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克开着车, 极速的行驶在街道上。

后座坐着的是波克力，他手里擦试着一把精巧的手木仓，看起来脸色并不是很好。

本来按照原计划进行的话, 今天晚上的行动并不会耽搁那么久的时间，也自然不会让那个人跑掉，现在也就不至于半夜了还在追查线索的路上。

这一切都得归根于一个波克力并不是很想提到的人。

克莱恩。

说实话，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克莱恩了，没想到这一次见面, 就直接送了他这么大的一份礼物。

甚至这次连面都没见上, 全程都是由他的手下代为操作, 他在幕后坐收渔翁之利，哈，真是好样的，克莱恩。

波克力面色阴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看来，还是他们沉寂太久了, 手底下的人都有些不安分了, 是时候该重新来一次大洗牌了。

现在波克力倒是开始庆幸起来, 还好平安这段时间在韦恩庄园，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个孩子。

毕竟……那些人可从来没有安分过，只有时不时的让他们闻到一丝血腥味, 才能让他们学会什么叫做收敛。

他可不想让平安卷进这些腌臜事里，他们也配？

倒是克莱恩……可别真的是对别人摇头摆尾的久了, 就真的成别人手里的一条狗了。

之前他想做什么, 波克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怎么作对, 两人好歹也是惦念着一丝之前的情谊，都不会玩的太过火。

可现在……波克力放下手中的木仓，点燃一支烟。

他打开窗户让烟雾散出去一些，冬天刺骨的风让他的头脑更加的清醒，眼下的青黑被逐渐升起的缭绕烟雾盖住。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克莱恩了。

倒不如说，真正的克莱恩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病之中。

从那以后，操控克莱恩身体的人就换了，他不是克莱恩，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借由他人身躯复生的恶魔。

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资料，波克力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随手掐灭还在冒着火星子的烟，任由冷风灌进车内将烟味卷走。

他开始有些恐惧了。

一场疾病，真的可以让人改变那么多吗？

或者说，在面对死亡带来的恐惧的时候，人，真的能抵挡的住逃避死亡的诱惑吗？

波克力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能活下去当然是最好的，别人死了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哥谭每天都会有新的死者，但前提是，他们不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可是波克力不敢保证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不会还坚定着自己现在的想法，毕竟人是会变的。

抛去各种身份能力不说，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不断飘过的建筑，突然开口道。

“如果有一天我快死了，除非说的是什么遗言，否则其他的狗屁话你全都不要听，要是我还说什么永生之类的屁话，你就直接一木仓给我崩了。”

弗莱克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坐在后面一脸坦然的波克力，虽然不知道他又发什么颠，但还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嗯。”

“……这句话可别跟那孩子说，你们两个老是背着我偷偷讲话。”

“好。”

……

他们今天晚上拿到的线索并不算多，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凭空斩断了那些线索一样，很多线索都在最关键的部分突然的断掉了。

波克力蹲在地上翻看着那些资料，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顺手又点起一根烟。

可还没能点的着，手里的烟就被身后的人抽走了。

波克力皱着眉不耐烦的回头，然后反应过来是弗莱克之后悻悻的又转了回去。

弗莱克随手把那根烟点燃自己抽了起来。

“你今天的抽烟份额已经满了。”

“……你在我旁边抽跟我自己抽有什么区别。”

“你抽不到。”

波克力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又低头翻看起了那些资料。

这里的资料大多数都是克莱恩购买血包的凭证，虽然量大，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

只有零星几张记载着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关于那个神秘的组织。

波克力知道那个组织的大名，事实上，很多人都认为这个组织早就已经被消灭了。

可是他们都知道，它并不是被消灭了，它的繁殖能力在这些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就像它的名字一样。

九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