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喜欢这样的感觉。

路回：“……”

其实他应该要怼一句“你难道今天才知道”，这样就不会让自己落入下风，可有些事真的是脑子和心里都清楚，实践起来却有些困难。

反正路回是顿了下后，无端有点赧然。

其实他也是不太适应这些亲密的话语，哪怕他知道明照临说这话的时候是带了点揶揄和挑衅，没有什么黏糊的意思。

非要说，更像是嘚瑟和满足。

但路回会意识到。

所以他一时间没说话，而明照临挑眉，心情不错地捏了捏他的脖颈：“该起了。”

他说：“姚其雨很早就起来做早餐了。”

路回听到他的称呼又回去了，看了明照临一眼，见他面色没有什么异样，就知道明照临昨天真的是顺嘴：“……哎。”

他叹气：“在家就是有这点烦恼。”

姚其雨真的会早起给他们做早餐。

而且路回能够猜到她做了什么。

加了蜂蜜的面团子煮一锅，有点像芋圆，但味道和芋圆又有区别。

路回小时候，姚其雨就常常在早晚煮这样的吃食给他们做早餐和夜宵。

路回一直都很喜欢吃，而且他觉得姚其雨做出来的格外不一样，是外面买不到的口感。

姚其雨他们都起来了，路回自然不好再赖床。

他和明照临起床洗漱，就见陆在东还在看报。

现在报纸还在生产，只是看报的人越来越少，但陆在东骨子里有些老旧的浪漫。

他喜欢纸质书，并且不乐意看电子书，喜欢报纸，喜欢磁带胶片，喜欢杂志。

姚皜皜起得稍微迟一点，因为昨晚她赶了个工，路回和明照临排队轮流洗漱完，她才打着哈欠打开卧室门：“……困死了。”

她在现实世界已经工作了，没去当老师也没有再深造，而是诡异地和路回之前在《幸福别墅》里梦境里的场景有点贴合。

她在给一家游戏公司写剧本。

姚皜皜跟路回他们吐槽：“你都不知道，我们组长要求可多了，一下子说要塞什么东西进去吸引玩家，一下子又说当下热点是什么，可以追逐一下那个流量。”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弄得我一时间都没明白我们到底是营销号写新闻稿，还是做恐怖游戏的。”

路回莞尔，也没有要插手她工作的意思：“那你改了吗？”

姚皜皜痛苦：“不改能怎么办！人要吃饭的呀！还好不挂我名字，我就等出来后被人吐槽同质化、蹭热度，他挨骂……反正这游戏肯定会烂。”

“烂了后你跳槽不是不好写简历吗？”

“你还懂这个？”

姚皜皜有点意外，又笑着说：“没事啦，余姐说她一朋友想创业专注做恐怖游戏，我和他聊过一段时间，能够感觉到是真心喜欢游戏的，我有点心动，可能完成这个项目拿到钱后就直接跑路了。”

她说的余姐是余乘风，余乘风是真有钱，超一线城市几百套房收租…她自己完全不用干活，偶尔随便投投朋友的事业，亏了也无所谓。

不用问也知道，陆在东和姚其雨肯定支持姚皜皜想闯一闯的心。

他俩都是教授级别，工资不低，但两个人的物欲都很低。

身边的人买了两套房的都有，但他们还窝在国家分配的房子里，过着简单的日子。

路回有时候看着他们，会恍惚地觉得这里还是梦一样的地方。

是这个世界为了挽留住他而编织的梦，来源于他的记忆。

十几年前……被时代淘汰了的记忆。

可姚其雨温暖的怀抱，陆在东宽大的手掌，又都能给路回真实的感觉。

这里的确是他的第二个家，陆在东和姚其雨也不是被时代淘汰的记忆。

他们只是因为他而在守着这个家。

像现在路回说买电梯房，装些智能电器方便生活，他们也觉得很好。

不过在去看房之前，姚其雨说：“我们先去逛一下商场吧。”

她笑着跟路回和明照临说：“我很久没给你们买过衣服了。”

明照临不太习惯。

但路回已经笑着说：“好啊。”

于是姚皜皜开车，他们一家五口就先去了附近的商场。

姚其雨挽着姚皜皜的手腕，跟路回念叨着：“上回我和缘缘来逛商场，看到有一家男装很好看，老陆年纪到了，是不太适合了。但你俩穿肯定帅气。”

姚其雨扫了眼路回和明照临身上简单的白色T恤，无奈：“你俩生活过得太简单。”

明照临知道她什么意思，他挑了下眉，难得接话，说了句：“也没有，衣柜里有很多款式的衣服。”

路回：“……”

就是不是在正经事上用是吧。

他冷漠且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在后头捶了明照临一下。

本来就是故意说这话逗人的明照临勾起唇，心情不错地扣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