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种子破土而出时,雪辞等来了最后一个任务。
秦灼学习估计很顺利,进度条已经到达了99%。
终于到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要出发去江南找秦灼表明的时候了。
出门需要的盘缠是足够的,还需要一匹马。
这事肯定不能跟宋父宋母说明,雪辞拿着钱偷偷去镇上唯一一家驿站租了一匹小马。
白生生的,眼神很有灵气。
驿站的老板惊讶:“小公子真会选呢!这匹马是良将驹马的后代,血统纯正,还会认人气味。”
雪辞诧异:“跟猎犬差不多吗?”
老板笑道:“对,相当于同时拥有的一匹马和一条狗。”
雪辞兴致勃勃,刚要租下来,就听到老板叹气:“不过这马脾气很犟,只认一个主人。”
雪辞惋惜:“我怕疼的,还是选一匹不摔人的马吧。”
他刚要跟老板往马厩另一边走,衣袖就要叼住。
小白马扯着他的衣服不给走。
老板惊讶:“还没发生过这种事呢……看来它跟你有缘分。”
雪辞摸着它的马头,跟它亲近了一会后,就舍不得分开了。
他像是在街上遇到小狗很想让家长买下来的小孩。
不过他现在自己有钱。
雪辞没再犹豫,直接买下了小马。
买一匹马还是贵的,他连盘缠都搭进去了。
腰包空空,雪辞却不后悔,用仅剩的一点铜板买了上等草料,叮嘱老板每日给他喂食。
“我后天就来领走。”
回家后没人起疑,柳氏照常问他去哪里了。雪辞将谢乔司搬出来,很轻易地糊弄过去。
他没注意秦无臻朝他这边扫了眼。
饭后,雪辞主动要洗碗,柳氏哪能让他去碰油污。
雪辞想了想,又问:“那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柳氏:“油好像快没了。”
雪辞眼睛一亮:“我去打油!”
“那你小心点,要不要秦大夫陪着你?”柳氏溺爱惯了,雪辞出门做什么都不放心,拿出钱袋。
雪辞眼巴巴盯着,看着她拿出了一两银子。
小狐狸的尾巴立刻就露出来了。
“那打完油剩下的钱,可以给我吗?”
柳氏忍俊。
这是缺钱花了?
她又拿了一两:“去吧,叫秦大夫陪着你。”
“我自己行!”
雪辞说完,转身就差点撞到秦无臻怀中。
最后秦无臻还是陪他去了。
他看到雪辞小心翼翼把铜板塞进荷包,疑心四起:“缺钱了?”
雪辞没抬头,“嗯”了声。
“昨日给你钱,你没收。”
秦无臻很担忧的一点就是,雪辞从来不要他的钱,似乎要跟他分得很清楚,随时跟他划清界限。
雪辞含糊应了声,油壶往秦无臻手旁一放,自己轻轻松回家了。
隔日,也是临出发前最后一天。
雪辞给秦灼写了封信,说自己要去江南找他。
将信件送出门后,他开始收拾行李。
反正第二日他就会在山道上被山匪掳去窝里,盘缠只用一天的量。柳氏给他的银子完全够了。
雪辞收拾好行李,准备安心入睡,可躺下床上又睡不踏实。
万一那群山匪看他没钱,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他怎么办?他要是有钱给他们的话,说不定还能死的轻松点。
胡思乱想后雪辞睡不着了。
*
月明星稀。
秦无臻刚睡下,房间门就被敲醒。
他起身,开门后,身着一席白衣的雪辞就这么站在他面前。
相处这么久,秦无臻看到那张脸偶尔还是会失神。
当真像小菩萨,必然是给他施了什么法术,让他如此记挂。
雪辞冲他摊开雪白的手掌:“给我钱。”
直白的话语让秦无臻眯起眼睛:“前段时间不是不肯要?”
雪辞声音清清脆脆:“你都快成我夫君了,我当然要了。”
仔细听,他故意说这种钓人的话时,语气是不太自在的。
可惜秦无臻已经被迷了心智。
男人从房中拿出沉甸甸的钱袋子,都放在雪辞掌心。
他张了张嘴,还想问这些什么,雪辞转身就离开,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秦无臻失笑,长久地盯过去——
不过,雪辞突然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
雪辞像平时一样,起早,洗漱,甚至还在家中吃了个早饭才离开。
在家他都是装作淡定,一出家门便脚步匆匆,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
成功在驿站牵走小马后,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雪辞又换了套粗布衣。
他平时的衣服布料上乘,乍穿上粗布,整个人都被磨得不舒服。
尤其是大腿和胸口这种柔嫩的地方。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雪辞骑上马,跟11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
就在快要出镇时,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雪辞心中一惊,看清对方是谁后立刻就要调头。
然而没过片刻,他的路就被另一匹马拦住。
马背上坐着的人,除了秦无臻还有谁?
*
秦无臻似乎也很生气,箍住他的力气都比平日大了几分。
雪辞磕磕绊绊,偶尔撞到他身上,被硌得身体发酸。
柳氏见两人回来,惊讶:“怎么还牵着一匹小马?”
“雪辞喜欢,就买回来了。”
秦无臻丝毫没提雪辞偷跑出门的事。
柳氏没多问,责备他也不看家里多大,怎么买马。
但看到雪辞耷着脸,一副要哭的表情,直接闭了嘴,将马暂时牵去了后院。
雪辞是要哭了。
表情比头顶快要下雨的天气还难看。
进度条狠狠退到了97%。
秦无臻要带他回房间好好批评,他不肯,任性地说自己要去江南。
结果男人冷下脸,直接将他扛到屋里。
雪辞身上还是粗布衣,被扛到肩膀,皮肤被磨得难受坏了。
任务的最后期限……要到了。
果然,进度条降到了95%。
雪辞很不高兴,吸了吸鼻子。
偏偏秦无臻还在质问:“为何出镇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们说?连家里都要瞒着。”
“宋雪辞,你想做什么?要去江南?”
“马上就要下大雨,你淋了雨受风寒怎么办?”
好吵……
雪辞垂着眼睛,小脸倔强。
为什么会捉住他?
果然他的行踪秦无臻全知道。
被密密麻麻的掌控欲侵略着,雪辞冷得颤了下。
他咬牙:“你是不是一直跟踪我?你是变态吗?!为什么要管着我?我去哪里你都知道?”
“我才不要管,就是要离开你我才要去江南。”
秦无臻太阳穴直跳,一双黑测测的眼睛都这么盯着他。
两人僵持着。
片刻后,秦无臻先妥协:“你要是想去江南看看,我陪你。”
“等雨下完我们就出发。”
雪辞一把推开他。
他烦得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你还不清楚吗?我不是要去江南,我是要去找秦灼。”
“你想听什么?听我说一直喜欢你?可我现在只喜欢秦灼,心里一点你的位置都没了。”
“更不会把你当作夫君!”
一字一顿,化作绵密的细针,扎得秦无臻心脏刺痛。
又疼又苦。
喉间发涩,秦无臻眼皮跳得厉害。
轰隆一声——
外面打了个响雷,随后是雨点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乌云笼罩着天空,黑漆漆,阴沉沉,似乎要摧毁万物。
秦无臻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
黑影落下来,雪辞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逼到角落里。
他被掐住粉腮。
眼眸中立刻雾气弥漫。
秦无臻凑到他耳边。
“心都归秦灼了,是吗?”
雪辞肩膀直哆嗦。
下一刻,就听到男人发狠的声音:“人,我总要得到。”
……
雪辞的嘴巴好久没这么酸过了。
秦无臻好凶,凶得没让他把嘴巴合过。
湿漉漉的口水被搅弄,顺着唇瓣把下巴打湿。
雪辞被亲得可怜坏了,眉眼间一点点染上失神的艳色。
勾得人继续欺负。
秦无臻的吻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落下来。
他也不想的。
他不想把雪辞弄坏。
可那张嘴,总是会说出他不爱听的话。
雪辞不爱他。
没关系。
从今日开始,雪辞的身体,由里到外,会全是他的气味。
……
雨势转小。
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吹散房间内靡艳的气味。
粗布衣质量不好,彻底被撕坏,随意扔在地上。
旁边落了许多黏滑的水,混在一起。
雪辞被抱在怀里,浑身都在颤抖,稍微碰了一下反应就很大。
秦无臻是个疯子。
连床都没用上。
全程都是把人抵在墙上。
那样的位置,会让肚子都彻底鼓起来。
他们还是面对面的。
秦无臻肯定都看到了。
他全程的模样……
雪辞脸颊湿红一片,像是坏掉了,时不时会从喉咙间呛出一声哭嗝。
他闭着眼,软手软脚被抱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
此时耳边却传来低哑的声音。
“小辞这回没尿床。”秦无臻咬住那一小块软肉,感觉到对方在哆嗦,才满意松开,“都尿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