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重逢
【不行就不行吧,师尊行就行了。】
五百多年, 是多长呢?
沈絮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从这一刻开始, 掌握了时间的主动权。
时光倒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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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密码。
他将指针逆时针拨动,第九次拨到“5:27”时, 风云骤起, 天地变换!
浑身好像撕裂了一样痛苦。
他沉沉睡去。
……
5:27分, 祁白辰看着天边的早霞。
这是哪一年?他好像失去了对年月的概念。
他一会回到过去,一会前往将来。
在异世界寻找一个从未见过真面的人, 无异于大海捞针。
唯一的线索大概是他算到的寥寥几行字中透露出的“交换人生”。
所以他徒弟的家就是作者原先的家是吧,作者不但可以穿梭两个世界, 甚至还能回到过去,将婴儿时期的自己换成他的阿絮。
祁白辰在时间长河中游荡时, 看到了一个特殊的鬼魂。
她抱着一个布娃娃, 不停念叨着“阿絮”。
祁白辰走过去, 看向那个鬼魂。
“阿絮……你在哪, 娘为什么找不到你”, 她对着布娃娃不停的说话,“你回来吧,回来好吗, 娘知道那不是你,娘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祁白辰目光一震, 他想到了,作者偷走的是他徒弟的灵魂, 他徒弟的身体是哪里来的?
原来是一只布娃娃。
难怪在这个世界那么好欺负, 原来真的是棉花做的。
祁白辰忽然就想通作者到底在哪里了。
如果他是作者,他当然要把那个偷来的孩子日日夜夜看在眼皮子底下啊。
在某个时间点, 不知道哪一年,他走到沈絮的出租屋前。
这里面有两个“沈絮”。
他走上顶楼,穿门而过。
“找到你了。”
房东戴着眼镜,瘫坐在电脑桌前,处于某种没有呼吸灵魂出窍的状态。
这个“沈絮”长得其实也不差,毕竟母亲底子在那,但是祁白辰就是觉得他很丑。
丑得简直不忍直视。
难怪他的亲生母亲不认他,宁愿认一个布娃娃做自己的孩子。
自作自受,作到最后仿佛自己的人生才是偷来的。
两边没有一个承认他的。
祁白辰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一个电话:“喂?这里有人猝死了,好像是个作家,嗯,对,我是他邻居,你们赶紧过来,调查结束我送他去火化。”
祁白辰打完电话,忽然想买块手机给小徒弟带回去,小徒弟应该是挺喜欢玩的,他好几个时间点看见小徒弟通宵玩手机,玩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其实想给沈絮一个爆栗的。
玩物丧志,还要不要身体健康了。
那屏幕里的男人就有那么好看吗?看得在那嘿嘿傻乐。
打完电话,祁白辰再一次迷失在混乱的时间中。
叔叔上门,没看到热心市民,调查过后确实是心脏骤停自然死亡,查了查信息发现还是个孤儿,于是便直接拉去火化。
祁白辰又一次出现在出租屋里,但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点,电脑屏幕定格在了5:27分,小说的最后一次编辑是5:27,此后电脑里的源文件永久封存归档。
无法改动,文字被锁定了。
两方世界的连接口大概就在这里,祁白辰过来的时候没有身体,怀表落在了那边,但笔和书不知为何却是跟了过来。
他拿出那本书,空无一字的书竟然开始刻录已经被锁定的文字。
这是……天道要易主了吗?
在祁白辰眼中的第一世,这两样都是属于沈絮的,是沈絮一诞生就跟着他的。
但后来那个人来了,于是东西就到了那个人手里。
第一世的结局自然很不好。
祁白辰尝试拿起笔,构建通道回到书中。
成功了。
……
沈絮疯狂地思念着那个唯一包容过他的人,他想见他想了五百多年。
他醒了,发现自己端坐在供桌上,面前是一盏幽绿色的引魂灯。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一根放大的手指就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轻轻抖了抖,感觉这个师尊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想说话,但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对了,他现在是个小面人,还没化形来着。
师尊拿着刀,在他身上一会刻一会画,面前的参照物竟然是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投影。
什么情况……?师尊在重塑他的身体??
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个时间点的信息,师尊一转身他就往桌子边沿爬,克服恐高心理,顺着桌腿想要爬下去。
可惜他还是一如既往被抓包,师尊的手就放在他屁股下面,目光冷冷的。
“阿絮,你不乖。”
他没法,只能松开桌腿,被送回桌上。
“乖一点”,祁白辰语气缓和,摸了摸他脑袋,“还没雕完,你魂魄刚回来也不稳定。”
回来?什么叫回来,师尊难道误以为他去了哪里吗?
算了,不重要了。
原因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他让时间倒流是要改变师尊的结局的。
他眼神柔和的看着忙忙碌碌的师尊,目光仿佛要把时空望穿。
好多年了,好多年没见了。
师尊还是老样子。
他好想摸一摸师尊的脸,他想爬到师尊身上,把全身各处都摸一摸。
想钻进师尊袖子里,那里会有久违的安全感。
可是师尊偏要强迫他坐供台,老老实实等魂灯燃完。
他心里有些委屈,他真的很想师尊,好不容易见面了师尊却让他干坐在这里。
快点燃完吧该死的灯!
沈絮用眼睛偷偷观察坐在供台前打坐的师尊,见师尊眼睛闭着,就蹑手蹑脚爬起来,爬到苹果盘后面,想把苹果推到灯下,他再顺着苹果爬上去,然后就可以用嘴吹灯加速燃烧。
一丝苹果香钻入鼻孔。
他好多年没吃东西了,忽然有点馋。
不自觉就把那个抱着的苹果咬了一口。
怎么跟嚼蜡似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把他嗓子眼卡住了!
祁白辰似乎有些无奈,手指伸进去把苹果块拿了出来:“饿了?”
“吃罢。”
沈絮抱住祁白辰的手指,在这一瞬他是真的很想哭。
幸好小面人不会流眼泪。
要不然师尊就要发现他的秘密了。
他咬住师尊的手指,咬出一个小洞,然后开始吸血。
他想快快长大,长大了才能赎罪,才能改变结局。
吃饱了肚子,他用舌头轻轻舔舐手指上的伤口。
他心疼,他好心疼,可是不这样他没办法救师尊的命。
魂灯总算燃尽,祁白辰把他放在了地上,示意他可以自由活动。
但他暂时不想,小面人的身体暂时还不太灵活,他走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摔倒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爬。
他爬到师尊面前,就往师尊盘起的腿上爬,小手轻轻摸一摸师尊的腿。
手感真好,是完整的腿,不是碎纸片。
真好。
摸了腿不够,思念依旧成疾,他继续往上爬,试图缓解相思之苦。
他一路爬到肩头,终于抱住师尊的脸,准备往头上爬,他想要偷偷亲师尊的额头。
祁白辰却只当他调皮捣蛋,想在自己头上做窝,伸手把他捉了下来,还点着他的鼻子警告他再捣蛋就打他屁股。
他又想哭又想笑,可惜小面人是个面瘫,他一个表情也做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表示惊讶。
看起来一定好傻。
祁白辰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但他并不介意。
自从剧情重启,他就日日点一盏引魂灯,想把徒弟从异世界找回来。
他总是想,为什么还不回家,什么时候能回家,回家了一定要把不听话的小徒弟屁股打开花。
结果还是没舍得,甚至容忍小家伙在他头上爬。
祁白辰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慈师多败徒,早晚他要把人惯坏的。
但是就是忍不住惯着,毕竟小徒弟只是个面团子,他能指望它有多大出息呢?
面团子有思想,会笑会动就不错了。
面团子笨点就笨点吧,不能对它要求太高。
所以祁白辰总是放宽底线,降低要求。
回他身边就好,不再乱跑就好。
什么都不重要,他不在乎。
沈絮没亲到眉心,有点遗憾。
他看见师尊在打坐,不想打扰,就踩着师尊垂在地上的衣服,掀开袖子钻了进去。
师尊以为他在里面睡午觉,可他并没有睡觉,只是在发呆。
袖子里面全是师尊的味道,躲在这里面好像可以屏蔽全世界一样。
等夜幕降临,他想再摸一摸故人的脸。
然后把五百多年的思念和愧疚都化作一个轻轻的吻,一个满是祝福和祈祷的吻。
不要再,重蹈覆辙。
那种痛他真的受不了第二次了。
他在袖子里面想了很多,直到师尊的手摸进袖子来寻他。
他伸开手,都准备好自己抱师尊的手指了,结果师尊竟然屈指捏住他的腰,把他拿了出去。
“……”
师尊果然还是那个师尊,不喜欢把主动权交出去。
能捏住他,就绝不让他自己抱。
就跟在床上一样不讲道理,一点都不许他往别处爬,他跪不住,只是蹭着膝盖爬了一丁点罢了,师尊还是会把他往回拖,还嘲讽他不行。
从前的他就会很生气,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于是他就傻乎乎上套,主动要求师尊用力一点,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行不行的,争这个有那么重要吗。
如今的沈絮想,不行就不行吧,能怎么着,师尊行就行了。
第62章 棉签
【哪有人自己做刑具的。】
人总是会成熟的, 沈絮没有像从前那样扑腾四肢挣扎,任由师尊把他放到膝头,指尖摸摸他脸的时候, 他甚至小心地蹭了蹭。
不想让师尊看出来他的眷念。
祁白辰给他喂了晚饭,就站起来把他放在了床头柜上。
灯很快被熄灭, 月光洋洋洒洒落了半屋。
沈絮坐在月光里, 他的大眼睛不会表达情绪, 但他内心的悲伤却淌满了另半屋。
自此师尊死后,他再也没有观察过月光的模样。
他慢慢从床头柜上爬下来, 顺着枕头爬到师尊脑袋边上。
他小心地拨开那些长而柔顺的白发,不想踩到它们。
小小的手掌轻放在大大的脸上, 他张着嘴,无声地说着话。
说不出口的, 就如当初想不出的, 是一样的。
“你走后, 我尝试过回忆, 一天回忆一点, 一点我们的过去。”
“我尽量放慢回忆的速度,克制自己不去多想你。”
“可即便如此,十年后我便再也回想不起新事情。”
“我绞尽脑汁搜寻你的身影, 后来渐渐连你的面孔都不太能确定。”
想得太多遍太多遍,记忆就开始欺骗他, 他总是不确定师尊眼尾处是不是有颗痣,因为他从前没有仔细看过, 他不确定师尊的头发到底多长, 是齐膝弯还是已经到了小腿肚。
如今那个已经模糊的人影又慢慢清晰了,这一次他会好好记住的。
他的手摸到眼角, 月光照清祁白辰的脸,那里确实是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的。
他已经不太记得原著是怎么描写它的。
只记得作者说那个地方舔起来感觉很奇妙,舌头会先感觉到凹进去的湿润眼角,然后在平整中发现这一点小乐趣。
沈絮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俯身靠近那个地方,亲了亲师尊的眼尾。
师尊好美,好喜欢。
他喜欢的太晚了。
好想哭,但是流不出来眼泪。
沈絮失魂落魄地往回爬,上柜子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
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胳膊滚远。
不疼,小面人有什么痛觉。
师尊被撕碎的时候,会疼吗?
是不是特别特别疼。
但心是疼的。沈絮觉得自己的心脏刚刚一定是摔碎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呢。
他明明没有那么爱师尊的。
他怎么这么爱师尊。
在他摔下去的一瞬间,祁白辰施法点燃了蜡烛。
他看着师尊在屋子里走动,到处寻找他的身体,把他的胳膊腿捡起来,最后捏起他的脑袋。
祁白辰没责怪他什么,只是迎着烛光将他的身体拼凑回去。
拼好后,祁白辰把他放到自己枕边,点着他脑袋警告他别再乱动,就给他盖了小被子,继续睡觉了。
沈絮没有待在小被子里,他往大被子里面钻,然后爬到师尊的肚皮上,蜷缩成一团。
他明明不是恋爱脑的,明明师尊也很坏,坏得很,怎么就不知不觉让他爱成了这幅要遭从前的他唾弃的模样?
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师尊凭什么这么有实力把他吃得死死的呢?
师尊坏死了他也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祁白辰原本垂在两侧的手忽然抬起来一只,手掌像盖被子一样盖住小徒弟的身体。
他还没睡着,他觉得小徒弟这个样子像个猫儿似的,真的很可爱。
怎么想的,竟然想到爬他小腹上面睡觉。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敢跟他如此没大没小的放肆。
他内心不禁又柔软几分。
沈絮并不觉得自己放肆,他只是觉得这里最有安全感,最能感受到师尊的体温。
师尊是一个纸人,体温一般不太高,睡在身旁就感受不到了。
他依恋师尊的温度,只有躺在这片温度上,他才能安心。
才能睡一个好觉。
他想要漫长的夜长一点,黑一点也无所谓,师尊在这,他不会怕黑,他想在这里多待一会。
但睡着后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天刚蒙蒙亮,祁白辰起身的时候把他握进了手中,又把他放在了供桌上,顺手点燃魂灯。
他看着师尊在下面打坐,很想下去,但师尊一定不会允许,只能乖乖盘腿坐好,老老实实吸魂灯燃烧后带着安魂效果的烟雾。
吸了一会后他发现魂灯能让他跟这具身体的融合度更高,师尊的血则是在恢复他的修为,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说话了。
然后就是化形成人。
他有好多话想跟师尊说。
他想抱住师尊,抱很久。他想坐在师尊腿上,拉着师尊的手握住他的腰。他想做饭两个人一起吃。他想趁师尊泡温泉的时候往池边一趴,勾引师尊圈住他,在水里就弄得昏天黑地,回来继续不知日月地温存。
七七四十九日,九十八盏魂灯。
沈絮终于能开口了,可千言万语在心头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始。
最终他只能扯出一个很傻的笑,轻声:“师尊呀……师尊……”
为什么只是叫一叫称呼就快要哭出来。
祁白辰听见他说话,似乎有些惊讶,过了一会才应他,“嗯。”
“师尊……”
“为师听见了”,头上落了根手指,“安心修炼,早日化形。为师在,它不会再来了。”
谁会来?那个最后撕碎师尊的东西吗?那是个人还是……天命?
是作者吗?作者真的在这里?
沈絮心中骤然一紧,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对手主宰一切,包括他们这些人物的命。
但他没有畏惧,师尊不曾畏惧过,他凭什么畏惧。
他是来救师尊的,不是要师尊再一次替他去死的。
沈絮明白轻重,他努力恢复修为,现在的他除了师尊的血外也能够吃一些蔬果了。
他慢慢的,有了一点人的样子。
但离化形还要很久。
某日,他忽然变得特别特别小,面前出现一个宝箱。
他打开,里面是一块怀表和两张复活卡。
为什么只有两张?上一次是师尊把他的表偷了,现在又是谁把他卡偷了?
一群混账,合着都盯着他偷是吧?
沈絮抽了抽嘴角,把东西收进识海。
他等自己的身体恢复,可等了半天他还是细菌大小。
祁白辰发现人不见了,脸色很难看,到处找他,眼底怒气也渐渐溢了出来。
沈絮躲在地板缝里瑟瑟发抖,这屋子里越来越冷了,师尊每回来一次,就更冷一分。
发瘟的九五二七,专门整他呢吧,这下好了,他要怎么哄师尊别生气?
大概到了隔天早晨,他才恢复原本大小。
祁白辰正好在外面找了一圈又进屋,一开门就看见他可怜巴巴地跪坐在屋子中央,双手合十做哀求状。
祁白辰沉默了一会,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心软,压抑着怒火讥笑道:“你在跟为师求饶么?”
沈絮把手举高,“不,我在投降。”
祁白辰微微愣住,场面一时有点好笑,他觉得自己不该笑,所以站在原地没动,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冷淡。
他眼睛盯着地上的小面人,小面人已经很会走路了,稳稳当当走到他面前,然后……
站在了他脚背上。
两只手还抓住他裤脚,嘴里念念有词:“我真的投降了,师尊您别生气呗……”
有点过于可爱了。祁白辰强忍着心软,摊开掌心:“自己爬上来。”
沈絮哪有不听的道理,他顺着腿往上爬,一直爬到师尊手中。
恐高又怎么了,师尊开心最重要。
他被抓住后,眼珠悄悄向上转,看了师尊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道:“您要是真生气,拿棉签捅我也行。”
祁白辰一时没明白他意思,过了半个呼吸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自己找查吗?
“当真?”
“嗯……就是…轻一点呗。”
他喜欢师尊的宝贝,可不喜欢棉签这种死物。
祁白辰将信将疑把他放在桌上,出门削了根竹签子,试探般递给他一团棉花,让他自己缠。
沈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无语。
没有人受罚还要自己做刑具的。
师尊还是一如既往坏死了。
他无奈地缠好棉花,仰躺在桌面上,颇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死感。
算了,毕竟是他亲爱的师尊,惯着呗。
祁白辰似乎不满他自己做出的姿势,亲自上手把他翻面,让他跪趴。
老样子,还是老样子,这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就上来了。
以前的时候呢,每一次他想要躺着,因为躺着舒服点的时候,师尊就会命令他快点爬起来跪好。
每次都要欺负得他膝盖和胳膊肘都压出深红印记才算完。
他怎么能不明白,师尊就喜欢看他身上都是红色的痕迹,就跟他曾经也幻想过师尊满身红痕的样子一样。
美人落痕总是赏心悦目的。
如果他自己不是那个美人的话。
唉,想让师尊也红一下给他看看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又怕师尊报复心太强,把他草死。
沈絮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享受。
人生苦短,与其痛苦纠结,不如苦中作乐。
师尊还是心疼他的,棉签很温柔。
但是奈何他沈絮馋师尊身子馋了好几百年了啊。
虽然只是棉签,但也聊胜于无。
沈絮扭了扭腰,示意师尊快一点,别墨迹。
第63章 师徒俩各怀鬼胎
【“为师送你块玉佩,不是什么法器。”】
祁白辰才不管沈絮想快还是想慢, 他有自己的节奏。
他保持着三下慢一下快的速度,四下为一组,每三组还转一转棉签。
渐渐的沈絮就有些受不住了, 他难耐地发出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时间点,但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成年的, 只不过身体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毁, 师尊给他重塑了一个。
要不然师尊绝对不会答应用棉签玩他, 搞不好还要一番说教,问问他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沈絮微微吐了一点小舌头, 像狗一样哈着气。
要命,太要命了, 棉签碰到的地方全是最敏感的,他忍不住要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嗯……”尾音控制不住往上飘, 沈絮小声讨着饶, “师……师尊……趴不动了……让我躺一会……”
祁白辰见他确实受不了的模样, 捏住他的腰把他翻过来, 继续。
“说说, 去哪玩了”,祁白辰漫不经心问他,“玩得夜不归宿, 为师怎不知你有如此能耐,这般模样还能到处乱跑。”
天地良心, 他真的哪里也没去。
但他没法跟师尊解释,于是他只是仰躺着岔开腿, 断断续续道:“不…不重要……没有下一次了。”
祁白辰摸了摸他的脑袋, 放过了他,取出柔软的小帕子帮他清理。
棉签上裹了一层糖葫芦的糖衣似的, 晶莹剔透。
沈絮缓了一会,自己把腰带系好。
头发乱了,师尊不知道从哪里取出小梳子又给他梳了两个小发包。
“……”师尊好像对丸子头有什么执念,每次给他梳头他头上都会顶两个小包子。
真的很像个书童啊!
师尊什么审美,这一点也不好看!
沈絮把师尊给他挽好的头发散开,重新换了个发式。
他在斗音上刷到过不少古风小哥哥,有的会出头发教程,他看完过不少教程。
他自己编的是魏晋风的发式,一根簪子松松散散挽着,说不上来的慵懒感觉。
祁白辰默默地盯着他看,递簪子过去时也依然目不转睛盯着小徒弟。
真好看,不愧是他捏出来的。
经过这么多天的恢复,沈絮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小面人了,他外形跟寻常人没有区别,但他只有巴掌大。
现在他摔下去不会再四分五裂了,但同时他有了痛觉,活物毕竟跟死物是有区别的。
如果现在的他是活的,那么之前的他就是处于半活过来的状态,他相当于是一个魂魄俯身在了面人身上。
但离他真正变成人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祁白辰不着急,他却是有些急了,不管饿不饿,有事没事就想抱着师尊的指头啃。
咬出一个小洞就开始吸师尊的修为。
他吸得再多,对祁白辰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就跟只大点的蚊子叮了一口似的,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一般也就放任他吸了。
但是他太吸多了祁白辰还是会皱眉,怕他撑死,把手指抽出来,还强迫他饭后“运动”,美名其曰:消食。
大概又过了差不多小半年,沈絮才终于恢复正常大小。
他开始着手准备一些事情,时不时就会出门。
虽然心里还是怕高,但他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他会飞偶尔也御剑,与常人无异。
他做的事情主要有三件,一件是提醒宗门其他人做好应对天灾横祸的准备,一件是广交好友为未来积蓄力量。
这两件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却在调查祁白辰到底在干什么,他只有弄清楚祁白辰的死因,才有着手布局的方向。
他修为慢慢恢复了不少,已经快要踏破仙的门槛了,有时候他的跟踪甚至连祁白辰也没办法察觉。
五百多年的苦修改变的不止是他的实力,更是他的心性。
命宗太上长老跟祁白辰谈话的时候,他就咬着草根斜靠着墙壁听着,听多了他心里就有了一些数。
他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师尊已经死过一次了,按他的推理,剧情应该一共重启了两次,现在的时间点是第一次重启,而之前是第二次。
在两次重启之前,还有一个原剧情。
原剧情跟原著有出入,但不算很大,师尊用幻术遮掩了天机,表面上来看没什么区别。
原剧情那一世应该是师尊第一次试图反抗,但不知是何原因失败告终。
重启后的世界一部分重要人物也跟着重启了,比如白瑜比如宗门里的很多人。但还有一些重要人物在祁白辰的命线或命宗的阵法下保留原先的意识,比如宗主段玉生,比如命宗的大部分人,这其中也包括了祁白辰自己。
至于不重要的人物,他们没有重启,他们是正常生活,正常延续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本书的世界,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他们有正常的生老病死,也有自己的各种故事。
多次听墙角后,沈絮慢慢从师尊与人的谈话中确定了几件事情。
首先师尊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一本书的主角了,这一点之前他也猜想过。
第二点是他之前没想到的,命宗宗主说算出来他是天命,让他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不是作者扒到了他的真名,把他写进了书里,而是他本来就是书里的那个“沈絮”。
小时候妈妈其实对他说过一句话,他当时没有理解,但是因为太过奇怪就记在了心里。
是妈妈临终的时候说的:阿絮,妈妈走了,你自己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你跟他们不一样了。
他在“穿越”前,其实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自己尸体的模样。
他没有尸体,椅子上只坐着一只布娃娃。
之前他以为那都是错觉,现在他可以确定了,他真正穿越的是现代世界,而且是魂穿到了玩偶身上。
他是一只玩偶,家里人除了母亲却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说明母亲原本是真的有一个孩子,而他取代了那个孩子。
并且一定是婴儿时期就取代了。
那么那个被取代的婴儿呢?
恐怕就是把他搞到现代世界的人。
所以他就是原主,他才是原主。
之前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在哄骗他,想占据他的身体。
那个哄他的人肯定就是原作者。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祁白辰都没有想到,而沈絮猜测出来的。
祁白辰和命宗认为,金线属于同一个人,都是属于作者的。
但沈絮却不这样想,他认为金线属于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世界自主诞生的意识,也就是真正的天道。
另一个是作者,一个外来的“天道”。
世界就是世界,世界有自己的天道,作者虽然创造了这个世界,但并不能代表天道。
因为作者写的都是主要人物的剧情,他只能管主要人物的生死。
而那些其他的普通人呢?连作者也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些普通人是真正的世界意识在掌管。
世界意识应该是认可了自己,所以命宗才会算出他是天命。
而作者应该也想得到认可,主要目的并不是成为天命,而是取代世界意识,彻底成为主宰这个世界一切的“创世神”。
既然如此,世界意识定然没道理坐以待毙,而他作为天命是有可能能够沟通世界意识的。
毕竟,世界意识总不能放任他这个天命真的去死,他一旦死了让作者夺舍,世界意识就再无翻盘可能。
寈
沈絮心里明晰起来,一个计划在他心底慢慢成型。
但这个计划有点疯狂,而且风险比较大,万一世界意识摆烂真让他去死了呢?
所以这个计划不能告诉师尊,师尊知道了绝对不会同意,搞不好还要把他关小黑屋。
所以沈絮在祁白辰面前还是装得很乖的模样,祁白辰每次谈事情回来前他就已经提前先回家了,还煮好了饭,俨然家庭主妇的模样。
饭菜简单,一荤一素,粗茶淡饭刚刚好够两个人吃。
祁白辰其实有几次发现了小徒弟的跟踪。
但他在筹划另一件事,他私心不想让徒弟修炼太快,否则一旦小徒弟再次受骗让作者钻了空子占了身体,那么他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半仙甚至一个仙。
他准备炼一套仙器:一对手镯一对脚链一条项链。这套仙器平常会吸沈絮的修为暂时储存起来,延缓沈絮进阶的速度,等到事情结束后他只需要一个指令,仙器就会把修为还给沈絮。
必要时候,仙器也可以把沈絮捆起来,只要沈絮还没有成仙,他就无法挣脱。
这样若是它还敢占他徒弟的身体,那就是自投罗网。
在炼这套仙器的同时,他打算把剧情重启前给小徒弟炼过的剑再重炼一遍,他知道小徒弟可能是在计划什么事情,出门在外有剑防身总是好的。
他其实不太想让沈絮离开他的视线,但沈絮一直很乖,所以他还是愿意给沈絮一点信任的。
只是还是应该留个心眼,祁白辰想了想,把徒弟叫过来。
“阿絮,你来。为师在山下买了块普通玉佩,不是什么法器,只是觉得它衬你。”
第64章 嗓子哭哑了
【他肚子为什么鼓,师尊心里没点数吗】
沈絮看着那块熟悉无比的玉佩, 他曾经想过用蜡封住它,也清楚地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一个定位传送器。
还包括无线通话、实时监控等功能。
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把玉佩挂在了脖子上。
他轻轻抚摸玉佩, 师尊死后他摸过它无数次,无一例外都没有反应。
他曾经尝试跟它说话, 但它再也不会发光。
偶尔低着头看书的时候会产生幻觉, 仿佛看到面前飘过一缕雪白发丝。
再一抬头, 哪里是什么发丝,不过是挂在窗下被风吹起的风铃罢了。
风铃下的穗子, 是跟师尊一个颜色的。
他再低头,看手上写满字的手札纸时, 忽然就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了。
只能看见纸,满地都是纸, 满地都是师尊。
师尊是一只碎掉的纸人。
沈絮仰起头, 迎着风, 轻声:“亲我一下。”
“搂着我的腰, 亲我。”
祁白辰顿住, 克制地错开眸子。
沈絮踮起脚,再度开口:“掐着我的腰,亲死我。”
“求您。”
忍不住了。是徒弟勾引他的。
自找的。是沈絮自找的。
“好……”他声音微哑, 低头把小徒弟的软唇含进嘴里。
沈絮身上,有一种粽叶的味道。
其实没有这么个味道, 但他还是想剥开沈絮,想吃到里面软软糯糯的粽子。
祁白辰把沈絮抱起来, 一边亲着, 一边就往屋里走。
沈絮没动,只是抓师尊衣服的手紧了紧。
他被放在床上, 仰躺着,双腿小幅度轻颤着打开。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
——开袋即食。
但颤抖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想要迎合师尊的小心翼翼。
是他自愿做一个糕点,一层层剥开包装后被师尊含在口中,然后在胃里化成甜腻的水。
这会还是白天,但那又怎么样。
他想要师尊,他就要了,就这样。
弄到最后,他其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