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就知道，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不能说啊，那这个神水圣泉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如果是天生、自然的，完全可以说什么“是神赐的礼物”，就像形容城主一样。

路回心说好吧，然后道：“那我换个问题。”

他偏头，语气有几分意味深长：“那个书店老板，是因为听到我们是外地人，所以特意来攻击我们的吧？”

路回看着停下了脚步的军装男子，人也不动声色地往后撤了半步，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是随时准备让开位置让明照临准备出击的动作。

的确，他也不是没有武力值，但明照临人都在身边了，那就让明照临动手好了。

虽然明照临是怪怪的，但之前遇上狼人版的书店老板时，明照临还是保护了他。

军装男子又回头看了路回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打开了门示意：“到了。”

他打开的门是一间会客室的门，里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殊、不一样的，就是一间很常见的会客室的样子。

可路回却没有动，只看向军装男子，似笑非笑的模样。

军装男子也不慌，只是平静道：“你所问的两个问题，都可以等城主来了后再问城主，你问我是没有结果的。”

他不知道？

还是他不能说？

路回只停了半秒，就迈出了步子，走进了会客室。

明照临什么也没说，路回停他就停，路回走他就走，像个影子似的跟着路回。

他们进入会客室后，军装男子就示意他们随意坐就好：“请稍候，城主待会儿就来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他都要离开的，但他没有。

所以路回瞥了明照临一眼，无端有点烦。

没有说话的空间啊……

.

众神宫殿那边。

朱绿把她会选择城主的原因说了：“【卜筮】的指向是高塔，但没有具体说什么，而高塔这边聚集的是城主和城主的神使、信徒们，所以我和梅庭就选择了信城主。”

之后她们在这儿又发现了一些线索、遇上了些事，知道了飞船上是众神的宴会厅，也是会议室，但它们并不都是待在那儿的，它们有自己的“归处”，也因此就得知了“众神宫殿”的存在。

——一半是猜的，一半是在行政中心工作得到了线索。

朱绿：“而且我们得知，只有城主的高阶神使才可以进入【众神宫殿】，所以我们需要成为高阶神使。也就是在我们努力往高阶神使发展的时候，你被明照临拉进来了。在你进来后的第二天，城主就找上我们，只要你来找我们，我们启动铭文传送阵，把你送到一个地方，她就会把我们提升为高阶神使。”

路回若有所思：“她知道你们要进入【众神宫殿】么？”

朱绿摇了摇头，说的却是：“我不确定，但我想有可能是知道的。至少我们进来的时候，她肯定能知道。”

但她们进来也有点时间了，整个秘境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不需要问城主为什么肯定知道，因为如果进来人了都不知道，那这地方岂不是很容易被攻击？

哪怕做了限制，也容易出事。

所以城主并不在意朱绿她们进来。

是觉得朱绿她们没有办法撼动【众神宫殿】？还是这也是针对朱绿她们的圈套？又或者……城主不在意这些“神”的死活。

“你们既然目标是进入【众神宫殿】，那么你肯定不是盲目进来的。”既然朱绿自己提了，那路回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就干脆和她聊一聊了，他漫不经心道：“你觉得进入这里能够通关这个副本？”

朱绿：“倒数第二步。”

她冷静道：“这个副本叫《旧城往事》，又有那么多‘神明’，还要让我们选择‘神明’侍奉，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让我们去找自己侍奉的‘神明’是怎么形成的，又或者其能力来源，甚至…想办法杀了它。”

路回：“……”

虽然朱绿和他的思路有一点不一样，但最后那个还真和他想的第一个通关方法是一样的。

杀了城主。

不过…朱绿这些话倒是给他提供了些思路。

也许对于玩家来说，他们侍奉的“神明”可能既是庇护伞，也会是一种束缚。因为如果众神之战展开的话，那么不站在城主那一方的“神明”，又或者被城主抛弃的那些“神明”，基本就是必死的局。

覆巢之下无完卵，在这样的情形下，那些玩家不一定能够存活，甚至有可能会成为“神明”的牺牲品，那么他们亲手杀了自己信奉的“神明”呢？

但是副本规则又写得很明白……

等等！

路回眼里划过一抹错愕，呢喃：“如果说其实这座城真正的神明一直都只有一个，不能亵渎、不能忤逆、不能违背的其实也就是那一个呢？”

朱绿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梅庭也是。

所以梅庭道：“那你怎么解释青椒神的事？”

“那是因为战争没有开启。”

路回看向梅庭：“战争没有开启、没有纷争的时候，‘神’当然是神。可战争一旦开启，这个副本、这个城市需要牺牲谁去维系这整座城，那么作为城市中心的城主就会是唯一的神。”

哪怕城主不一定是整座城最大的BOSS，不是维系铭文、空中之城的能量来源，但至少她是和所有“神”都不一样的存在。

也许是空中之城需要她，也许是她能够控制那些能量……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她确确实实是这座城最不能缺少的那一个。除非诞生出新的谁能够顶替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玩家、NPC对路回的信徒动手，不会被判定为是一种亵渎神明的行为。

因为在这个副本里的真正的神、城主向所有人说——

【杀了君朝满】

【神】，在这里只是一个概念。

路回想到这里，又想到了别的上面：“…明照临那边不对劲。”

朱绿和梅庭微怔，就听他喃喃自语：“他们的目标是明照临，但也是我…如果明照临冲我出手，我会死！”

因为他的血液被祭坛吸收了，城主用他的血液“造”了一个他，又或者说把他分了一点出去！

如果明照临对那个他下手了，那路回整个人就无法再完整了，所以当然会死！

朱绿皱眉：“你是说明照临那儿的也确实是真正的你…既然是真正的你，那么也一定能够想到这一点。”

是。

的确是这样。

“但是如果我是城主，我不会给我跟明照临说这些话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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