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年紧攥着衣服,哽咽着摇头:“不会有了……不会再有了……”
「傻瓜。」
庄文青轻叹了声,抽了几张纸给他擦眼泪,又问他:“那你喜不喜欢我?”
他抽嗒了一下,没讲话,也没摇头或点头。
庄文青压住了笑意,断言道:“那就是喜欢咯?”
“因为,你和他很像,一样……温柔。”程松年艰难地开口说,“我不想欺骗你。”
熟悉的香气如同镇定剂,安抚着程松年几近决堤的情绪。
“贪恋同样的温柔,不是人之常情吗?”庄文青微笑道,“这并不可耻,你说呢?”
程松年拿过庄文青手里的纸巾,自己擦干净泪痕,又不讲话了。
好不容易把他的眼泪止住了,庄文青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问道:“你吃饭了吗?”
“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庄文青起身,“走,换身衣服,跟我出去吃饭。”
“我没胃口。”
看他一动也不动窝在沙发上,庄文青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你房间在那儿?我去给你拿衣服——是这间吗?”
见庄文青即将走向他的房间,程松年脑内警铃大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火急火燎地抢在他之前抵达了房门,挡着庄文青说:“我自己来,我马上换衣服和你去吃饭!”
庄文青狐疑地朝里望了一眼,对方连忙退进房里关上了门,彻底阻断了他的视线。
接着,他便听见了房门反锁的声音。
房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还是他又躲起来了?
庄文青敲了下门,对里边说:“你要是闷在房里不出来,我就把你的门卸了。”
“马上就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门开了。
程松年脸色微红,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庄文青,“我好了,走吧。”
庄文青笑了,兴味盎然地看着他:“要不你先去洗把脸?”
“你等我下。”程松年带上房门,麻溜地拐进洗手间里洗漱。
等他出来时,庄文青正在玄关处穿鞋。
程松年若有所思,这人倒是有涵养,既是在气头上,进别人屋里也没忘脱鞋。
七月的艳阳天,一开门便是热烘烘的暑气。
他瞥了眼庄文青,大夏天的穿一身休闲西装,真不嫌热吗?他只穿了件短袖都觉得热死了。
好在车里冷气十足,凉快极了。
鉴于昨晚的意外事故,程松年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口罩。
“感冒了?”庄文青问。
“鼻炎犯了。”程松年一本正经道,“对冷空气过敏。”
他查过了,确实存在这种过敏情况。
天气这么热又不好关空调,他一对冷空气过敏的鼻炎患者戴口罩很合理吧。
非常合理,庄文青没有多问。
有了口罩的阻隔,浅淡的花香不再闹人,程松年顿时放松了许多。
“我们去吃什么?”
“酸菜鱼吧。”庄文青答,“开胃。”
车开进商场的地下停车库,程松年本想先下车带路,却见庄文青径自走向了电梯。
他狐疑地跟上庄文青的步子,看见他很自然地摁下了六楼的按键。
奇怪,他不是刚回国不久么,怎么熟门熟路的?
程松年不禁疑惑道:“庄总以前在三花待过么?”
“没——”庄文青顿了下,又说,“以前是来过一次,不过就待了半天。”
“哦,那你来这边吃过饭?”
庄文青叹气道:“那天走得匆忙,饭都没吃。”
谈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店前,酸菜鱼这家川菜馆的招牌菜,还挺出名的。
眼下正值饭点,恰是工作日,下馆子的人不多,有的是空桌。
入座后,庄文青便拿起了手机扫码点单。
程松年对吃什么没有想法,自顾自地拆开餐具的塑封。
“这些够吗?”庄文青把手机递了过来,“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除了酸菜鱼外,还有油渣莲白、藤椒牛肉、粉蒸肉和厥根粉,都是这家店的主推菜,恰好也是他平时爱吃的,而且这量也完全超过两人份了,也不需要他再点了。
“这些就够了。”
“吃白米饭还是炒花饭?”庄文青思索着,“不过听说这家店的茶炒饭有点腻。”
“米饭就好。”程松年愈发觉得奇怪,“庄总好像很了解这家店?昨天那家韩料店也是。”
庄文青收回手机,点了确认下单,笑盈盈地说:“约会嘛,总得提前做攻略不是?”
程松年垂眼端起茶水杯,小声嘀咕着:“你早说是约会我就不来了……”
“为什么?”庄文青开玩笑似地问,“还是想为他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