓的公告根本没必要吧?!演都不带演的啊,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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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道理,但既然双方都是运动员,好像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两人都不是靠单身人设的类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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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我家侄子自从打排球开始,总能从他嘴里听到木兔的名字,听说这个现象在他们那个排球教室还挺普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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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选手还算平均吧,不过尤其受妈妈辈的姐姐们喜欢呢,传说中的吸富婆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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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原她们高兴坏了吧,当年为了代言的事情整出那么多事故,居然直接碰上这种不用做人设也有人买单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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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出过事情吧,明明拿着品牌的代言费,却在听到价格的时候没做好表情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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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很有热度啊哈哈哈当年那个gif,身边的人几乎都在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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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变成搞笑艺人预备了,但后来居然真的去上搞笑综艺了也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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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但是,感觉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呢,下附链接[中岛夜游光采访合集018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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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中那次就开始了啊,就是选拔赛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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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经典,一开始还好好的,说着说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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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日语会怀疑配字幕的人在捣乱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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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是不同类型的搞笑役啊,冷幽默和使劲浑身解数来逗笑大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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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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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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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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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看到这四个字能不想到木兔能不笑成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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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拼劲全力实则只是光线武器的轻松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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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这个更好笑了,传出绯闻的时候,居然有人把中岛那段‘不需要武器’的采访跟木兔的介绍剪到了一起,好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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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中二程度,射击界也不遑多让啊,什么‘英雄’‘武士’‘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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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藤原选手,另外两个看起来都接受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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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紫式只是忍着没说而已,但每次有人这么叫她都会僵硬一秒,俗称硬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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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正乐在其中的其实只有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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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脸皮最薄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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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两个人会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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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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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在一起是什么说法啦!明明是在谈恋爱啊,不要说得好像幼稚园时期扮家家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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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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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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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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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反驳,唯有祝福。

2去你家

“你们两个也太喜欢去主题公园了吧?”

看着满墙的纪念品,宫侑忍不住吐槽。

因为不是在训练间隙,也不是在赛场上,所以没关系

才怪呢!

说好不论如何也不要再吐槽木兔这家伙了。

算了,就当作是最后一次破戒。

“还好吧,只有第一排的几家去过两次,其他的都只去过一次哦。臣臣,给你准备的拖鞋也在鞋柜第一层,中岛说爱干净的人不喜欢蹲到地上拿东西,就让我放最上面了。”

佐久早圣臣没有说话,隔着口罩和从侧面看会遮住眼睛的刘海也能察觉到他的满意。

“不愧是中岛前辈!这个也想到了。”

“哈哈哈,当然了!”

“不是在夸你啊”宫侑看向一唱一和的师徒二人。

从巴西回来以后,翔阳更喜欢捧场了,而一向对此表示受用的木兔无疑是最大受益者。

“你一直都管她叫中岛吗?”

听到这个问题,不止是木兔,连还处在作客的兴奋中的日向翔阳都顿住了。

仔细回忆的话,还真是这样。

从高中的时候开始,木兔前辈就管中岛前辈叫这个了。

虽然也没什么奇怪的,但很明显,不论是佐久早前辈还是宫前辈,包括他自己——木兔前辈都是用特定的称谓来叫他们的。

相比之下,坚持只叫中岛前辈的姓氏对他来说,才是更加反常的现象。

“一直都是哦,有什么问题吗?”

屋内的三人对视一眼,不知该作何回应。

问题很明显啊!

很明显吧。

还挺明显的。

“我回来了——啊,你们好。”

来客人了啊。

“中岛前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日向。”

“所以只叫姓氏是中岛选手的习惯吗?”

黑狼队里会用这个称呼叫我的只有宫侑了。

我实在没想到排球选手里也有这么小心眼的家伙。

理由还是那个。

据说在第一次被拍到之前,宫侑就喜欢在网上看我的采访视频,自己看就算了,还要发给其他人,线下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还会拉上木兔。

虽然自己看过很多遍,但对于这种请求,木兔一向是很配合的,偶尔还会补充点他不知道的东西。

对于这种反应,宫侑也只是惊讶于‘阿木你居然也会主动了解排球之外的运动资讯’,而看到木兔理所当然的表情,他也没做多想。

佐久早倒是很少搭理他,而在我看来,如果宫侑能把放在传球上的心眼分一点出来,大概就不难发现,后者的反应才是一般人会有的

状态。

而要是这样的话,他自己也不至于在看到木兔和我被人拍到一起出现在主题公园的时候,感到一种——

用他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被蒙在鼓里的背叛感’。

听说两人因为这件事还闹了好一阵别扭,虽然是他单方面的,当然,也没有影响训练或者比赛。

后来虽然和好了,但在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就坚持用‘中岛选手’叫我,即便是在比赛无关的场合,而我也没叫他宫选手。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

尤其是佐久早还是和正常人一样叫我中岛的时候,至于日向,他只是习惯延用之前的称呼罢了。

在此之前,我接触过的跟排球有关但是难搞的人从来都只有藤原绫也一个,更何况这人还半途转行了。

所以我对排球选手的确有着天然的滤镜,大概就是‘打排球的没有坏人’这样的感觉吧。

但我还是太绝对了。

明摆着,眼前就有一个反例。

当时我没想太多,直接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就让他抓住机会了——

“当然是因为我在提到中岛选手你的事情的时候,阿木居然都没想过要提起你们其实早——就已经在交往的事情了,所以在不知情的我看来,你自然就是中岛选手了。”

听到这样的说法,我的第一反应是:

这人完全就是小心眼啊。

紧接着,我就忍不住替他感到担心:

可惜他碰上的人是木兔。

“欸?我没说过吗?”

宫侑忍无可忍地回头——

“没有!一次都没有!明明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结果一次都没往那方面拐啊!”

但要说我为什么会被他‘记恨’上其实也不全是被木兔连累。

因为我当时的确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我到现在还记得,在听到我的笑声后不可置信地回头的宫侑。

以及在我毫无诚意的道歉后,张嘴就是‘鬼才信’的呆滞。

不过这下我算是知道,木兔为什么也会坚持用那个称呼叫他了,在他刚开始还不是很乐意的时候。

所以,面对宫侑玩笑性质的‘刁难’,我也找到了应对之法——

“我对称呼没有特别的需要”在木兔接过我手中的袋子后,我也换上已经摆在跟前的拖鞋。

“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叫你侑侑。”

“咦!不要!绝对不要!话说我上次说过了吧,果然很奇怪啊你们两个——”

“别靠我这么近”佐久早圣臣后悔没有提前坐到沙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