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

当天晚上夜幕来临的时候, 断不了和明照临联系的路回，就听到了语音版的现场转播：“和你猜的一样。”

希望科技那几个生了异心，想要脱离发展出去, 底下那个起源的当然不愿意。

所以祂看似站在未来教育这边, 还故意贴合了市长的理念去说话，又用自己的能力蛊惑放大了他们心中的欲望, 以此煽动这场内乱。

但徐破不属于他们三个的任何一方，她反利用了一把他们。

然后徐破吃下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明照临听见到场的章鱼头不可思议地喊了声“零！”的东西, 再然后徐破当场变异。

“现在就是，徐破应该是汇聚了DC两区甚至可能是更多受压迫的人的信仰之力, 成长得很快。”

明照临顿了一下, 闪身避让开砸过来的触手，才在脑海里继续道：“为了解开你的疑惑, 我特意跟你说一句。我知道那鱿鱼须钻我身体里是为了什么了。”

都不需要他继续，路回就淡淡道：“那些东西不会影响你了。”

他思来想去，如果那玩意儿不是用来操控人，或者立马给人什么特殊能力的话, 只怕就是为了他们不被影响。

而依照“污染”去判断的话，只要他们一个人被植入了，另外一个人可能喝口对方的血就能得到这样的“屏障”。

只可惜他们没想到，路回和明照临并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们嘴上说的那些仇怨也是真实存在。

不存在不会散的情况。

明照临微停, 一把攥住刺过来的触手, 手中从自己腿上取出来的针被他抓在手心里, 狠狠地扎下去：“没意思。”

他说路回，语调却没见着有多不高兴, 反而有一种被挑衅起来的兴奋：“阿满，有机会的话，我会撬开你的脑袋的。”

路回：“……我谢谢你这么惦记我的脑花。”

路回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听见明照临那边有声了。

他也不在意，毕竟外头直接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路回他们这儿都震了震。

路回倚着窗户看过去，就见是A区在光下那边冒了点烟。

他们这儿都能看见的烟，那绝对是大动静。

朱绿就在他旁边，和他一起欣赏夜景：“我以为你会参加。”

路回扬眉：“不意外。”

他是说不意外朱绿会有这样的想法。

齐白在旁边，又开始读空气了：“哥，你心情不好？”

为什么啊？

路回稍顿，扯了下嘴角，笑意却没在眼里：“没有啊。”

姚皜皜看他一眼，敏锐道：“你不会在担心明照临吧？”

路回：“？我担心他？怎么可能。”

他说：“我只是有点感慨这座城市的命运。”

“这只是个副本。”

梅庭不理解：“虽然这座城市很真实，但这确实是一个副本，你入戏太深了。”

路回随意道：“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就算是一个游戏，在游戏里行善和在游戏里行恶，也是能影响一个人的性格、未来，亦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

藏在众多玩家里的一个玩家动了动脑袋，没敢去看路回，忍住了自己的动作。

这句话……【公平之秤】也说过。

“君朝满”，真的是核心区下去的大佬？

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君朝满”，更没有听过一点……

他有一些嗅觉在身上的，他可以肯定“君朝满”这样的，在核心区也绝不会是普通人，而是像【公平之秤】他们那样的存在，可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到底是谁？

听到路回这话，朱绿抬了抬眼，冷淡地问了句：“那你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等待结果。”

路回叹气：“因为系统一开始就提醒我们了。”

“这是个生存本，我们要做的只有生存十四天并且保持自己的资产不是负数，免得被淘汰，没有跟我们说我们需要拯救这个城市。”

路回想到明照临说的，都不用猜也知道，徐破吃掉了“零”，也就是余温，怪物版的余温：“而恰好现实世界有一句话叫作‘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①。”

朱绿：“你是觉得徐破会成为下一个‘六大企业’？”

“并不一定。”路回实话实说：“我真正想说的是，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争斗，因为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即便这不是一个副本，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现在他们面前的事实是，邪神现世，而他们无能为力。”

徐破这样的，只是个例啊。

更别说徐破吃下的余温，源头力量也是来自那个邪神，他们就算赢了又能如何？

源头没了，他们这些孩子自然也会消失，而下一个邪神出世又会怎么样？

更别说……

路回没有说出口的是，对于那个邪神来说，无论是哪方赢，祂都赚了。

从只是祂的一点“物件”就能给他们带来那么大的冲击就能够看出来，祂要是真动手，只怕云陆没有人扛得住。

祂直接不动手的原因，还是那个“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而经此一战，无论是徐破还是六大企业那边都会有所损耗，这片大地诞生的能够供养祂的感情、血肉也会更多。

所以是没有意义的。

要是玩家死在那片战场，对于祂来说是更补的存在。

祂是唯一的赢家。

朱绿明白了他的话，望着窗外的动荡：“如果这是真实的世界，那么这就是一场末日浩劫。”

他们帮徐破，并不能改变什么。

.

外头的动静，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大。

整整一晚上，就没有停下来过。

到最后终于长久的安静了一阵，路回耳边也响起了明照临的声音：“阿满。”

因为是脑内对话，他也不知道明照临是什么情况，只是听他慢悠悠地说：“结束了。”

说这话的明照临带着伤坐在废墟之上，看着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支撑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单膝跪在中央的徐破，还有旁边各种血肉模糊到要打厚码的断指残骸：“徐破可能要死了，不过六大企业的话事人也没活…那个市长也是。”

路回猜到了：“赢家只有一个。”

明照临把针塞回自己小腿里，真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是啊，闹了半天，没见着躲海里的那个一点真正的影子。”

路回就知道他是为了那玩意儿去的：“你是真不怕死。”

明照临微扬眉，笑着刚想说什么，话就被面前的景象给卡住了。

他没有详说太多，但他们这边，确确实实是经历了一场苦战，看明照临都受了不轻的伤就知道了。

所以在这边帮忙的冷渡和应澄桦，自然也是经历了一个堪称生死战的夜晚。

而现在，两人在确认了章鱼头他们没了后，应澄桦直接从二楼的残骸上跳了下来，被冷渡接住，紧紧抱在了一起。

明照临稍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动作和路回有多像。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很认真地问了路回一句：“冷渡和应澄桦是敌人吗？”

路回：“？”

他倒是不意外明照临记得他俩的名字，毕竟是排行榜上名列靠前的玩家，只是他不明白明照临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在他写的故事里，冷渡和应澄桦是一对情侣。

而且他俩原本在现实世界时就互相暗恋但没有表白，还是到了游戏世界后，经历了生死，应澄桦想着再不表白就要抱着遗憾死了，于是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路回：“你怎么这么问？”

明照临轻唔了声：“因为他们在咬对方的嘴…听说咬舌能自尽，这不是要咬断彼此的舌头么？”

路回：“……………………………………………………”

他确实记得自己从没有写过明照临懂这些男欢女爱，而且在副本里，紧张又刺激，一般也没人搞这些。

然后就是，他似乎也没有写过明照临有看有舌吻的爱情片。对于明照临来说，他可能知道“吻”的概念，但并不知道舌吻。

对，这些都没问题。

明照临会感到困惑也很正常，尤其这人脑子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动手，是那些血腥暴力的东西。

但是！

为什么明照临不懂，要他来承担啊？？？？？

就因为他是他的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