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切入了正题，道：“韫妹妹之前让我留意小荡山，我便让人将此地勘察了一遍。”
舍韫闻声看过去，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舍芫颔首，道：“有，此地地面比别处都要低上不少，又与乌山相接壤，我猜测此处便是进入乌山地底的大门。”
第216章 你的记忆在恢复？
舍芫说完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众人也跟随其后，舍芫抬手挥动，一道隔绝视线的结界便消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道黑色岩石墙壁。
“我试着穿过去,但并不能如愿。”舍芫回头说。
方海舟盯看了几眼,道：“我来看看。”
舍芫让开些许位置,方海舟双手半合在一起，抵在眉心处，快速掐出诀来，手挪开时，她的双眸泛着幽绿的光芒。
“方前辈是不是成精了,这是什么术法？”姬逢栖站在舍芫身旁,惊叹的小声说道。
舍芫侧目看她，轻声道：“不要乱说。”
姬逢栖站直了身子，一脸的乖顺,只听她的卿卿说话，她都觉得十分幸福。
舍韫扫了姬逢栖一眼,瞅见她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轻咳一声，道：“方前辈,可有看出什么？”
方海舟看了一会，回过身来，摇头道：“太厚了，不过可以肯定,里面的确有术法的残留。”
舍韫看了一眼东方蔻,道：“夫人，让阿婉出来吧。”
东方蔻点头,双眸微闭进入神魂空间。少顷，东方蔻睁开双眼，九尾灵狐从她体内蹦出。
舍韫垂眼看着九尾灵狐，道：“这里是小荡山，据我岳母所言，她怀我夫人时曾经过此地，那时是因为胎象不稳，去人界求医无果，回来避开人界修士才途径此处，不过回去之后便莫名的稳住了胎象。”
九尾灵狐点点脑袋，抬眼时瞥见方海舟眼神无聚焦的看着这处，笑着走过去，用着长长的九条尾巴，蹭了蹭她。
舍韫和东方蔻的目光随着九尾灵狐的转动，见她骚动的模样，下意识的将目光撇开。
方海舟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来了自己的身旁，一改方才的冷淡神情，目光殷切的开始寻找。
妻子就在身边，而她却看不见，她心中难过着，也期待着，伸出手来，试图触碰她的妻子。
舍芫等人看着方海舟奇怪的举动，互相看了一眼，舍韫余光瞥见，便见九尾灵狐，将最漂亮的一只尾巴，绕在了方海舟的手腕上。
只可惜，方海舟一无所觉。
舍韫敛眸须臾，继续方才的话道：“你说我夫人在母体时，你便在了，那有没有可能就是那次你才进去的。”
九尾灵狐扫了周围一眼，一点印象都没有，回道：“我不知道，不过你说的情况也有可能。而且，我记得蔻蔻有段时间总是做噩梦。”
九尾灵狐看向东方蔻：“此地与你梦见的，可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东方蔻抬起头看了几眼，摇了摇头道：“不一样。”
三人说着话，其它人完全插不上嘴，舍韫做出总结，转达道：“先在此地再勘察一番吧。”
姬逢栖身体几乎贴在舍芫的身上，舍芫回身时，姬逢栖便忙伸手扶住了舍芫的手臂，“卿卿，我扶你。”
舍芫似乎已经是习惯了，眉眼温柔，无奈的看她一眼，对舍韫说：“你们这几日路上辛苦，大宝小宝也要吃些东西，前面有临时搭建的房子，我们去那边休息吧。”
“好。”舍韫应道。
去了竹屋，舍意让人端了些吃食，和东方蔻一起喂着两个妹妹。舍韫则和舍芫去了外面，她还需要看看乌山附近。
姬逢栖自然也相随，带着她们将乌山重新巡视一遍。
舍意以狼王身份，调动万境各地妖兵，将整个乌山几乎包围。
舍韫寻看后，问舍芫道：“姐姐这些日子，可有听到地底发出的声响？”
舍芫摇头，道：“没有，我一直让人留意，但这期间一直很安静。”
舍芫想了一下，又交代道：“此地温度不一，中间有些高，近不得身。”
舍韫点头，朝着底下看了几眼，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夫人梦见的场景就在这地底下？”
舍芫眸光微动，“妹妹的意思是，这底下是火山？”
“嗯。”舍韫颔首，“我也只是猜测。”
舍芫眉心轻锁，“可若是火山，不该是有山口吗。”整个乌山这样的大，若地底真有火山，不可能没有爆发口的。
舍韫敛眸，道：“或许它的火山口，不在万境中。”
姬逢栖等人回去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舍韫进房间时，东方蔻正和舍意一起，坐躺在榻上，陪着两个女儿玩闹。
看到舍韫回来，东方蔻笑着问道：“韫姐姐看完了？”
“嗯。”舍韫点头，眉眼带着笑意。
舍意也从榻上起来，笑道：“那意儿便不打扰姨母和小姨母休息了。”
舍韫看着舍意着急离开的样子，笑了笑，道：“不打紧。”
舍意也笑笑，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
舍韫去一旁倒着茶水，看到舍意对自己挤眼，无奈的笑了笑。
“可有什么收获？”东方蔻抱着女儿歪着身子问道。
舍韫端着茶水，回身道：“我猜测乌山的底下，是夫人先前梦到的地方，算不算收获？”
“只是猜测？”东方蔻疑惑的问道。
“嗯。”舍韫应声，将茶盏放下，朝着床榻走去，道：“不过我还需要夫人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东方蔻问道。
舍韫走过去，坐在榻上，两个小家伙便跑到了她的腿上。舍韫抱了抱，看向东方蔻，道：“想让夫人把梦见的大体画出来。”
东方蔻闻言，有些为难，道：“可我不会画东西。”
“无妨，我们可以去神魂空间，我来画。”舍韫说。
东方蔻之前听舍韫说过，神魂空间是由一个人的本性所生出的，但同样，她也可以在神魂空间之中打造一些不属于里面的东西。
譬如她们用意念所打造的宫殿。
但她梦境的中的场景实在太大，她没办法全部刻画出来，所以，舍韫的意思应该是让她将大体的样子缩小后，像沙盘一样展现出来。
“好。”东方蔻道。
大宝小宝来了陌生的地方，一直好奇着，两人一直等到它们睡下了，才准备到神魂空间之中。
不过还没等两人进去，九尾灵狐便从方海舟那边回来了。
舍韫和东方蔻看着九尾灵狐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东方蔻问道：“你怎么了？”
“哎。”九尾灵狐叹了口气，“人间话本子里说，两情相悦者，即便是身陨魂魄亦可互相感应，可我们家舟舟却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九尾灵狐去那边待了好久，可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方海舟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实在无趣的很。
东方蔻：“……”
东方蔻坐在舍韫的怀里，抬头看了她一眼。舍韫也垂眸看她，两人眼神交流几瞬后，舍韫道：“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好想要画一副图，你也来看看吧。”
九尾灵狐走过去，跳到榻上，歪着脑袋去看舍韫，眯着眼睛道：“好呀。”
东方蔻看着九尾灵狐那股魅人的笑脸，想起它之前它说可容纳两个爱人想法，忽觉有着危机，本来窝在舍韫怀里的身子坐直了，提防的看着九尾灵狐。
都是狐狸精，虽然她知道舍韫最是爱她，可也架不住眼前这个九条尾巴的狐狸精会勾人。
九尾灵狐看东方蔻一副护食的模样，对着她抛了抛媚眼，故意笑了笑，准备回到她的神魂空间之中。
“蔻蔻，你睡了吗？”
三人同时朝着房门口看去，方海舟的声音很轻，像是打算来碰碰运气。
若是听见了便是没睡，若是睡下了，那她便寻其它时间再来。
舍韫起身去开了房门，“方前辈来的正好，正好也一起来看看吧。”
方海舟神情茫然的被请进房中，东方蔻已经将勾陈明魂珠拿了出来。
三人进入神魂空间，一进去，方海舟便看到了九尾灵狐，她高兴的上前一步，唤道：“夫人。”
九尾灵狐背对着她，却不应声。
东方蔻和舍韫对视一眼，舍韫牵起东方蔻的手，道：“我们先进去，你们慢慢说。”
说完两人便真的离开了，而方海舟却是茫然的看了两人一眼，紧忙上前去和自己的妻子说起话来。
她此刻已经意识到是自己妻子在闹小脾气了。
东方蔻进入大殿，舍韫将桌上的东西清空，东方蔻便开始从脑海中调集存留的记忆。
舍韫站在一旁，看着一点点多出堆积的沙盘，与今日在外面看到的乌山地形开始匹配。
沙盘画出时，方海舟和九尾灵狐进来了。
方海舟牵着幻化成人形态的九尾灵狐，看到两人时，神情略显不自在，方才她在外面哄了好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她们听见。
方海舟今晚过来，就是来看自己夫人的。
方海舟方才房间待着，本来打算早点过来，但总觉得有股力量引着她，不想让她出房间，直到方才那股力量消失，她才来这边碰碰运气。
九尾灵狐先是翘首看了一眼两人画出的东西，牵着方海舟走过去，道：“是不是缺点什么？”
舍韫低头看了看沙盘，又抬头看她一眼，问道：“缺什么？”
九尾灵狐眨了眨眼，抬手挥动，道：“烟。”
当烟雾从沙盘之上开始飘荡时，东方蔻应对上了梦境中的烟雾。
舍韫抬头看她，问道：“我先前问你，我夫人梦境里的景象可是你的记忆，你为何要否认？”
九尾灵狐见舍韫一脸严肃，道：“她梦见的和我记忆无关，我记忆中的不是她画出的这个，而且有些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的。”
舍韫眉心松开，抓住重点，问道：“你的记忆在恢复？”
九尾灵狐点头，道：“嗯，但不多，只是一些零碎的记忆。”
“都有什么？”舍韫问。
九尾灵狐侧目看向方海舟。
九尾灵狐借助舍韫和东方蔻的强大，也在增强自己，大概是因为和方海舟接触的太多，她才记起了和方海舟的很多事情。
但一闪而过的零碎记忆，她并不能完全确定。
“记起方前辈什么了？”东方蔻好奇的问道。
九尾灵狐柔唇微微勾动，眉目转动，看向东方蔻，道：“你不是都看过了。”
东方蔻：“？？？”她看过什么了？
第217章 小姨母以后打算住在哪里？
舍韫听着九尾灵狐的意味深长,以及东方蔻的反应，大抵猜测到她们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有些记忆的恢复，的确需要一些旧物来触发。与方海舟有关,且被看到的,自然便是与方海舟在一起亲密的事。
舍韫不着痕迹的笑了一声,对九尾灵狐道：“除了方前辈,其它的没有吗？”
“有，就是眼前这些雾气。”九尾灵狐看了一眼舍韫，问道：“有纸笔吗？”
她只是个寄宿在这里的神魂，还做不到凭空化物。
舍韫抬手挥动，眼前桌上便多出一套笔墨纸砚来。
九尾灵狐伸手将纸铺好,方海舟已经自觉的走过去,为她磨起墨。
九尾灵狐秀长的指尖捏着笔杆，上下快速舞动。
“好了。”九尾灵狐将墨笔搁置一旁，自信的转身去看舍韫和东方蔻。
可当纸上的画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东方蔻十分肯定，九尾灵狐一定与她有着同一个祖宗。
东方蔻拧着小眉头,道：“你这画的也太凑合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
舍韫瞥了一眼，也辨识不得她画的这是什么。
九尾灵狐两手一摊，道：“那没办法了,我就这点本事。”
就在东方蔻不再寄于希望时，方海舟伸手将九尾灵狐方才搁置的墨笔拿了起来。她拿了一张宣纸，铺在一旁，照着九尾灵狐所画出的东西,将起伏的地形,一点点的呈现了出来。
三人就站在方海舟的身后，看着她将那图纸上凌乱不堪的走势线条,变成了一座座活火山。
东方蔻和舍韫对视一眼，二人都生出了几分佩服的想法。
九尾灵狐也在方海舟落笔后，惊叹于她对自己的了解。她画的东西自己可以理解，可别人却未必能够看懂。
“舟舟。”九尾灵狐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方海舟。
方海舟抬笔看她，神色柔和，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爱人的目光。
两人对视片刻，舍韫不忍打断，只能凑过去，仔细看着上面画出的火山分布。
“此处倒是与乌山一地相像。”舍韫点击一处，标记上。
东方蔻将脑袋靠过去，这上面与她梦境中的完全不一样。
方海舟闻声看过来，问道：“在何处？”
“乌山北面。”舍韫转眸看她，又道：“也就是我们这里。”
方海舟盯着上看了几眼，心急道：“我现下便去看看。”
舍韫闻言，劝说道：“方前辈，夜已经深了，我们现下已在此处，不必急于一时的。”
她们来此地就是为了寻找阿婉的真身，既然已经筹谋了这么久，也就不在乎这一时了。
方海舟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见她点头，答应道：“好，那我们明日再去。”
方海舟沉了口气，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打算告辞离开。
可九尾灵狐却唤她，挽留道：“舟舟，今晚留下来吧。”
方海舟神情楞了一瞬，转眸朝着舍韫她们看了一眼，像是在征求意见。
“方前辈也许久没来看过阿婉了，今夜不如便留在这里吧。”东方蔻十分贴心的说道。
自从她和舍韫之间出现问题以来，也因着方海舟的伤和溃散的灵力，两人已经许久不曾‘彻夜长谈’了。
舍韫见方海舟犹豫，使她宽心的道：“正好阿婉也可以将她记起事情说与方前辈。”
倒是个好由头。
方海舟敛眸一瞬，内心的一丝难为情被她摒去，回道：“好。”
舍韫和东方蔻出来，给方海舟盖了一层毯子便去榻上休息了。
舍韫躺下后，看着东方蔻歪着身子给两个女儿掖着小被子。目光描摹着她削瘦的背影，待东方蔻掖好被子准备回身的一刻，身体便被舍韫捞回了怀中。
柔软的身体贴伏在自己的身上，舍韫觉得此刻十分满足。
东方蔻窝在舍韫的怀里，久不见舍韫有动静，抬头看她，心里生出许多的小心思，小声问道：“韫姐姐还不睡吗？”
舍韫感受着东方蔻传来的体温，喟叹一声，道：“睡，但想清醒的多抱夫人一会。”失而复得，她恨不得将东方蔻揉进身体里。
东方蔻闻言，眉眼弯动，道：“韫姐姐睡着了也可以抱着蔻蔻的。”
舍韫轻轻摇头，道：“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东方蔻不解的问。
不是一直这样吗？
舍韫笑笑，望着东方蔻的眉眼，眸光温柔的寻看后，道：“睡着了便感受不到夫人的心跳了。”
东方蔻还是不解。
舍韫见东方蔻茫然，低头在她柔唇上吻了吻，道：“是为我而动的心跳。”
闻言，东方蔻的心跳一瞬鼓动，加速的让她脸颊都开始泛起了红晕。
怎么她的韫姐姐这么会说这种话了。
东方蔻盯着舍韫的温柔的脸庞愣神须臾，动了动身子，将脸颊贴在了舍韫的胸前，漆黑的眸子眨动，道：“蔻蔻也要听韫姐姐为我而动的心跳。”
舍韫轻轻呵笑，低头在她的墨发上亲了亲，道：“那夫人可要好好听一听。”
舍韫的心跳从平稳到一点点有力的急促，仅仅只是将手指搭在东方蔻细腰处，来回的摩挲片刻。
东方蔻听到了舍韫心跳的变化，也感受到了舍韫此刻的需求。
她偷偷看了一眼舍韫，觉得今晚不大方便，不仅有两个女儿在身边，这不大的房间里，还多出了一个大人。
可尽管她心中这么想着，却也没有阻拦舍韫在她身上的撩拨点火。
细嫩的肌肤在舍韫的指腹生出细痒，东方蔻忍着喉间的不适，抬头想要求饶时，舍韫低头噙着那张柔软的小嘴。
灵巧的香舌叩开齿关，东方蔻被那香软绕的七荤八素，眼神迷离。
一吻过后，舍韫托着东方蔻的身体，开始下沉。
片刻后，东方蔻将右手抵在齿间，紧咬着，不让自己细碎的声音破喉脱出。
待到东方蔻的因着情欲而紧绷的身体放松时，舍韫从被中出来，俯身将东方蔻压在身下。
翌日一早，东方蔻从昏沉中醒来，睁开双眼便下意识的去看两个女儿。
此刻两个女儿和她一样，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东方蔻笑着在看它们，两只小家伙便钻出小被子，准备去东方蔻那里。
可才进去，东方蔻便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昨夜舍韫没给她穿衣服。
东方蔻几乎是瞬间的反应，将被子边缘压住，女儿们的小脑袋被挤着，屁股漏在外面，使劲往外拔才堪堪把小脑袋拔出去。
两个女儿一屁股坐在榻上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东方蔻有些尴尬，若是寻常不穿也就不穿了，可偏是昨晚和舍韫做了那样的事。
东方蔻对着两个女儿不自然的笑了笑，手中掐诀，将被舍韫褪去床尾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东方蔻松了口气，伸手将两个女儿抱回怀中，摸摸小脑袋，算是道歉了。
娘仨在榻上玩了一会，房门便被敲响了。
“小姨母。”是舍意的声音。
舍意提着食盒，听着舍韫的交代，算着东方蔻醒来的时间，踩着点过来的。
东方蔻起身下榻去开门，见是舍意，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问道：“韫姐姐呢？”
舍意提着食盒走进去，道：“姨母一早和母亲还有方前辈出去了。”
东方蔻站在门口想了想，应该是去了昨夜看方海舟画的那处地方。她将吃食拿出来，抱着女儿坐下，和舍意一起开始喂女儿。
舍意一边将肉丸放到大宝的嘴边，一边问道：“小姨母以后打算住在哪里？”
东方蔻疑惑一瞬，抬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会这么问？”
舍意笑笑道：“姨母虽然是我们狼族的大护法，但她一直是自由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们以后要去哪里居住。”
东方蔻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她沉吟几瞬，道：“原来的住处估计已经毁了，师尊把仙林送给我们了，韫姐姐也让人重新修筑过，我想以后应该会去那里。”
曾经她有着想要回云居山的念头，但经过前些日子的事情，她只想和舍韫在一起。
“不过还要看韫姐姐喜欢哪里。”东方蔻末了补充道。
舍韫在哪里，她便在哪里，舍韫便是她和女儿们的家。
舍意点点头，道：“那你们的婚事也要在仙林吗？”
“嗯？”东方蔻懵住一瞬，忽然想起舍意曾说过，要为她和舍韫办一场让万境中所有的妖都艳羡的婚礼。
‘蔻蔻，若有一日你需要一个婚礼，我一定会为你和姨母风风光光大办一场，让万境里的妖，都羡慕你们。’
如今想来，的确不是吹嘘。
“不用的。”提起婚事，东方蔻有些别扭起来。
“什么不用？”舍意舀了口汤喂给大宝，抬头不解的问道。
东方蔻有些恍惚，忙道：“我们不用婚礼的。”
舍意笑笑，道：“那可不行，昨儿我还和娘亲提起此事，她说此事交由我来办。不管是在仙林，还是在荆山，亦或是云居山，都是可以的，只要小姨母想，剩下的便都交给我来办。”
云居山……
云居山的狐狸嫁到荆山，可从没有在云居山举办婚礼的。
东方蔻有一瞬的心动，可是想到要很麻烦，便又打消了念头。
“说什么呢？”
舍韫从外面进来，将身上氅衣脱下来挂在了一旁。
“娘亲。”
两只小家伙第一时间去唤舍韫。
舍意笑着回身看过去，道：“再说姨母和小姨母的婚事要定在哪里呢。”
舍韫有些意外，她转眸看向东方蔻，眉眼柔和问道：“夫人想要在哪里举行？”
听着舍韫的意思，似乎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东方蔻看着舍韫，一时想不到应该在哪里最好，只道：“蔻蔻听韫姐姐的。”
舍韫笑着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道：“等找到阿婉的真身，我们再好好想一想，此事不急。”
“嗯。”东方蔻乖顺的应着，但听着舍韫的回答，却觉得有些失落，她转移话题，问道：“韫姐姐找到那处地方了吗？”
“嗯。”舍韫夹了一块肉，将骨头剔去，给大宝小宝一狐分了一些，道：“虽不是完全吻合，但那处的确是方前辈所画出的地方。我已经让人着手在那处寻找入口了。”
东方蔻疑惑的问道：“不是说那块厚岩石是入口吗，为什么要在别处寻找入口？”
舍韫抬头看她，认真的回道：“阿婉非一般的狐妖，能将它困住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那上面有残留的术法，但却穿透不过去，我和方前辈觉得还是先从别处入手的好，以免惊动什么，打草惊蛇。”
第218章 别人也可以生下我们吗？
东方蔻若有所悟,但对舍韫做的决定从不怀疑，她点点头，继续喂女儿吃东西。
舍意与她说了一下附近妖族的分布,各处都有调集妖兵增员,且是精锐。
她不知道舍韫要这么多的妖兵做什么,若只是搜山,大可不必调集精锐而来。
而舍韫方才所说，也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此地并非表面那般的平静。
吃过饭，东方蔻带着女儿在周边走动，舍韫不放心,派了妖兵跟随着她们。虽不想分开,但带着两个小家伙，却是有些不方便的。
晌午时分，舍韫回来一趟,在附近瞅不见东方蔻和女儿，她心里便有些担心,而这份担心也让她一刻不停的去寻找。
直到看到东方蔻带着两个女儿出现在眼前时，她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东方蔻第一眼看到舍韫时，看到的是一脸的焦急,她不懂她是怎么了，快步走过去，问道：“韫姐姐何故这般着急？”
舍韫垂眸看她，眸间慌色褪去,轻声道：“看不到夫人和女儿,我……”
东方蔻闻言，立时明白了,她笑笑道：“小宝方才看到一只兔子，我们去追了一会，走远了些。”
“以后不会走这么远了，就在附近，韫姐姐一回来便能看到我们。”
舍韫轻笑，眉眼缱绻，道：“好。”
好像自从有了孩子，东方蔻的心性便定了下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毛躁，会细细分析眼前的一切。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她便能够感受到舍韫内心情绪。
舍韫弯腰将女儿抱起来，一只手牵着东方蔻往回走。
东方蔻下厨做了些吃的，两个小家伙吃的小肚子圆滚滚，习着习惯，玩了一会便去睡午觉去了。
舍韫坐在榻边，将在附近所见的乌山的位置，进一步细化的画出来。东方蔻在一旁为她墨磨，时不时伸手打一个哈欠。
舍韫画到一半，侧目瞧见东方蔻眼泪都出来了，她将墨笔搁置一旁，道：“夫人，不用磨了。”
东方蔻用手背擦了眼泪，‘哦’了一声，将帕子包着的墨条放下。舍韫也掏出帕子，为她擦净了手指，牵着她往一旁的座椅走去。
东方蔻露出不解的神情，舍韫自顾自的坐下，而后伸手半圈住她的细腰，将她勾到了*腿上。
“干嘛？”东方蔻小声故意问着，还扭头朝着房门处看了一眼。她觉得这大白日的这般，总有人进她们房间，被看到了不太好。
舍韫用双臂圈着她，柔声道：“我抱夫人睡一会。”
床榻就在身后，为何还要抱着。可对于两人来说，这也是近来难得的温馨时刻，东方蔻只别扭了一会，便顺从的将脸颊贴在了舍韫胸前。
舍韫用着下颚轻蹭着东方蔻的发顶，低头吻了吻。
东方蔻咕噜转动的眸子抬起，偷偷瞧了一眼。近来舍韫因为她，也没有好好休息过。
“韫姐姐和蔻蔻一起睡。”东方蔻小声说道。
舍韫垂眸看她，唇角微微扬起，道：“好。”
舍韫闭目，没一会东方蔻便也被困意包裹，双眼沉沉的闭上。只是她才在梦境中开了一个头，便被柔唇和侵袭在鼻间的香气扰醒。
东方蔻无意识的哼唧两声，睁开双眼时，便见舍韫的脸颊贴着自己，唇舌也在随着她的香舌绕动。
“唔……”东方蔻醒来后，下意识的轻推舍韫。
不推还好，这样一推，却是激起了舍韫内心深处的占有欲。吻的力道加重，身体也在舍韫的控制下，无限贴近于她。
耳边充斥着两人接吻时的水渍声，还有那撩人，不绝于耳的喘息声。
东方蔻迷乱的抬手揪住了舍韫的衣领，香舌品着属于舍韫独属于她的味道。
“蔻蔻……”舍韫的轻唤，像是在压抑，又像是在寻找突破。
“娘亲，你们在吃嘴子吗？”
一道稚嫩的声音，将两人所有的情欲都浇了个透彻。东方蔻与舍韫分开，几乎是从她腿上弹下来的。
两只小狐狸睡眼惺忪的从被子里露出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要从两人的嘴里看到那个叫‘嘴子’的丹药。
上次吃的甜甜的，很好吃。
“什，什么？”东方蔻结巴的问道。
什么嘴子？
舍韫方才虽是被吓了一跳，但小女儿嘴里说的话，她却是从未从说过，也未曾从东方蔻的口中听过。
思来想去，短短几瞬的功夫，她便猜出了是从何处学来的了。
除了姬逢栖，可没人会这般教它们。
舍韫有些无奈，起身先是帮着东方蔻理了被她扯皱了的衣裙，抬眸与她还处在慌乱的眼神对视，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没事。”
小宝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在床榻边，稚嫩的小狐狸声，道：“娘亲，小宝和姐姐也要吃嘴子。”
舍韫侧目去看它们，见它们一脸稚嫩无辜的小模样，走过去，坐在榻边，教道：“以后不可这般说。”
大宝若有所悟，小宝嘴巴快：“为什么？娘亲能吃，我们不能吃吗？”
舍韫笑了笑，摸着它的小脑袋，道：“母亲是在亲娘亲，只有道侣才可以这样做，姬姨母怕你们学坏了，故而告诉你们是在吃东西。”
小宝似乎也听明白了，它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姐姐，问舍韫，道：“道侣是什么？”
舍韫回道：“就像娘亲和母亲这样的，可以生下你们的便叫道侣。”
小宝眨了眨狐狸眼睛，看了一眼东方蔻，道：“别人也可以生下我们吗？”
东方蔻：“……”这个女儿怎么和自己越来越像了。
舍韫笑了一声，笑声温柔，回道：“不是，每对道侣都会生下独一无二的孩子，就像娘亲和母亲生下了你们，你们也都是独一无二的。”
小宝眼神放空，似在深想，片刻它又问道：“要亲亲才可以生孩子吗？”
舍韫琢磨了下这个问题，回道：“是，不过还需要特定的条件，你们现下还小，等你们长大后，娘亲在告诉你们，好不好？”
小宝被止住了问询的思路，点点小脑袋道：“小宝知道了。”
“乖。”舍韫摸摸它的小脑袋，将大宝也抱了过来。
虽然大宝不爱说话，但舍韫知道，它比妹妹想的多，在她开口之前，应该就已经想明白了。
东方蔻看舍韫三言两语化解了方才的尴尬，看舍韫时，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若是方才让她来应对，她大概就只会堵嘴。
舍韫抬头去看东方蔻，招招手，让她坐在身旁。
东方蔻走过去，坐在一旁，小女儿便跑到了她的腿上，蹭着她，撒起了娇。
二人对视一眼，扬唇笑了起来。
巡视一日一夜，方海舟在一处地方，设下了符阵。
以符阵为中心，妖兵们开始奋力挖掘。
三日后，妖兵急急来报，所挖的山地被一块大岩石阻拦住了。
舍韫等人迅速赶往，看到了与小荡山一样的岩石，上面也残留着术法的痕迹。
舍韫对着地形图仔细查看许久，决定回到小荡山。
姬逢栖对此不解，问道：“那边都已经挖开了，为何还要回来选择此处？”
舍韫分析回道：“阿婉若真是从此地遇到我岳母的，那我猜测此处应该是最薄弱，最容易出来的方位。既然都有阻挡，我们自然要选择更容易打开之处。”
虽是浪费了些时间，但也确定此地是更好进入的方位。
她们已经猜测这下面是火山了，只要进去探识，验证，便可知晓下一步该做什么。
被困在这样一处暗无天日之处，不死也要疯魔吧。也难怪自己的妻子当初那样的害怕。
舍韫心中感慨着，看到方海舟那边在研究岩石，走过去，道：“方前辈，此处残留的术法痕迹，你觉得会是什么？”
方海舟思忖须臾，道：“我初观它时，觉得是布的结界残留，但在乌山那边仔细看过之后，这应该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术法。”
“渗透？”姬逢栖神情不解，道：“可以细讲一下吗？”
方海舟眸光在前方晃动几瞬，道：“术法虽是无形之气，杀伤力却极大，但无论如何，是风也好，是雨也罢，都需要载体。既是要载体，那便会有从一个载体渗透另一个载体之上的可能，但这需要时间。”
“时间？”姬逢栖左右扭着脑袋，一会看看自己的妻子，一会看看舍韫。
舍芫接话问道：“那依方前辈之意，此地术法，有多久了？”
“万年以上。”方海舟肯定的回道。
“万年？”姬逢栖眉头拧动，道：“那，那阿婉失踪也没那么久吧。”
“嗯。”方海舟点头，想起自己妻子失踪一事，她便觉心痛。
她的妻子离开她整整三千年，她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如何失踪的，只知道自己外出一趟，回来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开始以为是在跟她闹着玩，找着找着，才意识到自己的妻子真的不见了。
那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她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无法相信自己的妻子真的离她而去。
从一开始的慌不择路，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到后来细细回想她离开前的每一刻，确定没有让自己妻子不如意的地方，不是弃她而去，才踏上了寻妻之路。
她带上了自己妻子的青莲法塔，那里面有她妻子给她留的一道真火，危急时刻，可救她性命。
而她，用那道真火，开始寻找妻子。
不管是肉身还是神魂，只要接近，青莲法塔便会亮起来。
直到她不知道多少次寻找到大荒林，遇到万年大妖白若绡缠着与她斗法，击落她的法塔，滚落到东方蔻的身前。
青莲法塔亮起的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妻子已经转世再度为妖。
因为她看到东方蔻的时候，已经察觉，她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陌生人。
没有她妻子的丝毫特征，甚至连气息都不一样。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
即便是抢，她也要把她抢回去！
第219章 韫儿现下安然无恙不是吗？
当时东方蔻她们的害怕,并非空穴来风，现下回想，还挺对不住她们的。
方海舟眼神从锐利变得温和,目光落在东方蔻时,表露出了些许的歉意。
“方前辈打算怎么敲开这些岩石？”舍韫沉默半响,出声问道。
方海舟转眸看过去,道：“我先前听你们说，你们曾经遇见过穿甲兽，不知此次可有领地的妖兽前来？”
姬逢栖闻言笑出声来，道：“方前辈，你也太看得起它们了,若是它们能穿透,我夫人又岂会等你们过来。”
方海舟若有所思，随即盯看着姬逢栖，目光上下打量。
姬逢栖意识到什么,往后退了几步，躲到舍芫的身后,道：“你，你别打我主意啊，我可是这万境中最稀缺的妖,死一只少一只的。”
舍芫回头看了一眼姬逢栖，问方海舟，道：“方前辈，你之前说这上面有术法残留,逢栖虽有凤甲,但这岩石蹊跷，怕是破不了多远,你是想到别的办法了吗？”
方海舟转眸看过去，颔首，道：“姬姑娘的速度，配上蔻蔻身上的太清衣。”
舍韫轻吸一口气，这主意都打到东方蔻的身上了。
“给。”东方蔻听到方海舟提到太清衣，没等询问舍韫便自己脱了下来。
望着东方蔻手中的太清衣，姬逢栖有了那么一丝心动。虽然这东西是用她的羽毛做的，可也需要别的珍惜宝物加入，以及炼器师的手艺。
这可是比她身上的凤甲还要坚硬的东西。
“蔻蔻，你不再考虑考虑？”姬逢栖试探的问道。
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能拿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意思意思。
“不用考虑。”东方蔻肯定的说。
姬逢栖见状，又看向舍韫。舍韫敛眸一瞬，道：“我夫人可以自己做决定。”
左右她不会离开东方蔻，且阿婉和方海舟都曾帮过她们，一个护身甲而已，大不了等姬逢栖身后的毛攒多了，再揪一些。
让她师姐再做一件，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姬逢栖双眼放着一丝光芒，伸手将东方蔻手里的太清衣接了过去，还没焐热便交到了舍芫的手中，兴奋道：“卿卿，你快帮我穿上。”
舍芫看着姬逢栖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生出担忧，却觉得不该阻拦。
方海舟于她有救命之恩，她如今寻找妻子的真身遇到麻烦，她理当助她。
舍芫接过太清衣，口念咒语，金色的太清衣变幻透明，悬空飞到姬逢栖的头顶，展开后慢慢落在了她的身上。
姬逢栖抬着双臂，左右看了一眼自己，抬头看向舍芫，道：“卿卿，你打我一下试试。”
东方蔻：“……”她还能给假的不成。
舍芫看姬逢栖一眼，无奈小声道：“别闹。”
姬逢栖悻悻瞥眼看向一旁不说话的舍韫。舍韫此刻正在看着东方蔻，似乎在琢磨再给她什么东西防身好。
“咳，既然我都穿上了，那这破岩石之事便非我莫属了。”姬逢栖上前一步，打算去破岩石。
“等一下。”舍芫不大放心，她看向方海舟，道：“方前辈，可否请你保证逢栖的安全？”
方海舟颔首，道：“自然，我会随在姬姑娘的身后。”
舍芫放心些，点头，朝着舍韫看了一眼。
舍韫心中也有着些许的担忧，道：“我也去，蔻蔻便交给姐姐照顾了。”
东方蔻和舍芫对视一眼，想说自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毕竟她已经是化神境的妖了，可怕舍韫担心，只能顺从道：“韫姐姐放心，外面还有意儿和江半她们呢。”
舍意还在竹屋那边照看着两个妹妹，这里四处都是妖兵，不会有事的。
“好。”舍韫抬手摸了摸东方蔻的脸颊，“等我回来。”
东方蔻抿唇，点点脑袋。
姬逢栖那边瞅见了，也将脸凑到了舍芫的身边，故意清了下嗓子。舍芫瞧她一眼，轻轻笑了一声，道：“我等你回来。”
姬逢栖也不得寸进尺了，有她妻子这句话就够了。
倒也不是什么凶险之地，她只要看着不对劲的时候，停下来便是。
方海舟在一旁布下法阵，姬逢栖在前，舍韫和方海舟在后。
姬逢栖双臂再次展开，长舒一口气，化身凤凰，随着一声凤鸣，姬逢栖的便如陀罗一样，迅速朝着岩石飞去。
随着姬逢栖的身体的钻入，边上出现大量的碎石蹦出，舍芫也及时的伸手，将站在一旁的东方蔻拉开，用着背部护在了身前。
毛毛躁躁的。
舍芫有些无奈，与东方蔻站在原地开始等待。
陆江半自始至终的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被钻开的洞口，她将底下的岩石拾取一切，放在手心中捻了捻。
“这岩石可有什么问题？”舍芫发现陆江半一直在蹙着眉头。
陆江半抬眸看她，脸色微沉，摇了摇头。
姬逢栖的速度虽然很快，且有太清衣的保护，但也挖掘的困难，挖了一个时辰，也不过才开采了三十丈之远。
这岩石实在太厚了。
由此可见，此地都被这些岩石包裹。可这些岩石究竟从何处而来，不得而知。
入夜时，东方蔻用着藤蔓将里面的碎石清理出来，看着里面黑漆漆地方的，东方蔻不由的担心起来。
“韫姐姐。”东方蔻对着里面唤了一声。
舍芫站在一旁被她的声音吸引，转眸看过去。这只小狐狸，的确很可爱。
“这些岩石可以收音，她们是听不到你的声音的，除非你与韫儿面对面。”舍芫提醒道。
东方蔻转头看过去，听懂了舍芫的意思，问道：“那我们可以进去吗？”
也不知道挖到哪里了。
舍芫朝着附近堆积碎岩石块看了看，道：“里面还不知如何，但她们是否有危险，你我都可以感知到，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东方蔻眼皮耷拉，朝着被挖开的洞口又瞧了几眼。
舍芫见她那副娇滴滴可爱的小模样，轻轻的笑了笑。
清晨时分，挖了一夜的姬逢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她大喘着气，看着面前依旧厚的不透风的岩石，回头问道：“方前辈，这还要挖多久啊？”
舍韫和方海舟在处理着积攒下来的岩石，方海舟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姬逢栖，回头朝着来时的路看了一眼，道：“不知。”
她不能确定，但她们已经进入到了术法残留的范围，需要小心应对了。
姬逢栖挺了挺腰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太清衣，牢骚道：“这衣服也太不经事了，这都破了。”
姬逢栖说着扯了一下身上的太清衣。
舍韫抬眸看去，那太清衣的确已经有一处损坏，若不是方海舟建议用太清衣，这会姬逢栖身上怕是都是血了。
“要不要休息一会？”舍韫问道。
姬逢栖也想休息，可看着方海舟着急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早挖完早出去吧，这里面不舒服的很。”
她总有一种下一刻便要她的性命的感觉，越往里面挖，这种感觉便越发的强烈。
姬逢栖继续深挖，舍韫和方海舟为她护法。
几日过后，东方蔻看完孩子，又来到了此处。
舍芫和陆江半一直守在这里不曾离开，东方蔻歪着脑袋朝着里面看，已经不知多少次问过舍芫：“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陆江半和舍芫互相看了一眼，陆江半扭头朝着一旁看，舍芫则是耐着性子，再度温声劝说：“乌山那处与此地地势差距足有千丈之高，算来她们也挖的差不多了。”
舍芫见东方蔻不说话，又道：“不如你感应一下韫儿现下哪里。”
东方蔻闻言，双眸微闭，照做之时，却发现，她并不能完全确定舍韫所在的位置。
东方蔻睁开双眼，神情略显慌张。舍芫却安抚她道：“韫儿现下安然无恙不是吗？”
东方蔻抬眸去看舍芫，她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属于舍韫的影子，都会令人安心。
“唔。”东方蔻撅了撅小嘴，点了点脑袋：“嗯。”
虽然安然无恙，可她还是想要见舍韫，已经分开五六日了。
直到三日后，舍芫感受到姬逢栖身体的变化，盯着那山洞久久出神。
东方蔻见舍芫神情严肃，问道：“怎么了？”
舍芫转眸看她，回道：“逢栖受伤了。”
“啊？”东方蔻诧异的担心问道：“她现下怎么样了？”
陆江半抱着折生剑，听着两人的对话，朝着洞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后，道：“是不是太清衣不能用了？”
姬逢栖穿上了太清衣，若是她受伤，那么太清衣必然是毁坏完全不能用了。
舍芫眉头蹙动，却没有莽撞的进去寻找。
几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日暮时分，作为万境的守护神，陆江半感知到了一些变动。
而这变动便是出自于姬逢栖她们挖的洞穴之中。
“怎么了？”舍芫询问陆江半。
陆江半抬眼看她，回道：“地动。”
舍芫脸色微变，唤道：“蔻蔻，你到我身后来。”
东方蔻不明所以，听话的往舍芫的身后走去，可才迈出几步，便感受到了陆江半所说的地动。
东方蔻是妖，对这样的感知最是敏锐，可当她回头看时，却是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气流袭来。身子也在下一刻被拉扯，去到了一处安全之地，舍芫的身后。
舍芫结阵，抵挡住气流，同时也在感知姬逢栖的所在位置。
“逢栖。”舍芫的话才落，姬逢栖的身影便出现了。
确切的说是残影。
姬逢栖载着方海舟和舍韫，从山洞中出来，速度快的只有残影。
第220章 你说是就是，我还说我是你姑奶奶呢。
陆江半化身成龙,在周围布下大阵，姬逢栖的身影无处可去，停下来的一刻,眼神空洞慌张。
舍韫和方海舟下来,姬逢栖才晃了晃脑袋,意识清醒过来。
陆江半盘旋空中,张开龙嘴，还在以水镇压方才的气流。
舍韫和方海舟下来之后也没有闲着，立时助阵舍芫。方才她们在里面挖着，从一开始墙壁透光，到忽然泄露出法力,也仅仅只是一瞬的事情。
幸而方海舟和舍韫动作快,以阵抵挡一时，姬逢栖也立时做出反应，带着她们逃离。
现下到了此处,那杀伤力极大的法阵，影响已经减弱十之八九,但依旧会要普通人的性命。
姬逢栖此刻身上带了不少的血，但并非是被法阵所伤，而是太清衣损耗太过严重,而岩石那处，也仅剩下几丈的距离。
除了姬逢栖，没人能挖的了，是以,姬逢栖不想方海舟失望,也想报答她的救妻子性命之恩，只能用着身体去挖。
只是那岩石坚硬非凡,即便她运用法力，身体也受到了一些损伤。
姬逢栖看着几人奋力应对，朝着身后的守在外侧的妖兵看了一眼，也在手中结阵，抵挡着外泄的术法。
“这要应对到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后，姬逢栖因着先前不停地挖着岩石，有些力竭。
姬逢栖的话才落，她便感受到从洞口涌出的法力开始加剧，不得已，她便又透支着身体来抵挡。
“卿卿，你怎样了”姬逢栖此时还不忘记关切站在最前面的妻子。
舍芫并未回头看她，姬逢栖有些担心，左右看了一眼众人，艰难步步移动，走到了舍芫的身边。
可站在舍芫的身边半响，也没有听到舍芫的回复。正当她预感不妙之时，舍芫扭头看了过来。
而只这一瞬，姬逢栖便浑身冒出冷汗。
这哪里是自己的妻子，分明是个怪物！
姬逢栖瞪大双眼，身体因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相信而定在原地。可当她意识到问题时，从洞口处压来的术法便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姬逢栖得以解脱，再回身去看身侧的人，发现人都消失了。
且在她转头再望向自己的妻子时，妻子的身影也不在了。
姬逢栖一瞬陷入慌乱之中，但自己在万境中独自生存了那么久，立时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幻境之中。
只是这幻境从何时开始，却不得而知。
姬逢栖站在原地，口干舌燥的转动身体，四下看了一眼，又朝着幽深的洞口看去。
如何破阵，是眼下关键的问题。
“逢栖。”
姬逢栖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千里传音，抬头四处张望：“卿卿。”
“逢栖，你别害怕，方前辈在想办法了，切莫要乱走动。”舍芫焦急的声音再度传来。
姬逢栖‘哦’了一声，道：“我不乱动，卿卿不用太担心。”
“好。”舍芫声音似被安抚。
姬逢栖再度四处打量，心中也没有那么恐慌了，至少舍芫已经知道她被困在幻阵之中了。
姬逢栖等待着，也在思索着，只是她好累。没日没夜的挖着岩石，让她觉得身体此刻很是疲惫。
姬逢栖从自己乾坤袋中掏出一个行体丹药塞进口中，嚼了嚼咽了下去。
丹药被身体吸收，姬逢栖觉得精神恢复一些。
此处虽是幻境，却并无危险。姬逢栖待在这里许久，大概猜出了这只是一个困住人的法阵。
看着四周平静的物体，姬逢栖觉得这样干等着也是浪费时间，可以睡上一小会。
姬逢栖席地而坐，打算歪了身子躺下时，舍芫的声音再度响起。
“逢栖。”
声音太近了，不像是传音，姬逢栖闻声立马坐起来，朝着四处看去。
果然，舍芫出现在了眼前。
姬逢栖高兴的站起来，激动道：“卿卿，你怎么进来了？”
舍芫走过去，抬手握住姬逢栖的双手，道：“我担心你，有没有受伤？”
姬逢栖摇头，舍芫却低头去看她身上的血迹。
姬逢栖顺着舍芫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处，憨笑了一声，道：“不打紧，明儿便好了。”
舍芫轻抿柔唇，道：“幻阵出口在洞中，我们一起过去。”
“好。”姬逢栖应着，被舍芫拉着往前走。
姬逢栖看了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指，抬眸看了一眼舍芫转身的背影。
舍芫拉了一下没拉动，回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姬逢栖笑笑道：“没事，我们走。”
姬逢栖随在舍芫身后，两人朝着洞中的方向走。因着姬逢栖挖的通道并不宽敞，舍芫在前，姬逢栖在后。
穿过千丈的通道时间并不久，但姬逢栖在快到的了时候，出声唤道：“卿卿。”
舍芫闻声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姬逢栖敛眸一瞬，问道：“你进来的时候，其她人还好吗？”
舍芫轻‘嗯’，道：“都好。”
姬逢栖眼珠子转动，看舍芫的时候便有些贼眉鼠眼了。
两人继续往里走时，姬逢栖却挣开了舍芫的手。舍芫回头看她，姬逢栖便又将手伸过去让她牵住。
在舍芫继续往前走后，姬逢栖又故技重施，如此反复三次，舍芫的脸上有了不耐烦：“你究竟想要作何？”
姬逢栖往后退了半步，闹着脾气嘟囔道：“我的卿卿不会对我发脾气的。”
面前人一怔，随即笑道：“当然，你是我最爱的人，我自然不会对你发脾气。”
姬逢栖眼珠子再次转动，笑道：“那你亲我一口。”
“不相信我？”舍芫脑袋微侧，虽是笑着，可对姬逢栖的话却有着几分不耐烦。
姬逢栖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还是那句话：“你亲我一口。你亲我，我便信你是我的卿卿。”
“不要闹，方前辈她们还在外面等我们。”舍芫声音冷了几分。
姬逢栖直接蹲在了地上，道：“我不管，你不亲我，我就不走。”
舍芫见姬逢栖闹起小脾气，蹙动眉心，道：“好，那我亲你。”
姬逢栖闻言立时站了起来，撅起了嘴巴。
舍芫瞅着姬逢栖凑近的双唇，眸光下敛一瞬，倾身凑过去便要亲吻姬逢栖。
可才将身体贴近，脖颈便被掐住。再抬眼时，姬逢栖带着怒意的目光便显露出来，并在手中加持灵力锁住面前之人，嗤笑道：“想要冒充我的卿卿，你还嫩了点！”
姬逢栖手中运力，眼前之人顷刻化为乌有。
姬逢栖看着手中散出的雾气，皱起眉头，前后看了一眼，立时朝着洞外跑去。
待姬逢栖跑出洞口，却发现，方才被她掐死的‘舍芫’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眼前之人，盯着姬逢栖的笑容有些骇人，
姬逢栖顿住脚步，往后退了半步。
姬逢栖此刻十分确定，她的妻子并未进来，而她是独自被困在这法阵之中。
姬逢栖回身看了一眼，想到之前她想要把自己往洞中引，不自觉的挪了脚步，朝着一侧挪动。
眼前人看着姬逢栖的小动作，笑容敛起，在抬手的一瞬，姬逢栖的身影已经冲了过来。
姬逢栖化身凤凰，从此人身体钻过去，回身时，却见那人化成黑色烟雾后，又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姬逢栖楞了须臾，问道：“你是何妖物？”
那人只盯着姬逢栖，须臾，笑道：“你连你的妻子都舍得杀，怪不得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顾她的危险给她下情蛊。”
姬逢栖身体一僵，看眼前的人，有些发怵，面露几分慌色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那人长叹了口气，一脸同情的看着她，道：“因为我就是她。”
姬逢栖不相信，哼道：“你说是就是，我还说我是你姑奶奶呢。”
那人不怒反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进入幻境了吗？”
“什么意思？”姬逢栖质问。
那人用着属于舍芫的嗓音，却又冷了几分，道：“你们此刻同处一个幻境，而我就你们其中一人的化身，我可以洞晓你们所有人的内心，包括你妻子的所想。”
姬逢栖喉咙滚动一瞬，对她话，虽有质疑，但却并非一点都不相信。
那人打量着姬逢栖的动作，唇角勾动，道：“我还知道你的妻子，因为你并未照顾好你们的女儿，而一直怨恨你，也因为你对她做的事，不再那么爱你，甚至对你有了提防的心思。”
“这些，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胡说！”姬逢栖反驳她，她妻子明明已经原谅她了，而她也在尽力弥补。
“哼，真是好笑，她那么信任你，你却用你的愚蠢去暗害她，让她不生不死的沉睡三百年，让你们的女儿成为了一个没有娘亲疼爱的孩子。意儿当初那样的小，却被你因着自己犯下的错误而怨恨着。你将她弃之不顾，让她在怨恨中长大，你甚至都不想施舍你的母爱，你不配人母。就这样，你还敢说我是胡说？你难道一点愧疚的心思都没有吗？”
姬逢栖很不想承认，可此刻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以为你在她心目中，还会像以前那样重要吗？她不过是才醒来，眼下你还有用，等到她完全用不到你的时候，你将会被抛弃，而她，也巴不得你早点死。”
“你之前不是想以死谢罪吗，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呵，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卑劣的性子，贪生怕死。就你这样，怎么配得上她？”
一道道伤疤被面前人揭了又撒上细盐，如鞭刑般，疼的姬逢栖难以呼吸。
可更恶毒的话，也还在不断的钻入耳中，而此刻的姬逢栖，却无非为自己辩解。
因为，那都是真的。
她曾经想过等她妻子好了，她便以死谢罪。她不能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可因为自己妻子的耐心开导，一点点的用着温柔包裹她，让她开始贪生怕死。
她还想和舍芫在一起，想和她日日夜夜，永远不分开。
她也贪恋与女儿的母女情义，享受女儿对自己的依赖和崇拜，也在用对她的好，消除自己的愧疚。
她贪恋身边的一切。
可是，如果真的如面前人所说，舍芫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原谅，那她又怎么能舔着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就该去死！”
能吞噬所有的凤凰之火，从心底开始燃烧，朝着身外蔓延。
凤凰之火，纯阳烈火，可燃尽世间一切邪物，亦可焚烧凤凰本体。
“姬逢栖——”
一道慌急又满是绝望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浑身已经被火灼烧的姬逢栖，浑噩的抬头看了过去，目光空洞，却已无半点求生的希望。
“要死一起死，你不可以抛下我！”舍芫的声音，犹在耳畔。
恍惚间，姬逢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