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2号是印澄回老家鹿商县的日子, 航班订在上午十点。

印澄一大早就开始收拾行李，其实这种事本该昨晚做的，奈何宋屿缠得太紧, 完全腾不开手。

想带回去的东西很多，基本上都是买给老两口的各种礼物, 挤挤压压很占空间，份量也不轻。

“拿一半吧, 太沉, 剩下的我带回去。”宋屿看不下去，试图帮印澄减重。

“没事儿！就一个箱子！”印澄把行李箱扣好, 信心十足地拍了拍，“以前我还拉过双箱呢, 还能再加个背包！”

其实印澄的力气不算特别大，甚至赶不上敖乐盐，但他特别能撑。

咬紧牙关, 攒住一口气, 那些困难也就都熬下来了。

不过事后肌肉拉伤还是避免不了的，但印澄自认恢复速度特别快, 也没在乎过短暂的伤痛。

宋屿蹙眉, 没再说什么。

“明天我爸妈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啦, 哈哈，他们肯定特别激动！”印澄凑过身，兴奋地亲了下他。

宋屿的面容恢复平和：“我会好好表现。”

印澄没忍住，又亲了他一下。

“屿哥，初一见。“

* * *

临近年关，机场拥挤，外面的车也难拦, 好不容易叫到一辆，还要被迫拼座。

明明离家还有段距离，印澄却被强行赶下了车。

这个时节的司机根本不缺活，连表都不打，去哪儿都是一口价，乘客也早就习以为常。

印澄叹口气，独自拉行李箱往家走。

鹿商县的气候偏冷，恰巧前一天刚下过厚雪，街道尚有未被除尽的积雪，每走一步，都有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遇到雪深的地方，还得抬着箱子走，再加上御寒装备的重量，印澄很快就变得气喘吁吁。

鹿商县近两年发展得不错，政府甚至给路边的枯树枝挂满红彤彤的小福灯，甚是喜庆。

如今又灯头被敷一层雪，活像粘过糖霜的柿子，给寂寥的冬日添了不少生气。

印澄赶路的脚步逐渐放缓，走走停停，欣赏家乡熟悉又稍显陌生的景色。

父母的家在三楼，刚进院子，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就看见了儿子的身影，一把推开窗，带出阵爆锅的香气：“澄澄！回来啦！”

“诶！”印澄挥臂回应，加快脚步，鼓起劲儿将沉甸甸的行李箱一口气拎到家门口。

印国祥穿着和老婆同款的红毛衣等在玄关，想要伸手接箱子，被印澄用胳膊挡开，推了进去：“谢啦，小心点腰！”

“臭小子！”印国祥把早就摆好的拖鞋往他跟前踢，“里头都装什么了？”

印澄笑笑，洗手去帮楚桂芝做饭，等吃过午餐才打开箱子掏东西。

一件又一件，顷刻间摆了满地。

“哎呦，这得花多少钱啊？”楚桂芝看得心惊肉跳。

“这老婆子，孩子孝顺的就拿着……咳，下次别买这么多了，家里啥都不缺，没地方放！”印国祥戴上老花镜挨样看，即欣慰又心疼。

印澄现在不缺钱，只想让老两口能高兴。

“对了，小宋是初一过来哈？你那屋都收拾出来了，床板也搭好了，绝对能睡下！”楚桂芝笑眯.眯地往腕上套翡翠手镯，示意儿子过去看。

忙碌半天，正好该歇歇。

印澄的房间很小，摆设几乎都是学生时代留下的东西，有些杂物没什么用，却还是舍不得仍，只能就那样堆摞着。

无论怎么收拾，看上去都和规整相去甚远。

印澄的单人床不够长也不够宽，考虑到宋屿的身高，印国祥特地在床的左侧和尾部都加固了床板，硬是延长成一张小双人床。

不过这样一来，整体空间也显得更加拥挤。

临时凑活还行，恐怕没法久住。

印澄原本计划在老家待七天，现在看，时间可能要缩短一半。

电话震动，是敖乐盐发来的消息，他也带着胥泰风回老家了。

敖乐盐：【救命！好紧张啊！明天就要摊牌了！】

敖乐盐：【老天保佑，让我爸别把年夜饭掀翻！】

* * *

次日，年三十，印家三口一起钻进厨房里忙活，从早到晚，根本闲不下来。

炸货和汤都很费时间，晚上要包的饺子馅也得准备好，还得匀出两道菜送给邻居，添个喜气。

印家住的是老楼，左邻右舍全都是认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出来进去招呼不断。

印澄难得回来一趟，每次被派出去跑腿，都能让长辈拉住，热切地聊上一阵。

关心健康、好奇工资，顺便再问问有没有对象，用不用帮忙介绍。

婉拒几位长辈推的微信，印澄满头大汗躲回了家。

本以为暂时能喘一口气，没想到备菜期间，母亲也开始问起他和对象的感情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