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我注定是你的。
“乔玉鹤你他妈要干什么!”出了侧门, 脖子上的胳膊松了些,林承终于能破口大骂,“放开我!!老子能自己走!”
胳膊还没完全松开, 林承感觉到扑在自己耳后的热气。
“你开车,送我回去。”
“听不懂人话?!松手!!!”林承可不管姓乔的发什么神经,刚才那口热气搞的他浑身下上毛愣愣的, 小.腹跟着发紧。
脖子终于被撒开, 身后的乔玉鹤与他拉开距离, 但手依然抓在他肩膀上。
“让我撑一下……”乔玉鹤喘的很重,似乎有些异常。
“需要人扶就直说!勒脖子是要杀了我吗?!”林承气的翻白眼, “还有手劲小点儿!肩膀都要被你捏碎了。”
乔玉鹤没吭声,但扣在肩头的大手确实轻了不少。
夜景喧嚣,霓虹斑斓,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石子路来到停车场。
龙港什么都好,寸土寸金,就是地方太小,所以停车场也没多大,一眼扫过就能看遍全场。
“哪辆是你的?”林承问。
“车钥匙, 你口袋里……”?
林承一摸, 还真有, 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先不管了, 掏出钥匙摸索着一按,不远处一辆橙色兰博小牛车灯闪烁。
“开这么骚的车?”林承挑眉。
乔玉鹤名下的跑车能列两张A4纸, 但平常坐的都是商务类型的轿车——别说纸上那些一串串编码似的车型,他连乔玉鹤开车都没见过。
“你废话真多……”乔玉鹤气息不稳,但说话依旧难听。
“嘁。”林承不跟他计较。
跑车底盘低,座舱跟个盆似的, 林承费了好大劲才将人塞进副驾驶。
关上门绕到驾驶侧,才发现一个问题,龙港市这边的驾驶位在右,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没事,都是车,小心点儿开就成。
林承坐进去,根据自己仅有的几次摸跑车的经验成功发动了车子,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没掉链子,不然要他去问乔玉鹤怎么启动,他还不如直接撂挑子走人。
“你到底怎么了?”又是一个红绿灯,已经是第四还是第五个灯了,却拢共开出去没八百米,林承看旁边的乔玉鹤一直沉默不语,却抱着胳膊身体时不时抽两下,像是十分难捱,也怪吓人的。
“你……”林承舔了舔嘴唇,犹豫道,“不会是吸了吧?”
“……”
空气沉默。
“下次我可不帮你。一帮狐朋狗友,没好事儿。”
绿灯亮了,林承摸着手感极好的方向盘,油门踩下,瞬间推背感强烈,林承不得不赶紧松了脚,这跑车还真是难开。
“你会不会开车?”乔玉鹤居然出声了,虚弱但是嘴欠。
“我不会,你来开?”林承趁机嘲讽。
“你刚才压线了……”
“闭嘴吧,又没压着你。”要不是今天丁殊不在,他也不可能接手这毒娃。
“趁我还清醒,你记住我说的话。”
“嗯?”
“放冷水,把我关浴室。手机给我。”
“干嘛?”林承疑惑,但还是单手掏着裤兜,把手机甩给了对方。
谁知下一秒副驾驶车窗降下,他的手机变成一道黑影随着气流呼啸的声音消失在窗外。
“?!”
“乔田!你扔我手机干嘛?!”林承想打人,可现在手握着方向盘。
后方传来轿车不断的鸣笛,能听出来对前车抛物的行为很是气愤。
“会给你买新的。”
“这是买新的问题吗?!”手机里存着许多照片和病历凭证,还有缴款单,不确定有没有全部传到云盘上。
“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林承深呼吸,“行。”
谁让自己正在给小乔总卖命。
“我被下药了。”
“……哈?”林承这一声明显慢了半拍。是他脑子里正想的那种‘药’吗?
“不是吸了就好。”林承安慰,“所以是什么药?”
“明知故问……”乔玉鹤还有力气哼他,“催.情.药,春.药……随便怎么叫,应该还是高端货……”
不是吧……
林承表情扭曲。
居然给阳.痿下药,也太歹毒了吧?!
……
天上月明星稀,车子开出城区之后道路变得顺畅不少,林承顶着限速轰油门,跟着导航很快到了地方。
本以为山下的电子大门和围墙电网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山上的风景更让他咋舌。
林承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现代庄园——房子大的能作博物馆,外观十分独特且有设计感,出现在科幻电影里也不违和。广场前还有泳池音乐喷泉,整座山都是花园。
而且,这可是在龙港市。
林承将车开进地下车库,不出意料的看到数排豪车,崭新崭新的,摆着不用跟1:1车模型没什么区别。
居然还有车用电梯,连人带车直接升上顶层。
有钱就是好啊,林承再次感慨。
跑车可以进卧室,真是给他省了不少事儿,只要把已经快不行的乔玉鹤从车里拽出来,拖进浴室里就成。
冷水打开。乔玉鹤被安置在浴缸边的坐台上。
“好了。你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我在外面等。”林承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却被拉住了衣角。
他回头,见乔玉鹤耷拉着脑袋,背发散下几缕,依旧看不见表情,但身体起伏的厉害。
“拉我干嘛?难道要我帮你脱衣服?”林承挑眉。
乔玉鹤不说话,但也不撒手。
林承见对方僵持,便往回拽自己的衣服,用力一拉,居然没扯动。
“真是属螃蟹的……”
“你能听见我说话不?”
“……”
林承双手抓着外套,这回拧着腰,使劲又是一扯——还是没动。
“行,你厉害。”林承扁扁嘴,之前就对小乔总的怪物力气有所领略。
索性外套一褪,整个人金蝉脱壳了出来。
林承咧嘴,刚要嘲讽,却见乔玉鹤曲起好看的手指,抖着肩膀抽了两下。
……这药效会不会太猛了?要是突发痉.挛,是会死人的。
“嘁,算我人美心善。”林承自嘲。
“行了,我不走了,反正不是第一次把你说的话当放屁。”说着回身走了过去,越过乔玉鹤去够喷着冷水的花洒。
谁知倏然腰上一紧,自己竟然被乔玉鹤单手拦腰抱住,手里还握着花洒呢,整个人不可遏制地摔在了对方身上。
“乔玉鹤!”林承一只手抵着对方肩膀,挣扎,“你他妈又犯病!松手!”
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箍在腰上的双臂越勒越近,像是被蛇缠上,越是挣扎死的越快,每一次呼吸都在给对方机会进一步侵压。
“放开我!”拳头锤在乔玉鹤后背,可是没有用。
很快林承被圈的喘不过气来,胃里那点儿酒水直往上涌,感觉自己的腰快被勒断了。
操,真他妈多余发善心!
手里花洒猛地一挥,砸向失了智的某人——砰的一声闷响,动静极大。
脑袋挨了一下的乔玉鹤楞住了,胳膊的力气跟着慢慢松懈。
“非得揍你?”林承这下终于能呼吸了,可圈在腰上的手仍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隔着裤子正握在他胯.骨上。
林承皱眉,“给老子撒开。”
对方没反应。脑袋抵在他胸前,将死似的喘。
“乔玉鹤,我都说了不走,你还要我怎样?”林承都怀疑乔玉鹤此时是否还清醒,路上半途突然安静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
“承哥……”?
怎么又这样叫他?
“我好难受……”
乔玉鹤的声调没在说谎,隔着衬衫林承都能感觉到乔玉鹤嘴里呼出来的热气,一下一下扑在他胸口。
这冷血动物还是头一次冒出热气,真是新奇。
“难受啊?”林承举起花洒,直接朝乔玉鹤头上淋,“难受就多降降温,我这不是正帮你呢么。”
哼,淋不死你的。
背头发型被冲的散了下来,林承的衬衫跟着湿,水很凉,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胯.骨一疼。
“嘶……”林承拧着眉头倒吸凉气,“掐我干什么?!”
大手像是确认了猎物不会逃,刚才只是误会,这才缓缓松了力气。
“……”林承无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太缠人了?都什么坏习惯,睡觉的时候也是。老子都不敢动,就怕半夜翻个身都要被你勒死。”
林承没夸张,他睡觉算老实的,不怎么动弹,但唯二和乔玉鹤睡觉的两晚都被对方在半夜弄醒过,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啥,一次是被抓胸抓醒的,一次是像现在这样被勒着腰。
第二天早上一问,乔玉鹤拒不承认自己做过,还说那是自己的自然反应,肯定是林承半夜先动的。
听听这都什么歪理,还怪到他头上来了?
蛇一样,他一动乔玉鹤就用力,像是本能。
“承哥……你摸摸我……”
“?”林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在放什么屁?”
“别撒谎,你难道不想摸我吗?……”
林承像被这发粘的低哑声音刺激到了,从脖子上脸腾的一热,“谁他妈想摸.你?!乔玉鹤你别太自恋了!恶心不恶心?”说着手上一松,花洒掉到了浴缸里,滋滋朝上喷.着水。
“放手。”林承语气冷硬,“你自己处理吧,我可真是闲的。”
环住他的胳膊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我恶心……我恶心……”乔玉鹤低着脑袋仍埋在他胸口,梦呓似的重复着,又痉.挛着身体抽了两下,手指跟着扣紧,林承感觉自己的胯.骨就要被捏碎了。
林承这次没出声,闭着眼睛忍痛。
等力道过去,林承气不过,一脚跺在对方的脚背上——自己是穿着鞋的,可乔玉鹤像是没痛觉一样,根本不松手。
“我恶心……”
突然肩上一沉,林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绕在后背的大手抓着后颈强行按了下去,双膝跪到了地上。
猝然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狭长眼睛,碎发滴着水,仿佛回到了那天的浴室,乔玉鹤又变成了索命的女鬼。
不过这次不一样,‘女鬼’白皙的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上挑的眼睛在看清他的一瞬间亮的像星星,随后微微弯起,盈满不加掩饰的渴.望,好像他是什么好吃的点心。
林承觉察到危险,可是已经晚了,压在肩膀上的力道他根本抵抗不了,“乔玉鹤,你干什么?”
他感觉自己强撑镇定的声音好像来自身体之外,干硬又中空,颤的很不真实。
乔玉鹤没说话,勾着嘴角笑起来,好看的一塌糊涂,却也恐怖至极。
“乔玉鹤?”林承一只手的手腕被抓住,强行拉着往乔玉鹤身.下去,“你要干什么?!”
哈?!
林承反应过来,姓乔的这是憋了二十来年突然上头,竟然要自己的手去摸他。
“乔玉鹤你他妈又犯病!!”林承拼命想抽回胳膊,甚至用两只手去抵抗,可他越挣扎手腕越疼,姓乔的单只手臂的力气竟然跟他的全力差不多。
可僵持没一会儿就要拼不过,林承只能在嘴上输出,“冷静点儿行不行?!你脑子被狗吃了?!”
乔玉鹤在笑,像是在享受他的挣扎,距离已经拉扯到这么近了,如果真要摸到的话,大可以往前挪一挪,可他偏要林承的手一点点、一点点地伸过来,渐渐脱力直至无法抵抗。
眼看着要碰上,林承恨不能砍了自己的手,他甚至隐约能感觉到那块儿隔着布料所散发出来的热度——恶心!
林承急了,低头猛地一口咬在乔玉鹤的手上。他没考虑任何,奔着撕下对方皮肉的力气去的。
对方吃痛,果然卸了力气,林承趁机抽回了手掌,手腕立马火烧似的疼起来。
乔玉鹤也不差,手背上印着清晰的牙印,犬齿咬合的地方破了个小洞,缓缓渗出血来。
“活该!”林承拧着手腕厉声骂道,“我看你不是被下药了,是他妈中邪了!”
乔玉鹤盯着自己的手背,楞楞的,眼神竟然清澈了不少。
“怎么?药劲儿过了傻眼了?”林承发出一声嗤笑,丝毫没注意自己也正狼狈的不行。
“对不起……”
啪嗒一声,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林承的膝盖上。
林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乔玉鹤居然哭了?
他盯着面前的男人再三确认,刚才那是眼泪吧?还带着温度,不是什么乱入的水滴。
男人垂着眼睛,鼻尖微微发红,“对不起,我没忍住……你不要走……”
林承震惊——这家伙,不会是被药折磨疯了吧?
不对。
不对不对。
一定有问题!
林承一把挑起男人的下巴,让那张脸完全展露在眼前。
眼眶是红的,睫毛又密又长的湿成一簇一簇,眼神不敢看他似的闪烁着,同时嘴角向下。本就完美的脸顶着这样一副表情,任谁都会心软,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错,刚才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而且,这张脸的主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小乔总。
林承也一样。他刚才明明连杀了乔玉鹤的心都有了,却瞬间丢盔卸甲,现在火气是一丁点儿也没了。
他缩回挑下巴的手指,踟躇在半空,是向上帮对方擦眼泪好,还是向下碰碰刚才被他咬狠了的地方。
“……你、你这样。”林承都结巴了,左右说不出来什么只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气。
他最看不得别人哭,仅限女人和小孩,之前还有魏清。
大男人哭只会让他觉得窝囊,没必要,今天不知道怎的,居然对小乔总也怜惜上了。
好像也只能怪自己被那张脸迷惑住了,真是没出息。
乔玉鹤应该已经意识不清醒了,所以才会这样反常,就像人喝醉了酒,断片的时候自己干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行了,我不走。”林承从地上站起身,指节在那热的发红的脸蛋上蹭了蹭,然后弯腰牵起对方的手,“起来吧,我帮你。”
乔玉鹤点点头,顺从地被他牵着,借他的力气慢慢站起身。
“先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伤字还没说完整,咚的一声闷响掉到了脚下的吸水地毯上。
林承眼睛一垂,是一把手.枪。
诶?
林承没见过真枪,所以第一反应是疑惑而不是震惊。
但那枪是从乔玉鹤身上掉下来的,这点他能确定。
“哪里来的?”
——危险。
可是晚了,他的眼睛快脑子一步,已经从地上的枪飘向了面前站着的比他高上大半个头的乔玉鹤。
“诶呀,失误了。”
乔玉鹤弯着眼睛笑起来,眉骨之下一片阴沉冰冷,就像平常一样,哪还有刚才那副无辜又可怜的嘴脸。
“不过手铐都见过了,枪有什么好稀奇的~”
巨大的恐惧瞬间涌上来,林承想逃,可是下一秒一道残影冲着他的颈侧袭来,他根本来不及躲,眼前一黑……
这么好的演技,用在我身上干屁——在晕过去的最后时刻,林承这样想着。
……
动不了。
好像坠入深海,心脏砰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听见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还有冬夜里奔跑着的沉重呼吸。
……自己在哪里?
林承缓缓睁开眼,陌生的白墙在旋转,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水母漂浮在海面,随着海浪一下一下地荡……
“……乔、嗯……”
“乔……”还是没能说完。
乔玉鹤呢?
该死的乔玉鹤在哪里?
天花板晃的他头好晕,林承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缓缓。
“是在叫我吗?宝贝。”
宝贝?
乔玉鹤在叫他宝贝?
“……滚……”嗓子里像进了沙子,难受极了,“……叫谁宝贝呢?”
“当然是叫你啊~”
林承感觉什么东西正爬上他,隔着衬衫从身体一侧抚上前,揉着他的头发缓缓垫在了后颈,缓慢拨揉着他的耳垂,摩挲耳后那块薄软的皮肤和下颌线。
“还没清醒吗?”大手握着他的脖子强行将他上身捞起,“要不要睁眼看看呢?”
“……你滚。”脱离床垫让林承更加头晕,他缓了几秒才成功睁开了眼睛,可眼前逐渐清晰的画面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自己的双手被皮带固定在头顶,衣服裤子都还在,但是……
这一幕太荒唐。林承愣住了,思维艰难地回拢。
“怎么不说话?”乔玉鹤看着明显已经宕机的漂亮宝贝,咧嘴笑了,“不用摆出这副样子,你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对方僵住了,可他的手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暖,还真是会钓。
“我就说嘛,你喜欢我亲近你。”乔玉鹤松开了,亮出手掌,指间拉出裹着气泡的水晶线,将眼前林承的脸框在这丝线之间,“都是漂亮宝贝努力的成果的哦~”
画框中,林承的表情碎了,像是被巨大的情绪倾轧而过。
“乔玉鹤。”林承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某种决绝的狠意,“我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哦?
这句话倒是没料到。
乔玉鹤也不知道自己的状态现在算什么,他的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神经发麻,他想爆发想宣泄,想毁掉什么东西,比如面前的林承。
放在往常,他绝不会对林承做出这样的事情——好吧,大概率不会。但此时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恨林承,想把这个虚伪的货色撕碎了吞下去,是药物在放大他的感官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他的理智绝对强大,但经年累积的欲.望更让他发狂。
乔玉鹤甚至渴望自己的及把能有反应,这样他才能真真实实地把林承撕碎,撬开中间那道缝,好让他一探究竟,林承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会变得一塌糊涂,漂亮紧实的身体会泌出更有意思的东西来。
“知道了之后你想怎样?”乔玉鹤笑着反问,“杀了我?还是让我身败名裂?说的好像你可以做到似的。还是说你想要听哪个答案?我都可以给你。”
“放开我……”林承脸色发白,拧着身体挣了两下却完全行不通。
“不要动了,越动只会越紧,小心伤到手腕。”乔玉鹤笑笑,重新握住了两人。他现在完全放任了自己,腿上都被拍红了,根本停不下来。
林承看起来要被现实给拍碎了,但还在犯倔,想扳回一城,“小乔总,不觉得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吗?”
乔玉鹤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吗?”
“你有功能障碍,你自己清楚。”
“但是我很爽啊。”乔玉鹤向后捋顺额前散乱的碎发,扬起那颗俊美无俦的脑袋,笑的无可比拟,“光是欣赏你这副样子,我就要上天了。”
林承咬着嘴唇不说话,也不愿发出一点儿非常的动静,但那看他的眼神依旧漂亮,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
“别这样放不开嘛。”
哈哈……乔玉鹤笑出声,摆的更欢了,“林承,我想这一天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差点忘了。”
“再告诉你个秘密。”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做梦了。对象就是你,我的林学长~”
“乔玉鹤!!”林承被彻底激怒,使出全身的力气扭动挣扎,可是乱蹬的腿很快被对方的膝盖抵住,危险欺上来,投下的影子将他完全笼罩。
“我记得我刚才说了,不·要·动。”
俊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黑眼球上反射着兴奋异常的光,那是只有疯子才会有的眼神。
像是被蛇盯上的猎物,林承为自保只能定住不动,不甘地死死盯着对方,嘴里满是甜腥。
空气一时凝固,只有两个男人将彼此置于死地之后的呼吸。
“这才对嘛。”乔玉鹤突然勾起嘴角,笑的人畜无害。
林承还是适应不了这样快的变脸,只会让他觉得面前的男人更加恐怖。
“林学长,我的乖狗狗。”
乔玉鹤突然覆上来,吓得林承缩了下脖子,却听见‘啵’的一声——乔玉鹤在他额头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
“害怕了?”乔玉鹤发现了他下意识的瑟缩,“可看你怎么还是不服气呢?”乔玉鹤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的刘海,像是对待脆弱的花朵般仔细,“不过我喜欢。”
林承却只感到森森的阴气,尽管欺在他身上的人此时皮肤烫的厉害。
“看你搞的。”乔玉鹤蹭了下脸颊,“水都甩到我脸上来了。”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节手指。
林承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乔玉鹤这是在什么?非要这样羞辱他吗?
“反应这么大?”乔玉鹤轻笑着,俯身逼近,盯上他的眼睛、嘴唇,然后带着戏谑意味地垂下目光。
“你的身体比你诚实,林学长。”
“你喜欢我这样对你。”
“乔玉鹤,你够了!”林承猛地发力推开男人,却被握住了小腿没能有进一步动作。刚刚他终于解开了皮带固定在床头的部分,虽然双手仍被捆在一起,但好歹能动了。
他看着被他推的跪在床上的乔玉鹤,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他不知道这个磕了药的疯子还能干出什么来。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林承抖着嘴唇,身体被淹没在不安的情绪下,起伏剧烈,“乔玉鹤,你为什么阴魂不散?”
“呵。”乔玉鹤轻哂,碎发后的眼睛幽幽地看向他,“终于肯说一句真心话了,林承。”
咔哒一声,子弹上膛的机械声响让林承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看清,黑洞洞的枪口便出现在自己面前。
“乔玉鹤,你疯了吗?”枪口距离自己不过一尺的距离,林承甚至能闻到枪管里残留的火药味,他僵住不能动,庞然的恐惧不可遏制般爬上他的身体。
“没有哦。”乔玉鹤歪了下脑袋,似乎在欣赏他的惊慌和狼狈,“我很清醒,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用这东西捅进林学长的翘.臀里。”说着晃了晃手里上膛的枪,笑的灿烂。
林承瞪大满是惊惧的眼睛,对乔玉鹤这句无比荒唐的话深信不疑。
“不行,你不要这样,会出人命……”
“不行吗?”反射着冷光的枪口垂下去,点在发抖的蜜色皮肤上,“可是谁当初豪言壮语,说私下里怎么玩你都行?”
林承感觉到冰冷的金属触感,一时间神经都在发颤,“不要,乔玉鹤你不要这样,冷静点儿……你再这样,我要……”
“你要怎样?叫救命吗?”
“叫给谁听呢?只有我听的到哦~”
枪口隔着衣衫,顺着他的肋骨拾级而上,林承止不住打颤,呼吸浅而急促。
“要不我帮你叫吧。”
冰冷的枪口停在隐约的圆点上,轻碾。
“救、命?”
林承感觉枪下的心脏已经停跳了,他的灵魂飘出了躯壳。
“这里倒是形状好看。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一样。”
“要不,用枪试一试吧?”
“乔玉鹤!”林承呲目欲裂,几欲崩溃,“到底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乔玉鹤笑了下,“我为什么要放过你?我们应该一起死,死在那场大火里。你欠我的。”
“什么?”林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欠你的?”
“是啊。当时你一脚踹开了朝你求救的我,自己一个人跑了。”乔玉鹤继续轻.佻地摆弄着,“你明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崇拜你,多痴迷于你。”
林承怒极反笑,“所以呢?难道你崇拜我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回应你吗?”
“乔田,你他妈算老几?”林承凶狠地瞪着乔玉鹤,像是承受着巨大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那场火,那个噩梦我做了十三年!我tm踹你一脚,不小心把你下面踹废了,你就说我欠你的?当时要不是你自己抱着我不撒手,我能踹你吗?你自找的,凭什么赖我?!”
“再说老子认识你吗?跟你熟吗?!不过是说过几句话的关系,凭什么这么对我?!”
“而且,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被拖到墙角挨揍,被一群人撒尿滋了满头,是谁救的你?你拿小刀往别人脖子上捅,是谁挨了一刀还tm替你受了处分差点被学校劝退?”
“到头来你tm竟然说我欠你的?!”
“是谁连我去解手都要跟去厕所?眼睛就差贴在老子裆上了,没揍你全怪我当时脑抽居然觉得你可怜!md老子跟对象想找个地方偷摸亲个嘴,结果你他妈的跟一路!很不正常很吓人你知不知道?!”
“还有更多你干的那些离谱的恶心事儿,我根本都不想去想,但一直以来我有怪过你吗?有向你要过任何东西吗,有对你说过一句重话吗?换别人早tm揍你八百回了,也就是我!我傻逼!!”
林承喘的剧烈,脆弱的样子仿佛轻轻一碰就要像泡沫一样破碎消失。
“乔玉鹤,你是个不正常的疯子,从小就是。”
“直到现在,看着你对我做的这一切,我才敢面对事实。我林承不是什么能耐的人物,当初不该多管闲事,给自己惹一身骚。”
林承拧着眉头,眼眶通红。
“乔玉鹤,你毁了我,我早该恨你了。”
乔玉鹤怔怔地看着崩溃的林承,画面中的背景在极速退去,只有林承红红的眼睛里蓄着的水光亮的出奇。
他的手搭上自己发紧的肚子,好像有一颗心脏在里面跳,一颤一颤的扯动周围的神经,异样的感觉让他陌生又兴奋,似乎就要有了不得了的反应……
可是再一眨眼,林承眼中的水光淡去,只剩下平静的灰败。
“当时就应该让你死在那场大火里,你的存在让我感到恶心。”
乔玉鹤像是被定住了,空气安静。
林承不知道面前这个疯子在想什么,有可能根本就没听见他刚才说了什么,疯了似的只想着用手里的那把枪如何搞死他,也可能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塞进水泥桶里,好扔到津湾大桥下面去。
“好啊~”
林承被声音吓得一抖,是乔玉鹤突然弯着眼睛笑了。
“你想我死,那就给你个机会。”
捆着的胳膊突然被拉起来,带着余温的枪柄被塞到了林承的手里。
“你要干什么?!”林承睁大眼睛,手里枪械的重量让他觉得真实又陌生。
“来,拿好了。掌根扣紧,食指勾在这里。”乔玉鹤舔着嘴唇,黑眼球上亮起兴奋到病态的光,“宝贝胳膊使点劲抬起来,这玩意儿没多重。”
乔玉鹤摆弄着他的手指,竟然让他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乔玉鹤,你要做什么?”林承慌了起来,他不想拿,手里的枪并没有给他安全,反倒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他恨乔玉鹤,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要一枪崩了他。
“这不是很明显吗?”乔玉鹤握着他的双手,强迫他对准自己的眉心,“只要动动手指,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这根本不是他的愿望。
他只想要干干净净的,什么也不背负。
乔玉鹤却一直阴魂不散,不肯放过他。
“乔玉鹤,你松手……”林承想挣脱,却根本拗不过,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僵硬成了石钩——枪是上了膛的,扣下三分之一就会触发射击,他强行用力只会导致走火。
“这是机会,宝贝为什么还不动手?”乔玉鹤笑着,蛇一样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机会只有这一次哦~你现在不动手的话,我不保证接下来自己会对你做什么。毕竟宝贝刚才说的一番话真是伤人,我都有点生气了。”
“你是真的疯了……”林承盯着枪口后面那张俊美又病态的脸,额角血管绷的要炸了。
“下不去手吗?还是说需要我帮你?”乔玉鹤挑眉,指尖搭上他勾着扳机的食指。
“不要!!”林承的心脏顿时紧缩。
“不要什么?”乔玉鹤笑的灿烂,“不要我死?还是不要自己成为杀.人犯?放心,丁殊有办法帮你,我死后你的债务自动勾销,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所以还有什么疑虑吗?”
林承感觉到来自指尖缓慢的压力,乔玉鹤这个疯子是真的要他扣动扳机!
“这样吧,我倒数三个数。”乔玉鹤空着的另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等我数完,机会就啪的一声消失啦~所以三……”一根手指扣下。
林承眼皮一跳,太突然,可手指上的压力居然还在变大。
“二。”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色。
林承喘着粗气,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乔玉鹤被抽的甩过脸去,嘴角顿时开裂流出一道血迹。
“你发疯不要拉上我!!!”林承气的嘴唇发白,不得不捂住胸口,那里正剧烈抽痛着。
走火的枪躺在地板上,手腕上的皮带也不知怎的竟然解了开。
“呵。呵呵……”
乔玉鹤正过脑袋,发出神经质的笑,脸庞一侧立马红肿了起来。
林承还在大口呼气,眼前阵阵发黑。
“机会没有了。”乔玉鹤的舌头顶了顶破了的嘴角和发麻的颊肉,眼神晦暗地盯向他,“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一只大手朝他袭来,钳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床垫里,他还没能发出咒骂就被封住了。
乔玉鹤根本不会,只是一味地侵占掠夺,像是野兽般啃咬着牙齿所能触及的一切。林承从没想过自己能在这方面受挫,他可一直都是主动进攻的那个,这次却完全无力招架。
氧气很快被耗尽,林承被掐着脖子不能呼吸,被压制在下只能发出唔唔的动静,已经是极限了,折叠的胳膊只好求救般胡乱拍打对方的肩膀示弱。
幸好,乔玉鹤在他晕过去之前放开了他。
“对不起……”乔玉鹤在他耳边说。
这是哪门子对不起?
林承抚着自己发痛的脖子,剧烈咳嗽了两声。
“但我真的忍不住。”
林承是真的想揍他,可是挥过去的拳头变成了软绵绵的巴掌——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他已经完全脱力了。
他确实身体不太好,外强中干,远不及被下药了这么久还能生龙活虎欺负他的乔玉鹤。
“滚……”林承有气无力地推乔玉鹤的肩膀,可对方纹丝未动。
眉尾传来轻轻的触碰,是乔玉鹤俯身吻了那块可怖的烧伤疤痕。
“不要演了……我不会再信你了。”林承努力瞪着乔玉鹤,可看在乔玉鹤的眼里,林承的眼神却在阵阵失焦,简直是在勾.引他继续。
乔玉鹤舔了舔裂开的嘴角,腥甜的气味在舌尖蔓延。
“我以为你喜欢温柔款的。”
果然,乔玉鹤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完美的一张脸上只有阴沉冷漠。
“我的喜好,有那么重要吗?”林承惊讶自己还有力气微笑,“小乔总……”
“可是我希望你喜欢。”
“希望我喜欢你装出来的样子吗?别了吧。”林承心里发笑,“设计圈养我,还要讨我欢心?……你人可真好。”
“林承,你明明喜欢我,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自己的心意。”乔玉鹤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又亲,温柔的让他不寒而栗。
“我可以帮你挂个精神科……”林承知道根本没办法和疯子讲道理,也没办法阻拦对方的肆无忌惮。
“你不能再背叛我了。”乔玉鹤突然的这句根本驴唇不对马嘴,“之前是我不对,想着报复,想亲手毁了你。可是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根本舍不得我死……你还扇我巴掌,呵呵……”
乔玉鹤牵起他无力动弹的手,在麻木发红的手心落下一个亲.吻,“我的病只让我触碰你,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
接.吻?林承都不忍嘲笑,恐怕连现在温柔的亲.吻都是乔玉鹤在演戏——演一个正常人。
“我注定是你的。”
“所以,可不可以再救我一次?”
乔玉鹤在说什么屁话?他根本听不下去,就当对方是被药毒傻了脑子。
“……你说够了吗?”
脑袋里嗡嗡的,他只想早点结束这个夜晚。
“说够了的话就继续,在我还有意识之前,你最好能从我这里吃饱……”
他认了。
他和乔玉鹤就像农夫与蛇,不论他救他多少次,乔玉鹤都会不知餍足地反咬他一口,把他的容忍当□□意,并在下一次伤害时更加肆无忌惮,以此来确认他真的获得了永远不会背叛他的‘母亲’。
是的,伴侣这个词太寡淡了,只有‘母亲’才是永远无法割舍的血乳相融。
乔玉鹤果然开心地笑起来,捏起他的脸颊在他的嘴上大大地亲了一口。
而后并没有停,耳后脖子锁骨……
失去了有毒触手的水母被轻易拨开,向他的仇人完全展露。
他不忍去看,害怕自己仅存的理智会崩断,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
“宝贝,你的漂亮宝贝又哭了。”
“不看看吗?真的很漂亮。”
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我要开始用餐了~不舒服的话,可以踩在我肩膀上。”
“但要是敢踹我,脚踝给你卸下来。”
嘁……
紧接着,难以忍受的温热袭来。
乔玉鹤终于如愿以偿地吞下美味,连同他那所剩无几的骄傲和自尊一起……
……
……
————
第22章 第 22 章 乔玉鹤是这辈子没吃饱过……
林承醒来的时候,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分不清晨昏。
他头脑发沉,不想动弹, 甚至连眼珠都不想转,整个人像是与床垫融为了一体,随着心跳天旋地转。
太晕了, 自己还需要再睡一会儿……于是合上了眼睛。
“……嗯。嗯, 医生怎么说?”
有人在说话……是丁殊。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好。”
“晚上的聚会不能耽误, 但小乔总的身体是第一位。……”
林承半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清瘦背影正站在落地窗前的一角,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丁殊像是觉察到了他的视线,转过身来。
“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你醒了?”丁殊随手将手机撂在了书桌上, 关切地朝他走过来坐到床边,拿起他头上的湿毛巾,“来让我摸一下。”说着用手背垫在他额头上,过了两秒,“还行, 比上午的时候降了不少, 再不降就要挂水了。”
林承看着对方, 没说话。
丁殊对上他的视线, 明显顿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安静。”丁殊笑了笑, “没事,不想说话可以不说,你听我说就行。”
“这边的早茶特别好吃,我知道一家百年老店味道不错, 提前两个月预定都不一定有位置,我待会儿打个电话过去,让人直接去店里拿,你挑喜欢的吃,吃完再接着睡,不然你现在胃里没东西,身体不好恢复。”
谢谢……
林承想说话,动了下喉头竟引得脖子一片生疼,不由得蹙了下眉,肩膀跟着缩起。
“你别乱动了。”丁殊以为他要起身,连忙轻按他肩头,“都帮你处理过了,你暂时躺着就好,等明天,明天再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林承张了张嘴巴,花了几秒适应喉间的疼痛,终于哑着嗓子发出了不成调的声音,“……处理、处理什么?”
丁殊目光移开半寸,踟蹰说道,“你身上有伤。”
林承心下一沉,脑中强行浮现出昨夜荒诞的种种场景……
丁殊眼见着林承眼底的光暗淡熄灭,不由担心了起来,“休息几天就好,也敷了药,你不用想太多。”
“丁秘书,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林承艰难地说,“我想看看……”
刚才不让林承起来,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身上。而且这一声‘丁秘书’,是在和自己划清界限吧。
丁殊能理解,毕竟是他的失职——昨天的晚宴为了躲避乔二,他称病没有到场,小乔总知道他在找借口,但还是允了,如果当时他在,事情好歹不会变成这样。
现在小乔总在医院,必须做最全面的检查,细致到头发丝都不为过。毕竟药物的成分不明,万一伤到神经或者有成瘾性就麻烦了。
而林承更糟糕,本来脱衣有肉的身材,才一晚上就眼见着薄了不少。
额头的伤口线都崩了,不过现在已经重新清理过了,并且用美观的免缝胶带贴合了伤口。
“好。”丁殊从床边站起身来,“需要的话随时叫我,我今晚住这里,在你隔壁。”
“嗯。”
腿上突然被碰了一下,丁殊低头去看,是林承伸出被子的手。
“谢谢你了。”林承说。
丁殊愣了一瞬。不过也就只有林承才会这么与他亲近,即使他是小乔总的人,即使被伤害了还是会凑上来贴贴他。
就像这个男人当初说的,他是他,小乔总是小乔总,他的身家背景不耽误两人相处的关系。
“你好好休息。”丁殊垫起林承的手,重新塞回了被子里,“我下楼给你换条毛巾。”
……
林承听着脚步声渐远,然后下了楼梯,房间又变得安静。
他看着天花板,手脚沉的像灌了铅,他努力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虽然早有心理建设,但还是被自己身上此时的状况惊得愣住了。
皮肤上满是青紫,咬痕遍布,连腰.侧都是牙印,估计后背也是。
脖子上还缠了绷带,大概是被咬破了所以敷了药,脖子以下就更严重了,痕迹交叠,晕点脆弱的一圈薄皮竟肿的透明反射光泽。太过分了,林承都不敢下手去碰。腿上更是没有一片好肉,全是手指摁出来的青紫和牙齿衔咬过的痕迹,越往上越密集。林承尝试着动作,可稍微用点力就窜起一阵难忍的钝痛。
林承紧蹙眉头。乔玉鹤是这辈子没吃饱过吗?狗一样的只会在他这儿又啃又咬。
在他晕厥之后也不放过他,用尽手段让他醒了又醒,昨晩被折腾了多少次已经记不得了,整夜被吊在崩溃边缘没下来过。
他一直被控着不让到,最后只能像冒水一样流出来。然后乔玉鹤这个变态会把一切舔个干净,然后凑上来吻他的脸颊和烧伤的眼睛,边吻边用那些让他难堪的话夸他,可爱,宝贝,漂亮,喘的真好听,动的真带劲……赞美的用词只会比羞辱更恶劣。
这样的过程反复多次,林承恨不能一死了之,他现在能回忆起最清楚的就是自己在求乔玉鹤,求他把自己掐死算了,不要再用这种方法折磨他了,他是真的承受不了了,腿软的乱.颤,腹部也在痉.挛,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只剩透明。
之前未曾想过到了极致会是这么痛苦,林承感觉自己都要快把脑浆排出去了。
不过幸好乔玉鹤是个阳.痿,不然自己要遭殃的可不止身体前面。
感谢十三年前自己的那一脚,林承心想。
他看向落地窗外,天色又暗下不少,远处龙港市区的灯火愈发繁重明亮,天边的圆月都黯然失色。
好不容易来一次龙港,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走立刻就得走了,在床上又躺一晚上似乎太浪费了,于是林承想出去走走。
……
“我弟弟明年就高考了,听说龙港的黄大仙祠特别灵。”林承在丁殊前面开路,两人正走在熙熙攘攘的商业步行街。
丁殊没想到林承都被折腾成那样了居然还能下床走路,甚至带着他在晚上龙港市人挤人的街头穿行。
“我也听说过,但是来过好多次龙港都没有去。”丁殊其实对这些神神鬼鬼的宗教信仰不感兴趣,即使在宗教遍地的国外待了好些年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他尊重这些观念。
“要不是我弟弟高考,我也想不起来去。”林承笑笑,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太显眼,再加上那么野性张力的帅脸,路上没人不看他们,可林承却没太在意,因为脸上的疤痕平常也没少受到瞩目。
“我们差不多。”丁殊指的是信仰这方面,“那我也求个签吧,看看灵不灵。”
“好签就信,坏签咱就不信呗~”林承咧嘴。
“嗯。”丁殊点头,被人群涌的不得不拽住林承的后衣角,怕两人被挤散,“不过你的身体真的没关系吗?要不咱先去吃饭吧,现在人也多。”
“没事~”林承说,“今天阴历十五,祠里晚上也开门,听说这时候求签最灵,所以人多,而且去的晚了解签的师父该下班了。”
看林承兴致勃勃的样子,丁殊不想扫兴,“那我们快点走,不知道要不要等签筒。”
没多久两人到了地方,走上台阶之后发现真的挤了好多人,其中外地来的旅行团就占了大半。
“这么多人。”丁殊忍不住犯难。
“丁秘书别皱眉头啦,快跟我过来。”林承反手拉住丁殊的胳膊,两人来到门口的十二生肖铜像面前,“来摸摸你的生肖,沾喜气。”
“好。”丁殊听话的走向一个兔子头的人身铜像,摸了摸。
“原来属兔子啊,比我小一岁。”林承笑着,丁秘书在工作之外总是这样一副人机感十足的样子,看起来高冷,其实很好说话,确实像只好揉好抱的兔子。
林承走在老虎铜像面前,和张开的爪子击了个掌——那虎掌被无数人摸的锃光瓦亮,和铜像身上其他地方都不是一个颜色了。
“我们往里走吧。”林承说着,回头却见丁殊在摸蛇头铜像。
林承心里一沉,乔玉鹤小他三岁,属蛇。
可很快又调整过来,毕竟乔玉鹤对下属还是很不错的,又对丁殊有恩,他看的清楚,不想要丁殊为难。
林承走了过去,丁殊正在铜像面前摸的仔细,相比之下刚在兔子铜像前面只像是做任务一样草草了事。
“从小我就被养在乔家了。”丁殊突然说,“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后来母亲势弱,我只能在乔家得到庇护。当时乔家大公子正好缺个玩伴,我年纪正好。”
林承惊讶,原来丁殊一直过的寄人篱下的生活,怪不得……
“我记得小时候的小乔总,白的像个瓷娃娃似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动,总是被他二哥欺负。”
“乔二折腾他弟弟跟抓小鸡仔一样,还都背着大人,这些事情只有我知道。”
对于小孩子来说,相差一两岁就差不少事情,更别说差更多岁数了,肯定被单方面压制。林承知道乔二比乔玉鹤年长不少,起码五六岁。
“而我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不能劝也不能帮,那场景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丁殊说。
林承理解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有时候看似单纯,其实正是因为稚嫩而更加野蛮无度,下起手来没轻没重,闹出的事情也可大可小。
“小乔总的母亲十分漂亮,不夸张的说,是看一眼会让人忘了呼吸的那种漂亮。”
这话十分中肯,林承见过乔玉鹤的母亲。
“那时候小乔总的母亲很受宠,但是因为出身平民所以不可能得到乔家的认可,而乔二的母亲家族背景强势,也是乔董名正言顺的妻子,强强联合下的利益纽带才是唯一牢靠的东西。”
“乔二也受了母亲的影响吧,才对自己的弟弟那么恶劣。”
“乔玉鹤的妈妈不管吗?”林承好奇。
“管不了。”丁殊直截了当地说,“乔二在大人面前乖巧懂事,而且做什么事情都很有天赋,都认为他将来会接手乔家。退一万步讲,就算知道乔三在被乔二欺负,大人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在意呢。”
“包括小乔总的妈妈,也是如此。”
什么?林承皱眉。
“有一次小乔总被他哥头朝下按在充气泳池里,他的妈妈路过看到了,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我在旁边看得清楚,而且小乔总也看见了,还喊了妈妈。”
林承的眉头越拧越紧。
“乔二见连大人都不管,再下手便更重了。”
林承真是听得上火,拳头都捏紧了。小孩子不知轻重,难道大人也不知道吗?
“谢谢现在住的那个二层小木屋,其实是小乔总儿时住着的房子。”?
那个满是摄像头,并且毫无死角的木屋,居然会是住人的地方。他一直以为那里是高门大户自建的秘密监牢,或者存放重要东西的库房,不然安那么多摄像头做什么?
不过里面的家具摆设都做了防撞的包角,连桌椅板凳的四条腿都做了泡沫包条,看起来确实是住着小孩的房子里才会出现的装饰。
“正是那件事之后小乔总的妈妈要求建的,为了把自己儿子圈养在里面,活着就行。”
“小孩子又不是宠物!为什么要……”林承震惊。
丁殊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理解,她是个艺术家却也是个脑子同常人不太一样的女人。又或者反过来,超脱常人精神的人才能成为艺术家,那些历史上有名的画家作家雕塑家哲学家,都是如此。”
看来乔玉鹤不光继承了母亲的长相。林承心里嘀咕。
“要说她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她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小乔总,出逃也是因为担心有人加害她的儿子。”
“可要说她爱自己的孩子,对小乔总被兄弟欺负的事情熟视无睹,又极端地把小乔总放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不让其他人靠近,自己又一天只去那木屋一次,草草看上两眼,有时候沉迷于作画或者外出旅行采风,甚至十天半月都不会出现。”
“我看过那监控画面,年幼的小乔总总是抱着一个老虎娃娃,独自吃饭睡觉,看书画画,去哪儿都带着,就像是那些被扔在孤儿院里没有大人依赖、不哭不闹的小孩子一样,不过情况更糟糕,他连玩伴都没有,除了母亲见不到其他活人,还要通过头顶的喇叭来完成大人的指示。”
“……”林承想说些什么,但没能。他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如何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独自长大,像是被养在游戏机里的电子宠物,即使母亲近在眼前也几乎不会陪伴他。如果连亲生母亲都这么吝啬情感和时间的话,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还有那个不靠谱的爹,更不可能去管。
这让林承回想起以前。
印象中的乔田是个营养不良的小个子,脏兮兮的校服在他身上总是穿的歪七扭八,破了洞也不知道补,书包肩带是断了一根的,脚踩着一双鞋跟都磨平了的灰色破运动鞋,或许这鞋本来是白色的,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听说开学时这家伙是光头来的,一学期过去,等到了下一个开学日,学生堆里又出现一个乍眼的光头,还是他。
原来是为了图省事,一个学期只剪一次头发,还是全部剃光。
可没有人家里是这么养孩子的,起码在当时,林承从身边获得的有限认知里没有——就算家里再困难,家长也会尽量把孩子收拾干净,不让他们在学校里受人欺负,被同学瞧不起。
林承突然想起来,自己见过他的日记本。虽然只翻开了两页,可那字迹秀丽工整,纸张干净,跟女孩儿写的似的,不像是整天穿着脏兮兮校服的‘小野种’能写出来的,这种反差感当时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十二岁的乔田自己也不愿意那么邋遢吧,只是这一点直到现在林承才回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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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心里受伤了而已
“可能相比小乔总, 他的妈妈更在意她的男人吧。”丁殊说,“乔董喜欢祭神拜鬼,她也跟着烧香念佛, 所求所愿里,估计也鲜少提到小乔总。””所以你想代乔玉鹤摸一摸这铜像?”林承问。
“嗯。”丁殊点点头,“沾沾好运气。”
林承终于明白, 丁殊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替乔玉鹤卖命, 儿时袖手旁观的愧疚加上长大后对方不计恩怨来雪中送炭的恩情, 估计这辈子都会觉得自己对乔玉鹤是亏欠的。
“走吧。”又摸了摸,丁殊说道, “我看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了,咱们赶紧。”
两人继续顺着人流往里走,来到场地中央被木栅栏围了起来的摇签处, 正有许多人跪在一排排的蒲团上,哗啦哗啦地摇着签子,声音十分热闹。
场地足够大,总有人摇完起身走的,所以蒲团够用, 一直有人进进出出。
“那边领签筒。”林承指着场地左侧的一个窗口, 上面挂着黄色横幅写着繁体的黑字“灵签收发处”。
他们走过去, 窗口前竟没有排队, 签筒足够多,许多人到这边拿了就走。
可两人是第一次来, 站在跟前看到横幅下面贴着提示牌,便停下来扫一眼。
【求签区,不解签】
【免费借用,切勿拿走竹签, 请及时归还】
【请自备圣杯】
“圣杯是什么?”丁殊问。
“也是一种用来占卜的工具,掷圣杯和摇签筒道理差不多。”其实林承自己也只懂个大概,身为山海关外的北方人也没怎么见过南方这边的仪式,东北老家那一片出名的是保家仙。
提示牌旁边还贴着日文和韩文,看来外国人也挺多。
两人拿了签筒,回到广场中央,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记得摇签的时候自报家门,姓名性别身份证号,精确到门牌号的家庭住址。”林承笑着,果然看到丁秘书露出一脸诧异的神色。
“为什么?”丁殊问。
“得让神仙能找的到你~这样才灵嘛,我好早之前就刷到过攻略。”林承解释。
丁殊懵懂点头,“好。”
走到里面,靠近围栏边正好有两个并排的位置。
丁殊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双手握着签筒跪到了蒲团上,哗啦啦地摇了起来。
林承却有些犹豫,看着蒲团一时不动弹。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走路全都靠他意志强大,其实大腿酸胀的不行,腿根更像是脱了节,走起路来都不受控,感觉自己像刚上岸的小美人鱼似的,腿是新长的。而且步子不能太大,不然小腹的肌肉会被牵扯跟着难受。
这走路的酸痛还可以忍耐,可要是跪下就不一定了。
该死的乔玉鹤。
林承心一横,眼睛一闭,终还是咬牙跪了下去。
摇签只能摇一根出来,摇多了需要放回去重新摇。丁殊很快便好了,起身给其他人腾位置,站到林承旁边等他。
大概是姿势不舒服的原因,林承摇出三次才成功,他拿起签子看都没看,帅脸一仰,径直向旁边的丁殊求助,“快拉我一把,要不行了……”
丁殊哦了一声,上前搀扶。
起来比跪下去更要费力,林承疼的龇牙咧嘴,看得旁边等位置的人目光异样,以为这疤脸帅哥有隐疾,或者刚做完痔疮手术。
“就不能轻点儿……?”林承咒骂乔玉鹤。
“医生都告诉你休息了,今天还非要出来。”丁殊嘴上责备他,但还是揽住了他的腰来借力。
“啊!”围栏外的小姐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两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发现对方见他们在看她之后便立马埋下头去,端起手机开始疯狂打字,脸蛋眼见着越来越红。
奇怪。
两人全当不是因为自己,对视一眼,然后一个搀着另一个走了。
等到了出口处,林承才稍微回过些不对劲儿来——刚才,那小姑娘不会以为他和丁秘书是一对儿吧?
而且,他还是被做到直不起腰的下面那个……
“……”林承捂脸,长叹一口气。
乔玉鹤也就算了,个头比他高,衣服一脱还比他壮。就丁秘书这单薄的小身板,自己怎么会被想成下面的那个啊……
“你怎么了?”旁边的丁殊还在一脸单纯地关心他,“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怎么说呢,心里受伤了而已。
林承摆摆手,“没事,咱快去那边把签打出来。”
现在求签拜佛也与时俱进了,扫描二维码再输入签号就能知道自己摇到了什么签。
林承只给弟弟摇了个学业签,居然是个上吉签。
下面电子解签意思大概就是一帆风顺,吉祥如意。这是简略解读的版本,具体还要去楼上找店里的师父解签。
旁边就有一个机器可以打印结果,像在医院取报告单似的,林承很快打好了,甩着粉色的小纸签朝丁殊那儿凑了过去。
“看!我给我家小诺摇出个上吉,厉害吧~让我看看你的。”
“一个中平签,一个下下签,看来我运气不好。”丁殊说。
“没事~”林承揉了揉对方肩膀,“签上不都说了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签而已。不过你为什么摇两次?”
“一个问事业,一个问财运。”
“都是给乔玉鹤摇的?”
丁殊点头。
“那这签也不太灵啊,小乔总还发愁事业财运吗?”林承啧了一声,“不过你为啥不给自己也求一个?”
丁殊看了他一眼,“小乔总的事业财运就是我的事业财运。”
确实,这话没毛病。
“不行,我要再去摇一个。”林承突然想起了自己还差一个签没求。
“但你的腿?”丁殊疑问。
“扶我,我还能摇。”林承很自觉地平伸出胳膊。
“好。”丁殊点头,接过对方。
十来分钟后,两人再次站到打签机前。
“上上签!”林承兴奋地举起手机。
“你好厉害。”丁殊羡慕的眼睛里冒星星,“是求什么的?”
“给我弟弟的健康签。”
“还是给弟弟?我以为你会给自己求一个,你对你弟弟真好。”丁殊说。
“怎么?你羡慕我弟啊~?”林承咧嘴调笑。
丁殊竟然点点头,“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我想我会感觉到安全。”
安全?真是个奇怪的回答。
“你弟弟的情况可以做手术吧。”
“你怎么知道我弟的情况?”林承警觉,立马收起了笑容。
“接触小齐总的每一个人都会被彻底调查。”
林承顿了下,“也是。”然后放松下来,刚才确实有点反应过度了。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丁殊说。
林承摇摇头,“国内外我都跑遍了,脊椎神经治疗方面世界有名的专家也看过了,没办法保证手术成功率,我不想让小诺去冒这个险。”林承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小诺这孩子倒是乐观,说都听我的,是我承受不起,哪怕失败的概率只有1%。”
丁殊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走吧,去楼上解签。”
“嗯。”林承应了声,瞄到丁殊空着的手,“你的签呢?”
“扔了。”
“诶?”
“不好的签就当没摇到过。”丁殊微撇了下嘴,表情有点像耍赖的林承。
“哈哈。也是,自由心证嘛。”
“听说这边还有个月老殿,解完签我想去看看。”丁殊说。
林承咧嘴一笑,“怎么?想谈对象了?”
“嗯。”丁殊点头。
“还真是啊?”林承诧异。
刚才明显在开玩笑,林承没想到丁殊是来真的。
“嗯。”丁殊再次点头,“结婚了才好搬出去住,而且我这个年龄也该谈一次了。”
林承有点压不住嘴角,“你……没谈过?看起来不应该啊。”
丁殊推了推眼镜,明显窘迫了起来,“工作太忙了。”
“那确实。”林承调笑,“连照顾我这种事也需要丁秘书亲自来~”
“照顾你不是什么小事,林承。”丁殊突然正色道,“让你这次来龙港,是小乔总深思熟虑过的。”
林承疑惑,自己对乔玉鹤来说不过是个消遣,怎么还深思熟虑上了?
“他大可以让你在津海过逍遥日子,像真正的玩具一样想起来了就找你来解解闷,玩腻了再一脚踢开。”丁殊说的直截了当,“你也见过乔大乔二了,还有乔董。他要把你留在身边,所以需要你亲眼看看……”
“那为什么姓乔的不亲自告诉我呢?”林承打断对方,被这一番话说的有点不高兴了,“而且你家小乔总非要缠上我的,我可没说我乐意。”
丁殊看着他,停驻了几秒然后叹出一口气,“对不起,我刚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
“……”林承就吃这一口软的,没办法,连肩膀的高度都跟着降了几分,“说对不起就显得生分了~阿殊~”
丁殊眼睛倏地睁大,整个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林承疑惑。
“没事……”丁殊垂下眼睛别开视线,“就是已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叫你阿殊吗?”林承歪歪头,“阿殊这么叫还挺好听的,像是龙港这边的人。你要是在意我就换个称呼,之前老叫你丁秘书丁秘书的,直呼大名也不太好。”
“没事,你就这么叫吧,我也挺喜欢的。”丁殊弯了下嘴角。
“那行~”林承嘻嘻笑了两声,“所以昨天乔玉鹤被下药的事,是他的好哥哥好姐姐干的?”
“……”丁殊对林承突然的转题愣了下,“无法确定,但大概率是大姐。”
看丁殊笃定的样子,林承不禁问,“为什么?”
"我了解乔二,他不会用这种低端的手段。不确定因素太多,也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那大姐?”
“大姐的年纪与乔二乔三相差太大,已经住在国外好些年了,这次她带回来的瓷坛,里面装的应该是她母亲的骨灰。听说她的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去世之前被接出医院住进了尼姑庵,弥留之际每天都在接受诵经祈福。”
林承睁大眼睛,带着母亲的骨灰来拜佛,结果自己的父亲领着怀孕的年轻小老婆下山来求母子平安。
“我总共没见过大姐几次,所以对她了解有限,只知道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乔家重男轻女,重要的家产不可能给她,一些边角料倒是有可能,所以她很讨厌这两个弟弟。”
“尤其是小乔总。因为小乔总母亲是她母亲的外甥女,而且她母亲尚在世的时候,小乔总的母亲就已经怀上小乔总了,后续母子俩的出逃多少也是因为大姐。”
……属实难评。这层混乱的亲属关系着实让对方有理由下手。
“下药更像是威胁或者挑衅,告诉小乔总他的身边并不安全,这次是春.药,下次说不定就是毒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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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完蛋。
花了几十块港币解了签后, 两人去了月老殿。
说是月老殿,却像是临时搭的棚子,周围的人也没有摇签的地方人多, 果然这年头需要姻缘的人已经不多了。
旁边就立着个参拜方式指南的牌子,教你怎么做手势,还需要在月老殿前系上红绳。
林承觉得好玩, 跟着丁殊一起拜了拜, 拜的时候心里啥也没想, 应该不作数。
参拜结束之后,两人都饿了, 尤其是林承,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好久了——其实解签的时候林承就有点儿坐不住了,无奈师父很是积极, 拉着他聊个半个多小时。
等两人从一家陈记冰室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餐馆是街上随便找的,林承一开始还怕丁殊会吃不惯,毕竟丁秘书平常的餐食都跟着小乔总走特供食材高端个性化加工的定制路线,连红酒都只喝特定庄园的固定年份, 只有应急情况才会吃便利店微波20秒的标准化口味饭团。
但实际情况是两人吃的还不赖。
林承给自己点了两份主食, 一份OX酱炒方便面, 一份面包火腿蛋, 味道可以,但这边餐厅的分量比较小, 他全都吃完了之后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下一份西式烩饭——昨天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是真饿了。
丁殊则吃完了一碗清淡的汤面,还点了杯咖啡,但咖啡味道不太行, 丁殊喝了两口就放弃了。期间还接了几个电话,看样子是有事情找他,所以林承还是打消了再点烩饭的想法。
街道上车流不减,行人熙熙攘攘,两人走在返程的路线上。
“你要是着急可以先打车回去。”林承说。
“没事,我回去也一样打电话。”丁殊笑笑,“我大部分的工作其实都依赖手机。”
也是,统筹调度是丁殊工作的本质,也是丁殊这段时间一直在教他的东西。这份工作需要强大的记忆力和信息处理能力,精准的预测能力和遭遇突发事件的应变力。
简单来说,就是既要心细又要胆大,还要有充沛的精力,对人的抗压水平要求也很高。
说实话,更适合丁殊这种能力优秀又不怕吃苦的人,而林承对自己的认知清晰,脑子够用,为人处世方面更是绰绰有余,就是太懒了,属于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那伙人。
“听你说今晚还有聚会?不陪乔玉鹤来陪我,没关系吗?”林承问。毕竟昨天姓乔的才中招,今天要是还有情况怎么办。
“没事,今晚的聚会在私人马场,可以带保镖。”丁殊解释,却见林承突然停下来不走了,“怎么了?”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扭头看过去,原来是挂在奢侈品店玻璃墙上的巨幅海报,上面是小乔总的半身像。
不用说,乔玉鹤那张脸就是高级,贵,无敌的貌美,无二的气质,甭管是黑白照还是彩照,衬得大衣和珠宝谁是主角都不重要了。
林承知道乔玉鹤好看,却常常因为距离生活太近而模糊了具体有多好看,而此时站在龙港夜景街头这惊鸿的一瞥,却一时挪不动脚。
人群和车流的喧嚣仿佛渐渐埋没在时间的细沙里,声音越来越小,只有乔玉鹤越来越清晰,在透过海报上的那双眼睛看着自己。
人怎么能长成这样啊……林承不禁低声感叹,“牛逼。”
丁殊:?
“……这个奢侈品牌在小乔总之前从未邀请过代言人,小乔总是全球第一个。”丁殊说,“想不到你会对奢侈品有了解。”
林承缓缓地摇头,“不了解,不重要。”但品牌方确实对美貌很了解,对人类的喜好更了解。
“其实……小乔总不该接这样的代言邀约。”丁殊说。
“为什么?”林承疑惑。
“这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是一种降格。”
“嗯?”林承更疑惑了。
“从原本的消费者变成了被消费者,怎么不算是降格呢?”丁殊轻叹,“再说小乔总平常穿的用的,与这种有钱就可以买到的东西,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林承当然听说过,真正的奢华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家族身份是唯一的门槛,就算是再有钱的新贵也触不到。
“小乔总也不该进娱乐圈,这和下海没两样。”
林承:啊这……就有些言重了。
但他有点儿没憋住笑,好在丁殊没有在看他。
“其实许多人是笑话小乔总的,都认为他疯了。不知道乔董这次回来得知小乔总的事之后会作何反应,这对整个家族来说是蒙羞。”
“这么严重吗?”林承皱眉。
“很严重。”丁殊眼神暗淡,“不说别的,乔董都会因此在社交圈中丢了脸面。”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阶级权贵那一套。”林承撇撇嘴,“那群笑话乔玉鹤的人说不定是什么丑八怪呢,想接代言都接不了,花钱接都没人要。”
林承一声哼气,把丁殊给噗嗤一下逗笑了。
“快走吧。”丁殊拉着林承继续走,另一只手还捂着嘴笑,“还好长一段路呢。”
“没必要走完啊,咱累了可以打车,主要是为了消食。”林承被拽着挪了两步,接着跟上了对方的脚步,“经常加班体力就是好,看你走路比我都有劲儿。”
“是吗?”丁殊扬头看他,随即一顿,“抱歉,我接个电话。”说着掏出手机。
“乔总。……嗯,……好。”
因为离得近,林承能听到电话那头乔玉鹤的声音。
“林承现在和你在一起吧?”
“是。”
“告诉他,昨天他开我的车连犯五次交规,我的驾照被吊销了,他最好在回来之前想出一个令我满意的补偿方案。”
林承:……完蛋。
手机因电话挂断而暗下屏幕,丁殊转眼看向林承,两人一时间四目相对。
林承:“阿殊你得救我。”
丁殊露出职业性微笑:“这样,你还是叫我丁秘书吧。”
林承:?!
好一个丁秘书,刚才的‘甜蜜时光’都是假的!
突然,一道黑影从丁殊背后窜过。
“我的手机!”丁殊惊呼,刚握在手里的手机被人夺走了!
林承看得清楚,那人穿着一身黑色,戴着兜帽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俩是什么时候被跟踪了?!
林承脑中快速闪过这些信息,两人第一时间拔腿就追。
“站住!!”
丁殊的手机里可是有不少与小乔总有关的信息,虽然设有保护信息的自毁程序,但是谁也不敢担保自己的盾没有任何矛能攻破。
他们一路狂奔,眼看着那黑衣人避过灯火通明的大街,拐入复杂僻静的巷道,明显是想利用地形优势甩掉他们。
最开始两人还能跟的上,可林承还是因为昨晚的折腾没有恢复过来而很快落下了速度。
而且更糟糕的是,一旦他放缓了步子,大腿和小腹肌肉的酸痛立马排山倒海似的返了上来,疑似刚才情急之下身体分泌的肾上腺素被耗尽,痛感因此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你别追了。”丁殊拦下身后的林承,应该是注意到了他的不适。
“不行。”林承还想坚持,接着就看见黑衣人竟然在不远的巷口拐角路灯下突然放慢了速度回头看,像是怕他们不追了一样。
“这人肯定有问题!”林承捂着肚子气喘吁吁,小腹太疼了,肌肉撕裂似的。
丁殊也看见了,但是不能不追。
“林承你听我的,你现在往回走,回到主路上去,这里太危险。我们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前面大概率有埋伏。”丁殊说着就要自己往前冲。
“有埋伏你还去追?”林承反手拉住丁殊,“报警吧,我打电话。”下手摸裤兜,却什么也没摸到,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昨天被乔玉鹤给抛车窗了。
“该死。”林承骂道。
“没事,我可以的。”丁殊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袖珍手.枪,冷不丁看起来像个q版手.枪玩具一样。
林承盯着那把枪,经过昨晚被一把炭黑枪身的柯尔特指着心口之后,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在津海也随身带枪吗?”林承突然好奇。
丁殊摇摇头,眼神少见的犀利了起来,“津海治安好,也没人敢抢我丁殊的手机。”
“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倒要看看是谁要耽误我工作。”
说完,丁殊就撇下林承,一个人冲进了灯光昏暗的深处小巷。
林承:……
惹到手里有枪的超卷打工人,那黑衣人自求多福吧。
林承当然不能闲着,他得走到人多的地方借手机去报警。
这里的小道错综复杂,一路追过来的时候林承并没有留意道路,现在只能根据隐约的方向往回一瘸一拐地小跑。
“有人吗!有人帮帮忙吗!”林承大喊了两声,可周围只回荡着他的声音,那些楼里亮着灯光的住户依旧大门紧锁,没人来多管闲事。
也是,龙港这地方黑.帮势力活跃,没人敢在夜里这个时间段给陌生人开门,尤其还在这种逼仄的小巷里,连有没有监控摄像头都是个问题。
连十一点都没到呢,怎么就遇不到一个活人呢?林承边拖着两条不中用的双腿,边愤愤地想。
突然砰的一声,身后远处传来一声破空的枪响。
林承猛地回头,枪声拉长的回音显得黑夜里的小巷格外安静。
他一时定住身体,微妙地觉察到哪里不对——小口径的袖珍枪,会发出刚才这么大的声响吗?
虽然林承没摸过枪,但不代表他没刷到过军事类视频,他还关注了几个做武器测评的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