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知道明照临是说什么, 所以他小熊摊手：“这我真没法解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觉生还好说，甚至路回隐隐约约有一种怀疑是他们在《旧城往事》之前还有副本见过, 因为觉生的态度太微妙了。

但明光……

从《电梯难题》开始, 这位对他的态度就是想杀。

路回不懂。

因为按理来说他是创世神，明光对他的态度就算不是那种恭敬, 也不该是想杀吧？

明照临盯着路回看了几秒，知道他不是说谎, 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 只问路回：“除了火锅还想吃什么？”

“想吃水果了。”路回说：“点个水果拼盘吧，我不挑, 都吃。”

明照临点了。

食材和水果拼盘同时刷新在餐桌上, 路回慢吞吞地走回屋内坐下，感慨了句：“我有时候看着这场面, 总是怀疑我们到底吃的是不是食物。”

他叉了一块苹果，说：“总感觉这些东西是数据生成的，然后我们也都是数据，因为被设定会饿, 所以会饿，吃‘食物数据’就能饱。”

明照临抬眸：“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是NPC？”

路回摊手：“谁知道呢。”

他玩笑道：“说不定无论是游戏世界还是现实世界，我们所在的一整个世界，就是一款电脑游戏而已。”

明照临扯起嘴角, 眉眼却不见什么讥嘲, 反而是带着些趣味：“你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

很有意思。

“是吧。”路回说：“也许我们的人生、过往与未来, 甚至是现在都是被写好的呢。”

明照临微偏头，把涮好的肉片捞出来, 等路回夹：“那你觉得我和你的结局被写成了什么样？”

“嗯……”

路回夹了一筷子，留了一半给明照临：“像我们这种天崩开局，一般最后不是双死就是一死一伤，或者一败一胜……”

他注意到明照临的表情有点淡，微挑眉，漫不经心地：“明照临，这本来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干什么不高兴呢？

明照临语气悠悠，那双桃花眼波光流转间，也闪出了路回读不懂的光彩：“阿满，你是很了解我的。”

他弯眼笑起来：“我不是很喜欢既定的结局呢。”

路回当然了解明照临。

他写的这个男主角，就是一身反骨，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就越想去做。如果有人跟他说“你的结局是你会杀了游戏世界的所有人”，他倒反而会挑点还算顺眼的留下来。

他是不可能接受自己被什么东西框住的。

但明照临要这样说，路回就看向他，还没说什么，明照临就像是知道他嘴里要蹦出什么话似的，补了句：“阿满，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我反而会觉得你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呢。”

路回是想说——你就不怕我是故意这么说好让你打消杀我的念头？

路回轻啧了声，也没和他继续套娃下去，就是略感不爽地说：“你这么了解我，让我感到有点反胃。”

他说这话时，夹了一大筷子牛肉。

所以明照临轻嗤了声：“你先把那一筷子牛肉放下再说这话。”

路回嚼吧嚼吧咽下了，装没听见：“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见。”

外头风确实还挺大的，寒风刮着玻璃，呼呼的，光是听动静就知道外面有多冷了。

因此路回又顺着说了句：“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雪。”

明照临抬眸：“你想下雪？”

“我住的地方，每年秋末就开始下雪了。”

路回随意道：“我还挺喜欢下雪天的。”

因为出行不便，所以世界会很安静。

尤其有时候遇上极端天气，风雪太大，有些学校、单位也会停课停工，这样的话就更加安静了。

路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喜欢寂静无声的世界。

那样会让他感觉到安全。

不过后来被成非二度捞出来后，他就没过过清净的雪天了。

因为成非和尹葭会轮流给他打电话，问他囤粮没，有吃的没，那边有没有停水停电……路回说了有、没有，他们还是会抽空带吃的过来。

要是遇上成非手里没案子了，他们还要拉着他去打雪仗。

哦。

他还在雪天帮成非追凶过。

路回还记得那个案子，是一桩藏尸案，凶手很聪明，但聪明不过他。

回忆起那些旧事，路回勾起嘴角，眉眼也有几分缱绻。

……还是很想回去。

其实他和明照临的结局，不止他说的那些。

现在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他回到现实世界，然后改写小说，直接全员存活，他再想想，好好地给明照临安排一个顺得下来的过去未来……这就是最完美的。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