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逃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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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兰池宫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甚至连他最喜欢的狮子都没有带回来。

曹喜看到他这个样子后担心极了,以为他是在外头被人欺负或者闯下了大祸,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心道:“小殿下您怎么了,您别吓老奴啊!”

听到曹喜的声音,燕晏才像活了过来一样,他一把紧紧抓住曹喜的胳膊,用力之大,曹喜疼得都皱起了脸,但还是赔着笑问道:“小殿下?”

燕晏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一样,曹喜莫名有些不安。

只听燕晏一字一句地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被父皇送来北国和亲的?”

曹喜闻言脸色一变,他终于知道燕晏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原来是知道了他来和亲的事实!可是这件事明明瞒得那么好,这么久了都没人跟燕晏透露过,究竟是谁在燕晏面前说漏了嘴!

曹喜一边在心里咒骂那个坏事的小人,一边强颜欢笑地哄燕晏道:“不是啊,小殿下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陛下那么疼爱您,又怎么舍得让您来和亲呢。”

燕晏听了曹喜的话,非但没有相信,还生气地一把将他推开,冷笑道:“呵呵,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父皇当初一定要我亲自来拜访北国,还给了我那么多金银珠宝,我来北国这么久,他却连一封信都不给我写。原来在他眼里,我早就是一颗被利用完的棋子。我早该知道的,天家哪里有什么父慈子孝,什么宠爱,不过都是谎言罢了!”

曹喜从未见过燕晏这个样子,他看着燕晏长大,燕晏从来都是活泼开朗的乐天派,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真正生气,如今看到他愤怒的样子,曹喜只觉得担忧害怕。

他试图让燕晏冷静下来,哄骗他说:“没有的事!您到底听信了谁的谗言,那人一定不安好心,想挑拨您跟陛下的关系呢!”

燕晏一把甩开他的手,红着眼道:“够了!北国皇帝的贵妃亲口跟我说的,难道还会有错吗!”

曹喜心里叫苦不迭,把多嘴的贵妃骂了千百遍,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让燕晏出去玩,就不会遇到后宫那些长舌妇了。

他尝试着哄知道真相后暴走的燕晏,但燕晏说什么都不想听他说话了,将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曹喜看得心疼不已,倒不是心疼那些奇珍异宝,而是心疼燕晏,他上前去劝说燕晏道:“小殿下您冷静一点啊,陛下让您来和亲是有苦衷,您且听老奴解释。”

燕晏举起桌上的红珊瑚摆件就要往地上摔,曹喜一眼认出那是赫连皋前不久送给他的,怕过后赫连皋会跟燕晏算账,急忙拔高声音道:“小殿下,这是陛下赏的东西!”

燕晏本来已经气红了眼,失去了理智,但一听到曹喜这话,就想起了赫连皋对他的种种好,看着手中的红珊瑚,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砸了。

但他一想到自己是来跟赫连皋和亲的,又恼怒起来,他重重地将红珊瑚放回去,质问曹喜:“北国皇帝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被送来跟他和亲的?为什么他从来不跟我提起,难道他就没有一点意见吗!”

曹喜苦笑着想道:也许赫连皋一开始是不想跟您和亲的,可是您总缠着他,跟他撒娇,他看样子已经喜欢上您了,今后您就是想离开,估计也离不开了。

但曹喜不敢将真话告诉现在的燕晏,怕燕晏会怒急攻心,有什么三长两短,只能斟酌着跟燕晏说道:“这毕竟事关两国结交的大事,北国皇帝自然有自己的考虑。而且……而且您这么惹人喜欢,估计北国皇帝也不反感跟您和亲。”

曹喜不说还好,一说燕晏就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跟赫连皋的种种。他在不知道自己是来跟赫连皋和亲的情况下,居然跟赫连皋那么要好,还真心实意地将赫连皋当成盟友,视赫连皋为可靠的兄弟,跟人家又搂又抱的,还一起睡觉泡温泉,坦诚相对。想想他都要窒息了。

在知情的赫连皋看来,可不就是觉得自己对他也有意思吗!燕晏只觉得两眼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曹喜急忙过去将他扶住,开导他道:“小殿下,既来之则安之,您就看开一点吧,之前您不也跟北国皇帝相处得好好的吗,就继续当做不知情好了,反正北国皇帝也不会对您做什么。”

燕晏又被这句话气得活了过来,指着曹喜的鼻子破口大骂:“这能一样吗!北国皇帝明明知道我是来和亲的,却一直没跟我说破,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可能跟一个男人和亲的,我不喜欢男人,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行!我要回家,我要找父皇讨个公道!”

说罢,他就要冲出兰池宫,曹喜见他现在理智全无,怕他闹出太大的动静,被人笑话,连忙上去拦住他:“小殿下,这件事由不得您任性啊。现在两个国家都知道您是来和亲的,您这样回去,置两国的脸面何地,如果北国皇帝因此迁怒南国,您的父皇和南国的百姓又该怎么办呢!”

最后那句话说到了燕晏的心坎上,他想到自己的父皇,想到了南国的百姓,一时僵住在原地。他又想起了自己出发之前,曾听说北国原本是要南下攻打他们国家的,但最后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估计是父皇跟赫连皋达成了和亲的协议,才换来了南国的安宁。

他想起自己此前劝说赫连皋立后封妃的时候,阔达地说自己身为皇室子弟,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自己也愿意为了皇室和国家的安定迎娶不喜欢的女人。但是真当自己要为了国家大义和亲他国时,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想象不出来自己跟赫连皋结为夫妻的场面,以往跟赫连皋相处的时候有多自在,现在他就有多尴尬。只要一想到自己将来要跟赫连皋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同床共枕,他就害怕得浑身发抖,连赫连皋那英俊的面貌都变得可怕起来。

燕晏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着,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脸上血色全无,不停地喃喃道:“为什么是我,明明宗室有那么多公主郡主,偏偏让我来和亲,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让父皇对我失望了吗?”

曹喜见状心疼极了,忧心地哄道:“小殿下,不管怎么样,老奴都会一直陪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就算赔上老奴这条命,老奴也会保您周全。”

燕晏像是看到了希望,他知道现在自己能依靠的只有曹喜了。曹喜是父皇的心腹,在外代表着父皇,赫连皋也许会看在曹喜的份上放过自己。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曹喜的胳膊,苦苦哀求道:“曹公公,带我离开这里,回南国,或者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能离开这里,我不想和亲,更不想跟男人成亲。只要您带我走,您就是我的救命恩爱,下半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

说到最后,燕晏几乎泣不成声,可见得他有多么悲伤和绝望。

见曹喜没有回应他,燕晏又作势要给曹喜跪下,紧紧地抓着曹喜的衣摆祈求道:“求求您,带我回去……”

曹喜哪里舍得看他这样,急忙心痛不已地跪下,跟他哭作一团:“老奴也想帮您,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奴又能带您躲到哪里去呢!”

燕晏打起精神,擦了擦眼泪给他出主意道:“我们尽管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那里山高皇帝远的,就算是父皇和北国皇帝都找不到!只要躲过几年,他们一定就把我给忘了,到时候我们就自由了!”

见曹喜有些为难,燕晏又加了把劲,拿出他熟练的撒娇绝技,泫然欲泣地哀求道:“曹公公我知道您对我最好,也最心疼我了,求求您带我离开吧,我真的很害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会死的!”

说罢,他又情难自禁地大哭起来,大有曹喜不带他走,他就要哭死在这里的架势。

曹喜最后还是心软了,狠狠一咬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道:“行,那老奴为小殿下就拼一次!”

燕晏这才破涕为笑,催促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出发吧,别让人发现了!”

燕晏一心想着逃离北国,连事情都来不及交代,也不敢带太多的东西,别说赫连皋送他的东西,就连他从南国带来的金银珠宝都落下了,只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一些银两,小小的一个包裹也不引人注意。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要逃,他像往常那样让奴隶为他备了马车,以出宫游玩为由,带上福全和姌儿,低调地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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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在上林苑叱责燕晏的事很快就传到赫连皋耳中,当时兰延也在,贵妃将和亲的真相告诉燕晏这件事打了他们俩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俩谁都没想到,和亲之事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呈现给燕晏,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挽救了。

赫连皋眉头紧皱,问来报信的暗卫:“小殿下有什么反应?”

暗卫回答道:“小殿下看起来没什么反应,等贵妃离去后,他也回了自己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