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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有些失落,拿起帚子一边打扫,一边不满,去了哪里啊,都不等我……

等沈惜枝将碗洗了,里里外外也打扫完了,喂完鸡又掰了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宋渝归才背着一背篓又拎着一背篓猪草回来。

她一个人去,割两篓就差不多了。

沈惜枝听见动静急忙从堂前出来,声音甜的发腻,“妻君~”

宋渝归:……

里面的讨好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宋渝归自然发现了。

真奇怪,她越讨好我越不想理她,难道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是,怎么又被她哄住了,呵,错的明明就是她,我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好就继续像以前一样待她!

宋渝归这次异常坚定,就算沈惜枝言语软软,模样软软,也没有动摇。

又去给几家临近的村民送了肉,将肉送的七七八八了,最后剩了一点让沈惜枝制成腊肉挂着。

沈惜枝因她态度而十分失落,一直低着头跟在她身边,只是走两步总要停一步,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捂住肚子,额角不知何时出了一层细密冷汗,眼神却还透着光亮,又凑过去,“妻君,晚上吃什么?”

“随便。”

“哦,那我给妻君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她记得妻子爱吃这个,做过一回后她记了好几天。

“行。”

“妻君不是想吃腐皮包肉吗,我明日去镇上买些腐皮回来。”

腐皮既煮豆浆时最上面凝固的一层,薄薄的,用手或者竹竿小心的从锅里弄出来,放一边晾干就是了。

制作不难,因此古代也有。

听见吃的,宋渝归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微微点头,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上扬的弧度,沈惜枝看着欢喜,乖乖伴在她左右。

晚上是香浓酸甜的排骨,配一盘五花肉炒大白菜,池厢月在隔壁,早便闻到邻居家传出的香味了,捧着碗好想去蹭饭,但是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又有点不好意思去。

池景明都觉得奇怪,从屋里走出来,“吃饭时莫要分心,这家酒楼的菜不合胃口?”

池厢月:……

咋说呢,和惜枝做的差远了。

过了会儿,香味实在明显,池景明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些无奈,“你平日不是喜欢上朋友家吃吗,今日怎么不去了?”

虽然每每都在他回来前赶回家,装作没吃饭的样子,但自己养的小孩,什么饭量他能不知道?

一天就吃小半碗饭还长了肉,他心里就有数了。

池厢月一惊,不知自己何时露出破绽,尴尬的冲父亲一笑,低头心虚扒饭,但不肯回屋,就着点香味吃也好啊QAQ。

第56章 池了么,你的老婆已送达

是夜,两人平躺在一张床榻上,沈惜枝本面对着妻子,可妻子却倏然转身,只用后背对着她。

她轻咬了咬薄唇,想到昨日两人的甜蜜,嘴角又不免勾出几分上扬的弧度来。

本来她们已经和好了,妻子还说,很喜欢她。

她原先不信的,可现在,有几分想要信她。

沈惜枝用白嫩的指腹戳妻子后背,“妻君。”

她也不叫什么姐姐了,叫妻君更亲近些。

宋渝归起初不理她,被戳了好几下后才不耐烦又不情愿回,“干嘛!”

沈惜枝听她语气如此,抿了抿唇,凑近她的后背,两团雪白柔软几乎贴在她身上,为了防止床单湿了,那团东西也还塞着。

她软声,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问,“妻君昨日说了很喜欢我,是真的吗?”

她太需要这个答案了,作了这般久,不就是想得妻子的喜欢吗?

宋渝归一顿,本来想赌气说假的,到底考虑了一下沈惜枝敏感多思的性子,她若真这样说,小姑娘怕是要泪洒当场,哭给她看,日后又会如今日一样,疑神疑鬼。

这她可应付不来。

宋渝归想到这般场景,很是头疼了一下,最后背对着她抿了抿唇,语气还是有点不高兴,闷闷道,“是真的。”

身后人眼眸骤然一亮,乖乖依着妻子,抱住妻子腰的手也一点点收紧了,又问,“不会骗我吗?”

宋渝归:……

气的冷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小骗子?!”

“真是懒得理你,放开,睡远一点。”

她生气的将沈惜枝抱着她腰的手解下扔到一边,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就不该理你。”

见她这态度,沈惜枝心里哪还有什么疑虑啊,眼眶红红的立马又贴回去抱紧了她。

“不要不要,我要和妻君睡在一起,不要睡远一点,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小姑娘心里激动的都要哭了,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真的真的,很喜欢渝归姐姐。

这辈子第一次喜欢的人也同样很喜欢她,于她而言,是最好的恩赐。

“呵,我不信,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小姑娘着急,恨不得发誓给她看,“是真的,这次是真的,我以后真的不会乱想了,我若再乱想,你就打我!你不是很喜欢打我,打我屁股吗,我随便你打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声音变得十分羞涩软糯。

听的宋渝归默默睁大眼睛,不是姐妹儿,古代的小姑娘家家也喜欢把屁股二字挂在嘴边吗?

你,你这样淑女吗?

而且,谁喜欢打你屁股了!

我那是在惩罚你,无缘无故谁要打你屁股!

你你你,又给我泼脏水!

宋渝归冷脸。

但好歹没有拒绝身后女子贴上来的举动。

沈惜枝见状,明知她心软,心中便是一喜,抱着她的腰蹭啊蹭。

美滋滋说,“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了,就和妻君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宋渝归这才开口,带着冷嗤,“呵,你能什么都不想?那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枝枝心虚,身子又继续蹭着,棉布团好像湿了很多,“那,那以后我再乱想,就跟你说嘛,不会偷偷给你定罪了。”

说起来这事闹成这样,都怪她发现妻君不喜欢她之后便认定了妻君仍喜欢宋姑娘。

她是没有得过妻君喜爱的女子,可宋姑娘不同。

沈惜枝无法想象,她这么好的妻子,曾经对旁的女子求而不得,日日讨好,给她送首饰,守在田野间一待便是一整日,只为了可能见她一面。

太嫉妒了啊,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犯下大错。

可现在,妻子不仅对她也这般好,还说,还说很喜欢她,她也得到妻子的喜欢了,为何要去嫉妒旁人?

不需要的,同样是喜欢之下,妻子明显待我更好些。

沈惜枝依着宋渝归单薄的后背,刚得了一句喜欢胆子就大起来,不满的小声逼逼,“你之前还说我是朋友。”

若是在昨日,她问出这句话,宋渝归更多的会是心虚,会急忙去哄人,会抱着她告诉她那是自己没有明确心中所想,是胡言乱语的,但今天,她非常理直气壮,“哼,我说了又怎么样?”

她就是昨日才明了心意的啊!

沈惜枝见她强势,不敢与她挣,委委屈屈缩着小脑袋,瘪了瘪嘴,“不,不怎么样。”

妻君凶。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明日还要早起,再多说两句可真不起来了。

宋渝归平心静气,很快便睡着了。

沈惜枝不愿在家里待着,早早与妻子一同睡下,第二日妻子一动她就醒了,迷迷糊糊去拉妻子小手。

“唔,渝归姐姐要走了吗?”

“嗯。”

昨晚睡觉时两人是背对着的,但是早上一起来,沈惜枝便出现在她怀里了,还睡在外侧,显然是半夜自己跑过来滚进去的。

无语!

她刚醒时意识模糊,正要下意识困得抱着妻子在床上滚两圈,忽而想起昨日的事,又故作冷淡,回复都极简短,只从鼻腔里出来的一个字。

沈惜枝也不介意,吭哧吭哧一同爬起来,“那我也要去,我和渝归姐姐一起去。”

宋渝归冷脸,“不要,我不和你一起去。”

沈惜枝下床的动作一顿,粉白脚趾微微蜷了一下,神态再委屈不过,鼓着腮帮子,水泠泠的大眼睛可怜兮兮望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QAQ。

“哼,大早上的你跟去干嘛,宋姑娘还没起床呢,你放心,我现在出去见不着她。”

沈惜枝一愣,接着眉眼便有些紧张,生怕被误会,急于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我不是担心你会和宋姑娘见面,没事的,就算你以后跟宋姑娘见面说话,我也不会再生气了。”

不会再那样吃醋,认为自己不得她喜爱了,

“那我也不带你去。”

她像是在赌气,拒绝的很快。

沈惜枝怒,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为什么,以前我们都是一起去的!”

“以前你还比现在听话呢。”

沈惜枝又猛然噤声,一被夸夸就十分害羞,扭扭捏捏,“我,我现在也很听话的。”

“呵”

什么都不用说,她只想冷笑。

沈惜枝听出这声冷笑的意味,不高兴的小脸皱巴巴。

还是生我的气吗,可是我会很乖的,我以后什么都听妻君的话。

所以,不要再生气了。

沈惜枝咬着娇嫩唇瓣,小心的看妻子一眼,见她不为所动,一脸冷漠,心中便有些堵着一口气了。

“不去就不去,哼。”

“嗯,我走了,记得吃早饭。”

她不留在家里吃早饭,打算去镇上买个肉包子吃。

沈惜枝气呼呼又躺回床上,屋里寂静无声,她已经出去了。

躺了会儿,身子便默默往后移,睡到妻子睡过的地方,那里尚有余温。

宋渝归昨日花了许多钱想回去哄老婆,连猪肉都没卖完,结果老婆没哄成把自己气够呛,钱也白花了,一边交钱买猪一边心里不甘不愿的。

最近天气并不好,她到镇上时便又下起了绵密小雨,宋渝归捧着刚出炉的两个热乎包子啃,心想一会儿需得去买把伞了。

因为下雨,出来买菜的人并不多,但也有人问起宋渝归昨日怎么没来,她只是笑着说家中有事。

旁人无意窥探她的家事,随便问问,买了几两肉就走了。

生意开始并不是很好,昨日卖的不算多,今日更少,但昨天她精神不好,今天天气又不好,也算正常。

等雨停了,来的人就稍微多一点了。

辰时中,宋渝归坐在摊子后面,趁无人买肉,撑着额头思绪放空,忽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唤她,“妻君!”

宋渝归震惊望去,沈惜枝本跟在池厢月旁边,此刻便如一只翩然的蝴蝶,小跑着向她而来,直至奔进她怀里。

她下意识将人一把揽住,下意识往下面看了一眼,行动这般自如,没塞着了?

沈惜枝不知为何,看明白了她这一举动,顿时娇羞的捶她一下,“我怎可能在外面也,也那样!”

哦……

宋渝归明白了,昨日是她将她弄肿了,才磨人的厉害,弄湿衣衫,现在不肿了,自然便好了。

见小姑娘脸红的几欲滴血,宋渝归默默放过这个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沈惜枝抱着她的腰,将侧脸埋进她怀里,小声道,“不是说好给你做腐皮包肉吗,我来买腐皮。”

哦,差点忘了。

又听她轻轻责怪人,“你若是早早让我和你一起上来,我现在都买好了。”

“这么早出门干嘛,松手,在街上不要搂搂抱抱。”

“哦。”

沈惜枝听她又凶,委屈巴巴收了手,在她面前站好。

池厢月方才还在后面磨蹭,因昨日所闻而不好意思上前,眼下听见宋渝归训人,立马又上了。

“渝归,你别那么凶,惜枝是特意跟我上镇来找你的,念叨了你一路呢!”

宋渝归看了眼巴巴的沈惜枝一眼,又看向池厢月,“哦,那她都念叨什么了?”

说到这,池厢月眼神瞬间有点酸,“哎,自然是问我平日觉得你对她好吗,喜欢她吗,与她亲近吗,待她同旁人一样吗,惜枝脑子里都是你,你也对她好一点啊。”

她身处京城,从来没见过这般真挚专一的感情!

渝归怎么还能一见面就凶媳妇儿呢!

宋渝归又看了沈惜枝一眼,昨日都那样说了,她还是不自信,非得从旁人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能安心。

罢了,惜枝就是这个性子。

她没说什么,从今天赚的钱里取出一把铜钱,“去买腐皮吧,还有什么喜欢的自己买点,这是你的零花钱。”

旁边卖鱼的婶子看得有些眼热,羡慕道,“要我说啊,还是嫁去屠户家里最好,有吃不完的肉,还能有零花钱。”

于他们而言,一文钱恨不得掰两文花,哪能随便给出这样一把子钱,真让人羡慕。

宋渝归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不愿收钱的沈惜枝拉过来,硬是把钱扣在她掌心。

“拿着快去,我摊子不能缺人,就不陪你去了。”

沈惜枝这才将钱收下,小脸红彤彤的冒着热气,小嘴巴粉嫩粉嫩,扭捏道,“你之前给我的钱,都还有呢,怎么又给我?”

宋渝归也是冷酷无情,想到昨日发的誓,毫不犹豫就说,“以后你想吃什么穿戴什么都要自己买,手上自然要多些银钱。”

话音刚落,她便见面前人脸色倏然一白,水眸蓦地瞠大,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池厢月也瞪大眼睛,“你们昨日还没和好吗?”

她见惜枝兴冲冲要来找渝归,还以为两人该是和好了。

作为昨日争吵的目击证人,她看向心里认为的过错方,蹙眉,“你没有和渝归道歉吗?渝归素来大方,你跟她道歉了,她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宋渝归:……

女主没想到你还挺会给人戴高帽的。

她给客人砍了两根筒骨,毫不犹豫反驳,“那你真是看错我了,我生性很小气。”

她一直不是好大方人来着。

见她如此说,沈惜枝又不曾反驳,只是身形晃动,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池厢月便猜到里面许有内情,惜枝许不是只做错了这件事,于是安静闭嘴了。

“快去,买完早点回家,我今日中午回不去,你不用给我留饭了。”

平时如果肉卖完的早,她便会赶回家吃午饭,但也经常赶不回去,今日看境况,多半是赶不回去了。

沈惜枝耷拉着脑袋,像是骤然被最亲近之人抛弃的小兔儿,白着小脸看她一眼,然后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宋渝归见她神色异常,难免有些担忧,“池姑娘,麻烦帮我照看一下惜枝。”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沈惜枝就同一女子撞了一下。

宋渝归:……

不是,姐妹你也太……

她没工夫多想,连忙快步走过去,将身上没什么力气,无助跌倒在地的女子扶起来,低声斥她,“走路怎也不看着点,万一有马车过来呢,你也傻傻的不知道避让,直接撞过去?”

沈惜枝被训的委屈了,扭头就扎进宋渝归怀里,那被撞了一下却只是后退一步站稳的女子本还有些紧张,怕自己是要被讹钱,听对方只一味责怪她怀里的女子,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道,“也是我跑的太快,撞到这位姑娘了。”

听她开口,宋渝归揉了揉怀里委屈成一团的妻子脑袋,肃着脸点点头,“我方才看见了,姑娘下次在人多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好,莫要伤到无辜之人。”

“啊,哦哦,好,实在抱歉。”

那姑娘红着脸离开,她本以为对方将错全怪在了跌倒女子的身上,没成想更怪罪她。

待人走了,宋渝归察觉自己衣襟湿了一小块,心中隐隐有些心疼,张了张嘴,还是没能维持,开口哄了,“好了,哭什么,又没有真的骂你,只是说你两句而已,越发娇气。”

她似乎无奈极了。

拢着人的腰身安抚轻拍。

沈惜枝本就被训的委屈,眼下得了两句哄,不由更加委屈了。

“你每次都说我,每次都那么凶的说我!”

听她重音在那么凶上面,宋渝归不免觉得好笑,揉了揉沈惜枝后脑勺,“本来就是,你走路都不看路,多危险啊,我今日不说你,难道要等出事了再说你吗?”

她试图哄人,沈惜枝还是不高兴,在她怀里扭啊扭,池厢月方才也关心的跑过来了,但见好友这副小媳妇儿做派,只觉得没眼看,扔下一句,“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又跑了。

沈惜枝也不在意池厢月走没走,埋在妻子怀里,小声说,“我要留下来跟你一起卖肉。”

“你不是要去买腐皮吗?”

又赶她走。

沈惜枝气恼的又捶了妻子一下,“我不知道在哪里卖,我要和你一起去买!”

她不要一个人去,一个人去,一个人握着钱,就愈发会想起妻君说的那些决绝话语。

明明听起来是开玩笑的,可她居然那么当真,说不给买,就真的不给买。

呜……

枝枝难过的心里的小人都在哭了,可她不敢说出来。

不敢再要求更多,只能用一双如水秋眸,委屈的抬起望着她。

宋渝归:……

“行吧行吧,随便你,都随便你。”

宋渝归顺着她,她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欢欣笑容来。

又变得很乖了。

宋渝归心想,我有个喜怒无常的妻子。

她将沈惜枝牵回摊子,才猛然发现,摊子上已经站了两三个人了,都在看着她们。

我靠。

艰难露出笑容。

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恶意,见两人回来立马便笑开了。

打趣道,“这是宋屠的媳妇儿吧,又来了啊,好多天没见到你了。”

这一条街就宋渝归一个屠户,她每日风雨无阻的来卖肉,最早期还会带上媳妇儿一起,街坊邻居都认得她们了。

也知道这是一对磨镜妻妻。

本朝对女子磨镜接受度比较高,还能去官府写婚书呢,一开始知道两人是那般关系时,其他人也惊讶,但很快就适应了,偶尔过来见沈惜枝不在,会问你媳妇儿呢。

又或者沈惜枝去了谁的摊子买东西,会过来与她说笑,你媳妇儿今儿买了棉线,买了萝卜,买了鸡鸭,都是极友好的交流。

宋渝归也并不排斥。

眼下听他们问,便只是笑了笑,“她前段时间身体不好,我不放心她跟我出来。”

对面立即了然的点点头,“确实,做屠户也累,每天那么早你就出来了,那你给我来两斤肋排肉吧,我今日回去煲汤。”

“好,要剁一下吗?”

“剁吧剁吧,我家里的刀没你的好使。”

宋渝归利落剁了几根排骨,将其他等着买肉的人的肉也割了。

摊子一时清净下来,她忽而想起惜枝说不知道哪里有卖腐皮,顺便就问旁边卖菜之人,“婶子,您知道哪儿有腐皮卖吗?”

“豆腐皮吗?”

“对,就是豆腐皮。”

“豆腐皮你们从这儿一直走一直走,看见的最大的鱼摊,旁儿便有个婆子在卖豆腐皮。”

宋渝归抬头看了一下路,温声道,“多谢婶子。”

随后看向一枚一枚认真数钱的沈惜枝。

桶里的钱多了不少,她把她给的零花钱又放回去了。

“我知道在哪卖腐皮了。”

她与妻子说。

可沈惜枝头也不抬,便猜出她心中所想,并拒绝,“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买。”

宋渝归:……

“等我这好了,估计都卖完了。”

“那我也不要自己去。”

两人的对话又被左右听去了,人家取笑她们,“宋屠的媳妇儿可黏人了,以前就觉得黏人,最近这段时间没跟来镇上,还以为黏人的毛病好一点了。”

另一个又接上,“没想到吧,更黏人了。”

宋渝归:……

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好好卖肉?

自闭。

她低头看向惜枝,发觉惜枝的小脸也红彤彤的,耳朵更是红的不能看了。

一瞧就是被人说中了,极不好意思。

见媳妇儿不好意思,宋渝归反而好多了,笑着制止,“别打趣她了,惜枝爱羞,回去要生我气的。”

沈惜枝被扣了一个大锅,顿时怒目瞪向妻子。

她的妻子却仿佛压根儿看不见一样,逼得她不得不闷闷的过去,踩了她一脚。

一点儿也不重。

宋渝归低头,只是鞋面沾了些许灰而已。

她也学着懒得抬头,直言,“踩一脚做一双新的。”

沈惜枝本就在为她做鞋,闻言只是嘟了嘟红唇,满不在意,“我给你做两双,换着穿。”

宋渝归:……

好大方的样子。

“三双。”

还讨价还价!

又被凶巴巴瞪了一眼,不过沈惜枝也没有拒绝,只是低头继续数铜钱,并嘟囔道,“三双就三双。”

有点可爱。

宋渝归心想着。

过了会儿,她请旁边的婶子帮忙看一下摊子,便拉了拉沈惜枝的手,“走吧,先去买腐皮。”

“哦。”

蔬菜总是早上买更新鲜,她想着,也买了一点蔬菜回去吃。

虽然白菜也好吃,但只吃白菜会腻啊。

“妻君,我想吃糖葫芦。”

两人走的好好的,沈惜枝忽而停下,指了指不远处卖糖葫芦的摊子。

其实更想吃那日没吃到的糖画,但她不敢说,怕又让妻君记起了不好的事。

不知只是买根糖葫芦,妻君愿不愿意……

小姑娘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含满了期盼。

第57章 她怕我哭,直接拿捏

片刻后,沈惜枝满意的舔着糖葫芦跟在妻君身边回去了!

妻君坏坏,不想给她买,她没忍住哭了,妻君才给她买的,哼。

宋渝归在心里悄悄检讨自己,怎么她一哭你就松口,再这样下去,你什么都得听她的了!

“妻君吃。”

沈惜枝将第一颗糖葫芦的糖衣舔了,酸酸甜甜的山楂也吃了,然后递到妻子面前,让她吃第二个。

宋渝归还不高兴着呢,明明想好了要生气,以后再也不给她买东西了,免得她好心当成驴肝肺,结果第一天就惨败。

她故意凶人,“吃吃吃就知道吃!”

沈惜枝:“哼!”

胆子也大了,根本不在意她那一点凶了,吃到妻君亲自买的糖葫芦,原本灰暗的几乎要下雨的心情,一下就好了,甚至十分明媚。

两人买了一些腐皮,并其他东西回去,沈惜枝就坐在后面吃糖葫芦,宋渝归在前头割肉卖肉。

眼睛不住往后瞟,见小姑娘一支糖葫芦吃完了,才开口,“你回去吧,我今天要晚一点回去了。”

沈惜枝想也不想,嘟了嘟嘴,婉拒,“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等会儿下雨了回去路不好走。”

“那我也不要。”

……

算了,随便她,惜枝可能是到叛逆期了,十七岁,正是叛逆的年纪。

宋渝归心想着。

猪肉卖到中午,来往人更少了,沈惜枝托着下巴,“妻君累不累呀。”

“嗯?不累。”

“你坐一会儿啊,我帮你卖嘛。”

“不用,你自己坐着就行,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儿去吃饭。”

“哦。”

得了拒绝,沈惜枝继续拖着下巴看妻子背影。

她的妻君生的好看,眉如远山,双瞳剪水,即便是做卖肉这样的活儿,也不折她半分好看。

她的脊背明明极为纤薄,却又好像什么都能为她撑起来,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宋渝归将肉搬下来锁在下面的格子里,那锁还是她新买的,之前有一回肉放上头她去吃饭,结果少了几根骨头,果然是对人太信任了。

古代也没个监控什么的,丢了东西很难寻回。

后来她就弄了个小格子,买了一把锁来锁肉。

“一会儿想吃点什么?米饭还是面条。”

宋渝归随口问。

小姑娘皱着脸犹豫了一下,温声开口,“有点想吃馄饨。”

“真是越来越会省钱了。”

馄饨一碗才五文钱,其余无不是十文以上的,媳妇儿越来越会给她省钱了。

沈惜枝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敢承认,小声说,“我就是想吃嘛。”

“想吃就走吧。”

宋渝归收拾好走出去,沈惜枝立马乖乖的贴上,将人的手拉过来,主动牵上去,五指相扣。

牵是她自己要牵的,牵完了害羞的也是她,小脸一阵一阵泛红。

她只是想着,从前也就罢了,可现在,妻君说过喜欢她了,她也喜欢妻君,那岂不就是两情相悦?

既是两情相悦,牵一牵有什么关系?

如果妻君不让牵,她再放手便是了!

但她会哭的。

自从被人疼宠至此,眼泪便愈发不受控制了,她会哭的,一难过就会哭,伤心也哭,好像她除了哭以外,就做不了别的任何事了。

“吃几碗?”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馄饨摊,一对公婆正在里面忙碌,宋渝归侧首问惜枝。

沈惜枝这时才微微回神,抿嘴笑,“一碗就好了,我哪吃的了这么多,妻君多吃一点。”

一碗馄饨量并不多,宋渝归点头,问婆婆要了三碗馄饨。

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沈惜枝新奇的左右看看,然后依在宋渝归肩膀上,被捏了捏手指,“别这样,现在在街上,来往人这般多,你我怕是要出名了。”

“哦。”

沈惜枝乖乖坐直,其实她也不好意思这样的。

小姑娘一双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望着她时眉眼弯弯,里头的笑意再明显不过。

显然是对身边人十分爱重。

宋渝归抿了抿唇,牵着她的手愈发使了使劲儿,沈惜枝娇哼,“轻一点呀。”

声音也很甜很软。

“今日怎这样黏人。”

这还用问嘛。

沈惜枝水润双眸眨了眨,扭捏着纤细身子,十分不好意思的用气音道,“妻君昨日说喜欢我,是不是?”

声音软软糯糯。

但宋渝归甚至有些想反悔,总感觉将这一把柄递出去,以后就要被拿捏了,她顿了顿,“只是说喜欢你就这么高兴?”

“嗯,你喜欢我就好了。”

她所求不多,只要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好了。

“笨蛋。”

这么笨,难怪原著里被欺负了。

两碗馄饨端上来,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女子眉眼,但仍能看出一方神色温柔婉约,像寻常人家贤惠的妻子一般。

原男主真是瞎了眼。

她心里默念一句,将第三碗馄饨分了几颗进沈惜枝碗里。

小姑娘瞪了瞪眼睛,抬头娇嗔的望着她,“好多,我吃不下的。”

“吃不完我吃。”

宋渝归道了一句,将手中汤勺递与她,沈惜枝低下头,遮掩住唇角笑意,再没有不愿。

“是荠菜猪肉馅!”

“嗯。”

“好好吃。”

“下次我也给你包,好吗?”

沈惜枝不复以往寡言的性子,话多的不得了,她在家里就想好了今日一定要好好哄妻子!

哄到她不再生气才行。

好不容易与妻子心意相通,她不舍得吵架呢。

“都行,我想吃饺子。”

“好哦,饺子也给你包,你不是爱吃白萝卜猪肉馅儿的吗,今晚给你包好不好?”

“不行,今晚我要吃腐皮包肉!你昨天才说要给我做。”

宋渝归以为她要反悔,有点儿生气,沈惜枝连忙应承,“好呀好呀,那就吃腐皮包肉,我答应给你做了,就一定会给你做的,你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宋渝归应了一声,也没有昨日对她那么凶了,可见发过火,气性过去了,很快就能被哄好了!

只是吃个饭的功夫,外头又下起绵密细雨来。

沈惜枝吃了很多,碗里还剩下两个,她就不想吃了,皱巴着小脸,看向妻子,小声说,“吃不下了。”

宋渝归了然,竟真将她碗里的馄饨倒入自己碗里几口吃了。

小姑娘满目羞然,纤长眼睫颤了颤,很有些不好意思看她。

两人吃完后,再一齐回去卖肉,卖到暮色升起,肉才算卖的七七八八,还剩下几块五花肉,正好回去剁碎了做腐竹包肉,多做一点,明日吃饺子。

沈惜枝进镇上来找妻子,也不是白来的,见宋渝归推车,赶紧过去握着小边边,帮忙一起推。

不让她推她还要不高兴的。

两人推着车子回村,却发现村子里好多村民都聚在外面,脸上带着不可言说谈论八卦时的专用表情,宋渝归伸长脖子看,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去问,想等过会儿出去打探一下。

村子里消息就是灵通,想当初她和惜枝在外面抱了一下,第二天就传的全村皆知了。

没道理只能别人吃她的瓜啊,她也要吃别人的!

村里气氛不对,沈惜枝也察觉了,蹙着眉凑近妻子问,“这是怎么啦,出事了?”

“可能是,你别管,我一会儿去问一问。”

“哦。”

她这样说,沈惜枝便乖乖听话了。

两人推着车走上小土坡,上面从上而下走来两人,都是认识的。

一个池厢月,一个宋心雨。

宋心雨看着神情有些恍惚,池厢月似乎正与她说着什么,一见到她俩,两人都不太自然。

池厢月是尴尬于昨日才知道渝归喜欢过心雨,今日又不慎让她们相见了。

宋心雨不知在想什么,眉目微凝,过了会儿,竟唇角上扬,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宋渝归下意识去看因对方而闹出过大动静的沈惜枝,沈惜枝眉目落寞,却第一次对宋心雨友好一笑,“宋姑娘来了,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宋心雨似乎有什么心事,摇摇头,同她们道了别便走了。

池厢月见她们在推车子,过来帮忙,她是习武之人,力气比较大,一下就推上去了,然后凑在宋渝归与沈惜枝中间窃窃私语,“你们知道不,今天隔壁村发生了一件大事!!!”

隔壁便是沈家村,两妻妻隔着池厢月对视一眼,宋渝归道,“进来,我泡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说。”

“等一下,我家有刚得的君山银针,我去拿过来,我们喝这个。”

“行!”

池厢月很快就将茶拿过来了,还带了一些零嘴,说是她爹最近去了趟京城,从京城给她带的。

“吃着没有宝月阁的糕点好吃,也就勉强吃吃吧。”

沈惜枝如今对池厢月观感也好,还主动问了她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听到渝归要教她新的菜,这谁能拒绝?

二话不说就应了,再也不像昨日那般一到饭点就愁眉苦脸了。

她咳了两声,神色正紧起来,“你们刚回来,许不知道,隔壁村一个屠户死了!”

宋渝归顿时惊讶,挑了挑眉,“好端端怎么死了,如何死的?”

若是寻常生老病死,村里人大约不会有这等动静。

看来是死的有些问题了。

池厢月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算是情杀。”?

“我靠,玩的这么花?”

沈惜枝也惊讶了一下,抱着妻子手臂,檀口微张,“怎么会,是他妻子做的?”

“啧啧,他还没有成婚呢,只是和心雨家私下定了婚约,但也没走过明路,三媒六礼一个都没有。”

“他,他和宋姑娘有婚约?!”

沈惜枝一时被惊到,声音都忍不住大了些,被池厢月急忙嘘了两声,“我们在背后说人家的事,小点声,别被听见了。”

她又连忙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宋姑娘……怎会与她定下婚约啊。”

她愈加心虚,原来宋姑娘已经和旁人定婚约了,她还以为宋姑娘对她的妻子……

心中自责的情绪愈加浓烈。

池厢月摇摇头,“说是家中长辈定的,我也觉得那屠户配不上她,上回偶尔见到了,生的额……”

她沉默了一下,屋里另外两人就从她的沉默中猜到答案了。

脸色俱都有些复杂,宋渝归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呢,为何会是情杀,是谁杀的?”

“咳咳。”

池厢月脸红,她也未曾婚配,说到这种事怪不好意思的,难得有些扭捏姿态,“听闻是那屠户从前时常混迹小倌馆,却又总是赊欠银钱,那小倌儿被他折腾的不行,还拿不到半分钱,今日实在忍无可忍,听他又要赊欠,在……床上就拔出簪子扎了他几下,岂料扎到脖子,当场便死了,官府的人将消息带过来时,我刚好回来,听了一耳朵。”

宋渝归与沈惜枝皆目瞪口呆,嘴巴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寻回声音,真炸裂啊,“那这岂不就是骗婚?他明明喜欢男子,为何要娶女子?”

“哼,这我也问了,说是他家只他一个儿子,舍不得叫他与男子在一块儿,父母逼着他娶媳妇儿呢。”

宋渝归沉默了会儿,看了眼妻子,还是选择站在宋心雨这边,“活该,谁让他骗婚的,谁让他不给钱的,如此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沈惜枝这回却没有乱吃醋,跟着妻子点点头,粉嫩的小拳头握紧,“就是就是!”

接着又关切去问,“那他死了,宋姑娘是不是就不用嫁与他了?”

“那是自然,再禽兽的人家也做不出让闺女嫁灵位的事吧?”

最羞人的部分过去了,池厢月开着玩笑道。

沈惜枝也没忍住抿唇笑了笑。

“我去准备晚餐,妻君教我做。”

“哦,那你自己坐一会儿。”

“别啊,我去给你们烧火,一个人坐多没意思。”

池厢月一开始嫌烧火呛人,但后来烧了几次,反而很能接受了,又对干活燃起了新热情。

沈惜枝怨念的悄悄瞪了她一眼,她没心没肺的,半点没注意到,但宋渝归注意到了,有些不解,直到往惜枝那素来别扭的想法上靠一靠,她才明白了。

嫌池姑娘碍事。

啧,总是小气。

宋渝归心里好像在说她不好,神情上却忍不住露出有些宠溺的无奈神色,沈惜枝只看了一眼,便挪不开视线了,一直眸光发亮盯着她瞧。

乖巧的厉害。

“你先去把腐皮打湿,我剁肉。”

“哦,好。”

沈惜枝将今日新买的腐皮取出,带到院子里打了井水去弄湿,腐皮就变得软绵绵了。

还没到生火的时候,宋渝归也没让池厢月闲着,拉过来跟自己一起剁肉,两个人站在一块,肉剁的很快,宋渝归还有巧劲儿,她那边的肉比池厢月的细多了。

趁着惜枝没进来,池厢月按耐不住好奇心,悄悄问,“你以前喜欢心雨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她和两人相处时间也不短,经常带宋心雨一块儿来,只感觉到了宋渝归对心雨的疏远,什么喜欢,半分没有啊。

对于往事,宋渝归认为,不能随风!我还要坚持不懈洗刷我的名声!

她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从前我年纪小不懂事,或许做过一些错事,但现在我已经全部悔改了,池姑娘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让人听见不好。”

她怕村里人又记起从前的原主,然后对她指指点点,那她真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池厢月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连忙点头,但她想的就完全歪了,“是因为我提起以前的事,惜枝会生气吗?”

宋渝归:……

按理说,这样讲也没错。

但……“不要背后说惜枝。”

她话里尽显维护,就算没有诋毁,也不想和旁人在沈惜枝看不见的地方谈论她。

池厢月骤然噤声,揶揄的看着她。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然你都要心疼了。”

话音刚落,一颗小脑袋就警惕的从一旁探出来,“心疼谁???”

我妻君要,心!疼!谁!

宋渝归:……

我就知道,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没心疼谁,你闲着没事去打两颗鸡蛋。”

沈惜枝瞪她,不肯走,就守在她身边,像是守护自己独有宝物的小狼崽子,露出幼嫩的尖牙,脸色竟还少见的有些凶,不过这凶是对着池厢月去的。

池厢月池鱼之殃,哪敢瞒着,见沈惜枝醋的就要将所有人淹了,连忙说,“自然是心疼你,除了你你还能有谁,我方才聊到你,渝归不许我说,我才说她心疼你的。”

沈惜枝狐疑地目光在池厢月身上来回巡视,几遍之后才信了她的话,勾唇露出甜蜜笑容,抱住妻子的手臂,将脑袋依在上面,“妻君,我泡好腐皮了!”

她又高兴起来,说过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的话跟放屁一样。

宋渝归满心无语看她,她对着妻子心虚一笑,讨好的抱抱她,模样倒是很可爱。

算了,与她生气被气坏的只有我自己。

这般想着,声音又默默温柔下来,“你去打两颗鸡蛋,一会儿裹腐皮。”

“哦,好!”

沈惜枝取了小碗又取了鸡蛋,就站在她们旁边打,三个人将不大的堂前占的满满当当。

肉馅很快也剁好了,加了油盐酱,最后拌上小葱花,便是腐皮包肉的肉了。

只需将腐皮前后刷满蛋液,然后包进肉去,卷成一个长条就是了。

做的还挺简单。

沈惜枝乖乖看着,很快学会了,包的速度又快,包出来的成品又好看,一瞧就是十分有做饭天赋的。

宋渝归满意。

接着又说了几句做法,沈惜枝听的也认真。

一盘腐皮包肉放在米饭上蒸,一盘在锅里留了少许油,慢慢的煎,做出来滋味不同,但都闻着很香很香。

池厢月狗狗眼都出来了,没忍住艳羡道,“好想把我表妹送到你这里学做饭。”

宋渝归:你这个想法礼貌吗,和你表妹商量过吗?

两盘工序一样做法不一的菜很快便出锅了,沈惜枝抬手便要去端菜,被宋渝归打了一下,“别碰,小心烫。”

“哦,好。”

宋渝归寻了两块干净的布,将盘子端进屋里。

池厢月有样学样,端完了菜就马不停蹄去端饭。

馋死了馋死了。

明明是京城来的大家闺秀,但吃饭的姿势……

宋渝归不忍目睹。

她一边大口吃饭吃菜,一边含糊着说,“我觉得煎的最好吃!”

宋渝归:……

“好吃你就多吃点。”

她和惜枝也尝了一块煎的腐皮包肉,但觉得蒸起来的吸饱了汤汁,味道更好。

煎是用猪油煎,有些过于油腻了。

池厢月就着一盘腐皮包肉,猛吃了三大碗饭,看的宋渝归与沈惜枝一愣一愣的。

待吃完第三碗还欲去盛时,终于被人匆匆忙忙拦住,没料想她能吃这么多的沈惜枝挎着一张小脸,“你怎么还没吃饱,我妻君才吃了一碗!”

她是按着量煮的米饭,不想浪费,妻君两碗她一碗,池姑娘往日也是吃两碗的,今日却吃了三碗还不够!

再吃下去,我妻君吃什么?

沈惜枝不情不愿。

池厢月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那,我饿嘛,今日动的多,胃口就好一些,我把你家的猪都喂完了。”

以前池厢月要进来玩会喊她开门,她们若不在就不进来了,熟了以后,她都自己跳进院子里喂鸡,然后等她们回来,今日更是……连猪都给她们喂好了。

有你这么爱干活的邻居真是我的福气。

为着今日不用大老远跑去山上割猪草喂猪,宋渝归拉住不想给她吃的惜枝,“让她吃吧,来者是客。”

沈惜枝:!

她幽怨的瞪了妻子一眼,“可是你都不够吃了。”

“没事,晚上我们开小灶,做点别的吃。”

“开什么小灶,我也要吃!”

就知道吃这句话应该送给女主才是。

只爱干活和吃,很符合她种田文女主的身份。

“我去盛一半,留一半给你。”

宋渝归不大在意的点头,又在她走后小声说,“不带她,我们偷偷吃。”

堂前传来池厢月大喇喇的声音,“我听得见,我要吃!明天你家的猪草我也包了!”

这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宋渝归立马又改了口风,“带上她吧,她现在吃的这么多,晚上一定吃不下了。”

沈惜枝刚要不满,便被妻子温温柔柔安抚住了。

“那,那好吧,晚上你想吃肉酱面吗?”

“你会做了?”

“嗯嗯,我后来偷偷试过了,现在做的很好的!”

那段时间妻君中午都没空回来,她便自己尝试做妻君口中的肉酱面,可酱总是弄不好,很难吃,她不想浪费食物,便自己偷摸吃完了,终于有一天,她做出了完美的肉酱!

她能做的很好了,入口也很好吃很好吃,才敢来妻君面前献宝,避免她空欢喜一场。

看出妻子有些小得意的表情,宋渝归立马会意开始夸她,“哇,我家惜枝就是聪明,这都能学会,简直是是村里最漂亮聪慧的小姑娘!”

沈惜枝脸红害羞,“不,不是小姑娘了。”

“嫁给我了也是小姑娘,永远都是小姑娘。”

池厢月就顶着这等十分排外的甜蜜气氛跑进来,坚强要求,“我要吃两碗!”

沈惜枝:……

“你还能吃得下?”

两人齐齐震惊,池厢月撩了撩裙摆,安然坐下,“当然,小意思。”

区区两碗面,惜枝拿给渝归吃的,能是差东西吗!

吃不下也得吃!

两碗面而已,还不至于给不起,沈惜枝没说什么。

她心里美滋滋的,昨日妻君很生气,收拾了我一顿,今天早上她也很生气,不让我去镇上,我去镇上找她时她还是生气,凶我,可是我哭过之后,她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想到妻君那时对自己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来,白玉似的耳朵便不自觉染上红晕。

她知道怎么哄妻君了。

她知道了,妻君最舍不得她哭,榻上时除外。

在榻上,妻君还挺喜欢她哭的。

想到令人不好意思的事,沈惜枝莫名扭捏两下,小脸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黄黄的,宋渝归盛了最后半碗饭出来,一见她扭来扭去,就拍了拍她后背,“好好吃饭,别动来动去的。”

“哦。”

惜枝应了一声,乖乖埋头吃饭,她吃的慢条斯理,池厢月都下去三碗半了,她才吃到一半,动作倒是好看极了,虽每口都吃的不多,但不知为何,腮帮子就是鼓鼓囊囊的,宋渝归没忍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小姑娘嘴里的饭差点掉出来。

抬头一脸茫然看去,“妻君?”

宋渝归轻咳两声,觉得自己打扰人家吃饭很不道德,“没事,你吃吧。”

池厢月目睹了一切,手指蠢蠢欲动。

直到两道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宋渝归的情绪浮于表面,瞪着眼睛,一脸你敢戳我媳妇儿???

沈惜枝只用余光看了她,眼里还带着未散去的亲昵温软,却莫名叫人觉得被警告了。

池厢月:默默收回爪子。

第58章 漏水的破屋子,小媳妇儿无助抱紧妻子

两人吃的肚子微微撑到才赶走池厢月爬上床,今日下过雨,外头有些湿冷,路也不好走,就暂且不去散步消食了。

上床后,宋渝归下意识去搂沈惜枝。

沈惜枝也同样,一上床就下意识往她怀里钻。

两人靠在床头,枝枝抱怨,“那池姑娘真的吃的好多好多,她胃口怎么这么大呀,下次再留她吃饭,我得给她一个人准备三个人的饭了!”

不满/

宋渝归努力消化,媳妇儿做的肉酱面真好吃,回味中,过了一会儿才道,

“人家习武之人,从小胃口就大,好歹每次过来也没闲着,我们体谅一下。”

沈惜枝鼓了鼓腮帮子,倒也没说什么,她本就不讨厌池厢月,只是想和妻子说会儿话,说什么都行。

因此默默往妻子怀里又蹭了蹭,毛茸茸的发顶抵在她纤长的脖颈上。

“我明天还想跟你一起去镇上。”

怀里人小声要求。

宋渝归就不明白了,去镇上有什么好的?工作就这么吸引你吗?

天知道我每天早起都想罢工!

要不是……这死茅屋破破烂烂,而我想住的好一点。

哎。

宋渝归长叹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用商量的口吻道,“这样,明日我带你一同去杀猪,杀完了以后你把猪带去镇上卖,我在家里再待着等你回来,你看成吗?”

既满足了我想罢工的想法,又满足了热爱工作的妻子。

太完美了简直,我怎么能这么聪明!

沈惜枝双眸呆滞,不敢置信的看着妻子,最后生气了,从她怀里爬出来,小脸鼓鼓囊囊的,“你,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要一个人去!”

怎么还要一起去啊,小沈同学,你工作态度一点也不认真!

偷懒不成功,宋渝归有些失落,“那有什么好去的,这么累。”

身前人又一脑袋扎进她怀里,生气的鼓着腮帮子,小声,“我不觉得累,跟你在一起就不累!”

很快乐的,妻君不懂,她没有我那么喜欢她,所以不懂我黏人,哼。

“想不到我还能这么有用。”

宋渝归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

这么有精力的身体给她该多好啊。

痛心疾首。

在这除了媳妇娇娇软软,工作那是真的累。

又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胃消化一些了,不再那么饱胀,宋渝归一拍媳妇儿屁股,“睡觉!”

沈惜枝被拍的神色晃动一下,有些羞,很快就不生气了,一边脱衣服一边想,妻君真不老实,每次都找机会打我那,那里……

不老实的宋渝归并不知妻子所想,她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被吸引住了。

雪白的小腰,圆润而大,形似水滴的……

住脑,莫要在心里有那些污秽的想法!

等等,不对,她是我媳妇儿,我污秽一下怎么了?

宋渝归又站起来了。

她甚至伸手,轻轻摸了两下。

黑夜遮住了她红透的脸颊,也遮住了惜枝的神色。

不然……看着惜枝,她真不好意思摸,脸皮很薄的来着。

沈惜枝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摸她,但这是她说过喜欢她后,第一次不生气的摸她。

她能感觉到妻子的温柔与……对她这处的喜欢。

于是娇软的身子又往她那边凑了凑,让她抬手就能摸到,甚至还小声问,“妻君要吃吗?”

“不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渝归脸红且心跳加速。

沈惜枝认真道,“不是小孩也可以吃粉,我那日见你爱吃唔……”

话没说完就被宋渝归震惊的捂住了嘴,屋里没有别人,但她不想让空气偷听窥视她!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沈惜枝水润润的眼眸看着她,模样乖巧纯真,像一只无辜小猫,待她松开后,她软软道,“可是你明明吃的很高兴呀,”

宋渝归:……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胡言乱语,明明是你强迫我吃的!”

世上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惜枝怨念的瞪妻子,“可是,可是你不想吃,我又能如何强迫你?我一塞你嘴,你就张开了。”

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这难道不算是爱吃吗?

宋渝归:……

那明明是你趁我说话的时候塞进去的!我没有咬你,就代表爱吃吗?!!

那我要是咬了你,你还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呢!

宋渝归梗着脖子,想反驳的,但最后没有说出口,算了,妻妻之间,也不必想那般多。

误会就误会。

她不说话了,沈惜枝又凑过去,小声问,“那你到底吃不吃嘛。”

宋渝归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冷酷无比,吐出一个字,“吃。”

“哦。”

娇嫩之处便被人主动送上门来,宋渝归只需微微低头,就嘬到了。

她从小喝的就是奶粉,还是来到古代后才吃到……

……

一刻钟后,两个害羞的姑娘躺下了,沈惜枝还好一点,宋渝归不好意思的浑身都红了。

小媳妇儿往人怀里钻了钻,声音软软,带着些许娇俏的埋怨,“你摸摸,是不是破皮了?都怪你,这般用力。”

吸就吸了,还咬人!

妻君是小狗。

宋渝归心虚的伸出手指去摸,啊,好像还真破了。

她又连忙爬起来,有点着急,“你等等,我给你拿点药抹一下。”

“哎……”

沈惜枝伸出手指想拦,想说不必了,很快就会好的,可身旁的妻子已经利落下床了。

她点了油灯找到一盒膏药,回来给人细细涂抹。

沈惜枝还颇为不情愿,嘟了嘟嘴巴,“可是涂了药你一会儿就不能含着睡了。”

被宋渝归涂好后弹了一下脑门,抬头看她一眼,“胡言乱语,谁说我要含着睡了?”

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一个安抚奶嘴。

被打了一下后,人才安分了,缩了缩脖子,满脸无辜,“哦,我以为你喜欢呢。”

风评被害。

她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总感觉越说越显得自己色色的。

“算了,睡觉,别说些有的没的。”

沈惜枝一点一点趴下,钻进她怀里,“好,妻君困了吗。”

“嗯,困了,每天起这么早,现在天一黑我就困了。”

而且今天都没有午睡,早就困发财了。

“好吧。”

沈惜枝声音里还有些失落,她本来想着……

算了,不想了,正经女子不该想那些的,就算寻常夫妻应也没有日日都来的,不能叫妻君觉得她太过渴求,不想了不想了。

小姑娘乖乖把脸埋进妻子胸口,宋渝归刚闭上的眼睛就皱了皱,抬头,“你脸怎么这么烫,发热了?”

随着话音落,那小脸更烫了。

小媳妇儿抿着小嘴,气她不知给自己面子,问的如此直白,还猜错了,有些恼,“哪里烫了,你,你别胡说,快抱着我睡觉呀。”

我胡说?

“明明就很烫。”

她又伸手摸了两下,沈惜枝坚持自己没事,也不烫。

“真没事?”

她将人从自己怀里捞出来,额头抵在对方额头上,感受了好一会儿,松了口气,热是热,但没到发热的程度。

那就好。

“可能今天天气有点热吧。”

沈惜枝不敢将羞怯的模样露在她面前,即使天色幽暗,她八成看不着。

“哦。”

宋渝归应了一声,没有丝毫怀疑的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默默躺下。

沈惜枝便躺在她身侧,被她一只手揽着后脑勺,一只手兜着软软的臀瓣,拥进怀里。

这样的姿势她就很喜欢。

圆润娇嫩的胸口戴上肚兜后又被压的扁扁的。

半夜,屋外忽而下起大雨。

雨声滴滴答答落进屋里,宋渝归睡得正熟,被雨声吵醒,下意识想搂一搂怀里人,却发现搂空了,她霎时惊醒,抬手一摸,

床上冰冰凉凉,人早已不在了。

直到微弱的烛光从堂前穿过,她看见妻子提着个小桶进来。

宋渝归一愣,声音沙哑,爬起来一点,“你怎么起来了,这么晚,睡不着吗?”

沈惜枝见妻君醒了,便有些踟躇自责,“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吗?”

摇摇头,“不是,我听见下雨声醒了,你在干嘛?”

沈惜枝小小的啊了一声,才说,“家里漏水了,我在找东西接水。”

宋渝归:???

她差点跳起来了,“家里漏水了?我说咋一直滴答滴答的呢,那你怎么不叫我啊,快快快,快到床上来。”

沈惜枝被她抬手召唤,有些茫然的过去了,站在她面前仍旧是乖乖的模样。

宋渝归却在看清她全身的时候顿了一下,险些发出尖锐爆鸣。

顾忌着左右邻居会听见,她勉强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你怎么也不穿件衣服!”

就这样……什么也不穿在屋里走来走去,像什么样子?!

听她如此震惊,沈惜枝反倒觉得不解,茫然问,“为何要穿衣服,是晚上呀,而且在我们自己屋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那,那也不能……”

她就算在自己家,也不敢光着身子走来走去啊,虽然知道没人,但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羞耻!

沈惜枝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大胆!

“下次除了在床上,不许不穿衣服,快上床,剩下的我来弄。”

被训了,小姑娘委屈的撇撇嘴,将油灯放去一边,双膝跪在床上,踢掉趿拉着的绣花鞋,脚后跟被冻的通红。

宋渝归伸手摸了一把,冰凉的,眉心微皱。

沈惜枝察觉她不高兴了,心虚。

“不,不冷的。”

“呵,给我好好待着。”

“哦。”

沈惜枝坐在被子里,厚厚的被子还被人拎起来,把她整个包裹住了,她便像猫儿一样缩在里面。

又乖又可爱,让人对她发不出脾气来。

漏水的地方是屋顶,俩小姑娘没有一个会修屋顶的,只能等明日再说。

宋渝归拎了木盆去接水,粗粗观察一下,家中竟有三处漏了水。

“我明日找人来修一下屋顶,今晚先睡吧,冷不冷?”

宋渝归躺进被子里,里头已经被沈惜枝暖的热乎乎了。

顺手抱住妻子问。

沈惜枝屁股被兜住,几乎是坐在她怀里,摇头,“不冷,你累不累啊。”

昨日辛苦了那样久,晚上又没有睡好,定是很累。

“没事,不累,今天多睡会儿,明天晚点去镇上就是了。”

“嗯嗯,那我早上给你煮面条吃。”

“好。”

惜枝本来也很困了,她睡眠要浅一些,早早听见漏雨的声音便起来收拾,现在浑身都困的不行,说完话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宋渝归心里还不住想着家里十两银子的余粮,这房子住不得了,下雨天都漏成这样,哪天台风来了不得把我吹的七零八落的,但若要重新盖,最好还是扩一扩,又得不少银钱。

普通房子重修也不过十两银,但她想做成青砖瓦房,价格便是翻倍不止,至少也得准备五十两银。

五十两啊……

她现在才完成了五分之一,那日给惜枝买衣服首饰便花了五两多,早知道不给她买了,回去就被乱绑一通。

现在毕竟离事发时间不远,想到那件事,她还是有点生气,悄悄抬手打了雪白绵软的某处一下。

在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啪声。

沈惜枝在她怀里嘤咛出声,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小脸一蹭一蹭的,只一句小小的轻轻的,仿佛嘟囔一般的,“别,别打呀,轻一点。”

好乖。

只打了一下,宋渝归就没舍得再打第二下,手指轻轻揉着两瓣被打到的软肉,“嗯,你睡吧,我不打了。”

小屁股又被主人指使,往打她的人手心上蹭了蹭。

很快,宋渝归也睡了,第二天不再是漏夜出门,天蒙蒙亮才出去,昨儿下了大雨,她们接水用的盆都要满了。

宋渝归没带惜枝去镇上,但交代了她活儿,让她等隔壁的宋叔醒了后请对方帮忙修一下屋顶,又给她留了银钱。

家中有事,沈惜枝也不是真不懂事,乖乖就留下了。

天气这般不好,若是平时,她都有点不想出摊了,毕竟银子挣得也不算少,但是……

房子又不行了,原主真是给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宋渝归简直要给人翻白眼。

今日的雨比昨日还大,来买肉的人更少,粗粗算了下只卖了小半出去,赚二千八百文,她也不在镇上耗着,见雨停立马收拾收拾回家,等会儿又下大雨了可要麻烦许多。

等回到家,宋叔已经爬上她们的屋顶帮忙弄了,李大娘与沈惜枝在下头帮忙扶着爬梯。

宋渝归笑着从推车上取下一块早就准备好的五花肉送过去,“今天麻烦宋叔帮忙了。”

这李大娘能收?

“你这孩子,之前就送过了,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忙本就是应该的,这是做什么,你和惜枝过日子也不容易。”

“您拿着吧,我和惜枝还有呢,吃都吃不完。”

她一如那日,给李大娘强塞了肉,等宋叔下来时又要给宋叔结工钱。

平时修个屋顶,通常会要五十文,但宋叔一来关照小辈,二来她家总往他们家里送东西,他哪好意思按原价拿啊,便只数了十文走,多余的说什么也不肯要了。

沈惜枝早便在屋檐下乖乖等着妻君,见这里的事了,她快步过来,拉过妻子的手,声音软软,“今日回来的好早,我给妻君煮饭好不好?上次你说想吃肉沫蒸蛋,中午吃这个?”

“好呀好呀,有两种做法,我们都做一遍。”

“嗯,你教我。”

这两道菜做起来并不难,材料也很好寻,古代许是有,但她偶尔去酒楼吃时并没有吃到过这些菜。

池厢月不知宋渝归今日中午就回来了,出去乱玩一通顺带割了猪草,完成昨天的承诺,就要来找沈惜枝闲聊,谁料从门口跳进去,骤然闻到一股蛋香与肉香,香的要不行了。

她在门口喊人,“惜枝,你在吃饭吗,我来找你玩了!”

沈惜枝捂了捂耳朵,好像对池厢月为何而来十分清楚,开口便是冷漠无情的一句,“我们已经吃完了,池姑娘请回吧。”

池厢月震惊不敢置信,从门口佯装踉跄的走进去,果然对上两个吃的差不多了的碗。

她心碎,指责,“你们怎么不等我!”

“你也没和我们约好啊。”

池厢月:……

“呜呜呜我不管,我以后要跟你们一起吃饭!”

龟龟沉默:“那你爹呢?”

“让他自己去吃!”

“我爹做饭做的天下第一难吃,平时也就去酒楼买的菜能入口一些,但也没有惜枝你做的十分之一好吃!”

“你若开个酒楼,我一定日日去捧场!”

觉得沈惜枝可以开酒楼的话她已经说过多遍了,宋渝归何尝没有考量,女子若要站得稳,自然也要有一技之长,但是,她现在还没有钱。

她也不可能要女主的钱,要了旁人的钱多会受制于人,就算是女主她也无法信任。

如果要开店,也一定是征求了惜枝的同意,用她的钱去开,就算赔了也没关系,赔了再赚嘛。

宋渝归笑笑不说话,沈惜枝抿了抿唇,拒绝,“不要,我要陪妻君卖肉。”

她素来十分黏人,想到开店很忙,没有时间和妻子黏黏糊糊,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池厢月长叹一口气,两只手捧着脸仿佛很不好意思似的,“那我就只能厚着脸皮,继续不花钱吃饭了。”

宋渝归:……

“没人不让你吃,吃就是了。”

“下次,你们做好吃的一定要喊我!中午我就先凑合一下,我爹一会儿给我送饭来。”

“嗯,惜枝晚上做什么?”

“我看妻君带回来一块猪肝,晚上炒猪肝吃吧。”

“好。”

“多炒点,我也要吃。”

“一只猪就一块猪肝,多也没有,再做个五花肉炒白菜吧。”

然而池厢月的野心不止于此,强力要求,“还要加你们中午吃的菜!”

沈惜枝:……

一顿饭吃三个荤菜有点超出她接受范围之内了,默默把五花肉炒白菜划掉,点头答应。

等池厢月在这坐了一会儿,跑出去玩了,沈惜枝才一点一点挪进妻子怀里,娇臀坐着她大腿,胸口蹭在她脸上,抱着她,“我都想你了。”

宋渝归将她手臂取下来,揉了两下,“嗯,感应到了,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开着玩笑,沈惜枝勾了勾唇角,坐在人身上晃啊晃,“明日我要和你一起去镇上。”

宋渝归挑了挑眉,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沈惜枝眼疾手快捂住嘴。

纤长白嫩的手指落在她唇上,像小鹿一样漂亮水灵的眼睛也在瞪她,“我去镇上是想买几只小鸡崽子养,不是去无所事事故意缠着你的,你不能说我!”

宋渝归:……

她又急又快又有点生气的说完,对面人却没什么反正,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又将她看心虚了,底气不足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宋渝归视线默默往下移,落在捂住自己嘴的手上。

沈惜枝跟着看过去,小脸一红,咻一下就把手收回去了。

抵在她胸口推了推,“那,那你现在说话嘛。”

“要去就去,我又没说不能去,急什么。”

她无奈笑了笑,一口答应下来。

沈惜枝这才脸色好看些许,乖乖依在她怀里。

“我还以为你又要拒绝我了!”

“你总是不肯让我陪在你身边。”

“还不是怕你累,总起这样早,身体要熬坏了。”

“那你呢,只顾着我的身体,你呢?”

“你身子弱,我身子可比你强多了。”

原主每天追着十几个姑娘跑,那不纯纯锻炼身体吗?!

“反正我不同意,除非你把我关起来,不然等你出门,我自会跟过去的。”

她已经不是当初想找妻君却不认路的她了!

哼。

“行行行,随你行吗,我可算管不了你了。”

宋渝归故意自嘲。

沈惜枝又扑过去,勾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管得了的,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可以帮你收钱打下手!除了这件事,以后我什么事都归你管。”

行吧行吧,媳妇儿撒起娇来,她也抵挡不住,反正最后都只能顺了她的,何必再反对让她生气。

生气也伤身。

第59章 舒服吗

连下了几日春雨,第二日终于天晴了。

宋渝归拉着昨日没卖完的肉去镇上,沈惜枝也收拾收拾,穿上她们吵架那日妻子给她买的新衣裳,戴上同样是那日妻子买的首饰,又被强行包了一件披风,乖乖跟在后面走。

一边走一边夸人,“妻君真会买衣服,都好好看,我好喜欢。”

那声音里带着轻微的讨好,神色也温软极了,显然是怕她想起那日的事情又生气。

宋渝归心想,打都打过了,欺负也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欺负了一通,有什么好再生气的。

况且,她一生气惜枝就哭,啪嗒啪嗒掉眼泪珠子,眼眶通红的看着她,这谁能生气的下去?

“嗯,喜欢就好,一会儿你若坐着无聊,就自己拿钱再买几件。”

虽然造房子急需银钱,但也不能亏待了媳妇儿,沈惜枝……一个原本喜欢男子的大反派,好端端被她掰弯了,现在跟着她过日子,她肯定要对她最最好。

谁知沈惜枝对这方面格外警惕,一听她让她自己买,立马抬头反口道,“我不要,我要你买。”

“我没空啊,我卖肉哪有功夫去给你买。”

“那就等你有空了再买。”

“……”

“行吧,随便你。”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惜枝抿了抿唇,怕她是生气了,又小心翼翼的伸手抱住她一条胳膊,语气软乎下来,“你不要生我的气,不买也可以的,我以后都听话。”

宋渝归低头瞥了她一眼,见她又是可怜兮兮的,轻哼一声,“谁生气了,别装可怜。”

沈惜枝仰面,精致如画的小脸抬起望着她:“我怕你又要罚我了。”

若只是榻上的惩罚也就罢了,可她生气极了,还会说以后都不给她买东西了,那语气就仿佛在说,我以后都不对你好了,不喜欢你了,甚至要开始讨厌你了。

她想到就有一点难过。

不可以不买,不可以不喜欢。

“你做错了事我才会罚你,若不然好好的,罚你作甚?”

她哪里是那般不讲理的人?

家里只有惜枝不讲理。

沈惜枝依旧仰面望着她,弯了弯眸子,笑的有些温柔,轻声应了,“嗯,我以后都不会再做错事了。”

这话谁信谁就是大傻子,哪有人能几十年不做错事的,如此明显的假话也敢说。

“笨蛋。”

她低低骂了一句,沈惜枝刚低下头有些害羞,闻言,顿时不满的看向她。

“不是笨蛋,我是你的妻子!”

小姑娘强调,哪有说自己妻子是笨蛋的!

她要生气了。

宋渝归被她握着拳头鼓着腮帮子的模样逗笑,唇角忍不住勾出上扬的弧度。

沈惜枝见她笑,愣了一下,嘴角慢慢抿起,妻君高兴,好看,不生她气了。

两人到镇上摆了摊,因猪肉是昨儿卖剩下的,今日就卖的便宜一些,三十一文一斤,比昨日便宜了四文,买四斤以上还能送二两肉。

买的多送肉的事,在这个小镇上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既降价又送肉,就算是隔夜肉也很受欢迎。

来往的客人很多,连带着附近的菜摊都生意好了些,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的,纷纷上宋渝归这儿买了一些肉,有的还两人一块儿,共买四斤,送的二两回去后再分就是了。

肉不到午时,就成功卖完。

卖了三千八百文,粗粗计算,这只猪盈利了六百文左右。

卖了两日,一日便是三百文工钱,还算不错,刚来这镇上,她一月也不过三百文。

“今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收摊时她随口问。

沈惜枝望了望左右的摊子,摇摇头,“没有,妻君想吃什么?”

“鱼,红烧的。”

“嗯,那就吃鱼,我也想吃鱼呢。”

她是个小学人精,妻君爱吃什么,她也爱吃什么。

“然后再炒个胡萝卜好不好?妻君也要多吃蔬菜!”

她的妻君最喜欢吃肉了,蔬菜反倒吃的少,这样也不行啊。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说话。

沈惜枝小脸红彤彤的,管着妻子的经历她也没有过,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很新奇,但很喜欢。

两人沿着街边走,在婆婆那挑了一尾甩着尾巴的肥硕鳊鱼,正要走了,沈惜枝忽然停住,唤了声,“宋姑娘。”

“嗯?”

宋渝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身青绿长裙的女子坐在鱼摊旁边,卖着菜,她方才没有注意,骤然看见,也顺着惜枝打了个招呼,“宋姑娘。”

宋心雨笑了笑,“你们要回去了吗?”

她以为会是宋渝归先发现她的,结果她全程只顾着看鱼,倒是沈惜枝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唤了她,与她打招呼。

宋渝归也是在沈惜枝唤她之后才看见她的。

她们如今……是一对恩爱妻妻。

“嗯,对,过来买点菜就回去。”

“你们今晚做鱼?喝鱼汤吗,要不要加点菌菇进去,我昨日去山上摘了一点菌菇,新鲜的,送给你们,不要你们钱。”

她说着就想给两人包一些,被宋渝归连忙拒绝了,“不用了,我们吃红烧的,不喝鱼汤,多谢宋姑娘好意。”

礼貌微笑。

只是和宋心雨说两句话,她媳妇儿就要发疯,若接了宋心雨送的东西……

那后果,宋渝归简直不敢想。

宋心雨的动作顿了顿,也没有继续坚持,失魂落魄的放下手里的菇。

沈惜枝见状,手指紧张的缩了缩,不由开口,“宋姑娘,你……还好吗?”

她想起池厢月说得那件事。

宋心雨一顿,茫然抬头,“我还好啊,怎么了?”

“没,没事。”

她见对方神思不属,以为她正因未婚夫去世的事而难过,虽然那等男子恶心至极,她觉得死了真是大快人心,但女子素来感性,会难过也……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宋姑娘看起来也并不是在为那件事难过,是她多虑了。

“那我们先走了。”

“嗯。”

“等一下,还没买小鸡呢。”

“哦,差点忘了。”

春天到了,不似冬天天冷,小鸡这会子买也养得活。

宋渝归被拉住,纤长手指握着她手心。

沈惜枝回头询问宋心雨,“宋姑娘知道现在哪里还有小鸡卖吗?”

“就在前面就有,你们稍微走一点路。”

她们家养了鸡她是知道的,那鸡日子过得比她都舒服,每日精米喂养,还自由自在,半分不受拘束。

“好,多谢宋姑娘。”

两人一同过去,一口气挑了五只活泼的小鸡崽。

宋渝归看一眼天色,已经午时了,无奈道,“早便叫你自己来买,你不肯来,非要和我一起来。”

沈惜枝拿手指去戳小鸡黄澄澄的脑子,将鸡戳的东倒西歪,红着小脸,不敢反驳。

她没有注意时间。

但怕妻君不高兴,又立马道,“我们在镇上吃午饭吧,这样就不用等很久才吃饭了,妻君想吃饭还是面?”

“那还是吃面吧。”

吃惯了惜枝做的饭,外面的饭简直难以入口,都不如惜枝的好吃。

面倒是还行。

“嗯,那就吃面。”

两人寻了一家没吃过的面馆子,将装着小鸡崽子的笼子也拎进去,宋渝归唤来店小二,开口要了两碗牛肉面,将沈惜枝想要一碗青菜面的话堵在口中。

沈惜枝:……

别别扭扭坐下去,“我不像你挑食,我很爱吃青菜的!”

她强调,自己是因为爱吃,可不是想省钱!

宋渝归一脸怪异的看了她,像看什么笨蛋一样,过了会儿才说,“牛肉面里也有青菜,牛肉面只是比青菜面多加了一份牛肉而已,你爱吃青菜,那吃牛肉面也是一样的。”

沈惜枝:……

她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了,自己还将自己气恼了,瞪了宋渝归一眼,低下头好一会儿,又小声说,“加几片牛肉就贵了七文!不值得的。”

“牛是耕物,价贵也很正常,我就偶尔带你来吃一下,高兴点?若是我自己吃牛肉的,却真让你吃素面,你才该哭了呢。”

哪有这么坏的人啊,连自己的妻子都虐待,真这么做了,说明心底并不看重惜枝。

沈惜枝黏人的贴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声音软软乎乎,“可是我想省些银钱嘛,你之前说要修房子,是真的吗?”

昨夜漏水,不止宋渝归生了这样的想法,沈惜枝亦是。

提起这事,宋渝归神色认真几分,“自然是真的,我怎可能一辈子让你住在这破茅草屋里。”

原主脑子有泡,每日赚这样多不想着改善一下生活,竟全扔旁的女子身上,害得她还得从头开始。

沈惜枝听见最后一句话,小脸莫名红了红,软软乎乎说话,“那我们平时要省着点银钱用呀。”

“那也不该委屈你。”

就算要省,宋渝归可以从自己身上省,但绝不会从老婆身上省!

沈惜枝听见这话心里其实美极了,但不好意思表露出来,轻咳一声,佯装正经,“哦。”

两碗面冒着热气端上来,上头都盖着一层薄薄的牛肉,这次她没有多说什么,低头安静的吃起来。

一碗牛肉面十五文,付了三十文后,两人一起推着车子,将小鸡放在推车上回家。

才到家门口的小黄土坡,就见池厢月生无可恋的坐在院子里,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靠着椅背,情绪低落非常。

第一次看她这么难过,宋渝归觉得新奇,“池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池厢月大老远就听见车轱辘的声音了,故意不理她们,直到宋渝归说话了才幽幽的望过去。

宋渝归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不能是我惹你了吧。”

天地良心,我可一大早就出门了。

池厢月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我把你家鸡都喂完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昨日宋渝归回来的早,她没赶上饭,今日她便早早在她家门口蹲着了,谁知今日回来的又这样晚,饿的她头晕眼花。

宋渝归还没发现池厢月是来干饭的,一边打开栅栏,把车推进去,一边淡淡道,“我们在镇上吃了午饭啊,怎么了?”

池厢月顿感天旋地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心都碎了,“你们,吃过了?”

沈惜枝帮着收拾东西,神色有些茫然,“怎么啦,我们卖完已经很晚了,就在镇上吃了面。”

指着两人的手都在抖,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知道吗,我为了等你们吃饭,饿到现在。”

池厢月力竭,趴在椅子上。

宋渝归:……

“你爹没给你饭吃吗?”

说到此处,她更绝望了,“我爹说中午回来给我做饭,我特意拒绝了,我说要来你家吃饭。”

啊,这真是好巧啊。

宋渝归尴尬一笑,“那……给你炒个白菜?”

家里一直有种白菜,也就这个最方便了,不用出去摘。

“不要,我不吃素的,我今日把你家鸡也喂完了猪也喂完了,就只配吃点烂菜叶子吗?”

“我家里有很多菌菇,你家有肉吗?”

池厢月眼巴巴。

“菌菇?宋姑娘送你的?”

“我和她一起去山上摘的!”

“哇哦,真厉害。”

女主真的喜欢上蹿下跳,原著里到底是怎么耐住性子每天锄地的仍是一个谜。

池厢月不满的瞥了宋渝归一眼,“你夸的让我有点渗的慌,一点都不真心。”

夸你就不错了,事还挺多。

“那我给你煮碗面吧,渝归姐姐也再吃一点。”

“行,给我也煮一碗。”

镇上一碗面十五,她平时要吃两碗,两碗便是三十文,有点贵,就只买了一碗,填填肚子就行。

“我要吃两碗,不,三碗。”思及自己饿了这么久,池厢月默默从两根手指,变成了三根手指。

沈惜枝对她的胃口早有预料,点头回屋揉面去了,池厢月也急忙回家拿菌菇,去了宋家,用她们家的井水清洗一遍。

这活儿还真只能她干,春水寒凉,她是习武之人,不畏寒冷,就算洗了菌菇,也不会有刺入骨缝的寒冷感觉。

趁着打扰的人还没来,宋渝归正在屋里抱着揉面的沈惜枝。

“累不累?明日要不然在家休息一下,别去镇上了。”

沈惜枝用侧脸蹭了蹭妻子脸颊,婉拒,“我不觉得累,你别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我害怕。”

“那好吧。”

她继续抱着妻子纤细的小腰儿,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一只手落在小腹,原本安静看着她揉面,偶尔说两句话,气氛也有些宁静,忽而那只手就不知怎么的不老实起来,默默往上爬,直到拢住半颗水滴。

她的手算不上大,妻子小兔子一样的软处却有些大,一只手有时很难整个包住。

“嗯……妻君?”

沈惜枝忽而被人揉了一下,眼眸水润,茫然回头,腿却先站不住了,软倒在身后人怀里。

“没事,我摸一摸,你揉你的。”

说着,低头亲吻在女子唇角。

沈惜枝眼睛倏然亮了,这是第一次,妻君第一次主动亲她了!

还,还亲在这般亲密的地方!

本就对妻子爱的全心全意,惜枝立刻便有些意动,正想闭上眼睛回吻过去,门被人啪的一声打开,池厢月扯着大嗓子,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然后呢,然后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唔”

沈惜枝骤然闷哼一声,宋渝归吓得着急忙慌松了手,已经在心里把池厢月骂个狗血淋头了。

“伤到了吗,进屋我看看?”

她声音急切。

沈惜枝咬着牙缓了一会儿,也就一开始比较疼,缓一缓疼痛的感觉便慢慢散去了。

白着一张小脸对妻子摇摇头,“没事的,你别担心,没有伤到。”

被晾在门口的池厢月一脸无措,大步走过去,“惜枝受伤了?怎么回事,你打惜枝了?”

宋渝归:……

我的沉默,振聋发聩。

她有多无语,光看表情也能看出来。

沈惜枝瞪了池厢月一眼,对她说这种话有点不高兴,“我妻君才不会打我呢,都怪你进来不敲门。”

“我不就在外面洗菇子吗,我以为你们知道的。”

池厢月:天降大锅,我因为进来没敲门隔空把惜枝打伤了?

她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又委屈的答应以后进来必定敲门。

沈惜枝背对着池厢月,捂了捂被捏痛的胸口,眼里还有些疼痛引起的水花。

宋渝归心虚,说到底直接捏人的都是她。

“没什么事了,池姑娘,你……闲着没事去外面挑一块肉洗洗吧,我们这很快就好了。”

“哦。”

等池厢月又出去了,宋渝归才小心的帮沈惜枝揉了揉,心疼道,“是不是捏疼你了?”

沈惜枝被揉的舒服了,一头扎进妻子怀里,眯起眼睛,“不疼,你多揉揉就不疼了。”

“嗯,我帮你揉一揉。”

宋渝归轻轻揉着,沈惜枝长睫微颤,薄唇轻抿。

“舒服吗?”

“嗯哼,妻君……”

她不好意思说出舒服这样羞人的话,只能小声哼哼着叫妻君。

宋渝归将她揽在怀里,问她要不要脱了给她看看有没有捏红。

沈惜枝摇摇头,继续靠着她享受,“池姑娘会进来的。”

池厢月是习武之人,脚步轻到几乎听不见,对她来说便有些神出鬼没的,她不敢脱,怕池姑娘突然闯进来,才不给别人看呢。

宋渝归哄她,“池姑娘进来会敲门的,而且我给你挡着门那边,好吗?”

沈惜枝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点了头,不过提出要求,“那你一会儿要亲我一下。”

……

真是半点儿亏都不吃。

她疑惑的看了看上面,又看看盈润的胸脯,“亲哪?”

沈惜枝小脸红扑扑,十分贪心,扭了扭身子,“都,都想要。”

在这方面满足妻子,不也是我身为她妻子应该做的吗!

“嗯,你想要就可以。”

沈惜枝害羞垂眸,几乎不敢抬眼看她,偏着脸,任由对方挡住了门后开始解她衣裳,然而只解到一半,门被人敲响了,池厢月这次很有礼貌,不得允许就没有进去,只在外面喊,“洗完了,我要进来了。”

宋渝归:……

刚升起的甜稠气氛毁于一旦,两人都有些慌乱。

最后捂了捂额,果然有些事情还是适合晚上做,青天白日的,老天都不想让她们做成。

她又默不作声给人扣上衣服,“嗯,进来吧,池姑娘。”

池厢月这才推门进来,有些不解,“大白天的你们老是关着门干嘛?”

“惜枝怕冷。”

“啊,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还觉得冷吗?惜枝你有点体寒啊。”

她看过去,莫名被人满是幽怨的望了一眼。

还不明白自己又咋了。

但她也不算愚笨,奇怪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好一会儿,见脸侧都有些薄红,忽然灵光一闪,不会是我打扰人家妻妻相处了吧?

差点又忘了,自己的好友是一对磨镜妻妻,她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也是需要空间的。

池厢月嘴角抽了好几下,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爹还交代了我一点事,我去办一下,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能,能吃上饭了不?”

沈惜枝犹豫着点头,“自然可以。”

“行,那我先走了,半个时辰后我再回来,你们期间……做什么事都行,不用管我。”

她特意强调了半个时辰。

“啊?”

沈惜枝檀口微张,没明白什么事能让她这般着急,连吃饭都得靠后排,过了好一会儿,脸才再度烧起来,扭头钻进宋渝归怀里,“你说……池姑娘是不是看出来了?”

“应该是,没关系,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做什么事都很正常,池姑娘就算知道也说不得我们什么,还要不要亲?”

纤长手指紧张的在裙边攥了攥,沈惜枝扭了扭身子,片刻,小幅度点头,“要,要亲。”

衣裳又被解开,露出雪嫩的肌肤来。

幸好没有握青紫,不然又要将淤青揉散,可叫人有的疼了。

一刻钟后,沈惜枝仰着脖子,好不容易才找回些许理智,软着手臂推了推妻子,“好,好了呀,一会儿池姑娘要回来了。”

宋渝归嘴里塞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她半个时辰后才回来。”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还能再亲会儿。

沈惜枝被亲的迷迷糊糊,失力靠在墙上,只能依靠妻子。

等池厢月半个多时辰,小心翼翼回来后,面还真快煮好了,加了肉和菇类炒制,所以汤底是金黄的颜色。

沈惜枝微微含着胸,用勺子搅了两把锅,香味在屋内四溢开来。

香的池厢月头都要没了。

第60章 妻君真幼稚

面条汤色浓稠滚烫,一口下去便十分鲜香,池厢月没吃饭,饿着肚子呢,一口接一口吃的着急极了。

宋渝归中午吃过了,不太急,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惜枝说着话。

“唔”

骤然响起的闷哼声吸引两人齐齐望去,“怎么了?”

池厢月痛苦摆手,“没事,吃太急咬到嘴了。”

宋渝归、沈惜枝:……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撕,好像咬破了,有点疼,影响我吃饭。”

她嘴上一边说着影响我吃饭,一边吸溜吸溜,连面汤都没有放过,整整吃了三碗才结束。

实在看不出是哪影响了。

“对了,晚上吃什么?我看你们买了鱼回来。”

“红烧鱼,胡萝卜丝。”

光是听着红烧鱼,池厢月已经很想吃了,“很久没吃鱼了。”

“现在离晚饭还早,我出去玩一会儿,再给你们拔点菌菇炒盘菌菇吧。”

听她要走,宋渝归身子都坐直了,眼睛甚至亮了一下,勉强克制,“嗯,那你慢点走,记得回来吃晚饭,菌菇别乱拔,小心有毒。”

池厢月:你别把我当傻子,我看出你们小妻妻又要亲近了!

她原本气呼呼的快步走出去,但没一会儿,又快步回来了,并无视两人面对面,似乎要亲吻的举动,眼里带着对八卦的兴奋,

“惜枝,你娘和你弟来了哎。”

宋渝归听了微微皱眉,“她往我家来的?”

该死,又想来打秋风不成?

宋渝归都准备去隔壁房拿自己的杀猪刀了,池厢月却摇摇头,“不是啊,跟着我爹来的,我们快出去看戏,她正撒泼打滚让我爹收了那个谁沈耀祖呢。”

宋渝归:……

你热爱八卦的特质还是没变。

“行,那看一会儿吧。”

宋渝归对这等事也有些兴趣,没思考多久便应了。

沈惜枝紧张的站起来,被她摁回原地,“你再坐一会儿。”

“我,我也想去看。”她很久没见过自家人撒泼了。

“不会不高兴?”

有时候越是被家庭薄待的女孩儿越渴望亲情,若是出去被骂了什么,怕是又得难过。

可沈惜枝却十分不解,茫然弯了弯脑袋,“为什么要不高兴,我并不在意他们啊,看他们出丑,我或许会心情不错呢。”

早在他们将我嫁出去时,便完全不在意了,嫁与女子,对村里稍微爱护女儿一点的人家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事。

她本就微薄的亲情,早就被几两银子买断了。

沈惜枝靠近妻子,侧首在她暖乎乎的脖颈上埋了一下,软声说,“只要妻君不骂我就好了,你骂我,我就不高兴。 ”

宋渝归:……

内涵我骂你让你不高兴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若不做错事,我才不骂你呢。”

这沈惜枝无可辩驳,只能用一双水润的眼睛颇为可怜的看着她。

每次说不过就装可怜,宋渝归都习惯了,轻易换了话题放过了她,“那出去看看吧。”

顺手捏了捏媳妇儿的脸。

沈惜枝小脸白的发光,只温软笑着。

池厢月恨自己多事,进来就被人秀的脑袋发昏。

她自然发觉两人相处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之前渝归对惜枝也很好,但是亲昵的动作,多是惜枝在做,就算做,也不会太过火,不像现在……她吃饭的时候发现惜枝嘴巴都肿了!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大抵是对女子与女子的亲近有了进一步发现,若喜欢与女子亲亲是磨镜行为,那那一次……

池厢月的眼神也逐渐复杂了起来。

三人一同走出去,王氏与沈耀祖刚好跟在池景明身后来到小土坡。

王氏正撒着泼让池景明必须收了沈耀祖,忽而见沈惜枝出来,还跟那池景明的女儿一起出来,先是想起上回丢的面儿,下意识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她和池家有交情,连忙说,“惜枝,你还不快向池姑娘帮你弟弟求个情,都是一家人,你怎如此不顾父母兄弟亲情!简直就是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

沈惜枝一出来就被骂,顿时委屈的看了妻子一眼,即使知道她不会伤心,宋渝归还是默默挡在她身前,挡住了王氏看过来满是逼迫的目光,并冷冷回望过去。

王氏想到自己的儿子失去这样好的老师,就是因为她们,顿时气的不行,“你们这群丧良心的,怎么说我也是惜枝的亲娘,你们怎敢对我不孝,自己在这过着好日子,却将我们这个亲娘亲弟当穷亲戚对待,现在还撺掇着池先生不许他收你弟弟为学生,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啊!都怪我与我儿平时太过良善,才会被人这样欺负哇!”

王氏说着说着,就在地上坐下了,然后开始打滚。

沈耀祖穿了一身体面长袍,无一处补丁,干干净净,拱手行礼时更是风度翩翩,但这般风度的人,却任由母亲为他做出那么难看,丢脸的事来。

他语气沉痛,“池先生,耀祖因那日之事回家闭门思过,已深刻认识到了错误,还请池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耀祖态度也是十分谦逊,半点没有之前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了。

他当时尚有傲气在,认为自己就算不是池景明的学生,换了任何一个老师也能学好,也能考上秀才,举人,乃至状元。

但,换了一个老师后,只听了一堂课,他就知道,不对。

完全没有那等恍然大悟的感觉,先生讲的话,晦涩难懂,他根本听不明白!

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能光耀门楣,他只得过来低头。

池景明无奈的看了一脸看戏的女儿一眼,无视旁边打滚的王氏,只淡淡对沈耀祖说,“你连做人之道都尚未学好,便不要急着读书了,要先学做人,这才是立身之本。”

沈耀祖不明白,做人和读书有什么关系,做人根本就不是老师该在意的,他读书好不就成了?

为什么池先生要如此为难于他!

愤怒之下,沈耀祖眼里忍不住便透出些许怨恨。

池景明注意到,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你走吧,我是不会收你的。”

“就因为我对您的女儿不敬吗!”

听他语气决绝,大概是知道无法回旋,沈耀祖也沉不住气了,问出口的声音有些尖锐又愤愤不平。

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他未来可是能参加科考的!

即便对她出言不逊几句,又何至如此,况且,那话也不是他说的啊!

沈耀祖自觉冤枉,愈加不服。

池景明看出他人已经坏了,摇摇头,“不,就算不是我女儿也一样,你不该将任何人的付出看做理所应当,不该高高在上,不该自视甚高。”

这都是读书人的大忌。

王氏的声音吵的人耳朵疼。

沈耀祖继续恨恨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家穷,没有钱给你送礼,嫌弃我问姐姐要钱交束脩丢了你的脸面,你就是看不起我!”

池景明:……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的根已经坏了,日后难成大事。”

沈耀祖握紧拳头,原本还算白的脸气得通红,“池先生莫欺少年穷!若来日我功成名就,还望池先生也莫要再来后悔才是!”

他说的信誓旦旦,给池景明都整无语了,看向自家自幼练武,力大无穷的女儿,淡淡道,“将他们带走吧,莫要在此扰了邻里清净。”

池厢月正看着戏呢,忽然被吩咐了事儿,也没推辞,她早就看这些人不爽了,点点头便跳出去,一手拎起撒泼的王氏。

王氏震惊瞪眼,被迫双脚离地,“你,你这小辈竟敢对长辈动手,我要去官府告你!”

“你去就是了。”

她毫不在意,并用另一只手拎起沈耀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在她手里竟然丝毫挣脱不掉,吓得瞬间失了风度,吱哇乱叫。

围观群众不由让出一条宽宽的道儿,池厢月就这么把两人一路拎出去了,并警告他们别再过来。

王氏没成想女子也能有这般力气,不由有些惊恐,“耀祖,我们快些回去吧,这都是一群疯子!”

她还是第一次撒泼没能如愿,沈耀祖脸都黑了,不发一言甩袖离开,王氏跟在他后面赶忙走了,今日这一趟真是什么也没得到,还被人骂了一通,都怪那该死的小蹄子。

沈惜枝一直躲在宋渝归后面,探出小脸看戏,偶尔蹙一下眉,好似想到了过往令人不快的事,再抬袖子擦擦脸,妻子就会立马转身安慰她,她陷在妻子的浓情蜜意里,心里甜滋滋的,待看见池厢月跳出去,毫不费力将人一把拎起的时候,没忍住惊呼一声,“呀。”

“怎么了?”

“池姑娘好大的力气,打人肯定很疼的!”

宋渝归:……

“这是什么话,池姑娘好端端的打人做什么?”

见闹事的两人走了,周围围观之人也很快散去,池景明转身,竟是向宋渝归与沈惜枝道谢。

“多谢你们这几日对月儿的照顾。”

他知道池厢月日日劳烦人家,上人家家里吃饭的事。

宋渝归一直比较怕读书人,看见池景明和看见现代的老师没什么区别,立马老实了,紧张的扯出一个笑脸来,“池先生,我们与池姑娘是好友,应该的。”

可能是他年纪大了,第一次知道好友是以姑娘相称的。

池景明没说什么,只是与两人闲聊两句便回去了,当晚她们就收到了池景明让池厢月带来的一只拔干净毛的鸡。

说是专门饲养的肉鸡,鸡肉紧实,无论炖汤还是炒起来都很好吃。

池厢月眼巴巴,“你们想煎炒还是炖汤?”

两个做法她都喜欢!

“一半炖汤一半做炒鸡。”

“好好好。”

三人吃了晚饭,又各自回各自的家,第二日还要早起,惜枝非得跟着一起辛苦出摊,大晚上的宋渝归便也没有闹她,拉着她躺下就睡了。

察觉妻子往自己胸口靠的沈惜枝小脸红彤彤,以为要做点什么,起码也得是吃点什么,可谁知,妻子只是将脸枕在她胸口上,不待她的羞涩褪去,平稳的呼吸声就已经传来。

沈惜枝傻眼了。

低下头悄悄去看,只望见一颗毛茸茸黑乎乎的脑袋,她试探性唤她,“妻君?”

回应她的声音含含糊糊,显然困意很深很深了。

……

为什么自那日之后,妻君再也不对我动手动脚了?

我,我的身体没有吸引力了吗?

也不对啊,妻君白日还亲了我,又吮过那处呢,她分明很喜欢的!

哼,不碰就不碰。

我也不是很想要。

不碰我还能早点睡呢!

沈惜枝想着,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好一会儿,又睁开了,可恶,睡不着。

我睡不着!

她悄悄伸手指在妻子脸上捏了两下,责怪她不知满足妻子。

宋渝归困着呢,大约也知道捏她的是谁,晃了晃脑袋躲开,便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女子又大又白又软的兔子里。

有点呼吸不过来,但是很喜欢。

她睡的沉,沈惜枝没能将她弄醒,再不甘心也只得算了,第二日一起来便用欲求不满的眼神瞪着人。

即使屋内昏暗,宋渝归也无法忽视那道视线,无奈走过去,“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你都快把我看出洞来了。”

沈惜枝抿了抿唇,继续瞪她,小脸气鼓鼓的。

小姑娘脸皮薄,哪好意思说出想要她碰的话啊,就只能自己生闷气,长睫微微下垂,小模样十分惹人心怜。

宋渝归看一眼就不想上班了。

破班谁爱上谁上去,没见我老婆委屈了吗?

她为什么委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我应该好好哄一哄,抱一抱我老婆!

“怎么了小枝儿,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是我吗是我吗?”她将人揽到怀里,抱着她坐在床沿上,纤细手掌落在人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

昨晚都还好好的,起床忽然就不高兴了,不是我还能是谁,但我什么也没做啊,难道就是因为我什么也没做?

宋渝归浑身一凛,她单身多年,哪知道寻常人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更何况她和惜枝直接跳过了谈恋爱,成了妻妻。

沈惜枝赌气,鼓了鼓嘴,故意不说,只是轻声哼哼。

哼的人心肠愈软。

声音也愈发温柔,“你上次不是说过,以后心里想什么都告诉我,又反悔了?”

沈惜枝低头抿唇,要说吗。

可是她说出来,好像在主动求欢一样。

若是不说……以妻子的笨蛋程度,她能明白什么啊!

她就是个笨蛋,我不主动说,从来猜不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惜枝?”

媳妇儿似乎在心里骂她,表情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愤怒的。

沈惜枝这才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抵住柔软的唇瓣亲了一下,对方笑意盈盈与她说,“早安吻,是我忘记了。”

她猜测或许是没有亲亲?

沈惜枝一呆,黑色的凌晨,她小脸红到不行,粉嫩的指尖轻轻蜷了一下。

啊,亲,亲我了,那我就……不生气了吧?

小姑娘害羞的往人身上蹭。

宋渝归心里大为熨帖,又亲了她两下,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刚准备抱她的媳妇儿又停住了,手臂收回来,有些苦恼,“亲了我,也不算什么,你本来就会亲我的。”

昨日也亲了,一直都亲的。

宋渝归一懵,“你不是为我没有亲你不高兴吗?”

被沈惜枝怨念的瞪了一眼,她犹豫好一会儿,浑身跟煮熟的虾子一般了,才嗫嚅着,缓缓开口,眼睛水泠泠的,“我,我才不这样小气。”

宋渝归:……

别胡说,不小气三个字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

她将人抱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修长手指又不自觉落在女子娇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嗯哼”

沈惜枝被揉舒服了,又忍不住溢出哼声,接着便是无比委屈的趴在人怀里,不看她的脸,仿佛这样就能少一点羞怯与胆小,咬牙大着胆子道,“你,你都不碰我,你好些日子没有碰我了,是不是腻了呀!”

小姑娘薄唇贴在离妻子肩膀很近很近的位置,她气呼呼想,要是渝归姐姐敢说腻了,她就咬她!

这种送命题,宋渝归怎敢乱答!

她几乎瞬间就坐直了身子,怀里人都被她抱紧的不由挺直腰板。

两条又细又长的腿环在人腰上。

手臂也抱住妻子的脖子,整个人都依赖的挂在她身上了!

“我怎么会腻?你简直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沈惜枝:……

是反驳了我,但好像没有让人很高兴的感觉。

她腮帮子又鼓起来了。

极不高兴的瞪她。

宋渝归看不见,手掌在一把纤嫩小腰上拍了拍,“我这样喜欢你,每日都想与你亲近,怎么会腻了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不是说过了吗,我也喜欢你的,我只是怕晚上闹得太晚,影响早上出摊,小脑瓜还挺能胡思乱想。”

本来只有屁股和腰被打,现在后脑勺也挨了一下。

沈惜枝:气呼呼。

她像是从来没有被爱过的人,难得有一人爱她了,明明心里很高兴,却又总会时不时怅然若失,怀疑这份爱的真实性,当开口质问时得到肯定,她很快又能高兴起来,可高兴不了多久,又要别别扭扭的继续怀疑这份感情的真实性。

有时候宋渝归真想掰开惜枝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总是笨笨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沈惜枝又有些不信,澄澈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妻子,心底的欢喜却一点点蔓延,看,她又说喜欢我了。

“自然,你下回想要了能不能直接和我说,我就是困得要死都爬起来伺候你,可别再一大早给我脸色看了,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呢。”

沈惜枝不好意思,小猫儿一样钻进她怀里,“谁想要了!我才不直说。”

这样显得她好像很喜欢那些事一样,多不好意思呀。

哪有女子会痴缠着那等事的……

“好吧,那为了不叫你胡思乱想的,我日后主动一些?”

她心里思衬着晚上不好,第二日还需早起,便难免疲惫,那就下午吧,下午两人正好都得空,白日宣淫的事她们可没少做。

沈惜枝听她说要主动,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既不好意思立马答应,又舍不得拒绝,小嘴张了张,长睫羞怯垂下,只抱住了她,声音愈加温软,“好。”

她只好意思说了这一个字,就不肯再说话了。

雪白的小脸精致粉嫩,今日是个大晴天,不下雨,她便穿了一身格外漂亮的玄白长裙,发髻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美得像仙女一般。

手里提着一只竹编的篮子,“我们再去镇上买点菜,妻君想不想吃牛肉?”

“想吃孜然牛肉,你会做吗?”

沈惜枝:……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菜式。

她有些无奈,“你要教我。”

“好,明日晚上吃吧,今晚先吃鸡,池姑娘等着呢。”

“好。”

今日出发的有些晚了,等她们到镇上,天都亮堂的很,菜场人来人往。

她吩咐惜枝去买五个肉包,自己则推着车进去把肉摆好。

早有老顾客在等着了。

沈惜枝很快买了包子回来,她却连吃也顾不上,“板油算您三十文。”

“十八文,您拿好。”

百忙之中也不忘抽空叮嘱沈惜枝,“吃两个,不许少吃。”

沈惜枝已经低头咬了一口了,蔬菜的清香瞬间散出来,宋渝归一闻就不对,扭头,“怎么买了素的,不是让你买肉包吗?”

沈惜枝自顾自吃包子,一点儿不听话,“我喜欢吃青菜的,好吃,不要吃肉的,你要不要尝一尝?真的很好吃。”

话音刚落,宋渝归便侧首,伸长脖子,就着她手里的包子,咬了大大一口,然后被烫的龇牙咧嘴,几乎拿舌头炒了个菜。

沈惜枝呆愣愣看着手里只剩一个底的包子皮,又看看妻子,一时无言。

妻君真幼稚。

“一会儿也给你吃我的,你要多吃肉啊,不然长这么瘦人家还以为我不给你饭吃呢。”

“哦,好吧。”

沈惜枝低头将那块被咬过的包子皮塞嘴里,小手捂着嘴巴,鼓着腮帮子嚼,模样认真的有一点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