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松年才想到,该还给他的领带还放在商场的储物柜里呢。
领带。
啊,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记起那事了……
身体的某处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他羞愤地紧咬住唇,小心翼翼地调整坐姿,偏向靠外的一侧,免得被人发现异常。
他偏头看向窗外,若无其事地抬手扇动着,祈祷这微弱的风能驱散烦人的花香,让他稍微凉爽一些。
“热吗?”庄文青问。
“不热。”程松年逃似的侧过身,扭动时带来的布料摩擦令他身子一僵,“就是,有些闷。”
听他这么一说,庄文青便按下了窗,开了道小缝,说:“等会儿就下车了。”
带着暑气的风从窗户缝钻了进来,却没能搅散满车的幽香,反倒让程松年觉得更热了。
“江边应该蛮凉快的。”庄文青扫了眼窗外,“我看不少人在那儿散步呢。”
散步?
怎么散得了步……
唾弃着昨晚的行径,却越想越硬,仅凭意志根本平复不下来。
他只能缴械投降,羞愧地开了口:“庄总。”
“嗯?”
艰难地憋出了一句话。
“我想回家。”
绿灯倒计时结束,庄文青没留神,眼见黄灯跳转,他才匆忙刹车。
巨大的惯性差点把程松年甩了出去,所幸瞬时的惊险也稍稍浇灭了激情,让他冷静了些。
庄文青没有讲话,专注地盯着交通灯。
程松年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心地解释说:“我……有点难受,想回家躺着。”
红灯过了,庄文青开了一段,停靠在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转过身面朝程松年,问道:“哪里难受?”
语气是关切的,担忧的,没有不悦。
程松年心虚得很,不敢抬眼看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就是……”
怎料庄文青的手忽然伸了过来,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甜腻的花香随即蹭地扑了上来,本有些疲软的东西登时挺了起来。
“果然。”庄文青叹道,“有些发烧。”
程松年偏过脑袋,撇开对方的手,“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家里有药吗?”庄文青系上安全带,重新发动汽车。
“有的。”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环滨小区。
答应了对方要去临江大桥看夜景,却……没能去成,程松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麻烦庄总了。”他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弥补一下,“下次,我一定好好尽一番地主之谊。”
“嗯,那下次再约。”庄文青笑道。
“好。”程松年打开车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庄总再见。”
眼看他就要走了,庄文青忙问:“你家里有人吗?”
问这个做什么?
“就我在家。”程松年困惑着回答,“我爸妈出差去了。”
“你手机给我下。”
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十分自然地把手机递给了对方。
庄文青用程松年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并存下了他的号码。
“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把手机还给程松年。
庄文青给自己备注的是“青”。
程松年盯着手机,看了良久,沉声说:“谢谢庄总关心。”
既说给庄文青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没等对方回话,他很快地下车了。
“程松年!”
庄文青突然叫住了他。
程松年闻声止步,转头看见庄文青也跟着下了车。
“还有什么事吗,庄总?”
庄文青顿在原地,定定地望着他,眼里掺杂着说不明的复杂情绪。
“那本书,”他说,“《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