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充血(入v三合一)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盛宁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乍一听更像是被蛊惑后的迷智。
怎么能不知道?唐斯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还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
她要亲她,得让她知道,接吻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更得让她知道女孩子的嘴亲起来会有多软。
唐斯瞄到盛宁右手握拳,食指用力地搓着拇指,拇指尖又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隐忍的意味太明显,唐斯从小心翼翼,变成更有目标性的进攻,伸出左手去轻蹭盛宁的小臂,直到握住她的手腕,盛宁才将握紧的手松开,指尖瞬间恢复赤红。
唐斯想说,右手可不是这么用的,按下去变白,松开变红,这太浪费了
想充血?还有别的办法。
唐斯见盛宁没有说不,便大胆俯过身去,热乎乎沁着几颗汗珠的鼻尖蹭过盛宁的微凉干燥鼻尖,拿自己炙热的鼻息压住她的清冷。
盛宁没想到她会这样,脸颊瞬间绷住,美人筋从脖颈的两侧顷刻凸起。
唐斯看的清楚,完蛋了自己更爱了!
她想也不想,一口咬住盛宁的嘴,猛地用力一吸,充血的膨胀感,滋味好的像是果冻在嘴里爆炸,唐斯从脚趾头爽到天灵盖怎么会有人的嘴这么软?这也太好吃了吧!
难怪坏狐狸总惦记乌鸦嘴里的红肉呢。
这么好吃谁不惦记?
“宝贝张张嘴,太拘着体验不好。”
盛宁呼吸一屏,太阳穴猛跳,长到三十岁第一次想要开口骂人,结果嘴唇刚一动,又被唐斯钻了空子,牙关被她撬开,这人探进来的舌头在里面一通乱搅,牙龈给她顶的发疼上颚给她刮得又发痒。
唐斯把身子抬得更高,俯身贴她嘴咬的更紧,手指抚上盛宁的手背,钻进她的掌心,这才发现,她竟然手心出汗了。
唐斯心软的一塌糊涂,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宝宝呢,自己才不过亲亲她的嘴,手心就出汗了。
她对这人的反应是真喜欢,想要给她个奖励,便更加用力地搅动舌尖。
盛宁被她摁着亲了五六秒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手掐着她的腰,想要把人推开。
结果,弄巧成拙掐到了唐斯的敏感点——
“嗯~”
菟丝子一样缠人的嘤咛,颤的唐斯心娇——
“你往我哪摸~”
吓得盛宁连忙又松了手。
唐斯又看见当初那个蛊惑她的琥珀色,眼畔四周伴着绯云,温柔漂亮的不像话。
她胆子更大,像吃了头豹子,指尖挑开自己的肩带,半边的裙子滑落下来,盛宁眼疾手快,又给她提上去,唐斯不肯又挑开,与此同时还想要故技重施搞突袭,但这一次盛宁的反应明显要快得多,左闪右避的就是不给她得逞。
唐斯上头了,完全乱了节奏左突右进的跟人乱打王八拳,脱不了自己的裙子,她就伸手要去解盛宁领口的扣子,然而就在这临门一脚的重要关头,盛宁又抬了手,这回没掐腰,她摁住了唐斯的肩膀,大拇指抵在关节处。
“胡闹够了吧?”盛宁适时出声。
靠!
谁胡闹了!
多正经的事啊!
唐斯挣了挣肩膀,想要甩开她的手,可惜努力了半天依然徒劳无功,唐斯气力没她大,于是软下声音想要另辟蹊径的去哄她——
“你成天把纽扣系这么紧,不勒得慌吗?你把我松开我给你推荐几款穿搭。”
“什么穿搭?手指一挑就掉下来的裙子吗?”
“你——”
“你什么你?给你两个选择,要不自己坐回去,要不我就不客气了。”
盛宁不像跟她开玩笑的样子,绷着张脸好像下一刻就要动手了。
唐斯真心觉得在这人有毛病?
她们都这样了,她竟然还能叫停?
“你吓唬我是吧,你不客气一个我看看!”
“行,你说的。”
盛宁捏着唐斯的肩膀,大拇指抵着关节都没怎么用力摁,唐斯就叫唤起来——
“疼!疼疼!”
“疼就坐回去。”
唐斯服了,这人跟她真动手呢。
撑在扶手箱的两条胳膊撤回来,身子往后退去,人是老实坐回来了,就是那张脸气鼓鼓的全是不高兴。
她还不高兴?盛宁无语的简直没话说。
刚才闹腾的太厉害,唐斯的额头上蒙了一层薄汗,头发丝湿乎乎粘在皮肤上,她穿的又单薄,盛宁怕空调冷气风太大把她吹感冒,便将温度抬高了些,随即手又伸进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朝旁边气鼓鼓的人递去——
“擦擦汗。”
唐斯原本是生闷气,可一看见递过来的手帕,顿时就憋不住了——
“我不用,老奶奶才用呢!”
“不对,老奶奶都不用了!”
盛宁给她这两句老奶奶逗笑了,这人究竟是个什么脑回路,自己这个被占便宜的都还没恼,她这个占便宜的却先恼了。
什么脑回路?
大概是造反有理吧。
“你笑什么?”
“你嘲讽我啊?”
“你怎么知道我嘲讽你?我脸上写字了?”
“不是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你这到底为什么啊?”
唐斯两手摊开,表情像吃了十万个大写的问号——
“沙滩不漂亮吗?月亮不美丽吗?还是说你对我的吻技不满意?”
“???”
“不满意你可以提呀,哪不*满意?我改,我现在就改!”
盛宁打死都想不到唐斯会是这个反应,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她原本为自己没有及时推开唐斯,心里还有点自责,可这会儿看来真是多余了。
“我何止不满意,我还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再多一句话盛宁都不想说,轰的一脚油门下去,地上拖拽出两道长长的车辙印。
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车开到目的地,在酒店门前停下。
盛宁解开落锁的车门,冲唐斯微微点头——“到了,下车吧。”
唐斯沉寂了一路,盛宁想着她多少应该知道错了,可盛宁不了解唐斯,她要是一声不吭,准是憋着大招呢。
果然,一开口惊掉下巴——
“你没感觉?你没感觉你冲我笑什么?我刚一贴过去,你呼吸都屏住了,脖子上的筋都绷紧了,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我要不是看你对着我笑,我能凑过去亲你吗?你要是不咬腮帮子,我能主动把肩带挑下来吗?”
“没感觉没感觉你呼吸都飘音儿了!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呢?我趴到你身上亲你那么半天,你反射弧比别人都长是怎么着?我胸贴都被你看见了,便宜都让你占完了,你跟我来这出儿?你玩我还是玩你自己啊?”
“你是仙女你喝露水,你是菩萨你坐怀不乱,你心里立着一座庙你要吃斋念佛,你想跟人言传身教的证明自己能飞升成仙,那你跑我这儿撩拨我干嘛?我一个凡胎俗人,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普通女孩,我既不吃斋也不念佛,我心里没庙,我经得住你蛊惑吗?”
盛宁目瞪口呆。
这姑娘疯了吧?
她们到底谁占谁的便宜?
唐斯挺起胸脯,手在上面砰砰地拍两下——
“算了,我气度大不跟你计较,这样!咱们再亲一次,你要是还说自己没感觉,那我就认。”
说完,唐斯昂起头,嘴就撅了起来,边撅着嘴边说话——
“你别怂,我也别怂,咱们再亲个大的!”
“你你别不吭声。”
盛宁不是不想说话,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姑娘吗?活土匪还差不多!
她看唐斯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道理讲不成,歪理又讲不过,那就干脆什么理也别讲了。
“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不下车?”
“是。”
其实唐斯也没这么脸皮厚,就是话赶话的说到这儿了,先前气势那么足,这会儿要是降下来,多跌份儿啊。
她都想好了,只要盛宁说一句软话,哪怕今天就是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紧。
说白了,就是想让人家哄哄罢了。
“那你先下车。”
“你同意了?”
“我去停车。”
唐斯以为她这是回转心意了,真就下了车。
结果她前脚落地阖上车门,后脚盛宁就把车门落了锁,紧跟着又是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尾气顿时熏了唐斯一鼻子。
“盛宁!你个不负责任的撩拨鬼!你个大骗子!”
骗子就骗子吧。
总好过瞎胡闹。
车开出去好一段路,盛宁才在某个能泊车的地方停下,手扶着方向盘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个晚上,她多了两个头衔——
不负责任的撩拨鬼。
骗人下车的大骗子。
都什么事啊?
笑过之后,便拿起手机,给唐斯发去了消息——
“赶紧回酒店,别在外面瞎晃。”
发完消息便将手机扔到一旁,不再去看。
按道理被人莫名其妙的强吻,盛宁应该生气,可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气不起来,反而眼前一遍遍浮现唐斯气鼓鼓的模样,她不想承认,但又不能否认唐斯的确是她三十年的人生中,遇到第一个如此生动鲜活的姑娘。
然而,就是如此生动鲜活的姑娘,此时此刻正在酒店房里生大气。
“我既没让她上刀山下火海,也没让她拐弯抹角的猜我心思,不就是亲个嘴嘛,她要是觉得行那就继续,要是不行我还能强迫她是怎么着啊?”
“你看看她发的这个消息,她是在跟我宣战吗?”
“而且你都不知道,她骗我下车有多一本正经,我还真当她开窍了!我就是太傻,信她的鬼话!”
林伊听她念叨半天了,全是反问,没有一句肯定。
“所以你是真想跟她发生点什么?”
“也不是非要发生点什么,我就是觉得亲都亲了,就算不愿意,她就不能说句软话哄哄我吗?”
“可人家为什么要哄你?还有她这也不算占你便宜吧,明明是你先亲的人家”
“嘶你跟谁一波的?”
“你!当然是跟你一波的!那家伙真不是好东西!”
林伊竖起三根手指,坚决维护自己的好朋友,随即又问道——
“会不会是她不喜欢女人啊?”
“不可能!她我亲她的时候她呼吸都乱了,她要是不喜欢女人那她乱个屁啊?”
唐斯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
“她摆明就是在钓我!”
“你确定是人家在钓你?有没有可能是你对人家有意思?”
林伊一句话,激的唐斯后脊背都窜出冷汗——
“你甭瞎说,我就是单纯觉得她这个行为很恼火。”
唐斯嘴硬的要命,打死也不承认她对盛宁有意思,全把原因归咎到生理冲动。
林伊闷不吭声的看了她半天,太知道这人的性子了,不撞南墙不回头,劝是劝不了了,就冲她现在的这个上头劲儿,越劝恐怕越是适得其反。
“我不管你是喜欢她还是不服气,总之我就一句话,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有些事情你得三思而后行。”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睡了。”
唐斯挂了视频,但人却毫无睡意。
拿起手机又对着盛宁发来的那条消息研究起来。
手指头在上面戳了戳——
“我是流浪汉吗?大晚上在外面瞎晃!”
懒得理你。
可别气出皱纹了!
说到皱纹,唐斯就想起来自己前几天买的面膜还没用呢,这会儿麻溜跑去卫生间,撕开面膜往脸上一贴,水水润润舒服又自在,转身的时候手在洗手台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下,瞧着骨节上磕出的微红,忽然人就顿住了,唐斯心里突突打鼓——
她该不会真是个性冷淡吧?
千万别啊
手指那么长呢。
——
照说,两人有了这么不愉快的经历,换做别的姑娘多少应该得在被窝里捂头闹点脸红才对,即便不捂头闹脸红,也该端出点所谓矜持的架子,毕竟这样才合乎这个社会所要求的“女性品德”。
可唐斯偏不,她就是个反其道而行的姑娘,用她妈唐柳颐的话来说,一身的反骨全傲在不该傲的地方。
唐斯没觉得这是不愉快的经历,相反她觉得这就是人生的一次体验,社会所要求的女性品德是什么?不过是对女性的规训罢了。
yu望出现不正视,企图自洽来内化,那这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又有什么区别?小人这样做尚且是为了自身获利,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
伪装不是她的底色,压抑更不是她的本心。
人前人后都骄傲才是真骄傲。
人前人后都死倔才是真反骨
太阳又白又亮,真性情的姑娘大步往前行进。
到了诊所,自动门甫一打开,唐斯直奔着二楼操作室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