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盘。”他切齿,细细战栗的声音仍然发出这两个字。
“你,是不是太自负了。”
“如果印征是郁舟前世的丈夫,煞鬼是印征的分魂,那么……煞鬼百年的执念在于谁。”
“你怎么敢保证你能完全防住煞鬼对郁舟出手。郁舟出了一点事你担待得起吗!”
宿水微微皱眉:“我在郁舟身上下了金刚护身咒,就算是九天神佛来了都不可能一下子破开,任何对郁舟有恶意的活物死物都不能近身他两米之内。”
·
据已有信息复盘。
在前世,万焚是郁舟的竹马男友,自幼一起长大。后来万焚被家中送出国留学,不久故乡就发生了动乱,郁舟流离失所,被印将军救走。
印征是郁舟的名义丈夫,对郁舟管束严厉,郁舟忍受不了他的管束,出来找到一个即将出国的剧团,希望剧团中最有话语权的宿水能带自己出国,摆脱印征。
宿水是郁舟的地下情人,答应了带郁舟出国后,就与郁舟暗通曲款、私下幽会。
别墅中尚存疑点的物品有两件。
一件,是悬挂于主卧壁上的带血宝剑。意味着主卧中曾发生伤人事件,让宝剑见了血光。
一件,是收藏于地下室中的求子观音玉像。意味着……
万焚与宿水同时不虞地想到了,难不成那煞鬼还妄图郁舟给他怀鬼胎?
想得倒美。
非杀了那煞鬼不可。
·
子时仍然如期降临。
郁舟刚睁眼,见到的便是灯光煌煌的华丽吊灯。
此时他正躺在别墅三楼的主卧,神色恍惚,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郁舟眼神怔怔。
吊灯的光晕在他眼中晃出许多个花。
头好晕。
想不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呃。”他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头脑深处有一丝隐秘的锐痛。
他认不清自己身处的境况,直到身侧有人叫了他一身。
“小玉。”金发青年手撑在床侧,坐在床沿,轻声唤他。
“你要我来印公馆找你,我来了。”
郁舟微皱起眉。
被这声音一提醒,他想起来了——是他的丈夫太可怕,所以他去剧院找了大明星,要人家带自己出国,远走高飞,逃离他的丈夫。
他让大明星到印公馆找他,现在,对方来了。
而且还是他跟公馆门卫交代的,他邀请了大明星今天来公馆做客,门卫才让宿水通行无阻地进来。
印公馆的男主人不在,宿水直接上了三楼主卧。他做情人,倒做出了光明磊落、反客为主的气派。
郁舟艰难地撑起身,手肘陷在柔软的床垫里,身边人扶了他一把。
对方的手掌很宽大,很热,贴在郁舟的皮肤上,单手一握就能将郁舟纤细的手臂箍住。
郁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感染风寒了,头昏脑热,不太舒服。
他没力气接待客人,有些生病的烦闷,撇开了脸。
宿水眼睛定定看着他。
郁舟扭过头,背着灯,脸也白得莹亮,羊脂玉一般。从宿水这个角度看,还隐约能看见唇珠闪光。
只是那脸上的眉毛微微皱着,看着是很不高兴。
郁舟没有给宿水好脸色,宿水竟反倒喉结滚动了下。
“我给你带了礼物。”宿水放轻声音,像怕高声了会惊扰郁舟一样。
宿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想深究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副一头扎进爱河里的掉价样——明明一开始是郁舟带着条件来请求他帮忙,可现在居然是他更殷勤,随叫随到,还带礼物。
“你看,我给你带的洋人电影里面的天鹅绒裙子,多适合你?”
“你看,我给你带的明星们趋之若鹜的紫宝耳坠,多适合你?”
他碧眼神采熠熠,将礼物拆出来送到郁舟眼前,让郁舟能看得清楚。
名贵的礼物,多番波折才买到手。
第一次看到这种审美顶级的设计,他就觉得会很适合郁舟。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
宿水将郁舟从被子里剥出来,郁舟一身白皙肤肉露出来,又被漂亮的天鹅绒布包起来。
郁舟被柔柔按倒在大床上,乌黑发丝铺散在雪白枕头上。
冰凌凌的珠宝簇拥着他,全然是从玲珑累赘里捧出个玉人,照得一床潋滟冷光。
宿水将头埋在郁舟颈窝,轻吻他的脖子。
手掌,就握在郁舟的腰侧。
郁舟的腰很细,胯很薄,似乎不论哪里都要长得小一号。
好像,吃不进那种东西。
这种念头莫名在宿水脑海中一闪而过。
宿水尝试着轻轻在郁舟唇边啄吻一下。
“这样。”
“会讨厌我吗?”
“不会……”郁舟半垂着眼帘,侧开脸,小半张脸都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不会讨厌。
只是……
他跟宿水躺着的这张床,是他与印征同床共枕过数个日月的。
枕头被褥都还遗留有印征的气味。
眼前是宿水的脸,嗅觉里却是印征的味道,那种冷淡的气味勾勒出卧室男主人的形象。
漆黑的眉目,墨刷的一般,眼神一压,骨骼峻岭的脸像天暗了,投下山的影子。
印征不在,却仿若在。
像在被两个男人贴着不同的身体部分一样。身前被宿水俯首帖耳地伏着,身后被满是印征气味的被褥抱着。
郁舟微微心悸,指尖蜷起捉住被角。
宿水跟他接吻。
亲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他们的喘息轻轻交织在一起。
郁舟吐息间的香气在其中越发浓郁。
宿水睫缝中微露出的绿瞳都为之迷蒙一瞬,心跳一直维持在比平时要快得多的频率。
呼吸交融,郁舟赐给了他像爱侣一样的亲密距离。
他不自觉喃喃。
“没见到你在想你,见到你了还是满心都是你,怎么会这样……”
“小玉,真的好喜欢你……”
“永远喜欢你……”
“跟你出国,把我所有财产都给你,好不好?”
郁舟不耐亲,一被亲就有触电的微麻感,他手臂无力地圈住宿水的脖子,眼睛无助地往上看宿水,含起点水雾。
“我还有丈夫,不要、说这种话……”
“有丈夫。”宿水复述,从郁舟口中退出来,含抿郁舟的下唇一下,“那我给你做小。”
“现在先做小……等出国,做你新丈夫。”
郁舟分不清自己是有点恼还是羞耻,红潮浮面,用手去捂宿水的嘴。
“都叫你不要说了……”
宿水嘴被他捂住,顺势就吻他细白的五指。
“怎么哪里都是香的。”
郁舟的指根很敏感,被亲得细细发抖。
宿水声音清哑:“亲这里也会舒服吗?”
“小玉好容易舒服……”
“上面舒服了下面要不要也舒服?”宿水的眼瞳浓绿,半明半黯,压抑着积压已久的情绪。
郁舟曲起手肘,用手背抵在自己的唇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像用手遮住嘴,声音就不是他发出的了一样。
他舒服到晕头转向,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如堕云雾中了。
厚沉的衣服布料笼罩下,臀被宿水单掌捧起,郁舟的腰胯也不得不顺势抬高。
宿水跪坐在床上,将他的臀抬起放到自己大腿上垫高。
郁舟屏息,小小哽咽。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再怎么说,他也是……有丈夫……
怎么还能跟宿水这样玩……
郁舟睫毛颤颤地合起来,紧紧闭眼。
他以为宿水应该是要来舔吻他了。
但良久,都没有感知到宿水的下一步动作。
他又略略撩起一点眼皮,去看宿水在做什么。
然后就看见宿水正往那上面戴什么东西。单掌一捋,将薄薄的橡胶套扯上去,居然还裹不全,完全是勉强紧勒着。
宿水皱眉,额角都憋出了点汗,见郁舟看向自己,回应安抚他。
“有点难戴,稍等下。”
“马上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