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路回和明照临就这样被她交到了老高的手上。

路回和明照临走在老高后面，明照临点点路回的指侧，和他打莫尔斯电码。

他在嘲笑刚才路回的表演。

不是说表演得不好，而是太好了。

好到好恶心人。

路回没回他电码，只用力抓了一下他的手，警告他。

但明照临又不怕疼，真的就感觉路回压了他一下，触感也就因此更加实在了。

明照临无声轻嗤，舌尖也顶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把人的手拉起来咬一口。

但明照临克制住了这样的念头。

主要是他自己也觉得这很奇怪。

他们往里走的时候，老高出声问他们：“你们爸爸妈妈怎么想到来这边露营的？”

路回抬眼扫了他一下，那点好心情没了：“我们也不知道哦。”

虽然很不喜欢老高，但路回还是装得很好，没有让老高觉察到他的异样。

老高：“你们爸爸妈妈是真的很放心你们啊，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要是敢大晚上的出来冒险什么的，一定会被骂得要死。”

路回轻扯了下嘴角。

他在套话。

因为他强调了几次明照临很厉害，所以父母很放心他们。

可能在老高的视角里，他是无法理解一个几岁的小孩能厉害到哪里去，但他还是在谨慎地先确定一些信息……这个人倒是比路回想象得要有脑子。

而且，这个马戏团的团长可能真的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干什么勾当。

因为如果这个马戏团就是那种会拐卖小孩的马戏团，老高根本不用试探他们什么，毕竟他们马戏团这么多人，在他们眼里，明照临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斗得过他们这么多大人吗？

——至于为什么不会觉得明照临有什么特殊能力，从沈子他们修炼这么辛苦就可以看出来了。这个世界虽然有超能的东西，但也没有到特别牛的地步。

所以只能是老高是单打独斗，所以需要确定明照临到底有多厉害，他们爸妈才能放心他们两个孩子独自出来。

如果路回说得太真，老高就不会动手了；说得太假，比如直接跟老高说其实他们是偷跑出来的，老高有可能又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钓鱼。毕竟刚才还在说哥哥很厉害，下一秒就说其实是假的……路回勾起唇。

攻心嘛。

他擅长啊。

路回装模作样道：“哥哥特别厉害的，叔叔你别看我哥哥年纪小，但他力气特别大，就像是电视剧里的那些高手、大侠一样，可以拧断别人的脖子呢！”

听到这里，老高就知道，虽然那个不说话的臭脸小孩看着确实不像是善茬，但也没有什么奇特的能力，只怕是这两小孩看了电视剧，觉得只要对人说自己像电视剧里的人那么厉害，就不会遇上坏人了…小孩子就是这么单纯天真，所以才很好骗。

老高无声地笑起来，已经兴奋了。

这两个孩子长得都很出色，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之后老高又问了一些话，路回故意以小孩子的口吻去说真话，把一个事实都给弄得好像很浮夸，也让老高更加确定他可以动手。

不过动手显然不是现在，老高带他们看完猴子后，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

马戏团的营地确实有空的“床位”，不过是在他们放东西的地方，相当于路回和明照临要一块儿睡，不和马戏团的人在一起。

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同枕而眠了，甚至没枕头的时候路回还会拿明照临的胳膊当枕头，所以这也不算什么。

两人躺下后，明照临就打莫尔斯电码给路回：“卫晓黎留宿朱绿了。”

路回并不意外，在他脊背上敲敲点点：“看样子今晚是个很热闹的夜晚啊。”

两路开花。

就看这花到底是什么“品种”了。

半夜的时候，假寐的明照临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他扣在路回脑后的手轻轻紧了一下，五指收拢捏扣着路回的脑袋，有点像是按摩，但让本来也就警惕着的路回瞬间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但让人意外的是，老高没有直接进来，而是有淡淡的香气……是迷香！

路回嗅到那个味道的第一时间就捂住了明照临的口鼻，自己也屏气。

这玩意儿……

路回不知道小说世界的现实世界有没有，但是在他的现实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到现代社会知道的人少了。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法子，基本快失传，而且本来就该失传的东西，偏偏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发现了，于是用来犯罪。

路回太清楚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了。

路回的眸色冷了几分，脑子却更加冷静地估算着时间，等到差不多了的时候，他松开明照临，示意明照临装晕。

明照临自然配合。

随后老高就走入了营帐中，看着抱在一起睡着了的两个小孩，拿出了自己的麻袋，就在他要动手的刹那，路回松开明照临一翻身，而明照临则是在老高反应过来之前就单手撑着路回身后的被褥猛地翻身而起，一个膝顶冲着老高的脑袋就过去。

老高的只是个人类，还不是武行出身的人类，哪怕他们做马戏表演的身上也有些功夫，但和身经百战在血中厮杀出来的玩家当然是不一样的，尤其明照临还不是一般的玩家。

这一下老高自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明照临一击砸得摔倒在地，眼冒金星的同时，在钝痛中也流了鼻血。

路回抓着他掉落在地的麻袋，十分利索地一拧成绳，就这样在老高缓过来之前和明照临配合着把人绑了。

明照临从口袋里拿出小手电打在老高身上，老高被刺目的白光照得眯眼，也更加晕眩，但他在光中看到他觉得像个傻白甜的小子笑得粲然又带着恶魔般的笑容：“我都说了我哥哥可以拧断人的脖子，怎么不信呢？”

明照临：“……”

他瞥了路回一眼：“演够没？”

路回从善如流：“我们明大佬。”

明照临嗤了声，没说什么，但看回老高的目光带着冷意：“说说吧，这么晚来干嘛？”

路回被抢词儿了，也没不高兴，只是扫了眼捆着老高的麻袋，心说这好原始粗暴的绑架手段啊，套个麻袋就运走？

老高不说话，明照临就随手从旁边抽了一根表演用的棍子，棍子抵在老高的手背上，和别人审讯会先打招呼不同，明照临是直接一棍子猛地砸下去！

剧烈的疼痛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当即就让老高痛呼出声，明照临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都没有说什么“知道痛了吧？说不说”这种词，只抬起手里的棍子，又压在了老高的脚背上……

老高眼泪花都出来了：“我说！我说！”

明照临这才停住自己要砸下的动作，冷冷地看着他。

老高：“……你们长得好，我就想把你们绑了卖给别人。”

他痛苦道：“要早知道是两个瘟神谁敢打你们主意啊。”

路回抱胸站在后面一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明照临逼问老高：“你要把我们卖给谁？”

他淡淡：“你们在这儿常驻，应该不是明天就要走，但马戏团其他人不知道你干这种勾当，就代表你等下就要立马把我们转手了…你不是‘销售方’。”

老高瞬间明白了：“你们是调查局的人？”

他不可思议：“调查局还有这么小的小孩子？”

明照临抬起了手里的棍子，老高立马道：“等下！我说！我说！跟我买孩子的也是一个马戏团的！他们马戏团很大……我也是意外知道他们在做这种生意！因为这个很赚钱，比我们演出一次卖那些药赚得多多了！所以我就让他们带我…我只需要提供‘货’，每次确定要动手了，我就提前跟他们说，他们会安排人来接我的！”

“你们怎么联系的？”

“……鸟。”

老高说：“马戏团里都有鸟，我们马戏团里的一只鸟就是他们帮忙调教过的，那只鸟就是我们联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