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逃避的真相“谁说我讨厌你,这世上,……
见季怀玉不发一言,正打算放过他的国主募地听他应道:“倘若儿臣说是呢。”
“父皇,若儿臣说想娶她当太子妃,您可应允?”
他的声音沙哑,却藏了一丝希翼,但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
果不其然,下一刻,国主便怒斥道:“混账,你的太子妃只能是高门贵女,绝不能是她。”
许是不忍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过于苛责,他放缓了语气,低声训诫:“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更何况她已经上了我们皇室宗籍,便是昭告天下,她是我们弥月国的公主,是你的妹妹,便永远只能是你的妹妹,你最好打消你心里的念头。”
“她乖乖做个公主,朕自会给她指一门好婚事,可若是今后被朕发现你和她有什么,朕定会杀了她以绝后患。”
国主的这番话令季怀玉胆寒,他的父皇是在敲打他。
自那日起,季怀玉便有意无意地在疏远嘉南,他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自己只是她的兄长,永远都是。
他自小是受弥月国臣民爱戴的太子,父皇的警告和臣民的期盼都像是一把枷锁一样捆着他,时时刻刻告知他,他不能越界做出让皇家蒙羞的事,也不能让嘉南受天下人唾弃。
他此生给不了嘉南幸福,但只要有自己在位一天,不管嘉南会嫁给谁,他都会保她一世平安。
只是或许是二人一向都太过亲近,若有若无的疏远早就引起了嘉南的注意,季怀玉只好开始以政事为由躲着她。
少女的心思过于简单,她对他的情意,他又如何不知,但也只能就此斩断。
这样疏远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起初她还会日日坚持来找他,但被拒之门外的次数多了后,她便不再过来。
再后来,俩人即便是碰到,也只是点头寒暄,不再如往日那般亲密无间。
昔日被他疼宠在手心的小姑娘对他冷淡了许多,他的心很疼,就像是烈酒浇在腐烂的伤口一般疼,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苦果。
那天夜里,一向克制的他喝了很多酒,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明明已经躺下准备入睡,他却脑子里一遍遍地出现那张音容笑貌,有她对自己撒娇的画面,也有她生气需要他哄的画面,还有她笑着喊怀玉哥哥的画面。
这么一想,他血气上涌,再也睡不着,趁着深夜,他悄悄翻出了东宫,一路往锦南宫的方向去。
他在窗外瞧见他心尖上的小姑娘并未睡下,而是偷偷在哭,那低低的泣声像是打在他心上一般,惹得他无端地痛。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愧意上头,季怀玉不再如往日般隐忍,而是闯入了嘉南的房间,从她的背后一把抱住她。
小姑娘的身子很软,好似他再用力些,便能将她掐断一般。
“怀玉哥哥?”嘉南的声音里有惊有喜。
“嗯,我在。”季怀玉亲了亲她嫩白的脖子,身上炙热的气息像是烫到了嘉南一般,惹得她身子颤栗了一下。
见她没有半分推拒,季怀玉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看见她那小脸上未干的泪痕,心疼地吻了上去,将那泪水卷入自己的嘴里。
“你这般又是在做什么?不是讨厌我吗?不是要和我保持距离吗?”嘉南带着哭腔问道。
季怀玉不答,只是不厌其烦地将她流下的泪水一点点舔吻干净。
直到她使小性子不让他再碰时,他这才紧紧地抱住她,嗓音暗哑地开口:“谁说我讨厌你,这世上,我讨厌谁,都不会讨厌你。”
“你说得可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把我推开,对我避而不见,我有多难过。”嘉南哽咽地靠在他肩头,眼里一片水雾弥漫。
季怀玉将嘉南的脸抬起,瞧着她娇艳的容颜因为泪水而显得更让人想要疼惜的冲动,他吻住那微微张开的小嘴,将她的委屈全都吞入。
一向以兄妹相处的俩人在浓重的夜色里终究打破了那一层禁忌。
嘉南眼眶微微发热,本就哭肿了的双眼却还是沁出了一颗颗泪珠,嘴唇只是那么被季怀玉轻
柔含住,双腿便有些受不住地软了下来,全靠季怀玉将自己的腰扶住。
季怀玉的吻温柔如绵绵细雨,进退有度,很好地照顾着嘉南的感受,明明泛着情/欲的双眸已经恨不得将眼前的小姑娘吞吃入腹,可却仍旧轻柔地吻着她的唇,就连进入她的唇里,也是试探性地一点点撬进去。
嘉南渐渐地双眼迷离,细碎的低吟声止不住地泄出来。
她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她从小喜欢又仰慕着的哥哥在亲她,甚至还那么亲密地搂着自己。
季怀玉见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这才轻轻松开她,在窗外月色的映照下,他很清楚地瞧见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被他弄得面若桃李,尤其那被他吻红的唇瓣红艳艳的,霎是惹人遐想。
“哥哥,怀玉哥哥。”嘉南一声一声地喊着他,发丝微微凌乱的她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仰面看他,如春水般的眼神显然已是动情。
而这一声声哥哥刹那间唤醒了因醉酒而沉迷的季怀玉,他如当头棒喝一般,不敢置信地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他身子微微颤抖,垂眸看向地面,似是在掩盖眼神里的心虚,直到怀中的嘉南想要踮起脚再度亲吻他时,他忍痛抬手在她的脖颈处劈了一下手刀。
仅仅只是一瞬间,嘉南便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悲痛不已地抱紧嘉南,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样只会害了嘉南。
父皇的警告在他的耳边一遍遍响起,他目光一沉,将嘉南抱上床躺好后,便不留痕迹地离开了。
之后的一连三日,他都故作十分忙碌的模样避开嘉南,不过此时叛军来袭,确实容不得有半分松懈。
许是那日夜里的亲近,嘉南并没有对他起疑,反而贴心地派人送来亲手做的糕点。
晋城一战,本不用太子亲自上阵,可季怀玉却是以给自己历练为由向国君请旨领兵。
穿上银色铠甲的季怀玉在城门外望着站在城墙上来送他的那抹娇小身影,眼里有着不舍以及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痛楚。
没有人知道,他此次出征是在逃避。
第32章 时间推进“姑娘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吧……
记忆梦境定格在这一处画面时便停了下来,梦境褪去,又回到了最初的梦里。
“我请两位看了我的记忆,两位是否能离开我和南儿的梦境。”
季怀玉一现身,便说出了他的目的。
他眼神冷静地看着燕宁和司空砚初,似乎对他们能到这梦里并无惊讶。
燕宁眼尾上翘,笑着应道:“的确是看了一场好戏,只是可不是我们求着你看的,既是你自己主动,又何来交易一说。”
她虽笑容晏晏,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那二位不请自来,难道就有理?”季怀玉倏得眼神变冷道。
司空砚初清声反问道:“那你明知此处是你们二人共同的梦境,一切都是假的,又为何不肯离开?”
“不关你们的事。”季怀玉淡淡道。
“沉浸在这种看似美好实则虚幻的梦中,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若你们二人执意不肯清醒过来,那现实世界的你们便再也永远醒不过来了。”司空砚初慢条斯理地将事情的要害剖析给他听。
季怀玉默然半晌,仰头望天,眼神空动道:“你们懂什么若是在现实里无法相守,只能一辈子遗憾,倒不如在这样的梦中相爱相守一生。”
“孬种!”
“你说什么?”季怀玉冰冷的目光如淬了毒般盯着燕宁。
燕宁好整以暇地看他,并不在意他投射来的眼神,而是继续道:“一个自小背负着万众臣民的期待长大的太子,却偏偏为了一段自以为难以相守的爱而自甘堕落在这种虚假的梦境里,这难道不是孬种吗?”
司空砚初清声咳了咳,在燕宁耳畔小声道:“是让你来唤醒他的,不是让你来骂他的。”
“我不骂醒他,又如何能让他清醒。”燕宁冷哼一声。
半晌后,季怀玉忽然笑出了声,道:“姑娘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吧。”
“那又如何?”燕宁眯起双眼道。
“既然没爱过,你自是不懂爱一个人的滋味。”
“没爱过又如何,我只知道若是爱一个人便要失去自我,让自己自甘堕落,那这样的爱,我宁可不要。”燕宁看着季怀玉又继续道:“在我看来,你从始至终都在逃避。起初,你父皇发现你对她的感情后便来警告敲打你,于是你便开始躲她,逃避你们的感情,因为喝醉而情不自禁亲近她后又开始后悔,借出征为由离开皇都,又是在逃避,在坠入此般梦境后,意识清醒的你明知是假的,却依旧沉沦梦境不肯走,不也是在逃避吗?”
“”面对燕宁的质问,季怀玉无话可说,只是紧锁眉头,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握住。
在一旁的司空砚初若有所思地看着季怀玉,忽而开口道:“活着便有希望,你若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只会在这样的梦境里葬送你们二人的性命。”
“你不为你自己想,可曾有为嘉南想过,你若真的爱她,怎么能将她捆绑在这样的梦中失去性命,她的一辈子还长,你不是还想要保她一世平安吗?”
司空砚初的这番话像是触动了季怀玉心中的某个点,他明明初衷就是保她一世平安,只要看着她幸福,自己怎么样都可以,为何自己却忽然间变了。
变得自私,变得不顾及一切。
“我我为何会变成这样子,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季怀玉双手抱头,嘴里不可置信地念叨。
司空砚初慢慢走过来,走到他身前,嗓音柔和道:“其实也不能怪你,这情魔设下的梦境本就容易扰乱心智,将人的私欲放大,自然更容易甘愿沉沦。”
“我我该怎么做才好?”季怀玉神情恍惚,身子摇摇欲坠。
“让你和她都离开这梦境,别再继续沉沦下去了。”司空砚初紧盯着季怀玉道。
他话音刚落,原本还是漆黑的夜晚刹那间变亮,只是一瞬之间,便已是白天,仿佛像是有人在刻意施法推进了时间。
“这里有问题。”燕宁眸光冰冷地抬头望天。
从一开始,他们刚进来,一切还算正常的时间推进,他们在梦里也有七日的时间。
可今日是第二日,明明本该是夜晚,却一下子进入到了白天,莫不是有人在捣鬼?
司空砚初眉头紧蹙,“恐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先去找到嘉南。”
“嗯。”燕宁见不在状态的季怀玉,冷冰冰地道:“若是不想嘉南和你一起死在这儿,就振作起来带我们去找她。”
季怀玉脑子还算是清醒,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打起精神道:“她在宰相府,我带你们过去。”
因为在梦中无法使用法力,燕宁和司空砚初只能跟着季怀玉坐马车出了宫,一路上,他们发现每过一刻钟,便会变幻白天和黑夜。
到宰相府后,已经是本该是第五日的白天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进展如此之快,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恐怕是有人想让你我都再也出不来这梦境。”司空砚初下了马车后,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第33章 掌控之人从一开始,他们就被嘉南给骗……
燕宁甚少见他这般严肃神情,约摸也能想到,想让他们二人同时消失的恐怕便是魔族和那阴离。
三人步履匆匆,脚程极快,没过一会儿,便走到了嘉南居住的院子。
嘉南一见到季怀玉前来,欣喜地推门出来,小碎步地跑了过来,直接抱住季怀玉的腰身。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好马上大婚了,还是先不见面了。”嘉南眷恋地蹭蹭道,丝毫没注意到季怀玉面色的不对。
季怀玉双手捧住嘉南的脸,眸间闪过一丝悲痛,又闭了闭眸,终
是下定决心道:“南儿,你听我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在做梦,现实的我们是名义上的兄妹。”
“怀玉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嘉南根本不信他的话,反而笑着说:“你又在唬我了,这玩笑可没意思。”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现实的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你的父亲在你八岁那年就去世了,我父皇将你接进宫,册封你为公主,你便成了我的妹妹。”季怀玉忍着酸楚告知了嘉南事实,“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我也是,其实自从进入这个梦境后,我明明清醒地知道一切,却还是自私地假装这便是真实的,可是我错了,我忘记了我明明只是想要守护你,不该将你拖入这梦境沉沦,让你失去性命。”
嘉南低眸轻笑了一下,忽而抬头对上他焦急的眸子道:“若我说,我愿意呢。”
“什么?”
“或许清醒地假装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止你一人呢?”嘉南伸手抚上季怀玉的脸庞,“就和我一起永远沉沦在这里,难道不好吗?”
“好。”季怀玉望着她的一双眼睛脱口而出。
“遭了,她本就执念过重,在这梦境里竟是放大了不少。”原本只在一旁静观其变的燕宁察觉到了不对劲。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季怀玉清醒地在掌控这个梦境,但他到底还是能听得进去些话的,可实际上,是本就执念深重的嘉南在控制一切。
从一开始,他们就被嘉南给骗了。
嘉南安抚好神情有些奇怪的季怀玉,唇角上扬,侧眸看向燕宁和司空砚初,轻轻吐露道:“滚出去,别妨碍我和怀玉哥哥在一起。”
下一刻,巨大的狂风卷着风沙朝他们过来。
燕宁还没做出反应,就被司空砚初一把抱住,滚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但嘉南可不会就此放过他们,伸手轻轻一挥,就让原本在草丛里的俩人一下子掉落进草地上凭空而出的黑洞里。
身体坠落的速度极快,但燕宁却一直被人好好地抱在怀里,丝毫没有受到周围沙石的攻击。
等到安全落地后,她抬眸四处张望,明明下来时能感觉到都是沙土石子,可此刻周围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地方,想来在落地之前,他们就已经被转移了。
“这里应该是她的识海。”司空砚初轻触刚刚从上方降落下来的水晶泡泡,一触即破。
这水晶泡泡里面都是她心底美好的画面。
“她以为能把我们送出去,只可惜外面也有人不希望我们出去。”
半晌后,燕宁望着这些浮在空中的水晶泡泡道:“既然我们能到达她的识海里,想来她还有救,我倒有一计。”
“说来听听,我帮你。”司空砚初浅笑道。
“只是这法子有点危险,我自己上便是了,就不劳烦神君了。”燕宁摇了摇头,双手抱臂看他道。
司空砚初眼眸定定地望着她道:“你既有对策,我不插手,但我要护着你,这总行吧。”
闻言,燕宁的心颤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子。
她清声道:“其实要出去这里并不能,她的体内有我的一部分元丹,我的元丹会被执念深重之人吸引,刚刚我探查过了,原来我的元丹碎片就藏在她的识海里。”
“那你的意思是想借此拿回元丹碎片?”司空砚初问道。
“她若不放下执念,我拿不回来。”燕宁笑了一声,“不过还是可以在此处稍稍用一下的,我让我的元丹碎片送我们出去。”
话一说完,她便盘腿坐下开始施法掐诀。
此处不算梦境,自然可以动用法力。
紫色的光圈一层又一层地包围着她,直到识海深处震动了好几下,与之相交呼应。
“成了。”燕宁起身,抓住司空砚初的手腕,不消一会儿,二人便在识海里消失了。
待他们睁眼后,入目的竟是一片喜庆之色,才发现此时的皇宫已经在举办婚礼了。
而听身边经过的宫女们口中所言,二人已经举行完仪式了,只差入洞房这一环节了。
若让他们二人完全达成心中夙愿,恐怕再难出来了。
“来不及了,得赶紧找到他们。”燕宁握住司空砚初的手没松,顾不得这四周的目光,着急火燎地去东宫。
才刚到东宫,他们就被已经穿上喜服的季怀玉给拦住了去路,他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们道:“二位是还不死心吗?”
第34章 破梦嘉南,你的执念困住了你,也困住……
燕宁停下脚步,掩去心中焦急,沉声道:“季怀玉,你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吗?你说你不会让嘉南就那么死在梦中,要护她一世平安,你都忘了吗?”
她深知,这个梦境已经被嘉南所控制,包括眼前原本已经清醒的季怀玉。
嘉南能控制这一切无非是靠燕宁的元丹之力。
而燕宁才是元丹真正的主人,自然能与之抗衡。
“你在胡说什么!”季怀玉的眉紧紧皱起,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为何他觉得燕宁说的每一句都好像在哪儿听过。
见此时机,燕宁悄悄翻手捏了个诀,手指指向他的额头,“破!”
只一瞬间,便解了他被元丹之力控制的禁制。
就在下一刻,季怀玉立马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身上穿的喜服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颤抖的声音道:“怎么会?我不是应该要去劝南儿的吗?”
“没时间解释了,你要是相信我,就把你在梦中的这幅身体借给我,我保证还给你一个好好活着的嘉南。”燕宁冷静地向季怀玉道。
季怀玉郑重地点头道:“好,我信你。”
得到季怀玉的回应后,燕宁立刻双手结印,借用元丹之力,与季怀玉交换身体。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看完这一切的司空砚初见燕宁结束交换后准备要走时,一把拉住她问道:“你就那么把我扔在这儿?”
燕宁愣住后,笑道:“神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正要交代你,帮我看好他。”
司空砚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戳穿她的谎话,手一松,“去吧,我信你。”
无需多言,他相信她定有办法解决这一切,而嘉南与她又因元丹而相连,她能在出了识海后在这梦境里用元丹之力,便是最好的证明。
*
东宫。
“季怀玉”穿着一身喜服踏入了寝殿里,熏香缭绕,层层纱幔随着开门的动作而微微撩起。
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在听到声音后,红色盖头下带着颤栗的声音道:“怀玉哥哥,你来了?”
“季怀玉”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却迟迟没有掀盖头,而是薄唇轻启道:“你真的想要与我在此共度一生吗?”
“当然。”嘉南毫不犹豫道。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这还用说,怀玉哥哥难道不是吗?”嘉南说完后,又觉季怀玉说的这话有几分古怪,还未多想,就见自己的盖头被掀开,抬头望去,一眼看到的自是她朝思暮想要嫁的郎君。
只是,那双眼睛里透露的却是不同的神色。
“你不是怀玉哥哥!”嘉南大惊失色,正要起身往外走,却被“季怀玉”手中握紧的泛着冷光的利刃一举刺入腹中。
燕宁刺得极深,鲜血顺着利刃往下滴血,每一滴血落在地上晕染开,像是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嘉南捂着腹部,用尽了所有力气推开燕宁,狼狈地跌落在地。
“抱歉,我们没有时间了,这是剩下唯一能破梦出去的方法。”燕宁声色淡淡,眼里闪过轻微的一丝不忍。
嘉南执念太深,现下又有人在用术法逼
迫时间推进,根本没有时间来让她自己清醒了。
唯有在梦中杀了执念最深的她,逼得她不得不醒过来,才有一线生机。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那么一点愿望,都不能让我实现。”嘉南嘴中呢喃,恍惚的神色让她甚至看不清面前的人。
随着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梦境果然开始坍塌,周围的一切都在慢慢化作一片空白。
“嘉南,你的执念困住了你,也困住了他,希望你醒后,能想明白感情不是你人生的全部。”
直到燕宁说完这句话后,嘉南的双手无力地垂落,眼眸也渐渐闭上。
燕宁看不见周遭的一切,但能感觉到元神在离开梦境,而耳边回响着熟悉的声音:“阿宁,阿宁,阿宁”
意识回笼,燕宁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一张紧张的俊颜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我们这是回来了?”
她的话刚落下,便被眼前之人狠狠搂入了怀里,他抱的很紧,像是唯恐她会消失一般。
“嗯,我们回来了,一切都好。”司空砚初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却仍是抱着燕宁不放。
“看吧,我就说我有办法。”燕宁一时没察觉此刻的情愫涌动,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回荡在心间。
“嗯,我一直都信你。”司空砚初抱着她不撒手,怀里的这幅身躯明明不热,甚至是冰冷的,可他却觉得此刻的内心很踏实,像是一块吊在心上的石头落下来了。
在梦境中,他仍是不放心,打晕了寄身在燕宁体内的季怀玉,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他亲眼见到燕宁刺中了嘉南,杀了执念最深之人以此破梦,不失为一种法子,但此法风险极大,若是嘉南反击杀了燕宁,即便出得了梦境,也会让她元神大伤。
不过这也许就是燕宁非要和季怀玉交换身体的原因,好降低嘉南的警惕。
而后随着梦境开始坍塌,他竟是最先元神归位,出了梦境。
在他身边的燕宁却是迟迟没有醒过来,他这才慌了神,探了探元神,却仍是没有回归的迹象。
好在,她最终还是回来了。
“咳咳,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一道不悦的声音硬是插了进来。
第35章 神族太子这人和司空砚初长得仅有三分……
燕宁侧眸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长身玉立地站在他们不远处,此人衣着华丽,头戴金色玉冠,俊美的眉眼间颇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人和司空砚初长得仅有三分相似,或许不是同母所生,五官相像之处才并不多。
燕宁唇角微扬,小声调侃道:“你兄长在看着我们呢。”
司空砚初早在听到自己兄长的声音后,便已经松开了她,但双手仍是温柔地扶着她起身。
面对司空昱衡的到来,他一向淡定的脸上稍稍露出几分不自然,眼神瞬间收起了那抹泄露的情愫,转身便向司空昱衡行礼,而后又开口道:“兄长怎会来此处?”
司空昱衡冷眼瞥了一眼燕宁后,便和弟弟解释道:“我也是刚从弥陀山回来,正好途径此处,看见伽摩在洞外,从他那儿得知事情后,唯恐你有危险,便擅自进来查看一二,却正好逮到了有人正要将你们二人永困梦境从而除去你们。”
他话刚落下,一起跟进来的伽摩也道:“神君,是魔族派来的人,幸好有太子殿下在此,才将他们阻止了,只可惜没抓到活口,让他们给逃了。”说到此处,他还颇有些遗憾。
一举歼灭燕宁和司空砚初,对于魔族来说,乃是一大喜事,意味着这世上少了两个对他们有威胁的人。
这样的机会,魔族自然不会错过,只可惜功败垂成。
燕宁嗤笑道:“若是神君出手,定然不会让那些人逃走,难怪你们神族只闻凌光神君的大名,倒不曾听闻太子殿下的威名。”
司空砚初眉头轻皱,无奈出声道:“不许乱说!”
偷偷跟伽摩他们一起进来的茵茵一下子跳到燕宁身边,担心主人被神族太子记恨,悄悄挡在她身前。
了解太子的伽摩虽然觉得燕宁的嘴是挺毒的,不过太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他对神君这个弟弟相当爱护,甚至引以为傲,自是不会介意她这番看似嘲讽的说辞。
果真如伽摩所料,司空昱衡神色间颇为得意,骄傲道:“本殿下的弟弟自是比我要厉害,神族有他,是神族的荣耀。”
燕宁秀眉一挑,未曾料到司空昱衡竟是不介意自己被弟弟比下去,反而如此以他为荣,还真是令她大开眼见。
各界的皇族里,兄弟之间暗自较劲,自相残杀,一向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可到了这兄弟二人身上,竟然真的如传闻一般兄友弟恭。
早就听闻神族太子和凌光神君兄弟感情甚笃,原以为是谣言,现下看来,此言却是不假。
不嫉妒自己弟弟的战功赫赫,言语之间皆是对司空砚初的维护,燕宁倒是对这位神族太子多了几分欣赏。
“主人,嘉南公主他们为什么还没醒?”茵茵偷偷和燕宁咬耳朵道,原以为不会被人听到,却听那神族太子朗声道:“我略施小法,让他们多睡了一会儿,毕竟身为凡人的他们看到神仙在此处也是很麻烦的。”
司空昱衡唇边弧度不减,凝眸看了一眼燕宁道:“听说那阴离到处在找你的下落,你们鬼族的事,我们神族是绝不会插手的,你的下落,我自然不会告知他。”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燕宁笑意晏晏道。
司空昱衡眼神逐渐变冷道:“先别急着谢我,你拉着我弟弟陪你冒险进那该死的梦境,本殿下还没找你算账呢。”
“兄长!”司空砚初惊声道:“陪她进去,是我执意如此,不关她的事。”
见弟弟如此维护那女人,司空昱衡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昏了头吗?你一向做事沉稳,难道不知此事若稍有差池,便会送命,倘若我今日不在,你当如何?更何况她是你什么人啊?何必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帮。”
司空砚初沉默半晌后,道:“今日即便兄长不在,我们也有五成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那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司空昱衡神色淡淡道。
司空砚初微微蹙眉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兄长能来,我自然是感激不尽,这般反倒是为我们扫清了障碍。”
司空昱衡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奈道:“罢了罢了,既然此事已了,砚初,那你便和我一同回碧天海。”
闻言,司空砚初没有应声,反倒是先侧眸看着燕宁。
那眼神里包含不舍,还有那一抹极力隐藏的情愫。
察觉到弟弟心思的司空昱衡略有不满,立即严声警告:“砚初,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片刻后,司空砚初走到燕宁面前,紧紧地用眼睛锁住眼前这张美艳的面容,他轻声开口:“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若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嗯,慢走不送。”燕宁漫不经心地答他。
司空砚初被她的这句话给怔住了,那么冷淡的回应,让他有些不悦,他努力想要看到燕宁眼底的情绪,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就连一点点不舍都没有。
他不死心,嗓音低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燕宁脱口而出道:“没有。”
她的这一声“没有”顿时让周遭的空气猛然骤变,冷得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茵茵看着面色铁青的司空砚初转身便走,再看看完全不被影响的燕宁,她轻叹口气,神君不就想从主人那里听两句关切的话吗?可惜她的主人仿佛铁石心肠一般故意装不懂。
“等等!”
刚没走出几步的司空砚初听到身后那娇媚的声音喊住他,唇角不自觉上扬,迅速转过身来,眼神柔和地望着燕宁,等她开口。
结果却听她道:“你还没帮情魔解了那缚阳咒呢,神君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第36章 醒悟为爱偏执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一夕之……
一直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的情魔见燕
宁帮她说话,感激地看向燕宁。
司空砚初随手一挥,便解了困住情魔的缚阳咒,可看向燕宁的眼神已经冷到极点,直接施法回去,顿时消失在原地,司空昱衡和伽摩也连忙施法跟上他。
“主人,神君这是生气了。”茵茵叹口气道,有一点点小小地替司空砚初抱不平,但是她还是选择站在主人这边的。
燕宁不以为意道:“管他呢,反正和咱们无关的事,少管。”
她说这话时,眼神却偏偏看了一眼司空砚初消失在原地的位置,紧紧抿了抿唇瓣,便前去查看季怀玉和嘉南的情况。
“哦。”
没过一会儿,季怀玉和嘉南逐渐苏醒过来,二人眼神清明,看来已是真的梦醒了。
季怀玉醒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嘉南的状况,见她好好地从梦中挣脱出来,这下松了口气。
他起身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燕宁道谢:“姑娘果真信守诺言,多谢姑娘舍身入梦相救。”
“不用谢我,我救你们是有所图。”燕宁坦然相告。
季怀玉不解,却又听燕宁对着嘉南道:“大梦一场,你可还执着?”
燕宁没等来嘉南的回答,却感觉到了藏在嘉南意识内的元丹碎片的震动,仅仅只在一瞬间,那紫色的元丹碎片便从嘉南体内跑了出来,直接回到了燕宁这个主人身上。
终于恢复了一半法力的燕宁感受到力量在体内游走,不禁忍不住欣喜,这大概是她今日最为高兴之事。
茵茵见主人又成功拿回第二片元丹碎片,也是开心不已,好奇又兴奋地问道:“她怎么突然放下执念了?”
“或许大梦一场,想通了。”燕宁别有深意地看着神情变了的嘉南。
嘉南施施然走过来,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季怀玉保持距离,笑着向燕宁道:“梦中经历了那么一场,忽然觉得情情爱爱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好执着的,也谢谢你,阿宁,及时拉了我一把,好让我不再沉沦梦境,害了自己,也害了哥哥。”
她这边说完后,又对着季怀玉道:“之前给哥哥带来了不少困扰,是南儿的错,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们便如你所愿,做一对平常的兄妹。”
言辞恳切,仿佛之前那个为爱执着的嘉南真的已经不在了,如今醒来的是放下一切的嘉南。
季怀玉心中酸涩难言,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可为何真的有一日听到她这般说,他的心却如刀子割肉一般疼。
沉默半天的燕宁不禁心生疑窦,一场梦,还有自己在刺向她后说的那句忠告真的能让她轻易放下执念?
其实燕宁是不大信的,为爱偏执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变了,除非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放下心里的执念。
不过既已拿到元丹碎片,他们的事,她不该再管,也无权再管。
从情魔的洞穴出来后,燕宁便和他们二人告别了。
只是出发前往第三片元丹碎片所在处的路上,一想到嘉南,燕宁的内心总感觉很不安,明明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嘉南放下对季怀玉的执念,好让自己尽早拿回元丹碎片,可现在看嘉南这般一脸淡然的模样,她竟生出了几分愧疚。
茵茵蹦蹦跳跳地跟在燕宁身后,还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见燕宁心事重重,停了下来,小心问道:“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燕宁摇了摇头。
她想起季怀玉本就是下凡历劫,他今生情缘难以相守,和嘉南自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嘉南这般放下,也是好事一桩,这样一想,或许能让自己好受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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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碧天海的司空砚初和司空昱衡先是去了一趟凌霄殿面见天帝。
“你是说你在收到一封匿名密信后才前往人间的,而后又发现有魔族士兵到处在抓捕凡人。”天帝凝眉深思后说道。
“是,他们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人,或许那人已经转世为凡人,故而在人间大量搜捕,儿臣斗胆猜测魔族是在计划什么阴谋。”司空砚初沉声回道,偏偏没有提起他后面失忆遇上燕宁的事,像是刻意隐藏一般。
司空昱衡淡淡瞥了弟弟一眼,自然也未提起他在凡间撞见他们二人的事。
天帝威严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淡淡的愁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瞳孔微微扩散,倏而脸色变得苍白,他反复镇定了心神,对着司空砚初道:“此事,朕命你继续暗中调查,有任何发现,及时上报。”
“儿臣遵旨。”司空砚初拱手道。
“嗯,你先下去吧。”天帝说完后,又用慈爱的眼神看向等在一旁的司空昱衡道:“昱衡,你多留一会儿。”
司空砚初见状,不再多留,转身后退时,他听到那一向不曾对他流露几分关心的天帝轻声道:“真是辛苦我儿了,去一趟弥陀山听课几日,收获如何啊?”
“那太清真人讲得颇为无趣,下次儿臣还是不去了。”司空昱衡没好气地嘟囔道。
“你啊,身为太子,得虚心好学,可莫叫人说闲话去,这话和父君讲讲便也罢了。”天帝没有半分生气,低笑几声后训诫道。
听到此处,司空砚初的眸光已是黯淡了不少,面上却无半分外露的神情,他快步离开大殿,像是无法忍受什么一般。
第37章 在意他的母妃下手一向重,从不会考虑……
等候在大殿外的伽摩见自家神君出来后,正要上前迎接,却见那许久未见的云黛仙子走过来,像是特意来寻司空砚初的。
果不其然,她上来就打招呼道:“神君,多日不见,听说你刚回来,我便急忙赶了过来,我一过来就见你刚出来,还真是有缘。”
“嗯,多谢挂念,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司空砚初淡淡道,便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去,丝毫不顾及特来寻他的云黛。
伽摩瞧神君丝毫不将云黛仙子放在眼里,不由得感叹,云黛仙子这般仙姿玉容,无论是家世还是外貌,都能配得上神君,还如此执着地追了神君一千多年,可奈何神君就是瞧不上人家。
辜负此等美人爱意,在伽摩看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哎!”伽摩摇摇头,正要追赶上去,就见那被司空砚初冷淡对待的云黛不气馁地又跟了上去。
“神君,我今日新穿的霓裳羽衣,好看吗?”
“神君,我近日新学了一首曲子,我给你弹一弹可好?你指点指点我。”
“神君,今夜月圆,我们去天河赏月可好?”
周围经过的仙子们对着云黛指指点点,可云黛不为所动,眼里只有司空砚初。
司空砚初见她仍是不走,只好停下脚步,转身对她道:“你妹妹马上就要历劫回来了,若你如此有空,何不妨去归神台接一接她,毕竟她是为了替你受罚才下凡历劫的。”
此话把云黛说得一楞,可她却不在意地道:“是她自己非要替我的,关我什么事。”
话一落下,她见司空砚初面含冷意地看她,便心虚地不敢再多吭声。
看着他又要离开,云黛正要继续跟上,却被伽摩及时拦住。
“仙子,我们神君是真有急事,万不能耽搁,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神君吧。”伽摩哄着这位身份尊贵的主儿。
云黛只好放弃,又犀利地问道:“那我问你,近来,神君身边可有没有试图接近他的女子?”
一说到神君身边的女人,伽摩便立刻想到了燕宁。
只是他万不敢在这位小祖宗面前提起。
“神君向来不近女色,除了您,哪敢有别的女子敢接近我们神君。”伽摩小心翼翼地答道。
听到满意的回答后,云黛的一双美目里满是淬了毒的神色:“那便好,若是让我知道有哪个胆大的贱人敢和我抢神君,小心我剁了她的手脚,毁了她的脸。”
伽摩听得身子一震,谁剁了谁的手脚,毁了谁的脸,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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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砚初还没回到他在碧天海的住处,便被自己的母亲臻妃娘娘给喊了过去。
一到玉清宫,司空砚初还未
向母亲行礼,便被坐在软榻上的臻妃严厉呵斥:“你这个不孝子,给我跪下。”
司空砚初二话不说,跪了下去,可他的眼里无波无澜,好似早已习惯了一般。
臻妃看着顺她意跪下的儿子,非但不解气,还数落道:“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不争气,这些年战功赫赫有什么用,还不是坐不上那太子之位,明面上看,你父君什么事都重用你,还不是为了给司空昱衡铺路,扫清障碍,你自己就不能用点手段吗?就知道当司空昱衡的一条狗。”
司空砚初淡淡垂眸道:“那个位子只能是兄长的。”
他话一落下,就被气到扭曲的臻妃过来一巴掌打了过去。
司空砚初没有还手,只觉左脸疼得犹如火焰灼烧一般疼,他的母妃下手一向重,从不会考虑他痛不痛。
过了半晌,他唇边扬起一抹冷笑,笑了好几声,笑得臻妃头皮发麻,问道:“你笑什么?”
司空砚初抬头,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母妃道:“儿臣笑什么?儿臣笑母妃从来都不知道儿臣想要的是什么,不,您根本不在意,今日,儿臣便再最后说一遍,儿臣从来都不肖想那个位子。”
臻妃一时被噎住,又见司空砚初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母妃开口道:“儿臣此前一直在崆峒山闭关修行,许久未见母妃了,儿臣本以为母妃多少会关心儿臣一句,原是儿臣妄想了。”
司空砚初的眼神变得很平静,又或许是失望过后的平静。
臻妃看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美貌的儿子竟开始对自己反抗,不由得一愣,还没说什么,就见司空砚初已经起身离开了。
她气得随手砸了矮柜上的花瓶,全然不顾神族天妃的形象,厉声道:“这逆子真是反了,越来越不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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