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顺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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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乌恩这才跟他们介绍道:“那位是南国来联姻的小皇子,你们可不要冒犯了人家。”

听了燕晏的身份,刚才还对燕晏有几分兴趣的公子哥们马上打消了那些旖旎的念头,诚惶诚恐道:“原来如此。”

燕晏反客为主,将他们请到自己专用的包厢,又命掌柜泡他从南国带来的上好茶叶来招待客人,又备好菜好酒,这才招呼众人道:“俗话说,相逢即是缘,我远道而来,认识几位,也算是缘分,今日我请客,还请各位赏脸,咱们不醉不归。”

在场的除了赫连兄弟和兰延,其余都是长安城土生土长的官宦子弟,都是些惯于享乐的风雅人物,做派和燕晏差不多。

但他们自从对赫连一族俯首称臣后,就很久没接触过像燕晏这样有共同话题的同龄人了。平日他们里跟赫连乌恩打交道,也要顾着草原人那一套,哪怕赫连乌恩已经很像个汉人,但在他们看来,赫连乌恩终究是跟他们不同的异族人,玩的时候也放不开。

如今遇到燕晏,他们就像逢知己那样,热情地跟燕晏作揖道:“小殿下言重了,承蒙您青眼,我们荣幸至极。”

酒过三巡,他们都放开了胸怀,推杯至盏间推心置腹,说到一些中原的风俗习惯,燕晏跟这些长安的旧贵族公子们一拍即合,相谈甚欢,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燕晏不可避免地喝了一些酒,这会儿酒劲上头,整个人都很激动,脸红扑扑的,大着舌头对众人说道:“掌柜的,把我的看家伙计拿上来大家一起玩。”

他所谓的看家伙计,就是投壶五木戏之类,上次他也在酒楼和赫连脱脱玩过。

掌柜很快就将那些助兴的东西拿来,深谙此道的公子哥们便眼前一亮。

这些世家子刚经历过几年的战乱,连安稳的生活都变成了奢侈,更加别说像以前一样玩乐了。新皇登基后,他们又有诸多忌惮,更加不敢像以前那样玩乐。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玩过这些文人游戏了,都有些蠢蠢欲动。

燕晏大着舌头跟他们介绍了玩法,公子哥们便笑道:“没想到南国也流行这些玩法,我原先还以为只有我们长安有,如今看来倒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嗯?你们玩过?那就更好办了。上次我跟脱脱哥两个人玩,教了他好久,他还一直输,没意思。”

赫连脱脱闻言直呼冤枉,掷卢明明是运气问题,投壶的时候不是他赢得多吗?

赫连乌恩听了这话,倒是多看了赫连脱脱几眼,似乎没想到自己弟弟跟南国皇子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

然后他笑着对燕晏道:“哦,我还没玩过,不如小殿下也教我玩吧,以后我也好跟朋友们一起玩。”

燕晏听后作势要撩起袖子教他,抬起手想起来自己刚才抓了鸡腿吃,上面都是油渍,想了想,他便直接擦在了身边的赫连脱脱身上。

赫连脱脱看着他的脏爪子在自己黛色的衣服上擦了又擦,醉酒的脑子得出一个结论:“嗯,深色的衣服果然耐脏。”

……

赫连皋今日没见燕晏来承明殿找自己,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这座偌大而空旷的宫殿一样。

他思来想去,还是放下朱笔,叫来暗卫:“南国……的小殿下今日在做什么?”

赫连皋本来习惯性地想叫南国皇子,但话说到一半,他又觉得这样未免太生分了些,不够亲近,所以只好生硬地改了个口。

好在□□心里没太多弯弯绕绕,没想太多,只如实回答道:“回陛下,南国皇子今日出宫去找三殿下和兰大人玩了,还在酒楼遇到了二殿下他们,现在正在酒楼里喝酒玩游戏。”

闻言,赫连皋蹙眉,神情不悦:“又跑去找赫连定玩了?朕不是将人禁足了吗?还喝酒,真是太不像话了,来人,备车出宫。”

这竟是要亲自出宫去把人抓回来了。

燕晏一直玩到外面华灯初上,才在曹喜苦口婆心地劝说下,恋恋不舍地从酒楼出来。

这会儿他已经醉得不轻了,他今日十分高兴,这还是他来北国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玩得这么开心,遇到了一堆志同道合的知己,这仿佛又回到了南国的时候,自己也经常这样跟贵族子弟们吃喝玩乐。

他被曹喜和赫连脱脱从酒楼里搀扶出来,外面很冷,但马车停放的地方离这还有点远,曹喜总不能让燕晏走过去,所以只好拜托赫连脱脱和兰延帮他看着燕晏,他去让马夫把车驾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低调地停在酒楼前,被冷风吹得恢复了一点意识的燕晏以为是自己的马车来了,便挣开赫连脱脱和兰延的手,回过头来对他们和赫连乌恩等人挥了挥手,口齿不清道:“我、我先回去了,今天玩得很开心,以后有空再聚。嗝!告辞。”

说罢,他便晃晃悠悠地朝马车走去。

赫连脱脱虽然也醉了,但还是发现了不妥之处,他指着马车跟兰延说道:“兰大人,这好像不是晏晏的马车啊。”

确实不是。兰延在心里想道,但他并没有出声。

燕晏走到马车前,见曹喜久久不来扶自己上车,便不耐烦地囔囔道:“曹公公,我要上车!”

马车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下一刻车门打开了,但出现在燕晏面前的不是曹喜,而是此时应该在宫里的赫连皋。

众人见到赫连皋,酒都醒了八分,赶紧严阵以待,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只有燕晏还傻乎乎的样子,盯着赫连皋看了半天,憨憨地笑道:“哈哈,曹公公,我看你居然是陛下的样子,看来我真的是喝醉了。”

赫连皋见燕晏醉成这个样子,还把自己认成曹喜,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也不忍心让醉酒的燕晏在寒风中吹太久,十分熟练地将人抱起放到了车里。

兰延像是才回过神一样,上前跟赫连皋行了个礼,笑着问道:“陛下怎么在这里?”

赫连皋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朕出来巡视,刚好路过这里,不想遇到兰卿你们。兰卿等真是好雅兴啊,一个个醉成这样,传出去成何体统?”

众人不禁惭愧得将头埋得更深,也没人敢怀疑皇帝的说辞,一个个都惭愧地将头埋得更深,恨不得自己今日没出来过。

赫连乌恩上前去跟他请罪:“是儿臣不好,作为兄长没有起到带头作用,带着弟弟出来鬼混,还请皇叔降罪。”

赫连皋看了眼赫连乌恩,还有他身后那些汉人臣子家的子弟,似乎想到了什么,破天荒地没有责怪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回去吧。”

众人如释重负,赶紧应是。

赫连皋抱着燕晏坐回马车里,马车便慢悠悠地往未央宫的方向去了。

一群人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这时赫连脱脱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大惊小怪道:“不好!叔父把晏晏带走了!”

公子哥们听到他大声囔囔,不禁倒吸一口气,不知他为何对此如此惊讶,以南国皇子和皇帝的关系,这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兰延微笑着忽悠他道:“小殿下要回宫,陛下也要回宫,刚好顺路把人送回去吧。”

赫连脱脱脑子醉成了一团浆糊,听了兰延的解释,竟然没觉得哪里不对,摸着头道:“好像也是哦。”

曹喜好不容易让人把马车驾过来,却不见了燕晏的身影,他大惊失色地问兰延:“兰大人,我家小殿下呢?!”

兰延这会儿又装出喝醉酒的样子来,无辜且茫然地对曹喜说:“刚才陛下来过,说是顺路将小殿下送回去,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