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给师尊骂爽了?
【沈絮准备去合欢宗取经?】
沈絮并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个什么逆天大麻烦。
林安寿终究是鬼王, 三长老还没赶过来,他就彻底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 一只鬼王绝非是普通长老可以解决的,哪怕是宗主段玉生去了, 一个不慎也得重伤。
沈絮通过传送阵, 回到阔别数日的小院。
推门的时候, 手上有些阻力,他疑惑地低头看, 才发现门边生了很多杂草。
这是怎么了?师尊在家里吧?在家干嘛不收拾院子?
他不免有些担心,踩着一路高高低低的杂草过去, 心中的担忧更深。
到底是怎么了?都已经下黄昏天有点黑了,师尊也不点灯, 难道是不在家吗?
三长老没告诉师尊他今天回来吗?
“师尊?”沈絮站住脚, 再走下去也没意义了, 与其到处乱找, 还不如直接喊人出来, “您在哪啊?师尊?我回来了。”
久久无人应答,沈絮语气不自觉有点急促起来:“师尊!你在哪里!你说话啊!”
沈絮心跳慢慢增速,脑门上急出虚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慌,他从来没有那么慌过, 哪怕是被追债的时候。
“师尊,师尊你在哪, 我找不到你”, 说着说着,他竟然带了一点糯糯的鼻音, “呜呜呜,你别吓我,你知道我胆子小你还吓我……”
沈絮喊不出来人,就到处乱找,杂草不过数日就长得快有人高了,他拨开那些迷了他视线的草丛,脑袋转来转去地寻找。
沈絮现在的着急程度不亚于在商场走丢找不到家长哇哇大哭的小孩。
他找了很久,杂草实在是太多太密了,他一直走到草丛深处,才看到有一抹白。
一时之间,他心情颇有点复杂,自己也说不好自己都产生了些什么情绪。
虚惊一场的喜悦?
小别再叙的期待?
可为什么呢?他明明跟师尊就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们甚至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絮怔了一会,才在越来越响的心跳声里找回自我。
为什么已经找到人了,已经不着急了,为什么还在心跳加速?
为什么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他竟然是这样一种怯懦驻足、不敢近前的莫名情绪?
祁白辰身上只着亵衣,侧在躺椅上,似乎是睡着了。
沈絮又走近了一点,才发现躺椅边上有两只空酒坛。
“师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眼眶有点酸,他轻轻道,“我回……”
话没能说完,祁白辰忽然睁开眼睛,扯着他的腰带把他拉近,然后把他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沈絮有点懵,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直接趴在了师尊身上!
方才的担心顷刻烟消云散。
干嘛!这是要干嘛!光天化日!醉酒了就可以乱来吗!
酒后乱性可不是君子所为!
“不要不要”,沈絮撑着祁白辰的胸膛,慌乱地想要逃走,“不要啊师尊,您别摸我腰,别摸,啊——”
“阿絮……”祁白辰的声音低哑,微微有些颤抖,“你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干脆走个几百年永远不回来,你就让师尊一直等你,一直等,等到死。”
沈絮哆哆嗦嗦的一个字也不敢反驳,他跨坐在师尊腿上,明显感觉有东西在慢慢复苏。
不要啊!他真的没准备好!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还没成道侣他不接受同房!
“师师师尊,您您您行行好,快收了神通吧呜呜呜!”
那东西抵着他,太吓人了!
祁白辰不理,只是轻轻将手搭在小徒弟细细的后腰。
这腰太细了,他一只手掌横过去就能完全盖住。
仿佛只要用力一握手掌,就能将它掐断似的。
他不紧不慢压着徒弟的腰贴紧自己,“你说话,你答为师,你是不是打算让为师等你等到入土为止?”
“不是不是,您可以不等我的!不不不我是说,我没这个打算!真的!”
沈絮算是看出来了,师尊喝了点小酒,就又开始发疯了。
他是一点不敢招惹,生怕师尊嫌摸他腰还不够,改摸他屁股。
他一个没忍住可能给师尊一巴掌。
然后,惨案就会酿成。
他真这么干了,大概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都直接认怂了,万万没想到师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说的什么压根不算数,师尊怎么理解才算数。
祁白辰阴冷地笑了一声,“好,好啊,真是为师的好徒弟,竟真想着让为师入土呢。”
沈絮脑袋上缓缓冒出一群问号。???!!!
混蛋啊!跟他玩文字游戏,欺负他没文化!
“哇呜呜呜——”沈絮一下就哭了,“我,我没怎么读过书,你,你怎么这样欺负人呢?”
他觉得师尊实在是太恶劣了,故意胡搅蛮缠,一点道理都不讲,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跟赵高指鹿为马有什么区别?
“呜,我,呜,你,你,你……”
沈絮气急败坏,怕挨打又不能骂人,只能一口咬住师尊的颈侧,泄恨。
他也不是说非要咬这个地方,但就这个姿势而言,这里最顺嘴。
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个动作有什么含义。
——耳鬓厮磨。
祁白辰眼眸逐渐变成深色。
徒弟像只小狗。
小狗还没教好,怎么能咬主人脖子呢?
“咬罢”,祁白辰语气淡淡的,“咬破皮也行,咬断了也行。”
沈絮牙齿微微松动。
师尊又开始阴阳他了,师尊一阴阳怪气,他就害怕,他觉得跟他说话的简直不是人,是一只怨气颇深的鬼。
“你可以一直咬,就这么咬,咬死师尊为止。”
沈絮彻底松开牙齿,声音微弱地呜咽了一声。
不能骂人,不能打人,咬人也不行,那他还有一点人权吗?
合着他只能敢怒不敢言,甚至以后可能连脑子里怒一怒都不行。
谁知道师尊会不会读心术?师尊如果不会读心术,凭什么每次他干坏事都能抓他包?
凭什么?凭师尊专门克他吗?
沈絮生着闷气,没注意祁白辰看着他的眼睛里情绪很不对劲。
祁白辰静静地抱了他一会,抬手施法除去杂草。
院中央那颗长着红彤彤灯笼一样小果子的草却丝毫不受影响。
没人能碰到它,除了沈絮。
沈絮那次吃过它后,他就想过要毁了它。
但很可惜,连他也碰不到。
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沈絮心情也跟着忽然好了一点。
没那么生气了。
他一想到师尊一个人在这自斟自饮,自怨自艾,他心里就隐隐不舒服。
可这种情绪分明跟他想做的事情是相悖的。
师尊喝酒就喝酒,关他什么事。
沈絮不停给自己洗脑:喝死了也不关他的事,他跟师尊又没有什么关系,他管他干嘛?喝死了正好,他也不用跑了,还可以继承一座浮空岛。多好。
沈絮忽然开始觉得刚进门时着急忙慌的自己像个大傻春。
他着什么急?关他什么事?师尊丢了就丢了,师尊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那纯是师尊自己的问题,又不是他的问题,他在这急什么眼?
师尊又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小朋友,就算真丢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他到底在慌什么?担心师尊还不如担心天会不会马上掉下来,担心下雨有没有收衣服,担心晚上有没有饭吃。
担心花草树木都不可能担心师尊。
他刚刚要么是脑子抽了,要么就是他误会自己了,其实他压根没有关心。
对,他是找不到人有点着急,但谁说着急就一定是因为担心了?
他担心他晚饭一会做多了他吃不完浪费,不行吗?
他担心师尊老不回来,他要自己累死累活除草,不行吗?
谁说他担心师尊本人了?他担心的都是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好吗?
对,一定是这样!
沈絮想通了,没那么纠结了,就想推开师尊去做饭吃。
他肚子饿了,他要吃饭,他不要再跟师尊毫无意义地抱在一起。
他又不喜欢师尊,师尊真正喜欢的也不是他,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思?
沈絮用了用力,想要撑起身体,可师尊的手就跟铁打的似的,纹丝不动。
他有些恼了,用刚哭过的肿眼狠狠瞪师尊:“别压我腰了!一天到晚自己正事不干,别拦着别人做事啊,快放开我,我要去做饭!”
小徒弟眼睛红红的,眼眶肿肿的,声音也软软的,是以祁白辰丝毫不觉得徒弟在凶他,他觉得徒弟在跟他撒娇。
撒娇是好事,这说明沈絮感受到了他的偏爱,所以才敢跟他撒娇。
徒弟懂得了他的爱,还跟他撒娇。
徒弟爱他。
祁白辰点了点头,都不计较徒弟久不归家的事了,颇满意道:“那你去罢。”
沈絮一阵恶寒,师尊好像有那个大病,他刚刚语气那么凶,师尊居然看上去很满足。
难道……?师尊因为从前的事,患上了斯德哥尔摩?而他刚刚给师尊骂爽了?
这是病啊!这得治啊!
他可不想跟师尊玩那些奇怪的游戏,无论是师尊玩他还是他玩师尊都不行。
不行,不行的!他没有经验的,会死人的!
要不……
沈絮边走边想,其实也不是不行啦,如果让他来主导的话,还是可以商量的啦,要不然他下次出去带回来几本跟那方面有关的画册学学?对了这是修仙的世界,一定有合欢宗吧?他要不去那看表演,然后取取经?
此时沈絮只是随便想一想,没当回事,但他并未想到,这个机会没多久就将来临。
而他也不曾想到,一部合欢宗赠予的留影石牌“小电影”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麻烦。
第52章 你拿着蜡烛干什么
【他才不会告诉师尊,他要滴他。】
大概是七月下旬, 各大顶尖宗门开始为弟子交流会紧敲锣鼓地筹备。
这事本来跟沈絮没关系,他不在弟子那一列,他是长老。
而且这也没什么好去的, 说白了这交流会就是向麻瓜们展示他们这些宗门授课的能力,然后吸引更多人在九月的时候来报名罢了。
本来这事的确推不到沈絮身上, 但负责这事的三长老去追林安寿了, 七长老也一并去了, 近日多有魔修在周边骚扰,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 很多长老都带着自己的弟子出去历练了。
整个宗门,竟然只剩下沈絮一个挂牌的甩手长老, 他不去总不能宗主或者太上长老去吧?
他们毕竟是第一大宗,凡事要讲合不合礼法, 别人来他们这自然是宗主带队以显尊重, 他们去别人那肯定不能宗主去, 那是不合规矩的, 自己掉了价不说, 让别的宗门怎么想?
年年都是长老去,凭什么今年宗主去?
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联系?是不是这宗门勾搭上了一水宗,一水宗偏心?
所以段玉生和祁白辰是万万去不得的。
没人可以去, 只有沈絮去。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三个人都老大不愿意了, 祁白辰是不愿意徒弟出去抛头露面,段玉生是觉得沈絮太年轻怕他在外面吃亏, 沈絮自己则是没底气, 他修为低微,害怕出现那种经典的挑衅打脸情节。
放别的穿越者身上, 那自然是不虚,有跳蚤那就一巴掌拍死呗。
沈絮不觉得自己有这种底气。
毕竟他啥也不会,师尊最近教他的几个法术全是生活类的。
他总不能对着那人当众施一个“除你衣物”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对方可能一生气不顾一水宗报复,当场把他弄死。
所以沈絮十分担心自己出去了没有保障。
段玉生担心来担心去,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弟子白瑜陪沈絮去。
本来这事跟白瑜也没关系的,他身为掌门首席,修为早就远超那些所谓天才,所以他一般是不参与的,他如果参与那不成了一水宗故意欺负人吗?
年年这个时候都是白瑜最闲的时候,他一般是不在宗内,是在山下约会姑娘美人的。
今年他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就被宗主老登给抓了壮丁。
而且给他的任务竟然又是他最不喜欢的带孩子。
但他没办法,他打不过老登,只能来到太上殿接人。
沈絮给自己叠了一层又一层甲,还是不放心,他犹豫片刻,把师尊送他的玉佩从衣服内侧拿出来,摆在了外侧。
要是有人想欺负他,师尊会钻出来锤爆那人的对吧??
沈絮捧着玉,食指轻轻摸了摸,小声嘀咕:“师尊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啊……”
祁白辰就坐在不远处喝茶,骤然被徒弟这么一摸,差点没呛着自己。
“阿絮”,他幽怨了眸子,“你放心,师尊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沈絮打了个哆嗦,连忙放开玉。
什么在天之灵?他可没说在天之灵!是师尊自己非要加词,跟他没关系!他可没咒师尊!
师尊一天到晚自己咒自己,也太不吉利了!
沈絮决定这次回来就好好跟师尊说教一番,人不能总把这种事挂嘴边的,会倒霉的。
沈絮全副武装磨蹭了很久,直到白瑜不耐烦在外面喊了,他才出门。
因为各宗距离比较远,所以都建立了传送阵,好歹是不用御剑,不至于让沈絮露怯。
今年交流会是在花木宗,花宗主去年在外游历,捡了个天资颇高的小孩回来,据说日后有望达到一水宗太上长老的高度。
沈絮对那小孩挺好奇,听说魔修把他一族人都屠了,这不是标准的主角模板吗!
这小孩童年这么惨,一定很早熟很要强吧?
搞不好是个白切黑呢。
直到见了面,沈絮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
花宗主一边尝试把身后人拖出来,一边跟沈絮他们赔罪:“抱歉抱歉,泛舟他,他实在是害羞,不愿意见生人……”
沈絮没注意花宗主的话,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花宗主身后的小朋友。
我靠!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小奶狗吗!
我靠我靠我靠!狗老天!凭什么别人都能捡到就他捡不到!
沈絮实在是没忍住自己的爪子,激动地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
花泛舟的脸一瞬间涨红,僵住不敢动。
哇,性子这么软,完全符合他的择偶标准啊,这一看就很好欺负啊,摸一摸头就脸红,实在是令人忍不住想要多逗逗他,看看他还能不能更红啊!
可惜,可惜太小了,不过其实也不错啊,可以当童养媳,自己养大的更可口。
沈絮对花泛舟简直爱不释手,要不是顾及家长在旁边,他就直接套麻袋了。
白瑜在旁边轻咳一声。
沈絮怎么回事,怎么像个魔修一样,眼都直了!
丢人啊,好丢人。
白瑜见沈絮忘乎所以,只好拉了拉沈絮的袖子,然后对花宗主一拱手道:“多谢宗主相迎,我们先入席了。”
花宗主摸着花白的胡子,欣慰地点点头。
一水宗离花木宗最远,沈絮他们是最后一个来的,一入席交流会便宣布开始。
花宗主一句废话都不讲,倒是博得不少好感。
“泛舟”,花宗主转过身,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去吧,只是交流罢了,不用怕。”
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第一个上场的是这么一个小孩。
而且看架势,花木宗是打算让他一个人打全场?
鎏金宗的人先忍不住了,一个男修士飞身上台,高声道:“花木宗这是瞧不起我等吗?花泛舟天资再高踏入修行的时间也最多一年,宗主还是换个人吧,我等不愿意欺负小孩。”
花宗主摊了摊手:“我宗弟子就他修为最高,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打过一场就知道了,交流嘛,怎么叫欺负呢。”
那修士听后,眼神凝重了一些:“如果我等不小心伤到他,贵宗会因此追责吗?”
花宗主但笑不语。
花泛舟从方才起,脸上的颜色就没浅过,他摇了摇头,认真道:“师兄,你伤不了我。”
“狂妄!”那修士顷刻出手,一剑向花泛舟刺去。
谁知花泛舟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直接握住那修士拿剑的手腕,一个错身,那修士就出现在了擂台外。
那修士平稳落地后,才明白自己跟他差距有多大。
花泛舟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刚刚那一下他绝对是砸地上而不是站地上。
他眼神复杂地向花泛舟拱手:“师弟假以时日或成另一个祁仙君。”
花泛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花宗主,见宗主对他笑,才鼓起勇气说了一声谢谢。
沈絮在看台上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掏出个望远镜看。
“哎呀这风度、这气质”,沈絮戳了戳白瑜,“师兄,哎呀,师兄,你看嘛。”
“不看”,白瑜冷冰冰道,“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
“师兄,你跟他打,能打赢吗?”
“废话,一招之内他必败无疑。”
“那那那他还小嘛,那十年之后呢?”
白瑜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沈絮一眼,“废话,你师尊那个年纪已经可以压着你师祖打,等花泛舟成长起来,一招之内我必败无疑。”
沈絮咂了咂舌,更加兴奋了。
厉害的人欺负起来才有感觉不是吗?
“师兄师兄,你说我有多大概率可以拐走他?”
白瑜的目光愈发像看傻子:“你有点聒噪。”
“师兄你说嘛,师兄一会你要是帮帮我,我们成功几率会不会高一点?”
“不帮”,白瑜神色古怪地看了沈絮一眼,“你低头看,你师尊在发光。”
沈絮下意识低头,果然玉佩在发光!而且有一种马上就要钻出来的感觉!
啊啊啊!他忘了他把师尊挂在脖子上了,他说的话师尊全听见了!
完了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沈絮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离席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花木宗给他们准备的客房!
关上门,他哆哆嗦嗦地解释道:“嗯……徒儿的意思是那小孩很可爱,徒儿想,想跟您也要一个这么可爱的,但是徒儿毕竟不能生,所以,所以就想拐一个回去养!”
那玉佩亮了一会,忽然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是么?阿絮真的很想给师尊生么?”
沈絮疯狂点头:“是啊!徒儿对天发四,徒儿特别特别想要给您生一个!”
“既如此,青天白日你拿着蜡烛做什么?”
沈絮怎么可能告诉师尊他想用蜡把玉封起来呢?
他转了转眼珠,道:“呃……徒儿,徒儿离了您身边就感到特别无聊,这不,正在找东西解闷呢。”
“真的,师尊您信我,我真的离不开您,离开您我哪里都不舒服,我精神特别匮乏,我无聊到身上快要长草了,我……”
沈絮一边劈里啪啦好一通解释,一边悄悄将点燃的蜡烛移向玉佩。
死手!快点啊!再晚点师尊就出来了!
他一慌就手抖,一手抖怎么也对不准玉佩,反而滴了自己一手!
他慌慌张张好半天才对准蜡烛,眼看着一滴蜡就要成功落在玉佩上,忽然——
第53章 初吻
【乖孩子,头仰起来。】
一阵阴风刮过, 激得沈絮一哆嗦,那本来已经对准的蜡油竟然鬼使神差又滴到了他自己身上。
“嘶——”沈絮眼睛红红,快被自己烫哭了。
不, 是快被自己蠢哭了。
不就是封个玉佩吗!怎么就这么难!
他没有注意到手里玉佩的光泽已经黯了下去。
他刚吸了吸鼻子,脊背忽然一僵!
啊啊啊!有有有人贴在他身后!
他下意识惊叫一声就要跑, 腰就瞬间被抱住, 手里的蜡烛还不翼而飞!
“阿絮不是喜欢玩么”, 祁白辰单手搂住人,另一手拿着蜡烛缓缓靠近沈絮的锁骨, “那你哭什么?”
哭什么?当然是因为害怕。
沈絮紧张地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蜡烛,一句“草泥马”差点没脱口而出。
谁喜欢玩了?他一点都不喜欢玩, 人的皮肤是很嫩的,蜡烛的温度那么高, 烫一下疼得不得了。
他最怕疼了, 他会哭不是很正常吗?
“不要, 师尊不要, 拿拿拿开啊!”
祁白辰不拿开, 还坏心眼地往小徒弟衣领里滴了一滴。
“啊——!”
沈絮避无可避,只能任自己的锁骨被烫红。
他眼尾也更红了些,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祁白辰见徒弟眼眶红红, 嘴唇润润的样子,忽然生了一种想要亲一亲的冲动。
祁白辰觉得徒弟整个人都很软, 腰很软感觉可以折起来,嘴唇很软很好亲, 性子也很软特别好欺负。
他感觉自己有些把持不住, 尤其是目光触及徒弟锁骨和手背上已经结块的红红的蜡时,他原本偏冷的身体竟然小腹有点热。
“阿絮”, 他嗓音既发抖又发哑,“你把头仰起来罢。”
沈絮一听师尊的声音就觉得很不对劲,师尊的手也很不老实,傻子都知道此时仰了头会发生什么!
“不要”,他声音闷闷的,“我不要。”
他才不要跟师尊亲亲呢,没有人谈恋爱上来就亲亲的,师尊发展未免也太快了。
而且他是假谈又不是真谈。
他的初吻是要给小奶狗的!
花泛舟那样的就很合适,香香软软的,亲起来肯定很甜。
至于师尊么?不用说,肯定一嘴鬼味。
虽然他并不知道鬼味具体是个什么味道,但那一定很奇怪。
搞不好又咸又苦,他才不要呢!
而且现在师尊是魂体状态,那普通人肯定看不见师尊,那他跟亲空气有什么区别?
他不要!打死他他也不要抬头!
祁白辰少见的很有耐心哄他,“阿絮,你是乖孩子,头抬起来。”
“我不是!”沈絮摇着脑袋躲来躲去就是不给师尊亲,“我是坏孩子,不对,我不是孩子!”
祁白辰捏住他下巴,不让他摇头,还把他脑袋往上掰!
沈絮急得直打人,他两只爪子拍着祁白辰的手背,气结道:“不要!我说了不要啊!为什么你不听我说话!我说不要不要不要,你听见了吗?不要!”
他力气不小,把祁白辰手背都拍红了。
师尊苍白的手指关节有了点红色,竟然还挺好看的。沈絮看到后忽然就停住手愣了一瞬,脑子里冒出很多大逆不道的念头。
他想……他想扣住这只手,他想让师尊身上其他关节也红。
好看,美人身上红起来就是很好看。
但沈絮比量了一下自己的手和师尊的手,沮丧地发现自己手太小根本扣不住,反倒是师尊扣他很轻松。
师尊比他高很多,所以甚至把他整个人扣起来都很轻松。
就比如现在,如果有人从背后看他们,只能看到白衣白发的祁白辰,压根看不到遮挡之下的沈絮。
沈絮一发愣,心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师尊,你好像卧着的母鸡呀,身下还藏了只小鸡。”
祁白辰一顿,眼眸发暗。
徒弟又把他当娘了,什么母鸡和小鸡,他可怜的阿絮生下来就没有娘,只能他这个师尊又当爹又当娘,徒弟肯定是跟小时候一样想奶吃了。
祁白辰打消了亲沈絮的念头,反而一道风刃划破了自己的食指,直接伸进徒弟口中。
沈絮还在发懵,下意识吸了一口,就这么一口,瞬间让他全身上下充满了灵力,好像有什么屏障被打破了!
就好比吸过人血复苏的僵尸一样,沈絮感到自己直到此刻才算真正活过来!
原来如此,原主毕竟是人造出来,吸了主人的血才能真正活过来。
难怪原主小时候吃的饭都是师尊的血,有血他才能长大。
沈絮眼睛一亮,立刻抓住师尊的食指就开始嘬。
一边嘬他一边想,真神奇,魂魄也能流血,那他吃进肚子里的到底是师尊的血还是师尊的魂魄呢?
他并不知道不是魂魄在流血,祁白辰现在也并不是魂体。
玉佩除了跟祁白辰通感,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定位传送,现在站在沈絮背后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祁白辰本人。
沈絮也不知道他吸的不是血,是祁白辰的修为。
祁白辰的身体是一只纸人,纸人怎么会流血?纸人的一切都是他的修为幻化出来的。
甚至于……这小半个世界都是靠他的修为幻化而成。
但那些事其实都不重要,祁白辰看着徒弟吮吸他的手指,心中泛起轻微涟漪。
他想到了沈絮小时候,沈絮从小就喜欢啃他,啃他的手指啃他的手腕,到处啃。
没什么意识的时候,沈絮就喜欢在他身上乱爬,从这里爬到那里,甚至爬到他的头顶做窝。
后来渐渐恢复一些意识后,沈絮就不再上他的头顶了,因为畏高,最多只在他膝头爬。
但他偏是个坏心眼的坏师尊,偏要把徒弟捉到高处,看徒弟捂着眼睛呜呜咽咽哭,他会有一种坏心思得逞的快感。
他的确很坏,很喜欢欺负小孩。
欺负了小朋友,还要装作一本正经,云淡风轻地表示这事跟他没关系。
小徒弟痴痴呆呆的,傻得可怜,每次都信,每次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满是信赖。
于是祁白辰就在心里想,真好欺负,真想一直欺负。
但有时候祁白辰也会产生小徒弟不是真信的错觉。
他总会想,沈絮是在演戏是在陪他玩。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只是本能觉得,沈絮嘿嘿傻笑着喊师尊、师尊呀的时候,眼睛里藏着悲伤。
沈絮从床头柜上摔下来,摔得掉胳膊掉腿的那晚,他其实感到了有一只小手在偷摸他脸,沈絮不是从床头柜上摔下来的,是偷摸了他后准备爬回去时摔下来的。
他分明的听到了叹息。
沈絮一边摸他,一边叹息。
还有他写字的时候,沈絮总是爬到他手背上,抱他的笔。
他总觉得沈絮在捣他的乱,过后很久回想起来,又觉得沈絮是想在纸上留下些什么,是想告诉他什么。
祁白辰总觉得,他跟沈絮的时间一直都是倒着走的,他在向前走,沈絮却在不断逆行。
他觉得,都是那只时间怀表的问题,只要他把它藏起来,沈絮是不是就没办法逆行了。
可他又会觉得一切都是徒劳,因为过去的沈絮告诉过他,未来的他死了。
他死了,沈絮总能解开那千道阵法万般禁制,沈絮还是会回到过去。
沈絮回到过去,是为了让他别死吗?
每一次这样想的时候,他都会觉得现在的沈絮不是魂魄不全而导致的心智弱。
而是现在的沈絮本来就不成熟,而过去的沈絮才是已经成熟的沈絮。
那么他留在匣子里的又是什么呢?
究竟是沈絮的残魂,还是……沈絮彻底死亡后的遗物。
沈絮不知道师尊在想七想八想些什么东西,他吸饱了血,感觉灵力再多就装不下了要溢出来了,才停止。
他现在觉得,师尊亲他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他拿了师尊的东西,师尊给了他这么多修为,那亲一下怎么了?
人不能不识好歹,不能不知道感恩,何况是能让他保命的修为呢。
再过大半年他要一人一狗去闯秘境了,没有修为他会很危险的,但师尊现在给他的应该够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修为,他的突破好像跟别人不一样,他只要能容纳足够的灵力就能一直升,没有什么瓶颈什么的。
也没有天雷来劈他,就好像合该他顺风顺水一路高升似的。
那岂不是说他修炼只需要吸灵力就行了,搞它几麻袋灵石就能百分百转化率升好多好多修为,还可以一边跟别人打架一边吸灵力补充,那岂不是无敌了?
所以师尊给他的是有用的、保命的、重要的东西。
那他再拒绝就不好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师尊只是想要亲一亲他罢了,又不是要草他,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无以为报,他身上属于他的最珍贵的东西就只有初吻和贞操。
贞操不能给,初吻还是可以的。
沈絮松开师尊的手指,扭捏了一会,还是往后仰起了头,还微微踮起脚,嘟着嘴,闭着眼睛一副任师尊亲的模样。
第54章 一个特别认真的吻
【他肯定是对师尊过敏,他要化成水了】
祁白辰看了沈絮很久, 脑海里思绪万千。
他们其实很少接吻,真的很少,大部分时候是沈絮亲他的下巴, 而他亲徒弟的额头。
沈絮每一次想要求他原谅的时候,就会仰着脑袋小心翼翼亲他的下巴, 然后用小狗一样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而他吗?年长者们总是更愿意亲吻额头的, 那代表一种宠溺或者守候。
但当沈絮真正在他面前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他其实是后悔的。
他后悔,为什么总是端着个破架子, 没有多亲一亲徒弟的双唇。
他后悔,没有早点理解沈絮的悲伤究竟从何而来。
沈絮嘟了半天嘴, 师尊都无动于衷,反倒像他自作多情, 他慢慢放下踮起的脚, 撅起的嘴唇也抿住, 眼神里控制不住的有些尴尬。
原来师尊又在逗他呀, 原来师尊压根不是真的想亲他, 就是想骗他嘟嘴再笑话嘲讽他罢了。
他的头渐渐垂了下去。
祁白辰这才回神,伸手掰起徒弟的脑袋,然后俯身低头, 先是触了触嘴角,然后用自己的唇磨了磨沈絮的唇。
沈絮浑身颤栗——痒的。
沈絮又在心里怒骂自己了, 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尊还没亲他里面呢, 只是碰一碰嘴皮, 为什么他腰窝软了一下,感觉自己要化成水了?
他肯定是对师尊过敏, 有些过度敏感了。
他不愿意师尊再磨他,所以主动张开了唇红齿白的小嘴。
他在心里不停念叨:进来呀快进来,别搞那些前戏了,别磨他嘴唇!
祁白辰感受到徒弟的急切,用手托住徒弟后脑勺和微微向后弯折的腰,然后亲了下去。
沈絮是第一次接吻,他从来不知道口腔内部也能痒到这种程度!师尊掠过的每一处都在持续发痒,痒得他直往外顶舌头,试图把外来入侵者顶出去。
但祁白辰似乎早有所料,舌尖灵巧地卷过他下舌面。
顿时沈絮舌头也开始痒,痒得不行直接软绵绵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反抗之力,整个身子都在往下滑,要不是师尊扶着他,他连站都站不稳了!
沈絮觉得自己完蛋了,站不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身后有一张床,他可以轻易被推倒。
那怎么行呢!他立志要推倒别人的!而不是别人推倒他!
他只能安慰自己这都是师尊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不是随便来个谁都能把他亲软的,师尊能做到这一点纯是因为他对师尊过敏。
祁白辰吻得很慢,没有失而复得过的人不会懂得这种珍惜,他吻得很仔细,从前没有好好品尝的角落他一个也没有放过,哪怕小徒弟在他怀里不住颤抖,他也只是毫不动摇地继续深入,用自己的舌推着徒弟的舌,一点点锲入口腔。
沈絮的嘴巴不大,小小巧巧的一点点,同时容纳自己和他的舌头有点吃力,他吻沈絮的时候,沈絮眼睛都快失焦了,呼吸急促小脸涨红,一副快要被憋死的模样。
徒弟笨笨的,换气都不会,只知道一味地任他侵夺,都不会自己争取点什么。
甚至都不会咬他舌头一下,好换来呼吸的契机。
不会就不会吧,祁白辰不打算教,他怀着某些隐晦的心思,私心不想让徒弟学会一丁点反抗,哪怕是接吻这样的事,他也要好好压制住徒弟的舌头,不允许有丝毫忤逆。
沈絮憋得受不了了,眼睛水润润地开始攒起眼泪,一颗颗珍珠大的晶莹泪珠滚落,湿了耳边鬓发,也湿了祁白辰掌着他脑袋的手。
真可怜。祁白辰想,还没上床呢就哭成这样,哭得仿佛他狠狠做了沈絮一天一夜似的。
沈絮也觉得自己可怜,他觉得自己好像那波涛汹涌海面上的帆船,摇摇欲坠,很快就要翻了。
他有些受不住,膝盖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如果现在师尊松开他的腰,他能当场脚一软跪地上。
他开始恨老天不公,让他身体如此敏感,竟然被硬生生亲哭了。
不光亲哭了,还被亲得软了身子,化成绕指的柔水。
丢死人了,逆徒界最丢人现眼的可能就是他沈絮了。
谁家逆徒能被欺负成这样呢?
从来都是逆徒冲师的,他却被师冲,简直没脸见人了。
沈絮无助地翻着白眼,仿佛已经失去意识,但事实上他脑子却还能思考,还很清醒。
他清醒地感知到自己正在失去的是什么。
他有些难过地想,他可能一辈子也做不了攻了。
他在这个绵长得不像话的吻里,清晰感受到了师尊的势在必得。
他不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他真的逃得出师尊的手掌心吗?
如果他没有成功逃出,又被师尊抓住了……
沈絮无端抖了一下。
可能……会很惨。
师尊绝对会黑化的吧?
逃跑的事还是要尽早打算才好,拖得越久,师尊陷得越深,黑化的概率越大。
搞不好爱而生恨,把他捉回去关小黑屋,还日日夜夜教训。
沈絮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好可怕,脑袋上的呆毛轻轻颤抖。
祁白辰直到他实在快要闷死了,才放过他让他喘气。
沈絮大口大口喘息,心想以后绝对不要再跟师尊接吻了。
师尊一点都不知道节制,都不知道照顾他有没有喘上气,难受死他了,别人接吻是享受,他接吻纯是给自己找罪受!
他真是闲的,竟然主动索吻。
现在他无比想打死那个踮脚嘟嘴不知廉耻害得他狼狈不已的自己!
……
交流会大概要开个三天左右,说是三天,第三天的中午也就结束了,这两天半沈絮做贼似的把师尊藏在自己客房里,生怕有人发现他屋里的某水宗太上长老。
他有一种金屋藏娇的心虚感,每次出门或者回来都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百分百确定无人跟踪才飞快进出门。
祁白辰微微有些不满,他便是直接走出去又如何?谁能奈他何?他愿意出去就出去,沈絮这么小心翼翼是怕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吗?
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确实不好现在抛头露面,所以他还是忍耐了下来,只是相应的他不高兴沈絮就没那么好受了。
沈絮这两天一直战战兢兢的,把师尊直接划到一级危险人物那一列,在师尊面前走路都蹑手蹑脚的。
但人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他好好的走着路不知道怎么就绊了一脚,直接摔到了师尊身上!
他哆哆嗦嗦抬起头,眼神惊恐地看着师尊。
为什么这距离好似精心计算过一样!他这么一摔,好死不死脑袋抵在了师尊小腹,嘴唇还隔着衣服亲了那玩意儿一下!
啊啊啊!他的嘴不干净了!
沈絮心里仿佛哔了狗,一万匹草泥马崩腾而过!
祁白辰揪住他后领子,把他往上拎到怀里,还笑,“阿絮这般喜欢它么?”
他舌头打结牙齿打架,脑子里缠满乱七八糟的麻,“呃,呃我,呃……”
“我不喜……”
“嗯?”
“呜呜呜我喜欢,我特别喜欢,我喜欢得恨不得再亲它两口,呜,师尊您能不能别掐我腰了,我好痒……”
“阿絮哪儿痒?”祁白辰故作不知,手不断在沈絮腰侧移动,仿佛在寻找他到底哪里痒,“说罢,为师帮你挠挠。”
“啊啊,啊……”沈絮更痒了,他感觉简直不是身上痒的,简直是直接在脑子里痒的,痒得他想把脑子直接丢了。
他直往师尊怀里钻,一边钻一边呜咽:“我不痒,我不痒了呜呜呜,师尊求求您了,您别帮我挠了,呜呜呜呜……”
哪里有这么帮人的呢?越帮越痒了!
师尊绝对就是故意的吧!师尊根本不是要帮他止痒,而是故意挠他痒痒!
师尊怎么这么坏呢!
沈絮只觉得祁白辰坏透了,从头到脚都写着两个字是“坏人”。
满肚子坏水尽往自己人身上使!
这不是典型的窝里横吗!
讨厌鬼,真讨厌。
沈絮反应过来师尊在耍他后,立刻他就生气了,他很凶地大喊:“哇呀呀!”然后把师尊直接扑倒在床榻上。
祁白辰也是没想到沈絮会把他扑倒,惊讶过后挑了挑眉想看看小徒弟到底要干什么。
沈絮骑坐在师尊腰上,两手叉着自己的腰:“升堂!现在我问你答!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说,是不是你故意绊倒我!”
“阿絮”,祁白辰看了他一会,道,“你胆子大了。”
这并不是一句威胁,而是祁白辰真的觉得徒弟胆子变大了,没那么怕他了,都敢跟他这样没大没小了。
这说明沈絮心底里觉得他其实对他很好,要不然怎么能如此放肆。
沈絮感受到他的爱了,所以才能这样恃宠而骄,如果沈絮打心底里就觉得他不爱他,是不可能跟他撒娇或者玩笑的。
沈絮没听出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还以为师尊在骂他,他愣了愣,有点怂,但还是鼓起勇气,只是声音比刚才弱了很多:“师尊,就是你绊倒我的对不对,你这是欺负人你知道吗,你这么欺负人我会生气的,我生气了,就……就……”
沈絮一时卡壳,想不出来就怎么样。
他要是打师尊,那是大逆不道,师尊肯定也不会惯着他,必然要教训他。
他要是骂师尊,师尊就会阴阳他,阴阳得他哪哪都不舒服。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嘿,还真让他想到了!
第55章 师尊昏迷
【沈絮为救人逃出太上殿,提前闯秘境。】
沈絮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不能骂人不能打人,那就冷战呗。
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沉声道:“师尊, 你再这样,我保证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他就把脑袋扭到一边, 摆明了一副真的不想理会的模样。
忽然, 他耸动了几下鼻子, 似乎闻到什么香香的味道!
好像是果子的清香!
他强行想忍住回头的欲望,可是这欲望太强, 他根本忍不住几秒钟,还是回了头。
师尊手里是什么果子呀?白白胖胖的, 他见都没见过。
他不自觉矮了一头,弱弱地伸出爪子试探性去拿果子。
祁白辰把手抬高了一些:“不是保证不理为师么?”
沈絮看准时机, 直接抢走果子, 管他三七二十一袖子擦了擦就啃了一大口, 然后才道:“对, 我就是不理你。”
反正果子已经到手了, 他又把脑袋扭了过去,背对着师尊。
他专心啃果子一点不理会师尊在背后推搡他。
直到师尊的手准备穿过他的腰把他往怀里捞他才终于有了反应,慌忙往前爬了一点, 躲开师尊的手。
三天就在这打情骂俏中匆匆而过。
回宗的那天,沈絮还是和白瑜一路走, 至于祁白辰,他在清晨就因为有事先离开了。
沈絮不知道师尊在忙什么, 只是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这种不安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第三日傍晚, 已经快走到一水宗山门处,白瑜忽然叫其他弟子们先回去, 然后神神秘秘把沈絮拉到一边,说是要带他去长见识。
沈絮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人已经踏进合欢宗,才明白大师兄说的长见识是什么意思。
沈絮人都傻了,师尊说了让他在家里等,晚上就回来的,可是看白瑜的意思,是今晚别回宗了在合欢宗睡一晚!
合欢宗里都是妖精,睡一晚不得跟误入盘丝洞的唐僧一样?!
那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夜不归宿还留在这种风流地过夜,师尊知道了绝对会震怒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确实很想见识见识修真小说中十大经典IP之一的合欢宗。
而且他还没忘记自己是想要取经的。
震怒就震怒吧,能咋,大不了挨顿打。
沈絮破罐子破摔,闷着头跟着白瑜走,等到了一处楼阁,上了二楼雅间,立刻有穿着暴露的女弟子上来奉茶。
“白公子~这么照顾奴家生意?奴家可是听说了,白大仙君上午还在那花木宗呢。”
远处一个看上去年纪比他们大的女修轻车熟路走过来,开玩笑道。
白瑜一改之前冷漠,在姑娘们面前他一向风度翩翩,幽默又健谈。
反而是沈絮有些不知所措,低头像小仓鼠一样吃桌上的瓜子。
“怎么?小弟弟不喜欢姐姐们这一类的?”女修将手搭在沈絮肩膀上,“大仙君,问问你这师弟,喜欢什么样的?泼辣的、文雅的、放浪的、怕羞的?”
白瑜瞥了沈絮一眼,道:“喜欢花泛舟那样的。”
“哟,那可为难奴家了,奴家总不能上花木宗要人去呀”,女修眼珠一转,“翠果儿,去叫你小师弟出来接客~”
“宗主……小师弟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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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过来就行了,哪用你管那么多,管好自己的事。”
“是……”
沈絮听着这对话,心里一惊,这合欢宗正宗吗?怎么听上去跟个野鸡宗门一样!
该不会宗门的弟子都是掳来的吧!
过了一会,果然把人绑了过来,而且还是不太正经的那种绑法!
沈絮心中一喜,看来合欢宗的人确实知道那种玩法,他应该不至于白来一趟。
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人服侍,站起身对宗主道:“借一步说话。”
女修挑了挑眉,摇着绒毛扇子跟着到了一旁,“怎么了小弟弟,该不会是看上姐姐我了吧?”
说着,女修还用扇子上的羽毛撩他下巴。
沈絮一惊,后退半步,惊疑未定道:“不,不是,我是想要买点东西带回去,不知道贵宗有没有那种……”
“哪种?”女修笑着从戒指里掏出一摞香艳无比的书籍,“这种?”
沈絮臊得脸红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翻开,粗粗扫了一遍,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便摇了摇头。
女修见此,又掏出一摞书:“那是这种?”
沈絮看过:“不是,,就是,嗯,那种……”
“这种?”
“不是。”
“那这种?”
“也不是。”
女修嘴角上扬,“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看来你是要那种了。”
“那种书我宗没有,不过嘛”,女修递了块留影石给沈絮,“有这个。”
沈絮按女修的教法用神识查探,然后点点头,“就是这种,多少灵石?我买了。”
就在此时,沈絮忽然感觉耳朵一痒!那女修的唇就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小弟弟第一次来,算交个朋友,这留影石姐姐送你~”
“小弟弟,等你尝过温香软玉,或许便不会想男人了”,女修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常来玩,我宗的双修功法可以精进修为,宗门里也常有一些演出,记得来捧姐姐的场。”
沈絮点点头,他听出来这是客套话,也听出来宗主明白他没有留意,所以才会说“常来玩”。
他跟白瑜招呼了一声,就溜了。
通过合欢宗传送阵,他来到一水宗山脚下的小镇,因为担心师尊已经回去了不好解释,他想了想,装模作样挑了个香囊,想到中秋节快到了,想买孔明灯,转了一圈没看见卖的,倒是有卖材料的,就也买了一些,收进乾坤袋里。
香囊他没放乾坤袋,而是拿在手上。
他出示长老令牌,进了山门,先传送到宗主峰报平安,顺便给白瑜带话说他今晚不回来,最后才回到太上殿。
小院静悄悄,明月挂高空。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了,以前老母亲在的时候,他都是跟母亲分食一个最便宜的两块钱的月饼。
那时候即使家里再穷,母亲也会买月饼,中秋是重要的节日,吃了月饼就能团团圆圆。
老母亲是知道渣爹出轨的,但为了沈絮,她不愿意这个家散了。
可即便吃了月饼,家还是散了。
月饼似乎并不能让人团圆。
沈絮没买月饼,中秋那天他打算多做一些菜,刚好还有一个月可以酿点桂花酒,到时候和师尊一起喝。
自从老母亲去世后,他就没人可以过节日了,现在倒是可以和师尊一起过。
沈絮推开小院的门,月光下一道清冷孤寂的背影撞入他眼帘。
“师……师尊”,沈絮暗道不妙,师尊怎么在院子里等他?该不会知道他去哪了吧?
祁白辰咳嗽了几声,没有言语。
沈絮低着头走过去,拉住师尊的袖子,轻轻晃,“师尊,徒儿有东西要送您。”
见祁白辰还是不说话,沈絮绕到他面前,低着头站在他身前很近的地方,低头给他把香囊系了上去。
他忽然伸手,某些隐晦的心思竟难以掩藏,他轻轻抚摸徒弟柔软的脸颊,轻描淡写道:“好不好玩?”
沈絮不敢动,死死低着头,“不,不好玩……师尊,师尊我没玩,我没玩真的。”
祁白辰充耳不闻,只是用手掌慢慢抚摸他,“很好玩罢?”
“不好玩……”沈絮快哭了,两只手可怜巴巴地抓着师尊的袖子,“师尊,师尊您别这样,您别吓唬我……我,我好怕。”
祁白辰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似的,语气温柔得可怕:“这般好玩,怎不在那边过夜?”
沈絮吓得快要灵魂升天了!师尊已然失去了理智,完全听不见他说话了!一直在自言自语!
他飞快地撒开师尊的袖子,拔腿就跑。
眼看着就快要跑进自己的房间,祁白辰薄唇轻言,缓缓吐出一个字:“缚。”
立刻沈絮就感到脚下多了什么东西,他迈步的时候一牵扯,直接让他摔了一跤!
他爬起来一看,这才发现两边脚踝上的链子竟然连在了一起!
他还在发愣,忽然两只胳膊不由自主伸到背后,随即那手镯竟也紧紧吸在了一起!
他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祁白辰一步一步走近,语气里的温柔不减:“这么快回来能玩得好吗?要不要为师送你过去接着玩?多点几个花泛舟那样的伺候你,为师就在一旁看着你们同塌而眠共赴巫山云雨。”
沈絮到此刻才想起来,师尊生气多可怕。
他瘫坐在门边,害怕地蜷缩起来,手捆在身后没法抱住脑袋,他就弯着腰把脑袋埋在自己腿上。
祁白辰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浓重的威压。
沈絮瑟瑟发抖,像鸵鸟一样扎着头,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去似的。
祁白辰终于走到沈絮面前,他将手不由分说从沈絮脖子底下钻了进去,原本纤细的项链被他一碰,立刻现出原形。
那是一个皮质的精致项圈,就扼在沈絮喉结处,项圈下挂着一个小猫爪,猫爪的背面刻的是沈絮的名字。
猫爪旁边是一条连接着项圈的长绳,祁白辰抓住那条绳子,就拽着沈絮往外走。
沈絮一边哭一边反抗:“我不去……我不去师尊,师尊呜呜呜师尊……”
“怎的不去?”祁白辰用力一拽项圈,强迫沈絮站起来,“这般喜欢玩,何不玩个够?为师又不拦着你。”
沈絮快要吓疯了,肾上腺素疯狂飙升,心脏砰砰直跳,脸色刷白。
怎么去?一路牵过去吗?
那他脸不就丢尽了!
所以他哭得很可怜:“师尊,师尊您行行好,师尊您饶了我……呜呜呜,我真的没玩,我…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
“为何不去”,祁白辰语气平静,“走,现在就去。要为师拽你吗?”
沈絮不肯迈腿,顾不得被项圈抑制呼吸,拼命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摇头:“我不去,呜,我不去,求求您,求求您了……”
“好,没关系,师尊拽你便是了”,祁白辰拖死狗一样拖着沈絮往外走,院门轰然大开,他不疾不徐走着,丝毫不在意身后沈絮跟不跟得上。
“呜,呜哇……”沈絮被拽到门口,实在是吓破了胆,他用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抓住门环,“我,我知错了,我不该去,去合欢宗,我再也,再也不去了……不去了……师尊,师尊您饶了徒儿吧……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松手”,祁白辰不为所动,冷声,“或者你手不想要了是么?”
沈絮很想装作听不见,很想一直抓着不放,这样他就没办法被拽出去丢人现眼。
可他这个念头刚出来,就看见师尊指尖汇聚的灵力,他呜咽一声,立刻松开手,心里有些崩溃。
他本来是没那么怕的,他觉得师尊最多就是打他两下,不痛不痒的,能怎么样嘛。
可他没想到师尊不按套路出牌,压根没有打他的意思,可越是这样,他反而害怕了起来。
怕到极致,他哭成了个泪人,小腹一抽一抽的,肩膀一耸一耸。
无论他怎么求饶怎么认错,对方都置之不理充耳不闻,那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那意味着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絮没有再反抗,他怀着最后的希望,颤抖着走到师尊身边,仰起头亲了亲师尊的下巴。
“师尊,我错了。”他说。
祁白辰浑身一震,绳子从手上滑落。
气忽然就消了。
已经很多年了,沈絮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亲过他的下巴了。
沈絮从前每一次求饶都这样亲他,每次只要亲一亲,他就会心软,再怎么生气都一样。
他会想,不重要了,是什么都不重要,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徒弟仰着头,亲吻他的下巴,眼含泪光的模样如此惹他心疼。
他会怜爱地揉一揉那颗脑袋和脑袋上的呆毛,然后亲亲徒弟的额头,道:“罢了。”
“下次再这样,为师真不饶你了。”
但下次沈絮还是会亲他下巴,他还是会饶过他。
……
祁白辰微微叹息,揉了揉徒弟的脑袋。
沈絮很快发现手镯分开了,脖子上的项圈也变回了项链的样子。
唯独脚上的链子还是连着,限制着他的行动,让他只能小步移动,没办法大步跑。
他松了一口气,幸好这招有用,原来师尊吃这一套啊,那他以后再想求饶就直接亲师尊这里好了。
他懂,不就是征服欲嘛,他亲下巴表示服软,满足了师尊的欲望,师尊就不跟他计较了。
沈絮想着这些,没料到祁白辰忽然低头在他额上印了一个吻。
像是回礼似的。
沈絮愣了愣,莫名感觉他们现在像骑士和公主。
沈絮觉得自己肯定是骑士,他亲师尊的下巴,不就相当于骑士吻公主的手背?
师尊低头亲他眉心回礼,不就像公主吻骑士的眉心赐福吗?
想到这里,沈絮心里平衡了一些。
对,师尊就是公主,公主有点脾气怎么了?
他惯着,对,不是他怂,是他惯着。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祁白辰总是很忙,有时候甚至晚上都不回来。
沈絮晚上一个人在这种中式古风的院子里难免有些害怕,心里就有点怨气。
凭什么他夜不归宿不行,师尊就行?晚上都不回来睡觉,是不是在外面快活呢?
好啊,师尊在外面逍遥,让他一个人在家里怕的要死!
气死他了!
隔天沈絮做饭的时候故意放了特别多醋,打算酸死师尊。
可他没想到祁白辰一开门就直直倒了下去,吓了他一大跳!
“师尊!师尊您怎么了?!”他脚上有链子不能跑,只能小碎步快速挪过去,他也不知道怎么看病,手忙脚乱地一会摸心跳一会摸脉搏,越慌越想不起来怎么办,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拿出自己的长老令牌,联系常给他们送菜的仙侍。
“你快去请三长老来太上殿,什么,没出什么事,就是我找他有点事。”
三长老很快赶过来,他知道六师弟寿元将近的事,可他把过脉后却觉得不像是因为对付魔族重伤而致的。
甚至于……他感觉祁白辰的旧伤已经好了。
可…可这又是为何?怎么忽然就好了?好了怎么还这样?
三长老想不通,不由自主就挠了挠头。
沈絮焦急地看过去,刚想问怎么回事,视线落在三长老脖子处,忽然就顿住了。
他开始抖,三长老还以为他太担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一会让七师弟开点药,我再炼几颗丹给你师尊,他一时半会不会有大问题,另外……”
三长老看了沈絮一眼:“倒是方便我们。”
沈絮梦游一样应了一声,失魂落魄地送走三长老。
他……刚刚看到三长老脖子上有尸斑!
而且……他看到三长老脖子有缝合的痕迹。
三长老死了,三长老早就死了,他,他是师尊的傀儡吗?
这宗门里到底有多少死人?!
还是说……一水宗早就覆灭,全宗都是死人?!
为什么?是谁做的?是师尊还是……原主?
沈絮似乎明白师尊为什么怨气那么大了。
合着原主把自己宗门灭了??!!
不不不,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只是巧合罢了,他目前只看到三长老一个活死人罢了,万一就这一个呢?对嘛怎么可能都死了,不可能的都是他自己吓自己。
宗主总不可能是死人吧?宗主那么牛逼哄哄的人物。
沈絮把师尊弄到床上,后面七长老来过一趟,留下一些药材和一杆秤,嘱咐他按方子熬给师尊喝。
他一边接东西,一边偷偷往七长老领子里面看。
这一看,他脸色瞬间就变了,僵硬着把人送走,他浑浑噩噩熬着药,熬药的时候宗主也来了,来了就直奔祁白辰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