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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奴娇 林有蔓草 23592 字 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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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赫连时埋头蹭着乔菀的锁骨

五月初五, 华灯初上,瑶琴馆正式推出古琴疗愈。

“新鲜,太新鲜了!”茶馆酒肆间, 大家都对这瑶琴馆啧啧称奇。

“你们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去听, 还真不错,夜里睡得挺香, 瑶琴馆还送了我一个香囊!”

一身着蓝色粗布衣裳的妇人拿着一个精致的香囊展示在众人面前,香囊周身绣着兰花, 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儿。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大娘。”一裹着褐色头巾的妇人吐了吐瓜子壳, 指了指那香囊道。

“那可不,隔壁屠户最近总是半夜起来磨刀, 吵得呦,自从去听了听曲子, 用了些香囊和药,这夜里啊, 睡得可沉了。”

“那这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嘿!可便宜了,听一曲附送个香囊, 一顿饭的事, 这家琴馆可真良心!”

两位妇人聊得兴起, 邻座两位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嘴角勾了勾。

乔菀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抿了一口,清明茶的馨香在口中弥散开来。

“看来在民间的效果和反响不错。”杨淑华举起茶盏, 轻轻碰了一下乔菀的。

“只是宫中权贵的钱, 有些难挣。”杨淑华摇了摇头,轻叹道。

“不一定。”乔菀嘴角弯起, 眼神炯炯望向门外。

门外锣鼓喧天,一众男人们头戴深蓝色发带,穿着红色袍子,精壮的腰间别了个两面圆溜的腰鼓,鼓面上贴了个龙飞凤舞的大红字“喜”。

女人们挽起长发,编织出层次分明的鱼骨辫子,发丝末尾点缀些缤纷的花瓣儿,载歌载舞,俏皮鲜活。

几位精心挑选出来的俊男俊女被簇拥在中间,抬着神像。

“咚咚咚!”鼓声雷震天,气势踏流云。

端午佳节,一年一度的游神大会开始了。

南越国信奉天神,以为善人者必进天道轮回,而恶人者,堕入十八层地狱。

上至圣上,中至达官显贵,下至平头百姓,无不盼着能得神仙眷顾,以满足自己的心愿。

尤其是——

身为真龙天子的景晨帝。

乔菀唇角轻扬,眼尾勾起一抹月牙般的弧度。

指尖微扣案几,她心中已有一计。

若是造出几把天价古琴,再假说是通天之物,由圣上带头买琴,不信底下的达官贵人不追捧。

而这天意,她已有安排。

宫内,赫连时抱了一把精心打造的古琴,陪着乔菀等候在勤政殿外。

“紧不紧张?”赫连时悄悄附在乔菀耳边。

“怎么会?”乔菀抬眸,眼中尽是胸有成竹。

她眉眼一转,侧了侧脑袋:“利用别人的心理弱点达到目的,将军比我更熟悉这样的谋略吧?”

上兵伐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赫连时轻笑起来,她倒是把这些兵法玩到这里来了。

“又偷进本将军书房看兵书?”

乔菀脸色浮起一团粉红色,顶不住赫连时这样灼灼凝视,别过眼道:“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伶牙俐齿。”

“那也是和将军学的。”

二人眉目拉丝,仿佛要在日光下扯出一道鸳鸯桥。

直到杨淑华盛装过来,二人才立马正了神色。

杨淑华身着一身素衣,亭亭玉立,素手芊芊抚弄着一把雪白羽扇。

看起来颇有仙人之姿。

“娘娘,接下来看您的了。”

乔菀把赫连时抱着的古琴递给杨淑华,郑重地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杨淑华会意,随即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吱呀。”勤政殿大门被拉开。

景晨帝和一干臣子都愣在了原地。

美,实在太美了,素白衣裳把杨淑华本就高挑的身姿衬得更为昳丽,双臂处丝带悬在身后随风轻拂,颇有圣人的姿态。

大家不曾想过,这杨贵妃竟然真是天降使者。

众人纷纷看呆了眼,景晨帝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珠子,蹒跚着走出来,小心翼翼试探道:“爱妃?”

“莫要再叫妾身爱妃,今后妾身有法号,名怀空。”杨淑华虔诚地低头。

景晨帝要伸出拉住杨贵妃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

不过这是仙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须臾间,杨淑华似乎很难受似的扭了扭脖子,随即抬头,泪眼迷蒙。

她眼里的清冷忽的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款款柔情。

“玉帝哥哥!”杨淑华突然捏起嗓音,一声哥哥叫的诸位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景晨帝多日不见杨淑华,本以为后宫三千佳丽可以让自己忘记她,结果今日一见她如此绰约风姿,心又忍不住动了动。

一颗耄耋之年的心竟然有些悸动。

杨淑华堪堪跪下,抱着琴不语。

赫连时敛了敛眉,企图不让自己笑出来。

乔菀见赫连时憋成猪肝色的脸,忙深吸一口气,正了正神色。

想起来宫中之前,乔菀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杨淑华一定敞开了怀演。

演的越夸张越离谱越好。

当然,还有资深群演——杨钦天监候在后头呢。

“哥哥!”杨淑华盈盈跪下,泪眼衔了簌簌梨花,“让妾身最后为您弹一曲,渡您身后成仙,待此曲后,妾身使命完成,便要将这副躯体让给天命轮回,从此与您红尘两相忘!”

景晨帝一顿,快步上前托住杨淑华,神色隐隐慌张:“你说什么?”

“为了您龙体回天,妾身愿意斩情丝!”

一声哭腔穿透天际,声声泣血染泪痕。

乔菀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拉过赫连时跪下道:“圣上!杨贵妃对您的爱意,这些日子奴家都看在眼泪,为了给您献上这一曲,贵妃她……”

乔菀哽咽,转头扑进赫连时怀里。

良久,乔菀才整了整面容,继续凄凄道:“贵妃她日夜练琴,一双素手……早已伤痕累累,茧子横生。”

杨淑华心虚抿唇,这些伤痕其实是练武练得,此刻倒是弄拙成巧了。

景晨帝忙拉过杨淑华的手,却被她轻轻推开。

“不,圣上,您从前最爱臣妾这双皓白素手,如今臣妾怕吓着您!”

“怎会!”景晨帝一脸心疼,长满皱纹的脸上生出丝丝柔情。

杨淑华的手被他攥在手里,上面的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景晨帝握着这双手,仰天长叹:“看来这天,过真要来渡了朕做玉帝!”

“弹吧,爱妃。”景晨帝顿了顿,“这是朕最后一次叫你爱妃了。”

杨淑华低眉,眼底冷意森森。

狗皇帝装什么深情,若是真不舍,大可弃了自己的玉帝前程。

天家子弟,倒真如话本子一般道貌岸然。

“铮!”

弦弦凄厉扰动,似有银河落九天,大厦倾覆之观。

又急又厉。

景晨帝原本舒展开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其余大臣也窃窃私语,一时间四下嘈杂。

杨淑华抚的起劲,宛如大漠弓刀,刀刀夺命。

“这不是圣音!”景晨帝甩袖。

众人脸色一惊。

龙颜大怒之际,钦天监抱了一堆竹签子跑来。

“圣上!圣上!天降祥瑞!天降祥瑞!”钦天监走的急,被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

手中的竹签子“哗啦”撒了一地。

“殿前失仪,该当何罪!”话音刚落,景晨帝目光落到地上的竹签。

“紫气东来。”

“圣人东来。”

……

景晨帝眸子里透出喜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忙慌蹲下,捡起地上的竹签子,手指在上面反复摩挲着。

杨淑华一双手弹得酸疼,乔菀见状要上前,却被赫连时一把拉了回来。

景晨帝有些不对劲。

他面上写满了偏执,抱着竹签低低笑起来,这笑声逐渐狂妄狰狞。

“爱妃,这琴弹得好啊,真真把这样的祥瑞给朕送来了。”景晨帝回头,对着杨淑华咧嘴笑。

阴恻恻的笑意让天边大好的阳光都蒙上了一层清灰。

“可爱妃,朕记得先前你并不会弹琴,这琴是乔姑娘教你的吧,若是你和乔姑娘一同留在宫中……啊不,你已经完成你的使命了,那下一个……”

景晨帝一双眼珠咕噜噜转动,瞥向一旁的乔菀。

“赫将军,你能忍痛割爱吧?”

赫连时不动声色跪上前,挺起后背,将乔菀挡在身后。

“圣上说笑了,使者岂是轻易能指定的,一切要看天意。”

景晨帝冷哼一声,眼泪尽是不屑和鄙夷:“如今朕是玉帝,还怕你一个赫连时不成?”

“圣上是玉帝,那臣便是这天边的云彩,替玉帝挡一挡人间的风沙。”

赫连时重重跪下磕头,后槽牙几乎咬碎。

袖口上的暗玉紫纹映在他眼中,硬生生泛了红色。

从前他绝不做媚臣。

乔菀在他身后,双手交叠,一身青衣随着身子弯下,匍匐于地面。

她的将军,一身傲骨,却在这深宫中一次又一次被折辱碾碎。

上一次,赫连时装做了浪荡公子,这一次,赫连时做了谄媚的人臣。

身后臣子议论纷纷,看着赫将军一日不如一日,渐渐颓废下去。

“世人传闻赫将军好美色,媚君王,再无当年勇猛风范,今日一见,过真如此。”有臣子用袖口掩了唇窃窃私语。

可……

他若不如此,早已被君心猜疑诛遍九族。

他忍。

他忠。

先皇赐予他赫府荣光,他赫府亦答应先皇辅佐新帝,誓死追随。

只是,赫连时喉头微动,委屈了他的心上人儿要与他跪在地上。

不知她在他身后害不害怕。

四周一片安静,杨淑华也停了琴。

似是试探赫连时心意,一刻钟过去,景晨帝嘴角满意地弯起,终于开口:“都是朕的好爱卿,朕怎么能舍得让赫将军忍痛割爱呢?”

“乔姑娘琴教的不错,赏瑶琴馆!”

一句话让乔菀松了一口气,汗珠滴落在地面,染出一朵水花。

“圣上荣光,瑶琴馆得以沾染,是瑶琴馆之幸事。”乔菀屈膝上前。

“只是圣上,这圣乐自是要给您日日听的,您日理万机,甚是操劳,若是用这仙曲仙琴为您伴奏,缓解疲惫,可谓是再好不过。”乔菀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话不错。”景晨帝满意点头,手中的珠串绕了三两圈,“只是这仙琴仙曲……”

乔菀轻抬螓首,目光温和中染了一丝犀利:“自当由瑶琴馆为圣上提供,瑶琴馆在所不辞!”

说罢,乔菀回首看向诸位大臣:“诸位官员,受小女子一拜,承蒙圣上厚爱,琴馆得以荣光,然小女子一人之力总是微薄,来来回回总是这些人和曲子,圣上不免厌烦。”

乔菀顿了顿,等着狗腿大臣识趣站出来说话。

果然,王丞相站了出来,腆着一张笑脸:“臣愿意自掏腰包,买仙琴弹奏给圣上。”

景晨帝最是受用底下人谄媚的做派,随即高兴地点点头:“丞相果然最合朕心意。”

紧接着,一干大臣纷纷站出来,愿意买琴。

赫连时瞧了眼乔菀,估摸着她又在心里头盘算着挣了多少银两。

此招凶险,但倒是大胆又可爱。

众人对景晨帝一阵吹嘘马屁后,景晨帝满意地咂了咂嘴,眯着眼睛瞧了眼赫连时。

今日连这赫连时看着都顺眼了不少。

至于杨淑华,只一副超脱红尘之外的模样,景晨帝摇了摇头。

没事,接下来选秀找个替身。

回琴馆的路上,赫连时一路无言。

“怎么不说话?”乔菀拽了拽他的袖口,黏黏糊糊靠上去。

“你可知今日这招凶险?这次事情,你只与我说了一半,剩下一半,我倒是真猜不出来。”赫连时揽过她腰身,指尖在她衣带间缠绕。

乔菀一双眼心虚地对上赫连时:“与你说了,你不会答应。”

“要找些达官贵人,你可以和本将军说,本将军自会替你疏通关系。”赫连时弯腰,靠的乔菀脸更近些。

鼻息蹭在乔菀睫毛上,酥酥痒痒的。

乔菀低眉,这男人日日偷练武习剑,她怎么敢叨扰?

况且这是如今最快能挣到钱的法子,不仅可以给自己准备好傍身的钱财,还能做赫连时的后盾。

替他招兵买马,囤粮集资。

她实在担心他因为外物的原因打了败战,然后这男人又犟得很,有些事情逞强不说。

真真是,叫她一点法子也没有。

当然这些想法她暂且不告诉他,至于怎么躲过他的追问,吻上去堵了他的嘴便是。

她手反扣住赫连时的脖颈,一双玉手绕在他发丝间,轻触着他每一寸肌肤。

那么柔又那么蛊惑。

像一只修炼成精的魔,扰得赫连时凡心乱动。

“这几日越来越主动了。”赫连时指尖碰到乔菀耳后,烫起一片绯色。

“将军,奴家不想离开您。”乔菀蹭的更欢。

她虽是个女人,礼义廉耻教她要谦卑恭顺,不可主动委身于男人。

可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和躯体是完完全全爱赫连时的。

这样的爱烈的她压抑不下去。

赫连时哑声闷哼,一把将她摁在一旁。

车轱辘一圈一圈地向前跑着,震颤着马车内的二人。

赫连时不语,低头亲吻着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这女人,总是无端地挑起他本该压抑好的心思。

击溃他防线,又要卸了他的甲,让他甘愿俯首臣称,做她的兵。

“从前见你,你很乖的。”赫连时拦住乔菀的手。

“那还不是被将军带坏了,将军先对奴家做这些……”句句娇嗔,勾的赫连时轻笑,伸手擦了擦她濡湿的眼角。

“你乖,本将军喜欢,这样坏,本将军也喜欢。只是不许你也对别的男人这样。”

赫连时大掌把乔菀捞到腿上,禁锢住她的手。

“今日不回琴馆了,回府上好不好。”赫连时埋头蹭着乔菀的锁骨,热气呵在她肩头。

这些日子忙,赫连时病又好了大半,乔菀确实许久没回将军府了。

更谈何给他抚琴哄他睡觉呢。

只是如今二人若要共处一室,不得……

干柴烈火焚身。

“好不好。”腰间的力道大了些,男人用了祈求的语气。

“好。”

胸口处被晕开一朵粉红色的花来,带着赫连时的几分笑意。

“将军!放我下去!”

乔菀低头看了眼被蹭开的衣领,对上赫连时眸子里的欲色,霎时偃旗息鼓。

这在马车上!

先前她猜赫连时不会在外头就这样,才大着胆子撩拨的,没想到他如此不知廉耻。

“咔嚓!”马车碾过异物,狠狠抖了一下。

乔菀重心不稳落回赫连时怀里。

深深撞到他胸膛上,也碰到一个……

难以言说,羞得乔菀挣扎的厉害。

她越挣扎,越蹭着赫连时要着了火。

赫连时不闹了,把她抱起来放一边,自己则别过头去冷静。

他是喜欢看她羞愤的样子,但也会适可而止。

不过,这些都是婚前的理智。

婚后,可不一定有这份自持。

乔菀转过身去,用手冰着滚烫的双颊,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明明也想的,怎么刚刚就这么乱了分寸推开他。

她恨起自己的口是心非来。

若有下次,她定要抓住这机会——

赫连时已经把手探了过来,低着嗓音:“对不起,我冲动了。”

一句道歉让乔菀心中软了又软,真是笨死了,这男人也不知主动些,再主动些。

第32章 唇脂被男人吃了个干净。

回到将军府, 已是晚饭过后。

余霞在天边散开成一道道彩锦,萤石般坠入后院中,映出湖面道道涟漪。

“拆开看看。”

秋千旁, 赫连时一身月白色直襟长袍,腰封紧紧贴在劲瘦的腰间, 合着线条硬朗的面容,俊逸异常。

他双手递了个鎏金长木盒过去, 眼里泛着柔光。

云丝绣鞋轻蹭地面,乔菀停下秋千, 捋了捋侧边被风吹乱的发, 接过木盒。

“咔嚓。”木盒子被打开。

剑身流畅均匀, 泛着冷冽的寒光,剑柄和剑身衔接处被匠人刻意镶嵌了一颗圆润的明珠。

乔菀手指覆在明珠上面轻轻摩挲, 手心传来阵阵暖意。

这样的暖意中和了剑本身的寒气。

她挪不开眼。

“喜欢吗?”赫连时屈膝蹲下,目光与乔菀相接。

“奴家自是喜欢的。”乔菀把剑抱在怀中, 嘴角漾开丝丝笑意。

唇边的梨涡显得格外甜。

赫连时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压出一个更大的坑来。

“将军莫要玩闹。”

乔菀努了努唇角, 赫连时指尖不离开,反而慢慢蹭到她唇边。

“今日的唇脂格外好看。”赫连时手指染上一抹粉红。

“那将军可喜欢?”

“特别喜欢。”赫连时对上她水色的眼, 唇畔含笑。

“那将军想不想尝尝味道?”乔菀也不知怎的, 这句话就说出口了, 脸上蹿起红霞。

赫连时手指挪到她下巴, 将她整张脸勾到了面前。

他半蹲着,呼吸乱了, 有些喘。

他想着从哪里开始亲。

乔菀腾出手紧紧握着秋千的绳子, 看着赫连时的眉眼。

他的眼里都是她。

有点紧张,唇边发干,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

下一瞬便被男人拥上来死死交缠着,无处可逃。

剑盒被赫连时伸手放到地上,压倒丛边一片野花。

秋千要荡起来,乔菀一面忙着应付赫连时的索吻,一面又死死稳固着要晃动的秋千。

招架不住的。

乔菀松了手,任由男人把她揉进怀里,彻骨缠绵。

“嗯~”乔菀要把手伸出去攀住男人后背,却被抓了回来。

“摸这里。”手被带到赫连时胸口,碰到鼓鼓的肌肉。

“将军。”嘴角零碎地蹦出一句话。

“别说话,让我亲会,刚刚马车上没亲够。”

闻言,乔菀便觉身体一空,整个被赫连时带到地面上。

夜燕忙用翅膀捂了眼。

唇脂被男人吃了个干净。

乔菀不理他,任由男人扯了袖子也不回头。

唇边泛疼,他还这样理直气壮。

“帮你揉揉。”男人的气息又蹭上来。

乔菀抱了剑躲开,理了理被撩开的领子。

裙摆都沾上泥印子了。

“裙摆脏了,奴家要去沐浴了。”乔菀退了又退。

“好。”赫连时也不急,笑着望着她逃跑的影子。

真是容易害羞。

唇角的香气扑进鼻尖,是乔菀唇脂的清甜味儿。

下得次再给她多买些,要不然不够自己尝,赫连时心想。

待到沐浴后,夜幕沉沉落下来。

乔菀对着镜子,拢了拢发丝,目光落到妆奁上的唇脂盒子。

抹一点吧。

桃花味的悠悠香气弥散开来,一点嫣红。

许久没有为赫连时弹琴了,乔菀心中平添了几分忐忑。

如今倒不是怕他,而是心中有些羞涩。

手腕处还有被男人握红的印记,对比着水色极好的碧玉镯子,看起来有几分妖冶。

脚下步子轻快,他们二人的房离的近,几步便到了。

门被打开,屋内蜡烛比平日夜里多了几支。

赫连时发丝散在脑后,散散地套了件衣裳,领口没有扣紧,露出一片大好景色。

乔菀用琴挡了挡眼。

赫连时轻轻摇头,她总是那么容易就羞了。

“今夜莫要离本将军那么远。”赫连时停下手中毛笔,淡淡开口。

乔菀步子一顿,干脆坐他身旁。

“先前你不是说要给本将军抚战歌,今夜本将军就想听。”

乔菀眸子落到他写的纸上。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乔菀微微笑起来,“将军又在想打战的事情了。”

“嗯。”赫连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愁绪。

他和乔菀中了合情蛊,他必须活着才能保她性命。

所以这些日子,他早起练武,夜读兵书,勤奋不已。

“铮!”弦弦扰动,大势起。

乔菀收敛神色,脑海里浮现出千军万马。

马蹄刀剑交错,激起漫天黄沙,铠甲森森裹了月色,闪烁出锋利的微芒。

战鼓如雷,声声撞在胸膛。

指尖翻飞跳跃,古琴木上硬生生闯出一场胜战来。

连梁上尘灰都要震颤几分。

赫连时没想到乔菀竟然能把这古琴弹得声势浩大,颇有势如破竹之将风。

眼里又多了几分缱绻和爱惜,得此女子,是他的幸事。

他思绪缥缈,飞到几年未见的塞外。

大漠育孤烟,血月燃烽火。

身后是千军万马的方阵,他打马冲在前头,直指杀父仇人。

初露锋芒,便对上匈奴首领。

铠甲下一双眼让匈奴首领眯起了眼。

这样凶狠的狼崽子像一位威风凛凛的故人。

不等他多做反应,赫连时已经手起刀落,长剑划开他的战甲。

首领从未见过这般疾厉的剑法,刀刀夺人性命,毫无克制之意。

探子说南越国出了个少年军事天才,约莫不过十五,可这少年生的人高马大,眼里尽是风霜。

少年老成,一出手便踏平了匈奴。

赫连时视线从遥远无际的原野收回来,落在乔菀纤细的手指上。

“将军为何如此痴迷于兵法?”合着琴音,乔菀开口道。

“因为打战赢了,震慑四方,他国不敢来侵犯,我南越国百姓便能免受战乱之苦,也不会妻离子散。”

想起自己破碎凌乱的家,赫连时眼里突然有些酸涩。

“彼时本将军梦寐以求有两件事,一是能睡个安稳觉,二是四方再无战争,边关塞外响起的是钟鸣礼乐之华音,而非凄凄呜咽声。”

一室沉默。

“那片苍茫壮观的月色下,本该是一片和平,百姓人人都有自己的家,战士们也不用和妻子孩子分离。”

乔菀起身,将赫连时抱进怀里。

烛光晃眼睛,乔菀低眸看着沉默的男人。

赫连时靠在她怀里,无言。

乔菀明白他的过去。

“狼烟迟早会被炊烟屡屡代替的,奴家相信将军,也会一直陪着将军,往后我们也有家。”

一句话似世间最好的话语,撩拨着赫连时的内心。他的乔姑娘,真真是世上最善良最心软的女子。

也是他此后唯一的依靠了。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乔菀指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再次念了出来,“将军很喜欢这句话。”

“嗯。”赫连时的下巴抵着乔菀撒娇似的蹭了蹭。

“奴家也很喜欢。”

“为何?”赫连时顺手把乔菀带入怀中,换了个姿势搂着她。

“奴家对将军也是如此呢。”

“诱之,乱而取之,嗯?”

“乱君心而爱之。”乔菀捧着赫连时的脸,鼻尖靠上去,轻轻啄了一口他。

“那本将军甘愿卸甲,任你驱使。你尽管想些法子来引诱我。”

室内燃着熏香,萦绕在二人鼻息间,恍若掺和了些甜酒,伴着月色惹人平白生出几分醉意。

二人呼吸渐乱。

夜里有些凉,乔菀来时穿的却不多,男人掌心的温度烫在身后。

赫连时目光落在乔菀新擦的唇脂上,心里滋生出窃喜。

她是特意为他而点唇。

那他岂能辜负?

“哗啦。”兵书散落在地上,乔菀腰身一紧,被他揽到桌上。

“将军你。”乔菀无措地攀着男人压过来的肩。

赫连时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抱着她,轻轻咬着她唇。

“呼。”蜡烛被熄灭,黑暗中只剩下耳边男人的声音。

“我不做什么,莫慌。”

这话十分没有可信度。

可眼前的男人是她唯一可以碰的着的暖意,带着淡淡的沉香。

她亲手为他绣的香囊,他一直戴着。

思绪纷乱间,男人的手四处游走,最后又停在乔菀腰上。

心一紧。

美色当前,赫连时难不成能做那柳下惠么?

“我们定个婚期吧。”赫连时突然开口。

“可奴家没有丰厚的嫁妆,恐丢了将军的面。”

赫将军是出了名的权贵,若妻子没有体面的嫁妆,总是不好的。

“无妨,十里红妆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赫连时低头轻蹭乔菀的肩头。

“将军如此厚待,奴家无以为报。”衣角被捏出皱痕。

“来日本将军自会向你讨要。”

赫连时放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有威胁的意味。

乔菀自是明白什么意思。

她心中隐隐期待他的索取,她才不亏呢,怎么想都倒是赫连时吃了亏。

不过无妨,反正夫妻本是一体。

“今夜别回去了,陪我。”赫连时靠在乔菀垂下的手上,带了些孩子撒娇的语气。

“将军怎么和孩子似的。”

“那本将军今夜不做孩子,做男人可好?”赫连时低低笑起来,带了几分玩味。

做男人那还不容易。

不过这话是逗乔菀的罢了。

许多事情,留在新婚之夜才有意思。

他愿意慢慢等。

“将军又说胡话。”乔菀巴不得堵上他的嘴,“今夜将军果真不敢一人睡?”

“嗯,许久没见你了,实在离不开你。”

“这不见着嘛?”面对男人的撒泼耍赖,乔菀哭笑不得。

真是的。

那她便留下。

不等她回答,赫连时已经把她扛起来丢到床上了。

“将军!”

第33章 她闭了眼,任君采撷。

被子被翻过去, 落在乔菀身上。

赫连时站在床边,借着月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反应。

“将军又要欺负奴家。”乔菀扯开被子就要下床。

绣鞋被赫连时踢到一旁, 乔菀弯腰伸手去捞,却被赫连时环住腰身带回到床上。

“地上凉, 外面也凉。”

“那将军的床倒是暖和了?”乔菀挑眉。

“乔姑娘觉得呢?”

“将军,已经入夏了, 不冷了。”

“只是初夏。”赫连时嘴硬。

乔菀气笑,也不再与他争辩, 揣了被子坐在榻上。

二人也都不算太单纯, 总归明白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帐暖生香, 美人在怀,男人血气方刚。

“将军, 真的很想要么?”乔菀深吸一口气,指尖松了松裹住的被子。

“当然想, 不想不是男人。”赫连时笑意渐深,思绪不太老实, 手却老实的很,没有乱动。

因为他知道, 稍微动一下, 今夜他就不用睡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乔菀戳了戳赫连时手心的茧子, 指尖软软的, 蹭的赫连时心神荡漾。

“什么开始?”姑娘家发丝散发着一股香甜,赫连时挑起一束来, 轻轻帮她别在耳后。

“就是……”乔菀急了, 拍他。

这些话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儿家来说。

赫连时明知故问,笑得得意。

他暗自思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初见,还是相知,抑或是二人琴瑟和鸣,又许是她温柔似水,一遍遍弹琴哄着他,惯着他。

他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可偏偏一颗心就被她倔强又美丽的眼抓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抱住她,喃喃道。

“那将军今夜还想要么?”

“不会轻易动你,我舍不得。若是我想要,你早不能好好坐在这。”

赫连时低笑,把她放平,两手撑在她身体两边。

他离怀里的娇软就只有几寸而已,她没有躲,他有可乘之机。

月色洒在乔菀的耳廓,东海明珠坠子照出一片华光。

嘴角还有残存的唇脂,他方才没吃干净。

透过月色,乔菀窥见他眼底的欲色。

她闭了眼,任君采撷。

男人没有想象中的动作,只是身侧床榻陷了陷,一双有力的臂膀穿过她脑后,乔菀随即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独属于赫连时的,也独属于她的。

被子往上提了些,乔菀觉得有些闷,把手伸出来放在被子上面。

月光下一双玉臂白如雪,上面一点砂红的可人。

赫连时垂眼,用手覆在上面。

今夜出奇的好眠。

翌日第一缕晨光洒进来时,赫连时便醒了。

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此时他该起身习武,可怀中蹭着个娇软的人儿,叫他怎么也不忍心撒了手。

难怪史书上总要写从此君王不早朝。

乔菀虽然睡得乖,但一夜过去,衣裳难免乱了几分。

赫连时垂眸盯着,她胸口处还有上次在马车上吻出的红痕。

还未消去。

赫连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替她提了提领子,轻轻挡住。

他一向讨厌别人近身,所以一直没有近身伺候的奴婢,清晨倒也清静的自在,无人打扰他看这未过门的妻子。

乔菀睫毛轻颤,在赫连时怀中醒来。

赫连时嘴角泛起笑容,悄悄闭了眼假寐。

乔菀醒来才发现自己睡了一夜,和赫连时睡到一个枕头上了,床剩了大半边。

初夏的清晨还有些凉意,她忍不住往赫连时怀里又缩了缩。

他的体温很高,靠在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乔菀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忍不住想入非非。

琴馆女子多,总是私底下聊一些不可明说的事情。

比如,据说男人鼻子越挺拔,那方面越好。

想到这,她脸上不禁一红,幸好赫连时还没醒,要不然自己的小心思估计又要被一眼看透。

美色当前,不亲一口显得赫连时没有魅力。

乔菀小心翼翼攀了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唇。

正想再抿一口,便被一双大手摁住后背,她整个人跌在赫连时身上。

下巴被男人勾起,深吻掠夺她唇中每一寸。

乔菀睁开眼和男人对视,这人眼中哪有半分困意!

原是装的,就等着她凑上来呢!

恼了她,她还被索取的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赫连时才松开她。

帷幔垂在床边,围着方寸间的旖旎交缠。

“奴家该去琴馆了。”乔菀急急道。

“好,本将军也要去一趟军营,今夜在府中等你。”赫连时半倚在榻上,看着她撩开帷幔。

“奴家的鞋呢?”乔菀瞪大了眼睛。

赫连时起身,替她把鞋拿过来,半跪在床边,开口道:“脚伸过来。”

乔菀一对足探了出来,其中一只被男人的手紧紧握着。

乔菀坐的高一些,赫连时衣领微微敞开,露出好看的线条,被她尽收眼底。

赫连时替她穿了第一只鞋,到第二只时,乔菀的脚尖勾了勾,撇开他衣领蹭到他怀里。

姑娘家的脚冰冰凉凉的,却平白无故要烧起一团火来。

赫连时咽下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慢慢把她脚拿出来,再不动声色帮她把鞋穿上。

乔菀目光灼灼,眸子落到赫连时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很有趣。

原来这样的大将军,也为她乱了心。

今日琴馆繁忙,挤满了往来的客人,尤其是等着给圣上购置古琴弹奏的达官显贵。

来之前,赫连时递给了她一份有关朝廷命官的俸禄信息,还有他这些年查到的,搜刮民脂民膏,赚了不少黑心钱的大官。

总之奉行一个准则,贪污多的那便卖他贵琴,贪污少的,价格稍微降低一些。

这些大臣做梦都没想到,前脚自己刚刚捞了不少油水,后脚又要心甘情愿花出去了。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丞相盘了对核桃,着官服款款走了进来。

乔菀一见这腰圆膀粗,面露福相,宛如弥勒佛一般笑着的男人,便知他就是那日率先拍圣上马屁的王丞相。

这几日乔菀跟着赫连时见识了不少世面,此刻扫一眼王丞相,便已将他身上所带算了个清清楚楚。

他手上一对血色核桃盘的成型了,据说是传了几代的宝物,而腰间玉带更是京城上品,是由一寸上千金流光锦织就而成。

该宰!

乔菀有个旁的商人没有的特点,她长得温婉,一派娇弱贤良的模样,容易让人放松了警惕。

可实则她倔强又精明。

如今又跟了赫连时,举手投足间也有了赫连时那般从容劲。

“王丞相安。”乔菀拘了一礼,甚是谦卑恭顺。

一句安,让王丞相不经意放下了戒备之心,怀里的票子变得轻盈起来。

“知道王丞相会来,奴家前些日子特意为您留了上好的琴,那段时日户部大人来,奴家都不肯给呢。”乔菀抱了一把琴出来,琴身赫然刻着“玉仙”二字。

“稍等稍等,待我夫人来一起选购。”王丞相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琴的光泽,确实做工华丽,尤其上面的题字“玉仙”,有几分风仙道的味道。

不多时,便有一辆马车徐徐而至。

一位贵妇人挑起金丝绣成的帘子,伸出手指,外边的小厮忙迎了上去。

珠鸣佩环,形貌昳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子。

乔菀忙上前行礼,搀了这有些发福的妇人。

这便是王丞相的妻子,刘玉。

刘玉嗓门大,出手比王丞相还要阔气几分,见这瑶琴馆礼数周到,竟然随意便赏了几块沉甸甸的银子。

小厮们将银子捧在手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要咧到耳后。

乔菀心里有了盘算,以朝廷的俸禄,丞相就算是再富的流油,也不可能富成这样。

“你便是乔姑娘?”刘玉走了过来,指了指乔菀。

“正是奴家。”

刘玉上下打量着乔菀,见她虽然长的貌美,但妆容淡雅衣着素净,没有夺了她的风采,倒也还看的顺眼。

而且,她看起来极为谦卑。

“那你陪我看看琴吧。”刘玉出身名门,王丞相便是她家一手栽培起来,王丞相听她的话,此刻乖乖跟在二人身后做了伏低。

“这琴,你打算卖多少?”

“夫人一看便是阔气之人,奴家未曾见过多的钱,不敢估量。”

“你这嘴倒是甜,只是这琴……”

乔菀见她犹豫,忙开口继续道:“有的时候,人决定了物品的价值,今日夫人看中这琴,便是这琴的福气,是夫人眼里的东西,自然如夫人般贵重。”

刘玉忙笑起来,一双眼弯了又弯,她喜欢这样的夸赞。

“夫君,买了!出两万两。”刘玉顿了顿,又看了眼乔菀,“你说你没见过大价钱,那今日便让你开开眼,夫君,上黄金!”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整整两万两黄金!

乔菀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老实:“承蒙夫人厚爱,今日您让琴馆蓬荜生辉,是奴家的荣幸!”

刘玉笑得更欢,步摇也跟着晃动起来,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你琴馆还有些什么好玩的,都拿出来。”

其实刘玉是为了失眠症而来,她自从怀孕后,便总是夜不能寐,她想来琴馆一试。

第34章 谁说他不会娶乔菀为正妻。

走到雅间, 刘玉遣退了其余人,单独面对乔菀。

“乔姑娘,你摸摸我的脉。”刘玉伸出手搭在案上, 眼里难掩疲惫。

这时乔菀才看清刘玉厚重的白粉下,未被遮盖住的青紫。

脉是喜脉, 乔菀收回手,心下了然。

“夫人已有两月身孕。”乔菀收了帕子, 替刘玉倒了杯热茶。

刘玉微微颔首,目光落到一旁被翻的侧边泛黄的书页上, 看来这女子过真和传闻一般, 又能弹琴, 又懂医术。

“自从我怀孕后,便常常失眠。”刘玉说着轻笑了一笑, “大家都说孕中女子最是嗜睡,怎么到了我这儿, 总是睡不着呢。”

“许是太过焦虑了。”边说着,乔菀边焚香。

不出多时, 室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儿。

“你怎么知道我很喜欢这个味道?”刘玉笑道。

“方才您来时,我见您腰间配着茉莉花绣的香囊, 便觉得您定是喜欢这花。”乔菀会心一笑, 手指抚在琴上, 缓缓弹动。

“夫人可以靠在软榻上眯一会, 我待会为您施针,试试效果。”

刘玉第一次见这么新鲜的法子, 有些好奇又有些忐忑, 不过比起吃药伤着腹中孩子,这些外力反而更令她安心。

不出一炷香时间, 刘玉居然沉沉睡过去了。

待到刘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许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让她感到特别的久违。

“乔姑娘,你可愿与我去丞相府享福?”茶香氤氲间,刘玉突然问出了这句话。

乔菀一愣,眸子里有些不解:“不知夫人适合意思?”

"你整日在琴馆忙前忙后,不累么?倒不如,你去丞相府给丞相做个妾,也好为我弹琴焚香,我自是不会亏待你。"

一句话说的轻巧,高高在上,丝毫不给乔菀留情面。

“夫人太抬举奴家了,奴家万万不敢高攀。”

刘玉没想到乔菀会拒绝,毕竟京中多的是女子要爬上王丞相的床,丞相府位高权重,肯让乔菀做妾便是抬举她,没想到她居然敢拒绝。

况且,这女子谦卑,不像是能争宠的人,放在丞相府中也不会成为隐患。

可乔菀似乎瞧不上进丞相府,犹豫都没犹豫便推辞!

“难道乔姑娘还在做这赫将军会娶你的春秋大梦吗?”刘玉抬起手,仔细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睨了乔菀一眼。

乔菀微愣,不知刘玉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刘玉继续慢吞吞道:“京城中的公子最是看中家世门第,而乔姑娘你,除了这赫将军赏赐给你的琴馆,你还有什么?最好最好的结果,便是给赫连时做妾了。”

“还请夫人勿要再言说!”乔菀跪下,恭敬把手贴在额头,行了个礼。

“不让我说?我为何不能说,我比你年长些,又自幼生长在京城,高门贵族的腌臜事,多了去了。”刘玉挑眉,面露不屑。

“这是奴家和将军之间的事情,还请夫人勿要再提。”

“乔姑娘,你日后会明白的。若是这赫将军肯八抬大轿娶你做正妻,那我敬他是个汉子,届时我会亲手给你们送上黄金万两作为贺礼,若是没有,乔姑娘不妨考虑来丞相府与我作伴。”

刘玉起身,拍了拍袖口,仿佛嫌弃上这琴馆的摆设一般。

她笃定这京城之中,不会有这样的情谊。

她也是故意挑拨乔菀和赫连时的感情,为的就是让她能入府伺候自己。

毕竟挺着个大肚子,还要跑来听琴,可太遭罪了,她这娇生惯养的身子,哪里受得起折腾?

屋外,王丞相候在一旁,一双眼偷偷打量着里屋。

刚刚二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从前刘玉管得严,他府上都没有一个妾室,连个近身伺候的奴婢都没有,如今若是能让乔菀入府,倒也是件好事。

不知为何,王丞相想着,背后突然一阵发凉,转身一看便对上赫连时远远望过来的眼神。

冷漠,清隽,警告里带着敌意。

一种只有上过战场的男人才会有的,杀伐果决的狠意。

王丞相立马别开了眼睛,搀着刘玉走了。

赫连时料想到些不好的事情,忙走了过来。

进屋便看见乔菀坐在榻上发愣,暖光从明瓦里透出来,包裹着乔菀披在脑后的发丝,她眉眼间散着淡淡的愁绪,垂眸思考着什么,以至于都不知道赫连时什么时候进来了。

她与赫连时的身份,是她心中最大的鸿沟。

明明每一次她都逼自己忘记这道鸿沟了,努力去让自己变好,经营琴馆,却还是有人要在她耳边,一遍遍告诉她,明里暗里地讽刺她——

你的身份地位配不上赫连时!

在所爱之人面前,人总是容易自卑的。

“发生什么了?”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乔菀抬头,先是看见赫连时挂在腰间的香囊,再对上赫连时那双关切的眼。

眼里突然有些酸涩。

南越国重门第,可她偏偏没有。

“将军。”

乔菀本来没有泪意,可不知为何在见到赫连时的这一刻,委屈便从五脏六腑里统统涌了上来。

像摔倒逞强的孩子被爹娘抱起来。

少女的眼红胜过一切话语,赫连时只觉得心里闷闷的,被什么死死堵住了一般。

“谁欺负你了?”赫连时护住她,轻轻拍打着她后背,像哄小孩般轻柔。

“没有。”乔菀摇摇头,可眼里写满了无数委屈。

“你在骗我。”

“将军当真不嫌弃奴家的出身么?”乔菀这话问的赫连时一愣。

“怎么会,我从来都没把出身当做娶妻的标准。”赫连时揉揉她哭红的眼,有些心疼。

“他们对你说什么了?”

“没有。”乔菀再次摇头。

有赫连时这一句话,便足够了。

她靠在赫连时怀里,鼻涕眼泪蓦然蹭了他一身。

“可将军究竟喜欢奴家什么?”良久,乔菀抱着赫连时手臂,嗫嚅道。

“喜欢你善良,聪明,倔强,你的每一面,本将军都喜欢。”

赫连时不擅长说些情话,只能老老实实把心中所想都告诉她。

不知又过了多久,乔菀终于收拾好面部表情,只是脸实在是花了。

赫连时边笑着,边为她弄了湿帕子清洗。

“下回不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人了,叫上本将军就好了。”

“不要,奴家总要面对的,堂堂赫将军的夫人,怎么可以弱成这样,连一个人面对事情的能力都没有。”

赫连时轻轻笑起来,只得答应她。

安抚好乔菀后,赫连时出门脸霎时黑了下来。

“白夜,白日里我命你候在这里,可有听见些什么?”

白夜附在赫连时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听见刘玉竟然想让乔菀进丞相府做妾,还妄图挑拨离间二人的感情时,赫连时冷了脸。

谁说他不会娶乔菀为正妻。

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赫连时,一辈子只会有乔菀一个妻。

自那日后,赫连时对乔菀越发宠爱的明目张胆,替她走动关系,替她撑腰。

琴馆也越办越好起来。

半月后,乔菀摇着蒲扇,忙活的额间泌出丝丝汗珠。

“将军,奴家想开一家分馆,这些日子琴馆已经有八十余名女子了,以昼雪为首的第一批姑娘们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想把她们分出去。”

赫连时停笔,瞧着那热的直冒汗的姑娘,嘴角微勾:“好,尽管开。”

他的乔姑娘,真真有本事。

这边瑶琴馆开的如火如荼,天琴馆琴师却坐不住了。

“这几日乔菀的琴馆可谓是干的风生水起,赚的盆满钵满,实在是抢了咱们的生意!”

一紫衣姑娘带了些漫不经心的语气道:“那就玩点阴的。”

说话的人正是消失已久的乔荷,乔荷捻了朵玫瑰,手指一拨弄,一朵花瓣便掉落下来,坠入酒里荡漾出一圈涟漪。

魏晗前几日飞鸽传信给她,让她再给情蛊烧一把烈火。

而这把火,要烧的更烈些。

“把这个粉末再磨得细一些,尽量入水即化,不要留有颗粒。”乔荷冷冷对身边的小厮道。

“是。”

乔荷站在窗边,眸子里映出乔菀和赫连时在街上携手的身影,缓缓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掩盖住唇边狡黠的笑容。

“好妹妹,只能牺牲你为我的前途铺路了。”

刘玉的肚子渐渐显怀,身体不便四处走动,又糟心的睡不着,一连几日派人来请乔菀。

乔菀不为所动,她压根不敢踏进丞相府。

她身侧的男人也不允许。

每次一看到丞相府的人来,赫连时的脸色就差的不行,恨不得一眼剜了丞相府派来的人。

只是这日丞相府的人来,有了不一样的说辞。

“乔姑娘,请您快去吧!夫人实在是睡不着,这几日隐隐都有流产的迹象了,喊她吃药也不吃,说是怕伤着孩子。”

丞相府的丫鬟小厮们急的团团转,乔菀心到底也软,想着女子怀胎不易,这刘玉也是个可怜之人,便跟着去了。

待到赫连时忙完事情赶来,便只听见乔菀去了丞相府的消息。

不知为何,赫连时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这一次有诈。

“来人,备马!随我去拜访丞相府!”

第35章 夫人可还受得了?

丞相府内, 乔荷盯着刘玉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刘玉面露难色:“乔姑娘,这事真的可行吗?”

乔荷放下茶杯, 望着园子里日光照进林子里影影绰绰的光景,嘴角微勾“当然可行, 夫人不是要乔菀来府上常伴你吗,此次下药让丞相做了她, 一个女儿家,不信她不从。”

见刘玉还有些踌躇, 乔荷又道:“不狠心怎么能达到利益, 这道理夫人比奴家懂呢。”

刘玉用手抚摸着肚子:“我只是怕造孽太重, 不能给腹中孩子积德。”

“这造孽也是造在奴家身上,夫人不必担心。”乔荷眼尾淌过一丝不屑。

刘玉暗暗震惊, 乔荷是她背调过的人,和乔菀是姐妹, 不曾想背地里会这样心狠手辣。

“夫人与奴家各取所需,夫人需要乔菀, 而奴家是天琴馆的人,不希望瑶琴馆有乔菀坐镇抢了生意, 此举若能成功, 我们二人真该碰一杯酒呢。”

乔荷盈盈笑着, 眼里尽是深不可测的黑谷。

二人杯盏相碰, 以茶代酒,远远凝视着那间本该是刘玉在的屋子。

屋内, 乔菀放下古琴, 仔细打量着四周。

“乔姑娘,夫人待会就来, 您先喝杯茶吧。”一个梳着两支辫子,着蓝衣襦裙的丫鬟道。

这丫鬟约莫十五岁,笑起来眼里真诚的紧,乔菀渐渐卸下防备之心,端起茶来饮了下去。

茶水温度刚刚好,屋内不知焚了什么香,熏得乔菀身上有些热。

丫鬟有眼色的给她递了把团扇:“乔姑娘,奴婢再去叫叫夫人吧,您且在这里坐下。”

“好。”

丫鬟走后,室内寂静,周围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午后暖阳洒进来,四下安静的诡异。

意识到身体不对劲,乔菀忙跑到屋外大口大口喘息。

胸口依然闷得紧。

饶是她精通些药理,也难分辨那香炉里究竟燃着什么。

丫鬟已经走了好一会了,还没有回来。

身上却越来越燥热,意识也逐渐混沌下去。

她得赶紧走,这儿不太对劲,尤其一想到之前刘玉说过纳妾的事情,乔菀心中便惴惴不安。

远处一个男人快步走来。

意识渐渐模糊,乔菀想着,这人若是赫连时便好了。

红色的官服离她越来越近,这是……

王丞相!

心中警铃大作,她努力挪动着脚下步子要逃,可是一个被下了药的女子怎么跑得过色欲熏心的男人?

王丞相不紧不慢,似乎料定了乔菀走不动路。

“我的乖乖美人儿,你不喜欢丞相府吗?不比你那个将军府要好?”

乔菀用尽力气踹了他一脚。

然而这一脚如同砸在棉花上。

“自己迎上来,乔姑娘,本官只给你这一次机会。”王丞相嗤笑。

乔菀跌倒在地上,衣襟被汗打湿,这炎热的夏日,她平白无故感到了一股冷。

绝望无助的寒意。

尚存的理智告诉她,在丞相府,她几乎没有得救的机会了。

王丞相按着最后一丝耐心打量着乔菀。

“跟了我,你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更何况我能给你妾室之位,给你身份,而那赫将军应该是看不上你的,你别被他甜言蜜语骗了。”

乔菀捂住耳朵不去听这话。

又是这样的话,她厌恶透了。

她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被这男人碰到几分,可身上的药却愈演愈烈了起来。

身体的反应告诉她这是暖情药。

可她不能找了眼前的猥琐男人当做解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王丞相渐渐失去了耐心,一双胖手蹭上了乔菀衣角。

“唰!”一把剑划破空中,狠狠刺入王丞相腿边的木板上。

迷迷糊糊间,乔菀看见那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和赫连时相互重叠。

她离那道身影越来越近,直到整个人被腾空抱起,赫连时身上的沉香味闯入鼻息间。

赫连时和王丞相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几乎要炸开的心跳声。

天地间一片白茫,丞相府的日光太刺眼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赫连时的手微微颤抖着,拿了块帕子轻轻盖在她眼上,生怕自己晚来一步怀中的人儿就要被亵渎。

“王丞相,本将军听说这里有刺客便寻来了,刚刚一时情急,没伤着您吧?”分明是问候的内容,王丞相却生生听出了一股怒意。

赫连时的剑还泛着森森寒光。

“乔姑娘被刺客重伤,本将军便先带她走了,不劳烦您费心。”赫连时咬着牙崩出最后几个字,眼里有杀意。

王丞相慌忙赔笑,连连后退:“将军请便,将军请便。”

南越国,护国将军身份地位高于丞相。王丞相此刻怂了,不敢再惹。

出了丞相府,赫连时走的极快,抱着乔菀上了马车。

“回将军府!”

赫连时身上还穿着甲衣,乔菀靠在他怀中被硌得慌。

“将军,硬。”中了暖情药的乔菀,此刻声音柔的像春水。

“硬?”

赫连时望着怀中面色泛红的人儿,腹部一紧。

确实硬了。

乔菀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自己身上烧的狠了,想找味解药。

“在马车上,忍一忍。”赫连时抓住乔菀要解开自己甲衣的手,眸子沉了沉。

“忍不了,刚刚在丞相府已经忍了很久了。”乔菀带着哭腔,手攀着赫连时的肩膀,委屈的整张脸愈发可怜。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叫男人如何能不心软。

“将军,奴家求一味解药。奴家难受。”乔菀的娇软侬语淬了毒,带了丝丝求情。

赫连时哑声,一手拉着乔菀,步步引导:“那本将军做你的解药可好?”

乔菀不语,只是捧着赫连时的脸迎了上去。

唇齿相依,衣袂交缠重叠,赫连时把乔菀往上托了托。

“亲的不够狠。”赫连时轻笑,随即俯身扫荡,禁锢住乔菀的腰身。

甲衣太硬,蹭的乔菀腿疼,她手往下想撩开,却碰到了更炙热的东西。

“嗯?”赫连时拉过乔菀的手,哑声。

乔菀脸红的更厉害,男人却无耻地擒住她的手拉过去。

隔着衣服,便能知晓的灼热。

马车突然急刹停下。

乔菀重心不稳,赫连时托着她的手一松,她便整个人坐了下去。

完完全全落在了男人怀里。

而身下……

不知为何这暖情药烧的愈发厉害,叫她忍不住想迎上去。

赫连时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拿过披风裹住她,飞快把她抱下了马车。

“砰!”房门被踹开又重重合上。

赫连时忍了忍,压下眼中情愫:“本将军替你去找解药。”

“不要!”乔菀抱住他腰身,“将军分明答应过奴家要做解药的,可不能食了言。”

“你确定么?”赫连时勾起她下巴,眼里的欲色卷土重来,几乎要生吞活剥了乔菀。

“奴家不后悔。”

一句话如同钥匙般解开了赫连时掩藏已久的枷锁。

一旦解开这道枷锁,赫连时不会放过她的,她求饶也没用。

重重床幔落下,乔菀被深深推入绵软的被褥之中。

小衣的带子被男人的手牵着,轻轻一扯就落到了一旁。

姑娘家软嫩的手攀上男人腰身,替他解了扣子,松了腰间玉佩,只剩下一片精壮的古铜色皮肤。

皮肤上新旧伤纠缠,刻下乔菀月牙般的指甲印子。

“将军,会不会疼。”乔菀紧张又期待。

“那我们把前戏做好,便不疼了,乖。”赫连时重重吻下,这力道不似平常温柔,带了深深的狠厉和索取。

乔菀有些怕了,尤其畏惧他那里。

然而手刚刚探出床幔,便被男人粗暴地抓了回来。

“乖,别怕。”男人哄着,吮吸着她的耳廓。

暗流涌动,她被圈在赫连时的方寸之间。

呼吸可闻,一时间竟难以分辨是谁中了这暖情药。

赫连时眼里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是先前压抑的,不敢轻易袒露出来怕吓着她的。

男人眼底透着爱意,更夹杂着饶有兴味的探索,愈发轻柔,挑起她的敏感。

乔菀闭了眼,不敢直视男人眼中的炽热。

身下的人儿如玉,他忍着没有急着进去,用手缓缓安抚着她,他舍不得第一次就这么粗暴地对心上人。

一汪春水,濡湿他指尖。

屋外海棠花被风压过,碾过浑身,战栗地落下丝丝露珠。

花欲静而风不止。

“我伺候的夫人可还满意?”

“嗯~”

“夫人舒服了,该换我了。”男人醉了声音,俯身烫起一片灼热。

发丝衔了香汗,滴滴落到被拧起一道道皱褶的褥子上。

手指嵌入男人的发丝。

被褥丢到一边,混了沉香,竟然生出几分酒醉的情意。

“夫人可还受得了?”赫连时咬了咬乔菀的唇,留下一道印子。

“嗯~”声音滑出来,平添了几分妩媚。

赫连时擒住她的唇,更深地吻了下去。

乔菀吃痛,想让他轻些,却撞上他眼底的千层浪。

将她倾覆,令她沉沦。

浮起又重重落下。

他的力道太大,扯出道道嫣红。

“本将军这味解药,乔姑娘可还满意?”

“不满意。”乔菀有意激他,对上他幽深的眼。

第36章 怕弄疼了怀中的女子。

赫连时嗤笑一声, 眼尾带了猩红,手指狠狠抹去乔菀眼角的泪珠。男人失控还尚存一丝理智,控制着力道, 怕弄疼了怀中的女子。

“现在舒服些了吗?”赫连时喘着气,因着女子的嘤咛而更加卖力。

“好一些了。”乔菀不敢睁眼, 她觉得此刻格外荒淫,但她又享受的很。

赫连时温柔的不像话, 带着她慢慢探索,第一次好似也没有话本子上讲的那般疼。

男人的唇贴着她耳朵, 戏谑道:“怎么不睁眼?”

“妆定是花了, 发丝也乱的很。”乔菀用手抵着赫连时靠下来的胸膛, 嗔道。

“不花,很美。”

赫连时哄着她, 替她捋了捋鬓边的发丝,突然起了玩心。

他想起来, 书册子上有一页画了女子对着镜子:“菀菀,你进我书房的时候, 可曾看过一本红色的册子?”

想到这个册子,乔菀就面红, 看之前哪料到这册子里画的尽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忙撒谎道:“没有。”

“嘴硬, 你耳朵都红了, 定是看过。”赫连时瞧着她发红的耳尖,凑得更近了。

“将军问这个干什么!”此时乔菀体内的药已经解了大半了, 羞意更甚, 一只手伸出去要拿小衣挡着面前。

下一瞬,赫连时竟然直接含住了她的小衣。

“混蛋!”

“还有更混蛋的。”赫连时见她眼里已然恢复清明, 想要的就更多了。

毕竟刚刚他可是给她做了解药,总得讨些报酬回来。做都做了,总得要的更多些。

乔菀身子一空,被男人打横抱起,身上只盖了件薄薄的小衣,她又惊又恼:“将军要做什么!”

赫连时盯着那面巨大的西洋镜,挑眉:“我给菀菀做了解药,菀菀要给我报酬才是。”

胭脂水粉被男人撇开,当啷掉了一地。怕她着凉,小衣被赫连时垫在她下边。

乔菀见着镜中自己不着寸缕,唯有散落的青丝蔽体,忍不住蜷成一团。

“乖,菀菀一向很美,此刻更美。”赫连时连哄带亲把她发丝撩开,热气呼在她耳后。

乔菀望着晃动的西洋镜,泪水淌过脸颊,任由男人摆弄自己。她用他解了药,这是她欠他的。

只是她从未想过赫连时冷静自持的外表下,能疯成这般。

“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他碰过她唇,放轻了力道。

“你个疯狗。”乔菀咬了他一口,露出一道牙印。

只可惜这牙印对常年习武的赫连时来说,就像挠痒痒。男人唇吻的越发不对劲:“菀菀,我吻你另外一个唇好不好。”

赫连时把她翻过来,她力气小,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胡来。

手指掐着他发丝,捶着他肩头,声音破碎:“不要这样,将军,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