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舟猝不及防泄出一声闷哼,又连忙用手捂住嘴。
[撞到什么了?有没有事?]
他来不及跟宿水算账,当先急急跟印征解释,绞尽脑汁编合理的说法:"呃,不是!是链子……勒到了……唔!"
宿水又吻了他一下。
这次吻的是郁舟的嘴。
在刚刚的混乱中他撑起身,捧住了郁舟的脸。
郁舟下意识就撇开了脸,然后忽然大脑空白了一瞬。
宿水……刚刚亲过他那里,又来、亲他的嘴?
宿水亲了他,还靠近他耳边,靠得很近,轻声说:“糊弄他。挂电话。”
他回头含泪怒瞪宿水,想也不想,就甩了宿水一巴掌。
然而。
出乎郁舟意料,宿水居然跟被扇出狂犬病一样,反而猛然开始密集吻他。
接吻、接吻、再接吻。
郁舟越躲,宿水亲得越凶。
郁舟被迫仰起脖子,承接深吻。
当着丈夫的电话,跟别人深吻。
怎么可以这样……
郁舟眼泪打湿脸颊。
发出一声又一声哼。
……这太刺激了。
郁舟受不住。
郁舟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能有这么刺激的事情。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
[……]
从郁舟故意说自己穿了印征买的衣物,到发出模模糊糊的甜腻声音,都很像在传递一种信号。
两边信息不对等,印征误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跟我,phone sex?]
即使印征曾学过洋文,这种带有情色色彩的词汇对他来说也是有些生疏的。
郁舟被宿水亲得泄出一声呻吟,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将电话死死按进被褥里堵住话筒,可是印征已经听到了。
印征顿了下。
[这就有反应了吗?]
郁舟泪眼朦胧,不住摇头,微湿的黑发沾在雪白的脸边,好不容易才从宿水的吻中挣脱出来。
“我……不是……唔……”解释没说完,又被宿水堵住嘴。
[不准夹腿。]
郁舟一哆嗦,他自己都没发觉,印征却猜到他现在在夹腿。
印征一直认为这是坏习惯,在家里只要看到他这样就会阻止他。
郁舟哽咽得不行。他想说不是的,他之前明明都已经把这个坏毛病改掉了,现在这样都是因为……
他有一种像面对大家长一样的内疚。
他不想成为印征眼里的坏小孩。
然而电话里继续说话。
[我抽不出来了。]
郁舟瞳孔骤缩。
什么意思。
郁舟嘴唇哆哆嗦嗦。
他不敢相信,印征居然是已经开始跟他phone sex了。
他几乎要哭叫出来伸冤:“印征!我没有!没有夹腿……拜托你……”不要说奇怪的话。
他边抽噎边委屈。
立刻将两条腿岔开,大腿互相支离得远了些,以证清白。
却给了宿水可乘之隙。
宿水贴在他耳边轻笑:“他好自以为是。你平常在家都要忍受他这种作派吗?”
边说,黑曼巴蛇边缓缓蹭着腿肉磨。
郁舟头一次有这种体验。黑曼巴蛇贴在他大腿内侧磨,对于他细腻的皮肤来说,黑曼巴蛇太粗糙了。
他失语了。
不知何时,宿水拿过他掌中的话筒,按回了转盘电话上。
电话挂断。
宿水直接替郁舟挂了印征的电话。
郁舟恍惚回神,脸色一白:“你挂掉了?”
郁舟不敢想象,印征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不然?”宿水对那通电话报以嗤笑,“你是要他听你跟我,还是你要边听他的声音边跟我?”
宿水边吻他脸上的泪痕,边问一件很在意的事:“你管丈夫叫哥哥?”
黑曼巴蛇头一下下戳来撞去,三过门而不入。
郁舟啜泣得不行,又哭又哼的,只是皮肤被磨红了点都能娇成这样。
郁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那点聪明完全用在了这种方面,直接声音轻轻闷闷地叫:“宿水哥哥……”
宿水腹肌一绷,差点直接出来了。
猛然加快的磨蹭频率和弹跳的动静,吓到了郁舟,他的意识都被撞散,不清醒地胡言乱语:“不能内……”
“不能给不是老公的人生小孩……”
宿水瞬间头皮发麻,额角青筋都鼓起来。
“马上就做你老公。”
“今天先……在外面。”
郁舟红潮浮面,眼尾沁着点水光一熠一熠。
郁舟总是不敢看,总是视线躲闪。
好像不看,就能抹去他出轨这一事实一样。
宿水非要他看,要他自己见证。
钳住郁舟的下巴,指腹按在郁舟的下唇,迫使他低头看。
看那客观存在。
看郁舟那么漂亮那么粉,黑曼巴蛇那么狰狞量那么多。
郁舟猛地闭起眼,鼻息急促紊乱,一边发抖地闷哼一边喘着哭骂:“讨厌蛇……讨厌大蛇……”
宿水腰脊绷着,不住吻他柔软的脸蛋,吻千遍万遍:“喜欢你……喜欢小玉……”
·
宿水抱着湿淋淋、香漉漉的郁舟,相拥着安静了很久。
他跟郁舟,在郁舟与丈夫的婚房里厮混。
他像是偷得一日做了郁舟的丈夫一样,与郁舟情意胶胶,情话啾啾。
·
从电话被挂断起,印征就有不好的预感。
郁舟一声招呼不打,突兀地挂了电话,他怕郁舟出事,立刻搁置了工作就驱车往公馆赶。
回到家,先是佣人告诉他今天有客人来访。
上了楼,还没进主卧就闻到一种混乱糜香。
印征微觉异样,猛地推开门,门扇轰然撞在墙上,震得房内苟合的二人身形一顿。
宿水下意识迅速用被子盖住郁舟光裸的身子。
印征连军大衣都没来得及卸下,肩上积着雪,帽檐上也积着雪,白皑皑冷冰冰。
帽檐下压着的寂静双眼,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然后,印征笑了。
鼎鼎有名的大明星,在他家跟他妻子偷情,还拿被子遮他妻子。
究竟是谁见不得光?戏子荡货!竟来勾引他清纯无知的妻子!
印征猛然抽了墙壁上悬挂的藏品宝剑,砍向宿水。
那柄剑挥过的轨迹,途经床头灯,灯泡都被无辜殃及,被劈碎了,碎片稀里哗啦落在床上。
然后劈开床幔,床幔也被无情绞碎。
“……”郁舟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失声了。
那是一柄剑,一柄奇长的剑。
贯穿了宿水腰腹的剑。
宿水的瞳孔紧缩。
宿水的血,热烫黏腻,浇在郁舟的小腹上。
郁舟也战栗起来,惶恐不已。
通天血河,腥气如瀑。
血溅鸳鸯帕。
本是郁印二人合婚时就铺在枕头上的鸳鸯帕,如今浸透汗、香、血。
印征持剑站在床边,手仍握在剑柄上。
雪白的剑刃从宿水右侧偏下的背部进入,又鲜红地从腹部出来。
剑尖穿出寸许,只差一厘,连郁舟也要被牵连到。
郁舟的泪珠溢出。
他光裸袒露的雪白小腹,怕得一抽搐、一抽搐,柔软细颤。
印征松开了剑,将宿水踹到床下。
他俯身捧住郁舟的脸,眼瞳黑而深,问:“弟弟。哭什么?”
印征的枕头底下常年压着一把枪。
原是出于工作性质防刺杀的。
印征犹觉不够,想起在电话里宿水是怎么勾得他老婆发出那种甜腻声音的,又怒海震荡,抽出枕头下那把枪,咔嗒上膛,反身单手持枪对准宿水的头颅。
“哥哥!不要!”郁舟瞳孔缩成针尖般细,几乎尖叫。
印征无动于衷,指腹微微用力,是即将扣下扳机的趋势。
“……老公!不能杀人!”
印征动作顿住,但手臂仍没有垂下。
“老公我错了。”郁舟泪水直掉,爬起身,往印征怀里扑去。
印征杀人的架势这么熟练冷酷,他怕印征连自己也要一起杀了。
郁舟泪涟涟:“我错了,老公!”
他仰起脸,清透的泪水沿着白皙的脸颊淌下。
印征搂住他柔软的腰身,那里还有一层细汗。
印征垂眼。
子弹仍然射出。
“砰!”
·
万焚曾以郁舟同学的身份来印公馆找过郁舟几次,他对门卫来说已经是熟面孔,这次来访也被直接放行。
佣人已经去找公馆主人通报他的来意,他本来只想在一楼客厅等待,但还没等待上几秒,楼上就传来巨响。
楼上的动静引得他危机感丛生,怕郁舟出什么意外,他立刻寻上楼查看情况。
却只见主卧内一片狼藉。
一片混乱的捉奸场面。
他的初恋竹马,还在没什么力气地小声叫人老公。
万焚本来不知道。他本来以为郁舟的继兄只是继兄。他本来以为郁舟的相好只有自己。
他远洋留学归来,只为与郁舟相爱结婚。
可是——可是——
万焚眼睛直愣愣的,完全呆住。
爱,好难解。
郁舟被吓到了,高热惊厥,被柔软的毛毯卷着赤裸的身子,两条白皙的腿垂下来。
他被印征抱着下楼。
印征步履如风,走得很快很稳,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三楼的其他两个人,很快就在回旋楼梯中逝去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求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