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傅周轩给自己花的钱都是奖学金。
“我想给你买这些,雪辞哥,你对我这么好。”傅周轩坐在一旁,摘下围巾,围巾是雪辞亲手织的,他每天都戴,宝贵得很。
“你还特意做饼干送我。”
雪辞:“……”
雪辞的眉眼窘迫,抿了抿唇,垂眼思考片刻:“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
雪辞皱眉:“可是它很苦。”
傅周轩表情没什么大的改变,朝他盯过来:“我就喜欢吃苦的。雪辞哥做出来是什么样,我就喜欢吃什么样。”
雪辞顿了下,随后脸颊开始发烧。
傅周轩模样过于真诚,让他实在过意不去。
雪辞打消了自己在厨房找乐趣的念头,路上买了几袋曲奇饼,等到了别墅分给了几个男人,就当这段时间陪他演戏的赔罪。
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没天赋后,雪辞着实沮丧了半天。
傅家三人把他围在沙发里,找各种理由安慰。
雪辞被哄得心脏暖烘烘,唇角提了提。
他现在不难过了。
至少,他们很给面子。
*
傅炀从国外回来后就进入了休假期,他没有回自己的别墅,直接在傅清霄这边找个客房住下了。
这对于雪辞来说没什么不方便,毕竟别墅那么大,而傅炀就算再强势,也不会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对他动手动脚。
唯一觉得奇怪的是,最近暖气好像变热了。
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越穿越少?
尤其是洗完澡,只在下半身围个毛巾就出来了,身上还都是水珠就直接凑过来跟他说话。
如果只是傅炀这么做就算了,毕竟对方一直都怕热,可连傅清霄跟傅周轩洗完澡也都是这副样子。
雪辞开始怀疑暖气问题。
他跟管家提了,管家检查半天都没检查出来毛病,反而微笑道:“可能春天快到了吧。”
雪辞不理解,不过这么过了几天他就习惯了。
进度条开始维持平稳。
别墅里被管家和几个阿姨布置好,门上贴好春联。
比起前几年,傅家终于有了过年的氛围,看起来很喜庆热闹。
雪辞是在准备包饺子的时候接到宋谈海电话的,对方换了个号码。
宋谈海说最近公司给放了几天假,终于能回来一起过年团聚,说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不赌了,以后大家好好过日子。
雪辞跟傅清霄说了要陪宋谈海过年的事情,傅清霄没说什么,给了红包让他好好回家,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打电话。
其实雪辞就算不打电话,男人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宋家发生了什么。
临近出门的时候,傅炀也从外面回来,见他要回家还拦了十分钟,最后雪辞被他缠得,主动抱了两次对方才给离开。
当然,傅炀也给了他一个大红包。
傅周轩还没从补习班回来,雪辞给对方发了消息,说自己回家几天。
他被傅家的司机送到门口,等到家后家里灯已经都打开了,宋谈海正在厨房做年夜饭,一副看起来改过自新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还正常,等到饭后,宋谈海就憋不住开始套话。
雪辞按照原剧情那样,将自己跟傅家的关系说清楚。
宋谈海一听他攀上了比傅炀还厉害的傅清霄,顿时就开始打起鬼主意。在傅炀的看管下,他好阵子没赌了,好不容易等到回家,身上像是有十万只蚂蚁在乱爬似的。
如今,雪辞搭上了傅清霄,傅家权势最高的人,以后他无论赌输多少都会有人给自己兜底了。
宋谈海从来没有为雪辞考虑过,他也没问傅清霄对雪辞怎么样,具体是什么关系,雪辞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会从傅清霄那里拿到钱。
他统统都没问,只知道自己有资本去赌。
反正只要雪辞帮忙收拾烂摊子就行了。
果然。
到了晚上,宋谈海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出门了,还谎称跟几个老朋友叙旧。他赌了一晚上,第二天眼睛熬得通红回来。
他运气一向很差,搁在赌场里就是待宰的肥羊,连续三天,不仅将最近攒得那点工资输个一干二净,还欠了赌场几十万的负债。
按下手印的那一刻,他眼睛猩红。
这点钱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钱。
*
雪辞在家过得挺舒适,傅家那几位并没有过分打扰,但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出门,最近商场很热闹。
傅炀甚至还发了一家星空餐厅的预约,说情侣预约免费送房卡。
雪辞:“?”
雪辞敷衍过去,他守在家里不敢懈怠,等着关键剧情。
终于,在年初二的晚上,他接到了来自赌场的电话。
电话那头杂音很大,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声音粗旷,骂骂咧咧说宋谈海在这里欠了五百万的债,如果不来就直接砍手。
再不来就挖肾去卖。
宋谈海也在那头哭嚎,说自己被打得浑身都没一处好地方,求着让雪辞拿钱来赎人。
饶是雪辞知道剧情,也被这巨大的数额惊到了。
怎么能在短短几天输这么多钱的?
“爸爸错了,爸爸这次一定改,我一定改掉,我以后再也不赌了!”宋谈海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好话都说尽了,“小辞,快过来救我吧,求你了,爸爸好歹还养了你这么多年!”
雪辞深吸了口气,反感道:“可我没那么多钱……”
“你没有,可以问傅清霄要啊,他不是看上你了吗?我听说他还把你接到别墅去住了。”宋谈海像是又被人打了,哀嚎一声,语气也变得急迫起来,“他不是给你卡了吗?先带着卡过来,等他追究起来再说!”
“可这么多钱,没办法一晚上取出来。”
雪辞说完,宋谈海就道:“你把卡拿出来就行,剩下的交给我……他们。”
雪辞顿了下,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但按照剧情发展,他需要去给对方送钱。
给傅清霄发完消息,雪辞就拿上卡去了宋谈海说的地点。
地点附近有一家提款机,很偏僻的巷子。
雪辞时刻警惕着,身上还带着一瓶防狼喷雾。隔着几十米,他看到宋谈海被一群人围在一起。
而那群人看到他后,纷纷要上前。
雪辞连忙退后:“只能过来一个人!”
一群人停下,互相商量好后,为首一个黄毛过来了,模样还算年轻,走近后看到雪辞明显愣了下。
“这里面多少钱?够五百万吗?”
雪辞将卡交过去,故意道:“只有五十万。”
他刚说完,身后那群人声音就变得嘈杂:“姓宋的,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你说好给我们一人分五十万的!”
“操!不会是在耍老子吧!”
……
雪辞愣住。就说怎么能输到五百万,原来是宋谈海故意找了一群人陪着演戏,想要从他这里捞钱。
雪辞没想到宋谈海会比想象中更贪婪。
脸立刻冷下来。
这群人窝里反的时候,任务成功的声音想起来。
雪辞想都没想,趁着黄毛分神时,从他手里将卡抽走,转身就跑。
“操!他拿着卡跑了!”
“快追!”
一群人围上去,冲着雪辞的方向跑,结果没跑几步就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拦下来。
雪辞只顾着往大路上跑,没注意到身后早就没人追。他跑得胸口起伏,气喘吁吁,一辆黑色商务车就这么停到他附近。
天色太暗,他没看清车牌号,以为是赌场的人拦他,立刻加快脚步。
结果车门一开,一双属于成年男人的大手轻轻托着他的腰——
打横将人抱到车上。
熟悉的气味侵袭过来。
傅炀、傅周轩……还有把他抱在腿上的傅清霄。
大家都在……
雪辞张了张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傅周轩凑过去,担心道:“雪辞哥,你没事吧。”
雪辞后知后觉地摇头:“没事。”
防狼喷雾从他口袋里正好掉出来,被傅炀捡起来,盯着看了几秒:“还不算笨。”
他对防狼喷雾似乎很有兴趣:“你现在要不要用?”
雪辞惊魂未定,现在手软脚软:“嗯?”
“把你抱腿上的那位,要不要对他用?”傅炀皮笑肉不笑。
傅清霄没说什么,只是把人抱得更紧。
他蹭着雪辞的脸:“要不要回去跟我们过年?”
*
宋谈海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的事情也不用雪辞操心。
傅家人知道雪辞对他彻底失望后,终于可以不顾情面地将他送入监狱。
光是挪用公款都够这个赌徒坐不少年牢了。
雪辞没在别墅过除夕,大家都觉得可惜,把雪辞接回来的当晚煮了一锅饺子。
那张漂亮的脸隐入雾气里,朦胧安静。
雪辞朝桌上的三人看了一圈,唇角慢慢翘起来。
吃完晚饭,年初二还没过,他从管家那里拿了买好的红包,给每个人都包了个红包。
只不过傅周轩的红包上多了只小狗。
那种可怜巴巴趴着地上的小狗。
傅周轩盯着看了好久。
而傅炀明显不高兴了,逼着雪辞也给自己的红包上画一个。
雪辞想了想,给他画了一个比格。
傅炀:“?”
他很不满:“凭什么我是比格?”
雪辞心虚道:“很可爱的。”
听到可爱,傅炀没再不高兴,盯着自己的红包,终于露出满足的表情。
给其他两人都画了,雪辞主动问傅清霄:“你的画一个边牧可以吗?”
傅清霄牵住雪辞的手:“回房间里画。”
雪辞“哦”了声,并没察觉到危险来临。
回到房间后,他来到桌子跟前,刚坐下就被抱起来。
男人把他抱到腿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盯着他画小狗。
雪辞画得不太舒服,主要是被硌得不舒服。
他犹豫片刻,耳根泛红,小声道:“你别抵着我。”
“宝宝。”傅清霄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嗓音沙哑,“你发的消息还算数吗?”
“……什、什么?”
“说,随便我怎么样。”
雪辞出尔反尔,迟疑好一会儿:“我们还没结婚。”
这样的话语反而会勾起男人的独占欲。
“我知道……结婚以后才能做那些。”傅清霄将人抱起来,一字一顿,“不过,你要不要先验货?”
听到男人在耳边的要求,雪辞垂下眼睛,不可思议转过身。
并不是傅青肖。
而是傅清霄本人。
那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