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终于缓缓转动眼睛,看向了地上染血的龙角,片刻后,又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东西,不值得他浪费一个眼神。
褚修凝视黎夜面容,语气讥诮的开口:“你的好徒儿为了救你死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黎夜只是低垂眼睛,没什么反应。
褚修屈膝跪在床榻边,一手撑在黎夜颈侧,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缓缓道:“回答我。”
下巴被粗粝的指腹捏住,黎夜终于蹙了蹙眉,胸腔微微起伏了下,冰冷憎恶的眼神看着他,但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褚修仔细望着那双眼睛。
银色的眸子中,只是一如既往的对他的厌恶,再没有其他,苍侑的死,甚至换不来你的一句话么……
多么可笑啊。
原来苍侑在你眼中也不过如此,也和我一样,死都不会令你有丝毫动容。
但诡异的……
褚修没有什么兔死狐悲之感,也没有愤怒不平,反而心中浮现一丝满足快意,他早已知道自己对黎夜而言,只是一个容器……
黎夜对他没有半分真心,但黎夜也没有在乎过别人。
这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答案,不是吗?
至少,这个人心里没有任何人,也好过,他还有着在意的人。
褚修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他将黎夜揽入自己怀中,低头蹭了蹭他耳边的发丝,低笑一声:“无关紧要的人,死就死了吧,你不生气就好。”
我知道你冷血无情没有心,但没有关系,因为你就在我这里。
………………
布置的温暖华丽的山洞。
褚修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黎夜一起,他们就在这里,不见天日,一起沉沦,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时间的流逝也无迹可寻。
即便黎夜从不会给他任何回应,但褚修也不在意,反而他寻找到了新的乐趣,变着花样想尽法子,只为逼的黎夜露出别样表情,发出别样声音,看这清冷寡淡的面容,被情欲和痛苦覆盖。
这一切令褚修乐此不疲。
恨又有什么关系?
至少不再是对他无谓漠视,而他现在掌控着他的一切,可以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
而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他们恨着彼此,却又只有彼此。
香炉中燃着助兴的甜香。
这是褚修踏平了合欢宗寻来的,还有很多让人快乐的东西,他有的是时间和师尊慢慢尝试。
山洞中弥漫着甜腻令人昏沉的气息。
雪发男子双手被缎带束在床柱上,白皙如薄玉的肌肤上,红痕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黎夜死死咬着唇,唇上咬出了血来,低垂的雪睫颤动。
褚修黑色衣裳松松系在腰部,露出精壮赤裸的上身,他一手托着黎夜的后腰,一手执着一只小楷狼毫,笔尖沾染着红色的汁液,慢悠悠的在黎夜的肌肤上作画。
这是月昙花花瓣碾压制作成的颜料,十分名贵,千金难买,红色中有着淡淡金色光芒,尤其是在昏暗的光线中,不同的角度能看出不同的美,如流金转动。
褚修并不是什么作画大师,甚至画的随意,但他却很投入,这比白玉还细腻的肌肤,仿佛无论画上什么都好看。
狼毫的笔尖轻轻掠过,带起一阵痒意,黎夜拼命咬着牙,身子微微战栗。
褚修感到手心传来的轻微颤抖,下腹绷紧,呼吸低沉了些,却依然没有对黎夜做什么,只是专注的画着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褚修才放下笔,满意的端详,抬眸对黎夜笑:“师尊,您真好看。”
黎夜指甲几乎攥入手心,眼尾泛红,蹙眉神色痛苦忍耐。
褚修仿佛这才发现他不舒服一般,低头吻了吻黎夜的唇,声音低哑:“师尊,您不舒服吗?”
黎夜别过脸。
褚修低低笑了笑,他将黎夜的脸掰回来,吻了吻他的眼睫,“师尊真是倔强,想要我帮忙的话,说一声就是了……”
“明明你也喜欢的很,不是吗……”
………………
距离东稷山十里外的一个小镇。
这里空荡荡渺无人烟,自从大魔头褚修杀上了东稷山,打败了昭玉仙尊,居住在山下的人就全都吓跑了。
以至于曾经热闹不已的地方,现在冷清的如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