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带着刘鹏,一路顺利到达接头……
带着刘鹏,一路顺利到达接头点后,姜涛把刘鹏赶下了车。撇下刘鹏,连车带人交完货,他为了隐藏行踪,换乘了两辆出租车,接上刘鹏,出了市区后再次下了出租车。出了市区,避开眼线,走到西郊菜地等人来接就行。
那晚天气预报说凌晨有暴雨,下雨前的天气闷沉沉的,一点风都没有,接他们的车子没那么快到,姜涛热得浑身汗,打着手电看了看周围,他记得从旁边这座桥过去,再往前走是一片西瓜地,于是指使刘鹏道:“我快渴死了,去,你从这边走,去那边摘个西瓜,摘了西瓜再往前走,前面有一个河口可以到西郊菜地,我在前面菜地等你。”
刘鹏估计没偷过东西,犹豫了一下,在他发火前还是往他说的方向过桥去河对岸了。他则沿着公路边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到了西郊菜地后,蹲在一棵树下烦躁地抽烟。
刚才接货的人,验货的时候,在几个身材超好的女人胸前抓了几把,那香艳的画面勾起了他的火。陈正德管得严,从不让他们碰那些上等货,这次这批货全都是上等货,他已经很久没泻火了。本来身上揣着避孕套,想着交完货去爽一下,又怕刘鹏那个傻子等不及到处乱跑惹麻烦,就没去成。早知道路上这么顺利就不带刘鹏那傻子了。
就在他被满身□□弄得焦躁不已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电动车车灯,电动车朝这边骑车过来,大半夜的不睡觉,骑个电动车在郊外游魂啊?他眯眼看过去,距离近了,看到是一个年轻女人,看清女人的长相和身材,本就□□上身的他马上动了恶念……
他捂着女人的嘴往河边抗去的时候,碰到了抱着西瓜过来和他汇合的刘鹏,对付刘鹏这种蠢货最容易了,他丝毫不惧,笑道:“过来,一会让你也爽一把。”
刘鹏很害怕,想劝阻他,被他呵斥了两句就不敢出声了。得逞后他一时松懈,松开了女人,没想到女人一把推开他,爬起来就跑,还尖声喊救命,女人身穿白色上衣,在黑夜里很显眼,公路边一辆汽车停了下来。他把避孕套扯下来,来不及打结,随手塞进裤子口袋,追上女人,把女人拖回了河滩。
他本以为停车的是个路人,看向一直站在芦苇边傻愣愣地看了全程的刘鹏,计上心来,一手刀劈晕女人,既然暴露了,那就把刘鹏留在这里,刘鹏和他那么像,女人醒来后会以为是刘鹏侵犯的她,再让刘鹏拖住路人,他就能悄然脱身,于是冲刘鹏道,“把你蛇皮袋里的斧头拿出来,去拦住那个往这边来的人。”
刘鹏哆哆嗦嗦把斧头拿出来,刚走几步就腿一软,双膝跪地,靠刘鹏拖住路人是不可能了,姜涛气得一脚把他踹倒,再一看,过来的人不是路人,居然是警察,警察跑得很快,他来不及逃跑了,害怕警察通知了别的同事,着急脱身的他一把拿过刘鹏手里的斧头就迎了上去。
他刚开始并不想杀那个警察,但是那个警察太烦人了,不管不顾,拼死和他纠缠,誓要抓住他,砍了他十多刀,站都站不稳了,他居然还伸手抓向他裤子口袋,想把他拽倒。
他一时怒火攻心,顾不得枪声有可能会惊动人,抽出后腰的枪,一枪崩掉了警察。崩掉警察后,他发现那女人居然有醒过来的迹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用斧头把她灭口。
刘鹏那蠢货,亲眼看见了这一切,居然被吓尿了,看着刘鹏那怂样,他杀心一闪而过,想着连他也灭口了。最后没动手,是因为想到今晚杀了警察,德哥知道了,有他受的,如果再杀掉刘鹏,警察一定会去岭山村调查,到时要是查到养猪场上面,德哥会灭了他,才放过了刘鹏。
离开河滩不久,天空开始下大雨,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他一脸得意,老天在帮他,这么大的雨,河水肯定暴涨,那两个人绝对会被河水冲到远方。
但他没想到那晚河水居然没有暴涨,第二天河滩死了两个人的消息就在县里传开了。听到的第一时间,他找关系打听消息,得知警方在监控里拍到了嫌疑人,他当即想到拍到的应该是他。
那条路的监控他都熟,知道那段没监控,他那晚才没避着走,出事后他才知道那里新装了一个监控。得知被监控拍到后,他慌了,本想逃跑,临走前突然想到刘鹏,刘鹏和他那么像,还是本地人,警方要找也是先找刘鹏,毕竟警方不知道他的存在。
想到这,他马上去找刘鹏,先是让他把那把斧头交出来,带到山上深埋了,又诱哄他睡了养猪场上的一个女人,单身二十八年,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的刘鹏,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他对刘鹏说只要他不把他供出来,他以后想要了可以上来养猪场。
利诱过后又威迫道:“你当时也在场,你是共谋,警察抓到我们,我们两个都要被枪毙。”
听到他们两个都会被枪毙,刘鹏那蠢货吓得快哭了,他安抚了一顿,那蠢货才平静一些。在他的威迫利诱和亲情的加码下,刘鹏果然答应如果警察找上门,会要定没去过西郊,并且不会把他供出来。
刘鹏还是不靠谱,他太胆小了,可能顶不住警察的多轮审讯,还是得帮他做一个不在场证明,打消警察对他的怀疑。姜涛想到当晚刘鹏原本是跟着刘志斌去青山村的,于是找到陈正德,故意说刘志斌好像对养猪场起疑了,想把刘志斌拉下水,陈正德同意了。
姜涛没有第一时间找刘志斌,而是精明地先找了刘光杰,拍了几张刘光杰和养猪场上的女人的床照,才把刘志斌叫到养猪场。刘光杰的把柄在他手里,一顿酒后,他推了一个年轻女子给刘志斌。陈正德精心挑选的人,样貌、身材、皮肤、气质都拔尖,一辈子窝在山村中的刘志斌哪见过这样的美色,加上还有刘光杰的把柄在他手里,刘志斌很快就被他收拢了。
后来,警察果然根据监控找上了刘鹏,刘鹏那蠢货还算可以,咬死说没去过西郊,当晚和村里人去了青山村,也没把他供出来。刘志斌帮刘鹏做了不在场证明。村里那晚去青山村的人,前面的确有人看到了刘鹏,后面都没留意存在感不强的刘鹏,既然村长说刘鹏在,他们就觉得刘鹏一直都在。
警察没有提取到DNA ,刘鹏又有不在场证明,警察查了刘鹏,没查到证据,后来没再追查。
陈正德知道他杀了警察后,用鞭子狠抽了他一顿,消灭了养猪场上的违法痕迹,把藏匿地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后来看警察没再追查,他们才重新回到十分适合藏匿的养猪场。
现在好了,因为听了姓瞿的话,杀了德哥,杀德哥的枪还是当年杀那个警察的那把枪,警察们肯定会连当年的案子一起,全都查到他身上。姓瞿的不保他,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那便宜哥哥刘鹏了,还好刘鹏还是很好糊弄的。这地方够山,只要刘鹏能时不时进来给他送点食物,他躲上一年半载,等警察的布控没那么严时,就可以想办法逃出镜。
夏杭不知道姜涛的心理活动,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果然没信号,没办法通知韩淮骁他们遇到的是姜涛。他想了想,对着耳麦轻敲了一串密码。
韩淮骁一直留意着夏杭这一组的动静,他们是离狙击手出现的位置最近的组,在向狙击手靠近的时候,要是被狙击手先一步发现他们,那他们将会很危险。他一边计算着他们遇上的时间,一边快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赶去。
中途耳麦传来敲击声,他停下脚步,认真分辨,是夏杭发过来的,热成像仪捕抓到的人不是狙击手,是姜涛。
这个结果,让韩淮骁也很意外,他把这个发现告诉唐高雄,让他们继续搜索狙击手的下落,他则继续朝着姜涛所在的方向奔过去,姜涛手上也有枪,也很危险。
夏杭也想到姜涛身上有枪,他握紧手里的枪,准备趁姜涛还没发现他们,出其不意地先把他打伤。他再次对秦亮和谢明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在树后躲好,就在他瞄准,即将扣下扳机的时候,一只小鸟突然从秦亮头上的树枝扑棱着翅膀飞起。
不好,姜涛要发现他们了,夏杭毫不犹豫扣下扳机,但还是被姜涛扑地躲开,消失在蕨丛里。秦亮愧疚地看夏杭,夏杭用眼神告诉他没事,注意隐蔽。
耳麦里传来韩淮骁的声音,“夏杭?”
夏杭知道他听到了刚才的枪声,低声道:“没事。”
姜涛躲在蕨丛里惊出一身冷汗,山里怎么会有警察?养猪场出事了,刘坤他们逃蹿进山,警察们在搜山?真是这样的话,要不是他是从秘密入山口入的山,估计他在山脚下就被警察抓住了。可是现在离被抓也不远了,警察刚才开枪,肯定是认出了他。
姜涛透过蕨丛观察了一下,知道周围应该只有三个警察,可以拼一把,他偷偷举枪瞄准,另一只手抓起一块石头往左边一扔。
秦亮听到声响,从树后侧身出来,举枪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打去。夏杭看秦亮侧身就知道不好,脑海里飞快闪过秦亮给他的那两个橘子和保温杯,还有秦亮提到女儿和老婆时幸福的语气,来不及多想,一个飞扑,把秦亮扑倒,子弹擦着他头顶飞过,打进身后不远处的树里。
姜涛疯了一样,又往这边扫射了好几枪,就在夏杭以为自己要再次中枪的时候,枪声停了,抬头看到谢明强红着眼,举枪对着不远处在地上抱手痛吟,手里的枪已经被打掉的姜涛。远处韩淮骁也举着枪往这边飞跑过来。
韩淮骁在远处看到姜涛往夏杭和秦亮倒地的地方扫射时,心跳都要停了,枪声停止,看到夏杭和秦亮从地上坐起,悬着的心才放下,转而过去把姜涛拷起来。
谢明强一脸内疚地看着秦亮中枪的右手臂,“夏警官,亮哥,对不起,我拖累你们了。”
夏杭留意着姜涛的动静,看韩淮骁把他铐起来,又把他身上搜了一遍才放心。旁边的秦亮忍痛回谢明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开枪打掉他手里的枪,我和夏警官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谢明强更不好意思了,“我枪法不好,只打中了他脚,他手里的枪是韩队打掉的。”
秦亮看了看韩淮骁刚才出现的地方,又看了看姜涛刚才躲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韩队枪法真准!
韩淮骁提着姜涛过来,问夏杭和秦亮,“伤怎么样?”
夏杭和谢明强一起把秦亮扶起来,“我没事,亮哥手臂中了一枪。”
韩淮骁看向秦亮的枪口,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杭,看着确实没受伤,移开视线往周围看了看后朝一个草丛走过去,低头揪了一把叶子,放在手里揉搓出汁水,敷到秦亮枪伤处,然后用眼神示意夏杭把他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
夏杭把他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又把自己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两只手使劲,撕成四条布条,然后连接起来,把秦亮伤口处的止血药草绑住。
他以前不带手帕,后来和韩淮骁在一起,见识到了带手帕的各种好处后 ,慢慢也习惯带一块手帕放口袋。对他们来说,带手帕比带纸巾更有用,可以放在口鼻处挡烟尘,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包扎伤口。
帮秦亮包扎好伤口,别的小组陆续赶到,一行人用树枝做了两个简易担架,轮流着把秦亮和姜涛往指挥处抬。
到了指挥处,他们休整吃饭,换另一批民警进山搜索。这次,热成像仪很久都没有再搜索到人像,夏杭他们休息了两个小时后再次进山搜索,他的组员秦亮的位置被特警崔承顶上。
再次进到山林,夏杭他们换了一片区域,这块区域的山林,比之前抓到姜涛那块的山林,植被要稀疏一些,视野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一番搜查下来,依然没有狙击手的踪迹。
谢明强找了块草地坐下来喝水,小声道:“这片山林这么大,不会要找个十天八天吧?”
旁边的崔承接话道:“十天八天算早了,我们有一次在大山里搜索了半个月,其实有几次,我们都路过那凶手的藏身地了,愣是没发现他,你们猜他躲到了哪里?”
谢明强想像了一下,山里能藏身的就是山洞了,但如果是山洞的话,崔承他们不可能没发现,于是脑洞大开:“坟里?”
崔承:“不是,那王八蛋躲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天黑了下来找野果野菜吃,白天就躲在树上。”
谢明强:“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发现的?”
崔承:“一个同事发现那棵树被蹭掉了一小块树皮,抬头细细一看才发现。”
说到这,三个人都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树,没发现有蹭掉的树皮。夏杭眼睛从周围的一棵棵大树上扫过,突然定定地看向一棵小树,小树翠绿的叶子舒展着,其中三张叠出了一个奇特的形状。一般人看到了,会以为这几张叶子长歪了,但夏杭看到这几张叶子,神情一凛,是巧合吗?
他一向不信巧合,所谓的巧合十有八九都是人为。他站起来,顺着那几张叶子叶尖的方向走了七八米,在另一棵小树上看到了相同的叶子造型,这下证实了他的猜测,不是巧合。
是谁?这些叶子是谁摆成这样的?这种传递方向的方法是盛钧贩毒集团内部的传递方式。盛钧的老巢已经被端了,他的下属不是被抓就是逃蹿到了各地,难道有人逃到了华国,逃到了这山林?那这标记又是为谁留的?
“夏警官,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谢明强和崔承看他往前走,也跟在他身后往这边走,看他盯着一棵小树出神,还以为在这小树上有什么发现,但是他们两个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棵小树有什么不一样。
夏杭思索了一会决定顺着标记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盛钧还没抓捕归案,如果这些标记是盛钧的人留下的,追过去或许能得到有关盛钧的线索。
但是,如果前面真的是盛钧的人,那会很危险,他在想找什么理由脱离谢明强和崔承,独自前往。找不到适合的理由,夏杭看了一眼手上的仪器,上面显示着各小组的位置,直接道:“第5小组离我们只有一公里,你们去和他们汇合。”
谢明强:“夏警官,你是要一个人去找狙击手吗,你一个人要是碰上狙击手会很危险。”
崔承:“对,让我们和你一起。”
夏杭如实说道:“我发现了贩毒分子留下的标记,你们跟着我会很危险。”
崔承和谢明强有些懵,狙击手还没找到,怎么又有贩毒分子冒出来。
不过他们没有懵很久,崔承肃声道:“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就没想过能完整无好地脱下!”
谢明强:“我毕业后一直在派出所处理偷鸡摸狗,吵架打架的琐事,虽然把这些琐事处理好了也很有成就感,但我还是想有机会能参与到大案中,这次能跟着你和韩队办案,我很激动,带上我吧,我也不怕危险。”
夏杭看着他们,点点头,“那你们小心,注意我的手势。”
1000米外的一棵树上,瞿明喆看着瞄准镜,看到夏杭发现了他留下的标记,并顺着标记往这边来,勾唇一笑,暗自吹了一声口哨,不愧是得到盛钧另眼相看的人,这观察力真不错。
几天前,他收到一封线报,线报上是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个青年以非常漂亮和厉害的功夫踩着急速行驶的车顶过马路,尽管视频最后定格的画面有些模糊,但是他还是认出了视频中的人。
一年半前,何柒安插进盛钧贩毒集团的一个暗线暴露后,盛钧安排了一场晚宴,金三角各个叫得上名号的头头都收到了邀请函。何柒明知道这可能是盛钧杀鸡儆猴的鸿门宴,却还是不得不赴宴,不赴宴就直接坐实那个暗线是他安插的。
当晚,何柒带了三个人,他是其中一个,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武功深不可测,心狠手辣不输盛钧,却对盛钧忠诚不二,深受盛钧青睐的亲信——肖准。
得知盛钧旁边那个看着二十出头,神情温和无害的青年就是肖准时,他很吃惊。他一直以为肖准是面貌比较糙,身材五大三粗的人,眼前这个看着轻轻一拧就能掰断他脖子的人,居然就是让众多和盛钧作对的人无比畏惧的肖准?这小子是靠着皮相迷惑盛钧,从而借着盛钧的名头耀武扬威的吧?
后来发生的事,让他稍稍改变了对肖准的评估。
晚宴安排在别墅的草坪上,进行到一半,何柒安插的那名暗线被人拖了出来,那名暗线已经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盛钧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叫来厨师,“曾叔,前几天不是送了你一套德国工匠精心打造的手工刀具吗?给大家欣赏一下你的刀工吧。”
那位曾叔戴着厨师帽,拿着锋利的刀具,从暗线身上切了一碟肉下来。
盛钧看着那碟摆盘精美的肉,对何柒笑道:“刀工不错,肉也不错,给何老板尝尝吧。”
何柒的老脸抽搐了两下,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到了何柒身上,在想他会吃还是不吃,变故就是在那时发生的。
暗线的弟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混进了宴会,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何柒身上时,躲在二楼阳台的他突然对着盛钧开枪。在场的安保察觉到了危险,却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站在盛钧左侧的肖准,一脚踢翻餐桌,餐桌竖在了盛钧面前,挡掉了子弹。餐桌竖起来的瞬间,肖准抄手拿了一把餐刀,向二楼阳台甩去的同时往前跑,一脚踩到廊柱上,借力一跃,抓住二楼的栏杆,翻身跃上二楼阳台,在暗线弟弟明知逃不了,想自我了断之前按住了他。
肖准当时的反应和功夫让他明白原来他还是有两下子的,不过他觉得要是当时站在盛钧身侧的是他,他会做得比肖准更好。
后来如日中天的盛钧被围剿,听说盛钧会被围剿主要是因为一名卧底提供的情报,原来那名卧底是肖准啊,何柒居然让他想办法把肖准活着带回去,看来他应该是和盛钧达成了什么协议。
何柒是个多疑的老狐狸,派他和陈正德过来拓展业务,他过来后好不容易打开一道口子,何柒却怕他在这边另立门派,派了女婿王沧过来做他的头。这两年王沧没少排挤他,现在他被华国警察盯上,王沧不可能救他,只会彻底舍弃他。
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夏杭,拿夏杭当敲门砖去找盛钧。瞿明喆抓着枪,利落地爬下树,陈正德把这边选做藏匿地之一时,他就踩熟了这片山林,落地后,他快速地往目的地跑去。
第32章 第32章 夏杭顺着标记走,越走越觉得……
夏杭顺着标记走,越走越觉得路线有问题,他本以为标记的指向是通向更深的山林,走着走着,发现是在往山林外围走,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崔承也发现了,低声问夏杭:“夏警官,我们已经离开原定的搜索区域,要不要告诉韩队?”
夏杭想了一下:“暂时不用。”
又往前走了一段,夏杭感觉到前面有人,正想让崔承和谢明强注意躲避,两发子弹接连打到了谢明强和崔承旁边的树上。是狙击手,这两发子弹打进两棵树的高度一致,绝不是打偏了。说明对方如果有意要他们两个的命,谢明强和崔承现在已经倒地死亡了。
刚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崔承,后怕过后也反应过来了,“夏警官,他这是什么意思?恐吓我们?”
对方只朝崔承和谢明强旁边的树打了子弹,没朝他旁边的树打,夏杭猜测这是对方对他的警告,告诉他这些标记是为他留的,让他独自前往,如果崔承和谢明强再跟着,对方的下一颗子弹打的就不是树。
“夏杭,你们怎么跑C区去了?”韩淮骁发现了他们位置的偏移,接入他们的通讯频道问道。
夏杭:“没留意看地图,我们这就返回。”
韩淮骁明显不相信他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夏杭,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出外勤必须听我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夏杭:“知道了,我这就返回原定区域。”
切断和韩淮骁的通讯后,夏杭把他身上的仪器交给崔承,“崔警官,你带着我的东西和谢警官原路返回。”
崔承:“夏警官,我们报告韩队,让他派人过来,你别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
夏杭:“他刚才朝你们旁边的树射击,就是警告你们停下,让我一个人过去。你们现在原路返回,十五分钟后再报告韩队这边的情况。”
对方现在才给予警告,让他一个人前往,那说明这里距离对方要他去的目的地不远了,十五分钟足以让对方露出狐狸尾巴,也给了韩淮骁适时支援的时间。
崔承和谢明强还想劝阻他,夏杭没有再和他们多说,转身朝对方留下的下一个标记处跑去。盛钧自从逃到北美后,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他的人找上了他,终于有一点盛钧的线索,他不能放过。必须尽快找到盛钧,把他抓拿归案,不然等他歇过这口气,重新整合资源,他会疯狂报复,之前很多参与了他案子的警察很可能会丧命。
夏杭顺着标记来到一处山坳,标记消失了。他环视四周,发现从这里再往外走十分钟左右,就是岭山村上养猪场那条路的中段。
对方为什么要引他来这里?
就在他屏息凝神观察四周的时候,突然看到两点钟的方向有反光,多年长时间处在不安全环境里,面对危险,身体的反应比脑子的反应还快,看到反光的同时,他已经迅速闪身躲到了树后,一颗子弹打到了他刚才站着的地方的前面。
刚才引他过来的路上有很多射杀他的机会,但他却没有感知到对方要杀他的危险气息,为什么到了这里对方却对他开枪了?夏杭不解。他看向刚才子弹打进去的地方,快速计算了一下,如果他刚才没躲开,子弹打中的应该是他的右小腿。对方没有杀他的意思,是想打掉他的反抗能力,这么做是……
想要活抓他!
想要活抓他,却没有同伴,只有一个人,难道不是盛钧的人?盛钧知道他的能力,要活抓他不会只派一个人。
不是盛钧的人,却知道盛钧贩毒集团的内部传递方式,又是在这山林里,还有狙击枪,只有一个人,他们正在围剿的,和陈正德来华国拓展市场的缅甸人瞿明喆。如果是瞿明喆,那他知道盛钧贩毒集团内部的传递方式也就不奇怪了。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赚得越多欲望越大,虽然赌场和娱乐业已经很赚钱了,但是何柒还是暗戳戳地想分一杯毒品的羹,毕竟赌场和娱乐业的利润再高,也无法和毒品比的。所以,何柒曾往盛钧贩毒集团内部安插过暗线,不过后来暴露了。
瞿明喆想活抓他,很可能是何柒下的命令,现在盛钧远逃北美,何柒一定想趁乱抓住金三角的毒品市场,他曾经是盛钧的亲信,知道不少盛钧的客户,看来何柒是想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猜到他们的目的后,并且暂时没有要他命的目的后,夏杭一个虚假的侧身,然后朝反方向一个飞扑,躲到了一块半凸起的大石头后面,对方果然开枪了,夏杭再次计算了一下,这次对方的子弹也没有直击他的要害,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对方就是想要活抓他。
一把狙击枪通常有十发子弹,瞿明喆在打刘坤的时候打了两颗子弹,刚才警告他独自前来这里的时候又打了两颗,现在又打了两颗,他最多还有四颗子弹。得想办法把他的子弹消耗完,不然对方架着狙击枪,无法靠近。
不过瞿明喆现在应该比他着急,虽然警方以为他会往更易躲藏的深山逃跑,把大量警力都派到了深山,没有预估到他会这么大胆往距离警方指挥所不远的外围逃。但警方很快就会发现夏杭行踪的异常,从而追查过来,瞿明喆应该清楚这点。
想到这里,夏杭也不着急主动去消耗瞿明喆的子弹了,安安定定地坐了下来。果然,看他躲在石头后面不动后,瞿明喆又朝这边打了两枪,夏杭还是不动。过了一会,夏杭感觉到有人在朝他靠近,他握紧手里的枪,侧耳细听,判断出对方所在的方向后,没有冒头,而是快速抬手朝那个方向开了一枪。没听到打中对方的声音,倒是他身后的石头又多了一个弹坑。
瞿明喆没了耐心,时间也不允许他和夏杭慢慢耗。扔掉手里的狙击枪,抽出一把匕首,跃上夏杭躲避的石头,猛地向下扎。夏杭早有准备,举枪朝他拿着匕首的手开枪,瞿明喆拿匕首的手一缩,子弹打在匕首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撞击力让瞿明喆的手臂发麻,手里的匕首脱落在地。
瞿明喆是从充满暴力和血腥的地下黑拳拳场里踩着一具具尸体走出来的,他的实力并不弱,在右手臂被子弹的冲击力震得发麻,失去了攻击力的情况下,单靠左手撑着石头做支撑,抬腿朝夏杭拿枪的手扫去。夏杭身后是石头,闪躲动作受限,手里的枪还真让瞿明喆扫脱手。
这下,两个人手里都没了武器,瞿明喆看着夏杭阴鸷一笑,“肖准,和我赤拳交手过的人都死了,你别反抗了,跟我走吧。”
夏杭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搭理他狂妄的话,毫无预兆地突然主动出击,直取他面门。瞿明喆收起笑容,一脸狠戾地回击,两个人都是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的人,招式狠辣,招招都直击要害,转眼间就交手了几十招,夏杭瞅准时机,一个横踢,瞿明喆被踢飞,匍匐在地,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
夏杭把刚才被瞿明喆踢掉的枪捡回手里,缓步走过去,就在他弯腰试探瞿明喆的鼻息时,瞿明喆突然抱住他腰,向后倒,他倒地的地方是一个陡坡,两个人快速翻滚下去,中途撞到一棵树,夏杭后背在树上狠撞了一下,痛得他气都喘不上来。瞿明喆趁机摆脱他,继续向下跑。
最要命的那一下痛觉过去后,夏杭转动了一下腰椎,还好没有骨折,他爬起来才发现刚才翻滚的时候手里的枪掉了,看着已经快跑到路上的瞿明喆,他几个跳跃,快速追上去,同时听到了指挥所那边响起了警笛声。
夏杭追着瞿明喆来到路上才知道瞿明喆为什么会把他往这边引,这条岭山村往养猪场的路上有一处破败的泥房,瞿明喆在里面停了一辆车。知道活抓夏杭不可能后,瞿明喆跳上车,驾车往外逃。
夏杭看着他驾车在山路上快速冲了出去,眼看着追不上了,正心急,一辆警车从指挥所方向开过来停在他面前,夏杭一把拉开车门坐上去,“快,追上前面那辆车。”
说完才发现开车的是韩淮骁,韩淮骁侧头扫了他一眼,夏杭从他眼里看到了滔天的怒火,好像还有担心。但是韩淮骁一字不说,专注地盯着前面瞿明喆的车,两辆一前一后的车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开出了拉力赛的架势,夏杭紧紧地抓住车门上方的拉手。
韩淮骁开的这辆警车是普通警车,而瞿明喆开的是一百多万的越野车,所以虽然韩淮骁的车技很好,但和瞿明喆的距离还是慢慢被拉开。韩淮骁指示前面拦截的警察把警车停路中间,人不要在车上。
瞿明喆看到前面的警察,果然没有减速,而是疯狂地撞了上去,把两辆警察顶到路边,两辆警车翻滚下山坡。虽然没能拦截住瞿明喆,但这么一撞,还是给了韩淮骁一点时间缩短和瞿明喆的车距。韩淮骁看到路牌提醒前面是事故多发路段,稳住车身,抽枪扔给夏杭,“打他车胎。”
夏杭降下车窗,瞄准瞿明喆的车胎,两辆车的车速太快了,他开了两枪都打偏了。这个事故多发的弯道过后是一个交叉路口,就在夏杭再次瞄准准备射击的时候,看到另一条路上冲出三辆越野车,车窗上都有枪,枪口冲着他们这边。
夏杭松开扣着扳机的手,看向韩淮骁,韩淮骁显然也看到那三辆车了,不得不慢慢降低车速。那三辆车护着瞿明喆通过后,开了两枪,打废了他们的前胎,转而跟上瞿明喆的车,快速消失在他们面前。
韩淮骁黑着脸拍了一把方向盘,推门下车,联络人重新布置拦截方案。夏杭没下车,紧张的追捕过后,他现在才感觉到后背隐隐作痛,他滚下来的山坡有石头,有树枝,除了后背,他手上,脚上,脸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他暗暗偷吸了一口气。
韩淮骁打完电话,拉开车门,手机往扶手箱一扔,把着车门,声音沉得滴水,“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命令,擅自行动,夏杭,你还有没有组织,有没有纪律?还是你觉得你无所不能,一个人可以对抗所有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夏杭自知理亏,低头认错,“我愿意接受所有处罚。”
韩淮骁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又想起得知他独自去追踪犯罪分子时的忧惧,额角突突直抽,很想狠狠地骂他一顿,但是偏偏他又一副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的乖顺样,身上还带着伤,让他有火无处发,最后狠踹了一脚被打瘪了的车胎。
拦截组最后在三山县的一处废弃的旧学校里找到了瞿明喆的车,还有三辆□□,瞿明喆和另外三辆车的人却没了踪迹。姜涛归案,三山县的案子和陈正德被杀的案子告破,韩淮骁和夏杭离开三山县,回到琅市。
回去路上是韩淮骁开车,到了琅市,车子没有往市局开,在市区开了一阵后,夏杭根据路线,知道车子在往上次韩淮骁带他去过的那家私人医院开。流程和上次一模一样,在停车场停好车,坐电梯直上5楼,出电梯后走过一段走廊。
向开承这次倒是没有急着下班,还在上班中,看到韩淮骁推门进来,调侃道:“哟,短短一个星期内,韩大队长居然大驾光临了两次,看来琅市最近的治安堪忧啊!”
慢了一步进门的夏杭对向开承笑了笑。
向开承脚一蹬,办公椅从办公桌边滑开,站起来,表演了一出变脸,一脸心疼地走过来,“夏杭,是你受伤了啊,怎么搞的,怎么到处都是擦伤?”
夏杭看了一眼韩淮骁,低声道:“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了。”
向开承:“啧啧,你小心点啊,你这张脸这么完美,要是毁容了就可惜了。”
韩淮骁受不了他了,“向开承,每个病人来找你,你都是先说一堆废话再看病的吗?”
向开承:“去去去,陪护出去,别打扰我看病。”
韩淮骁:“赶紧给他看一下他后背。”
向开承看夏杭站得好好的,闻言突然按了一下夏杭后背,夏杭没有心理准备,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向开承:“痛啊,来,来,来这里趴着,我看看。”
夏杭走过去,在诊疗床上趴下,向开承戴上手套,掀开他衣服,看到后背红了一大片,现在看着就挺吓人的,过几天变淤青了,会更加吓人。斜眼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果然正看着伤痕拧眉。
向开承:“我按一下,如果痛你就说,这里痛吗?”
夏杭:“还行。”
向开承又按了一个地方:“这里呢?”
夏杭:“比刚才那里痛。”
向开承又按了几处地方:“骨折是没有骨折,但你这得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裂。”
夏杭:“嗯。”
向开承开了一个单子,亲自带着他去了拍片室,出门前看向韩淮骁:“应该没那么快,你可以去我里面休息室睡会。”
韩淮骁:“床单什么时候换的?”
好心让他去休息,居然嫌弃他床单脏,向开承懒得理他,“去年换的,你就这么站着吧。”
顶级私人医院服务本就无微不至,又有向开承亲自带着,夏杭很顺利地就拍了片子,在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向开承问夏杭:“你是和别的同事出去办案了吗?”
夏杭:“没有,和韩队一起。”
向开承:“你上次受伤也是和韩淮骁一起?”
夏杭:“嗯。”
向开承笑着拍了一下手,“你在他跟前办案,居然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受伤,他应该快怄死了,哈哈哈。”
夏杭:“他……和你提过我?”
向开承:“提过啊,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说要带你和我一起吃饭,后来我一直等不到通知,就问他,他说你们分手了,话说,你当初为什么和他分手?”
夏杭:“……我们分手后,他还和你提过我吗?”
向开承:“没有提过,但是我认识他十多年,那是第一次见他那么颓丧,那时我刚好回国休假,有好几次凌晨两三点他吵醒我,叫我陪他去喝酒。到了酒吧,什么都不说,就是喝酒,有一次喝到最后,趴在吧台,起来的时候眼眶是湿的,我怀疑他哭过。”
夏杭双手攥紧,指甲掐进肉里,没再说话。
向开承看着他:“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夏杭摇摇头,“没情况。”
向开承:“我看你对他好像不是没有感情,你打算和他复合吗?”
夏杭看向他,“如果我重新追他,你觉得他会重新接受我吗?”
向开承心想包接受的,韩淮骁就没把你放下过,不过他嘴上却道:“你打算怎么追?”
夏杭茫然,他没追过人,“不知道。”
向开承:“要不要我教你?我前男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感情史很丰富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向副主任?”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他们坐的椅子后面。
夏杭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很儒雅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六七的样子。
刚才还一脸吊儿郎当的向开承秒变认真,站起来,恭敬道:“院长。”
蔡晖:“淮骁受伤了?我在楼下看到了他的车。”
向开承:“他没受伤,是他同事受伤了。”
蔡晖朝夏杭看过来,伸手道:“你好,你是淮骁朋友?”
夏杭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他同事,夏杭。”
蔡晖看向他微微弯着的后背,“腰背受伤了?”
向开承:“院长您真厉害,看一眼就知道患者伤哪。”
蔡晖没理他一点诚意都没的马屁,刚好片子好了,影像科的人拿着夏杭的片子走过来,“院长,向副主任,患者的片子好了。”
蔡晖颔首,接过片子看,“问题不大,但是你这是撞击伤,可能会造成内脏损伤,让向副主任给你开个住院证,住院观察两天。”
跟着向开承回办公室的路上,夏杭试图说服向开承不住院,“向医生,我真的没事,不用住院了吧。”
向开承:“我们院长都让你住院,你就住两天观察观察。”
夏杭前不久才刚住了一个月院,他实在是不想再住院了,“我回家观察,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和你说,行吗?”
向开承:“不行啊,夏杭,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韩淮骁会剥了我的皮的。要不,你自己去和他说?”
夏杭犹豫了一下,妥协了,就这样,喜提两天住院。
回到向开承办公室的时候,夏杭看到韩淮骁坐在向开承的办公椅上睡着了。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睁开眼,看向向开承。
向开承回道:“刚才碰到了蔡院,他建议夏杭住院观察两天。”
对此,韩淮骁没说什么,站起来往外走,“那你给他办手续,我回去了。”
向开承:“啊,你回去了,你不……”
他话没说完,韩淮骁已经推门出去了。
向开承看向夏杭,夏杭笑笑,“向医生你们医院的收费?”
向开承:“收费挺贵的,你要自己出吗?”
夏杭:“我不用自己出?”
向开承:“这是韩淮骁家里的医院,送到眼前的羊毛不薅白不薅,费用你别管,我挂韩淮骁账上。”
住院费还能挂帐?
不过以他和韩淮骁现在的关系,这羊毛还真不能薅,夏杭:“别挂他账上,我自己出。”
向开承:“你确定?你要知道这是资本家的医院,面向的客户非富即贵,所以你住两天院,可能会刷你一年的工资。”
夏杭粗略算了一下存款,还行,支付得起,但只是观察,没必要住这里花这么多钱,“向医生,我去别的医院住行吗?”
向开承看他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态度却透着坚决,只好同意,“可以,那你等我一下,我送你。”
夏杭:“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向开承:“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客气啥,我带你去我师兄他们医院。”
向开承师兄在琅市医学院一附院,办好住院手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向开承离开后,夏杭给苏成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买些生活用品过来,他刚才过来的路上本来想自己买的,但又怕耽误向开承的时间。
苏成动作很快,十点的时候过来了,夏杭住的是普通病房,病房里有三张病床,他在最里面靠窗的那张。苏成提着东西进来,“怎么住院了?”
夏杭:“没大碍,就是观察两天。”
苏成看了一下正在打的点滴瓶,是消炎的药水,看他状态也还行,没再多问,“你看看这些东西够吗,不够我再下去买。”
夏杭大概看了一眼,纸袋里是一个轻奢品牌的夏装,两套,还有洗漱用品,“够了。对了,我那两乌龟怎么样了?”
苏成:“我按你说的买了个大盆过去,把它们换到了大盆里,还给它们添了龟粮。对了,我进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个快递,我拿进去放餐桌上了。”
夏杭:“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苏成看了眼空空的床头桌,“你吃饭了吗?”
刚才向开承给他买了饭,夏杭:“吃过了。”
苏成:“那行,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夏杭下床,和他一起走下楼,“我下去走走。”
韩淮骁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去了市局,看到他一个人回来,夏菱问道:“韩队,夏杭没和你一起回来?”
韩淮骁:“他后背撞到了,现在在医院观察。”
大家一听,追问道:“严重吗?”
韩淮骁:“不严重。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天华:“瞿明喆和陈正德,还有养猪场那帮人涉嫌贩卖人口,并且是团伙作案,案子现在划到我们重案大队了,三山县那边把案卷和口供转交给我们了。”
韩淮骁接了一杯水一口喝光,“那些年轻人怎么样了?”
夏菱:“他们的家长都过来了,心理疏解的工作也安排好了,有两个女生除了妈妈,谁都不让靠近。”
凌岳:“那些畜生真不是人。”
韩淮骁:“养猪场那些人的口供说了什么?”
张天华:“他们说他们看押过的人有华国的,有外国的,大部分是年轻的男女,甚至还有儿童,这些人渣。”
温瑜:“我看资料,怎么还有一些是残疾的,这些人这是干什么?”
凌岳:“世界上什么样的变态都有,露阴癖、恋童癖、慕残癖、虐待癖……有求就有供。”
温瑜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些残疾的不会是他们故意弄残的吧?”
凌岳:“有可能,这些人渣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能用判断人的思维去看他们,他们就是畜生。”
韩淮骁想到那些被关押在山上的年轻人,脸色很不好看,“养猪场那些人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张天华:“他们说他们只负责看押,看押的人是怎么来的,又卖到了哪里,他们全都不知道。”
韩淮骁:“他们是团伙作案,有成熟的产业链。现在只能从姜涛口里找突破口了,一定要看好姜涛,等他从医院回来第一时间审讯,他是和瞿明喆、陈正德接触最密切的人,他肯定知道一些关键线索。”
姜涛知道自己被抓了只有死刑一个下场,所以在关押回琅市的路上他自残过一次,加上之前的枪伤,现在在医院救治中。
孔钦茂:“现在医院那边三个人一组,轮流看守,一会我也过去看着。”
韩淮骁:“大家辛苦了。”
孔钦茂:“我们还好,起码这两天晚上回家休息了,倒是你,你和夏杭昨晚没睡吧,韩队,案子我们盯着,你回去睡一下吧。”
夏菱:“是啊,你回去睡一下。对了,夏杭是不是在你家医院?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派代表去看一下他。”
韩淮骁:“嗯,在我家医院。”
韩淮骁从办公室出来,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训练场那边的冲洗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驱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前台值班护士说没有夏杭的住院信息。
太晚了,本来不想打扰向开承的,这下韩淮骁直接拨了向开承的电话,向开承那边声音嘈杂,好像在夜场,“韩大队长,什么事?”
韩淮骁:“人呢?”
向开承:“什么人呢?”
韩淮骁耐着性子问:“夏杭呢?”
向开承好像往外走了一段距离,声音没那么嘈杂了,“哦,夏杭啊,他去一附院了。”
韩淮骁蹙眉:“他去一附院干嘛?”
向开承:“你家医院收费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让他薅你羊毛,挂你帐,但是他不愿意,他坚持要去普通医院。”
韩淮骁不满道:“你不会拦着啊?”
向开承:“我拦不住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他看着好说话,其实特有主见。怎么,想到他挤在人来人往,病床挨着病床的普通病房里,心疼了?”
韩淮骁边说边走,这会已经走到车边了,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挂断电话,方向盘一打,往一附院开去。
第33章 第33章 韩淮骁驱车往一附院的路上,……
韩淮骁驱车往一附院的路上,收到了向开承发过来的消息:【夏杭在5楼32床。】
来到一附院,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住院部静悄悄的,路过护士台,韩淮骁被叫住。
值班护士:“你是来看病人的吗?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你明天再来吧。”
韩淮骁:“你好,32床的夏杭情况怎么样?”
值班护士对长得好看,态度又配合的夏杭印象深刻,“夏先生情况挺稳定的,你是来陪护的?”
韩淮骁:“嗯。”
值班护士:“是来陪护的话你就进去吧,明晚记得早点来,现在很多病人都休息了,进病房的时候动作轻点。”
韩淮骁:“行。”
韩淮骁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看到睡在最里面的夏杭,另外两张病床旁边都有人陪护,只有夏杭是一个人。他走过去,在夏杭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到脚下放着一个纸袋,里面放着衣服,看样子是新买的,购物小票都还在最上面放着。他扫了一眼纸袋印的logo,不是向开承会买的牌子,是谁给夏杭买的?
本来已经睡着的夏杭察觉到旁边有人,以为是护士,睁开眼发现居然是韩淮骁,他一下子坐起来,轻声道:“韩队?”
韩淮骁看了眼两外两张床睡着的病人,也放轻了声音,“起来干什么,继续睡你的觉。”
夏杭:“你怎么来了?”
韩淮骁:“局里的习惯你不知道?”
夏杭:“什么习惯?”
韩淮骁:“有人生病住院了,局里会派人来医院陪护。”
夏杭:就算有这个习惯,要派人过来陪护应该也不会是派你吧。
韩淮骁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却道:“不想我陪护,想换其他人?”
夏杭马上摇头,“没有。”
韩淮骁把椅子靠墙,头往后靠着墙,闭上眼,“那就睡觉。”
椅子是木椅子,椅背很硬,墙也硬,还是坐着,肯定不舒服,夏杭看了眼他只占了一半的病床,“你要不要上来睡?”
韩淮骁靠了一会,这样睡的确难受得很,他是真的很疲倦,想好好睡一觉,闻言,把夏杭那边的围栏拉起来,走到病床另一边,背对着夏杭,侧身躺了上去。夏杭把薄被扯了一半搭他身上,韩淮骁扯回给他。
深夜的病房静悄悄的,夏杭根据韩淮骁的呼吸频率听出他很快就睡着了,他刚才睡了一会,这会没那么困,一时睡不着,悄悄侧身,面向韩淮骁,静静地看着他后背,他悄悄靠近一点,在脸即将蹭上韩淮骁衣服的时候停下,闻着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闭上眼。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走廊就传来了走动声和说话声,病房里的另外两个病人和家属也起来了,看到夏杭床上多了一个人,都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韩淮骁是被隔壁床病人的咳嗽声吵醒的,睁眼发现原本背对着夏杭睡的自己变成了和夏面对面,腰腹处搭着一角被子,夏杭还没醒,正面对着他睡着。看着夏杭近在咫尺的睡脸,韩淮骁回想了一下,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翻身,什么时候扯的被子的了。他知道夏杭睡觉很老实,被子应该是他自己睡到一半扯过来的。
在这么小的病床上挤着睡了一晚,睡眠质量居然还不错,身体的疲倦一扫而空,韩淮骁把被子拿开,轻轻翻身下床。另外两张床的病人和家属都朝他看过来,韩淮骁淡定地朝他们点了点头打招呼。
隔壁床的大爷笑问:“小伙子,生病的是你弟弟?”
韩淮骁看了看还在睡的夏杭,“嗯,我弟。”
大爷:“你们兄弟两个长得真俊,你们父母一定也长得很好。”
韩淮骁依旧淡定:“还行。”
这人说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夏杭在韩淮骁下床的时候就醒了,就这么听完了他和大爷的对话。
韩淮骁发现他醒后,问道:“吃什么?”
夏杭以为他会直接回市局,这是要去买早餐?回道:“都可以。”
韩淮骁:“没有都可以。”
夏杭:“粥吧,再加一个包子。”
韩淮骁出去,夏杭起来洗漱,他觉得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可以出院了。洗漱完,刚好医生过来查房,他就这么说了,医生是向开承的师兄,“你本来就重伤刚好不久,现在又撞得这么严重,别不把身体当回事,再住一天观察观察,就当休息。”
夏杭只好歇了出院的念头,医生走后,苏成来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
夏杭帮他放东西,“你今天不用上班?”
苏成:“要,但是老太太一定要我在上班前给你把东西送过来。”
夏杭:“阿姨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苏成:“我昨晚回去的时候她还没睡,得知我晚回来是帮你送东西,她当即就说今天一早要过来看你,被我拦住了,但是天刚亮就起床去菜市场买了土鸡回来炖汤,炖好汤又装了一堆水果让我上班前给你送过来。”
夏杭习惯应对他人的恶,面对他人的善意就有些手足无措,“这……太麻烦阿姨了。”
苏成:“没事,她和我弟都一直想谢谢你,你让她为你做点事,她心里开心。”
夏杭:“那你帮我谢谢阿姨。”
苏成看了眼时间,帮他倒了一碗鸡汤出来晾着,“你一会趁热吃,我先去上班了,有事给我电话。”
夏杭:“好。”
苏成刚离开,韩淮骁就回来了,提着两份粥和包子,看到桌上的鸡汤,放东西的动作一顿,以为是夏杭点的外卖,但旁边放着半旧的保温桶,还有新鲜的水果,一看就是别人送过来的。
夏杭看他看着鸡汤,解释了一句,“朋友送过来的,你也喝一碗?”
鸡汤的香味飘满了整个病房,汤里除了鸡肉,还有上好的补气血的红菌和滋补的药材,先不说熬这种汤需要时间,做汤的人得一大早就起床拾掇,就说这汤里放的汤料,就看得出熬汤的人有多用心。还有昨晚纸袋里看到的新买的衣服。什么朋友能做到如此细心和贴心?
韩淮骁又突然想起那天在吉岭镇的宾馆,那时已经是深夜,夏杭还在和人发消息,消息的内容还是给对方发他房子大门的密码。他和向开承认识十多年,他都没告诉过向开承他房子的密码。夏杭那晚发房子密码的人是给他送汤,买衣服的的人吗?
韩淮骁原本因为昨晚睡得好,心情还不错,现在突然觉得很烦躁,语气不好道:“谁大早上的喝这么油腻的汤。”
夏杭给他挪了一点位置,“那你吃粥和包子吧。”
韩淮骁看夏杭把鸡汤挪了挪,拿过粥和包子吃起来,心里的烦躁散了点,“要不要换个单人病房?”
夏杭:“不用,再住一晚就出院了。”
韩淮骁:“这里休息不好。”
夏杭:“没事,我可以睡着,这里人多,热闹。”
韩淮骁突然想起昨晚进来时,另外两张床都有陪护,只有夏杭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情形,心里一梗,本打算离开的脚步也一顿,在夏杭给他让出来的位置坐下来,吃起了早餐。
市局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吃完早餐他就从医院离开了,坐到车上,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韩淮骁从一附院出来没有直接回市局,而是去了二附院,还没到二附院,刚到半路,就接到了孔钦茂的电话,“韩队,不好了,姜涛突然心跳骤停,现在正在抢救。”
韩淮骁一踩油门,加速往二附院开去,来到抢救室的时候,医生正宣布抢救无效。
韩淮骁:“怎么回事?”
孔钦茂内疚道:“我刚让人查了,是他的药出了问题。”
韩淮骁了解孔钦茂,他是很谨慎的人,昨晚是他看守,给姜涛打针的人他肯定会检查无误才会放对方进来,打针的时候也肯定会亲自盯着,“药被人换了?”
孔钦茂:“对,在药房的时候就换了,昨晚药房的药剂师只有一个人值班,对方说他昨晚本想在椅子趴一会,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睡沉了,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睡了快半个小时。”
韩淮骁:“药房要刷卡才能进,对方是怎么进去的?”
孔钦茂:“刚才药房的另一个药剂师汇报说他的门禁卡丢失了,应该是昨天下午下班时在地铁上弄丢的。”
张天华本来是过来替换孔钦茂的,这会也在旁边,“姜涛用的是化名,对方哪怕进了药房,那他是怎么知道那是姜涛的药的?”
孔钦茂:“这个不清楚,还在查,姜涛用过的所有的药已经送去检验了。”
张天华:“既然是昨晚潜进药房的,那对药动手脚的人逃走了这么久,估计很难找到了。”
姜涛的口供对他们接下来的追查很关键,他们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让对方钻了空子。昨晚在这边值守的孔钦茂懊恼道:“韩队,对不起。”
韩淮骁:“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去查昨晚到药房动手脚的人。”
孔钦茂领命走了,张天华看向韩淮骁:“这伙人居然敢在警方的眼底子底下换药,太猖狂了。”
韩淮骁:“让温瑜和技侦那边加快对瞿明喆逃跑路线沿途监控的搜查分析,尽快确定他的逃匿方向。边境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张天华:“已经和边境打过招呼,也发了瞿明喆的资料过去,让他们帮忙留意。”
韩淮骁:“走,去审问一下养猪场那帮人和刘鹏。”
夏杭吃完早餐,才看到群里的消息,知道姜涛死了,姜涛作恶多端,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他往群里发了一条消息,问有没有他能做的工作。
夏菱回了他一个摸摸头的表情:【你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医院好好休息。】
夏杭:【我身体没事,医生只是让观察。温瑜,要不你发些监控给我,我可以看监控。】
温瑜:【我的杭哥,这么大容量的监控,要是一个个用眼睛看,我们所有人看瞎眼都看不完,我写了一个小程序,正在跑,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吧,等你回来。】
夏杭知道她们都在忙,没再往群里发消息,转而点开外卖软件,给她们点了奶茶和点心。
就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向开承打着哈欠,拿着花来了。
夏杭意外道:“向医生,你今天不上班?”
向开承又打了个哈欠,“我今天休息,怕你一个人在医院无聊,我来陪你。”
夏杭接过他手里的花,放窗台上,看向他困得快闭上的双眼,“我不无聊,你回去睡觉吧。”
向开承鼻子灵,嗅到了鸡汤的味道,看向保温桶,“还有吗?我还没吃早餐。”
夏杭给他倒了一碗,“有,你喝吧。”
夏杭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等他喝完鸡汤,穿鞋下床,“那你在我床上睡会吧,我去楼下花园走走。”
向开承翻了一下他床尾的记录本,没看出什么问题,“行,我睡一会,你走一会就上来,外面热。”
夏杭和护士说了一声,溜达去小花园,说是小花园,其实挺大的,绿化也很好,一些病人和家属在散步,还有病人家属在练八段锦。夏杭溜达了一圈,没事干,于是站到那几个练八段锦的家属后面,跟着练,还练得有模有样的。两套练完,一个阿姨盛情邀请道:“小伙子,明天早上再来一起练啊。”
夏杭笑笑:“我明天就出院了。”
阿姨有些遗憾,但很快就笑道:“出院好啊,恭喜你出院。”
夏杭有些怕阿姨会拓展话题一直聊下去,他不会应对这样的闲聊,道谢后回了病房。向开承还在睡,他没有叫醒他,坐到了椅子上,问隔壁床的大爷借了份报纸看。
护士进来给靠门那张床的大爷扎针,看看穿着常服躺病床上呼呼大睡的向开承,又看看穿着病号服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夏杭,笑道:“哎哟,这到底是哪个才是病患哦。”
同病房里的人听了都笑了,夏杭帮向开承撒了一个善意的小慌,“他刚下夜班。”
护士:“那正常了,我下夜班,别说床,站着都能睡着。”
一个小时后,向开承醒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开始拉着夏杭打游戏。
夏杭看着手机屏幕里向开承刚帮他下载的游戏,“我不会玩。”
向开承:“这游戏下载率那么高,你居然没玩过?”
夏杭:“没有,我不玩游戏。”
向开承:“什么游戏都没玩过?”
夏杭:“嗯。”
向开承向他比了个大拇指,“那你平时的娱乐是什么?”
夏杭想了一下,“睡觉,算吗?”
向开承彻底服气,“没事,来,我教你,这个游戏很好玩的。”
刚开始夏杭不熟悉操作,基本都是落地成盒,一边听向开承讲解,一边看他操作了两回后,从落地成盒到带向开承吃鸡。
向开承既开心又郁闷,“你怎么和韩淮骁那家伙一样,说不会,结果这么快就上手了。”
夏杭看向他,“他也玩这个游戏?”
向开承:“他和你一样,不玩游戏,上次是我硬叫他陪我玩的。你可别学他啊,就玩那么一次,有空了记得找我,和你们做队友的感觉太好了。”
向开承在医院呆了一天,晚上还陪他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去。临睡前,夏杭还在想韩淮骁今晚还会不会过来,但是一直到第二天睡醒,也没看到他出现。第二天是周末,苏成一大早过来接他出院,因为向开承师兄的关系,夏杭很快就办好了出院手续。
韩淮骁昨天忙了一天,先是去审问了养猪场的那些人和刘鹏,然后去看了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年轻人,后来又被上面的领导叫走。
养猪场的那些人,从审问来看,的确是知道的不多,反倒是刘鹏,意外地审问出了一些东西。
刘鹏还不知道姜涛已经死了,张天华只告诉他姜涛已经被拘捕了。
张天华:“刘志斌已经供了,两年前姜涛让他帮你做不在场证明,但刘志斌说他们去青山村的时候,你只和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后来就不见了。当晚姜涛杀害魏梓萱和郭正奇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刘鹏想起姜涛之前说的,如果警察知道他也在场,那他就是共谋,他也要被枪毙,怕得手脚直抖,但无论张天华怎么问,就是不说话。
韩淮骁冷眼看着他,拿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不一会手机里多了两条视频。他点开视频,把手机放刘鹏面前。
三山县县公安局大厅内,魏梓萱的父母和郭正奇的妻子抱着他们的遗照,一脸哀伤,唐高雄告诉他们,凶手已经被抓获后,魏梓萱父母哀喊着“我的女儿啊”,哭瘫在地,而郭正奇的妻子则是晕厥了过去。另一条视频是那些从养猪场解救出来的年轻人,抱着家人泣不成声,十多个家庭惊惧的哭声在审讯室内久久回荡。
韩淮骁:“你弟给数不清的的受害者和家庭带来了地狱一般的痛苦和伤害,你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很多受害者和家庭因为你弟,正在遭受你无法想象的痛苦,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把当天晚上的事说出来。”
刘鹏麻木愚钝的双眼流下了一串泪,断断续续地开始说。
韩淮骁:“你是说当晚姜涛是开着小货车带你去的县里,到了县里姜涛让你下车,然后他自己开车走了,再回来找你的时候是坐着出租车回来的?”
刘鹏:“对。”
韩淮骁:“姜涛让你下车的地方是哪里,当时大概几点?”
刘鹏:“大概十点多,下车的地方是哪我不知道,我很少去县里,不认识地方。”
韩淮骁:“你回忆一下你下车时看到了什么特别的建筑或者别的印象深刻的标志。”
刘鹏:“好像对面是一个宾馆,宾馆不远处有一家卖羊肉粉的店,我当时饿了,看了几次那家店,所以记得。”
韩淮骁:“还有别的标志吗?”
刘鹏:“那条街比较旧,那个宾馆的宾字上面掉了,只剩一个兵字。别的没有了。”
韩淮骁:“你说姜涛再次出现是坐出租车回来的,你看到出租车司机了吗,对他的长相有没有印象?出租车上有没有特殊的标志?”
刘鹏:“当时太黑了,我没看到司机,只记得出租车是绿色的,别的没留意看。”
韩淮骁:“姜涛当时是让你一下车,他就开车走了吗,开往哪个方向?”
刘鹏:“当时他把车停在路边,过了一会,前面有一辆小车响了一下喇叭,他就让我下车,然后开车跟着那辆小车往宾馆的左边开走了。”
从审讯室出来,韩淮骁对张天华道:“联系三山县公安局,让他们找到那家宾馆,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让他们找一下当年的监控,看还在不在。另外,想办法把那个出租车司机找出来。”
张天华:“好。”
刚从审讯室出来,上面领导一个电话把他叫了过去,先是一顿批评,批他们怎么能让姜涛这么重要的人出意外。批评完就是开会,养猪场的暴露只是一个端倪,上面领导也已经意识到这个案子不简单,涉及范围甚广。
开完会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好不容易结束会议,又接到电话说那批解救出来的年轻人里,有一位爸爸责怪儿子说就知道拿着父母给的生活费到处玩,还把自己玩失踪了,以后估计也指望不上他养老。儿子经历了这样的事,心理本就脆弱,听完后,后半夜越想越难过,一时想不开,拿刀割腕了。韩淮骁又忙不迭往医院跑。
一通忙碌下来,想到夏杭今天早上出院,驱车过去,到了病房发现夏杭已经离开医院了。
夏杭坐苏成车回到小区,下车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突然冲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住,激动地叫道:“大哥哥。”
夏杭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送他两只乌龟的那个小女孩,“芊芊。”
芊芊双眼亮闪闪地看着他,“我在找你,我把小区里进进出出的爷爷奶都问遍了,他们都说没见到你,刚想回家,没想到就见到你了。”
夏杭:“想看乌龟?”
芊芊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夏杭:“你等着,我把它们拿下来。”
芊芊:“我跟你上去看。”
旁边的苏成明白夏杭的意思,笑道:“小妹妹,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跟男生回家,或者单独跟男生去别的地方哦。”
芊芊:“没事,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我奶奶就在前面,我去和她说一声。”
夏杭:“行,你去说一声。”
芊芊一进门就跑去阳台看乌龟去了,苏成妈妈又给夏杭带了很多吃的,有熟食,还有新鲜的果蔬。苏成打开一个食盒,里面是色泽诱人的红烧肉,“老太太居然还给你炖了红烧肉,她做红烧肉的手艺绝了,但很少做,我快两个月没吃过她做的红烧肉了。”
夏杭:“那你中午在这里吃饭吧。”
苏成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行啊,你是下午去上班是吗,到时顺便送你。”
和苏成一起放好东西,夏杭去阳台看芊芊,“你现在还在寄宿学校吗?”
芊芊:“在的,我爸妈工作太忙了,经常出差,我奶奶身体不好,每天坐公车来回接送我太累了,我上寄宿学校,周末才回来,她没那么累。”
夏杭洗了一串苏成妈妈买的提子过来,芊芊伸手拿了两个,“谢谢大哥哥。”
夏杭笑问:“你今年几岁了?”
芊芊:“我十岁了。”
夏杭:“那你应该叫我叔叔。”
芊芊:“可是你看着不像叔叔。”
夏杭看她眼睛一直粘在两只乌龟身上,“要不要把它们给回你?”
芊芊摇摇头,“现在天热了,养乌龟要经常换水,不然水会变臭,我上次把它们送你,就是因为我奶奶给它们换水的时候,差点在洗手间滑倒了。我不拿回去了,还是你养着吧。”
夏杭摸了摸她头,“行,那我把电话给你,你想看它们了给我打电话,如果我在家,你可以过来看它们。”
芊芊很高兴:“真的?”
夏杭:“嗯,真的。现在先回去找你奶奶,在这里呆久了,她在下面会担心你。”
芊芊接过他写着电话的纸条,打开随身背着的乌龟造型的小包包,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掏出一个类似口香糖的瓶子,“大哥哥,这个混合维生素给你吃,这是我奶奶给我买的,我吃了半年了,自从吃了这个,就再没生过病。我听你和苏叔叔刚才聊天,你是刚出院吧,你也吃点维生素,对身体好,这个维生素就跟吃糖一样,没有药味的。”
夏杭看她一脸热情地推荐,只好接过来,打开瓶盖,倒了一颗放嘴里,感觉太甜腻了,甜腻中又有点苦涩的药味,很奇怪的口感,并不像芊芊说的就像吃糖一样。不过他做过药物训练,对药味比较敏感,可能一般人吃起来就像芊芊说的像吃糖一样,他没有多想,“嗯,还不错。”
得到他的认可,芊芊高兴地下楼了。夏杭站到窗边,看到她和她奶奶汇合才走回客厅。刚想去厨房给苏成帮忙,门铃响了。
第34章 第34章 韩淮骁看夏杭的病床空了,就……
韩淮骁看夏杭的病床空了,就往医生办公室走,找到夏杭的医生,“刘医生,夏杭出院了,他的身体是没事了吗?”
刘医生:“没什么大碍,再吃几天消炎化瘀的药就行,还有就是好好休息。”
韩淮骁:“行。”
昨晚通宵了一个晚上,韩淮骁打算回家睡一会。路过护士台的时候,前晚叫住他的护士再次叫住他,“哎,你是不是刚出院的32床夏先生的朋友?”
韩淮骁看向她,“是,怎么了?”
护士:“他出院后我去换床单,在他床上发现了一部手机,你看一下,是不是他的?”
韩淮骁看向她手里的手机,就是夏杭的手机,“是他的。”
护士:“行,那你转交给他吧。”
韩淮骁拿着夏杭手机改变路程开车去了夏杭家。来到小区门口,看到有一家水果店,犹豫了一下,停车进了水果店。
老板一看他就知道大生意来了,“先生,想买点什么水果?”
韩淮骁环视了一圈:“进口的车厘子拿两盒,新疆红提拿两串,泰国龙眼称两斤。”
这些都是店里比较贵的水果,老板笑容更加灿烂了,“都是补气血的水果,是去医院探病人吗?要不要装成果篮?”
韩淮骁:“不用。”
提着几袋水果上楼,夏杭来开门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夏杭身上穿的新衣服是那晚在纸袋里看到的衣服。还听到厨房有声音,家里有其他人在?
夏杭开门看到他很意外,“韩队。”
韩淮骁本来是不打算进门的,想着把手机和手上的水果给他就走,现在听到厨房有声音,夏杭又杵在门口,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他改了主意,“不方便让我进去?”
夏杭往后退了一大步,把门让开,“没有,方便,进来吧。”
韩淮骁进来的时候,苏成刚好从厨房出来,手里举着锅铲,身上穿着围裙,“夏杭,你把醋放……”
夏杭看他们碰上了,就为他们介绍,“苏成,这是我队长韩队,韩队,这是……”
韩淮骁打断他,“我认识,苏记者。”
苏成也反应过来了,“对对对,我们在现场见过几次,我也认识韩队。”
既然认识,那就不用介绍了,夏杭去餐桌给韩淮骁倒了杯水,“韩队,喝水。”
虽然韩淮骁进屋不到两分钟,但苏成还是感觉到夏杭和韩淮骁之间的氛围怪怪的,特别是韩淮骁,看他的眼神带着挑剔和不满,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现场和这位大名鼎鼎的韩队碰见的几次,但好像每次都没做惹到他的事啊,想不明白韩淮骁对他的不满是怎么来的。
韩淮骁喝了口水,“你们在做饭?”
夏杭:“对,不过是苏成在做,我不会做饭。”
苏成感觉夏杭说完这句话后,韩淮骁看他的眼神已经从不满到带着敌意了,刑警队长的眼神太恐怖了,看他短时间内没有走的意思,苏成果断地决定他先溜,“那个,韩队,夏杭,我突然想起我妈让我中午送她去我姨妈家,你们聊,我先回家了。”
说完,麻利地脱掉围裙,放好锅铲,对跟进厨房来的夏杭说道:“菜已经做好了,就凉拌黄瓜还没放醋,你放醋后搅拌一下就好了。”
夏杭:“你不吃完再走?”
苏成想了一下客厅的韩淮骁,感觉还没吃饭就已经胃痛了,“不了,我回去吃,你和韩队吃吧。”
苏成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帮夏杭端了两盘菜到餐桌,“韩队,我先走了。”
韩淮骁:“嗯。”
夏杭端着碗筷出来,看向韩淮骁:“你吃饭了吗?”
韩淮骁走过来,看了看餐桌上卖相一般的三个菜,“男朋友?”
他问得突兀,但是夏杭听懂了,“不是,我和苏成是普通朋友。”
韩淮骁再次看向餐桌上的菜,觉得卖相好像也不是那么差,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放餐桌,“你手机。”
夏杭看向餐桌上和他手机同一型号,同一颜色的手机,“这不是我手机,你在哪捡到的?”
韩淮骁:“护士从你病床捡到的,不是你手机?”
夏杭注意力却偏到了另一边,所以韩淮骁是从医院过来的,他去医院是想去接他出院?
韩淮骁轻敲了一下桌子,“发什么呆呢。”
夏杭从鞋柜上拿过自己手机,拨打苏成电话,“应该是苏成早上去接我的时候落在病床上的。”
电话响了,手机屏幕上出现“xh”两个字母,“是苏成的。”
韩淮骁:“你们用的是同一型号同一颜色的手机?”
夏杭:“嗯。”
他之前所有的联系工具都上交了。手机是他回琅市休养的时候,让苏成帮忙买的,苏成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手机,他无所谓,只要能用就行,苏成就推荐了他正在用的这款。
普通朋友会用一摸一样的情侣手机,还有这备注“xh”什么意思,写夏杭两个字不成吗,非要独特地用首字母备注?
夏杭留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苏成平时主要跑社会新闻,之前被偷过手机,他手机上的很多人都收到了指名道姓的恐吓短信,从那以后,他给主要联系人的备注就改为了首字母。”
韩淮骁:“你和我解释这么清楚干什么,和我又没关系,走了。”
夏杭叫住他,“你是去市局吗?”
韩淮骁:“怎么?”
夏杭:“你等我一下,我坐你车过去。”
韩淮骁:“你现在就去上班?”
夏杭:“我身体没事,队里那么忙,我在家休息不太好。”
韩淮骁:“随你,但你不吃午饭吗?”
夏杭看向餐桌,“那你吃了吗?”
韩淮骁看了他一会,往厨房走,“没有。”
他从厨房洗手出来,夏杭已经盛好了饭。吃完饭 ,夏杭把碗筷收拾进洗碗机,擦干手就朝韩淮骁道:“可以了,走吧。”
韩淮骁却不动,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夏杭低头看身上让苏成帮忙买的衣服,“这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韩淮骁:“下午可能会有受害者家属过来,你穿这么艳不合适。”
夏杭再次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米白色的T恤,这颜色艳吗?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回房间换了一件自己的旧衣服。
回到市局,夏杭叫了个同城快递,把苏成的手机放到门卫室,让韦大爷帮忙交给快递员。
夏杭上到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凌岳和韩淮骁说:“韩队,三山县的唐队问能不能和你视频连线。”
韩淮骁:“他那边有发现?”
凌岳:“听他语气好像是。”
韩淮骁:“行,大家都过来听一下。”
会议室里,温瑜调整好设备,唐高雄和魏军的脸出现在大屏幕里。
韩淮骁也不和他客气寒暄,直接道:“唐队、魏队,你们调查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唐高雄:“昨天接到你的命令后,我们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马上展开了排查,的确有一些发现。刘鹏说的那个地方在清水街,那家宾馆叫维家宾馆,现在还开着,但是两年前的监控已经没有了。我们调取了他们现存的所有监控,已经发过去给你们温警官了。”
温瑜:“已经收到了,唐队。”
唐高雄:“然后是出租车司机,他们每天拉那么多陌生人,两天内的顾客都不一定还有印象,更别说是两年前的。我们本来不抱希望,刚开始问了好多出租车司机,他们也的确都说不记得了,直到问到一个做了快十年出租车司机的老司机,他说他还有一个多年前的车群,可以帮忙在那个群里问一下。我们让老司机把姜涛的照片,当晚的姜涛下车的地点和大概时间一说,刚开始还是没人想起来。”
凌岳比较心急,追问道:“后来呢?”
唐高雄:“后来,魏队想到当时姜涛在中途把刘鹏接上了,就把两个人是双胞胎,长得很像的特征加了进去。很快就有一个司机想起来了,说大概两年前的深夜确接到过这么两个人。还记得最先上车的那个人是在夜市街口上的车,因为他当时刚吃完夜宵,付钱时因为老板硬说他手里的水是在他们店里拿的,让他付钱,差点和老板打起来。从夜宵店出来后,第一个顾客就是姜涛,所以对当时的情况记得比较清楚。”
凌岳:“夜市街口,那是县里夜晚最热闹的地方,人多眼杂,姜涛应该不会在夜市和人做交易。”
唐高雄:“他应该是故意到夜市转一圈转移视线的。很快另一个出租车司机也说姜涛坐过他车,目的地就是夜市。他对姜涛印象深刻是因为他跑车的时候,习惯把一家三口的合照放车上。平时别的乘客要么好奇看一眼,什么也不说,要么多看几眼,然后夸他家庭幸福,有福气。只有姜涛,发现他车上的合照后,时不时盯着合照看,司机觉得他面带戾气,眼神邪淫,就把合照收起来了。结果,下车的时候,姜涛□□着对他说 ‘大哥,女儿长得不错’。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在车上放过女儿的照片,平时在朋友圈也不再发女儿的照片,所以对姜涛印象很深。”
韩淮骁:“这个司机还记不记得他当晚是在哪里接到的姜涛?”
唐高雄:“记得,就在第八小学附近,不是新的第八小学,是旧第八小学,已经废弃的那个老校。”
韩淮骁和夏杭对视了一眼,“那不是瞿明喆和他的同伴弃车逃跑的地方吗?”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魏军说道:“对,就是那里。”
唐高雄:“魏队,当时是你带队去那里调查的,接下来你来说。”
魏军:“我们当时就带着人去旧第八小学了,把整个小学都翻找了一遍,可是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很会选地方,县里最近十多年的发展一直都在往北边偏移,第八小学在南边,之前之所以搬新校址就是因为那边人烟越来越少,最近几年,那片偏僻到没有住宅,也没有商店,只有一个废品收购店。我们问老板最近一两年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出入第八小学老校区,老板说没留意,印象里没有,只有两个月前有个穿着不凡的男人从那个方向过来借打火机,但具体是不是从第八小学过来的,他没留意。”
韩淮骁:“有监控吗?”
魏军:“废品店那里的监控还可以,保存期是半年,但那男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像有在刻意避着监控,监控只拍到了他点烟时的半张脸。”
韩淮骁:“那只打火机还在吗?”
魏军:“废品店老板说那就是一块钱一个的塑料打火机,气用完后就扔了,天天到处去收购废品,不记得扔哪了。”
情况基本就是这些了,韩淮骁:“唐队、魏队辛苦了,姜涛应该不止在三山县交易过一次,还得拜托你们继续追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姜涛交易的其他地点。”
唐高雄:“韩队放心,我们会继续尽力追查的。”
视频结束,温瑜感慨了一下,“出租车司机真厉害。”
夏菱:“他们一般都会有好几个群,里面都是出租车司机,他们的司机群简直就是一个城市的情报中心,那么多出租车司机在全市各处跑,哪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往往是最先知道的,因为马上就会有在现场的司机发到群里,他们消息灵通着呢。”
温瑜:“好想加入他们的群,肯定有各种各样的八卦可以吃瓜。”
说着,她突然收到了孔钦茂的发过来的一个视频,让她帮忙把图像处理一下,提高清晰度,“韩队,茂哥好像有发现。”
韩淮骁也收到了孔钦茂的消息,姜涛是在孔钦茂带队看护的情况下发生意外的,内疚的他也是一晚没睡,铆足了劲在追查线索,那个人在二附院内的监控里全身武装,加上刻意躲避,没有监控完整地拍到过他。他找了很久,才在二附院后面的一家快餐店的监控里找到了一个高度相似的身影,就是监控清晰度不高。
温瑜的动作很快,经她处理过,监控的清晰度提高了不少,她盯着电脑看了一会,“你们看,这人是不是就是刚才魏队说的去废品站借过打火机的那人?”
坐得离她近的夏杭,看向她电脑,“好像是同一个,两个人的左手手背都在同一个地方有一颗黑痣。”
韩淮骁:“温瑜 ,马上对比一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一个人如果是和姜涛接头的人那他应该和那些娱乐场所有关系。夏菱,把这两张照片发给线人,看他们有没有人认识这个人。”
姜涛的药物检测结果和二附院那边的药房药物排查结果也出来了。给姜涛下毒的人显然对姜涛的情况很熟悉,知道他心脏有问题,给药房当晚的配药全都加了诱发心脏病的药。万幸的是当晚别的病人没人有心脏病,用药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有姜涛,在那瓶药点滴快滴完时快速发病。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二附院的一众领导出了一身冷汗,院长更是差点腿软跪地。要是当晚别的病人也全都出事,那他们就完了。
线人那边很快有人反馈,给姜涛下毒的的这个人是一个神秘的掮客,混迹在各大娱乐场所,但是行踪成迷,很少有人见过他,他主要服务一些高级VIP客户,根据他们的要求,给他们介绍玩乐的对象。
夏菱:“这不就是皮条男嘛。”
韩淮骁:“让线人留意他的消息,一旦发现他的行踪,马上报告。”
夏菱:“给杨啸宇汇钱那个会所,我们查了,你猜怎么着,明明是乌烟瘴气的地方,查起来却比纯净水还干净,愣是没有查出一丝和陈正德有关的线索。”
韩淮骁:“别盯着他明面上的东西查,换个方向,查一下那个会所背后的老板。”
夏菱打了个响指,“好。”
快下班的时候,严峥把夏杭叫了上去,让夏杭坐到了茶具前,给夏杭泡了一杯茶,“夏杭啊,身体怎么样了,你住院本应该去看你,但是这几天一直在省厅开会,没顾得上去看你。”
夏杭:“谢谢严局,我身体没事。”
严峥:“真没事?别硬撑,不舒服了该休息就休息,案子是办不完的。”
夏杭:“真没事。”
严峥:“那除了身体,有没有别的事?”
夏杭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严局,您想说什么?”
严峥:“没事没事,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刚来就碰到了两个大案,怕你工作上有什么不适应。”
夏杭:“都挺好的。”
严峥看他茶杯空了,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我昨天在省厅见到了穆湛副部长,他向我提了一下你。”
夏杭听他提到老人,回道:“他是家父在世时的老领导。”
严峥很意外:“没想到你和穆部还有这层渊源。”
夏杭:“他老人家比较体恤下属。”
说完,反应过来严峥是他领导,在他面前说这话好像不恰当,有说严峥不体恤下属的意思,夏杭一下子有些拘谨,“严局,我没有别的意思。”
严峥本来没有多想,做刑警这么多年,他还是有点看人的本事的,知道夏杭不是会暗讽的人,但是各方面看着都挺好的一个小伙子,脱口犯了一点不是错的错,一脸拘谨的样子,让严峥心里有点想笑,也没刻意忍,笑道:“没事,下班吧。”
夏杭从严峥办公室出来,心里有些沮丧,和人交流,特别是和领导交流太难了,他宁愿和人去打一架。
张天华看他低着头,脸带懊恼地回来,“怎么,被严局批评了?”
夏杭:“没有。”
张天华:“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夏杭:“我在严局面前说错话了。”
凌岳八卦地凑过来,“你说错什么了?”
夏杭摸摸鼻子,“我在严局面前夸别的领导比较体恤下属。”
“哈哈哈……”办公室的人被他逗乐。
夏菱拍了拍他肩膀,“你咋这么耿直呢,不过放心,严局不会放心上的。”
队长办公室里,外面下属的话透过半开的门传进来,听到夏杭那句话,韩淮骁轻笑了一声。
两天后,琅市各个出租车司机群里突然都在传同一件事。
“你们听说了吗,儿童医院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听说有几个小孩在儿童医院看病后去世了。”
“想不明白有些家长孩子生病为什么一定要去儿童医院,一般的感冒发烧去普通医院就行了,儿童医院号难挂,人又多,药还贵。”
“什么情况,医生开错药?”
“不可能几个孩子的药都开错吧?难道医生故意报复社会?”
“这年头,很多人的戾气太重了,整天不是这出事就是那出事。”
“不是这年头的人戾气重,是现在网络发达了,很多事传到了网上而已。”
“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啊,那些孩子的父母天都要塌了。”
“看个病可能会被医生开错药,上学可能会被霸凌,做父母的整天都在担惊受怕。”
“就是,我天天担心我家闺女被欺负。”
“也不一定是医生开错药,如果是在门诊,医生开处方,病人去药房抓药的时候,药房的人会检查。如果是在住院部,护士也会一再检查处方的用法用量。感觉不可能是医生开错药。”
“对啊,如果这么容易出错,那也太没保障了。”
“不管是那个环节出了错,后面再大的处罚,都换不回那些孩子的命,可怜的孩子的们。”
“对啊,为人父母真的听不得这样的事,那些孩子的父母可怎么办啊?”
“听说有一个孩子的奶奶得知孙女噩耗,当场突发心梗,也跟着去了。”
“造孽啊,这孩子父母可怎么活啊!”
“估计这孩子父母以后都得活在痛苦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警方怎么说?”
“警方只说已经立案调查。”
“最近如果谁家孩子生病了,还是不要去儿童医院了。”
“会不会是又有了什么恐怖病毒吧?”
“不知道啊,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
与此同时,琅市市局,严峥脚步匆匆往重案大队走,“下面分局报了一个案子上来,儿童医院出事了。”
能让严峥这个老刑警都面色大变的案子,一定不是简单的案子,重案大队的人心里一沉。
第35章 第35章 重案大队的人停下手头的工作……
重案大队的人停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会议室。
韩淮骁:“严局,具体怎么回事?”
严峥:“最近这段时间琅市的小学和幼儿园支原体感染很严重,很多小孩都咳嗽发烧 ,严重的班级一个班有十多个同学请假,还有一所学校已经停课,形势很严峻。”
张天华家有幼女,听得很心急,“支原体是具有传染性,但是一般支原体感染的学生,医生都会让他们请假在家休息,痊愈后再去学校,情况不应该这么严重,是出现了什么新型病毒吗?”
韩淮骁:“应该不是,如果是新型病毒,今天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们,而是疾控中心的专家们。”
严峥:“疾控中心那边说暂时没有检测出新型病毒,但是这次的支原体病毒很厉害,学校学生多,人员密集,传染性本就强。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这段时间很多孩子生病,儿童医院最近是挤满了家长和孩子,最近一个星期,有三个孩子在儿童医院就诊后,突发急症去世了。”
大家听得一惊,韩淮骁拧眉,患者就医去世一般属于医疗纠纷,由卫健委处理,现在报到了他们重案大队,说明不是一般的医疗事故,已经涉及刑事案件。
严峥:“第一个去世的孩子今年11岁,是个女孩,上五年级,在5天前去世,出事那一天因为咳嗽发烧,孩子妈妈带她去儿童医院看病,医生开了药后就回家了。回家吃药后,症状没有减轻,到了晚上还加重了,家长急忙带孩子又去了儿童医院,但是孩子当晚就因急性呼吸衰竭死亡。孩子去看病前还好好的,看完病反而严重到去世了。家长觉得是儿童医院诊治不当,造成了孩子的不幸,报了警。”
说完一段话,严峥习惯性地伸手摸茶杯,可他刚才下来得急,没有拿茶杯,韩淮骁把自己面前的矿泉水推给他。
严峥喝了口水继续道:“第二个孩子今年12岁,出事是在3天前,和第一个孩子一样,都是出事当天家长带孩子去儿童医院看病,回家吃药,症状没有减轻,当晚病情加重,家长急忙再次带孩子就医。再次就医时家长没有带孩子去离家较远的儿童医院,而是去了琅市妇幼保健院,但是孩子刚到医院,就被医生送进了抢救室,最后没能抢救过来,急性呼吸衰竭死亡。”
“第三个孩子今年10岁,是在今天早上出的事,孩子上的是寄宿学校,昨天上完课后,老师通知家长说孩子生病了,咳嗽发烧。孩子奶奶赶去学校把孩子接出来后,带孩子去了儿童医院,拿药回家后,同样是吃完药后症状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孩子爸爸晚上出差回来,看孩子状态不对,赶紧叫了救护车,一附院的救护车接到孩子后,医生马上对孩子进行了抢救,但是孩子没能坚持到医院,同样因急性呼吸衰竭死亡。”
夏菱:“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的家长也报警了?”
严峥:“这三个孩子里只有第一个孩子的家长报警了,第二个孩子的家长没怀疑过医院,没有报警,而是把孩子不幸去世前的就医过程写了出来,发到网上,呼吁别的家长要重视近期的支原体感染。所以下面分局和儿童医院都不知道还有第二个孩子也在就诊后死亡了。”
“昨天第一个孩子的家长到儿童医院门口拉了横幅,第三个孩子的姨妈刷到了网友发的视频,接着又刷到了第二个孩子妈妈发的贴子,私信联系两边后,一交流,得知就医情况和医生开的药都是一样,还是同一个医生接诊,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的家属,也开始怀疑孩子的去世是儿童医院的问题,一起报了警。下面分局接到警报,结合三个孩子的情况一看,觉得不是一般的医疗事故,连忙往我这报。”
夏菱:“这三个孩子在儿童医院拿的药是一样的药,接诊医生也是同一个人,连死因也一摸一样,这接诊医生厉晋鹏嫌疑很大。”
凌岳翻了翻手边的资料:“但从分局刑警调查的资料来看,厉晋鹏是在儿童医院工作了快十年的医生,马上准备升职,家庭幸福,和妻子是高中同学,有一对龙凤胎儿女,同事反映他性格和煦,好像没有太大问题。”
孔钦茂:“严局,那些药检测结果出来了吗,会不会是药被人调包了?”因为姜涛的死,他现在对和药有关的事都有阴影了。
严峥:“第一个孩子家长报警后,卫健委他们第一时间介入调查,药没有问题,和孩子的病症也对症。最近到儿童医院就诊的支原体感染孩子,基本开的都是同样的药,别的孩子没反应有问题。”
张天华:“会不会是这三个孩子有基础疾病?”
严峥:“据孩子家长反映是没有的,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的家长也说她们孩子没有基础疾病。在分局的时候,法医提出了尸检,但是三个孩子的家长都不同意。”
张天华想到自己女儿,沉痛道:“可以理解家长们为什么不同意。”
温瑜:“哪怕她们都有基础疾病,但她们同时发病,肯定有诱因。这看着的确不是简单的医疗事故。”
韩淮骁:“别的医院有发生这样的事故吗?”
严峥:“卫健委正在全面排查,现在暂时还没有发现。”
韩淮骁:“那儿童医院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还在接诊吗?”
严峥:“卫健委已经暂时叫停门诊。”
韩淮骁:“严局,你让卫健委向别的城市了解一下,看有没有同样在医院就诊后发生急性衰竭的儿童。我们要确定这是否是发生在琅市的单一事件,如果别的地方也有这样的事件,那就是公共卫生安全危机事件。”
严峥:“我一会就找卫健委,哎,还是你想得周到。”
要是换平时,韩淮骁听到这话,肯定会假装自谦,然后恭维他几句,吹鼻子瞪眼。现在事态紧急,他没有胡扯的心思。
严峥:“好了,我去联系卫健委,你们听你们韩队的安排。三条活生生的生命,她们还那么小,希望大家尽最大的能力尽快查清事故原因,让孩子们安息,还家长真相!”
众人朗声道:“是!”
严峥离开后,韩淮骁开始布置任务,“华哥,你去查厉晋鹏,看他的接诊流程是否有问题,再查一下他有没有作案嫌疑。凌岳,你去查儿童医院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夏菱,有两个家长经此噩耗后在医院住院,你带后勤的人去医院探望一下,如果有机会的话 ,说服家长,尽量争取让他们同意给孩子做尸检。温瑜,你继续忙贩卖人口的案子,追查到瞿明喆的下落,盯紧琅市娱乐场所最近的风向。夏杭,你和我一起,先去拘留所看一下厉晋鹏。”
三个出事的孩子的接诊医生都是厉晋鹏,作为嫌疑人,厉晋鹏现在已经被拘留。夏杭和韩淮骁在拘留所见到了厉晋鹏,厉晋鹏给人的感觉很斯文,三十七岁的他没有身材发福,就是看着没什么精神,眼底的黑眼圈很明显。
简单自我介绍过后,韩淮骁开始问话,“厉医生,你接诊蔡映夏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身体除了咳嗽发热外,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厉晋鹏揉了一下鼻梁,“最近生病的孩子特别多,我每天接诊的孩子数量远超正常时期,每天接诊那么多孩子,我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更不要说记不记她身体有什么异常,不过除了支原体感染的正常症状外,应该是没有别的异常的,如果有的话,我应该会在病历上记录,但我看了病历,当时是正常的接诊、问诊、开药。”
韩淮骁:“那伍巧冉和唐悦芊呢?”
厉晋鹏:“这两个孩子也是一样,除了支原体感染的症状,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韩队,实话和你说吧,三个孩子经我手接诊后去世,我自己都怀疑过我自己当时是不是忙晕头开错药或者是对家长说错了什么医嘱,让家长给孩子喂错别的药了,这几天我反复回想和琢磨当时的流程,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韩淮骁:“你问诊有没有问家长,孩子有没有既往病史?”
厉晋鹏:“现在的家长绝大部分都把孩子养得很用心,平时带孩子来看病,如果孩子有既往病史,家长会生怕孩子吃到不能吃的药,往往我们医生还没问,家长就会第一时间交代孩子的既往病史。这三个孩子家长当时都没说什么,我主动问的时候,他们也都说没有。”
韩淮骁:“家长说没有的时候,语气、表情正常吗,有没有让你觉得他们有所隐瞒?”
厉晋鹏:“没有,既往病史是问诊时很重要的一环,如果我感觉他们有所隐瞒的话一定会追问清楚。”
韩淮骁:“如果孩子有既往病史的话,什么样的病会和你开的药起反作用?”
厉晋鹏:“我开的都是常用的止咳药、消炎药、退烧药,这些药能应用到临床,是需要经过层层检测和试验的,这些药自上市以来,还没听说过有患者服药后出现了死亡的事件。哪怕有副作用,应该也不至于严重到出人命。”
韩淮骁:“你们医院的药物采购……”
厉晋鹏:“我们医院的药物采购应该也没有问题,第一个孩子出事的时候,卫健委第一时间就把涉事药物取样带走检测,没发现有问题。”
韩淮骁:“听说你马上要升职,你觉得有人对你的升职感到不满吗?”
厉晋鹏:“正在公示,没听说有人投诉和反对。”
韩淮骁:“你和同事或者是病人、病人家属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厉晋鹏:“和同事关系还行,不好不坏,接到过病人投诉,但是是还几年前了,这两年都没有接到过投诉。”
韩淮骁:“生活中呢,有没有和人闹过矛盾?”
一直马上回答的厉晋鹏,到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才道:“我最近每天忙得睡觉都没时间,完全没有社交生活,想得罪人都没时间和机会。”
韩淮骁看了他一会,“行,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你之后发现了什么疑点,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厉晋鹏:“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韩淮骁:“排除你的嫌疑后。”
厉晋鹏着急了,“那如果一直排除不了呢,韩队长,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玄妙吗,我们医院这段时间,急诊门诊每天起码有七八位医生接诊,三个出事的孩子怎么就偏偏都是我接诊的呢。”
韩淮骁:“你是说有人陷害你?”
厉晋鹏:“如果不是有人陷害我,怎么会这么巧。”
韩淮骁:“那你觉得是谁想陷害你?你刚才说和同事关系还行,也没有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投诉你,生活中也没和人闹矛盾。”
厉晋鹏:“我……我就是怀疑。”
韩淮骁:“放心,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
从拘留所出来,夏杭问韩淮骁:“韩队,我们现在去哪?”
韩淮骁:“去看看那三个孩子的遗体,先去儿童医院。”三个孩子的遗体现在分别停在儿童医院、琅市殡仪馆、一附院。
路上夏杭边开车,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厉晋鹏有问题吗?”
韩淮骁反问道:“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夏杭:“感觉没有太大问题。”
韩淮骁:“你是怎么判断的?”
夏杭:“呃,就感觉。”
韩淮骁:“感觉的来源是什么?”
夏杭:“就像凌岳说的,厉晋鹏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妻子是自己的初恋,有一对可爱的龙凤胎,他自己收入不错,他爸妈做生意,家庭条件不缺钱。很多人犯罪是求财,反社会人格的人犯罪是满足变态的心理,厉晋鹏不缺钱,看着心理也正常,没有反社会人格。”
夏杭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还是分析嫌疑人,说完心里有些忐忑,忍不住去看韩淮骁反应,看到韩淮骁正看着他。
韩淮骁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他没有反社会人格的?”
因为和反社会的人接触多了,对他们已经形成独特的直觉,夏杭:“从他的眼神。”
韩淮骁既没反驳他对厉晋鹏的分析,也没表示赞同。
来到儿童医院,医务科的科长劳宏接待了他们。
劳宏一见到他们就诉苦,“韩队,这几个孩子去世,真不是我们医院的问题啊,我们的医生是按流程接诊开药,开的药也没有问题,最近支原体感染的孩子很多,我们医院忙疯了,很多医生和护士都在超负荷工作,但他们没有一句埋怨,全都尽心尽力在救治每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害孩子呢。”
韩淮骁:“每个行业都有好人,也有会有不那么好的人,我对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十分尊敬,绝不会冤枉好医生,劳科长放心。”
劳宏:“有韩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韩队,恕我直言,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往别的方向查,盯着我们医院只会浪费时间。”
韩淮骁:“是不是你们的问题,查了就知道了。麻烦带我们去看看蔡映夏。”
在去太平间的路上,劳宏还在不停地说:“韩队,你们能不能出面劝劝蔡映夏的家人,不要天天到医院门前拉横幅闹,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医院干什么丧天良的事了呢,而且十分影响医院的工作。”
夏杭忍不住开口:“他们失去了女儿,你却只想着他们不要影响你们工作?”
医务科的人常年处理各种医患纠纷,一般都是高情商的人精,这个劳宏说话却没一句能听的。
劳宏:“现在事故原因不是还没出来吗,如果是我们医院的责任,我们肯定赔,我们不推卸责任,但是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他们这样闹,大家都会以为就是我们医院让孩子没了的。”
夏杭:“出了医疗事故,安抚病人家属是你们医务科的工作,你没有安抚好他们,是你失职。”
劳宏:“那他们也不听我们的话啊。”
到了太平间门口,一直在叨叨的劳宏停下了脚步,一脸不想靠近的样子,“韩队,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出了三条人命,这个医务科长提到这件事没有一丝的沉痛,只想着让家属不要闹,韩淮骁对他没有一点好印象,“别啊,来都来了,劳科长还是和我们一起进去吧。”
劳宏讪讪地跟了进来。
来到蔡映夏的尸体前,太平间的工作人员上前一步,想帮忙掀开盖着的白布。韩淮骁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抬手整理了一下警服,面对着蔡映夏立正,肃穆地敬了一个警礼,才伸手慢慢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白布。
11岁的蔡映夏如果没有生病,她现在应该在热闹的校园里,和同学们认真地上课,下课后和同学们开心地玩耍,而不是恬静地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
刚才一直冷漠地叨叨叨的劳宏看着这一幕,也不由露出悲戚。
韩淮骁和夏杭没从蔡映夏的遗体看出什么,从儿童医院出来,他们去了殡仪馆。同样没有在伍巧冉的遗体上看出什么。
夏杭刚从一附院出院没几天,现在又到了一附院。陪他们去看唐悦芊的也是一附院医务科的科长,叫林谦。
林谦:“韩队,怎么连你都惊动了,儿童医院真有问题?”
韩淮骁:“抱歉,现在不方便透露。”
林谦:“不好意思,忘了你们有办案规矩了。韩队,夏警官,麻烦走这边。”
来到太平间,他们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士坐在门口,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墙面,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正在劝:“叶女士,地上太冷了,你先起来好吗。”
叶佳眼泪唰地流下来,“芊芊在里面更冷,你让我进去陪陪她,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