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林承笑笑,“能把你叫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都没抱希望,你怎么自在怎么来~”
“没有啊。”丁殊说,“你的离职party,这么重要我肯定得来。”
“哇哦,我这么重要?”林承打趣道。
“当然,你是我朋友啊。”丁殊说。
林承顿了一下,笑,“那是我看轻自己了。”说着用拳头轻撞了下丁殊蜷起来的手。
“你能离职,我很替你开心。”丁殊碰了碰酒杯,“公司那边怎么说?离职通告什么时候下来?”
“不知道呢,就差小乔总一个签字了,等他从剧组忙完了会公司的。”林承陪丁殊喝了口。
丁殊瞪大眼睛,“小乔总还没签字?”
“放心,他会签的。”林承勾勾嘴角,嗤了一声,“他已经两周不见人影了,手机也断联,躲我跟躲什么似的,肯定巴不得我会主动递交辞呈。”
“不会吧?”丁殊诧异,“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得问他。”林承哂笑,“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他都要免了我这一个亿的债了,还要什么理由?我偷着乐吧。”
“也是……”丁殊从来没真正摸清过乔玉鹤的性格,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你趁早离开也好,不要像我一样,越陷越深,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阿殊。”林承还是好奇,“所以当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你现在……”
“你说让我差点吃上牢饭那件事?”丁殊笑了笑,唏嘘道,“其实那事情闹得挺大的,牵扯十几条人命。”
林承没说话,等丁殊缓一缓再说下去。
“五年前那起桑叶集体自杀案听说过没?桑叶公司董事长和员工集体自杀于公司顶楼,消息刚传出去就被封锁了,现在网上完全找不到痕迹。”
林承隐约听说过,还以为是什么都市怪谈、恐怖传闻,原来真有这回事儿。
“那是家空壳公司,早几年以公司董事经常做慈善上地方新闻,还大肆宣扬对员工的优待,在公司内部甚至形成一种集体的狂热崇拜,而实则是典型的庞氏骗局。可这些都是在尸体被发现之后才查出来的。”
“当时警方有怀疑过是普通的集体自杀案,但更怀疑与金钱相关的谋杀,并顺着空壳公司摸到了一家与乔氏集团有关的子公司。”
“这根红线是禁忌。当时乔昀深想利用这件事在乔董那边做交易,简直是疯了,同样疯的还有他的弟弟,也就是小乔总。”
“然后你就成了替罪羊?”林承皱眉。
“我还算不上替罪羊。”丁殊摇摇头,“那家子公司的大领导隔天跳楼了,妻子儿女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人死了线索也断了,总得有活着的领罚。公司被彻查,我当时只是个实习生,在报表上签了个名字。”
“你一个实习生,拉你出来顶罪?”林承眉头越皱越紧,“除了那个大领导,就没别人了吗?”
丁殊摇摇头,“我只是其中之一,但都是和我一样的小角色。乔董也是在通过我来惩罚乔昀深,乔昀深也做出了他的选择……”
那个答案显而易见,乔昀深保全了自己,暗中与乔玉鹤达成协议救下丁殊,但也对丁殊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那段时间真是难熬,期间我的母亲出意外去世了,虽然我到现在都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意外。”丁殊自嘲地笑笑。
看丁殊落寞的眼神,林承难免担心,拍了拍对方肩膀,“已经过去了。”
“是啊,所以我才不想你走和我一样的路。”丁殊笑笑,“好在你已经跳出来了。”
“来,碰一个。”林承拿起酒杯。
“嗯。”丁殊也举杯。
“林承!”崔文简挤出闹哄的人群,凑过来坐到林承身边。
今天的崔医生穿的很休闲,简单的羊绒衫配深色牛仔裤,比平常白大褂的样子年轻了许多,发型用心搭理过,颇有股冬日校园男神的味道。
崔文简笑着对丁殊伸出手,“崔文简,负责林承爸爸的主治医师,还是Enson的大学同学。”
丁殊听到乔昀深的名字眼睛亮了下,伸出手握了握,“幸会幸会,原来是你,崔医生,我听林承提起过。我叫丁殊。”
“丁秘书你好。”崔文简看了眼正喝酒的林承,“我也和林承聊起过你。在聊什么呢?没打扰到你们吧。”
林承放下酒杯,脖子连着胸口一片明显泛红,侧面看过去颈侧线条纤长又不失筋肉的量感,像一把线条优雅而切玉如泥的匕首,“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林承说着胳膊一张,揽过左右两人的肩膀,“走,坐着也无聊,跟他们一起玩游戏去~”
刘昶和小孟一帮年轻人在玩国王游戏,吐过一通的秦一鸣则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见有新人加入,面前的酒杯排阵很快又满上。
“没想到毕业多少年了,这游戏还流行。”崔文简说。
“简单易懂嘛。”林承笑了笑,掀牌一看,不是国王。
“阿殊,要是不行我帮你喝。”林承低声朝旁边说。
“林秘书,你没跟我喝过酒吧?”丁殊笑着。
"哦?~"林承挑眉,“丁秘书人不可貌相咯?”
“倒也没多厉害。”丁殊摆摆手,“不过你还是少喝点吧,脸和脖子都已经上色了。”
“第一对简单点,8和10喝交杯酒。”‘国王’说。
众人开始起哄,跟他们俩没关系。
“来了不就是为了喝酒开心嘛。”林承无所谓道。
林承今天没想清醒着回去。他需要酩酊大醉一场,好渡过这最后一晚,明天就卷铺盖搬出盈山湖别墅,趁早断了这孽缘。
他应该感谢乔玉鹤大发慈悲,放他一马,赶在一切都没有变得更无可救药之前,所以他该高兴,该庆祝,而不是独自一人窝在两人的卧室里凄凄惨惨戚戚。
“2用嘴拿走J身上一样东西!”‘国王’宣布。
“啊,是我。”丁殊亮出一张红桃J。而一张2在刘昶手里。
“来吧来吧,丁前辈~”刘昶很兴奋,从座位上起身,屁颠颠地跑过来,“这个简单,我就叼下你的眼镜吧?”
“好。”丁殊点头。
“阳阳,可又被你捡到了。”有人起哄。
“没办法~我就是和帅哥贴贴的命~”刘昶得意地摇头晃脑。
叼眼镜很简单便完成了。可能因为是第一轮,再加上大家还没太熟悉,所以国王的要求还挺容易的。
林承被抽到亲一个女孩子的脸,那女孩表示完全没问题,但林承觉着不太好,毕竟男女有别,所以选择自罚两杯,再说他本来也想喝酒。
接下来的几轮越发放开了起来,林承没被抽到也开心地喝下不少。
“这样这样!3亲9的脖子,亲完说一句‘宝贝,你好辣’!”这局的国王是刘昶,看来也是土味原耽受害者。
林承举起手里的牌,咽下嘴里的酒液,“我9。”
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身旁的崔文简身上,崔文简朝他笑了笑,掀开自己桌上的扑克牌,红桃3。
“哇塞!!我真是命好!”刘昶高兴的蹦起来,get到同样快乐的人跟着起哄,谁不爱看两个大帅哥表演亲热戏码呢?
“可以吗?”崔文简问。
亲脖子而已,倒也不是不行。
“来。”林承晃悠地站起身。
崔文简跟着站了起来,居然比林承高上一点点,估计有186左右的样子。
两人站的很近,对方身上原本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变得直接起来,林承不由得皱了下鼻子。
“怎么了?”崔文简捕捉到这一细小的表情。
“啊?没事。”林承没法说自己不喜欢这种木头味的香水,毕竟他和崔文简远没有熟到那种地步。
他对气味比较挑剔,尤其是人身上的。
想来只有乔玉鹤身上的气味能让他次次上瘾,偏偏乔玉鹤说自己从来不用香水,所以之后太想的话也只能靠想象来回忆了。
林承突然觉得沮丧。
“那我开始了?”崔文简试探性地问他。
“嗯,你来吧。”林承点头并微微扬起下巴,露出泛红的修长脖颈。
“快点呀!崔医生!”有人使坏地催促,“再拖我林承哥就要喝多站不稳了。”
“别乱说哦,我可没喝多。”林承笑着朝那人晃晃手指,“待会儿你林承哥就来找你比划比划。”
众人幸灾乐祸地哈哈笑起来。
崔文简还是有些局促的,双手搭上林承的肩膀,侧过脑袋,一时不知是该弯腰还是该曲腿。
周围人把崔医生的迟疑看得清楚,又开始起哄。
林承也正过脸来,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知为何,面对男人明显是因为喜欢他而表现出来的犹豫和紧张,他竟突然心里烦躁了起来。不但暗暗握紧了拳头,连表情都差点控制不住。
崔医生不仅长相英俊出众,人也优秀,待人礼貌,家世优越。
就算不是他中意的那一挂清冷漂亮的小0长相,放在以前,林承也肯定会愿意去尝试,况且游戏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暧昧一下不是应该更兴奋吗?
所以现在是怎么了?
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
男人侧脸低下头,鼻息距离敏感的颈部皮肤越来越近,林承却紧绷着,牙齿越咬越紧,混乱又抗拒的情绪充斥着身上每一寸。
亲一下而已,没什么的。林承告诉自己。
可随着陌生的温度逼近脖颈,简直和一把刀架在那里没什么区别,林承难受的要炸了。
这只是游戏,对方只是亲一下,林承,你到底在矫情什么?
如果换成丁殊,你会难受成这样吗?为什么崔文简就不行?
崔文简不过就是喜欢你,他那么有分寸,从来没有向你索要过任何回应,所以你在怕什么?
你这么抗拒,是因为某个人吗?自作多情的把自己认作是那个人的所有物,只是被那人碰过的地方就再也接受不了别人了是吗?
真是太可悲了啊。
林承突然一把推开崔文简,脸色十分难看。
所有人都懵了,面面相觑了起来。
崔文简也诧异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突然胃不太舒服。”林承找了个借口,逃离了现场。
“我去看看。”丁殊迟了会儿跟了出去。
林承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听着水声哗哗,终于心跳平稳了些。
看着镜中喝的皮肤发红的自己,林承有些恍惚。
自己刚才究竟在干什么?疯了吧?都现在了脑子里还想着乔玉鹤?还要不要点儿自尊自爱了?
真该死。嗵的一声,林承一拳砸在洗手台上。
叩叩,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两下。
“林承,你没事吧?”丁殊的声音在外面问道,“是不是吐了?要不要我进去帮你?”
“我没事,没吐。”林承立马回道,“让我缓一缓,马上就好。”
安静了两秒,外面的丁殊才说,“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林承,给自己留点儿脸面吧。林承看着镜中的自己,甩了甩头发。
林承和丁殊两人回来时,包厢里热闹依旧。
“对不住了各位,刚才扫兴了。”林承笑着,已然恢复了平常。
“道什么歉啊林承哥~”小孟说。
“就是,快来一起接着玩。”
林承走过去,重新坐到崔文简旁边。
“不好意思,刚才。”林承顿了下,“刚才推了你,主要是怕我没忍住再吐你身上。”
“没事,你不用道歉。”崔文简笑了笑,“情况紧急能理解。”可眼看着林承再次拿起了酒杯,“还是要喝吗?”崔文简失笑地问。
“吐没了当然要再喝。”林承说。
“行。”崔文简无奈,和林承碰了下杯,“陪你喝爽。”
“喝爽!”林承笑着。
热闹还在继续,林承喝到一种将醉未醉的状态,身体轻飘飘的,意识还清晰,感觉很不错。
可突然,包厢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
所有人都定住了似的惊讶看过去,可那黑影很快侧过身,让出一条路,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皮肤白的吓人,梳着背头,身高几乎要顶到门框。
是乔玉鹤。
这一瞬林承的心脏砰砰直跳,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几乎有些不敢认,为什么乔玉鹤会出现在这里?
那双狭长的眼睛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却朝他弯了弯,“这么热闹。”
包厢里霎时安静,空气冷的结冰,连音乐都识趣地进入了结算界面,默默放起了广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林承叫来的这些公司里的朋友无一不认识小乔总,当下简直惊的不知如何反应,就算没亲眼见过,也知道自己的明星老板长什么样。
除了崔文简,正疑惑地看着这个闯进来的危险人物。
林承的身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居然稳步走到乔玉鹤面前,一拳挥了过去。
乔玉鹤瞬间抬手,却不是挡林承这一拳,而是示意让身后的保镖不要动手。
那张明星脸蛋被林承揍的甩向一边,缓了两秒,乔玉鹤正过脸,依旧笑眯眯地弯着眼,冷白的皮肤上却缓缓出现一道红色血线。
林承手上戴了戒指。
“你来做什么?”林承喘着粗气,眼睛通红。
乔玉鹤却只看见了一只生气的小猫,刚才用爪子挠了自己一下。
“你想辞职,还把我给你的手机扔了。”乔玉鹤伸出手,却被林承歪头躲了过去——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我辞职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林承气得想笑,“手机里装了定位,不扔难道等着你监视我?”
林承不知道乔玉鹤的突然出现是要做什么,只觉得这些天里本已经挨过去的全部苦痛忧思瞬间全部翻涌上来,让他气到浑身颤抖,四肢发麻,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熟悉的前兆又要来了。
乔玉鹤盯着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滚。”林承呼吸不过,费力指向门口。
“我不。”乔玉鹤笑笑,“你怎么舍得?”
“少自以为是了,给我滚!”林承咬着牙,眼前阵阵发黑,本来就喝的站不稳,现下更是强撑。
“不要生气了~”乔玉鹤逼近一步,强硬地包住林承伸出去的那只手,几乎要与林承贴在一起。
男人居高临下,头顶的灯光投下阴影,那双上挑的狭长眼睛隐在其中,蛇一样冰冷又危险地盯着他。
“要我滚,你确定说的是真心话吗?”
“林承。”男人的手掌抚上他发烫的后颈,很凉,细细地摩挲着,“那你这副要哭的样子是在做什么?”
“乔玉鹤,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屁话……”林承寸步不让,却控制不住无法聚焦的摇晃视线和逐渐脱力的手脚,“你最好永远别再出现,不然我他妈杀了你……”
终于眼前的光芒彻底熄灭,晕了过去。
“果然。”乔玉鹤接住晕倒的林承,摸了摸顶在自己胸口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捏着下巴两侧将脸扭过一点,他的林承拧着眉头,眼睫毛轻颤,脸颊红红的,领口露出的一片也红红的,真可爱。
“林秘书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乔玉鹤笑眯眯地对吓傻的所有人说道,“你们接着玩。刘昶,告诉老板记我账上。”说罢抱起林承,走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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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能不能先亲亲我?
火焰噼啪一声, 梨木燃烧的温暖清甜气味将林承唤醒。
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绒绒的白色毯子,像是某种动物的皮, 四周很暗,只有壁炉亮着火光。
头顶天花板陌生,这间屋子他没来过。
林承猛地坐起身, 头晕目眩的感觉却狠狠朝他袭来, 他扶着额头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 整个人像进了滚筒洗衣机似的转。
“躺下吧,你还没酒醒。”
熟悉的低沉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开, 林承啊的叫出声,浑身一颤,手脚乱动间滚下沙发。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他被乔玉鹤接住了。
但那一瞬令人后脊发凉的失重感却真真切切,林承心脏狂跳,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拍打抱着他的人,怒道,“乔玉鹤你他妈放开我!不要碰我!……滚啊!”
乔玉鹤被锤了好几下, 林承挣扎的厉害, 再不放手眼看着就要被踹, 只好放开了受惊的小猫。
林承凌乱的坐在地上, 屁股下压着毯子,呼呼地大口喘气。
“这是哪里?”林承眼睛红红地, 瞪着他。
“我的另一个住处。”乔玉鹤说。
“不见的这几天,你都住这里?”林承眉头蹙的更深,阴影下的眼睛立马又红了几分,明明被烧伤疤痕挤得眼尾一半都变形了, 怎么却这么漂亮地惹人怜。
“嗯。”乔玉鹤暗暗深吸了口气。
空气安静,只有炉火在温吞作响。
“……你他妈有病。”林承松开咬着的嘴唇,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骂,下唇却被咬肿了,也是红红的,亮着水光。
“怎么不干脆死外面?省的再看见我。”林承想坐起来,可是动了下没能成,曲起的长腿又折了些,光着的脚指也跟着蜷缩起来,“我裤子呢?”单纯的现在才想起来问。
“你躺的不舒服直蹬腿,就帮你脱了。”乔玉鹤索性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不远不近地看着林承。
“需不需要帮忙?有地毯地上也凉。”他笑了笑。
“裤子给我,还有外套,我要回家。”林承仍扒着沙发站不起来,凶狠也显不出多少气势。
“回家?”乔玉鹤眉尖一抬,“盈山湖吗?”
林承像被揪住了尾巴似的,突然暴躁起来,“你管我回哪里!把衣服裤子给我!!乔玉鹤,老子不陪你玩了知道吗?老子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林承,你先站起来坐回沙发。”乔玉鹤不紧不慢地说,“不然先把毯子盖上,你喝了酒所以没感觉,感冒了就不好了。”
就是这副游刃有余的可恶样子,林承最讨厌乔玉鹤的就是这一点!好像永远只有自己在小题大做,惊慌无措。
“乔玉鹤!”林承感觉自己要碎了,本以为这些天里的寝食难安他已经忘了,可是再看到乔玉鹤出现在自己面前,林承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痛,像是被一张钢丝铁网包裹住了心脏,每一次跳动的鼓胀都引起撕裂般细细密密的疼痛。
“算我最后一次求你,把衣服裤子给我……我要回家。”
什么滚烫的东西落了下来,林承眼前模糊一片,他只想穿上他的那点儿自尊,离开这里,离开乔玉鹤,回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太疼了,心脏好像要碎成一瓣一瓣的才罢休。
看到林承突然落了眼泪,乔玉鹤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定在那里浑身不能动,连心跳都跟着静止。他眼看着林承一下下地抹眼泪,是从没出现在梦中的场景,那么坚韧高傲的一个人,他从初懂情事时就憧憬着、爱慕着、臆想着的偶像,居然会如此脆弱地摊开来给他看……原来是这般柔软吗?他的林承哭的好像要碎了,像落在掌心很快便会消融的雪花。
“林承……”乔玉鹤终于能站起身,两步走到林承身边,扑通一声跪到了地毯上。
林承像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缩了下肩膀,整个人靠着沙发蜷缩的更紧,惶恐地看着他,又一股泪水涌出眼眶。
乔玉鹤头一次感觉到慌乱,伸出手又不敢碰,只能握着拳头撑在地上,“别哭了。林承,我、……你别哭了,对不起。”他哑着嗓子问,“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哭。”
林承埋头遮着脸,显然不想再让他看见。原来身高腿长的个子,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之后能这么小,哭的一颤一颤的。
“林承……”他的心脏狂跳,唇舌发干,血液鼓动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自己是怎么了?身上突然热的像是要冒火,脱了衣服可能还不够,有种撕掉一层皮肉才能缓解这燥热的错觉。
他喉头吞咽了下,张开胳膊抱住了他的雪花。
“林承,别哭了。”他眼神发直,虚无地盯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我原以为自己离开一段时间,你也不会怎样的。”
“乔荣立注意到你了,我不想你像当初的丁殊那样受到牵连,原本以为自己远不及二哥在他那里重要,所以贸然让你替了丁殊的位置,是我的错,我判断失误,没有把你藏好。”
“我也有想过别的办法,但眼下来不及了,所以选择暂时离开。”
“都是我的错,没有事先给你说清楚。”乔玉鹤像寻到了解药,死抱着,脖子紧蹭着林承的脑袋,“我不知道你会这样难过,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
“……你去死。”林承抽噎着,闷闷地哭出这一句,身体却往他怀里钻了钻,热气扑在他胸口烫的吓人,眼泪落到了他脖子上,几乎要灼烧穿破皮肤,融进血管。
“好,我去死。”乔玉鹤又吞咽一下,没觉着烫的疼,只觉得自己要疯了,想狠狠地将林承勒紧,碎了骨头也要把林承揉进身体里。
可是他不能,像是魔怔般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用力,林承会疼,如果自己控制不住,林承说不定会被他弄伤——他本身就力气大,又受过训练,用力的情况下足够勒断成年男性的肋骨。
于是他不敢动,浑身肌肉绷的像铁块,迫使自己僵在那里。
手套。
他需要手套。
“……你没骗我?”林承终于肯抬起头来看他,睫毛湿漉漉的,眼睛红的不像话。
他垂眼看着林承,手指骨节都在咯嘣作响,“没骗你。”
“……一个亿,为什么不要了?”林承哽咽一声,立马咬住了嘴唇。
“我以为你会高兴。”他想吻上去,被勾的心痒……不止痒,浑身上下都憋涨的发疼。
手套在哪里?他快忍不住了。
“倒也合理……”林承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垂着眼睛的样子更加柔软好欺。
“林承,你先别动……”他的喉咙像干裂的柴火,嘶哑极了。
“嗯?你怎么了?”林承抬起哭红的眼睛,不知危险地凑过来,却突然顿住了,缓缓向下看去。
“……乔玉鹤,你好像……。起了。”
……?乔玉鹤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没等他低头去确认,什么东西居然碰了碰他。
“硬的。”林承说。
脑中嗡的一声,像是所有琴键一齐被按下,同时钢弦崩断。
乔玉鹤双手猛地握住林承的肩膀,将人推离自己。
林承吃痛地嘶了一小声,“又怎么了?”被钳住的双肩不得不缩起来,完全动不了。
乔玉鹤低着头,重重地喘气,碎发落下几缕,看不见表情,光洁的额头上却肉眼可见地渗出细汗。
乔玉鹤的手在抖,声音也嘶哑的发颤,“……手套,帮我找手套。”
“手套?”听到这个词,一股无名火忽的窜上来,林承简直要气笑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找手套?”林承像是哭出惯性了,鼻子立马发酸,眼睛湿的又要溢出泪水来,“乔玉鹤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对我可以不用手套,可是之后的一次次,你哪次没戴那破手套?!”
林承不信邪,一把摸上那包不住的东西,抑制不住哭腔地骂,“你他妈是孬种吧?还是他妈的根本不喜欢我?”
都这样了还说他不喜欢?
他都忍的快疯了,居然还说他不喜欢?!!!
“确定不要手套,是吗?”乔玉鹤终于抬眼看他,眼球上血丝遍布,红的吓人。下颚关节动了下,咯嘣一声像是野兽才能发出来的动静。
“林承,我不戴手套,上你。是吗?”
林承看着面前有点陌生的乔玉鹤,不知为何,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一只大手颤抖着,慢慢从他的肩头移动到他肩膀、颈侧,虚握着他的脖子,拇指却力道大的出奇,按在锁骨的软窝上,疼的他差点叫出声。
“你知不知道没有手套,我下手重的能掰断你?”
“我每次戴上手套,是不想你太辛苦……不然你以为什么?我吃饱了撑得?天知道我每次忍的有多难受,多、不、爽……”
“所以林承,我再确认下。不戴手套,用你刚治好的及把上你,是吗?”
林承盯着那双危险的眼睛,心一横,“少他妈跟我讲大话,有本事现在就把我干死。”
“行。”
话音刚落,林承就被提起来摔到了沙发上,头晕目眩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压上来一个难以承受的重量。
好沉……林承下意识地去推,却只摸到硬如钢筋的胳膊。刺啦一声,什么东西弹在他肚子上,像砸了一下似的,他疼的皱眉。
他垂下眼睛去看,惊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他妈、怪物吧?
“别害怕。”乔玉鹤弯下身,在他额头上温柔地吻了下,“我会很有耐心,在你足够容下它之前。”
“……你让我怎么信你?”林承终于反应过来害怕,这还是人吗?这跟刑具有什么区别?自己怕不是真的要被弄死。
可是又心怀侥幸,毕竟是第一次,没干什么就交代了的情况不要太正常。
乔玉鹤起身,揉了揉他的脸颊,笑了,“你只能信我。”
“……好吧。”事已至此,林承只是接受,于是他摸上乔玉鹤的胳膊,“能不能先亲亲我?我有点儿紧张。”
刚说完,一只大手突然撸起他的衣服卡到他脖子上,下一秒,脸上一烫。
林承都懵了,眼皮被糊住睁不开,下巴和嘴边也是,他看到乔玉鹤已然愣住了,自己的肚子上也遭了殃。
“……”林承不想说打击人的话,可这也太……
“不过让你亲下,就激动成这样。”林承抹掉了眼皮上的东西,挑衅地展示给乔玉鹤看,“只能说量不错,时长的进步空间还很大。”
乔玉鹤还在愣神,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部件一样握上,提起,又啪的放下。
林承又被拍疼了,定睛一看,立刻没了声音。
不但没小,这怎么颜色比刚才还深了?
“原来是这种感觉么……”乔玉鹤喃喃自语道。
林承咽了下唾沫,趁机把腿脚解放出来……要不,逃吧?
“林承。”乔玉鹤突然回神,兴奋异常地盯上他,“我想直接来,可以吗?”
“什、什么?”林承希望自己听错了。
“你不要动。”乔玉鹤的手按在他肚子上,也不顾刚弄上去的东西,“不用全部,你让我进一点儿,我想灌满你。”
只是被按住了肚子,林承竟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蹬腿借力也没有,他急了,红着眼睛破口大骂,“乔玉鹤你他妈以为挤奶油呢?还进一点儿,你能忍得了就见鬼了!比蹭蹭不进去还荒谬!还灌满,你当我是什么容器吗?”
“难道不是吗?”乔玉鹤弯着眼睛笑起来,瞳孔黑亮的吓人,“这可是我第一次,林承,不论是嘴巴还是里面,不好好接着的话怎么能说你爱我?”
“……谁他妈说过爱你?”林承牙齿打颤,因为乔玉鹤似乎是认真的,没有前奏,没有过渡,乔玉鹤正试图站起来一点,调整杀人凶器的角度。
“你哭的时候说的。”乔玉鹤笑,“但是我更想你亲口说。”
……于是林承又哭了,根本止不住。
乔玉鹤从背面双手按住他,头抵在他的脊背上弓着身子不要命地动,根本不顾他如何哭喊,只在一阵汹涌过去后,嘴唇假意温柔地碰碰他的后背,顺着背沟舐掉汗水,接着又是下一波。好巧不巧,从未被察觉的弱点就藏在那背沟里,于是情况越发不受控制。
乔玉鹤像是发现了宝藏,根本不让他歇着,甚至边快速浅送边亲着他的后背,林承头一次听见自己发出尖叫……
……“宝贝,醒一醒。”乔玉鹤的声音在他耳边蛊惑道。
林承睁开眼,在镜中看到一塌糊涂的自己……等下,自己什么时候又晕过去了?被乔玉鹤抱到了洗手台上,对着镜子十分不雅,像在把尿。
“……我爱你,好不好?”林承浑身打颤,气若游丝,早已经哭累了,“我爱你,不要、不……合不上了、别,乔玉鹤,我爱你。”他的脑子已经坏掉了,分不清哪句才能让乔玉鹤停下来。
……疯了。
一切都疯了。
“嗯,我也爱你。”乔玉鹤还是没放过他,折磨他的同时不忘在他额头上亲了下,“林承,没人比我更爱你,即使是昨天的我自己。”
……
第47章 第 47 章 抽烟不好。
昏暗的房间密不透光, 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空气中弥漫着耐人寻味的浑浊气味。
林承背靠着床头,在黑暗中像石雕似的一动不动地坐着, 直到旁边的被子动了一下,才肩膀一颤,回过神来。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 从抽屉里掏出个软包烟盒送到嘴边, 叼出一根香烟。
咔哒, 打火机火焰窜起,却抖的厉害。
林承抖着手, 试了几次才对准烟头。
“操……”林承暗骂,将打火机啪的一声摔回了抽屉里。
动静不小,被子里的人又在鼓动, 林承腰上一紧,半截身子被拖进了被窝。
“别动!我抽烟呢!”林承声音嘶哑的厉害,这一吼差点把嗓子喊劈叉了。香烟在手刚抽上半口就被打断了,还不得不举着胳膊。
突然被子一扯,冒出个顶着乱毛的脑袋, “你怎么醒了?”乔玉鹤睡眼朦胧地抬起头, 环在林承腰上的结实胳膊跟着收紧。
林承闷哼一声, 被垫在肚子上的下巴差点戳地背过气去, 在加上高举的双手,模样活像是半死不活的被拖下‘水’。
“抽烟不好。”乔玉鹤埋脸, 在林承胯骨窝里的一点小痣上亲了下。
没了戳人的下巴,林承终于缓过口气,可看到乔玉鹤却立马脸颊发烫了起来,“……少管我。再不松手待会儿烟灰掉你真丝被上。”
“没事。”乔玉鹤稍稍松开他, 却撑起来一点,从肚脐一路亲上来。林承被乔玉鹤的嘴唇和鼻息碰的痒,酸乏的身体却连反应都慢上许多,亲到第三次才受不住地抖了下。
林承咬着牙,眼圈泛红,“……已经第二天晚上了,你是怪物吗还有力气?”
“刚听见你肚子叫了,待会儿一起吃东西吧。”乔玉鹤短暂地扬起脸来,朝他笑了下,躲在乱遭刘海后的眼睛亮亮的,漂亮的像天使,林承看的愣了下。
可很快乔玉鹤又埋下头,在蜜色的胸口磨蹭,没几下就找到了专属于自己的奈嘴,嘬了起来。
林承说不出话,只好红着脸继续抽烟。
等半根烟下去了,林承再也忍不住,没夹烟的那只手抓上乔玉鹤的头发,被子里的脚跟也跟着够上了对方的后背,一双腿颤抖着剪住了乔玉鹤紧实有力的腰。
夹烟的手耷拉在床沿外,点点烟灰随着不可抑制的抖动纷纷散落。
又一次被门齿咬着乱碾,林承失声地叫了出来。乔玉鹤这才放过他,覆上来亲了亲他发烫的眼皮。
“想吃什么?”乔玉鹤愉悦地轻笑。
林承胸膛起伏的厉害,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溢满水雾的眼睛,“……冰、冰箱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那我去给你做?”乔玉鹤矮下来,亲了亲他扬起的脖子。
林承点头。
“吃完了我们再继续。”乔玉鹤说。
“……乔玉鹤,你还有没有点正事儿了?”林承脑袋发晕,深深地闭了下眼,“让我的屁股缓一缓行不行?刚才你一掀被子我下面都透风……”
林承没在开玩笑,他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跟被开了洞的棉花娃娃似的。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是抹了药膏吗?”乔玉鹤继续往下亲着,直到缩进被子里。
“……”林承懒得反驳,翻出一个白眼。也就只有乔玉鹤能干出把药膏当闰滑这种事儿,主打一个边干边治疗,不怕药效达不到患处。
林承突然嘶了声,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整个人都绷直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把乔玉鹤从自己身上揪了起来,“乔玉鹤!你是还没过口欲期吗?!”
林承暴怒道,“你看看我身上被你咬的有一块好肉吗?!都起床了还来!你干脆把我剁吧剁吧扔锅里得了!一晚上跟狗啃骨头似的叼上去就不撒口,我现在浑身都是你的口水!里面也都是你撒的狗尿!”
乔玉鹤睁着一双长眼睛,明显有些惊愕,但被训的没法还嘴,因为林承说的都是事实。
林承瞧见乔玉鹤这服软的样子,很快没了脾气,于是红着脸颊别过眼睛,“我饿了,去做你的饭去……”
“需要我抱你去淋浴间吗?”乔玉鹤问。
“……”林承撇嘴,伸手捂住乔乔玉鹤的脸——看着这张脸他就心软,干脆盖住。
“做饭去,我自己能下床。”林承一字一句的说,推开乔玉鹤的脑袋。
“我只会水煮。”乔玉鹤说。
“那就水煮,我记得有玉米,带好手套别烫着。”林承嘱咐。
“好的,妈妈~”乔玉鹤弯着眼睛笑,捉住他的手,飞快地舔了下他手心。
“……滚!”林承气得想蹬腿,但是没力气。
乔玉鹤裹着睡袍恋恋不舍地下了床,林承又独自躺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浴室。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走两步就疼的龇牙咧嘴。
乔玉鹤真不是人,估计自己这中看不中用的身板再像昨晚似的来一次就真的要残废了。
……
林承到底是没能离职,不但没离,办公室还搬到了总裁办公的楼层,连带着助理小刘跟着鸡犬升天。
“林承哥,你确定要把这么重要的会议交给我?”刘昶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直属领导。
“稿子不是都定下来了吗?你上去照着说就行。”林承今天要按时下班,正在整理桌子上的东西。
桌子上摞着厚厚两层建筑工程有关的书籍,里面夹着不少彩色便签纸,林承这个半路出家的还有许多需要补,所以养成了一有空就翻几页自学起来的习惯。
“可是……”刘昶还从没代理发言过,要面对的可都是公司高层的领导,“你和小乔总要走那么多天……”
“我可以远程办公,没事的,有什么要紧事直接找我就好。”林承说。
乔玉鹤这次的剧组要去戈壁实地取景,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乔玉鹤不能接受这么久见不到林承,所以软磨硬泡非要他跟过去。
自从那次两天三夜的接连疯狂之后,乔玉鹤变得愈发不可收拾,林承简直是怕了,只要两人一沾上床,自己不是□□的昏睡过去,就是□□的醒了过来。林承都想把自己一截肠子打包好送给乔玉鹤了,好让自己能有个安稳觉,而不是每天被肚子里的绞棍弄醒。
“对自己多点儿自信。”林承起身,拍拍刘昶的肩膀,“我敢说只要给你时间,你有一天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做的绝不会比我差。”
刘昶的小脸蛋唰的红了,“林承哥你别这么说……”
“别不敢想啊~”林承笑着,“行了,一起下班吧,我和小乔总一起送你。”
刘昶:“?!”
送完小刘之后,银盖迈巴赫在国金中心地下车库停下。
今天弟弟林诺要来家里做客,事情比较突然,管家没安排好食材,所以林承打算在超市买点东西。
超市在地下二层,是整个津海最高消费的商超,传闻樱桃论颗卖,一只大闸蟹688。
林承以前也逛过这里,不过就是好奇看看,还顺带买了个价格还算可以的小块蛋糕。其实里面的东西有贵有正常的,跟其他的进口超市差不多,稍微贵点可能是因为地段,总体价格并没有网上传的那么邪乎。
但林承站在鲜肉冷柜前看到价签时,还是肉疼了下。
200g一盒的和牛肉片要四百多。
“不要买这个,太便宜了是假的。”乔玉鹤推着购物车从后面跟了上来,身高腿长手又大,显得购物车都迷你了起来。
“这么贵还能是假的?”林承诧异。
乔玉鹤目光指了指最里面的那盒肉,“1688的那盒可以,差不多能吃。”
差不多?能吃?
林承感觉到了传说中的三观不合。
看到林承犹豫,乔玉鹤笑了笑,“你平常吃的可比这好。”
乔玉鹤吃的东西都是每日里新鲜的送来,从专属农场和菜园里出来的特供食物,像和牛这种有特定产地的食材,也是只选最顶级。
林承平常跟着乔玉鹤吃东西,自然吃的都是最好的,只不过他没有直观感觉。
“也是,小诺喜欢牛肉,就买这个吧。”为了弟弟,林承还是乐意花这个钱的。
林承拿起那盒牛肉,放到购物车里。
“我也喜欢吃牛肉。”乔玉鹤说。
“这也要比吗?”林承无奈,“你多大了乔玉鹤?那给你也买一盒?”
“嗯。”乔玉鹤竟然点了点头,“给我也买一盒。”
林承无语的都笑了,感觉自己养了两个全世界最会争宠吃醋的东西,只能又拿了一盒放进车里。
“那你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了。”林承手搭着推车,走在前面。
乔玉鹤想了想,“没有了。”
乔玉鹤确实在吃这方面没多少兴趣,毕竟只能吃冷食。
林承突然在冰柜前停下,穿过身来看向乔玉鹤,“你吃没吃过汤圆?”
“没有。”汤圆那么烫,乔玉鹤肯定吃不了,“小时候吃没吃过忘记了。”
“那正好。”林承咧嘴笑笑,“今天咱们就吃汤圆。”
乔玉鹤虽然不懂林承想到了什么主意,但还是点头说好。
……
哥哥在电话里说要出差一个多月,所以不能陪他过生日的时候,林诺正在清理自己的课桌桌膛。
不知道谁看了他的学籍资料,把他的生日给宣扬出去了,导致这几天座位上老是出现各种各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诺十分厌恶这样的行为,像是自己的领地被别人标记了一样,这哪里暗恋他向他表明心意?这分明就是挑衅。
所以不论包装多精美,表白写的多深情,最后通通进了黑色塑料袋。
林诺没蠢到把这些东西直接扔学校垃圾桶里,那样容易被发现,一传十十传百之后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本来已经够引人注意了,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他只想安静地渡过高中的最后几个月。
“哥,我没事的。”林诺乖巧地说,“要不这样吧,你后天要走,那明天晚上带我去你住处吃饭呗?”
林诺知道哥哥自从离婚之后一直住在外面,别墅早就过户给了前任。
包养也好,床伴也好,林诺并不会在意哥哥的这些,哥哥的纯洁无暇只有他知道。
但上次隐约从秦一鸣嘴里听到哥哥对那个乔玉鹤动了真心,他着实有点儿担忧,可别等他考上大学好不容易能和哥哥一起住,哥哥这边又给他找了个新嫂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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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是啊,被狗咬了……
“哥~”
林诺站在门廊, 远远看着林诺朝这边走来,两手还拎着东西。
“怎么还带东西来了?也不嫌沉。”林承笑着,迎了上去。
“买了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和泡芙~”林诺把包装精致的蛋糕盒递到林承手里。
“这家挺贵吧?”林承认出这蛋糕牌子, “给哥买这么贵的干嘛?生活费还够用不?不够用随时跟哥要。”
“够用够用,哥你就放心吧~”林诺空出的手立马挽上哥哥的胳膊,撒娇道, “我自己还有奖学金呢, 再说了, 只是蛋糕而已,我林诺的哥哥当然要吃最好的~小时候都说好了的~”
当初林承为了养自己和弟弟, 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了,不然弟弟很可能被送到福利院去,做出决定的那个晚上外面打雷下着雨, 他抱着弟弟缩在衣橱里,让弟弟发誓以后要报答他,要让他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还要住最大的房子,不然就是对不起他。
年纪尚小的林诺自然不知道那段时间对哥哥来说意味着什么, 哥哥让他发誓, 他就懵懵懂懂地答应了, 之后林承抱着他哭, 他见哥哥哭便也跟着哭,兄弟俩就这么哭了一晚上, 直到哭累了昏睡过去。
“那么久远的事情还记着呢?”林承笑着,两人亲昵地挽着手往回走。
“那当然~”林诺也笑着,直到看见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围裙, 看样子是在等他们进来。
林诺脸上的灿烂笑容有些僵硬,“哥,这人就是乔玉鹤吗?”
“对啊,上次去德国帮你介绍看腰伤的就是他。上次在停车场没介绍来得及你们好好认识,今天正好。”林承带着弟弟走到乔玉鹤跟前,抽回被挽着的胳膊揽住弟弟的肩膀,介绍道,“林诺,我弟。弟,这乔玉鹤。”
乔玉鹤微笑,“你好。”自然接过林承手里的蛋糕盒子。
“你好。”林诺也礼貌笑笑,没看出不情愿来。
“走,进屋,饭菜差不多了。”林承大咧咧地笑。
一顿饭吃的沉默多于热闹,只有林承在努力说话,调和气氛。
“小诺,多吃牛肉片,哥下了血本给你买的。”林承使劲给弟弟夹菜,桌下的膝盖不满地撞了下乔玉鹤的大腿。
乔玉鹤面不改色,放下小碗,里面是林承特意为他做的桂花红糖冰汤圆。
“小诺,我听你哥哥说学习成绩不错,等上了大学需要实习,可以考虑考虑来我的公司。”乔玉鹤说。
“谢谢乔哥的好意,可我专业还没定呢,现在说实习也还早,我更希望能去外面看看,多读几年书。”林诺嘴巴咧着,眼睛却没带笑得看着对方。
“没事,我在外国也有公司。”乔玉鹤感受到了目光,不过只对视了一眼便挪了开,勾起嘴角,“欧洲、北美、澳洲,随便挑。”
林承明显能感觉到这一大一小正在不对付,自己弟弟也就算了,从小就粘他还爱撒娇,这乔玉鹤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还吃一小孩儿的醋……
林承有些无奈,出来打圆场,“小诺,明天哥就走了,戈壁滩上可能信号不好,到时候联系不到我也别着急。”
“好的哥。”林诺乖巧点头。
“没事,用卫星电话就可以了。”乔玉鹤插嘴。
林承:“……”
“哥不在这一个多月有什么急事可以找你一鸣哥,我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林承继续说着,没管乔玉鹤这个吃飞醋的。
“嗯嗯。”林诺笑了下。
“好好搞项目,虽然启日没给你们学校投几个钱,但名字写在上面多少还是希望证明一下自己眼光的。”乔玉鹤又舀了勺口红糖水。
林承:“……”桌底下的脚踩上了乔玉鹤的拖鞋。
林诺瞪大眼睛,随后有点儿绷不住地抖了下嘴角,“原来是乔哥的资助啊……”
“没有启日也有其他日。”林承不着痕迹地瞪了乔玉鹤一眼,对林诺说道,“这事儿怪哥,哥没事先跟你说。”
“没事的哥。”林诺到底是嫩了点,发白的脸色没藏住,“我肯定不会让乔哥还有启日失望的。”
林承见弟弟受了打击,立马伸出手把对方揽进怀里揉揉脑袋,安慰道,“没事的,尽力就好。”再次狠瞪了眼乔玉鹤。
脑袋贴着哥哥的胸,林诺压了压嘴角,“知道了哥。”
乔玉鹤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将一切看在眼里。
这个林诺,倒是会装。这点和自己有几分像,真是令人讨厌。
“我吃好了。”乔玉鹤放下餐具,“你们俩慢慢吃,我去看看行李箱。”
林承纳闷,小乔总什么时候管过行李箱了?从来都是私人助理的工作。
“怕给你哥的药膏没带够,荒郊野外的不好买。”乔玉鹤说着起身。
林承脸上腾的一热。
“哥,你受伤了?”林诺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
“……是啊,被狗咬了。”林承耳朵红的能滴血,后槽牙咯吱响,恨不能飞踹乔玉鹤一脚,在自己弟弟面前胡说什么呢!?
林诺的目光落在哥哥的喉结上方,一个明显的吮吸淤痕藏在那里,只有从他这个向上的角度才看到见。
林诺眼神一暗,脑袋离开了哥哥胸口,强装关切道,“哥,被咬哪儿了?我看看。”
林承连忙夹菜,想糊弄过去,“没事儿,哥好的快,已经不疼了。来,吃菜。”
林诺眼看着又一片牛肉放到自己碗里,又看到男人眼里只有自己哥哥的那副深情样子,胃里泛出一股恶心。
这个乔玉鹤,比那个姓魏的还棘手。自己可没法再等十年了,希望到时候哥哥不要怪他……不对,哥哥对自己怎么好,怎么可能会怪他?
想到这里,林诺开心地笑起来,夹起碗里的牛肉塞进嘴里,边嚼着边朝着哥哥说,“谢谢哥,真好吃~”
……
在戈壁滩里的日子比林承想象的舒坦,乔玉鹤顶着太阳和烈风在外面拍戏,他就待在豪华房车里上网课或者看书,偶尔公司那边电话打过来再临时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十分惬意。
好在是十一月,太阳再大也不会有多热,但乔玉鹤每次趁着休息的空档都会第一时间钻进房车里抱着林承来让自己好受些。
乔玉鹤身上冰冷的盔甲硌的林承后背疼,但是又不能脱,乔玉鹤得随时准备着被叫下去继续拍摄。
“你身上可比我凉多了,确定这样会舒服些吗?”林承覆上男人抓在自己胸上的手安慰地拍了拍,他已经习惯乔玉鹤这个力道了。
“嗯。”乔玉鹤喘着粗气,今天一整天都是打戏,所以脸上还带着战损妆,从外面带进来的尘土气息显得男人身上荷尔蒙的味道更浓,和平常干净、有点儿洁癖的小乔总很不一样,林承红着耳朵,有点心神荡漾。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林承侧过头去蹭了蹭乔玉鹤的下巴,“化妆老师是不是在外面等着给你补妆?”
“还早,待会儿再叫她们进来。你不要每次都赶我……”乔玉鹤胳膊又紧了紧,埋头在他颈窝使劲地嗅。
林承被弄的痒,笑着缩了缩脖子,“我哪有赶你,还不是怕耽误你拍戏。”
“起码两个小时之后才轮到我,让我多抱抱你。”乔玉鹤说着亲了下他的锁骨,“以前没觉得,下次进剧组必须也要带上你。”
“咱俩都在外面,那公司不管了?”林承抬起胳膊揉了揉男人伏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没怎么用力,怕碰坏古装发型。
“现在不也一样么,晚上的视频会议怎么说?你我分两个房间开视频,还是一起出现?”乔玉鹤的手闲不下来,隔着衣服抓不尽兴,又从下探进了衣服里面,夹起微微内陷的小肉粒揉捏。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一起视频?”林承被磨的眼角又红了,声音跟着沉了几分,“怎么说你也是我上级,一起出镜像什么样子?公司里流言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再被传和你同住一个套房。”
“难道不是吗?”乔玉鹤低声笑了下,包住他的耳垂吮吸。林承身子一软,差点哼出声。
“……过分了,小乔总。”林承想躲,可偏头的范围太局限,很快被对方的嘴唇追了上来,这次是耳后皮肤。
林承浑身一激灵,像小猫似的在乔玉鹤怀里缩起了四肢。
“林承,你又红了。”乔玉鹤垂着眼睛欣赏他的窘态,嘴角勾了起来,“我们几天没做了?要不……”
“不要!”林承立马打断对方,并瞪了一眼,“房车外面都是人,我可没那种变态兴趣。”
乔玉鹤拍戏忙,有时候白天连着夜场都在拍,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睡觉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所以两人看着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可几乎没怎么真枪实弹过,最多就是像现在这样贴在一起隔靴搔痒。
林承忍得了,但乔玉鹤快憋出病来了。
“……你不会又那个了吧?”林承有点儿无语。
“嗯。”乔玉鹤轻松将他翻了个面儿,让他面对面坐在他的大腿上,“导演刚喊完卡,一想到能回房车了,我就硬了。”
“……”林承心道这阳痿还不如不治,现在的乔玉鹤随时随地都能朝着他发情,简直丧心病狂。
“亲亲我。”乔玉鹤侧头把脸凑过来。
林承没法不满足这个纯情的要求,捧上对方的脸,却在嘴唇上亲了下,“你脸上有妆,别给你弄花了。”
“你好像很喜欢我这个打扮。”乔玉鹤笑了笑,“今天拍完我先不卸妆了,这下有兴趣了吗?”
林承红着脸撇撇嘴,“看情况吧,有时间就……”就上床。
“好。”说完乔玉鹤也亲了亲他的嘴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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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真的要这样吗?
趁着气氛到位, 林承向乔玉鹤问出那个他疑惑已久的问题——乔玉鹤为什么要选择拍戏?又累压力又大,片酬再高在小乔总面前根本不够看的,纯属没苦硬吃, 难道是真的热爱?
乔玉鹤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是大姐的意思。她想看我出丑。”
“啊?为什么?”林承千寻思万琢磨,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她比任何人都爱看热闹。”乔玉鹤勾勾嘴角, “所以之前她干出下药的事, 我也不奇怪。”
“朗日集团也是,当初如果没有她搅混水, 乔荣立不可能把朗日给我。她就好像手里拿着斗狗用的电棍,哪里太平静就会出手电几下,也不是想看我和乔二谁真的赢或者输, 不然就没乐子了。”乔玉鹤说到这儿哼了下,有明显的轻蔑意味,“活的这么无聊,也是可怜。”
“这次也一样,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 如果我能压过她交往过的某个前任男星成为影帝, 打断对方影帝满贯的事业生涯, 她就答应把我母亲死亡的真相告诉我。”
“你母亲不是……”不是自杀吗?而且这种约定, 也太儿戏了吧?
“尸检结果确实是自杀。当时的我也在现场,不可能看错。”乔玉鹤说,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所以答应了她。”
“当然,她一开始没觉得我能成,提出的约定也只是为了看我笑话, 让我惹恼父亲,因为如果真想报复那个男星,别说毁掉职业生涯了,让那人消失都不是难事,她没必要在我这儿兜圈子。这次回国她却突然变卦,说要投钱给黎新娱乐,好再加一条对赌协议,想让我把黎新娱乐输给她。”
“你答应了吗?”林承紧接着问。
“没有。”乔玉鹤笑了笑,“我只适合当boss,可没兴趣给别人打工。”
“……”林承这个打工人有被伤到。
“好了,也不是什么秘密,看你这么纠结,是怕我不告诉你?”
“也不是……”林承错开眼睛。这个问题很冒犯,像是在否定对方的辛苦和努力,之前一直没问也是因为感觉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这么亲密。
“以后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好。”乔玉鹤揉揉他的脑袋,“不过这次是试用装,下次来问记得付费,用你的这里。”
说着半边屁股突然被大手抓了下,“……乔玉鹤!”林承又要红温。
拍摄接近尾声,所以今天收工早,太阳落山两人就回到酒店了。
乔玉鹤还真的只让妆发老师帮忙卸了假发,留下了战损妆容,对于林承来说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邀约。
林承也没扭捏,两人刚一进房门就迫不及待地贴在了一起,急切慌乱间差点连门都忘了关——虽然这一整层只住着他们两个,整个酒店都是乔氏集团旗下荣旅之家的。
“别扯!我自己脱。”林承不想衣服被乔玉鹤扯坏,可对方现在和野兽没多少区别,急不可耐地想要撕碎所有阻碍他的东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淡定?别——!”林承刚脱掉碍事的厚毛衫,内搭衬衫还没来的脱就又被乔玉鹤按到了床上,覆在他颈间又亲又啃。
“以前?”乔玉鹤喘着粗气,“以前我又不知道你里面能这么爽。别动。”
……真是让变态开荤了。林承知道这时候自己绝对拗不过乔玉鹤,所以乖乖听话没再动,然后不出所料的衬衫被扯崩了一排扣子,腰间立马被印上指痕。
乔玉鹤在这方面向来是压倒性的强势,林承恰好也喜欢被这样对待,那些过于用力的痕迹如同被狠狠占有的证明,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安全。
乔玉鹤早就看出了他的潜质,清楚地知道他在享受,这种被看破的羞耻心情又让他的身体愈发敏感,以至于现在被乔玉鹤附在耳边叫声宝宝都能红着眼睛染上哭腔。
林承觉得这简直太堕落了,活了二十来年从没发现自己这么爱哭,痛了会哭,爽了也哭,乔玉鹤在疾风骤雨般挺进的间隙亲一亲他,他更是哭的稀里哗啦,只有被堵上嘴的情况下能好一点。林承会疲于应对那噬人的蛇信子而呼吸不过,但似乎也没好上多少。
乔玉鹤像一头不知疲惫的野兽,而他予取予求。林承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溺爱了,以至于乔玉鹤能一次次突破他的底线,使他变成今天这副会在乔玉鹤面前摆尾迎合的羞耻样子。
乔玉鹤居然还夸他很可爱,每次晕乎了之后都是这样又纯又欲,是专属于他的色色宝贝。
于是林承又一次兴奋的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会议已经开始了。
屋子里灯光有些暗,乔玉鹤正坐在地毯和软垫上,对着小矮桌上的笔记本开会。
不知道乔玉鹤给他找了个什么理由,反正怎么样林承都不好在会议中途突然出现,于是只好裹着被子躲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上旁听。
乔玉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眼下一点泪痣闪着光,认真开会的样子简直性感到没边儿,尤其是讲林承听不懂的法语还是什么意大利语的时候,他都不舍得移开眼,心跳跟着加速。
他的乔玉鹤无疑是个优秀的男人,不论样貌还是身家,头脑还是体魄,除了品行欠缺了点,简直完美的让同为男人的他生不出一点儿嫉妒。
“坐地上不冷吗?”乔玉鹤突然问道,从屏幕上转头看向他。
林承诧异,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屏幕又指了指乔玉鹤。
视频开着呢!
“没事,我刚关了麦。”乔玉鹤勾了下嘴角,“你靠过来点,我帮你捂捂手脚。”
林承体虚,手脚容易发凉。
“……有地毯,我不冷。”嘴上小声嘟囔着,林承还是裹着被子蹭了过去,到了跟前像个贝壳一个张开被子扑到对方怀里去,脑袋枕上乔玉鹤的大腿。
被子飞扑的画面一闪而过,视频会议里没人认出刚才那是什么,还以为是小乔总在给自己盖被子。
为了不露馅,林承更是把自己包裹的严实,连脑袋都不露,冰凉的手钻到乔玉鹤的衣服里摸腹肌。
果然暖和。
隔着被子也能听见外面在说什么,乔玉鹤似乎对国外工作的进展情况不甚满意,听起来又是遇到了当地什么环境保护组织在抗议抵制资源开发,疏通起来肯定又费时费力。
林承现在的外语水平进步很大,就算不能完全听懂每一句,但也足够理解个大概。
就在他听的认真的时候,一只大手伸进了被子里,摸上他的脸开始又揉又捏。
乔玉鹤正语气冷淡地发言,可看不见的地方动作越来越过分,拇指揉开唇瓣塞进了他的嘴里,林承被这猝不及防地侵入弄得身体一缩,软舌无处可躲,不得不乖乖地裹住那根手指。
乔玉鹤就这么轻轻捏着他的下颌,享受着包裹和吮吸,这样轻飘的玩弄并没有多刺激,但占有和掌控的意味却十足。
躲在被子里的林承像个小兽似的吃手指吃了半分钟,但乔玉鹤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林承有些按耐不住,幻想能有更大的东西代替手指塞满他。
乔玉鹤的饮食向来清淡健康,所以大家伙吃起来的气味并不难受,林承甚至有点儿上瘾,尽管每次两颊都酸的要命。
如果不是在开会,自己的脸此时肯定已经被按下去了。林承刚这么想着,那手指就退了出去,嘴里空虚没两秒,脑后头发就被抓住,烙铁似的东西紧贴上他的脸,隔着布料都能闻到那股令他沉迷的气味。
不是吧?真的要这样吗?
幻想归幻想,林承还是不想耽误乔玉鹤的正事,所以并没有张嘴,只是像小猫一样用脸颊蹭了蹭。
谁知这一蹭出了问题,对方扣在他后脑勺的力度立马大的挣脱不开,开始用他的脸有节奏的上下,卡在他鼻梁和脸颊上,像草洞一样浅怼他的眼窝,林承不得不闭上单边眼睛,被疤痕覆盖的眼皮感受到惊人的灼烫。
……就在林承还妄图安静挣扎的时候,会议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林承从被子里乱糟糟地冒出脑袋来,脸上红通通的,却见乔玉鹤神色凝重。
“今天差不多了,先散会。”啪的一声,笔记本被合上。
“发生什么事了?”林承疑惑地问。
“家里的事,那个孕妇死了。”
“什么?”林承不敢相信,“那、那那她的孩子呢?不是快生了吗?”
“具体不知道,等回去再说。”乔玉鹤再次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过只是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下,“去收拾吧,估计要在飞机上睡了。”
林承懵懵的,点了点头。
飞机早上七点在津海机场落地,刚下飞机就坐上了专车。
轿车在一家私立医院门口停下,“Alex,你先送林秘书回去,回头再来接我。”乔玉鹤说。
“林承回去干嘛?”突然啪的一声,落下的车窗上搭上一只手,乔昀深弯下腰,露出半张脸来笑着朝车里面的两人看。
林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旁边乔玉鹤的袖子。
乔昀深目光不加掩饰,看着林承碰弟弟乔玉鹤的那只手,笑意更深,“父亲已经知道了,我的好弟弟。”
林承看向乔玉鹤,完全听不懂这乔二在说什么。
乔玉鹤没说话,脸上是一惯的冷淡,根本看不出情绪。
“那我先过去了。”说完乔昀深直起了腰,拍拍车门走了。
车里的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乔玉鹤才回握住他的手,开口道,“跟我进去吧。”
“进哪儿?医院吗?”林承还在发懵。
“嗯。”乔玉鹤沉声道,“之后如果你生气,我完全理解。”
林承心里忽的一沉。这一个多月来的幸福时光像是被松手的气球,呲的一声飞快排空,然后软趴趴地摔到了地上。
“……乔玉鹤,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林承问。
“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乔玉鹤坦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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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别害怕。
林承嘴角渐渐绷紧,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乔玉鹤,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乔玉鹤放开了他的手,说, “下车吧。有我在,会没事的。”
林承跟在乔玉鹤后面,在总统套房一样奢华的病房里见到了半躺在床上的乔董。
此时的乔荣立和半年前刚下山时老当益壮、意气风发的样子相去甚远, 不但头发眼见花白, 皱纹愈现, 鼻子里还插着输氧管。
“玉鹤,就等你了。”乔荣立声音倒是没变, 威严不减。
屋子里还有俩人,大姐乔蓉和二哥乔昀深,一个优雅地坐在病床边, 手里夹着没点的香烟,一个漫不经心地靠在落地窗旁的墙边,低头划着手机。
乔玉鹤走到床尾,“爸,您身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林承没有跟上前, 站到一旁的柜子前看着。
“不用你操心。”乔荣立说着摆摆手, 示意女儿将病床调高点儿, 他想坐起来。
乔蓉拿起手边的遥控器一按, 在抬眼的不经意间朝着林承这边笑了下。
林承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看自己,只怀疑对方不怀好意, 毕竟待在满是姓乔的房间里,自己像进了狼窝。
“老头子,有话快说,我还赶着去看展。”乔昀一副深吊儿郎当的样子。
“昀深, 你要是想刺激父亲的话不如老实告诉他,当初是你怎么一晚上输掉两个亿的。”乔蓉笑的娇艳明媚。
“我的好姐姐,今天父亲这样可跟我没半毛关系,你针对我干嘛?”乔昀深扬扬下巴,目光指向一直没说话的乔玉鹤,“老三才是罪魁祸首吧。老宅的装修是他在全权负责,不然那么危险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住人的卧室里?”
什么东西?林承听的一头雾水,老宅的装修全程都是自己在监督,乔玉鹤只是在工程收尾的时候来过一次,怎么要怪到乔玉鹤头上去?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乔玉鹤终于开口说话。
“小玉原本好好的,产前突发子痫,走了。在她的卧房置物架上发现了一个黑色坐佛像,上面的涂料含有放射性物质。”乔蓉欣赏着刚做的美甲,漫不经心道,“现在小玉的尸体已经被妥善处理了,小婴儿还在医院里观察。也是可怜,刚出生就没了妈妈。”
……黑色佛像?林承对此完全没有印象。老宅院子里那么多栋房子,更别说房间的数量,他不可能每一个都进去看过,更不可能记得里面是什么样的摆设。
简直是无妄之灾。林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脸色煞白地看向乔玉鹤。
“我不知道什么佛像。”乔玉鹤冷淡地说。
“弟弟你就别装了,不是你还能是谁?蔡彬都说了,父亲回老宅的那次你朝他打听过那女的住哪个房间。”乔昀深抱起胳膊,笑着道,“老实认个错,父亲又不会把你怎样。”
乔荣立真的不会把自己的小儿子怎样吗?林承看着乔荣立胸前挂着的翡翠佛牌,不敢想,毕竟他深爱的女人连死后都逃不过被当成垫脚石的命运,更别说她的儿子。
林承手心直冒汗,怪不得乔荣立刚才对自己的小儿子是那种口气,这是认定了事情是乔玉鹤干的。
可怎么去证明一件没有做过的事?对乔玉鹤的怀疑只会随着自证越发膨胀。
等下,既然乔玉鹤眼下无法自证来摆脱嫌疑,那么如果再多一个嫌疑目标呢?
林承小声地清了下嗓子,刚要开口却被乔玉鹤射过来的目光打断。
那眼神冷的渗人,令他想起第一次见时乔玉鹤的表情,一模一样。
林承一时间盯着对方愣住了,干瘪地滚了下喉结。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的重点在那个小婴儿身上。”乔蓉说,“玉鹤,你也知道父亲的身体状况,被你这么一折腾,人气得都住院吸氧了。你最好祈祷那小婴儿能没事。”
“切。那女的算什么东西,老三不就是冲着婴儿去的么。”乔昀深笑笑。
乔蓉立马瞪了对方一眼,“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大姐今天这么护着老三,转性了?”乔昀深意味深长地翘起嘴角,“有什么不能摊开说的?谁都知道那小婴儿是父亲的第二条命吧?”
这下明白了,一切也都说的通的,为什么乔董会大张旗鼓地带着一个年轻女孩求神拜佛——哪里是宠爱?分明就是为了自己。
一阵恶寒却涌向身体,林承反胃想吐。
“行了,都别说了。”乔荣立开口,刚还针锋相对的两人立马没了声音。
“小玉走了,再多的争论也没有意义。”乔荣立看向自己的小儿子,“玉鹤,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犯再大的错我也不会怪你,但你要好自为之,决不允许有第二次。”
这话要是能信就见鬼了,林承不得不感慨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位就是你的秘书朋友吧。”
林承猛地紧绷,发现乔荣立正看着自己。不止乔荣立,一屋子姓乔的都盯着他。
“我听玉鹤提起过你,果然一表人才。”乔荣立笑的和蔼,“你和玉鹤还是同学,真是有缘分。”
林承强压下不安,点头道,“嗯,承蒙小乔总关照。”
从进门开始就把他当空气,这会儿突然提到他,其中必定有猫腻。
“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你父亲现在还好吗?”乔荣立问。
“还好,能维持现状已经很不错了。”林承如实答道。对方倒没掩饰对他的了解,不过这句寒暄只是个引子。
“听说你家里也是两个儿子,你还有个弟弟?”
林承立马警觉,乔荣立为什么要问起小诺?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漫上心头,林承紧张的后槽牙都在咯咯作响。
“是。”他强装镇定。
“我知道你母亲走的早,你的父亲又因为事故进去了几年,出来后就疯了,都是你们俩兄弟在相依为命。”乔荣立似乎对他家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有件事情,你们兄弟俩不知道也正常。”
什么意思?
林承紧盯着乔荣立,时间像突然慢了一个世纪。
“林诺是我的孩子,也是玉鹤的亲弟弟。”
无法形容这一瞬脑子里是怎样的空白,好像瞎了一样眼前的一切都信号中断了似的构不成任何信息,只有疯狂的耳鸣在脑袋里撞击回响。
“……什、什么?”林承不敢相信,双脚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林诺是被遗弃在医院里的吧?”乔荣立的声音挤进他的脑子,“你母亲身体不好,怀着二胎流产去了医院,于是捡回了你弟弟。”
“不是、你怎么确定林诺就一定是?说不定……”林承有点语无伦次。
“这件事我需要向你道歉。”乔荣立即使说假话也透着股威逼他人相信的意味。
“DNA检测已经做过了。”
“DNA检测?什么时候?”话说到一半,林承突然想去上次经由乔家两兄弟的介绍,他带着小诺去德国看脊椎……原来早就计划好了吗?
林承看向乔玉鹤,突然发觉这个昨晚还和自己水乳.交融的男人变得无比陌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林诺身上流的是乔家的血,接近他也是因为林诺吧?
乔二刚才拍车窗的那句“父亲已经知道了”,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林诺马上就年满十八岁了,身为乔荣立的儿子自然便有了继承权,一切的时间都卡的刚刚好。
以前的乔玉鹤恨他,因为学生时代的那些纠葛。却在一直知道他全部动向的情况下按兵不动,直到今年夏天突然找上门来挑衅寻仇,顺利将他捆在身边。
之后没多久,乔荣立出关下山。
再然后,借着帮林诺治腰伤的缘由拿到血缘证据,确认了身份。这份证明即便在乔荣立死后也依然有效。
如果一切按照乔玉鹤的计划顺利进行,自己和弟弟都会被他算计进去,成为他争夺家产的工具。
相处的这半年来,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坦白,乔玉鹤却从未提及。
林承知道自己喜欢乔玉鹤到失了理智,即便刚才在车里乔玉鹤能主动坦白一切,他也会说服自己去原谅。
可是偏偏要等到现在……
乔玉鹤说的那句“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可能是对他唯一的一句真话吧……
林承捂着心口,那里传来的碎裂般的痛楚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的结果只有崩溃。
林承转身,逃似的跌跌撞撞离开了病房。
……大脑根本无法思考,勉强回过神来时,自己竟然坐在了库里南的后座上。
林承你到底在干什么?犯的浑已经够多了,身体居然还下意识地回到了乔玉鹤的领地。
离开。
必须离开,一刻也不能等。
林承刚要推门下车,旁边的位置突然坐进来一个人。
砰的一声车门合上,全部落锁。
“Alex!把锁打开我要下车!”林承不想去看旁边的男人,多说一个字对自己来说都是背叛。
可是男人身上浅淡气味依旧朝他袭来,轻易便勾起无数次情动的回忆,如今再看却只剩下一地惨烈。
“Alex!车门打开!!我要出去!!!”林承终于失控,杀人似的狂踹前面的座位,“混蛋!走狗!给老子开门!!”
车里的两个男人像是木头,对林承的发疯毫无反应,任凭他怎么喊骂踢打。可即便是这样,林承依旧不想沾到乔玉鹤一丝一毫。
眼见毫无效果,林承急红了眼,抽出冰柜里的香槟没犹豫,照着乔玉鹤的脑袋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酒瓶应声碎裂,泼洒四溅。
车里顿时酒气弥漫,乔玉鹤湿了满身,头发淋淋滴下水珠。
林承手握断裂的一截瓶口,脸色煞白,不住地喘着粗气。
男人缓缓转过头,一双毫无情绪的狭长眼睛看向他,血水顺着额角汩汩流了下来,融进酒液。
林承愣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扔了手里的半截瓶子,下意识地身体往后缩。
“别害怕。”那薄而锋利的嘴唇动了动,“我在呢,林承,你别害怕。”
林承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乔玉鹤疯了,不然为什么自己能听懂乔玉鹤在说什么?
“放我走……”他声音颤抖,手指死死抠抓在真皮椅背上,“乔玉鹤,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让我走……”
血越流越多,乔玉鹤的半张脸很快变得鲜血淋漓,完全遮盖了眼下那颗泪痣。
男人眯起被血染红的单边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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