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下，还是解释一句：“我脑子里有时候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这是真的。

路回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想一些很离谱的事情，有时候则是思考着思考着就不自觉地走神偏移了重心。

这个他真的没有办法，以前严重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完整思考，现在还算是好很多了。

而且有明照临看着…虽然路回也不知道明照临怎么发现他走神的，但至少有明照临在他旁边守着，能够把他拉回来很多，不让他的思绪散掉跑太远。

路回都这样说了，冷渡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

反正他们心里清楚就行了。

——“君朝满”这个想法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需要他们去验证而已。

之后路回刻意等了一下，等到了杨亮亮也出来了，就问他：“你昨晚有发生什么异常吗？”

杨亮亮的面容已经彻底和小风他们一样了：“没有，怎么了吗？”

他说：“我昨晚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来这里真是来对了。”

杨亮亮没有遇见鬼了。

所以，他们会不会遇见鬼，也只一种污染程度的象征？

可是，这和路回的猜测有一点出入啊。

他本来以为那些鬼是死在【善神教】名下的人，所以在这里闹。

结果现在他们不闹【善神教】的，反而闹他们这些没有被洗脑的？

路回觉得诡异。

难道说这些鬼真的是被善神教的所控制，是来攻击他们这些还没有被洗脑的，让他们精神薄弱，白天的精神意志变差，方便他们洗脑的同时，也可以试探他们的实力？

路回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这些鬼也太惨了吧。

生前要被人洗脑控制，死后还会被控制。

路回想到这，又若有所思。

善神教是靠什么来控制他们的呢？

是因为生前的污染吗？

看样子这件事也得查一查啊。

路回没有多说什么，冷渡他们也没有问杨亮亮别的问题。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该去食堂吃早饭了。

路回他们都在想着今天会是吃什么的时候，就到了食堂里，也看到了小风端上来的今天的早饭。

也其他所有人一样的素面。

于是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亮亮甚至没有问今天怎么就是素面了，就这样直接吃了起来，看着像是完全断绝了孙福圣他们口中的那些“欲根”的模样。

这才第四天啊，仪式都还没有走完，杨亮亮就变成这样了？

路回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面：“我们今天可以正常吃饭进食了？”

小风浅笑：“是的，前三天主要是洗去你们身体里留下的俗世的污秽，结束后，就可以正常进食了。”

路回搅拌着碗里的面，确实没有看见里面有什么别的东西，就是面和青菜，没有肉。

说起来……

路回抬眸看向小风：“你们不吃肉的吗？”

小风低声：“肉是油腻且污秽的，而且人也是肉，畜生也是肉。所以我们不能吃肉，也不能沾荤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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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回：“？”

他安静了两秒：“你们知道，植物里也有油脂吗？”

不然为什么有一种油叫做“植物油”？

这种事情动动脑子就能想到的吧？

路回低头看了眼碗里的几颗花生米：“尤其是花生米…你知道花生油吧？”

小风：“……”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话，所以他动动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那张脸甚至是浮现出了一点茫然的。

哇哦。

路回挑眉。

表情崩了。

路回轻笑起来，眼底掠过抹讥嘲。

这种组织就是这样，你跟他说是假的、是骗子，他们只会更加坚定地去相信，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但如果是从一些很简单的事情去击溃他们的那些话和坚持，就会让他们崩盘。

当然，也是这个善神教太低级了。

现实中很多这类组织可是能把高材生都骗得团团转、头晕目眩的，善神教这种放现实世界…嗯，轻而易举就会暴露。

路回反过来更像是善神教的神使一样去安慰小风：“没关系的，这种油腻不是动物带来的，和人类喂养出来的不一样。植物吃的是阳光雨水，可以理解为天地精华，不属于荤腥的范围。”

“……对。”

小风抓住了那一根稻草：“植物的油不属于荤腥的范围。”

旁边的冷渡：“……”

他深深地看了眼路回。

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这种地方反客为主。

成非说感觉“君朝满”像个好孩子……真的没有感觉错么？

他这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好人能够做到的啊。

冷渡他们都觉得路回接下来还要做点什么去击溃小风，但在听到小风复述后，路回只是看着小风笑了一下，确保小风也看见了他那似嘲非嘲、耐人寻味的笑容，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挑起面吃了。

好歹是一整碗面，总比昨天那十一个整合起来就够他塞两口饭的情况要好。

路回吃得干干净净，连面汤都一块儿喝了。

这一次他吃得很快，和明照临一起提前吃完了后，就没有多给其他人一点视线，先离开了食堂。

明照临看着一脸似乎在想什么的路回，漫不经心道：“你想做什么？”

路回思考了下，对上明照临那张艷丽且攻击性极强的脸，笑起来：“本来想问你要不要跟我赌一下…但又好像不需要问。”

追求刺激，是明照临骨子里的东西。

所以路回只要提，明照临就一定会做。

只是路回还没有说什么，就有人先给他们安排了打扫卫生的活。

是走道的落叶，让他们扫干净。

“先扫叶子吧。”

这个活干起来很快，但路回和明照临得分头干活。

明照临扫了眼满地的落叶，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别墅的门敞着，也没什么人，明照临无视了一堆隐匿的摄像头，淡定地像是在自己家散步一样。

.

等到路回扫完后，发现明照临没找他，就收获了一个压根没扫的院子。

路回：“？”

他皱起眉，下意识地捻了一下耳钉，面上的温和假相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在刚好明照明慢吞吞地转了回来，路回就看着明照临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路回没说话，只是盯着人。

明照临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微顿了下：“……怎么了？”

路回：“你去哪了？”

明照临挑了下眉，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下：“你以为我出事了？”

他笑起来，恶劣又愉悦，满脸的纯粹，看得路回很想给他一拳，却又不得不承认，明照临真的不懂。

明照临：“阿满，你这么担心我呀？”

路回的气和压抑的寒霜就在这句话中攀升又消下：“…你能不能，下一次离开前先跟我说一声？”

因为刚才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他的脑子就运作到了顶峰，想过了所有明照临消失但他耳钉还在的可能性，所以他这会儿看见明照临跟个没事人似的，就狠狠共情了那些看见自己找疯了、以为被拐走了的家长为什么会暴跳如雷地在找到孩子的那一刻抬手就是一顿打。

路回也想动手了。

他有点无力：“你到底有没有我们在谈恋爱的意识？”

怎么还是个撒手没？

明照临：“……？”

他思索片刻，从他和路回看的那些电影和电视剧还有动画来说，好像谈恋爱也不是转个身都要汇报的…但想想他和路回之间的恋爱谈得也不是什么正常的情况，就感觉汇报也很正常了？

明照临虽然不说，但他是真的很努力地在学。

他试想了一下路回这样…嗯，这就是他给路回装定位的原因。

“我的错。”

道歉这件事，有一就有二，自从之前那一次闹冷战后别别扭扭地说过一次对不起了，明照临就学会了怎么道歉：“对不起。”

而且和之前的忸怩不同，这一次他也只是略微停顿。

明照临从口袋里拿出东西来，递到路回面前：“我是去撬柜子了。”

路回看见明照临手里的东西，登时怔住，最后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因为……

是巧克力和糖。

作者有话说:

看得出来路哥有多需要明吧（目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