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尤钰回答得十分果断，“别吵我，这把马上要通关了。”

克鲁斯叹了口气真是不懂为什么尤钰会这么喜欢玩植物大战僵尸，可能他的脑子也被僵尸吃掉了吧。

“你的脑子才被僵尸吃掉了。”尤钰下意识反驳，但话一出口才察觉到不对劲。

不好！我不应该回应他的心声。

耳边原本在喋喋不休的男人骤然变得安静，下一秒手机就从手中被抽走。克鲁斯捧起尤钰低垂的脸强行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用严肃的声音道：“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对吗？”

“我……我……”

尤钰眼神飘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好这时上一个洗澡的人出来，他立马用触手将克鲁斯举起来放到浴室门口说：“轮到你洗澡了。”

克鲁斯：……

克鲁斯：“你……”

“快点吧，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呢。”尤钰立刻打断他的话。

克鲁斯往后看了眼，的确还有不少玩家在等待。他深深看了尤钰一眼后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关门说：“不准乱跑。”

“好。”

尤钰应了一声，坐在浴室门口的椅子上开始等待。

因为没有手机他只能发呆，附近有几个胆大的玩家见状便上来搭话，但就在尤钰准备大发慈悲回应这些人类的时候，浴室里总能响起克鲁斯呼唤他的声音。

如此重复几次后，尤钰意识到这是克鲁斯不想自己和别人说话，便当作没听见不再回答男人的呼唤，只跟面前的人类说话。

而克鲁斯改换方式，开始在心里不断呼唤尤钰的名字。

“尤钰？”

“尤钰？”

……

“小钰？”

尤钰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回应克鲁斯道：“不准给我取外号！”

“这不是外号，这是爱称。”浴室的门打开，克鲁斯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微笑说：“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尤钰十分不满，但他一发出抗议克鲁斯就要问对方为什么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被追问到烦躁的尤钰就连捂住耳朵也没用，最后他躺在样板床上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好几秒后道：“我也不知道，你出生的那天我就能听见你的声音了。”

“什么？”克鲁斯还以为是进入副本后尤钰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原来从自己小时候就开始了。

脸上虚伪的微笑消失得干干净净，看向尤钰的眼神也变得审视和探究，心跳有些加速的克鲁斯轻声问：“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对吗？”

“是指你觉得身边所有人，包括你的父母都是笨蛋这件事吗？还是你在心里那些嘲讽人的话？”尤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是的我全部都知道。”

虽然克鲁斯表面上伪装得文质彬彬对谁都有礼貌，但他的内心却是汹涌的黑潮。

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即便如此尤钰也是因为他的声音才醒来，因为他的喋喋不休的话语才坚持拼凑自己的身体，任由自己的尸块被热带鱼吃掉来到他的身边。

“我并不觉得有问题。”尤钰听着人类的心声缓缓道，“所有生物都有负面情绪，只不过是你的负面情绪多了一点而已。”

克鲁斯被子下的手搂住了尤钰的腰追问：“是只多了一点吗？”

其实是多了很多很多。

但是尤钰却觉得无所谓，因为被克鲁斯嘲讽的人大都活该，他又没有说错。

“多又怎么了？我又不介意。而且你一边假笑一边在心里蛐蛐别人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尤钰说着突然被突然拉起的被子罩住了头顶，下巴也在被抬起的瞬间就被吻住。

正在说话张开的嘴为人类的入侵提供便利，刚刚刷过牙的嘴里还残存着儿童啫喱牙膏的橘子味，抵抗的舌头就像是主人的触手一样柔软。

克鲁斯慢慢品尝着一切，手指从对方的脊柱下滑带起颤动，十分美妙的反应让他更加兴奋。

恋恋不舍地分开唇舌后，克鲁斯赶在尤钰抗议之前解释：“这是人类打招呼的方式。”

“骗人！”尤钰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怎么不看你跟别人打招呼这样？”

克鲁斯：“这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你属于我，只为我而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听见人类心声的尤钰气急败坏正要用触手踢他，但脚踝被抓住的瞬间才想起现在自己现在是人腿。

克鲁斯趁势挤入中间，再次低头亲吻尤钰的嘴，一边亲一边含糊说：“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竟然有存在喜欢这样真实的自己。

尤钰想要骂他有病，但被占领的唇舌只会发出克鲁斯想要听见的声音。即便被黑暗中的触手缠住拉扯，人类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猎物。

就在尤钰被亲得迷迷糊糊感觉到屁股一凉的时候，克鲁斯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闹钟声。

身上动作的人停了下来，尤钰感觉身体又轻又重，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的银发男人正在关闭手机闹钟。

超市、玩家、货架全部消失不见，他正躺在自家安置小区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露出一角，空调正安静吹着冷风。

原来是一个梦。

“吵醒你了吗？”克鲁斯将手机放在床头，伸手将靠过来的尤钰搂住道：“再睡会我们就要起来了。”

尤钰将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开口道：“我刚刚做了个梦。”

“是吗？我也做了个梦。”克鲁斯说着对突然抬头的尤钰微笑，“说不定我们是做了同样的梦。”

尤钰突然眼睛一眯手上用力啾咪：“你又进我的梦里了！”

“对不起，我只是看你睡得太香了。”克鲁斯抓住他的手抬起，亲吻他的手背问：“那你觉得这是个好梦吗？”

尤钰勉强点头：“成为鱿鱼大王当然是好梦。”

克鲁斯笑了一声随即听见尤钰问：“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呢？”

“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克鲁斯温声道：“一开始我以为是你的身体里有我的尸块，他们产生了某种特殊的联系，但我检查过你的身体，并没有发现尸块的存在。”

在接受改造前，尤钰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类。

尤钰看着他眨了眨眼道：“所以你也无法解释我的特异功能对吧。”

“是的。”克鲁斯认输，总有些巧合无法被解释，这就是命运。”

又或许这是宇宙爆炸产生的奇迹，无法和人类同频的尤钰正好能发出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他是属于自己的命中注定。

他们之间的声息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浪漫。

克鲁斯亲吻尤钰的额头：“不管怎么样，你的声音让我幸福。”

“幸福就幸福，触手就不要乱动。”尤钰将克鲁斯的触手从裤子里抽出来，“你不是说今天我们要出远门，所以得早起吗？”

克鲁斯的亲吻已经落到他的脸侧嘴角，呢喃的声音传入耳朵：“这点时间还是够的，或许你不介意坐在我身上出门……”

“不……”尤钰的抗议很快被淹没。

窗外休息的鸟儿很快飞走，寻找别的安静地点，毕竟现在晨光熹微，被窝实在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