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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贾敬说完不等皇甫玦回话, 就先让贾敏钻了过去,自己也跟着钻了过去。

反正刚才他从荣国府钻出来被皇甫玦看见了,也没什么在乎的了。

皇甫珏再次看了眼墙头, 麻溜地跟在贾政身后钻了进去。

他弓着腰,还未直起身,便感觉有人站在他面前, 皇甫珏一抬头, 就对上贾敏粉雕玉琢的小脸蛋, 正笑嘻嘻地望着他。

“咦, 你额头蹭了一些灰。”

贾敏说着就掏出一块帕子,将皇甫珏额头上的灰尘擦去。

皇甫珏瞧着面前娇俏聪颖的小姑娘,不由得随着她笑了, 就连往日眉眼里夹着的张狂都淡了许多。

“多谢漂亮妹妹!”

皇甫珏伸手轻轻掐了掐贾敏腮间软肉, 刚摸上没一瞬,就被贾政一把拂开手。

“别动手动脚的。”

“至于那么小气吗?咱们可是同窗,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皇甫珏也不在意,对着贾敏笑得愈发灿烂, 他这人就爱看脸。

“是吧,漂亮妹妹?”

贾敏眼眸亮亮, 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两人一拍即合。

贾政此时也没多少心思跟皇甫珏斗嘴, 牵起贾敏, 直接抬腿朝贾敬房内走去, 皇甫珏连忙跟上, 他可不知道贾敬住在哪个院子。

“你们府不让你来看望培元哥哥?”

贾政一言不发, 皇甫珏却憋不住话。

“没有的事。”贾政直接反驳。

皇甫珏撇嘴, “他们要准你来, 你能爬狗洞?”

别以为他不知道, 如今很大一部分人是在看宁国府的乐子,而剩下的那一部分人,生怕被牵连,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对此讳莫如深。

这些人趋利避害、落井下石的德性,皇甫珏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荣国荣作为贾敬的族亲,竟然也这般。

这样想着,皇甫珏看向贾政的目光更加友善了,还算是有位有良心的。

皇甫珏对于贾敬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看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是喜欢的人同是男子,又有何错?

贾政抿了抿唇,问出的话也显得生硬,“那你呢?”

“你那位表兄也不允许你来探望?”

皇甫珏的表兄程一序与敬二哥哥是翰林院同僚,素日里不是与敬二哥哥关系很是要好吗?

怎得他皇甫珏和他一样爬了狗洞。

贾政说这话,心中是堵着些气的,至于气从何来……许是被皇甫珏说中了其中缘由,他也气愤父亲母亲的做法,但他为人子,指摘不得半分。

皇甫珏自然听出了贾政话中的阴阳怪气,冷哼了一声,“他是他,我是我,我何须和他相其并论。”

“我想做什么也挨不着他。”

贾政这么一听皇甫珏这么说,竟然也对他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其实这也是皇甫珏错怪了程一序,一来他不知道程一序先前就来探望过贾敬,二来,皇甫珏提出要来探望贾敬时,程一序只是说,宁国府如今有些乱,还是过段时日再去,莫要添乱。

三人走着,路上也碰见过宁国府的下人,皆神色凝重,行事匆匆,根本顾不上贾政皇甫珏几人。

忽的,不远方传来嘈杂声,皇甫珏和贾政对视一眼,手脚轻了几分,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只见偌大的院中明显分为了两处,一处是梵音袅袅的佛家道场,僧侣身披袈裟,皆手持着念珠,口诵佛经,低沉悠扬。

一处是筑坛布斗的道家法事,道长真人们身着飘逸道袍,手执桃木剑,脚踏罡步,施法念咒。

一佛一道,泾渭分明。

站在院中角落的贾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鼻间充斥着不断涌入的浓郁檀香,贾政的心不禁跟着沉了沉,压上了巨石,令人喘不过气来。

敬二哥哥难道真的……

贾政脸色难看,担忧和恐惧掩不住地爬上眼底。

贾敏攥着贾政的手愈发紧了,贾政很快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贾敏,见她眼眶红红,脸色发白,连忙问道:

“敏儿怎么了?”

贾敏声音带着哭腔,看向两处法事道场,是想看又不敢看,眼神闪烁躲避,

“敏儿怕……”

她年纪小,就算陪史家老太君和史氏一起去寺庙礼过佛,可这样庄严的法事道场是鲜少见过的。

加之宁国府上下仆人神色皆凝重,小孩心思敏感,难免会受其影响,心生恐惧。

贾政将贾敏抱起,轻声哄道:“别怕,这些大师真人都是在为敬二哥哥祈福呢。”

“他们一祈福,敬二哥哥就好了。”

贾政说话时的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

“嗯!”贾敏用力点着头,“给敬二哥哥祈福!”

皇甫珏此时也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换头看向贾政,“走,我们去看看培元哥哥。”

他转过身的一瞬间,一句话飘来,“培元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皇甫珏的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慰贾政和贾敏,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两处法事道场就设在贾敬院落的不远处,绕过去没几步就到了。

许是为了法事,院子大门敞开。贾政和皇甫珏四处望了望,见没什么,这才快速溜了进去,刚走几步,就听见,

“政哥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贾政的身子一滞,抱着贾敏僵硬地转过身去,“大嫂子。”

来人正是史云棠,她正诧异地望着贾政。

“嫂嫂!”贾敏更是直接朝史云棠伸出了手,相较于贾政,史云棠这位表姐兼大嫂,更让贾敏有亲近之意。

史云棠身边的大丫鬟立刻从贾政手中抱过贾敏。

“我……我来看望敬二哥哥。”贾政稍稍垂下头,底气不足,透露着心虚。

他在家中一直很是听话,循规蹈矩,今日之事已然出格。

史云棠只是深深望了贾政一眼,没接他的话,目光落在了贾政一旁的皇甫珏身上。

“这位是……皇甫小公子吧。”

史云棠沉吟片刻,不等皇甫珏介绍,就认出了这位先前来府中赴宴的皇甫珏。

皇甫珏也顾不上被主家发现的尴尬,连忙躬身作揖行礼。

“我也是来、来看望培元哥哥……”

史云棠叹了口气,“有你们挂念着他,是阿元的福气,阿元若是知道,定会高兴。”

“只是今日布了法事道场,他那里进不得,恐会影响了祈福道场,你们随我去外院吧。”

一听他们进入或许会破了贾敬的祈福道场,皇甫珏和贾政瞬间不坚持了。

只是他们刚到了前院,就见素雪哭喊着闯了进来。

史云棠敛眉,呵斥道:“何事慌慌张张!”

素雪直接腿软跌倒在地,“太太,不好了,出事了!”

“有人闯了二爷的院子,冲撞了二爷的道场!”

贾政和皇甫珏脸色一变,心下当即就慌了,难道是他们刚刚的所作所为冲撞了道场?

史云棠闻言也是脚步一个踉跄,脸色骤然发白,声音尖利,“是何人所为!”

“是崇雅堂的……水月!”

众人皆是一愣,这不就是传闻里贾敬爱的那个小戏子吗?

第112章

史云棠怒不可竭, “唰”得站起身。

众人疾步匆匆赶去,就见贾敬院子门口闹哄哄一片。

“你这个狐媚丧门星,勾得我家二爷惹了盛怒被罚, 危在旦夕,如今竟还敢在二爷的祈福道场作乱!”

贾敬院中的几个下人正拉扯着一个人,阿寿更是破口大骂。

“小的听闻二爷病重, 只是想担心二爷, 想见二爷一面……”

被拉着的那名少年, 语气里满是委屈, 他拼命挣扎哭喊着。

阿寿见史云棠到来,手上忽的一个用力,将人推到了史云棠的面前。

水月被阿寿猛地一推, 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阿寿:“太太, 就是此人在二爷的祈福道场捣乱!”

史云棠一双杏眸定定望着地上趴着的那道纤细身影,满脸冷意。

“你是何人?”

史云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呢?

如今全京城谁人不知道,宁国府贾二爷迷恋的那位小戏子名叫水月,形貌酷似他师兄青老板。

这也是齐王萧淮洵与贾敬起冲突之处。也是那日之后, 全京城人都知晓,崇雅堂的台柱子青老板, 是齐王萧淮洵看中的人。

水月也未起身, 匍匐在地上, 声音颤颤巍巍, 纤弱的身躯显得格外瘦小, 令人怜惜。

“小、小的名叫水月……”

水月话未说完, 史云棠直接移开目光, 抬手振袖, 示意小厮将人拉出去。

“二爷的祈福法事至关重要, 任何人都不得破坏祈福道场,轰出去!”

就在两位小厮要挟着水月出去时,忽然一道声音插入,

“夫人息怒!”

史云闻声看去,见到人时,她不由得眯起眼。

她常出入各府见的应酬宴席,戏自然也没少听,崇雅堂的名角青老板,她当然认得。

青老板作揖,态度毕恭毕敬,开口诚恳,

“夫人,在下这位弟弟也是担忧心切,并非有意冲撞,还请夫人见谅。”

水月也从先前的趴着变成了跪着,用力朝史云棠磕了三个头,

“夫人,二爷对水月一片真心,水月又怎么可能破坏二爷的祈祷道场?”

“水月只是想见二爷一面……”

“求夫人开天恩,让水月见二爷一面吧!”

水月声音凄厉,声泪俱下,若是史云棠平日里见这一幕,不免动容。

可因这件事,让她的弟弟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史云棠只觉得水月这做派,厌恶作呕,她嫌恶地瞥了水月一眼,随后目光冰冷地望向青老板,

“你们当宁国府是什么地方?”

青老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见一名小厮匆匆前来,嘴上大声禀告:

“太太,太子殿下驾临。”

史云棠愣了一会儿,没想到萧淮川会来。

她深呼吸压下心中怒意,努力保持平静沉稳,迎了上去。

“恭迎太子殿下。”

萧淮川嗯了一声,史云棠起身,声音冷硬,

“不知道太子殿下驾临有何贵干?”

“本府今日不便招待贵客。”

仪态挑不出任何问题,但待萧淮川的态度却相差甚远。

毕竟阿元是因为此人,才会如此,倘若他不是太子,连宁国府的门,史云棠都不会让他进。

萧淮川被史云棠这么一问,脸色僵了僵,他身边跟着忍冬连忙朝史云棠赔笑道:

“夫人,殿下是特得来探望二爷的。”

他说着,身后跟的一排小太监上前,手上皆端着托盘,随意扫一眼,肉眼可见的珍贵药材,皆不是凡品。

史云棠面色不改,不卑不亢,“殿下的心意臣妇心领了,只是臣妇弟弟如今危在旦夕,恐无心招待殿下,还请殿下回吧。”

她这是毫不留情的给萧淮川下了逐客令。

一直站在史云棠身后,默默无闻的皇甫玦暗自撇了撇嘴。

萧淮川脸色阴沉了一瞬,目光下意识地朝院内眺望。

忍冬自然看出了史云棠的迁怒,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余光忽的瞥见被人挟持住的水月,连忙打破僵局问道:

“方才进府时就听见这里闹了不小的动静,可是夫人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

此话不假,刚刚忍冬随萧淮川走在半路上,就远远听见哭喊声和史云棠的呵斥声,只是离得远未听清是何事。

忍冬一开口,萧淮川仿佛这才注意到水月那里的状况,目光落在水月身上的那一瞬间,萧淮川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史云棠从忍冬一开口时就注意着萧淮川,当看到萧淮川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时,史云棠心沉了沉。

他知道水月的身份!

萧淮川居高临下地望着挣扎摊在地上的水月,那双深邃的凤眸漆黑一片,

“你就是令阿元做出荒唐事,犯下错处的罪魁祸首。”

他的声音不大,可上位者的威压却让水月瑟瑟发抖,颤颤不敢直起腰来。

“带坏了阿元。”

“忍冬,处置了。”

萧淮川说罢,大手一挥,欲转身进去贾敬的院子。

忍冬身后跟着的太监侍从们得令后,立刻上前去抓水月。

水月就如一只刚出生的小鸡仔一般被他们钳制住,毫无挣脱之力。

他瘫倒在地,凄厉吼叫:

“水月无错,二爷更是无错!”

“水月与二爷心心相许,何错之有!”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萧淮川的脚步也因此停顿,缓缓转身。

他负手而立,稍稍垂眼。

不远处被扣着狼狈不堪的水月,于萧淮川眼中不过是一粒尘埃蜉蝣,微不足道。

萧淮川哂笑,“心心相许?”

“不过是个玩物。”

随着萧淮川话音落下,忍冬一挥手,就有人堵住了水月尖叫的嘴,拖着就要将人丢出去处置了。

水月脸如金纸,水润的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紧接着眼睛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住、住手……”

一道虚弱如蚊蝇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怔住。

萧淮川骤然转身。

“阿元!”

“敬二哥哥!”

“培元哥哥!”

几人的呼声重叠在一起,声音未落,人已经都到了贾敬身边。

只一人仅动了半步,就顿住了脚,停在了原地。

贾敬由阿禄背着,他背后全是伤,只能如此。

“阿元,你醒了!”史云棠红着眼睛站在贾敬身旁,眼里有激动有心疼。

“皇天保佑,祈福道场显灵了,阿元醒了。”史云棠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

皇甫玦也激动地向前倾,却被一旁的贾政一把拉着,以防万一他的不小心,碰撞到了贾敬。

贾敬唇色发白,以往眼波流转、神采奕奕的桃花眼此时也因虚弱疼痛半睁半合着。

他仿佛忍受着巨大疼痛,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发,粘在脸颊两旁。

“阿元,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里。”

史云棠很快反应过来,催促贾敬回去。

贾敬却未应答,只是朝不远处看去,那里站着的,正是方才未走过来的萧淮川。

两人对视,一言不发。

贾敬的眼睛稍稍移开,落在水月身上,萧淮川神情陡然一变。

下一瞬,贾敬干涩的唇动了动。

“淮哥……”

“放、放他走吧。”

他的声音颤抖,说话极为费力,每说一个字都要大喘气。

萧淮川脸色铁青,紧紧盯着贾敬一张一合的嘴,“他诱你走上歧途,不能留!”

“歧途?”

“何须他诱?”贾敬急喘着,“我不过是喜好男子,就是歧途?”

萧淮川背着手紧紧攥着,“这次还没让你长教训吗!”

“此举有违人伦!有违朝纲!”

贾敬还想说什么,萧淮川直接打断,

“你是要忤逆孤吗!”

这话如重锤一般敲在贾敬的头上,原本就发白的唇色如今已经几近透明。

始料未及。

“殿下息怒!”

呼啦啦跪倒一片。

萧淮川说完这句话,眼底就滑过一丝懊恼,他下意识迈出半步,紧接着因为贾敬的举动而再次停顿。

“阿元,你不能乱动,伤口会裂开……”史云棠此时也注意到了,惊呼出声。

只见贾敬不顾一旁史云棠的阻拦,强撑着从阿禄的背上下来,径直跪地。

与其说跪,不如说是趴,一切靠阿禄搀扶着才未倒地。

贾敬阖了阖眼,声音干涩,“如此,是微臣之错,一切后果,由微臣一人承担。”

“他不过是个小戏子。”

“请,”贾敬说着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道,“请太子殿下开恩,饶了他。”

贾敬的哀求,非但没让萧淮川消气,反而因为他的忤逆和违背,不再亲近的称呼,怒火中烧。

萧淮川俯视望着一身狼狈的贾敬,哪里有往常公府公子的气派,冷笑道:

“你居然为了袒护这么一个玩物,要违抗孤的命令!”

“请殿下开恩!”贾敬固执地再次请求。

局面僵持,其余众人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

萧淮川刚开口,贾敬背后一抹扎眼的红闪入萧淮川的眼中,他的瞳孔不由得一缩。

伤口崩开了。

贾敬的脊背处渗出血,衣服上渗出的血渍如冬日红梅般,一朵朵绽开。

他身子晃着,阿禄不得不加大力气,才能让贾敬不向前栽去。

可即便如此,贾敬还在坚持。

“好,很好!”萧淮川气极反笑,“你好自为之!”

说完萧淮川猛地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忍冬看了贾敬一眼,准备追上自家主子。

擒着水月的侍卫有些茫然,“忍总管,这人……”

忍冬一甩手,“别管了,回宫。”

侍卫听令,将人一松,就立刻跟着撤了。

“阿元!”

“敬二哥哥!”

“培元哥哥!”

贾政还有皇甫玦惊呼出声,史云棠伸手去扶,却没扶住。

贾敬如一片落叶倒下。

趴下去时,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无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虽然是这对戏精夫夫演的,但是写的好带感呀![亲亲]

第113章

“哈哈哈哈……”

齐王府书房内传来一片笑声。

萧淮泽望着萧淮洵笑得前仰后俯, 扯了扯嘴角,

“二哥心中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吧。”

萧淮洵乜了萧淮泽一眼,慢悠悠道:“我心中可没有什么气。”

实则他心中因贾敬暴露, 被天丰帝罚禁足,心中的气憋了好几天了。

萧淮川和贾培元因那个小戏子彻底决裂,萧淮洵心中终于是畅快了。

萧淮泽看破不说破, 也不拆穿萧淮洵的话。

“本王就知道, 萧淮川为了自身的羽翼, 定会和贾培元撕破脸。”萧淮洵一副一切如他所料的神情,

“还要道貌岸然的将错处按在贾培元的头上,保全了他自己的名声。”

萧淮泽哼笑一声,感慨道:“然而这样不留情面的做法, 寒了宁国府等一众老勋贵的心呐。”

京城这群老勋贵们, 一个个都是出了名的效忠天丰帝,和皇子们之间关系本就不亲厚。

要论,可能只有萧淮川这位储君,要更得他们认可一些。

而眼下, 萧淮川为了在天丰帝面前保全名声,不惜和从小照看长大的贾敬撕破脸, 透露出的冷酷无情, 相信那些勋贵们自然看得清。

萧淮洵和萧淮泽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萧淮泽:“太医呈来的医案, 本王看了, 还以为贾培元真要折在那伤上……”

“可惜了……他命大, 居然醒来了。”

萧淮洵嗤笑一声, 并未反驳。

萧淮泽忽的恭维了萧淮洵一句,

“到底是二哥有手段, 连宁国府里发生的任何事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就仿佛是亲眼所见一般。”

萧淮泽不动声色的试探,“看来那里,有二哥您的眼线啊。”

“藏得这么深,果然了不得。”

萧淮洵嘴边的笑浅了几分,定定看了萧淮泽一会儿,似笑非笑道:

“有些事情,不必问得这般透。”

萧淮泽也跟着笑了,只是眼底藏着一抹微不可察的深意。

“既然如此,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萧淮洵得意地朝萧淮泽抬了抬眉。

“父皇听闻贾培元因祈福道场而苏醒,对此事极为有兴趣。”

萧淮泽闻言,眼睛闪了闪,“二哥信吗?”

萧淮洵随意地摇着手中的扇子,“信不信的……就看有没有人愿意相信了。”

“就看有没有人愿意相信……”萧淮泽重复着这句话,陷入沉思。

萧淮洵没有注意到萧淮泽这一丝异样,“现在可以放心了,后面的一切就按照之前谋划的来。”

·

贾敬“晕倒”后,被史云棠安排人扶回了室内,她又以要给贾敬清理伤口为名,将贾政和皇甫玦劝走。

贾政一步三回头,看向贾敬的屋子满眼担忧,反而是皇甫玦走的那叫一个干脆。

“好了,别看了,那边有大夫呢。”皇甫玦用帕子擦了擦手,将那抹沾了红色的帕子揣回怀里,便拉着贾政朝外走。

贾政察觉有些不对劲,思忖着看向皇甫玦,“你不担心?”

皇甫玦眨了眨眼睛,“怎么可能不担心!”

“不担心培元哥哥,我能今日钻狗洞进来?”

贾政拧眉盯着皇甫玦看,“那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甫玦打断,

“原先培元哥哥是陷入昏迷醒不来,我自然担忧万分,如今祈福道场显灵,培元哥哥醒了,那便该让大夫前去照看,我就不留在此处添麻烦了。”

皇甫玦的一席话,就连贾政都觉得说的在理,隐去心中那一丝怪异,抿唇跟着皇甫玦朝前厅走去。

前厅里,一位大丫鬟正陪着贾敏玩,贾敏一见贾政来了,连忙小跑到贾政面前,焦急问着,

“敬二哥哥可是好了?”

方才素雪来禀告史云棠贾敬院子出了差池时,史云棠特地留了个大丫鬟在此陪贾敏,未允许她跟去。

贾敏虽聪慧,却也只是个六岁女童,贾政并不愿与她说太多东西,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

“嗯,敬二哥哥已经醒了。”

“哇,真是太好了!”贾敏一听,高兴的拍起手来。

皇甫玦在一旁看着贾敏的可爱模样,手痒痒,直接一伸手臂,将贾敏抱了起来。

贾敏顺势搂住皇甫玦的脖子,两人视线齐平,咯咯笑着。

贾政倒是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皇甫玦的身板比他还瘦削,生怕皇甫玦将自家妹妹摔了,一直在旁边念叨,

“慢些,当心些。”

又遭到皇甫玦一记“小古板”的调侃。

“漂亮哥哥,你真香!”贾敏和皇甫玦越玩越熟络,直接埋在他胸前。

史云棠来时就看见这一幕,没多说什么。

倒是贾政关心贾敬,问了一大串,史云棠也都答复,接着又关心起贾政的学业,问起贾政过些天去国子监读书的事。

史云棠又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向皇甫玦,“我记得皇甫公子也是要去国子监读书?”

皇甫玦点头,“是!”

“您唤我阿玦就好。”

史云棠笑道,“那真是缘分,和咱们政哥儿是同窗了。”

之后史云棠本想留几人吃饭,然而荣国府那边来寻人,贾政和贾敏对视一眼,心道不妙。

史云棠自然看出这两小孩担忧的事,“我派人送你们回去,你们母亲那里,我来说。”

贾政和贾敏这才放心回去,走之前,贾政还别扭的跟皇甫玦道别,

“国子监见。”

皇甫玦昂着下巴,“到时候,不见不散。”

待贾政贾敏走后,皇甫玦一转头就对上史云棠沉静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心里泛毛。

史云棠盯着皇甫玦看了好一阵,嘴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温声道:“时辰不早了,阿玦留下陪我用个饭吧,待会儿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皇甫玦面露纠结,他本不想留下用饭,但一想到待会儿史云棠可以派人送他回去,有应付家里人的借口,旋即就应承下来。

·

贾敬的院子门口此时是好几人把守,是史云棠留下的人,而屋内门窗紧闭。

素雪悄然进入贾敬的房内,对着随意坐在春凳上的贾敬禀告,

“二爷,阿寿已经将青老板和水月一起送回崇德堂了。”

“道观的真人和寺庙的法师也都被太太差人送走了。”

贾敬捏了捏额角,“青老板走时,和那人见面了吗?”

素雪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将那净尘法师引至无人处,与青老板会了面。”

“至于说了什么,奴婢不清楚。”

贾敬嗯了一声,“不妨碍,不需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对了,阿玦走了吗?”贾敬又想起偷跑来见自己的皇甫玦,有些头疼。

幸好皇甫玦今日来没出什么岔子。

素雪:“太太留皇甫少爷吃晚饭呢。”

贾敬听到是史云棠在招待皇甫玦,也松了口气。

今日这出戏,也算是如愿落幕了,接下来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了。

这一放松下来,贾敬是身心俱疲,也终于注意到自己背后传来的腥臭味,瞬间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这什么血?味道真冲。”

素雪见状笑了,忙不迭得上前帮贾敬先把最外面的外袍褪去,“是鸡血呢,瞧着最像人血了。”

“这你也知道?”

贾敬是不清楚这些。

素雪:“阿寿懂这些,他安排的。”

贾敬点头,指了指素雪手中拿着被鸡血洇开成一片血色的衣服,“你等会把这些处理干净,拿去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