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杭回头,看到韩淮骁好好地站在舷梯处,看样子是刚上来,夏杭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贺正烨对韩淮骁道:“那边好像漂着一个人。”
韩淮骁吩咐驾驶员朝那边靠近,又拿来望远镜,“不是活人,好像是一具尸体。”
贺正烨接过他手上的望远镜看过去,“嗯,好像就是尸体。”
夏杭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身边,韩淮骁看向他,“以为是我,吓到了?”
夏杭心有余悸:“嗯。”
韩淮骁伸手在他肩膀捏了捏。
游艇靠近,胆大的围在甲板上看,看清尸体的形状后,就连贺正烨这个解剖了无数具尸体的法医都心里一骇。这巨尸体的肚子是空的,他的内脏不见了。
韩淮骁看向贺正烨,贺正烨知道他想问什么,点点头,“看切口是人为的。”
苏朝:“我擦,这么做残忍,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重案大队的人则是已经猜到应该是怎么回事了,大家都没有说话。
柳烟最先明白过来,问韩淮骁:“韩队,这不会是地下人体器官贩卖组织干的吧?”
韩淮骁:“应该是,再往前开一个多小时就是公海。”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没了继续玩的心情,把浮尸弄回港口,向当地警方报案后,他们开始返回琅市。
回去的路上夏杭坐的还是韩淮骁的车,这次前半程是他开的,后半程是韩淮骁开的。刚进市区,韩淮骁的电话响了,是严峥。
严峥:“回来了吗?”
韩淮骁:“刚进市区,怎么了?”
严峥:“你直接去广泰小区吧,李诚死了。”
韩淮骁:“那个掮客?”
严峥:“对。”
韩淮骁挂断电话,方向盘一转,去了广泰小区,在路上的时候给其他人打电话,“李诚死了,大家现在就回岗。”
凌岳回来的时候,和孔钦茂一起坐的张天华的车,听到韩淮骁的话,哀嚎道:“我们是不是要去找个庙拜拜?最近真的是忙成狗了。”
孔钦茂:“所以我没有女朋友是正常的,真不是我自身的问题,我妈整天说我不会说话,我就是会说话,谁会要一个忙成狗的男朋友。”
孔钦茂刚挂掉他妈的电话,张天华和凌岳都听到了他妈催他找女朋友的话。
凌岳:“对啊,这么忙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张天华笑道:“缘分没到而已,缘分到了,你们就是再忙也挡不住,顺其自然吧。”
一行人进市区后刚分开,才多久,又在广泰小区集合了。
已经有民警在单元门外拉了警戒线,看到他们,抬高警戒线让他们进入,对韩淮骁道:“韩队,在四楼。”
上到四楼,西户的大门敞开着,东户的大门也开着,一个看起来只有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在东门门口以头撞墙,嘴里哭喊着什么,语音模糊听不清,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和一个女警在拼命的拉她,两个人居然都拉不动她。
大妈:“雯雯,别这样,我是韩阿姨,你看看我,你这样,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夏菱和柳烟见状,忙上前帮忙,最后四个人才按住她,夏菱问道:“怎么回事?”
韩大妈:“她有自闭症,刚才不小心看到她妈妈……受刺激了,情绪控制不住。”
夏菱:“她别的家人呢?”
韩大妈:“她爸爸被警察带走了,她平时都是她和她妈妈在家,现在她妈妈……”
先来的女警说道:“已经联系她奶奶了。”
韩淮骁:“夏菱,你们先扶她去楼下车里,等她奶奶来了再安排。”
夏菱:“好。”
夏杭穿上鞋套,走进西户。西户是个两居室,主卧的门开着,里面躺着三个赤身裸体的人,一个女主人居洁珍,一个是李诚,一个叫辛荣。
韩淮骁问现场的警察李金,“谁报的警?”
李金:“居洁珍老公廖勇庆。他是个船员,平时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今天下午刚从船上下来,结果刚到家就看到居洁珍死了,身边还躺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韩淮骁进去看,地上胡乱扔着衣服,居洁珍和李诚躺在床上,辛荣躺在主卧的一张躺椅上,床上有一个拆开的避孕套包装,还有一个药盒。韩淮骁捡起来看,是助兴催情的药,问贺正烨:“是这个药的问题?”
贺正烨正在做简单的尸检,“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但是看症状,初步判断应该是吸毒过量死的。”
韩淮骁:“吸毒?”
贺正烨:“初步判断是的。”
韩淮骁看向李金,“你们刚才搜查的时候有搜出毒品和吸毒工具吗?”
李金摇摇头,“没有。”
这就奇怪了。
第46章 第46章 勘查完现场,众人回到市……
勘查完现场,众人回到市局。
凌岳:“这个辛荣是什么来头?”
温瑜:“泰逸船舶公司的一个领导。”
凌岳:“我擦,泰逸船舶公司那不是巨洁珍老公上班的公司吗?趁下属出海,去和下属老婆偷情?”
孔钦茂:“李诚不是掮客吗,他是怎么和船舶公司的领导混到一起的?”
夏菱:“最奇怪的是,一个是个大娱乐场所的掮客,一个是大公司的领导,他们想偷情应该有很多选择,为什么会选居洁珍?”
凌岳:“他们是第一次,还是之前就搅合在一起了?”
温瑜:“贺哥说初步判断他们是吸毒过量致死,但是我在巨洁珍手机发现,廖勇兴早在几个月前就怀疑她出轨了,他们因为这件事一直吵架,廖勇兴还给她发过威胁的消息,说如果她再不和那野男人断掉,他回家就把他们这对奸夫□□杀掉。”
张天华:“所以,廖勇兴只知道居洁珍出轨了一个人,不知道她还出轨了另一个人?”
韩淮骁:“虽然李诚和辛荣都在,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出轨了他们两个。”
孔钦茂:“他们三个人如果真的是吸毒过量死的,那他们的毒品是怎么来的?他们是第一次吸还是长期吸?”
夏杭:“他们不像是长期吸毒的人。”
韩淮骁:“长期吸毒的人的面相和正常人有很大的差别,一般都会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双目呆滞,牙龈萎缩,牙齿松动。他们三个没有这些症状。”
凌岳:“所以他们可能是第一次吸,没经验,一不小心过量了?”
韩淮骁:“现在很晚了,趁痕检结果和解剖结果还没出来,暂时无法确定侦查反向,大家先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开始估计又得加班。”
夏杭依旧走在最后面,临出办公室门的时候,韩淮骁叫住了他,“夏杭,你等一下。”
夏杭走回办公室,坐在座位上等,他的座位很空,没有多余的东西。夏杭不知道要等多久,随手抽了支笔放在手里转着玩。
韩淮骁忙完,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他懒散地靠着椅子,手里转着笔,眼睛虚空地看着前面,明显是放空状态。要是凌岳或者孔钦茂,哪怕只有5分钟的空闲,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把手机掏出来玩,夏杭好像没见过他玩手机。
韩淮骁走过去,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回魂,走了。”
夏杭把笔放回笔筒,“好。”
下楼的时候,夏杭问道:“韩队,你叫我留下来是有什么事?”
韩淮骁:“让你蹭一回顺风车,我打火机落你家里了。”
夏杭脚步一顿,“哦…你应该不止一个打火机吧,要不我明天过来的时候把你落下的那个拿给你?”
韩淮骁:“怎么?不想我去你家里?”
夏杭:“没有,就是今天跑了长途,怕你太累。”
韩淮骁:“别废话,赶紧走。”
回到汇贤小区,上楼,出电梯,夏杭低头往家门口走,韩淮骁突然拽住他,“先别过去。”
夏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大纸箱。
韩淮骁:“你在网上买东西了?”
夏杭回想了一下,“没有。”
两个人想到那张纸条,对视了一眼,夏杭:“上面没有快递单,应该不是快递。”
韩淮骁:“先别靠近,我找个人拿仪器过来检测一下。”
就在韩淮骁打电话的时候,夏杭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苏成的消息:【鸡蛋,还有一些蔬菜,都是绿色有机的,给你放门口了,你回来后记得放冰箱。】
夏杭扯了扯正在打电话的韩淮骁,把消息给他看。
韩淮骁盯着消息,告诉对面的戚旭晖:“没事了,你不用过来了。”
戚旭晖:“没事就好,先别挂,你们队的凌岳上次不是说要和我们特警队打篮球赛吗,什么时候?”
韩淮骁:“最近没空,挂了。”
夏杭一句话也不敢说,按开门,捧起地下那个大纸箱,正准备进门,韩淮骁先他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韩淮骁环视了一遍屋子,才让开位置,让夏杭进来。
夏杭捧着大纸箱,满脑子都是:苏成要是不发消息过来,等戚旭晖拿着仪器赶到,检测出箱子里是鸡蛋和蔬菜时,韩淮骁满脸黑线的表情。
韩淮骁看向夏杭紧紧抿着的唇,一眼看穿,“想笑就笑,憋得住吗你。”
夏杭再也忍不住,把箱子往地上一放,笑出声。
韩淮骁坐到沙发上,跟在自家似的躺下,看着他笑,等夏杭笑得差不多了,发话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今天跑了长途,现在又累又饿,去,给你领导做点吃的。”
夏杭看了看瘫在沙发上的领导,走过去打开冰箱,没有他能做的菜,又打开苏成刚送过来的箱子,里面除了鸡蛋,居然还放着好些新鲜的菜,白胖的大萝卜,翠绿的大白菜,脆嫩的生菜,花糯玉米。他把这些菜从纸箱里拿出来,看着这些菜有些愁,不知道怎么做,最后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两分钟后,他找到了满意的答案,信心满满地开始洗菜,切菜。
韩淮骁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假寐,耳朵里传来厨房哗啦啦的水声,过了一阵,响起间隔时间长短不一的切菜声,听声音就知道切菜的人刀工有多不熟练。他没有乱放东西的习惯,记性也很好,他早上来接夏杭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把打火机拿出来过。说什么去他家拿打火机只不过是借口。下班的时候,看到夏杭往外走,他想起了那张看似暧昧,实则充满恶意的纸条,还有夏杭说的那是一个组织,就再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回家。
刚才出电梯,看到门口那个纸箱,他无比庆幸自己跟了夏杭回来,虽然后来苏成的消息证明了那是一箱吃食,但如果不是呢,如果里面放着的是炸弹,或者是别的什么伤害夏杭的东西,而夏杭不小心打开了呢?
得知夏杭要来重案大队的时候,他是很生气的,凭什么突然决绝地提出分手,消失了8年,然后又突然出现?但是当夏杭真的出现在重案大队的办公室,看到他背影的第一眼,他生气中夹杂着一丝酸涩,一丝委屈,还有一丝安心,那么多年毫无消息的人,他还好好的!
看着再次出现在他身边的夏杭,他表面无所谓,其实心里不是没有期待,他为什么会来重案大队?是为了他吗?他期待却又害怕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了两次,在名城小区的天台,他问夏杭为什么来重案大队,夏杭沉默。在青岭村,他逼问夏杭当年和他分手的真正原因,夏杭还是沉默。
无法给他他想要的答案,却又不想说谎,所以夏杭才会一次次沉默。明知道夏杭来重案大队是上面的安排,夏杭完成上面的计划后,就会离开重案大队,离开琅市,但他还是又一次栽在了夏杭身上。看到他受伤却浑不在意,遏制不住的生气;看到他一个人孤伶伶地躺在病床上,心疼得快要窒息;明明两辆车在同一条高速公路,相距不过500米,看到副驾不是他,想到他在被人车上,心里还是不舒服……
既然无论隔多久都要栽他身上,既然他终究是要再次离开的,那就珍惜他还在身边共事的这段时间吧。
“韩淮骁,饭好了。”
夏杭充满成就感的声音从餐桌边传来,韩淮骁拿开搭在眼睛挡光的手,整理好心理复杂的情绪。听着夏杭催他过去吃饭的声音,突然后悔刚才让夏杭去做饭了,夏杭和他一样都不会做饭,他起码还会做个挂面,炒个饭,夏杭只会泡泡面。他不敢想现在餐桌上摆着的会是什么黑暗料理。
“真睡着了?”夏杭看他还躺着不动,以为他睡着了,过来一看,发现他眼睛是睁着的,只是表情有些生无可恋。夏杭趴到沙发靠背上,关心道,“你怎么了?”
韩淮骁从下往上,看着从死亡角度看,夏杭也依旧清隽帅气的脸,“没事。”
夏杭:“那走吧,去吃饭。”
韩淮骁在心里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才去洗手间洗手,洗完手出来,走到餐桌,没有看到他以为的,一碟碟焦黑的菜,带血的肉。上面朴素地摆着一大盆清水煮蔬菜,还有一碟水煮鸡蛋和蒸玉米。那盆水煮菜真就是水煮菜,里面是萝卜,白菜,生菜,一滴油花都没有。
夏杭拿着两副碗筷和一个蘸碗出来,“试试看,不行就点外卖吧。”
韩淮骁夹了一筷子白菜,放到蘸水里蘸了蘸,味道居然还行,“怎么弄的?”
夏杭:“在网上学的,辣椒面,蒜末,葱花,盐,热油放到一起搅拌,怎么样,能吃吗?”
韩淮骁:“还行。”
夏杭拿了一个鸡蛋,“这个鸡蛋网友说水开后煮5分钟就好,我煮了8分钟,应该熟了。玉米蒸了15分钟,我刚才尝了,是熟的。”
剥开鸡蛋一看,果然熟了,夏杭把鸡蛋放韩淮骁碗里,“我研究了一下,还是不懂米和水的比例,怕煮不熟,没煮米饭,你吃鸡蛋和玉米能饱吗,要不我下去买些别的吃的?”
韩淮骁拿了一个玉米,咬了一口,清甜软糯,口感还挺好的,“不用,这些就够了,你快吃吧。”
一大盆水煮菜,六个鸡蛋,八根玉米,全都吃完了,夏杭吃了三分之一,韩淮骁吃了三分之二。吃完饭,夏杭把碗筷放到了洗碗机,出来后,看到韩淮骁开了电视,在看新闻重播,没有要走的样子。
夏杭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坐过去,跟他一起看新闻,但是今天又是长途坐车,又是出海,又是现场勘查,这会吃完饭,他感觉自己闭上眼就能睡着了,硬撑着陪韩淮骁看了5分钟新闻,他忍不住了,“韩淮骁,你不累吗?”
韩淮骁:“累,所以我懒得开车来回跑了,给我拿套你的睡衣,我今晚在你家沙发对付一晚。”
夏杭睡意跑走了五分,惊讶道:“你要留宿?”
韩淮骁眯眼看他,“不可以?”
夏杭秒怂:“可以,我去给你找睡衣。”
夏杭去衣服少得可怜的衣柜翻了翻,勉强找到一套宽松的家居服,但是内裤没有合适的,韩淮骁骨架比他大,胯骨和那里也比他大,他的内裤韩淮骁穿会勒。
夏杭拿着家居服出去,“只找到了衣服,那个,内裤没有你能穿的,洗衣机有速干功能,你……马上洗,干了再穿吧。”
韩淮骁看他一脸不自然,突然就想逗逗他,“什么马上洗?”
夏杭:“你脱下后马上洗。”
韩淮骁:“脱下什么马上洗?”
夏杭看他浅勾着的嘴角,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忍不住瞪他一眼。
这一眼,韩淮骁没有感受到怒意,只感觉那双清亮的眼里满是旖旎,下身一热,轻咳一声,拿过衣服,不再多话,直接往浴室走去。
进到浴室,某个地方越来越精神,就在他忍不住动手的时候,突然想起夏杭分手时说的,性生活不和谐,韩淮骁磨了磨牙。虽然知道夏杭分手的真正原因应该不是这个,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可能这也是原因之一。后来,他上网看了很多图片,查了很多资料,根据自己的情况对比分析了一下,他觉得夏杭说的不和谐,和他本身硬件问题没关系,应该是他技术不够。他很冤,技术不够是因为他没有经验,和夏杭之前都是靠双手,技术差点也情有可原吧,可夏杭只给了他两次机会。
想到这个,韩淮骁再次磨了磨牙。
洗完出来,看到沙发上多了一个枕头和一张薄被,夏杭对他道:“你的身高睡沙发会很难受,你去睡床吧,我睡沙发。”
韩淮骁直接往沙发走去,“不用。”
夏杭知道他一旦打定主意是很难劝得动的,没再劝,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看到长手长腿的韩淮骁憋屈地躺在长度和宽度都一般的沙发上,走到卧室门口时,还是掉头走了过来,“韩淮骁,你要不也去床上睡吧?”
韩淮骁还没睡着,闻言,看向他。
夏杭:“床很宽,可以睡两个人。”
韩淮骁拿着枕头被子跟着他回了卧室,沙发的支撑力一般,他躺着是真的难受。
时隔八年,两人再次同床而眠,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心里没有太多的杂念,更多的是踏实,还有安心,很快睡着。
第二天去到市局的时候,痕检和解剖的结果都出来了。
贺正烨手边是一杯比命还苦的咖啡,揉了揉眼底的青黑,打了个哈欠,“他们三个身上没有挣扎和外伤的痕迹,死因和初步判断的一样,是吸毒过量致死,但是从提取到的样本里检测出的毒品成分和现有的对不上。”
韩淮骁:“新型毒品?”
贺正烨:“我已经把结果发给禁毒支队那边了,等他们的结果吧。”
韩淮骁:“现场只有一个避孕套,里面是谁的□□?”
贺正烨:“是辛荣的,居洁珍身上只检测出李诚的□□。”
凌岳:“他们既然都搞一起了,为什么一个戴套,一个不戴套?”
贺正烨:“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辛荣有洁癖,不对,有洁癖应该就不乱搞了。”
韩淮骁:“死亡时间呢?”
贺正烨:“昨天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之间。”
韩淮骁:“烟姐,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柳烟:“那个□□药盒上只有辛荣的指纹,没有检出其他人的指纹。居洁珍家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李诚,辛荣,廖勇兴妈妈,这些人的痕迹,没发现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的痕迹。家里门窗,各处都正常,没发现有异常痕迹。”
张天华:“家里没有他人异常出入的痕迹,他们三个人身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那说明他们是主动吸食的毒品。但是现场没有找到吸食毒品的工具,那他们吸食的是吞食式毒品?可是,就算是吞食式的毒品,也应该有包装,现场什么都没有,毒品的包装去哪了?”
孔钦茂:“难道现场还有其他人,被这个人带走了?”
张天华:“如果现场还有一个人,那他们三个可能就不是不小心吞食过量,还有可能是这个人故意让他们吞食过量?”
韩淮骁:“夏菱,你去确认一下廖勇兴女儿,看看能不能从她口里问出些情况。注意措辞,不要刺激到她。”
夏菱:“好。”
韩淮骁:“李诚和瞿明喆,刘经理他们都认识,夏杭,你和温瑜互相配合,查一下辛荣和李诚是怎么认识的,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贩卖人口的组织的线索。”
夏杭、温瑜:“好。”
韩淮骁:“华哥,凌岳,你们去隔壁禁毒大队借缉毒犬,去居洁珍家,还有她家周围,特别是垃圾桶,看能不能搜到毒品的包装纸。钦茂,你和我去审讯廖勇兴。”
廖勇兴四十多岁,看面相看上去是老实人,面对审讯,十分配合。
孔钦茂:“廖勇兴,你昨天是几点到家的?”
廖勇兴:“傍晚六点多。”
孔钦茂:“具体是六点多少?”
廖勇兴:“应该是六点半左右。”
孔钦茂:“你开门后看到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廖勇兴:“就看到他们三个赤身裸体躺在主卧。”
孔钦茂:“他们当时的姿势具体是怎么样的?”
廖勇兴:“一个男人躺在躺椅那,面朝着床,我老婆仰面躺在床外边,另一个男人挨着我老婆,侧躺着,面朝我老婆。”
孔钦茂:“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吗?”
廖勇兴:“我只探了探我老婆的气息,确定她没气了我就报警了。”
孔钦茂:“其他两个人你没确认?”
廖勇兴:“没有。”
孔钦茂:“你之前就知道你老婆出轨了?”
廖勇兴:“怀疑过。”
孔钦茂:“为什么会怀疑她出轨?”
廖勇兴:“在她手机看到过她和那男的聊天记录,还在家里卧室看到过别的男人的打火机。”
孔钦茂:“那个打火机还在吗?”
廖勇兴:“我当时很生气,被我摔坏了,她后来打扫的卫生,应该不在了。”
孔钦茂:“你知道她出轨的是谁吗?”
廖勇兴:“不知道。”
孔钦茂:“你认识李诚吗?”
廖勇兴,“不认识。”
孔钦茂:“辛荣呢?”
廖勇兴本就低着的头低得更低了:“也不认识。”
辛荣和他同一个公司,还是他公司的领导,他居然也不认识。孔钦茂看了一眼旁边的韩淮骁,韩淮骁看着廖勇兴,没看他。
孔钦茂继续问道:“你昨天下午回家,有提前告诉居洁珍吗?”
廖勇兴:“没有。”
孔钦茂:“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她?”
廖勇兴:“因为怀疑她出轨了,所以这次故意没有告诉她回来的日子,想看看她在家干什么。”
孔钦茂:“你们船是几点靠岸的?你又是几点下船的?”
廖勇兴:“靠岸是上午十一点,靠岸后还有事忙,下船是下午五点。”
孔钦茂:“你回家的时候,你女儿在家吗?”
提到女儿,廖勇兴又颓丧了几分,“我回来的时候,她在她房间,她患有自闭症,平时大多时候都是在自己的房间画画,不关心外界的事。我回来打开她房间门,她才出来,我把她送到了对面韩大妈家。她现在怎么样了?”
孔钦茂:“她现在和你妈在一起。”
情况基本问完了,孔钦茂看向韩淮骁,看他还有什么要问的,韩淮骁微摇头。
离开审讯室,孔钦茂问韩淮骁:“韩队,你觉得廖勇兴的作案可能大吗?”
韩淮骁:“你觉得呢?”
孔钦茂:“感觉不大,但是有两个地方很奇怪,一般人猛然看到死人,都会大受惊吓,更别说一下子看到三个死人。人在极度惊吓之下,大脑会一片空白,但是廖勇兴清楚地记得居洁珍三个人当时的位置和姿势。还有,问他认不认识李诚的时候,他马上说不认识,问他认不认识辛荣,他头低得更低了,还迟疑了一秒。”
韩淮骁:“不错,审讯技巧和观察力都比之前提升了。”
孔钦茂突然被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韩淮骁:“走,去一趟辛荣家里。”
第47章 第47章 韩淮骁和孔钦茂来到辛荣家,……
韩淮骁和孔钦茂来到辛荣家,是家里的阿姨来开的门,阿姨还不知道辛荣去世的消息,把他们迎进门后去找辛荣的女儿。辛荣的老婆在三年前去世了,辛荣爸妈一直在乡下住,现在家里只有辛荣的女儿辛悠在。辛悠今年19岁,在琅市的一所大学上大二,辛荣出事后,请假在家。
看到他们,辛悠红着眼问道:“两位警官,是不是已经查出来我爸是谁害死的了?”
警察只通知了辛悠,辛荣去世了,并没有告诉她辛荣去世的详情。韩淮骁听到她这样问,反问道:“你好像很笃定你爸是被人谋害的,不是他自己突发疾病去世的?辛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辛悠:“我爸身体很好,上个月刚体检完,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他不可能是突发疾病死的。”
韩淮骁把李诚的照片从手机里调出来,“你别激动,我们还在调查,你见过这个人吗?”
辛悠仔细辨认了一下,摇头,“没见过。”
韩淮骁:“你有发现你爸爸最近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辛悠:“没有,他和平时一样,上班、下班、出差、应酬。”
韩淮骁:“你爸的卧室在哪里?我们需要进去看看。”
辛悠把他们带到了辛荣的卧室。辛荣的卧室很大,东西很多,沙发,小桌子,办公桌,小柜子,大衣柜,东西虽多,但是摆放很整齐。衣柜里面一半是西装,一半是睡衣、家居服,休闲装,分门别类,颜色由浅到深,很整齐,韩淮骁问道:“是你爸自己整理的衣柜?”
辛悠:“不是,以前是我妈妈整理,我妈妈去世后是我整理的。”
查看完辛荣的卧室,出来的时候,路过另一间卧室,房门半开着,韩淮骁往里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胡乱放着,床尾处凌乱地堆放着好几件衣服。韩淮骁问辛悠,“这是你房间?”
辛悠:“嗯,知道爸爸出事后,没心情收拾,房间比较乱。”
韩淮骁:“节哀!”
另一边,张天华、凌岳和禁毒支队的人带着缉毒犬在巨洁珍家,还有广泰小区周围,各个垃圾桶都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遍。
凌岳:“华哥,没有发现啊。”
张天华:“我这边也没有发现。”
凌岳:“奇怪了,难道真的是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张天华:“走,去问一下邻居,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一些情况。”
广泰小区的绿化区里有一条铺满藤蔓的横廊,一些老人正坐在里面乘凉闲聊,聊的正是廖勇兴和居洁珍,除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在猜是怎么回事。看到张天华和凌岳,主动围上来问情况,“小伙子,你们查清楚了吗?真是老婆出轨,不小心被老公遇到,然后被杀掉?”
张天华:“你们了解他们家的事吗?”
一个大爷说道:“他们家男人是船员,经常一出门就是好几个月,家里女儿患有自闭症,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离不开人,所以他们家媳妇在家全职带孩子。摊上这么个孩子,夫妻两个挺可怜的。”
张天华:“他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另一个大爷:“应该还行吧,我住他们楼上,没听见过他们吵架。”
廖勇兴和巨洁珍的对门邻居韩大妈正好也在人群里,说道:“那是你耳朵听力不行,他们夫妻之前是还行的,从去年开始就不行了,每次小廖下船回来都吵架。”
张天华:“您能听到他们吵什么吗?”
韩大妈:“小居说自己在家带女儿辛苦,小廖说自己在船上更辛苦,小居不体谅他,在家还不检点。小居说小廖出门在外,谁知道他中途靠岸的时候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基本都是吵这些事。”
一个扶着孙女学走路的大妈说道:“虽说人死万事消,不该多说,但我觉得小居就是做的不对,要偷情也出去偷啊,自己女儿还在家呢,当着自己女儿的面搞这事也太随便了。”
张天华:“您见过她偷情?”
大妈看了一眼韩大妈,欲言又止。
张天华:“大家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们警方,这样我们警方才能快速破案,你们也能尽快恢复平静的生活。”
韩大妈举手,“是我见过,我跟她说的。去年过年,小廖在船上,没有回家过年,小廖的领导带着几个人员工过来探望他老婆女儿。从那以后,我时不时看到小廖领导拎着东西上门探望她们母女,刚开始我还觉得这领导挺有人情味的,后来见他来的次数多了,慢慢砸磨出味来,这领导上门是另有所图。有一次我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小居送那领导出来,两个人手是抓在一起的,看到我开门才匆忙撒开。从那时候起,小廖回来的时候就经常和小居吵架了。”
张天华说:“您说的领导,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韩大妈:“之前碰到都是他一个人,从几个月前起,碰见过他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上门。”
张天华把辛荣和李诚的照片给韩大妈看,“您看,是他们吗?”
韩大妈指着辛荣道:“对,刚开始是他一个人,后来,这个男人也和他一起上门。”
张天华:“好,谢谢大家。”
离广泰小区半个小时车程的凤翔小区,破旧的小两居内,廖勇兴和巨洁珍的女儿思思正在画画。夏菱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问廖奶奶:“她每天都这么画画吗?”
廖奶奶:“对,之前也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画画。”
夏菱:“我可以问她几句话吗?”
廖奶奶摸摸孙女的头,“她现在情绪还可以,你问吧。”
夏菱凑近一点,问道:“思思,你在画什么呀?”
思思恍若未闻,继续画画。
夏菱继续问道:“思思,你昨天有看见妈妈吃什么东西吗?”
思思画画的笔停了一下,很快又继续画,但是夏菱留意到她落笔没有之前稳,试探地又问了一句,“那两个叔叔……”
“啊……”
夏菱话未说完,思思突然把笔一扔,抓起画纸撕碎,情绪激动地用头撞桌子。夏菱连忙拉住她,但是思思激动起来力气非常大,她拉不住,情急之下只好用自己的手去挡。
廖奶奶紧紧搂着思思,在她耳边安抚她,“乖宝,冷静,乖宝,你把姐姐弄疼了,乖宝,乖,冷静,冷静。”
最后在廖奶奶的安抚下,思思才冷静下来,夏菱发现泪水已经糊花了她的脸。她不敢再说话,怕又刺激到她。廖奶奶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扶着思思回了房间。
快半个小时后,廖奶奶才出来,看向夏菱被思思撞得红肿的手背,非常不好意思,“夏警官,对不起啊。”
夏菱甩甩手,“没事,她经常这样吗?”
廖奶奶:“不经常,受刺激了才会这样。”
夏菱:“思思昨天回家穿的衣服您洗了吗?”
廖奶奶:“还没呢,哪有时间洗。”
夏菱:“我可以去看看她衣服的口袋吗?”
廖奶奶把思思的衣服拿过来,是一条连衣裙,上面有两个口袋,夏菱掏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夏菱看得出廖奶奶很疲累,不忍心再打扰,告辞出门时看到桌上那摞思思画的画,问道:“廖奶奶,我可以拿一些思思的画走吗?”
廖奶奶:“你拿吧,没事,她只管画,画完的画她是不关心我们放哪去的。”
夏菱拿着一摞画回到了市局,刚进办公室,夏杭就留意到了她红肿的手背,“菱姐,你的手怎么了?”
夏菱把当时的情景说了一下,“思思好像很排斥辛荣和李诚。”
凌岳:“她可能看到过她妈和他们那个的场面,不排斥才怪。”
韩淮骁从办公室出来,“有伤到骨头吗?要不要去医院?”
夏菱转动了一下手,“没事,没伤到骨头。”
韩淮骁递了一瓶药酒给温瑜,“温瑜,你帮夏菱擦一下。”
张天华问夏菱,“你怎么把画带回来了?”
夏菱:“临走的时候,临时起意拿的。你和凌岳有没有发现?”
张天华:“我们和禁毒支队的人,带着警犬在居洁珍家里,还有广泰小区周围5公里内的垃圾桶都搜了一遍,没发现毒品包装。”
夏菱:“我搜了思思昨天穿的衣服,里面也没有。”
张天华:“但是我从邻居嘴里问出了一点情况,辛荣应该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带着下属上门探望居洁珍母女,才和居洁珍认识的。邻居说,从那以后,经常看到他拎着东□□自上门,还看到过居洁珍送他出门的时候,两个人抓着手。李诚是前几个月才和辛荣一起上门的。”
凌岳:“他们真大胆,好像完全不怕廖勇兴知道。”
孔钦茂:“大家都是邻居,谁哪怕看见了,为了避免麻烦上身,应该都不会告诉廖勇兴。邻居不说,居洁珍不说,他们女儿也不会说,辛荣和李诚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上门吧。”
韩淮骁:“温瑜,你和夏杭有没有查到李诚是怎么和辛荣混到一起的?”
温瑜:“不知道他们怎么混到一起,但是在他们的聊天记录里,有一次辛荣提到了瞿明喆,问李诚瞿明喆现在在缅甸怎么样?李诚说瞿明喆被派去了泰国,我已经联系了泰国的警方。”
夏菱:“看来辛荣认识瞿明喆?”
温瑜:“看他们对话是认识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
韩淮骁听得蹙眉,想到刘经理说的,被瞿明喆和陈正德弄来的年轻男女,会在各个会所之间轮换,然后送到国外去,也有从国外来的人。当时怕打草惊蛇,他向上面汇报了这个情况,还没顺着顺泰去查另外的会所。之前他想不明白他们是如何把人偷渡出去的,现在扯上了辛荣,辛荣是泰逸的高管,会不会用的是泰逸的运输渠道?
他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不显,“我和钦茂审了廖勇兴,他说他们船是昨天上午十一点靠岸,下午五点下船。我们确认过了,船的确是上午十一点靠岸的,他们水手长也说廖勇兴的确是下午五点下船。”
凌岳看:“这样看的话,廖勇兴好像没有作案时间。”
张天华:“要是水手长有意帮他隐瞒呢?从港口到廖勇兴家,打车的话一个小时,居洁珍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在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之间。他要是船一靠岸马上下船回家的话,好像时间也能对得上。”
韩淮骁:“也有这个可能,廖勇兴说他没有告诉居洁珍他回家的日期,想突击看看她在家干什么。”
凌岳:“我就说嘛,辛荣和李诚怎么那么大胆,居然在廖勇兴回家的当天还上门偷情。”
孔钦茂:“有两个奇怪的地方,廖勇兴在大受惊吓之下,居然清楚记得当时居洁珍三人当时的姿势,还有,他说他不认识辛荣。”
张天华:“廖勇兴是普通船员,平时都在船上,辛荣这些高管又不用跟船,有可能真的不认识。”
凌岳:“你和茂哥还去了辛荣家?”
孔钦茂:“对,我们一进门他女儿就问我们是不是查出是谁害死辛荣的了?韩队反问她,为什么笃定是被人谋害而不是突发疾病,她说辛荣刚体检过,各项数据都很好。”
温瑜:“不对啊,我记得我查辛荣资料的时候,看到过他体检报告,并没有各项数据都好,他有脂肪肝。”
孔钦茂:“可能辛荣不想她担心,所以和她说各项数据都很好?”
温瑜:“如果这样的话,那辛荣对这个养女还是不错的。”
孔钦茂:“辛悠是辛荣的养女?”
温瑜:“对,辛荣有弱精症,很难让人怀孕,辛悠不是辛荣的亲生女儿,她是辛荣已经去世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生的。她妈妈生下她后,把她放到了福利院,直到她和辛荣在一起,才和辛荣一起把她从福利院接出来的,那时辛悠都12岁了。”
夏凉想到思思,“看来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在大家讨论案情的时候,夏杭一边听,一边拿起夏菱拿回来的画,随手翻看,翻着翻着,他加快了速度,“这些画的场景怎么好像充满了恨意?”
说完,把其中十多张抽出来,另外摆到一边,这些画上画着一个模糊可辨性别的男人,他的身上黑乎乎的一团,看着好像是乱涂的,但是仔细看,可以看出是由一个又一个的叉叉叠加出来的。
韩淮骁看了一会,突然问夏菱:“廖思思昨天穿的衣服还在不在?”
夏菱:“在,我回来之前还掏了一遍她口袋。”
韩淮骁:“清洗了吗?”
夏菱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没有,她奶奶还没时间洗,我现在马上给她打电话。”
廖奶奶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告诉夏菱思思的衣服还没清洗。
韩淮骁叫住准备走的夏菱,“让贺正烨帮忙找一个女医生和你一起过去。”
夏菱:“我这就去找贺哥。”
韩淮骁对夏杭道:“夏杭,夏菱手受伤了,你开车送她过去。”
夏杭:“好。”
夏杭和夏菱走后,韩淮骁对温瑜道:“温瑜,来一下我办公室,我电脑出了点问题,帮我看一下。”
温瑜:“好。”
温瑜进来后,韩淮骁没有关门,把门开了一条缝,让温瑜坐到她椅子,他隔着桌子坐到对面,低声道:“怎么样,我让你查的事是有眉目吗?”
温瑜一边假装帮他解决电脑问题,一边低声回道:“没有,全都没有异常。”
韩淮骁:“再给你一个任务,这个任务也不要告诉别人。”
温瑜:“你说。”
韩淮骁:“你从辛荣经手的工作入手,查一下泰逸,看他们的运输链有没有问题,记着,一定要小心,不要留下痕迹惊动泰逸。”
温瑜:“好。”
贺正烨很快就帮忙找到了女医生,夏菱和对方约好在广泰小区门口集合。到了广泰小区,夏杭不好在现场,他留在了楼下等,等了半个小时,夏菱就下来了。
夏杭:“思思还好吧?”
夏菱:“贺哥找的女医生之前接触过自闭症孩子,还算顺利,她让我们先走,她再陪思思一会。”
回到市局,他们第一时间把东西交给贺正烨。从法医室回到办公室,夏杭留意到韩淮骁办公室门开着,人却不在里面。
韩淮骁在楼上局长办公室。
之前他找人调查夏杭,人是他以前用过的人,以前找他调查什么事,很快就会有结果,这次却迟迟没有消息。对方刚才找他,说想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往下查,想让他另请高明。韩淮骁想了想,把从夏杭那拿的纸条和飞镖拍照发过去,让对方从这些线索找突破口,继续查。
过后,他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决定上楼找严峥。敲门进去,发现严峥这次难得地没有在泡茶,正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沉思。
严峥看到他进来,从窗边离开,“找我有事?”
韩淮骁反问:“您遇到难事了?”
严峥:“嗯,是遇到事了,但说不上难。你先说,你找我什么事?”
韩淮骁:“您找个理由,让夏杭搬到我那去住。”
严峥一怔,挑眉,“为什么让夏杭搬到你那去住?怎么,想重新追人家?”
韩淮骁:“这您就别管了。”
严峥:“人家夏杭孤伶伶一个人来到琅市,无依无靠的,我身为他的领导,肯定得管他。你突然提出要让他搬过去你那住,你想干嘛?”
韩淮骁:“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严峥义正严辞:“你们已经分手多年,我看夏杭也没有要和你复合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一名合格的前男友,就不应该继续纠缠。这个忙我不帮,我不能助纣为虐,把夏杭送入你虎口。”
韩淮骁看着他,“你真不帮?”
严峥:“不帮。”
在韩淮骁进来前,严峥正在愁,愁用什么理由能韩淮骁同意夏杭去他家住,他接到穆湛的电话,说夏杭现在的安全出了一点问题,让他想办法让夏杭搬到韩淮骁那住。一来韩淮骁住的地方安全系数高,二来上下班路上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三来以韩淮骁的背景,一般人不敢和他作对。
严峥正愁呢,韩淮骁进来就主动说让他帮忙想办法让夏杭住到他那,他心里笑开了花,但怕韩淮骁怀疑,却不得不一本正经地胡扯,假装拒绝帮忙。
他自认为装得很好,其实韩淮骁已经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压根就没想阻拦,甚至是乐见其成,看来上面也在关注夏杭的安全问题,还给了严峥压力。韩淮骁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您说得对,身为一名合格的前男友应该划清界限,我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走了。”
严峥看他真的往外走,连忙叫住他,“回来!”
韩淮骁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严峥:“行行行,我来想办法。”
韩淮骁出去后,严峥在办公室想了想,把夏杭叫了上来。
过了一会,夏杭上来了,“严局,您找我?”
严峥没有像之前那样笑眯眯地招呼他,一脸严肃地示意他坐,夏杭看着他,心里有些忐忑,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严局,怎么了?”
严峥看着他,一脸为难,不好开口的样子。
夏杭:“严局,没关系,您有话就直说。”
严峥:“夏杭,是这样,有个情况。你知道你们韩队这些年带着重案大队的同事破了不少大案,很多犯罪分子以及他们的家人都把他视为敌人,想尽办法找机会报复他。我这两天得到消息,有个被判了死刑的犯罪分子的儿子在筹谋报复你们韩队……”
夏杭心悬了起来,“消息确切吗?”
看着他担心的表情,严峥连忙放缓语气,“消息确切,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这边让人盯着呢,有消息会提前告知我的。不过,这种情况还是小心一些好,你也知道你们韩队是一个人住,局里商量了一夏,觉得还是找个人跟他住一段时间比较好,有事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
夏杭:“严局,可以让我去吗,我的身手和反跟踪能力都很好。”
严峥:“……找你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去和他住。”
夏杭:“我愿意。”
严峥:“呵呵呵,行。”
第48章 第48章 夏杭从严峥办公室下来,听到……
夏杭从严峥办公室下来,听到韩淮骁叫凌岳:“凌岳,走,和我去一趟育爱福利院。”
夏杭想到严峥的话,打断道:“韩队,凌岳和华哥跑了一天了,我陪你去福利院吧。”
凌岳:“杭哥,我没事,这才哪到哪,我还可以跑,我和韩队去。”
张天华一把扯住凌岳,“你跑什么跑,你和我的工作还没忙完,你给我留下帮忙,让夏杭陪韩队去福利院。”
韩淮骁无所谓和谁去,看向夏杭,“那就走吧。”
他们走后,凌岳问张天华,“华哥,我怎么感觉你不想让我和韩队出去,为什么?”
张天华神秘一笑,“为什么?自然是为你好,还有为韩队和夏杭好。”
凌岳:“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就为我好,为韩队和夏杭好了?”
办公室众人是知道韩淮骁性向的,听张天华这么一说,回味了一下韩淮骁和夏杭的一些相处细节,都明白过来了。
温瑜:“不会吧,夏杭才刚来多久?难道韩队一见钟情?”
夏菱:“一见钟情个啥啊?你们忘了,夏杭刚来的时候,韩队老是针对他,不给他好脸色。”
温瑜:“这不就跟初中男生一样,喜欢一个女孩子,揪揪她马尾,故意惹她生气,其实就是为了引起女生的注意。”
孔钦茂:“针对夏杭,不给夏杭好脸色,是为了引起夏杭的注意?韩队是这么幼稚的人吗?”
温瑜:“再厉害的人遇到爱情,智商也会降为负数。”
夏菱:“不对啊,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很多年前在边境抓逃犯的时候,韩队是不是说过他有个前男友?”
凌岳:“对对对,当时我问他在想什么,他说在想前男友,我还问了他为什么分手,他还恼羞成怒了,然后华哥调侃说韩队肯定是被甩的那个。”
温瑜:“菱姐,你不会想说夏杭就是韩队的前男友吧?”
夏菱:“要不然夏杭刚来的时候,他为什么针对夏杭,他不是那种会拿下属出气的人,更被说是新来的下属,只能说明他和夏杭之前就有矛盾。”
温瑜:“妈呀,那也就是说杭哥甩过韩队!”
众人:……
夏杭开着韩淮骁的车从市局出来,到了街上的时候,韩淮骁留意到他精神高度集中,到了眼观六路,耳听四方的地步,好像他们驶过的街道不是街道,而是随时会发生意外的战场。
韩淮骁琢磨了一下,问道:“刚才严局找你说什么了?”
夏杭看了一眼后视镜,确定后面的车没有异常,“严局让我搬去你那住一段时间。”
韩淮骁:“他给你说的理由是什么?”
夏杭:“你以前破获的一个大案,主谋被判了死刑,他儿子在谋划报复你。”
韩淮骁嘴角抽了抽:姜还是老的辣,他本以为让严峥想理由,是给严峥出了个难题,没想到严峥直接利用现成的理由,把夏杭身上的事安他头上。知道他有危险,以夏杭的为人肯定会同意搬过去,不但会同意,还会让夏杭提高警惕,注意安全,一举两得。严峥这个老狐狸!
韩淮骁:“你同意了?”
夏杭转头看他,试探道,“嗯,你不想我搬过去?”
韩淮骁:“没有。”
夏杭悄悄松了口气。
一路顺利到达育爱福利院,见到了福利院院长。福利院院长叫申兵,年近花甲,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得知他们的来意,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
韩淮骁:“申院长,不好意思,事出突然,贸然打扰。”
申兵:“配合警方办案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韩队想了解什么情况?”
韩淮骁:“辛悠是在多大的时候被接走的?”
申兵:“在她12岁的时候。”
韩淮骁:“她妈妈一直知道她就在你们福利院?”
申兵:“当初是她妈妈自己把她放福利院门口的,应该是知道的。”
韩淮骁:“在把辛悠接走前,她妈妈来看过她,或者给她带过什么东西吗?”
申兵:“没有。”
韩淮骁:“当初来接辛悠的时候,是她妈妈和辛荣一起来接的她?”
申兵:“没有,只有她妈妈一个人过来,不过在那之前,辛荣和她妈妈一起来看过她,当时应是来观察辛悠的性格和品德的。”
韩淮骁:“申院长记性真好,这么多年过去,这些细节还记得。”
申兵慈祥一笑,“因为辛悠是院里最乖的孩子,她离开福利院后,也经常会回来看望院里的孩子和我们这些老员工。”
韩淮骁:“她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她在辛家的情况?”
申兵:“我们问过,她说挺好的。”
韩淮骁:“你觉得辛荣这个人怎么样?”
申兵:“大公司的领导,有些高傲,但客气有礼。”
韩淮骁:“辛悠妈妈呢?”
申兵:“长得不错,为人圆滑。”
韩淮骁:“她前12年对辛悠不闻不问,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辛悠12岁的时候接走她吗?”
申兵:“应该是和辛荣结婚了,有了依靠,可以负担辛悠的生活了。”
韩淮骁:“行,打扰了。”
申兵非常客气,非要亲自送他们到门口。从申兵办公室出来,路过操场的时候,夏杭注意到兵乓球台下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此时操场上没有别的小孩,只有小男孩,夏杭多看了几眼,看到他在无声地哭。刚想过去,韩淮骁已经先他一步走过去,蹲下来问道:“小家伙,你怎么了?”
申兵也蹲下来,伸手把小男孩拉出来,“壮壮,你怎么躲在这里,快回教室,李老师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壮壮怯怯地从兵乓球台下出来,申兵对韩淮骁道:“韩队,我送他回教室,就不送你们了。”
韩淮骁看了他一眼,笑笑,掏出手帕,“没事,申院长,小家伙脸都哭花了,我给他擦一下。来,壮壮,告诉警察叔叔,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壮壮刚才在兵乓球台下还是无声地哭,他这么一问,直接哇地一声大哭出来。韩淮骁一直轻拍他后背,任由他哭,等他哭得差不多了,仔细地帮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现在可以告诉警察叔叔怎么了吗?”
壮壮抽噎道:“我最好的朋友浩浩……他……他死了。”
韩淮骁帮他擦脸的动作一顿,刚想细问,申兵把壮壮拉到身边,对不远处的一个工作人员打手势示意她过来把壮壮带走,然后对韩淮骁道:“韩队,我一会和你细说,先让壮壮回教室吧,他身体不好,不能多哭,说多了又该伤心了。”
那个工作人员很快过来把壮壮领走了,申兵这才对韩淮骁道:“韩队可能有所不知,被送到福利院的孩子多少身体或者智力方面都有些问题,不然他们父母也不会遗弃他们。像辛悠那样身体健康,智力正常的孩子,福利院是比较少的。壮壮刚才说的浩浩,就有严重的心脏病,上个月发病去世了,我们怕壮壮伤心,一直瞒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了。”
韩淮骁:“那些身体有问题的孩子平日能得到正常的救治吗?”
申兵:“有的,政府有拨款,社会爱心人士也会捐款。只是这些孩子身体问题大都比较严重,要是容易治好,他们的父母也不会遗弃他们了,所以有时候我们尽了人事,却也违抗不过天意。”
韩淮骁:“申院长辛苦了。”
申兵:“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不觉得辛苦,只是时常为这些可怜的孩子感到伤心,尽所能为他们多做点什么。”
韩淮骁:“申院长大爱。”
申兵笑着摆摆手,“韩队长抬举了。”
从福利院出来,夏杭看韩淮骁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韩淮骁:“你觉得申兵这个人怎么样?”
夏杭:“滴水不漏,但对孩子们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样尽心。”
韩淮骁:“怎么说?”
夏杭:“他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好几张和孩子们的合照,办公室的桌椅和窗台打扫得很干净,可是那几张合照,上面落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
韩淮骁:“你刚才有没有觉得他好像很怕壮壮和我们多说话?”
夏杭:“有感觉。”
他们到福利院的时候就已经是晚饭时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夏杭上车后,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韩淮骁:“你不是答应了严局搬去我家保护我吗?去你那拿东西。”
夏杭:“哦。”
他们还没吃晚饭,路上找了一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回夏杭家,夏杭东西少,5分钟就收拾完了。韩淮骁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夏杭少得可怜的行李,再一次感觉到夏杭不会在琅市长住,终有一天会离开,不然夏杭物欲再低,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添置,明显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
下楼的时候,夏杭感觉到韩淮骁情绪有些低沉,以为他在思考案情,就没有出声,怕打扰他的思路,一路安静到了韩淮骁住的枫林一号。识别到韩淮骁的车,岗亭的横杆自动升起,夏杭在韩淮骁的指路下顺利开到了停车场。电梯就在停车位的旁边,夏杭跟着韩淮骁一路通畅到了22楼。
韩淮骁的这套房子比之前在B市的那套房子要大,夏杭估摸着应该有300多平。可能是经常在这边常住的原因,房子的设计和家具简单奢华之余不失温馨,看得出主人是花了心思布置的,不是夏杭想象的没有生活气息的样板间。
韩淮骁推开主卧旁边的房间,“你睡这间可以吗?”
夏杭无所谓,树上和山坳都能睡,有房间就更不挑,更别说韩淮骁让他住的这间房,洗手间,浴室,衣柜,阳台,什么都有,“可以。”
韩淮骁:“这房子的东西你随便动,随便用,冰箱上有管家的电话,需要什么吃的、用的,给他打电话,他会让人送上来。”
夏杭:“好。”
韩淮骁:“明天还要忙,早点睡。”
夏杭:“好。”
夏杭快速洗漱完,倒头就睡。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可以在这床上睡到世界末日,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床和枕头!!!不知道这贴合人体工学,支撑力一流的床垫多少钱,他能不能买得起,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再回他那狗窝,他可能会失眠。
夏杭在床上赖到韩淮骁敲门才起来,韩淮骁看他慢吞吞地来开门,问道:“昨晚没睡好?”
夏杭:“睡得很好,你家床垫是什么牌子?”
韩淮骁:“怎么,想买?”
夏杭:“把价格告诉我,让我死心。”
韩淮骁:“我妈定制的,需要我把她老人家的电话给你吗?”
夏杭:“…不用了。”
韩淮骁:“快点洗漱,出来吃早餐。”
夏杭洗漱完,出来看到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惊讶道:“你几点起来的?”
韩淮骁:“比你早十分钟。”
夏杭想到他昨晚说的管家,反应过来这不是韩淮骁做的。心想怪不得那么多人向往有钱人的生活,早上起来不用动手就能吃上丰盛的早餐,舒服到想一直睡在上面的床,智能的家居,再看看这宽敞明亮的餐厅客厅,视野一绝的大落地窗。昨晚没留意看,现在才发现客厅落地窗外面是琅江,不远处是琅市绿植覆盖率最好的森林公园,往外看,绿水青山,风景既养眼还美。
夏杭坐下,不挑食的他,吃了几口早餐,知道这些食材新鲜,味道无可挑剔的早餐不是一般的厨师做的。到这个时候,他才对韩淮骁出身顶级豪门这件事有了实感。
吃完早餐,他们一起出门去上班,到了下午,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孔钦茂:“韩队 ,这是你让我查的育爱福利院的资料,育爱福利院每年都会有孩子因病去世,但是从5年前起,数量剧增,这5年来已经有16个孩子因病去世了。这是那些因病去世的孩子的资料。”
韩淮骁打开资料,这些因病去世的孩子,有些有完整的病历,有些是在福利院内去世的,都有详细的记录,看着没有问题,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大有问题。
韩淮骁:“继续深查。”
孔钦茂:“这和居洁珍辛荣李诚的案子有关吗?”
韩淮骁:“哪怕没有关系,育爱福利院的事也要查清楚。”
孔钦茂:“明白。”
张天华步履匆匆回到办公室,“韩队,廖勇兴和水手长包庆隆有问题。你让我去查证他们靠岸后的工作,有几个船员说,船靠岸后有两三个小时没见过廖勇兴和包庆隆,下午两点多才再见到他们。我问了包庆隆,包庆隆看糊弄不了,才说他从国外偷藏了一些香烟在船舱,船靠岸后,叫了廖勇兴去帮忙。他带我去看了,的确是香烟,但是我去问廖勇兴,廖勇兴怎么都不说船刚靠岸那两个多小时干什么了,只说和包庆隆在一起。”
凌岳:“他这是怕说出香烟被查,还是怕说错话,和包庆隆对不上口供?”
韩淮骁:“先晾他一下,迟些再去审。”
贺正烨那边有关廖思思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贺正烨:“在廖思思的衣服和体内都检测出了精ye,来自辛荣。”
韩淮骁:“有李诚的吗?”
贺正烨:“没有。”
凌岳:“李诚和辛荣两个人和居洁珍搞在一起本就让人意外了,现在还扯上了廖思思,而且廖思思身上只有辛荣的精ye,居洁珍身上只有李诚的精ye,然后居洁珍、李诚、辛荣吸毒过量死亡,但是现场却没有毒品的包装,分不清是误吸还是被人所害。廖勇兴本来有水手长作证不在场,现在却查出当时两人在众人面前消失过来两个多小时。育爱福利院那边,本来是去查辛荣的情况的,现在却查出那些因病去世的孩子可能有问题。这个案子查到现在,怎么感觉跟一团乱麻似的,线头理不顺,还越来越多了。”
韩淮骁目光沉沉,脑海里一条条梳理着各条信息,这些信息虽然似乱麻,看着难解,得揪准最关键的一条,才能慢慢理清。筛理到吸毒过量,现场却没找到毒品包装纸的时候,他敏锐的直觉察觉到这里有他忽略掉的东西。过了一会,他猛地想到唐芊悦她们几个被调包的药,脑子里突然炸开,当即去找贺正烨。
贺正烨看到他直觉自己又不能准时下班了,无奈道:“又怎么了?”
韩淮骁:“你当初有检测出居洁珍、辛荣、李诚体内的催情药成分吗?”
贺正烨:“有啊,就是现场催情药药盒的那种。”
韩淮骁:“一些催情药其实包含着毒品的成分,你检测出的催情药的成分,会不会是毒品的其中一部分?”
贺正烨:“你是说他们没有服用催情药,他们体内的催情药成分其实是毒品的一部分?”
韩淮骁:“对。”
贺正烨当即往工作室走,“你让我再仔细检测一次。”
韩淮骁把手上的物证袋递过去,里面装着在居洁珍家发现的那个催情药药盒,“你先检测这个药盒,看里面有没有他们吸食过量的毒品成分。”
贺正烨瞪大眼:“不会吧,又一个药物调包啊?”
韩淮骁:“我怀疑是。”
贺正烨:“行,知道了,我尽快出结果。”
药盒的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里面的确有居洁珍、辛荣、李诚三人体内毒品的成分。
张天华:“也就是说药盒里的□□被人调包成了毒品?居洁珍、辛荣、李诚三人把毒品当成催情药误食了?”
凌岳:“那是谁把催情药调换成了毒品?”
夏菱:“药盒外面一般还会有一层塑料薄膜的包装,拆了薄膜的药盒,上面只有辛荣的指纹,说明药盒拆开包装后只有辛荣接触过药盒,难道是辛荣故意自杀,顺便杀死李诚和居洁珍?”
夏杭:“可是辛荣为什么要自杀?他好像没有自杀的动机。”
孔钦茂:“那就是别人换了他们的药,是谁呢?廖勇兴?”
韩淮骁:“药盒只有辛荣的指纹,说明药是辛荣带过去的,廖勇兴应该没机会接近辛荣。知道辛荣会吃催情药,并且有机会把他的药换掉的应该是辛荣身边比较了解他的人。”
孔钦茂:“呃,不会是辛悠吧?”
温瑜:“辛悠才19岁,她的社交范围很简单,基本都是学校、家,按贺哥的说法,这是新型毒品,购买一般都需要渠道,辛悠应该没有这样的渠道。”
韩淮骁:“查辛荣身边和他接触比较多的人。”
张天华:“我觉得还有个地方也很关键,李诚和辛荣,是怎么会和居洁珍搞到一起的,没有看不起居洁珍的意思,只是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李诚和辛荣想偷情多的是比居洁珍更好的选择,他们为什么会都选中居洁珍?”
凌岳:“李诚和辛荣喜欢有夫之妇?”
张天华:“那廖思思呢?”
凌岳:“会不会廖思思才是他们的目标?居洁珍只是顺带为之?”
张天华:“那为什么廖思思身上只有辛荣的jing液,没有李诚的jing液?”
凌岳:“居洁珍也只有李诚的jing ye,难道李诚看上了居洁珍,辛荣看上了廖思思?”
张天华:“但是按他们邻居韩大妈的说法,在李诚加入之前,辛荣一个人上门,居洁珍就和他动手动脚的,明显关系不单纯。”
夏菱:“这的确很奇怪,哪怕他们喜欢有夫之妇,以他们的手段也应该有更多的选择,是啊,为什么是居洁珍呢?”
韩淮骁:“夏菱,你去调查一下居洁珍,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钦茂,你去调查辛荣和李诚,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华哥,你继续调查廖勇兴和包庆隆,看他们在船上背着别的船员做了什么。钦茂,你继续调查育爱福利院那些去世的孩子。夏杭,你和我去一趟辛悠学校。”
第49章 第49章 来到停车场,夏杭问韩淮……
来到停车场,夏杭问韩淮骁:“是去琅市理工大学?”
韩淮骁沉吟片刻,“先去七中,今天周日,辛悠以前的班主任可能不在学校,直接去她家里。”
辛悠的班主任叫杜钰,已经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纪,带了辛悠三年,自然还记得她,“辛悠虽然性子孤僻了些,但是品行不错,她犯什么事了?”
韩淮骁:“杜老师,您别急,我们只是例行了解情况。”
杜钰:“哦哦,你们想了解什么?”
韩淮骁:“您刚才说辛悠性子孤僻,是有多孤僻?”
杜钰:“她几乎不和同学说话,哪怕是同桌也很少说话,无论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韩淮骁:“你接触过她家长吗?她家长是怎么样的人?”
杜钰:“她家长感觉不怎么重视她,高一的时候开家长会她妈妈来过两次,穿着打扮很时尚,和辛悠的关系感觉一般,没有母女间的那种亲昵。”
韩淮骁:“她爸呢?”
杜钰:“她妈妈去世后,每次开家长会,她爸都说没空,没来过学校,但是他对辛悠还是很关心的。”
韩淮骁:“怎么说?”
杜钰:“她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打电话问她在校的情况,一般家长第一时间问的都是成绩,她爸每次都是先问她在学校和同学相处怎么样,然后再问成绩。”
韩淮骁:“她爸知道她在学校比较孤僻?”
杜钰:“知道的,我和他说过很多次,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那么关心她在学校和同学的相处情况。”
韩淮骁回想上次和辛悠的接触,从辛悠的坦然大方的谈吐看得出她不是一个孤僻的人,只是话可能比较少,辛荣为什么那么关心她在学校和同学的相处情况,“杜老师,辛悠她爸这么关心辛悠在学校的社交情况,你觉得她是想辛悠和同学相处融洽,还是不想她和同学多接触?”
杜钰:“呃,这个,应该是想她和同学相处融洽吧,家长都希望自己孩子学习好,和同学相处得也好。”
韩淮骁:“您再想想。”
杜钰回想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想,因为他每次得知辛悠还是不怎么和同学接触后,好像也不是很着急,没有问我该怎么办,也没有让我多关心辛悠的这个情况。”
说话间,门铃响,杜钰开门,是她以前带过的毕业生,大学放假比较早,几个学生从外地回家后相约来看杜钰。韩淮骁和夏杭见此,告辞离开,杜钰住的房子隔音不是很好,房门刚关上的时候,他们听到一个男生说道:“杜老师,您还记得辛悠吗?我上个星期去酒吧玩,碰见了辛悠,她在那做服务员,推销起酒来嘴皮子可溜了,性格比高中的时候活泼开朗了好多啊!”
事情就是这么巧,来的几个学生正是辛悠的高中同班同学。韩淮骁重新敲门进去,“同学,你刚才说的酒吧在哪?”
再次从杜钰家出来,韩淮骁看了眼时间,对夏杭道:“不去琅市大学了,去酒吧。”
夏杭知道他说的酒吧是辛悠做服务员的酒吧,问道:“你怀疑辛悠?”
韩淮骁:“我总觉得辛荣和辛悠的相处有些奇怪。温瑜查出来的资料里,辛荣会按时给她转生活费,她应该不缺钱,她为什么会去酒吧做兼职?而且她应该是最近才去做的,并且做的时间不长,以前也没有做过别的兼职,不然资料上不会没有这个事。”
夏杭:“那去探探底。”
驱车过去,路上夏杭低头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警服,“我们就这么去酒吧?”
韩淮骁:“我后备箱有衣服。”
到了酒吧,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们在车上换了衣服,走进去,发现酒吧已经坐了一些人了。他们没去卡座,直接去了吧台,各自点了一杯酒,一边闲聊,一边到处看,装作在找人的样子。调酒师打量了他们一会,问道:“两位帅哥,第一次来?”
韩淮骁刚想开口,夏杭朝他使了个眼色,暗自调整了一下表情,低声道:“帅哥,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听说你们这里有……”
夏杭偷偷对调酒师做了一个动作,调酒师警惕地看了看他,突然说了一句话,夏杭马上回了他一句。调酒师听完,脸上的警惕松懈了一些,“你稍等,我找人过来带你过去。”
很快就有一个年轻男生过来带夏杭和韩淮骁去了楼上,到了楼上,进到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又经过一轮暗语的考验,夏杭顺利买到了东西。
下到楼下的时候,在一个拐角,一个服务员不小心撞到韩淮骁,韩淮骁避开了碰撞,但是衣服被洒了酒。不远处就是洗手间,他示意夏杭先出去,他去洗手间洗一下。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快速离开,出到酒吧门口的地时候,看到夏杭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夏杭现在穿的是他的衣服,他的衣服比夏杭的衣服大了两个码,他穿着合身的衣服,在夏杭身上显得十分的宽松,领口松松的往下垂,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男人一双眼一会看向夏杭的脸,一会看向他锁骨,一会看向他腰,不知道和夏杭说了什么,抬手就想往他肩膀搭去。
夏杭在男人的手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刚准备给他一点教训,就听到男人痛嚎又快速消声,转眼看过去,男人脸色煞白,痛得喊不喊不出来,一边手臂耷拉着,一看就是脱臼了。
韩淮骁冷冷地扫了一眼男人,对夏杭道:“走。”
回去的路上是韩淮骁开车,自上车就没开过口,沉着脸,夏杭看向他还湿着的衣服,以为他是因为衣服湿着不舒服,路上经过商场,问道:“你要不要去买件衣服换了?”
前面是红灯,韩淮骁停下车,目光敏锐地转向他,“你为什么会那么清楚地知道他们交易的暗语?”
刚才在酒吧,无论是那个调酒师,还是楼上那个男人说的话,他知道应该是他们的暗语,但不知道具体的对应话语,夏杭却从容清楚地和他们对暗号,这说明什么?
夏杭沉默了一下,回道:“以前工作的关系,了解过一些。”
韩淮骁:“什么工作需要了解这些暗语?”
夏杭:“……你别问了。”
韩淮骁看着他:“夏杭,当年和我分手后,你到底去了哪里?”
夏杭无力抵抗他犀利的眼神,避开视线。
韩淮骁:“在你房间给你留纸条的人,是不是和刚才酒吧那些人一样?”
夏杭攥了攥拳头,“……我现在不能说。”
绿灯亮起,后面响起催促的喇叭声,但是韩淮骁置若罔闻,后面的车从他们旁边车道绕过,降下车窗骂他们。
夏杭抬头和韩淮骁对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全都告诉你。”
韩淮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有了动作,驱车离开。
回到市局,夏杭把在酒吧买到的东西给贺正烨送过去。上到办公室,听到张天华对韩淮骁说:“我在查包庆隆的时候,发现他和辛荣的秘书见过面。他们二人的说辞都是见面商谈工作。”
凌岳:“扯吧,一个水手长,一个高管秘书,他们能有什么工作可谈的?”
张天华:“我在调查辛荣的时候,发现很多员工对他评价都不好,经常乱发脾气,受害最深的就是他身边的秘书和助理。你们说,会不会是辛荣对他秘书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忍受的事,然后她偷偷换掉辛荣的药,为了洗脱嫌疑,悄悄找到包庆隆,和他合谋把嫌疑往廖勇兴身上引?她是辛荣的秘书,肯定知道辛荣和居洁珍的关系。”
凌岳:“那包庆隆为什么要帮廖勇兴证明他不在场?”
张天华:“直接往廖勇兴身上引太明显了,可能是他们的障眼法,后面,我们不是就查出包庆隆和廖勇兴离开过两个多小时吗?”
就在这时,韩淮骁接到了港口市那边刑警的电话,“韩队,那天你们在海上捞到的那具浮尸,我们查出他的身份了。他叫霍嘉祐,今年22岁,三个月前在云港市失踪,云港警方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们打电话过去问的时候,云港警方说你曾找过他们,这个人涉及到你们在办的案子?那这个案子,是我们继续查,还是给你们转过去?”
韩淮骁记性很好,听到霍嘉祐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名字他记得是因为这个名字在刘经理供出的人里面。瞿明喆和陈正德他们送来会所的人,一般都没人知道他们的姓名和具体资料,刘经理会知道霍嘉祐和另外几个人的名字,是因为他们曾向刘经理求救,请求他帮忙联系家人。
根据刘经理的说法,霍嘉祐在顺泰待了一段时间后,后来被秘密带走,大概率是被贩卖去了国外。他以为他们是把霍嘉祐他们贩卖到了国外的其他娱乐场所,现在港口市的刑警说他们那天在海上捞到的浮尸是霍嘉祐,霍嘉祐是怎么死的,他们那天都看到了。
韩淮骁拿着手机的手,差点把手机捏碎,回道:“对,和我们现在查的案子有关,麻烦把你们调查到的资料传过来。”
第50章 第50章 港口市那边很快就把霍嘉……
港口市那边很快就把霍嘉祐的情况发了过来,尸检的结果和他们那天在海上捞到他时猜测的一样,被人摘除重要器官而亡。
夏菱:“这些人真是手段狠辣,目无法律,不仅贩卖人口,还贩卖人体器官。我们发现霍嘉祐的地方离公海不远,这些人可能就是在公海干的,要不是我们,他可能葬身鱼腹或者腐烂于海中,从此在世上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孔钦茂:“他们在海上做这样的事,虽然隐蔽,但是仍需要有手术设备、医生、病人,术后运转,一般的船可承受不了这样的运作,这伙人背景不简单。”
凌岳:“再结合他们经常把人往国外运送的事情,看来这伙人有成熟的运输链,之前我们怀疑他们在国内有同伙,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同伙很很可能就是给他们提供运输的人。”
夏菱:“辛荣就职于泰逸,泰逸船舶在海上运输行业属于大企业,辛荣又和李诚、瞿明喆认识,会不会和辛荣有关?”
张天华:“辛荣再有能力也只是泰逸的一个高管,凭他一个人,运作再厉害也不可能躲过泰逸上层,如果这件事真和泰逸有关,那么辛荣应该只是对接人,泰逸的上层可能参与了。”
孔钦茂:“如果泰逸真的参与了,那这块硬骨头可不好啃。”
凌岳:“这会不会就和辛荣、李诚、居洁珍的死有关?”
孔钦茂:“灭口辛荣,不小心把李诚和居洁珍也灭了?”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门卫韦大爷打电话上来,说廖奶奶和廖思思在市局门口,想找夏菱。
夏菱忙下去,廖奶奶已经得知孙女的事,老人家增添了很多白发,神色也愈发的沧桑,看到夏菱,无奈道:“夏警官,对不起啊,思思一直在家里闹着要找爸爸,我劝不住,她闹得周围的邻居都有意见了,我实在没办法了,你看能不能让思思见见她爸爸?”
夏菱看着老人家和思思身上的热汗,回道:“你们先进去大厅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请示领导。”
夏菱上去请示韩淮骁,“韩队,廖思思想见她爸爸,廖奶奶劝不住,只好把她带过来了。”
拘留期间家属禁止探视,韩淮骁回道:“我下去看看。”
韩淮骁下楼不久,韦大爷又一个电话打了上来,“一个叫辛悠的女生带着爷爷奶奶过来了,说是想找韩队,让他们进来吗?”
夏菱:“今天怎么回事,都凑一起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韩淮骁下楼,看到廖奶奶和廖思思坐在角落,廖思思应该是到了陌生的环境,心里不安,紧紧地挨着廖奶奶。他缓步过去,“您好,我是重案大队队长韩淮骁。”
廖奶奶连忙站起来,“韩队长,你好。”
韩淮骁扶她坐在,“夏菱和我说了你们的来意,但是真的很抱歉,现在还不能让思思和她爸见面。”
廖奶奶:“我知道的,但是思思闹得太厉害了,我没办法,就带她过来碰碰运气。韩队长,思思妈妈他们不是因为玩过了才……为什么思思爸爸会被拘留?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韩淮骁:“办案需要证据,现在还有些问题没有查清楚,我们会尽快查清楚的。”
廖奶奶看着思思,“思思很可怜,她那妈真是禽兽不如,这么对自己亲生女儿,我老了,她只有她爸了,希望韩队长尽快查清真相,让思思爸爸早点回家。”
“你儿子杀了我儿子,你还想他回家,你做梦!”一声厉喝突然插进来。
韩淮骁看过去,看到辛悠和她旁边的两个老人,猜到那两个老人应该是辛荣的父母。两位老人家神色激动,冲着廖奶奶婆孙冲过来,韩淮骁连忙挡在前面,“两位老人家,别激动,有话好说。”
辛荣母亲压根不听他的,伸手就要往廖奶奶脸上抓,“我儿子没了,你儿子也别想活,自己媳妇没教好,勾引我儿子,还杀我儿子,你们一家子都该死……”
韩淮骁伸手拦住了辛荣母亲,但是廖思思被这样的场景吓到,恐惧地尖叫,以头撞墙。
韩淮骁拦着辛荣母亲,腾不出手去阻止,就在廖思思第二次撞向墙的时候,辛悠抱住了她,“思思,别这样,你这样会吓到奶奶的,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怕……”
夏菱怕韩淮骁应付不过来两家人,挂完电话就跟着下来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连忙跑过来,本想去拉开廖思思,跑近了才发现一旦受刺激力气无穷大的廖思思居然被辛悠安抚住了。惊奇之余,赶紧帮韩淮骁分开廖奶奶和辛荣父母的距离。
夏菱:“辛妈妈,案子还在调查中,凶手是谁还不确定,您别激动。”
辛父双目怒瞪:“不是她儿子还会是谁?就是她儿子不满她媳妇勾引我儿子,所以杀我儿子,这么简单的案子,你们查来查去,还重案大队呢,全都是废物,一群废物拿着纳税人的钱却不干正事,还包庇杀人犯!公检法有你们这样的人,是百姓的悲哀!”
夏菱一下子就被他激怒了,刚想呛声,韩淮骁拉住她,冷冷地扫向辛父,“我们要是想包庇还不简单,用得着查来查去?”
辛父被他一噎,“你……你堂堂重案大队队长,就是这么和受害者家属说话的?我要投诉你!”
韩淮骁:“xxxxxxx,这是我的警号,你去投诉吧。”
辛父:“你……”
“这是怎么了?”严峥突然出现。
夏菱看向辛父,“有人说我们全都是废物,包庇杀人犯,是公检法的悲哀。”
严峥脸一下冷了,但很快又恢复了表情,若无其事地把辛父辛母请到了另一间会客室。
辛母临走前剜了一眼辛悠,“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你爸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帮着仇人。”
辛悠一声不吭,也不看她,辛母恨恨地跟着严峥走了。廖思思在辛悠的安抚下已经冷静下里,又靠回了廖奶奶的身边。
韩淮骁对夏菱道:“找个人送她们回去。”
人都走了,最后剩下韩淮骁和辛悠,韩淮骁给辛悠倒了一杯水,“喝点水。”
辛悠接过水杯,握在手里:“谢谢。”
韩淮骁看着她,“你认识廖思思?”
辛悠:“不认识。”
韩淮骁:“是吗,那你刚才怎么会叫她思思?”
辛悠:“刚才在门外听到她奶奶说思思爸爸,这里除了她,也没人会叫思思了吧。”
韩淮骁:“辛悠 ,你爸出事前,你为什么会去酒吧兼职?”
辛悠手里的水杯溢出了些许水,洒到她手背,她从容地放下水杯,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手,回道:“大学很多同学都会做兼职,我没做过,想尝试一下,发现没什么意思,做了半个月就不做了。”
韩淮骁:“那为什么选酒吧?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那种嘈杂环境的人。”
辛悠:“酒吧虽然嘈杂,但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去那里工作能快速提升和人打交道的经验。韩队长,你们在调查我?”
韩淮骁:“对,你好像并不意外我们查你?”
辛悠:“我和我爸没有血缘关系,他死后我是最大的受益者,你们调查我也是正常的。”
韩淮骁:“你开车送你爷爷奶奶来的?”
辛悠:“不是,我没有驾照,我们打车过来的。”
韩淮骁:“我还有事忙,你在这里等他们吧,他们应该也快下来了。”
辛悠:“好。”
韩淮骁走到门口的时候,辛悠突然叫住了他,“韩队长。”
韩淮骁回头,“怎么了?”
辛悠看着他:“像他那样说你们的人多吗??”
韩淮骁明白她嘴里的她是指辛荣他爸,“他们对你很差?”
辛悠:“还行吧。”
韩淮骁:“那你觉得我们是他说的那种人吗?”
辛悠突然低头笑了一下,“我觉得不是,但是自我感觉很容易出错,我的感觉总是一次次出错。”
韩淮骁听出她的话里有话,“例如?”
辛悠却不说了:“没什么,随口感叹。”
韩淮骁给她留了一个电话号码,“下次再想感叹,可以给我打电话。”
辛悠:“你不怕我误会你?”
韩淮骁:“我性取向为男,有喜欢的人。”
辛悠捏着手里的纸条,好一会没说话,最后说道:“韩队长,我期待你们调查清楚真相的那一天!”
韩淮骁对她点了点头,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就对夏菱道:“辛悠认识廖思思,你查一下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凉:“她们怎看都不搭嘎,居然认识?”
韩淮骁:“我刚才明确听到了她叫廖思思思思。”
夏菱:“好,我去查一下。”
韩淮骁刚想回办公司,又被孔钦茂叫住,“韩队,你上次不是叫我查李诚和辛荣有什么特殊的怪癖吗?我去问了刘经理,刘经理说从来没见过李诚玩会所里的年轻男女,他之前以为他是性无能,后来有两次碰见他带两个年龄比他大很多的女人过来玩,才知道他不喜欢年轻的,喜欢的是比他大的有夫之妇。”
凌岳在一旁听到,“口味真独特,所以居洁珍身上有李诚的□□,廖思思身上没有他的□□。那辛荣又是怎么看上居洁珍的?”
孔钦茂:“不知道。辛荣在职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他乱搞,都觉得他对他已经去世的老婆很好。但是,我调查发现,辛悠她妈是肝癌去世的,从诊出到去世仅仅3个月,那三个月里她基本都在医院,医院的医生护士说辛荣露面的次数不超过5次。”
韩淮骁:“辛悠呢,辛悠有去照顾吗?”
孔钦茂:“没有,辛悠也很少去,医生说都是护工在照顾辛悠妈妈汤岚。因为每次辛悠过去,汤岚都会骂她。”
韩淮骁:“骂她什么?”
孔钦茂:“呃,这个没有细问。”
韩淮骁:“你现在就跑一趟医院,问清楚汤岚住院时,辛悠和她相处的细节。”
孔钦茂:“好。”
韩淮骁:“温瑜,把辛荣和辛悠的聊天记录调出来,看有没有问题。”
温瑜:“好。”
韩淮骁吩咐完,环视了一圈办公室 ,“夏杭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凌岳自从知道夏杭很可能是韩淮骁的前男有,心里一直痒痒的想问清楚,这会终于找到机会,“韩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杭哥啊?”
韩淮骁:“你很闲?”
凌岳:“我不闲,但是我的好奇心快爆炸了。韩队,你之前说的前男友,是不是就是杭哥?”
韩淮骁扫了一眼办公室其他人竖起的耳朵,勾起嘴角,“想知道啊?”
凌岳直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想!”
韩淮骁潇洒转身回办公室,“想知道就去问你杭哥。”
说完,进了办公室,给夏杭打电话,“在哪?”
夏杭:“在禁毒支队这边。”
韩淮骁蹙眉:“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夏杭:“贺哥之前不是在辛荣他们身上检测出了新的毒品成分吗,禁毒支队这边调查了一圈,发现了一点问题,严局叫我过来看看。”
韩淮骁:“看看可以,你别掺合禁毒支队那边的工作。”
夏杭:“哦。”
韩淮骁:“看完马上回来。”
禁毒支队会议室,大屏幕上,左边显示着现有毒品的类型和成分,右边显示着在辛荣、居洁珍、李诚三人身上检测出的新型毒品的成分。
禁毒支队长燕鸿看到严峥进来,说道:“严局,据我们调查和线人的消息,这种新型毒品刚流入琅市不久,现在只在小范围交易。”
严峥:“是从哪里流进来的?”
燕鸿:“据可靠消息,是从金三角那边进来的。”
严峥不经意地往夏杭在的方向扫了一眼,“金三角最大的贩毒集团盛钧集团不是被捣毁了吗?除了盛钧,还有谁有能力研发新的毒品?”
燕鸿:“盛钧是金三角最大的毒枭,他没出事前,金三角大部分的市场都握在在他手里,他倒了后,一些小毒贩,还有各路人马蠢蠢欲动,都在觊觎他之前握在手里的市场。其中,动作最快,最有实力的是何柒。”
严峥:“何柒的主业不是赌场和娱乐业吗?”
燕鸿:“赌场和娱乐业利润再大,也比不过毒。”
严峥:“盯紧了,趁现在还没大肆意流通,抓紧时间,从源头掐断它。”
燕鸿:“明白。”
从禁毒支队办公室出来,严峥带着夏杭回了办公室,再次坐到茶具前,有条不紊地泡茶。泡好茶,给夏杭倒了一杯,才开口,“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叫你过去禁毒支队吗?”
夏杭:“大概知道。”
严峥看着他,“夏杭,我和你直说吧。虽然上面没细说,但我大概能猜到你之前的工作。以你之见,你觉得这种新型的毒品是出自何人之手?真是何柒吗?”
夏杭回看严峥,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是实力,别看他平时总是云淡风轻地在办公室泡茶,其实很多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夏杭斟酌了一下,回道:“据我所知何柒之前就往盛钧身边安插过眼线,他是早就想从毒品市场分一杯羹的,盛钧倒后,毒品市场空缺出这么多的份额,他肯定心动。他本身就是做娱乐业的,有这个基础在,只要他能搞定货源,想打开市场还是比较容易的。”
严峥:“何柒有能力搞定货源吗?”
夏杭:“有,但是目前的这款新型毒品,他应该还没能力搞定。”
严峥:“盛钧已经倒下,金三角还有谁有研制生产新品的能力?”
夏杭摇摇头,想到盛钧之前在北美的一个研发室,心里有一个模糊的猜测,但是没有经过上面的同意,他不能贸然和严峥说,不然严峥这边如果采取措施的话,很可能会打乱上面的计划。
严峥:“行了,不说这些了,你搬去你们韩队家了吧,住的还习惯吗?”
夏杭:“搬过去了,习惯的。”
严峥看着他这淡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和韩淮骁以前真在一起过?”
夏杭的淡定一下子崩裂,脸上难得地出现一丝慌乱,“您怎么知道的?”
严峥:“你过来市局之前,韩淮骁就告诉我了。”
夏杭好奇道:“他怎么说的?”
严峥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你过来我们这,是因为他吗?”
夏杭:“那个,严局,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严峥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眯眯地给自己又泡了一壶茶。
夏杭好不容易躲开严峥的追问逃回办公室,刚坐下,接了杯水,凌岳凑了过来,“杭哥,你是不是韩队前男友?”
夏杭一口水呛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凌岳怎么知道的?严峥应该没有这么八卦,也不是碎嘴的人?
还没等他想清楚,凌岳再一次语出惊人,“当初还是你甩的韩队,对吗?”
夏杭咳得更厉害了,“谁……谁……说……的?”
凌岳:“你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了?刑警啊,最擅长去伪存真,抽丝剥茧!”
夏杭在心里反思,他哪里露出马脚了。
凌岳还在追问:“杭哥,是不是啊?”
夏杭瞅了个空隙,闪身离开,“我肚子不舒服,我去一下洗手间。”
凌岳挠挠头,问温瑜:“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温瑜看向他身后:“是不是前男友不重要啦,能不能变成现男友比较重要,是吧,韩队?”
韩淮骁瞥了眼凌岳,“就这审讯技巧,出去别和人说你跟在我身边学习过。”
凌岳:“你刚才听到我问杭哥的话啦?”
韩淮骁:“行了,干活,钦茂那边有消息了。”
凌岳:“茂哥问到什么了。”
韩淮骁点开电话免提,孔钦茂把问话情况属说了出来。
他刚才问汤岚住院时的医生和护士,汤岚那时主要骂辛悠什么,他们都说不太记得汤岚骂辛悠什么了,就知道辛悠每次过来,汤岚都会骂她。他又去找了当初照顾汤岚的那个护工,护工照顾汤岚几个月,对她印象很深。
护工:“作孽啊,我没见过骂自己女儿骂那么难听的。那女儿可怜,从不回嘴,就看着她,任由她骂,只有一次回嘴了。”
护工还记得母女俩当初的对话。
汤岚:“要不是我把你从福利院接出来,你现在指不定还在福利院睡大宿舍,吃白菜萝卜,受人白眼呢 ,你个小贱人,有什么资格整天给我脸色看?”
辛悠:“如果能够重新选,我宁愿饿死在福利院也不想被你接走,我这辈子所有的痛苦来自你,要不是你生下我,要不是你把我从福利院接走,我会是现在这样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得癌症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孔钦茂:“你们说汤岚做了什么,让辛悠这么恨她?”
凌岳刚想说话,温瑜对着电脑喃喃道:“如果我是辛悠,我不但恨她,我会恨不得杀了她。”
凌岳看向她电脑,上面是温瑜找到的辛荣和辛悠聊天记录,未等他看完,贺正烨进来了,“夏杭从酒吧拿到的东西,检测结果出来了。”
韩淮骁:“怎么样?”
贺正烨把检测报告递给他:“成分和从居洁珍三人体内检测出来的成分,还有和药盒检测出来的成分一样。”
韩淮骁看完检测报告,再次看向温瑜电脑上的聊天记录,过了一会,沉声道:“凌岳,逮捕……”
陌生来电打断了他的话,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接通。
“韩队,你说的再想感叹可以给你打电话,还算数吗?”
韩淮骁:“算。”
“隔着电话感叹没意思,你要过来听我当面说吗?”
韩淮骁:“地址?”
“这个地方风景还不错,但是可能会考验到你的职业素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韩淮骁:“不用。”
“那你过来吧,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