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路回好不容易不用站着, 可以坐着了的时候，也不太好。

因为他人是坐在明照临身上的，而且是两个明照临, 一边坐一个。

甚至因为路回的眼睛被明照临用手挡住了, 路回都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明照临搂住了他的腰身，但他知道他的手被两个明照临, 一边抓了一只。

一个抓着他的手腕，一个扣住了他的手指, 和他五指交错扣紧。

路回当然不会有那种什么混乱感, 他很清楚两个都是明照临，也很清楚并不会存在思想上的矛盾争执, 但是就算都是明照临, 不会有半点三那什么的感觉，可对于路回来说, 也很要命。

因为他一直在被掰着脑袋和明照临接吻的同时，还会有一个不知道是有实体的还是没实体的脑袋拱在他的脖子上啃咬。

路回紧绷着，双推岔开着，双膝被夹住, 他现在真的就像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明照临宰割，甚至连呼吸都只能从明照临口中得到。

路回知道，明照临肯定很满意。

他那样的变态控制狂，真要是对谁有这么多复杂的感情了, 掌控欲只多不少, 会恨不得对方的一根头发丝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去长出来的。

……不然怎么会被喊作疯狗。

不然姚皜皜他们又为什么会那么佩服路回敢和明照临有这么多牵扯？

聪明人都知道, 像明照临这样的人，是不会爱人的, 所以甚至连朋友都没有人愿意和他做。

明照临这样的性格……就让人无法想象他会和谁成为朋友。

只有路回不同。

他明知道怎么样做可以让明照临在不想杀他了后也对他丧失兴趣，可他偏偏就是让明照临记住了他，让明照临无法忘记他，也让明照临和他靠近、挨在了一起，成为了彼此在这个世界里纠缠最深的人。

所以…这也是路回不会在此时觉得耻辱或者被压制了憋屈啊什么的原因。

他不知道明照临是不是受了什么影响，所以不仅想要喝他的血，还想要做点别的更深入的事，但路回的脑子混沌不堪，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这些。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明照临的身体真的很冰。

无论是有实体的还是没有实体的，明照临的吻和触摸都很冰。

冰得他恐惧，想要逃开，也诞生不出一点想的念头。

他不喜欢像尸体一样的明照临。

大概是因为只是在逗他玩打发时间，也有可能是因为明照临压根就没有想到那一步，反正在不知道亲了多久后，路回人彻底晕乎了，明照临也终于停止了自己的恶行。

他低眼望着被他掌控着的路回，无声低笑。

非得要两个他才抓得住人，不然稍微一松懈，就是拳打脚踢过来……路回哪儿像猫？简直就是猎豹老虎那一挂的，凶得很。

但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明照临放下了遮住路回眼睛的手，路回这才发现屋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关了，但他借着月光捕捉到了有实体的明照临，毫不犹豫地拧身就要给明照临一拳，自然是被明照临稳稳接下。

也就是因为这样，路回整个人可以说是跌在了明照临怀里。

他完全不在意他和明照临现在是什么姿势，反正又是一拳砸过去，这一次明照临倒是没接档，而是搂了一下路回的腰身，帮他稳了身形，免得因为缺氧还晕乎着的人晃下去摔在地上又要喊疼。

路回这一拳就狠狠地砸在了明照临的胸膛。

明照临没有痛觉，所以微扬了下眉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路回：“消气了吗？”

又是这句话。

但这一次路回才不跟他玩什么“承认自己生气了会显得自己很玩不起”这种东西。

所以他又是一拳砸下去，根本就没有收着力，重重的，皮肉的闷响也炸开。

还是那句话，明照临又没有痛觉，不是砸断他的骨头的话，他不会觉得有什么，而路回又不可能砸断他的骨头，所以这对于明照临来说，跟寻常的打闹没什么区别。

故而他慢悠悠地戳穿路回：“阿满，你打两下泄泄一些从前的私仇差不多了吧？你要是真不高兴、不乐意，完全可以把我关进你的【镜子空间】。”

明照临完全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他甚至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你没这么做，不就代表这事儿你也默许了么？”

“这事儿”，就是指被两个明照临困在怀里亲的事。

路回：“………………”

他咬牙切齿：“我谢谢你提醒我。”

路回一抬手，直接将明照临的另一半魂关了进去，还抓着他另一条腿的束缚瞬间没了，但明照临却一抬眉，不仅不失落难过，反而有几分兴味和好奇困惑。

因为明照临并不觉得路回真的忘了，他这个脑袋，值钱得很，越是危急关头就转得越快，如果他真想想办法挣脱他，肯定一秒几万个想法，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镜子空间】？尤其他前不久才把他从【镜子空间】里放出来。

所以明照临不是很理解路回为什么要装自己是忘了……意义在哪？

至于兴奋，是因为他看着路回这样子，觉得很有趣。

但是明照临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抬手捻了一下路回眼下的小痣：“你在想什么？”

路回：“……？”

明照临这话有点突然且莫名其妙，所以他怔了下，才意识到明照临瞬间跳到了副本剧场，在问他对于副本后续的思路是什么想法。

因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明照临还没从【死亡】状态变成活的，这样的话他们不能完成转正的任务，路回无法确定死亡状态下的明照临是否能离开游戏。尤其…他现在用不了能力，根本算不上玩家。

于是路回就很好奇了：“明照临，你不是觉得在副本里留下也没关系么？”

事实证明，被亲得过度缺氧是真的会影响脑子。路回这话其实问得特别不应该，问完后，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他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但问题已经出口，无法挽回，自然也就只能听明照临抬着眉用非常寻常的语调、就跟平时和路回说话完全一致的语气说着：“阿满，我说过的，得你跟着我一起留下来才没关系。”

路回：“……”

他盯着被他半压在床上，完全靠腰腹核心力量撑着上半身坐着的明照临，安静了一瞬后，聊回了副本：“明天再看看吧。”

路回说：“也许我们得等到这一晚过后。”

毕竟洞房也是阴婚的一环。

路回欲要起身：“松开你的爪子，躺下睡觉。”

明照临扬眉：“你不把身上这一套脱了再睡吗？”

他抬起自己另一只手，扫过了路回的衣领，到胸口一点：“…阿满，你真的不考虑留长发吗。”

路回眼都不眨一下：“谢谢你对我的脸的认可，但我不想打架的时候会被人扯头发。”

他补充：“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怕疼，晚上睡觉压着头发了都没感觉。”

他要是留长发，晚上是真动不了一点。

因为明照临一定会压着他的头发的。

——路回没有意识到，他考虑的东西有点问题。

明照临扶了路回一把，和人一块儿坐了起来，也是看着路回解开了盘扣。

路回在明照临坦坦荡荡的注视下顿了顿：“……你能不能避下嫌？”

明照临歪头表示不解：“又不是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