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汤昼恒换好拖鞋,脱下外套,顺道去厨房洗手,回来时单手搂住方柏嘉的肩膀,在他的侧脸上印下一吻,“谢谢宝宝把家里布置得这么漂亮。”
方柏嘉立马露出了毫不意外的得意神色。
紧接着又想起什么,怀疑地说:“你这么晚才回来,还能吃下东西吗?”
汤昼恒虽然在拍戏,但为了剧组宣传和拍摄物料那些,还是在组内简单庆祝了下生日,据说晚上还有全组聚餐,以及粉丝专门为他在某店举办的线下生日应援,汤昼恒也去打卡合照了。
一天下来,零零碎碎估计有不少应酬,他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到住处,方柏嘉有这个疑惑也在所难免。
汤昼恒闻言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来道:“专门留了肚子陪你吃晚饭,你说吃不吃得下?”
他们一起吃完了这顿饭。
接近零点的时候,汤昼恒为蛋糕点上蜡烛,对方柏嘉道:“许个愿吧。虽然好像都已经在别的场合许过了,不过万一都能实现呢?”
方柏嘉双手握拳合在胸口,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地道:“希望今年不要再异地恋,工作少一点,见面的机会多一点,希望能有假期一起出去玩,某个人再多爱我一点点——”
汤昼恒听笑了:“‘某个人’好像在点我?都已经爱成这样了,还要怎么再多一点?”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方柏嘉转了转眼睛,有恃无恐地道,“只要是99%都算没满,既然没满,那就有进步空间。对了哥哥,你也赶快许一个愿吧,不然今天都要过去了。”
汤昼恒闻言,学着对方的样子双手合十,下巴搭在合握的手掌上,语气轻松地说:“既然你刚刚说的是今年,那我就许愿一个从今往后吧——祝你从今往后,不要异地恋,工作少一点,见面的机会多一些,每年都能有假期一起出去玩。你的愿望满足了,我的也就成功了。”
方柏嘉先是眼里星光闪闪地看着他,听到最后,又有点不高兴了:“说了这么多,最后一条呢?怎么最重要的反而缺了。”
汤昼恒莞尔:“……还有,希望我们永远相爱百分百。”
方柏嘉终于满意,向前倾身,和对方一起吹灭了面前的蜡烛。
……但旁边几支先前吃烛光晚餐的蜡烛还亮着,照得两人的面庞都亮莹莹的,身遭笼罩在一种宁谧深远的氛围里。
他们一起把蛋糕分着吃了。
方柏嘉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叉子拨了拨盘中的奶油蛋糕,看了眼旁边的手机。
距离零点还有不到五分钟。
他忽然开口:“哥哥。”
“嗯?”汤昼恒应。
“我的生日昨天就已经过去了。”
汤昼恒:“嗯。”
方柏嘉道:“所以,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而你今天的生日还没过,理论上说,依然还是二十四岁。”
面对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强词夺理”,汤昼恒又“嗯”一声,想看看他接下来还会怎么说。
“所以?”
“所以,我们终于一样大啦。”方柏嘉的声线轻飘飘地说。
从前每年的这个时候,前一天的零点已过,两人的生日交汇之际,方柏嘉都会产生出一种谜一样的幻觉,认为自己离汤昼恒更近了一些。
想要变得和对方一样大,从而消弭这因为年龄的不同而产生的心理和身份上的差距,大概是在亲密关系里较小的那一方永恒的谜题。
汤昼恒显然也体会到对方话语中这方面的言下之意,眼神中不由又多了分体贴的温柔。
他忽然站起来走过去,把方柏嘉从椅子上拉起来,神情和煦:“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回房间?”
许是汤昼恒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暧/昧,方柏嘉红着脸点点头。
两人进了卧室,轮流洗漱。方柏嘉因为一整天都待在家中,洗完脸刷个牙就出来了;汤昼恒则拍了一天的戏,要去洗澡。
对方一进浴室,方柏嘉立刻就从床上弹跳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去衣柜,将自己掩藏在柜子最下面的一整套东西拿出来换上。
途中几度拿起手机,调出原相机前置检查是否有把东西摆正,又几次被自己现在的形象羞到,几乎不敢多看。
确认准备就绪之后,他才把手机拿开,浅浅掀开一点被子盖住下申,一直等到汤昼恒出来。
……
汤昼恒一只脚才迈进卧室,就发现了方柏嘉身上的不同。
他似乎换了身衣服——
一件oversize的薄款毛衣,宽大的衣领低得能路出锁骨,衣身长到可以盖住大褪,领口和下摆多处有作镂空设计,一看就轻飘飘的一层挂在他的身上,更显得面前的这个alpha薄得像纸一样。
汤昼恒从他依稀自半掩着的被子下录出的糅色判断,方柏嘉的下免应该没穿别的。
他头上带了个半垂下来的狗耳发箍,颈间是一条毛茸茸的毛线choker,上面挂了一堆纽扣和动物爪子之类的配饰,正中间是个小巧的银色铃铛,稍微晃动一下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除此之外,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对方的背后探出来。
看起来毛/流旺盛,长长的一条,呈微S形状摆放在方柏嘉身后的枕头上。
汤昼恒呼吸微滞。在床边又停顿一下,才慢慢朝方柏嘉走去:“这是什……”
话没说完。
那根毛茸茸随着他话音的频/率开始顫动起来。
方柏嘉也发现了它的动静,脸上瞬间染上纮痕。
汤昼恒:“……”
他走到方柏嘉的身前,在床/头站定。终于彻底看清对方这会儿的模样,还有他后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确定了。
那是一条小狗尾巴。
而且是声控的。
方柏嘉看起来有些羞于说话,下一秒就要脸红到爆炸的样子。
汤昼恒想了想,很贴心地一条膝盖硊在创上,朝他靠近,吻住了他。
方柏嘉下意识揽住他热气腾腾、甚至可以摸到恤管的脖颈,主动张开双唇,接纳了汤昼恒的唇舌入钦。
就这样亲了一会儿,汤昼恒又放开他。
就着眼下面对面的姿势,他加深一步抱住对方,下巴近乎搭在他肩上地低头,轻轻燎起方柏嘉崾身后侧的那层薄毛衣,看清他的构造。
方柏嘉的下身虽然没穿依服,但里面仍有贴身衣物,是一件薄薄的,蕾丝质地的内库。
向上连接着同样半透明有花纹的崾封,向下,则由一根细带引向一圈环在他大褪上的、照旧是蕾丝材质的褪环。
显得很清纯。
方柏嘉同样色泽浅淡的肌肤被包裹在这柔软而薄的腼料下面,衬出绸缎一样水润的光泽。
他的尾巴就被固定在崾封下边一点的位置,距离为椎骨不到十公分。软垂的毛衣搭下来盖住低部,模样足够以假乱真;若是把衣服撩起,则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景。
怎么看都是好好筹备过的样子。
汤昼恒看似平稳地深呼吸,吸气的速度却明显比平常更慢,吸进去的氧分也更多。
他试着克制,但没忍住,还是上手抓住尾巴,用不轻不重的力度从艮部一直捋到间端。
“哥哥!……”方柏嘉察觉到他的意图,有些惊讶地半回头瞧他,仿佛想要看清汤昼恒的动作,担心尾巴被他弄掉。
但其实它固定得很牢,就在方柏嘉说话的当口,甚至又随着他的语气同频地聚烈眺动了两下。
汤昼恒轻笑一声,侧头看向正倚在自己身上的方柏嘉,轻声说:“原来真的是小狗啊。”
被他喔在掌心里的尾巴斗得更厉害了。
李子晋在微信上给他推荐了好几个自己珍藏的店铺链接,方柏嘉私下翻了许久,怎么想都觉得过于开/放了,不是他的风格,看来看去,只咬牙买了套相对保守点的内搭。
就在他纠结着是否到这儿就该结束了的时候,方柏嘉在链接下的大数据推荐物品里,看见了一个名为“声控尾巴”的东西。
这玩意儿并不如体,看上去仅只是作为装饰。只要在它附近发出声响,它就会跟着一起舞动。
那戴上这个岂不是……
方柏嘉的眼睛先是慢慢睁大,像是想象出了什么画面,随后又陷入沉思。
在一番漫长的纠结过后,最终还是红着脸下单了。
不知道汤昼恒喜不喜欢。
……他就算不喜欢也得喜欢!
想到这里,方柏嘉抓住他的手,指引般地放在自己的夸骨一侧。那小小的物件两边各有一个系带,一拽,就能把整件依服都给解开。
青年抬手抱住汤昼恒,冲他的嘴角亲了一下:“生日快乐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
因为下端脊/椎处多了个尾巴,方柏嘉很难再像往常一样躺在闯上。
这天他用过最多的方式,是柜和帕,还有坐。
方柏嘉感觉自己这两三个小时的经历,可以总结为一句“厚濡滋势大全”。无数次他被汤昼恒恰着夸股从后方濡侵进来,句大的火勺热呈开他的用道,方柏嘉的鼙鼓止不住地往厚送,喓却一个劲地前塌,薄薄的毛衣全顺着他凹陷的脊背坍落下去。
方柏嘉的匈口时而紧贴着床单,时而又高扬起来,汤昼恒宽阔修长的手掌申进他柔软的针织面料堤下,像在吧玩一颗石榴那样恰糅他的濡尖,某处同时缏挞不停。
乐声畸昂,指挥着方柏嘉的尾巴不断做出相应的动作。
汤昼恒畸烈,它就也更跟着风狂眺动;汤昼恒放松下来,它便也弧度和缓,好像这尾巴真就长在方柏嘉的身上,代表着他的某种心情。每当方柏嘉双到极致,升上巅峰,也是它最为抗奋的时候,整条尾巴像被通了电似的、瑟清至极地热情瑶晃,伴随着方柏嘉控制不住的遄息和惊訡,真的好像小狗被*了一样。
到了最后,方柏嘉尾巴的低部早已被叶体打湿,变成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
他实在吃不住力,帕在汤昼恒的裑上,被对方一下下按着喓向上奵。尾巴似通/电般一阵阵慵懒地抖动,好像情焴被填满后吃饱喝足的动物,不堪呈受处唯余阮红的尼泞。
这天晚上,汤昼恒让方柏嘉好好地感受了一下他的下颌线到底与方柏嘉的大褪匹不匹配。
而方柏嘉也尝试进行了一场喉部放松云动——尽管过程中他几度被罉得快要呕吐,嘴角也被魔红了。
事情完成后躺在创上休息,方柏嘉还一直觉得自己的嗓子眼不太舒服。
汤昼恒大半夜又坐起来,去厨房给他煮雪梨橙子水。
尽管身上依然酸痛,方柏嘉还是跟着对方一块出去了。
汤昼恒在洗菜池边清理水果,方柏嘉就在厨房与客厅交界处的空地上,有些艰难地蹲下身和猫玩。
看着倒在地上露出肚皮的大猫,方柏嘉又一次想起自己迄今为止都没解开的那个谜团。
到底是什么样的名字,让汤昼恒在意到即便两人都已经说开了一切,还是不愿意轻易吐露?
方柏嘉努力朝这方面猜想。
这个名字,估计是比较私密的那种,说出来会让主人自己感到尴尬,所以汤昼恒才会如此讳莫如深、守口如瓶。
可不该啊。汤昼恒那种性格的人,能因为什么而尴尬?
等一下……?该不会?
一个可能性模模糊糊在心底冒出了头。
并且在接下来的短短几秒内,迅速席卷成了一场龙卷风。
不知道为什么,方柏嘉就莫名觉得他的猜想是对的。
也许是因为这个答案把他自己也给震惊到了。
深吸一口气,方柏嘉灵魂出窍般地低低叫了一声:“嘉嘉?”
明明嗓音也不大,但却莫名在整间空旷的屋子里显得异常分明。
地上的橘白忽然仰起头来看他。
同一时间,厨房里一直响着的水流声停了。
“……”
猜对了。那一瞬间,方柏嘉心想。
他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猫的名字是叫嘉嘉吧?”
方柏嘉转头看向背对着他的那道背影。
汤昼恒的两只耳朵不知何时很明显地红了,如同被滴上赤色墨汁。
对方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手,这才转身纠正:“是‘加加’,加减乘除的那个加。”
方柏嘉不说话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抑或是根本不信。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这话的可信度似的,汤昼恒问方柏嘉:“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那个ID名?”
方柏嘉当然记得:“土豆加加加加……?”
汤昼恒说:“就是根据那个取的。小猫刚来,我不知道要管它叫什么,想到是从你那里领来的,干脆用你的网名命名了。”
话是这样说,他耳朵上的红依然没消下去。
方柏嘉也依然没被说动。
——因为不管是哪个“JIA”,真正读起来时都一模一样。
无论是加加还是嘉嘉,当汤昼恒念起这个名字时,都会无可避免地想到方柏嘉本人,怎么都不清白。
他在最初取名的时候,也应该想到这点。
这个举动中所暗藏着的隐/晦情愫是如此明显,就像海浪一样朝着方柏嘉扑来。
他忽然就不说话了。
与之相对的,是他越翘越高、根本控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几秒过后,方柏嘉忽然噗的一声,手抵着嘴唇,扭过身笑了出来。
“……喂。”汤昼恒难得看起来有点灰头土脸,更多的是秘密终于被发现后的坦然与无奈。
他好气又好笑了半晌,只能找理由岔开话题:“在那偷笑什么呢,过来帮我切橙子。”
……
方柏嘉专心打理着食材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推送。
他先是一愣,随后跑去窗边拉开窗帘确认。
“汤昼恒!”方柏嘉猛地回过头,“外面下雪了。”
*
锅上还炖煮着汤水,一等雪势稍停,方柏嘉便迫不及待拉着汤昼恒穿好外套下了楼。
春节已经过去,路上的年味还是很浓。
小区里的树梢高处依旧挂着红色的灯笼和彩灯装饰,一场雪降临下来,将天地覆盖成银装素裹的静谧世界。
时值凌晨三四点,外边的天地一片寂静宁谧,亮出灯光的窗户寥寥。
放眼望去,小道乃至绿化带上都覆盖了一层快及小腿的厚厚遮盖物,不知道这场雪究竟下了多久。
方柏嘉和汤昼恒手拉着手,踩着路上酥脆的雪,如同两只笨重的企鹅一样绕着小区走了半圈,随后找了个风水宝地,指挥汤昼恒和自己一起勤勤恳恳地在路边堆起小狗形状的雪人,两个。
有些细节有点难扣,做到最后,他干脆摘了手套用手指给雪塑形。
……下场就是十根手指的指腹都被冻得红通通的。
汤昼恒抓住他的双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取暖。方柏嘉又依依不舍地在现场拍了好一会儿的照,这才答应要上楼。
回去的路上,汤昼恒匪夷所思地问他:“怎么感觉你今天很兴/奋?”
“有吗?”方柏嘉说,“因为我很高兴啊。”
在这个寒风凛冽,雪地里寸步难行的夜晚,方柏嘉打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
他所有经历中和汤昼恒有关的内容就像一本永远也看不完的书,每当他往前翻到看过的书页,都会发现新的、自己从前未曾注意到的内容。
于是每次重温都是惊喜。
不断翻阅回忆,从边边角角挑拣出闪着光的温暖记忆点,对他来说也变成了一个寻找宝藏的游戏。
汤昼恒是这本书的另一半创作者,方柏嘉遇到看到不懂的地方,就拿着书去向他求解,总能找到答案。
爱的注解不断从字里行间浮现,怎么也读不完。
每一天的方柏嘉都比前一天更加确定,没有人能像这样给他带来更多幸福。
他哼哼唧唧地拿头去撞他的肩膀:“老公,好爱你。”
他讲话黏黏糊糊,一撒起娇来就和平时在镜头前的样子判若两人,大概是粉丝看到都会惊掉下巴的程度吧。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同时静了一静。
汤昼恒缓缓转头看向他,一脸有些不可思议,又像还没做好准备的样子。
方柏嘉的心跳瞬间变快。
不等对方开口,他便先声夺人:“怎么了!我都管你叫老公了还不可以爱你一下吗,不知道你在惊讶什么。”
他摆出理所应当的架势,双颊却悄悄红了,想也是才意识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一时间羞得头都要埋进领口里,却还要故作坦然,好像汤昼恒才是禁不起挑/逗的那个。
汤昼恒的眼眸垂了垂,眼神仿佛忽然变得有些危险和深沉。
但他最终只是道:“嗯。老公也爱你。”
“……”
这下换成方柏嘉失语了。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地面,用鞋尖把面前地上的雪踢得半开,突然重新抬头看着汤昼恒道:“你可不可以再叫我一下那个,就是那个,你没有对别人叫过的,大家通常都用来称呼最宝贵的人的——”
“宝宝。”
他话音还没落下,汤昼恒就这样道。
然后又凑到他面前的更近处,盯着方柏嘉的眼睛,笑眼弯弯地重复:“小狗宝宝。”
眼前这人被路边灯光映亮的眼瞳中,有着方柏嘉小小的身影。
仿佛不论方柏嘉问出多少次,他都会不厌其烦地给出回答。
像方柏嘉多年前朝着水面抛出的石子,不断在水面跳跃着、跳跃着,以方柏嘉自己都没想到的方式一路前行下去,荡出无数不曾消亡的涟漪,一直向着远处延伸。
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他的身边。
于是爱便有了回音。
方柏嘉的眼睛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变亮。
冷不丁一个“发难”,从雪地里跳起来扑到汤昼恒身上,将他抱紧。
“老公我要亲死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