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临本来也就没有指望路回真会回答他,故而轻嗤了声,也没再问。
而和他们一起当信鸽的应澄桦微偏头,问了句:“接下来怎么说?”
路回随意道:“等着呗。”
他勾起唇:“目前所有线索都浮出水面了…非要说要做什么,那大家尽量在活着的情况下让自己的账户余额不变负数就好。”
他们只需要等待八月三十号的到来。
还有……怎么没看见【心愿券】的影子啊?
路回就纳闷了,是他没碰上,还是他错过了?
他这运气就这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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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月三十号上午济世医药的结算过后,希望科技还是排在了第一名。
很巧的是,这天刚好是周日,学校放假。
——路回觉得就以这座城的内卷程度,高中还能放周假也是挺稀奇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路回他们上的那个学校不是普通的学校,不至于那么压榨。
所以路回和明照临也出现在了舞台附近。
然后他们就看见那个市长站上了台,宣布最后一天狂欢日开始:“在安家地产的支持下,我们联合六大企业在D区拆了一栋危楼建造了一个临时的超大实景密室逃脱,里面以劳光城的前身云陆为背景,塞入了丰富的故事线和机关,只有第一个逃脱成功的人才能得到最大的奖品。”
市长说:“那是一份无人能够拒绝的礼物,只要得到它,你们就能够拥有一切。”
几乎所有玩家的第一反应就是——
【心愿券】?
路回则是在脑海里跟明照临说:“两种可能。”
明照临嗯了声,显然和他想的是一样的。
一种真的是【心愿券】,二种则是那个邪神的一部分,邪神要选新的“孩子”效忠自己。
而路回和明照临,都更加倾向于后者。
无他,只因为如果是他们游戏世界的【心愿券】的话,不应该放在这种时候,还说是无人能拒绝的礼物。
毕竟对于其他阵营的NPC来说,就是没有用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路回和明照临都要参加了。
也有其他阵营的问了:“市长大人,这种怎么算数额呢?”
市长:“等你作为第一个出来的,你就知道了。”
路回微挑眉。
这意思就是箭已在弦上啊。
等到得到手,就已经不会在意一个狂欢日的胜利了,他们要的是变革。
车子送他们到了D区,路回他们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之前回来了,也看到旁边开始建设了,没想到这么快就临时搭建好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密室逃脱。路回估摸着可能是有金钱的力量,也恐怕还有神秘的力量。
以及……
守在门口的竟然是徐破。
“老板。”
路回说:“你一个人打这么多份工?”
徐破:“?你都说我是打工的了还叫我老板?”
路回笑:“你在这个地方有安身的本事,怎么能不算老板呢。”
徐破:“……”
她没说话,只是啪的一下,铁砂掌出世,把一张地图拍到了他们面前:“一个阵营一张地图。”
徐破冷淡且无感情地播报密室逃脱注意事项:“没什么注意事项,背景是劳光城的前身云陆,为求真实性,设置了一些比较危险的机关,你们别死里头就行了。”
路回:“……?你们这之前也没说还要拼命啊。”
徐破:“拼命不至于,有几个机关比较危险,容易受伤。”
路回心道图什么?
但他一想,如果这个密室逃脱和邪神有关,说不定就是图在这种时候来个污染或者转化什么的,也有可能是为了他们的血。
也许其他阵营的人无所谓,但邪神肯定会馋他们的血。
毕竟这里只是个副本,因为生成得足够真实,所以邪神的行为逻辑会认定他们来自高维世界,当然馋。
故而路回转向其他人:“没自保能力的人我建议就别进去了,注意啊,我说的是建议,你们非要进去我不拦,随便。我只是好心提个醒,没让你们非要提醒我,所以别应激吵起来。”
他最后叠完甲,都让之前无论是明面上还是在心里对他有点质疑的玩家有几分心虚了。
至于退却,肯定有玩家在琢磨过后决定不进去,但更多的是想要进去的。
所以在十分钟的商量时间结束后,自由阵营的一盘散沙就跟着一块儿入场了。
路回有注意到,其他阵营进来的人不多,似乎就是那几个领头的。
他们商量的时候他还注意到了他们有打电话给谁,明显是很严肃地对待。
所以这里面千多名人,基本是玩家,只有零星的NPC混在其中。
他们进去的刹那,大门就关上,他们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路回便抬手抓住了明照临的手腕,明照临动动手,干脆扣住了他的手掌,在脑海里说:“阿满,你不会怕黑吧?”
路回:“……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没有被传送走。”
屋子里黑下来的刹那,也没有人慌乱,玩家们自然不用说,都是从海选赛走到第三轮的,不至于黑一下就大惊小怪,尤其也就黑了这么几秒,屋内就瞬间亮了起来。
倒也不是多么明亮的光,而是偏幽蓝色的,还是那种深海的幽蓝感,光源来自他们四周的墙壁,墙壁看过去不像是墙壁,反而像是水族馆的那种感觉,里面海水粼粼。
而且不只是四面墙,就连上面和下面都是如此,有一种海中通道的感觉。
要是深海恐惧症在这,肯定要呼吸不过来了。
有玩家伸手摸了摸:“里面不是水,是科技的力量。”
意思就是屏幕。
也有NPC呢喃了句:“好久没有这样看过海了啊……”
路回微扬眉,不需要他问,就有玩家顺着问了句:“你们以前经常这样看海吗?”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使然,这些对他们敌意满满的NPC居然愿意跟他们多说几句话了:“这样看海?那都是给小孩子参观的。”
他微抬下巴,有点骄傲:“我们祖先以前都是进海里的,云陆的人,就没有不会水的,当年多少水里出来的文物都是靠我们云陆人捞上来的,就连那座海底城……”
“咳。”
有人轻咳了一声,提醒人:“咳咳咳。”
那个人瞬间就噤声,眸色也有几分黯淡,但最后还是憋不住多说了句:“那年后…云陆发达了,也再也不能下海了。”
“为什么不能下海?”
有人忍不住问。
“……不知道。”
让人出乎意料的,他不是没有回答,而是浮现了一瞬的茫然,像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喃喃自语:“就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