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纸笔过来的指令, 分别由大小路回传递给了大小明照临。

明照临低哂了声，看着小路回在被他放下来后拿着话筒跟50%的自己说：“我和明照临当时出房间的时候，明照临拿的那个手电筒是坏的, 是那种花瓣手电筒, 刚好坏成了投出来的光有像无穷大的符号……我记得我之前看过又说莫比乌斯带是被认为是无穷大符号的创意来源。”

路回接过了小明照临递来的纸笔，先画了一个圆做湖, 和50%的自己完全同步：“我们先抛开莫比乌斯环，就以湖为中心去模拟路径。”

路回说着自己构建的建模, 同时和50%的自己一起落笔。

没有一会儿, 他们就画了大概的曲线出来。

路回冷静道：“再假设这是路的中轴……”

一个莫比乌斯环，完美地出现在了纸上。

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的明照临：“……”

这是什么？

路回跟他解释了一下：“你拿一个纸条。”

路回撕下边缘一条, 然后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像这样, 再将两头连接起来。”

路回捏着连接起来的两头，展示给明照临看：“现在假设有一只蚂蚁在上面爬。”

明照临只是不知道, 不是没脑子，他秒懂：“蚂蚁可以爬完整个纸条但不会遇上‘边缘’，它就像是进入了循环，假设固定在这个带子上让它爬到终点, 那么它在这个带子上永远没有终点。”

而他们现在就像是蚂蚁，在这其中挣扎，找不到自己的终点，无法跳出这个莫比乌斯环。

路回喃喃：“说不定侯香琴所说的离开，也是只从这个环中跳出去。”

这跟圣教会有关系吗？

路回想到了法阵。

50%那边带来的线索, 就有法阵和咒文, 还有《如何成为圣人·全本》。

那边是全本, 残缺的二十四个小孩这边却不是全本？

因为他们不是像他们这样的50%，而是祭祀的开启者？

就像是一个宗教里, 教徒和祭品的关系？

还是说，教徒和“圣子”的关系？

那二十四个小孩，不是大人和圣人娃娃的50%绑定法……那就是路回之前猜的那样。假设法阵和祭祀有关，那他们就是法阵之外的人。

无论是见证者，还是必须的开启者…他们是NPC，也的确是NPC。

那么，那四个呢？

他们有自己的圣人娃娃，但又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和他们的圣人娃娃，就像是引导者。

不，院长他们的50%，甚至不能说是圣人娃娃，更像是……看管者。

就和院长他们一样，无论是那边的50%，都是看管者。

会是整个莫比乌斯环的看管者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侯香琴是怎么回事？

路回轻嘶。

头好痒。

小路回幽幽：“要是我们的50%不是长大的灵魂，而是小时候的自己就好了。”

他说：“我真怀念我小时候的脑子。”

刚想说这话的路回：“。”

他真心觉得，如果是真正的六岁的他在这儿，也许会找到新的破局之法。

他的脑子已经被药泡得没有那么好用了。

而且除了这些以外，找校卡的鬼也很奇怪。

还有现在已经确定了【双生】至少有一点是指他们的50%，那这个圣人娃娃，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等吧。”

路回叹气：“看样子我们怎么都得等到下一个领养日到来了。”

《如何养成圣人娃娃》中的第四条就是【每周六日需要带圣人娃娃回到诞生地接受祷告洗礼】

明照临自然没有意见，所以他们就此断了电话。

路回也看向了小明照临。

因为提到了《如何养成圣人娃娃》，所以路回顺嘴就问了小明照临一句：“你有什么要求？”

小明照临抬眉就是一句含笑揶揄：“亲我一下。”

路回：“……”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跟你说了多少遍未成年犯法？”

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

明照临低笑，意味不明地看着路回：“阿满，我是让你亲我脸一下，又不是让你跟我舌吻。反应这么大干嘛？”

路回受不了某人的措辞：“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儿有问题的明照临：“？”

路回：“还有，你认真点。”

他是觉得既然有这条规则，那么【圣人娃娃】这个身份应该会给他们的50%带来一定的影响。

明照临当然知道，但是他就是要逗人：“《如何养成圣人娃娃》里有提到吧？”

他笑眯眯地看着路回：“【圣人娃娃每晚子时会变成人，直至天际亮起第一抹光，在此期间，你需要满足圣人娃娃的所有要求】。”

他就知道。

路回想，他就不该跟明照临说。

路回叹气，看着明照临那张幼态的脸，又生不起一点气来。

这要是成人版的明照临，他多少是要掰扯或者直接一脚过去的，但这么可爱的明照临……算啦算啦。

路回微微低头，凑近站着的明照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可以了吧？”

明照临没想到路回会这么爽快。

所以他顿了下，撩着眼皮看着路回，一时没有声音。

停住的明照临，大人版和小孩子版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大人版的不仔细看，只会觉得凶；但小孩子版就多了可爱。

路回笑着抬手揉搓了一下他的脸，心里那些作弄的念头都散了：“聊正事？”

明照临：“……有点饿，但不是很强烈，就淡淡的。”

路回还记得他们说他们在别墅里关着的时候没有感觉到饿。

所以他若有所思：“那我们下去给你找点吃的？”

明照临倒是没有意见。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在填饱肚子这件事上，居然出现了新的情况。

明照临不想吃其他任何食物。

只要是人吃的，他都没有胃口。

路回：“……”

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咬我一口。”

他把手递给明照临：“试试。”

明照临看着路回骨节分明的手，眸光扫过他手背上的青筋，无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尖牙：“忍着点。”

路回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没应声，明照临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口咬在了他的大拇指指根那一块儿，动作利落，直接咬破皮，也让路回轻嘶了声。

明照临知道他怕疼，但也知道有人只在自己面前表露，所以他才会更加干脆利落。慢慢咬反而更痛。

血的味道出乎预料的并不是铁锈的，而是甜的。

至少在明照临的口感里，甜得让他可以忽视那点腥气，也叫他忍不住想要咬得更深，想要舔舐、吸吮。

明照临有一个好处、有时候也会成为坏处的地方就是，想了就做了。

路回被他弄得又疼又痒，指尖无意识地蜷曲后，明照临就舔干净了上头的血，直勾勾地看向了他，目光在他的脖颈和锁骨间扫荡了一下。

“……你等一下。”

路回示意他克制：“有个问题。”

明照临感觉到饥渴翻涌了上来，本来只是淡淡的、可以忽视的饥饿在这一刻简直像是骤然变大的风暴，要吞没他的神智。

得亏他是明照临。

他用自己这具身体的手勉强和路回十指相扣：“嗯。”

明照临道：“有问题。”

喝血这件事，问题可太大了。

明照临抬了一下手臂，路回就蹲下.身，让明照临可以勾得着自己。

明照临一手扣着路回的手，另一只手搂住路回的脖子，把自己整个埋进路回的怀里，以此汲取路回身上的气息，压抑嗜血的欲望。

明照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眼里闪过讥嘲：“就算我们真的是50%的灵魂，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六岁的我们的身份就是【圣人娃娃】，圣人娃娃是需要养成的，我们并没有像大人这边50%的自主性……在这样的情况下，血这么敏感的东西，很有可能会给【圣人娃娃】带来影响啊。”

明照临的眸色有点冷。

大人50%提供给圣人娃娃的血，会不会将圣人娃娃同化成自己的样子？

如果会的话，那玩家作为圣人娃娃的50%又要怎么算？

路回抱着明照临，一时间没有说话。

除却这个，他还担心另一个问题。

【圣人娃娃】会不会是一个“中间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