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慈看这架势,又开始哎哟:“我天哪!可别吓我了!成精了要!可千万别等着有一天告诉我你是狐狸精变的啊!”
肖堂的助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我居然听懂了?我是不是也变异了?还是被下蛊了?我还能活多久?”
肖堂跟他保证:“会算工伤的。”
明城拍拍虎子的脑壳,仗着别人不知道虎子是军犬,乱吹牛:“我这叫无障碍交流,别人想有这能力还没有呢。”
徐将很配合:“对,这是我夫人的特殊技能,下蛊,下降头,无障碍交流,都是她强项。”
拆台的冬冬:“这个好,我以后也要跟别人这么吹牛。”
徐将小声:“看吧,我都说了,孩子们正是学大人的年纪,冬冬就爱学你。”
反面教材“明城”:“……我对不起刘姨。”
俩人跟着虎子去采蘑菇,有几个电灯泡想跟着,被徐将给轰回去了。
别说,虎子还真找着了,还找到了不止一处,虎子都记着呢。
和媳妇儿挖松露的徐将,正在逼婚:“不管爸妈同不同意,咱俩今年必须结婚,最迟明年年初,我去提亲之后,立马领证,听到没?”
明城挖着树根底下,憋着坏:“可你还没转正呢,是不是想的有点早?”
徐将把犟嘴的明城拉起来,二话不说埋头就吻,他早忍不住了,在肖堂看见明城那一刻起,他就忍不住了。
“我不管!什么我都不管!今年必须结婚,我不喜欢别人看你,一眼都不可以,你是我的。”
虎子在不远处休息,等着带俩人去下一个地点,眼睁睁看着俩人干着活儿呢,突然亲起来了。
非礼勿视的虎子,无语且自觉,直接把脑瓜转过去了,不去看亲得黏糊的俩人。
明城被他吻得浑浑噩噩,只能趁着徐将让她喘息的功夫回话。
“听你的还不行?我又没看他,我哪有心思看别人啊,我的心思在谁身上你不知道啊?”
徐将贴着明城的唇轻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家小狐狸精心思全在她男人这儿,徐夫人今天表现不错,继续保持,等晚上回去,我帮你涂指甲油,好好奖励奖励你。”
明城被他臊恼了,白嫩剔透的手拍了下他胸口,连点力气都没有,警告成分更没有。
徐将轻笑了声,闭着眼睛吻她,不着痕迹地把某人挡在俩人中间的手,挪到他脖颈后,让明城圈着他,整个人全贴在明城身子上。
吻着吻着,徐将把明城抱起来了,还是树袋熊的姿势,明城的两条腿环在他腰上,徐将用手托着她。
闭着眼睛的明城,猝不及防地双脚离地,重心不稳了瞬,赶忙贴紧使坏的徐将。
一直在吮吸着的徐将,喉咙不断地吞咽,要把身上的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明城只能随他,这下两个人严丝合缝了,听见吻得正上瘾的徐将笑了声,被吮着唇瓣也溢出声笑,带了
些羞意的怪罪。
徐将不管不顾的,愣是不放过她,直到明城受不住了,徐将才放过她,看着眼前被他吻得喘息的明城,抵着她额头,又扬了唇角。
只不过还醋着呢,试探着问道:“肖堂想要你,也不知道会跟我提什么条件,怕不怕?嗯?”
第46章 他不要你了含营养液500加更
明城从徐将身上下来,蹲下身子,继续小心翼翼地挖松露宝宝。
“我怕什么?我又没签卖身契给你,就算你答应他了,我也不会和他有接触。”
徐将又问:“如果他一直缠着你,逼你呢?拿孩子们或是你在乎的人威胁你呢?”
明城专心用小铲子刨松露宝宝身边的土:“这还不好办,同归于尽呗,一刀的事儿。”
徐将还没问完呢:“肖堂可是出了名的一表人才,家财万贯,人也不错,有的是人扑,家里也……”
明城看见露出主体的松露宝宝,眼睛都亮了:“哇~~~怎么这么大!”
被打断的徐将,无奈极了:“……”
家财万贯还不如块松露呢……
虎子倒是过来了,过来邀功的,也可以说,是过来要肉干儿的。
明城这时候就很上道了,从包包里拿出大碗,又从旁边筐子里拿出肉干,撕开包装袋,给虎子倒了半包:“太棒了你,真厉害!”
迷失在明城彩虹屁和肉干里的虎子,满足了,趴在旁边慢慢品尝美味的牛肉干儿,别提多美了。
明城刨土刨得更小心了,徐将还没死心,又小心翼翼试探着开了口:“他……”
明城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停了挖松露宝宝的手:“我看不上他。”
得到确切答复的徐将,开心了:“为什么?他人还行,风度翩翩的,条件又好……”
明城看着蹬鼻子上脸的某位臭男人:“因为我瞎。”
没得到「媳妇儿夸夸彩虹屁」的徐将,脸瞬间拉下来了:“你再给……”
明城很贴心地解释:“你说的啊,我瞎,我也偷偷琢磨来着,我中意表面上看着风度翩翩的,不中意真风度翩翩的,我这人没什么内涵,只看外表,不看内在。”
徐将指着自己鼻子:“所以,你觉得你男人不如别人有风度是吗?”
在危险与良心之间,明城选择保命:“我的意思是,就算别人比你优秀一万倍,在我眼里也都是粑粑,我心里只能装下……某只大尾巴狼。”
为了增加信服度,明城举起手里的小铲子,振臂高呼拍马屁:“我男朋友最帅!”
徐将被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实在拿明城没办法,只能揪着媳妇儿的脸,使唤媳妇儿干活,变相泄愤。
“继续挖!你婆婆在家种花为了谁,作为她的内定儿媳妇,不该多挖点吗?还有奶奶,老太太可爱吃这些玩意儿了,做菜炖汤鲜。”
明城这时候没心思逗徐将了,看了眼周围的菌子:“我也想多挖点啊,但会不会不太好啊?万一出事怎么办?要不还是别往回拉菌子了吧,我怕他们中毒啊……”
“能出什么事?阿福都给鉴定了,要是还不放心,让乔乔去找个专业的看看,再让他们吃不就行了,省的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做,光去办公室骂我。”
徐将拿起地下的小铲子:“我和你一起挖,多给你婆婆拉回去些,还有姑姑,咱俩的脚链还是她赞助的呢。”
明城放心了:“行~挖多点~”
徐将笑了,蹲着把挖松露宝宝的媳妇儿搂怀里:“真乖~”
俩人去的时候,是徐将背着筐子的,背着一个,筐里还摞着三个。
回来的时候,俩人牵着手,每人身后一个大筐,身前一个大筐,筐里满满当当都是菌子,徐将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俩麻袋。
“哇!!!”
还没等孩子们感叹完呢,俩人把四个大筐放到正好空出来的三轮车后车斗里。
徐将又拿了四个大筐,背上,俩人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和虎子抬腿便走。
明城想了想,还是回了头,把车斗里蓝色的布拿出来,小心翼翼盖在筐子上,故意提高声量嘱咐着。
“小白,帮我看好了啊,不许有人给我碰,着重看着姓严的,否则别怪我残忍啊。”
孩子们的嘲笑声:“哈哈哈啊哈哈哈!”
已经运了好几车笋子的小白,正挖笋呢,直接笑到没力,坐地上了:“听着就好残忍!”
还真巧了,方圆五百里之内,只有一位姓严的,正朝四个大筐子那儿走呢,一听,硬生生停了步子。
等见俩人没了身影,才哼了声,小声骂街:“我偏碰!”
冬冬和天天对视一眼,赶紧过去拦,发自内心地劝道:“诶诶诶,校长,你冷静,明老师残忍起来六亲不认的。”
冬冬:“对对,您忘了?我后背还压了座五指山呢,你不要您这把老骨头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月月,在队伍的最远处,此时正挖出了一颗大胖笋,放到背篓里,连头都没抬。
“我看您啊,是真不想要新手表了,也不知道真和猪吃一样的食物是什么感觉……”
小白笑岔气了:“还得是你月月!”
严慈气到跺脚:“她敢!”
月月依旧低着头乖乖挖笋笋:“要不然您以为明老师为什么说她要把松露喂猪?她会说姐夫是猪吗?您要是听话,多多少少还能跟着姐夫沾点光,您要是敢抢,她能让您吃一个月猪食,到时候,我们可救不了您,姐夫也救不了您。”
严慈很识相,迅速远离三轮车后车斗,一溜小跑,一屁股坐到月月对面,拍着自个儿大腿嚎。
“你明老师就是个不孝顺的,你们就跟着她学吧,不尊重我就算了,也不替我说话,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
月月挖笋很利索,又一个笋子被刨出来,很冷静地看向卖惨的严慈,语气很规矩很礼貌:“您坐到我的笋了……”
严慈一听,哭嚎声停了停,乖乖起身倒位置,结果屁股下面还真有个绿芽芽:“呀!还真有!对不住啊!”
把可怜极了的孤寡老人赶跑的月月:“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您不必太自责。”
小白爆笑:“像极了你明老师!”
严慈看着忙个不停的月月,又问道:“月啊,你歇会儿吧,你都挖了多少了,属你挖的多,阿福冬冬他们都没你挖得多,都快赶上你梁峥大哥挖的了,不用这么急,这么多人呢。”
“我知道。”月月又刨出一个大胖笋,把裤兜里的小石头掏出来,放了两个在树下,做标记,以免自己走丢,又利索地背上笋筐往远处走。
“我早些挖完,还要去把笋子冲洗出来,好装箱,我多干些,明老师和姐夫也能轻松些。”
严慈就奇了怪了:“诶?月啊,虽然你平时话少,但你一直喜欢你明老师,这我知道,不过你怎么对你姐夫也这么好啊?你那么喜欢你明老师,不该拿你姐夫当情敌吗?”
不远处的冬冬,慷慨激昂地举起小拳头:“对!我姐夫是我情敌!我以后要有大出息,要挣大钱,要比姐夫更优秀更帅,把我明老师抢回来!”
说完又告诉身边的同学们:“不要偷偷给姐夫告状哦,我怕挨揍,上次我跟他宣战,他已经收拾过我
一顿了。”
同学们鄙视他:“切~瞧你这胆儿吧~”
连天天都说:“哎哟,你快死了这条心吧,你忘了姐夫上次怎么收拾的你了?他不把你揍得连刘姨都认不出来才怪。”
在一边看着孩子们的肖堂,弯唇笑了。
连个孩子都比他有勇气。
严慈指着冬冬,跟月月说:“你看冬冬,这才是情敌的正确打开方式。”
月月吐了口气,抬眼看向捣乱的严慈:“我是喜欢明老师没错,可等我能照顾明老师的时候,她和姐夫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了。”
月月就是故意吓唬严慈的:“既然我生不逢时,又没能力,那我宁愿让明老师过得更好更幸福。”
严慈傻了眼:“月月啊,你有点早熟,你听校长跟你说啊……”
小白看着月月的大白眼,笑惨了:“月月不是不尊师重道啊,她只是没控制住。”
月月无奈:“您误会了,我对明老师是纯粹的向往和欣赏,我把她当榜样,当目标,希望自己长大之后,在这个浮躁、功利、节奏快的社会,可以像她一样,不随波逐流,整个人能静下来。”
“明老师表面上看似慵懒冷淡,其实温柔美好,专注自身,保持善良,坚定自我,不染纤尘,淡泊名利,与世无争。”
严慈眨眨眼,咳了咳。
月月是知道严慈的意思的,无非是让她在肖堂面前藏明城的拙。
可就算明老师故意卖弄文采骂人,故意装作不懂事不懂规矩,她也不认为肖堂会真傻到看不出来明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人的修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伪装不了。
“我把明老师当做指引方向的路灯,和老天爷赐给我的姐姐,她是照亮我满目黑夜的月亮,更是点缀我迷茫混沌的牡丹,我很感谢您让我们能见到她,有了她,我才知道自己要做一个怎样的人。”
严慈眨眨眼:“……”
写作文的时候能不能有这文采。
“我对明老师的爱,是敬佩,是仰慕,是憧憬,是寄托,是立志,是祝福,是唯愿她好,唯独不是占有,可姐夫不一样……”
月月忽然笑笑:“如果我是占有的话,姐夫就不会让我以后去他公司上班了。”
严慈目瞪口呆:“啊?真的?”
月月点点头,继续低头找笋笋:“姐夫看我是学校里最困难的,只有爷爷奶奶,没有爸爸妈妈,便让我好好学习,好好画画,还跟我说,不用担心美术专业的费用,他会帮我安排好。”
严慈在屁股后面跟着:“那你知道要考哪儿吗?”
月月又找到笋子了,蹲下开始挖:“姐夫跟我说过,国内最好的美术院校是八大美院,都很好。”
严慈一猜就是徐将教的:“那你有目标没有?”
月月似乎还没确定好:“姐夫还说,如果我学习好英文好的话,他还可以送我去国外留学,英国、意大利、巴黎、纽约都可以。”
严慈赶忙说:“留学?那你得好好学英文啊。”
月月使着巧劲用铁镐把笋子刨出来,是一颗很完整的极品大胖笋。
“嗯,姐夫亲口跟我说的,说是高中的费用也不用让我担心,会帮我找一个专业的美术老师,不会给我找明老师这种不专业的。”
严慈无语:“……”
月月手起镐落,又一颗大笋进了筐:“姐夫还说,他不会食言,因为就算明老师不要他了,他也会跟在明老师屁股后面一直缠着她的,前提是明老师生气的时候,让我帮他说说好话。”
严慈憋着笑,哼了声:“当着你们明老师面说的这话吧?他也是说给你们明老师听的,这话的意思无非是,以后不会让你们明老师再来山里教书,你们明老师没反应?”
月月不停找笋:“我看见明老师背着姐夫翻了一个大白眼。”
孩子们笑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很是佩服徐将:“真的假的!明城姐从来没翻过白眼。”
月月点点头:“真的超大,我也从来没见过明老师翻白眼,明老师翻白眼都好看,又灵动又好看,她还是有表情的时候最好看,整个人都有人气儿了。”
严慈哼笑:“她也就在你姐夫面前有人气儿。”
孩子们都很替月月高兴:“月月,这样你就不用因为学费发愁了,你爷爷奶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月月很感谢徐将和明城:“对,所以我要学建筑设计之类的专业,室内设计和园林设计都行,平面设计和环境装修设计也可以,我要好好学,长大以后可以帮姐夫和明老师的忙,报答他们。”
冬冬是个小机灵鬼:“月月,这样就对了,姐夫不会亏待你的,工资肯定高,还有姐夫和明老师帮你撑腰,就算去了首都这样的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敢欺负你。”
月月又挖出一颗大胖笋:“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别的公司给我再多工资,我也不去,哪怕我真出息了,有国外公司留我,我也不去,哪有姐姐姐夫护着我工作好啊?肯定没人敢欺负我,还不用担心被辞退。”
严慈指着一群孩子们训:“你们看看月月,平时一声不吭,关键时候脑瓜多聪明,你们想想,要是好好学习,以后考上高中和大学,有困难了,你们姐夫和明老师还能不帮?以后考个好学校,有本事了,去帮你们姐夫,你们姐夫还能亏待你们不成?傻了吧唧的。”
孩子们齐声道:“前提是帮他说好话……”
严慈没什么所谓:“那就说呗,能怎么着?”
孩子们又齐声道:“万一姐夫真让明老师伤心了呢?我们不要明老师伤心。”
严慈毫不在意:“如果真有那天啊,你们帮也帮不上忙,你们以为你们明老师会听你们的?”
月月笑着又挖出一颗大胖笋,往树下摆了两颗石子,站起身来继续找笋。
“你们以为姐夫傻啊?他是优秀没错,可咱明老师愁嫁吗?别看她一直窝在山沟沟里,但你们想想,千年不遇的绝色美人自古以来都是谁的妻子?更别提咱们明老师的心性了,如果没有姐夫,她未来的丈夫也绝对不会比姐夫差的。”
月月脑子活得很:“就算姐夫真惹了明老师生气,也肯定是以前的事,可之前的事算事吗?就算事情再大,姐夫拼了这条命也会处理好的。”
冬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
月月都能当预言家了:“俩人顶多闹几天别扭,明老师吃几天醋,难过几天,姐夫跪几天搓衣板儿,没多久就好了,就算断气,姐夫也不会放过明老师的。”
孩子们齐声惊呼:“有道理!”
严慈坐在地上,瞄了眼不远处的肖堂,笑着指向又找到笋的月月。
“看到没?这才是真聪明,你们姐夫这辈子也就上上你们明老师的当了。”
听到全部对话的肖堂笑了下,看了眼努力挖笋的月月:“的确聪明。”
不仅能看出来他知道明城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能看出来他虽然喊了徐夫人,却并没灭掉对明城的心思,所以才说了这番话,想让他知道徐将不会和明城分开,让他歇了心思。
肖堂的助理自然是了解自己老板的,小声劝:“咱算了吧,连十岁的小姑娘都能看出来徐将不会放人的,俩人是要结婚的,您跟着掺和什么啊?”
肖堂不说话,肖堂的助理继续劝:“徐将不是好惹的,他没发飙是因为他知道人看不上……”
见肖堂抬眼瞪他,肖堂助理委屈极了:“你瞪我干嘛,人说看不上你就行,我说就不行?”
肖堂压着声音吼:“我能不知道吗!我有什么办法!我起码得试试吧!不试我能甘心吗!”
肖堂助理无奈极了:“试什么试啊!先不提徐将是不是咱客户,徐将是谁啊?徐家唯一的继承人,徐家几百年的基业,祖祖辈辈从政从军从商,做了几百年慈善,从未间断过,这是什么权势财才能撑起来?您比我清楚吧。”
“还有徐老爷子,没过世之前就已经是政界的一品大员了,徐将的外公可是开国将军,徐家祖祖辈辈屹立不倒,整座京城有几个?还有个徐司令在那儿戳着呢。”
“你惹他?徐将出了名混不吝,不要命,惹徐司令都不敢惹徐将!那是他心窝窝里的女人,要誓死娶回家的,能让你玩……”
肖堂指着自己鼻子:“你觉得我傻啊!啊?我玩儿她?她把我骂成那样,我腆着脸跟过来挖笋,我玩儿她?”
肖堂助理赶紧换措辞:“行行行,就算你是认真的,那又怎样啊?您父母能同意?就您妈那眼光,心比天高,哎哟~~~”
肖堂面无表情地问她:“你觉得我妈能不同意?嗯?她成天跟徐将他娘那帮子姐妹混在一起,徐将他娘出了名的眼光挑,更是出了名的不看出身,她眼光能不高吗!她给我挑的那些相
亲对象,你以为她看得上啊?她是为了让那个泼妇死了入家门的念头!”
肖堂助理不想跟他说些有的没的:“您清醒一下吧行吗?人明姑娘心思全放在徐将身上,看别人的时候,眼里连点波澜都没有,看徐将的时候,满眼都是小星星。”
肖堂也不想跟他说些有的没的:“我不管!帮我想办法!”
肖堂助理懵了圈:“我想办法?我没办法,你不是对付女人挺有一套的吗?您自己看着办吧。”
肖堂被气得都快冒烟了:“她是一般女人吗?哪个女人有她那脑子?你十几岁的时候知道《四库全书》都有哪些吗?正经的不记,文人墨客的顶级脏话她记了个遍!”
肖堂压着声音发火:“让孩子们干苦力,亏她干得出来!拿春游当借口!德智体美劳,知行合一,因材施教,还宝贵的美术课!不知道美术课全都是数学老师的吗!”
肖堂助理压着声音笑,笑到整个人都在抖:“您不就喜欢没脑子的吗?”
肖堂狠起来连自己都骂:“我蠢行吗!我以为自己喜欢没脑子的,其实喜欢懒得动脑子的!我承认自己蠢,不行吗!”
肖堂助理觉得肖堂没救了,摇摇头:“我看啊,就不该来,非要看看把徐将魂儿勾去的女人是谁,这下好了,私人岛屿不去了,非要来山沟沟里看人家的热闹,自己也被下蛊了……”
肖堂确实没救了:“我愿意!赶紧想办法!你不是想要个好老板娘吗?机会来了。”
肖堂助理净爱说大实话:“那是人许来的老板娘,我没这命。”
肖堂:“你还想不想加工资了?”
肖堂助理不惦记挣不到的钱:“加工资我也没办法,谁让您之前不听我的来着,您要是之前不乱玩,或许明姑娘不那么讨厌你。”
肖堂:“我看你是不打算要工资了。”
肖堂助理:“……”
怎么还威胁人啊?逼死他他也没招儿啊……
徐将和明城回来的时候,笋都运了无数车了,俩人还是相同的造型。
“哇……”小白去运笋了,中场休息的孩子们围过来,盯着俩人背的四个大筐子,还有徐将手里的两三个大麻袋,眼珠子瞪得特别圆。
月月盯着明城胸前的大筐,里面有胳膊粗的松茸宝宝,左瞧右瞧:“它变异了吧……”
梁峥肠子都悔青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严慈指着筐:“你俩干啥去了?”
徐将给明城把筐子卸下来:“我和明城一口气翻了两座山头。”
严慈指着他们回来的方向:“别告诉我是那儿啊,那儿的海拔四五千米,翻过去了?”
徐将吐了口气:“嗯,幸亏有虎子了,不用现找,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明城坐到孩子们铺的帆布上面,往零食旁边一躺,随便拿了包零食盖着眼睛挡着阳光,整个人一动不动,和灵魂出窍了似的。
孩子们怕遭受到明城的暴力,只能憋笑:“……明老师,你还好吧……”
明城有气无力的,只有嘴在动:“还行,突破自己的极限也没什么自豪感……”
徐将比划了个手势,无声说:“千万别笑出声,千万,笑恼了,晚上就没饭吃了。”
孩子们齐齐点头噤声。
徐将坐到帆布上面歇息,把昏“死”过去的媳妇儿抱怀里,拍着背哄着。
严慈也坐下,看着像昏迷不醒似的明城:“城城没高反啊?”
徐将笑:“还真没。”
别看他媳妇儿不运动,体质还真好。
严慈一脸不可置信:“离谱……”
兼职教音乐的老师,在对面坐着给孩子们轻轻弹吉他唱歌,见明城躺徐将怀里好几分钟了,觉得她应该缓过来了:“明城啊,你想听什么啊,我给你弹啊。”
明城也不客气,直接点了歌:“来首催眠曲好了。”
孩子们和老师们:“吼!这是春游诶!来什么催眠曲啊!”
徐将拍着明城背,笑出声了。
兼职音乐老师撇撇嘴:“这位春游组织者,你家春游睡大觉啊?赶紧的,我弹着吉他,你唱首歌给孩子们听。”
坐在另一块帆布上的英语老师,点头道:“就是,去年你和漫漫不是合作过嘛,给孩子们唱过,贼好听,孩子们让你唱,你愣是再也不张嘴了。”
徐将挑挑眉,看向旁边的严慈,严慈笑了下:“不知道吧,你媳妇儿唱歌可好听了,她初高中老师都建议过她爸她妈让她艺考,她不愿意,她老师还让她代表学校出去参加高校的文艺活动,她也不去,为了不让老师念叨,活生生把自己吃胖。”
明城就没出人头地这心气儿:“我不喜欢唱歌啊,艺考还得学这还得学那,又累又麻烦。”
提起这事儿,严慈都佩服她:“她把自己吃到……”
明城睁眼了,显然很厌恶自己的黑历史,很维护自己的形象:“不该说的不要说!”
严慈目的达到:“这不醒了?”
孩子们和音乐老师丝毫不给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臭美蛋!”
明城又闭了眼,蔫巴在徐将怀里:“害得我差点减不下来。”
徐将弯着脖颈,笑着去碰明城招人疼的鼻头,好一个蹭:“你又不爱运动,能减下来也是奇迹。”
明城的回忆很痛苦:“每天吃白水煮菜、黄瓜、西红柿的日子,真的很痛苦,吃煮鸡蛋、苹果、香蕉、还有低糖水果倒是还可以。”
孩子们面面相觑:“听着很幸福啊。”
严慈补充道:“如果其余的东西一点不碰,白水煮菜不加一点调味料,连盐都不放,连续不断吃了两年呢?”
孩子们和梁峥:“啊???”
徐将都愣了:“白水煮菜?连盐都不放?”
严慈比了个大拇指:“她爸妈亲口给我说的,有次她爹娘心疼得不行了,在家吃火锅,特意馋她,结果她在没放锅底之前,涮了两片白菜吃了,连麻酱都不沾。”
明城一想起来就想吐:“白水煮白菜,是真的难吃,我宁愿饿死,也不要再吃白水煮白菜。”
徐将挠挠耳朵,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
他真的不能惹明城生气,他媳妇儿太狠了,对自己都这么狠。
严慈瞟了眼徐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想到吧朋友,你媳妇儿比你想象中的更狠心。
孩子们还在哄着明城唱歌,还得是情歌,原因是没听过,明城嫌累,不想唱,孩子们直嗯唧,明城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音乐老师来精神了,问明城唱哪首,明城想了想:“就你前几天弹得那首吧,《沦陷》。”
音乐老师的前奏开始慢慢响起,等到食指拨弄了琴弦之后,还在徐将怀里闭着眼睛的明城,连嗓子都没清,便开了口——
【你走之后,整个世界】
【像是期待黎明的黑夜】
徐将吓了一跳,看着怀里的人仍闭着眼睛,便抬眼看向严慈。
严慈便笑了,闭着眼睛无声说:“听城城唱歌,是种享受。”
【我被自己封锁】
【在第五个不存在的季节】
徐将看向怀里的人,脸上的表情跟平时说话一模一样,放松又慵懒的样子。
不像歌手那样表情丰富的炫技,只是像在说着另一个自己的故事似的。
【剪下了
翅膀的蝴蝶】
【只能选择和玫瑰告别】
平时冷冷淡淡的声线,特意把声音里的空灵和妩媚都藏了起来,现在唱了歌,沉静和清透还在,干净的仙气却藏不住了。
就像明城一样,与世无争,不理喧嚣,却仍然对这个世界温柔,掩盖不住地熠熠生辉着。
【我没想过后果】
【以为你就是我爱的一切】
肖堂看着徐将怀里的明城,一直在看着,听着,也一直在沉默。
独一无二的好嗓子,娱乐圈里至今无人有这种音色和声线,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还带着动人心魄的娇媚,出个道绰绰有余,再加上她这张脸,就算不喜欢唱歌,转型当个演员,怎么可能不火?
可她却没这么做,甚至把机会毫不犹豫地扔掉,原因只是她嫌累,嫌麻烦,不愿意。
肖堂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她要保护自己,她不屑去蹚娱乐圈这潭浑水,她嫌脏。
可她却来了山区,哪怕是只教孩子们画画儿,她还是来了,这里是她的世外桃源……
肖堂助理瞅了眼肖堂,叹了口气。
娱乐圈就是名利场,除了迫不得已进去的和家境好只是进去玩玩的,除此之外,全是为了往上爬的,太有野心的人,到底有没有底线,谁知道?反正他了解的,都是没守住自己的。
笑着跑回来的虎子,跑到明城身边,听见她在唱歌,哈着气,却没有出声。
“出~~~”闭着眼睛的明城,听见虎子喘息声的那刻起,一下子就不累了,歌也成功变了调。
明城眼睛“唰”地睁开了,眼里的光比平时还亮了不少:“虎子回来了!是不是渴了?”
说着边坐起身子边拉开自己的腰包,拿出了虎子喝水的不锈钢碗。
被打断的孩子们,瞬间变脸:“呀!”
音乐老师的琴弦声戛然而止,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居然心脏都不好了!”
徐将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捂着自己的脑袋,瞄着忙活个不停的媳妇儿。
严慈甩着自己的手,一脸嫌弃:“我真的!我要是她爹,我非好好抽她一顿!我当初想让她上艺术系的,她爹不同意,说上课睡觉太吵了,这才上了文学系,说是上课睡觉香。”
孩子们也很诧异:“叔叔真的很溺爱明老师,居然让她上课睡大觉。”
严慈指着明城背后:“谁家书呆子长她这样?看着规矩守旧得很,其实呢,骨子里厌恶透了死板教条的教学方式。”
“你们姐夫身上倒有股淡淡的书卷气,那也是沾了家里的光,从小受的教育好。”
音乐老师的想象力发挥得不错:“这俩人以后要是有娃了,还不得翻了天啊?”
明城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不着急啊,慢慢喝,别呛着。”
“汪(嗯)~”
很明显,唱歌算个什么鬼,哪有喂虎子喝水重要啊?
肖堂偷偷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
他眼是真的瞎!从前瞎,现在更“瞎”。
肖堂助理看着自己老板的脸色,都快笑爆了,只能憋着。
等到虎子喝完,虎子朝刚才回来的方向叫了声,很了解虎子的梁峥,懊恼地拍了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
明城见虎子心满意足地喝饱了,赶紧从筐子里拿出肉干,撕了一包,全都倒给了虎子:“又找到了?”
虎子挺直腰板儿,笑着点点头,一脸骄傲:“汪汪(当然)~汪汪(好多)~”应完了明城的问题,才开始美滋滋地吃肉干儿。
严慈也听懂了:“嗯?好多?”
明城抱着虎子亲了好几口,边亲边夸:“怎么这么棒啊!今天晚上给你炖牛肉吃。”
得到加餐的虎子,肉干都不吃了,眼珠子都放光了,抬头看明城:“汪嗷(真的)?”
明城跟他保证:“梁峥前几天才下山买的,藏在冰箱最底下,晚上给你炖~炖大盆的~”说着还比划了脸盆一样的大小。
虎子感动坏了,直接埋在明城怀里:“呜汪~”
一人一狗就这么抱着,互相感动,感动之余明城还会喂虎子吃肉干,虎子边嚼肉干边感动,画面极其“感人”。
梁峥估计是被感动到了,想哭:“我才买回来的牛肉啊!”
徐将鼓起勇气戳戳媳妇儿:“老婆……你刚才的歌还没……”
明城连头都没回,把徐将的爪子扒拉走:“哎呀,歌有什么好听的,没点数,发家致富奔小康就靠虎子了,胆敢打扰虎子用膳,小心大刑伺候。”
孩子们同情且嘲笑自己姐夫:“哈哈哈哈哈哈哈!成用膳了!”
徐将捂着脑袋瓜子,对自家媳妇儿破坏气氛的功力十分佩服,更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感到担忧。
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啊,他会不会被媳妇儿给遗忘?他不要独守空房,他要和明城天天恩爱,就算有宝宝了,他也有法子和明城天天腻歪。
明城和徐将又出发了,等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轻轻松松完成了挖笋任务,正等着俩人回来。
满载而归的两人,抱着好几大筐菌子,开开心心地炫耀着自己的战果。
凯旋而归,菌子都被放到了三轮车车后斗,徐将背着明城,跟在孩子们队伍后面,笑着转圈儿逗媳妇儿开心呢。
偶尔还会作势背着明城靠近路边发现的虫子,明城直怨他,却也是笑着怨的,她知道徐将舍不得把她喂了虫子。
严慈看了眼队伍后面笑得开心的俩人,跟身边的天天哼了声,压着声音问:“发没发现你们明老师最近笑得越来越频繁?”
天天仰着小脑袋,点点头:“明老师这段时间真的很开心,自从姐夫回来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变了,不会发呆了,笑多了,也有人气儿了。”
严慈声音更小了:“那天还哭了呢。”
天天和孩子们捂着嘴巴:“我们从来没见她哭过,姐夫欺负她了啊?”
严慈摇摇手指头:“心疼了,舍不得了,没招儿了,狠不下心了,妥协了。”
天天捧着脸偷笑:“哎哟喂~明老师也有没招儿的时候啊~”
严慈笑着耸耸肩:“心甘情愿没招儿的,怎么可能有法子?”
天天回头看了眼无比般配的两个人,就连脸上挂的笑的弧度都一样,开心地背着背篓继续走。
到了河边,笋子被小白堆在河边附近,这里水浅,是从地下水潭涌出来的山泉水,很清澈。
明城给徐将穿好防水背带裤,徐将也给明城把背带裤穿好,抱着明城往河里走。
虎子也下了水,在河里好一个扑腾,欢实得很,开心极了的样子。
洗着笋的明城,被虎子溅了不少水珠,笑着假意训虎子。
虎子仗着自己今天立功了,猖狂极了,又用尾巴开始“攻击”明城。
反击了半分钟的明城,遭受到了虎子更猛烈的进攻,被欺负得无还手之力。
徐将便把明城抱在怀里护着,笑着指虎子:“再皮?再皮,真揍你了啊。”
可惜啊,虎子本来就不怎么杵徐将,今日又立了大功,对于徐将的威胁,丝毫不惧,尾巴摇得更欢了,蹦得也更高更快了。
俩人被虎子好一个闹,等虎子闹累了,才放过一直抱在一起的俩人。
孩子们都在边玩边干活儿,开心极了,过来闹虎子和徐将,孩子们是不会惹他们的懒蛋明老师的。
明城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徐将和孩子们玩儿,笑着把笋放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晃着,利用水流冲洗干净笋表面的泥土。
没几下,笋子干净得在阳光下面发着光后,又把胖笋底部的两三层的笋壳剥掉,把笋子轻轻放进一边的麻袋里。
肖堂站在岸边,就这么看着坐在大石头上面的明城,簪着头发,穿着防水背带裤。
明明很普通的打捞工作服,却怎么看怎么美,反而显得更娇媚可爱了。
眼瞧着从筐子里拿了笋的明城,弯腰冲洗,剥掉笋壳,处理干净了就放进麻袋里,又去拿下一个,一个又一个,一直重复着。
明明就不爱干活儿,为了给徐将省点钱,现在却没有丝毫不耐,认真极了的样子。
他想,她真的很乖。
乖得让人心疼。
站在肖堂身边的助理,看见肖堂眼睛里的不舍,拿了筐旁边的笋过来。
“这里水好,下去玩会儿吧,这么好的姑娘,能跟她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明城见身边的筐子里没了笋,起身想去河边拿没洗的笋,刚起身,眼前便多出双手,身边也多出三四筐带着泥土的笋子。
明城停了起身的动作,很认真礼貌地道了谢:“谢谢,麻烦您了。”
紧盯媳妇儿动向的徐将,立马就发现了,二话不说要过去揍人。
严慈坐在离孩子们很近的大石头上幸灾乐祸,拍着大腿笑个不停:“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儿,这才是被下蛊了~”
孩子们赶紧拦,小声劝:“姐夫姐夫,你可别冲动啊,肖堂哥哥就是帮忙给明老师递笋。”
徐将有些炸毛:“用他了?他助理没手啊?他助理在岸上站着,他下河?谁是助理啊?他最好是递完笋赶紧滚。”
肖堂看着眼前装作自己很忙的明城,想笑,别的能耐没有,装瞎功力的确没人比得过。
肖堂坐到明城对面的石头上:“就这么讨厌我啊?除了拐着弯儿骂我,连句话都不和我说。”
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坐如针灸的明城:“您是客人,又给孩子们送了那么多东西,我不会骂您的,您想多了。”
看着肖堂坐到明城对面的徐将,气得把手里的大胖笋扔回筐子里,直奔“相谈甚欢”的俩人去了:“不省心的娘们儿!看我不收拾得你屁股开花!”
孩子们赶紧劝:“姐夫啊,你淡定啊,不关明老师的事啊,她是无辜的呀!”
严慈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无辜?修炼千年成了精的狐狸,就算是无意,可人还是被勾搭上了,确实挺无辜的~”
徐将实在忍不了了,冲着俩人就去了:“我让你无辜!屁股开了花,我看你还无不无辜!”
月月心疼她明老师的屁股蛋儿,拦着徐将:“姐夫,你就不想看看明老师是怎么对待不喜欢的人吗?那么多人,明老师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很随和热情地招待,只有你,唯独你不一样。”
孩子们赶忙点头附和:“对,明老师藏得太好,一开始我们还看不出来,可自从你走了,她就变了,她很多时候都在发呆,墨滴到报纸上她都不知道。”
月月点头:“她真的只对你不一样,越来越不一样,她心里的安宁沉静都消失了,她藏不住了。”
徐将用大胖笋戳了下月月脑门儿:“你明老师要是敢回答错一句,我就扒了她的狐狸皮!”
月月成功被吓到,赶紧和同学们一起努力干活儿。
明老师啊,我尽力了,你可要小心点儿啊……
还在明城面前坐着的肖堂:“是吗?”
明城坐立不安,她没办法稳如老狗,徐将的火苗儿都快把她整个人烧焦了。
“啊?啊……当然,您快上岸吧,您衣服挺贵的吧,别弄湿了。”
肖堂看着二话不说就开始赶人的明城:“说会儿话罢了,徐将又不能吃了你,怕什么。”
明城没赶走人,瞬间冷漠:“屁股开花的不是您,您说得倒轻巧。”
采纳孩子们建议的徐将,拿出一颗大胖笋,点评:“很有先见之明。”
孩子们爆笑:“我明老师的优点之一。”
肖堂从筐子里拿了颗笋出来,学着明城剥笋:“有家暴倾向的男人,可不能要啊。”
明城果断极了,整个人和鬼迷心窍的恋爱脑似的,飞蛾扑火式告白,不撞南墙不回头,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没办法,我就这品味,改不了了,徐将打死我,我也要跟他在一起,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等他打死我,我要和他埋一个坟包包里。”
徐将拿着大胖笋点着大声宣誓的自家女人,很满意的样子:“品味相当不错。”
孩子们的质疑:“是吗?听着很想不开的样子耶~”
严慈活生生把自己笑到河里了,裤子湿了一大片:“到底是谁被下蛊了?”
梁峥赶紧把他拉起来:“这一看就是脑子被蛊虫给吃光了。”
肖堂状似无意问道:“如果他不要你了呢?”
徐将剥笋的手一顿,竖起来耳朵仔细听自家女人的回答。
最好是斩钉截铁地说,“徐将不会不要我,我也不会不要他,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要是敢说一句别的,别怪他真家暴啊!
明城想了想:“那我就出家当尼姑,每天扫扫地啊,念念经啊,看破红尘,了却残生~”
以出家明完志的明城,说完都觉得自己的境界提升了好几个台阶,整个人都升华了~
肖堂想咬死明城的滋味儿都有了。
这是明晃晃地告诉他,就算徐将不要她了,她也对他没想法,跟他甚至还不如出家。
孩子们看着脸色不咋地的徐将正冲明城走过去,赶忙问月月:“月啊,明老师回答得挺好的啊,姐夫的脸怎么这颜色?和调料盘似的。”
月月替明城祈祷:“因为……不是标准答案。”
严慈也不管自己屁股蛋下面的裤子还湿着,只顾着幸灾乐祸:“哈~某人要遭殃~”
穿着背带裤裤的徐将,手里拿着颗洗好的胖笋,假笑着过去了:“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以为自己表现满分的明城,看着自家男人实在不咋地的脸色,眨眨大眼睛,老老实实地回话:“肖总帮我递了筐笋,我跟人家道个谢。”
徐将懒得跟肖堂装模作样,把手里的大胖笋放到明城身边的麻袋里:“肖总,回避下吧,我有点儿家事要处理。”
剥着大胖笋的明城,警铃大作,手停住,眨了好几下的大眼睛里都是慌乱:“嗯?”
第47章 如此徐家祖祖辈辈的基业
肖堂没走:“徐总,有什么家事必须现在处……”
还没等肖堂说完,徐将便把媳妇儿打横抱起来:“随你便。”
没一会儿——
明城:“干嘛打我屁股!”
徐将:“说!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明城:“我……我……不知道……”
徐将:“再想!!!”
明城:“轻点儿啊,给点提示好不好~”
徐将:“自己想!”
孩子们洗着笋,偷瞄着,他们看不见徐将怀里的明城,只能听见隐约的求饶声,纷纷摇着头:“惨啊……”
严慈笑着抹泪:“你们明老师是够惨的。”
孩子们纷纷摇头:“我们是说肖堂哥哥惨,让他走他不走,眼睁睁看着别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说完便移开目光,不去看人间惨事,开始洗笋子干活儿。
肖堂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徐将,吐了口气:“徐总……”
徐将还没收拾完媳妇儿,心情相当不咋地:“我收拾自己女人,关你什么事?识相点儿。”
说完便回了头,朝怀里的明城撒气,揪着怀里人光滑细腻的小鹅蛋脸儿:“想出来没有!”
明城脑细胞都快用光了:“还没……”
徐将点了下头,磨着牙,大手挪了位置,拍了下明城屁股:“徐将不会不要我,
我也不会不要徐将,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念一千遍!”
明城终于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这不是想表达,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嘛。”
徐将挑眉问她:“真的?”
明城是想把肖堂的心思灭了再说,省得徐将火人,没想到让徐将以为她不信他,赶紧压着声音哄。
“这不是有外人在吗?咱们两个的私房话,我哪好意思说啊?这不让人笑话?只有我和你的时候,你让我说,我哪次没说啊?”
徐将眼里都是失落和委屈,眉心都轻皱着,嘴里抱怨着:“哪次不是我好一个催,好一个求,你才肯说一两句?你是不是又骗我?根本没想着踏踏实实跟我在一起,你还是不信我,是不是?”
明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徐将给堵了回去,看来是真委屈。
“我都说了,咱俩马上就结婚,见过家长之后我就准备聘礼去提亲,怎么还是不信我?你要逼死我,才信我是不是?”
明城晃着徐将的腰:“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那天不都答应你了,我骗你天天做饭给你啊?骗你的话,早把你从我房间赶出去了。”
徐将还是不太信:“真的?”
不会是又骗他的吧……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干嘛说我骗你啊?我没打算和你在一起,会让严叔他们收你的东西吗?”明城的确冤。
徐将抿抿唇,把明城又抱紧了些,抵着她额头:“我就是怕,我怕你又骗我,我被你骗怕了……”
明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时间越长,便越来越心疼徐将。
她向来讨厌自古男人驯化女人做贤妻良母那一套,可偏偏忍不住想照顾好徐将。
以前她什么都不想,现在呢,整天想的都是徐将挣钱养家不容易,为了她在大山里扛石头,干粗活儿干得满头大汗,吃凉掉的工地盒饭,想办法讨好严叔,贿赂小白……
徐将拼命朝她走,她怎么舍得他这么辛苦?所以她也尝试着努力朝他走。
见徐将吃她做的饭香,听他嘴里抱怨着做饭辛苦,不让她下厨,眼里的高兴和欢喜却藏不住,那她便天天给他做,见他开心,她一点都不觉得累。
明城抬手,轻轻抚蹭着徐将耳边:“好好好,我的错,不该骗你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又在骗你,没想和你在一起的话,我去挖什么松露,采什么菌子?为了给你省卫星钱,我四节美术课都没了,你拿什么赔我?”
徐将又不高兴了:“不是给我,是给咱俩,说好以后你管家的,老板娘给自家公司省钱不是应该的吗?赔什么赔?你打心眼儿里就没想过自己是徐氏的老板娘!你就是骗我!”
明城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徐将收拾媳妇儿归收拾媳妇儿,都是收着力气的,也就是吓唬吓唬,趁机吃吃豆腐,哪舍得她打自己啊。
见明城不老实,赶紧把她手攥住:“不许打,只能我打。”
明城笑着看他:“我这不是想讨个奖励嘛,四节美术课都空出来了,下周就不用去学校上课了,能多陪陪你,要是你去工地检查材料,我这不还能陪你去工地嘛,也能帮着做做饭什么的。”
徐将挑了挑眉,见明城也挑眉看了他一眼,眼里有明显的得意。
被自家女人的“一举两得”哄得顺了心,徐将脸色好看了些。
“那也不能说是给我省钱,不是说好你管家的吗?既然你没骗我,分什么你我?证明你打心眼儿里没把我当你丈夫。”
“我现在连钱都不敢花,给孩子们买点东西都是之前安排好的,这不看小张正好开车过来,来一趟不容易,知道你不能让我花钱给严叔买表,硬着头皮先斩后奏,还立马跟你保证是最后一次,就怕你生气,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还说是给我省钱……”
明城看着眼里有些委屈的徐将:“我真的只是想让你觉得我拿你当丈夫才故意这么说的,给自己男人省钱不是应该的吗?我是这么想的好不好。”
徐将脸色终于变回来了,只不过还是怕明城骗他:“真的?”
明城作势掐了掐徐将腮:“别忘了,管家权当然是我的,休想抵赖,敢抵赖我就敢反悔!”
徐将要的就是这句话,又低了头,好一个亲她:“巴不得被你管得死死的,不许反悔!小管家婆儿,只许管我。”
明城挺直身子,把自己往上送:“没想反悔,只想管你。”
徐将轻笑,低头迎她:“这还差不多。”
俩人恩爱了好一阵子,徐将抱着明城转回来想继续洗笋子的时候,俩人吓了一跳。
脸色没法看的肖堂倒不至于让他俩吓到,关键是周围还有一堆孩子呢。
明城差点没脸见人,躲着孩子们的视线,缩在徐将怀里不说话。
徐将抱着怀里的害臊媳妇儿,硬着头皮问孩子们:“不去洗笋在这儿干嘛?”
冬冬摊摊手:“我们都洗完了,小张哥哥把最后一车笋子都给搬上车了,我们来叫你和明老师去捞鱼,我们想看明老师怎么抓鱼的。”
厚脸皮徐将看向旁边,怀里的“缩头乌龟”明城也伸出脖子,俩人一齐看向笋筐和麻袋,果然已经没有了踪影:“昂……那去吧……”
明城捕鱼地第一站——
“哇!好多虾啊!”
“这也太大只了吧!”
“都透明了耶!肯定好好吃!”
穿着背带裤的明城和徐将,戴着胶皮手套,照旧把小鱼小虾放生,不知怎的,今天还多了不少螃蟹。
把两条个头还算可以的鱼放进筐里,又把虾全都抓进麻袋里,以防它们蹦出来。
孩子们是真的佩服,“明老师,你是怎么找到刚好把拦河网拦住的地方的?分明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
阿福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怪不得天天都有那么多虾吃,这河虾都比海虾大了,都透明了啊,证明它们生活的水质好,没污染,水应该是从地下暗河和地下山泉水里涌出来的。”
“捕鱼达人”明城同志,照旧给自己脸上贴金:“这就叫「知识就是力量」,今天晚上我给你们做三虾面和白灼虾吃,吃饱了不就有力量了吗?证明培根不是随嘴胡咧咧,但是考试的时候不能这么写啊。”
孩子们受教了:“啊……”
“什么玩意儿?”严慈怀疑自己的耳朵。
徐将低头捡着河虾笑得直抖,拆媳妇儿的台:“这不是你带孩子们来写生的时候,正巧去方便,不小心发现的吗?”
“嗯?”孩子们齐齐看向明城,眼里带着很明显的质问和谴责——「你回答不上来,就是骗小孩子的大骗子」。
明城“啧”了声:“那也是我靠自己的智慧和第六感找到的,强大的第六感往往取决于积累的知识储备,证明我在方便的时候也不忘了学习。”
孩子们又没抓到明城的把柄:“啊……”
站在岸边的肖堂,吐了口气,背过身闭了眼。
他一定是疯了,她都故意把自己搞成贪财、自恋、粗鄙、话唠、自私、不知好歹、不正经、不自爱、恋爱脑、死缠烂打、母老虎、厚脸皮的人设了,他居然到现在还在想办法。
肖堂助理都快笑裂了。
这什么可爱爆棚的绝世小狐狸?
徐将瞄了眼岸上的肖堂,压着声音骂媳妇儿:“光会给老子招人!再不行直接演傻子!”
明城实在没招儿了:“我觉得我已经够傻的了,月月都说了没用,你还让我表现得讨人厌,我又没学过表演,我哪会啊?我真的尽力了,让我演个面无表情的面瘫还行,你一棒槌把我敲傻了算了。”
月月小声说:“对啊,姐夫,他又不傻,他那么多女朋友,他能看不出来明老师是个什么人吗?你觉得他会认为明老师是个爱卖弄文采又不知好歹的话唠母老虎吗?”
冬冬也说:“我觉得明老师这样反而比平时有人气儿,还灵动可爱。”
孩子们点头附和:“冬冬和月月说得有道理。”
徐将炸着毛呢:“我先说好啊,他要是真敢跟老子开口要人,我才不会管他家和……”
明城被逼无奈:“你还想让我留个好印象吗?”
徐将不管:“你管他们做什么?我管两家父母怎么想,我只要你,他们老糊涂了才会因为别人去迁怒儿媳妇,他们敢让你受委屈,我就带你走,再也不回去,反正家里有乔乔,他们有人养老,不孝就不孝吧,谁让他们老糊涂了。”
明城嗔他一眼:“瞎说八道什么呢,不许这么说长辈。”
严慈直哎呀:“你别吃醋吃上头了,浑劲儿上来不管不顾,你和他不仅是合作伙伴,还从小相识,两家母亲又交好,怎么也算得上可以兄弟相称,还是不撕破脸的好,
合作那么多年了,换合作伙伴多麻烦,有这空多和明城说会话不比这强?”
梁峥点头:“严叔说的不是没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行了,他没两天就走了。”
徐将醋劲儿上来,又开始训媳妇儿:“也不知道长这张脸干嘛!不许再跟他说话!听到没!”
明城很护自己的脸蛋:“关我脸什么事啊……”
“你再说!这不长眼的货一个星期换一个情儿,这他妈才叫浪,什么女人没见过没抱过,见你第一眼人都直眼儿了!”
徐将自从遇见明城,心就一直慌着:“不想整容就不许跟他说一句话,一个字儿都不行!听到没!”
明城委委屈屈:“听到了……”
徐将心气儿不顺:“出了名的风流成性,流连花丛的浪子,见了你一眼就想回头,你还给我护你这张脸。”
明城撇撇嘴,嗤笑一声,眼里全是不屑,嘴里嘀嘀咕咕的:“把头都浪掉了,还怎么回头?”
徐将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严慈幸灾乐祸:“木心《素履之往》。”
明城大着胆子继续嘀咕:“还能说什么,甭管和尚多虔诚,总有想吃肉的时候。”
徐将想好好教育教育明城,被孩子们拦住了,“姐夫!姐夫!别听明老师的。”
一向单纯的阿福,说道:“我觉得明老师说的不对,我奶奶食素,她年轻的时候是吃荤的,可她现在从不碰肉,不仅不想吃,还见了肉就反胃,但凡是饭桌上出现一点荤,她都想吐。”
阿福还说:“我爸我妈怕她营养跟不上,甚至逼过她吃肉,可她刚想把肉夹进嘴里,还没吃呢,便去院子里好一个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鼻子刚闻到味道,就吐得更厉害了,根本吃不下。”
明城心里一顿,仍旧低着头戴着手套挑虾。
被说出心声的徐将:“听到没!你还不如阿福看得透呢!白长那么大眼睛。”
严慈转头看向阿福:“说的有道理。”
孩子们也赞同:“破了戒的和尚一开始打心眼儿里就没想当和尚,也不觉得自己会当和尚一辈子,没定下心来,所以他才破戒的。”
“真正戒了荤的出家人,看见肉,只会想吐,浪子真正回头的时候,不是因为累了,玩够了,而是遇到了真爱,一颗心都扑在心上人身上,就算有女人扑上来又怎样,哪有心思去看别人一眼呢?”
月月觉得没错:“如果不是真爱,风流成性的人自然不会收心,再累也总会有休息过来的那天,还会继续浪。”
天天仰头问徐将:“姐夫,你现在被别的女人碰一下,真的不会不开心吗?”
徐将挑着虾:“碰我衣服一下,我都恶心,谁敢碰我?胳膊腿儿不想要了?”
梁峥指着徐将:“你们林风哥哥说,你们姐夫现在忽然得了洁癖了,不小心被人碰了下就去洗脸,还用消毒湿巾擦。”
孩子们笑出鹅叫:“鹅嘎哈哈鹅鹅鹅~”
等到挑完虾,明城用绳子仔细把麻袋口绑起来,梁峥拎着麻袋往河边走,孩子们也上了岸。
徐将给明城穿着鞋,抬眼偷看明城的脸色:“连孩子们都知道的事儿,你自己心里明明清楚,干嘛还冤枉我?”
明城看着徐将小心翼翼那样儿,故意呛他:“我说的不对吗?哪个男人不好色?男人都是王八蛋。”
徐将很同意媳妇儿的论点:“说的对,但男女都一样,你敢说哪个女人不好色?这么说女人也都是王八蛋。”
明城抬眼看天,想了想。
咿~有道理诶~
徐将笑笑,阐述事实:“只要没病,人体构造正常,就算是无意识被强,也会起生理反应,不起生理反应的就不是人了,这是人的生理现象。”
“但心理反应骗不了人,心爱的人能让心理反应打败生理反应,连自己生理反应都打败不了控制不住的,那是没人爱、没爱人的畜生,不是人。”
就算是真有比明城好看的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在他眼里,也跟随地大小便没什么区别。
明城娇娇悄悄地“哼”了声。
居然被臭男人给赢了,多没面子,但气势不能输!要支棱起来!
徐将被明城这声“哼”给搞的,瞬间把自己埋明城肚子里了,对着柔若无骨的腰身好一个拱,专往明城肚脐周围亲:“要命,你男人的生理反应全给你了。”
被徐将闹得脸通红的明城,瞄见肖堂过来了,赶紧拍拍徐将肩膀,压着声音提醒:“有人。”
正动情的徐将,脸都绿了,拉着张脸抬了头,起身看向走过来的肖堂:“肖总,你真的很不识相。”
明城被自家男人扶起来,看着自家男人绿了吧唧的脸色,眨着大眼睛,努力把笑憋回去。
肖堂还是没什么表情:“我只是过来叫你们赶紧走,孩子们都被校长带着先去了。”
徐将努力把自家媳妇儿的形象打造成母老虎:“那我还得谢谢你?没看见我哄媳妇儿呢吗?我夫人贼难哄,我跪搓衣板儿你负责啊?”
明城很配合:“哼,男人都是王八蛋。”留下一句抬脚就走。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
徐将无条件向着自家女人说话,看着肖堂和肖堂助理,立马附和:“王八蛋。”
肖堂助理“嘿”了声:“明姑娘,我是无辜的啊,我很专一的,我对我老婆超好,我从来没对不起她,我还特别听话。”
徐将很敏感:“叫徐夫人!没大没小!”
肖堂助理不想被扣工资:“徐总,不合规矩,人还没嫁给你呢,我这不把人叫老了嘛。”
徐将面无表情:“叫徐夫人。”
肖堂助理得罪不起徐将:“得,徐夫人。”
肖堂瞪自己助理,肖堂助理摊摊手,“徐总让这么叫的,我做不了主啊……”
明城回头:“韩助,不好意思啊,我冤枉你了,我还以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肖堂是听见了徐将刚才说的话的:“女人也都是王八蛋。”
就当听不见的明城,充耳不闻,牵着自家男人抬脚就走。
明城捕鱼最终站——
“哇……”
“不愧是你,这地方村里人都不知道……”
“明老师,说好的捕鱼吗?为什么在这养鱼?”
“明老师,你好有经济头脑哦……”
笑得停不下来的小白:“你们明老师把渔网改装了一下,把两张渔网缝到一起了,拦河网加养鱼箱,牛不牛逼?”
这里水流急,明城没让孩子们下来,孩子们都在岸上,张着嘴巴,看着瀑布和暗河出水口惊叹。
阿福指着瀑布里面:“明老师,瀑布下面应该还有个泉眼,水质好,说不定也会往外冒鱼虾。”
梁峥和徐将已经撑着竹筏下河了,一人一个捞子,一捞一个准儿。
正在和明城挑鱼的小白,有些奇怪:“怎么回事?今天不少螃蟹啊?”
旁边监工的严慈,指着瀑布上面:“江闸口上面冲下来的呗。”
明城回着严慈的话,抬眼看的却是小白:“嗯,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毒,不太敢吃。”
阿福视力嘎嘎棒:“明老师,这是很普通的淡水河蟹,今天肯定开闸放水了,顺着闸口从江湖里冲下来的,没毒。”
明城的回复听着很虚心,却怎么听怎么透着些许不走心:“哦……没毒啊……那我就放心了……”
被明城眼神警告的小白,突然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福被小白吓了一跳:“小白姐姐是笑点低,什么都能笑出来。”
天天却和月月对视一眼。
不太对吧……
月月见明城把螃蟹都捡到桶子里,然后倒进鱼网箱边边,似乎怕倒进外面的样子,看了眼下了河的肖堂,挠了挠头。
“螃蟹?”正在捞鱼的徐将耳朵相当好使,听见阿福的大嗓门儿了:“媳妇儿,我想吃香辣蟹……”
明城“啧”了声:“没毒归没毒,这可是野生的,有寄生虫的,吃出问题怎么办!”
阿福的大嗓门儿又来了:“明老师,做熟了就行,吃不……”
月月偷偷拽了拽阿福的衣袖,阿福侧头看了眼月月,捂了嘴。
冬冬幸灾乐祸:“看来五指山下得压两只猴儿了~我有伴儿咯~”
严慈插手抱胸,坐到旁边的石头上,指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铁丝网兜口。
“寄生虫?有寄生虫,这四个正方形的铁丝干嘛的?看着挺像蟹笼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什么时候做的啊?”
明城装傻:“嗯?什么蟹笼?眼花了吧你,你一定是看错了……”
戴着手套的小白,笑得连挑鱼捡虾的力气都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实话,此时的严慈是有些丢人的,压着声音训:“别给我现眼啊!不管人来之前打没打招呼,也是徐将的客人,差这几只螃蟹
啊!”
明城装作听不懂的:“那么小,两口没了,留着再养养好了。”
严慈“啧”了声:“做香辣蟹正好,养什么养!你还想养成帝王蟹啊?”
明城瞬间冷漠:“烦不烦你,我的螃蟹我做主,我就要养成帝王蟹。”
“然后让你的帝王蟹变异成怪兽去称霸世界吗?”严慈狠戳了她脑袋一下,“等着去买点大闸蟹回来给徐将吃不就行了,不就这么点螃蟹!藏什么!”
明城被戳得整个人一晃,扶着筐子稳住身子,照旧敷衍。
“螃蟹吃多了痛风,吃点不花钱的行了呗,买什么大闸蟹。”
小白抹着笑出来的眼泪:“是吗?明城姐你前些天不是说这里水质好,没受过污染,野生的比养殖的好吃有营养吗?”
见明城抬眼瞪自己,小白指指旁边面无表情的肖堂,小声说道:“明城姐,你瞪我也没用,人要是不下河还好说,现在就在旁边看着,都到这地步了,迟早得捞啊,你还能真不招待人家啊?”
小白指指学校的方向:“还有小张呢,还有人肖总公司的司机,也帮忙搬了东西啊,见笋都运回去了,在帮着刘姨洗笋呢。”
徐将鱼都不捞了,紧紧盯着媳妇儿动向,只要敢说一句话,他就抓把柄,今晚的福利就有了。
肖堂看着明城:“你妹妹都比你懂事儿。”
一直在帮忙的小张,小声说:“嫂子,你不用管我,给徐总留着吧,他哪用得着下河捞鱼啊?你别看他有男子气概,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子弟,你看他白净的。”
肖堂拿着虾指着小张,又指了指在竹筏上盯梢的徐将:“说话中肯点儿,这词儿对吗?你家徐总他就不是走这路线的,他都没我白。”
小张撇撇嘴:“您是白,但您白过头了,而且看着也不白净啊,我们家徐总可是出了名的翩翩贵公子,肤色刚刚好,但是不娘,有男人味儿,有气质。”
肖堂嗤笑一声:“你这叫老板滤镜。”
小白可不觉得自己有姐夫滤镜:“可我姐夫真的很有气质,尤其是穿白衣服的时候,看着白净,但是一点也不娘气,不像现在,长得帅的男人都娘炮。”
严慈也很满意自家侄女婿的外表:“明明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但不娘,气质没有一点女气啊,这就很可贵了,不是有那词儿嘛,淡颜系天花板。”
小白力捧自家姐夫:“我不同意啊,我姐夫面相又耐看,五官又精致啊,典型北方公子哥儿长相,你看我姐夫那鼻子长的,他那鼻子叫淡颜啊?”
小张立马得出结论:“我们家徐总那鼻子绝对不是淡颜系。”
“你们有没有搞错?浓颜都是大眼睛双眼皮,你姐夫眼睛大吗?你姐夫是双眼皮吗?”
严慈摆正自家侄女儿的脸脸:“看这儿,这才是大眼睛,双眼皮,标准的。”
小白和严慈各执一词:“那你说明城姐是浓颜系咯?”
严慈“嘶”了一声,看向自家笨侄女儿,摆弄着自家笨侄女儿的脸脸。
“浓……是够浓的,这大眼睛,这鼻子,这五官要不是浓颜天底下也没浓颜了……但要是在古时候的话,得多好看啊……”
小白拍了下大腿:“这就对了,我研究过了,我明城姐和我姐夫都属于浓淡相宜的那种,要说浓颜系也对,要说淡颜系也对,集浓淡优势于一体。”
明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可你姐夫他不是大双眼皮儿,有时候还变成内双。”
小白比划着:“我姐夫是让你气得没睡好!外双被你气成内双,卧蚕让你气成眼袋了。”
“嘿,你说什么你……”
明城差点使用暴力。
严慈和小张把明城拉住了:“冷静,冷静。”
小白据理力争:“男人大双眼皮儿看着多傻啊,我姐夫眼睛大小刚刚好,比例好。”
小白又想到什么,补了句:“只要你不气我姐夫,让我姐夫睡饱了,他还会有点小外双。”
明城的解释略显苍白:“他那是挣钱累的。”
“都说我家徐总是美男子,淡颜系但我觉得吧,真不能用“美男子”形容我家徐总,这词儿配不上他,他多爷们儿啊。”
小张骄傲道:“再说了,徐总除了双眼皮不明显以外,哪儿淡了?在顶级相貌面前,讨论骨相皮相淡颜浓颜毫无意义。”
肖堂助理加入八卦组:“徐总那颜值还用说?他家里那可是代代传下来的基因,他家那可是几百年的基业啊,满京城,不,全球就这么一个啊!”
小白捂嘴惊呼:“真哒?”
明城挑着虾,抬头看肖堂助理,试图获取信息。
徐将才不会跟她说这个,估计是怕她犯怂。
肖堂助理指了指挑鱼捡虾的小张:“还能有假?你问问小张。”
小张把虾放进麻袋里:“都知道。”
肖堂助理继续道:“徐总他爷爷是开国将军,还在国外留过学,回国后认识了徐老夫人,去世之前还从了政,相当厉害,要不是为了救一位老革命英雄,牺牲了,现在早就是一品大员了。”
小白听得津津有味:“好厉害!”
“这算什么厉害,厉害的在后头。”肖堂助理看向听得认真的明城,“徐总他外公是军官,还和徐老爷子不是一派的,到了徐总父亲这一辈,更了不得了,手握兵权啊!”
小白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
肖堂助理一拍大腿:“关键是!徐总家里可不止是从建国前发的家,他祖上可是带旗的!几朝几代的世家贵族之首,他外婆是中国第一商父独女,真正的晚清、民国世界首富。”
小白倒吸了口气:“我天!”
肖堂助理继续八卦:“代代为官,代代从商,屹立不倒,别说全京城了,全球它也没几个啊,相貌气质修养又极好,我跟着肖总参加了那么多活动,全国的天之骄子我见了个遍,徐总真是我见过最有气质最贵气的公子哥儿。”
明城垂着眸子没说话。
她知道徐将家世好,但没想到居然好成这样。
严叔看着自家侄女儿,小声说:“现在的徐家就靠徐将一个人撑着,要是多两个孙子的话,三个更好,一个从政,一个从军,一个从商,徐家就算后继有人了。”
肖堂真是有些佩服严慈:“您还真说对了,徐将一直是徐老夫人的骄傲,一直巴巴着早早有孙子孙女,也好替徐将分担些。”
明城不说话 。
严叔咧了下嘴,对于自家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侄女儿,实在恨铁不成钢极了。
“乔乔都跟我说了,你都骗他快要结婚了,他居然打算终身不娶,就徐将身上这担子,要是不娶,徐家就断了根了!他家祖祖辈辈的基业就毁在他身上了啊!你让他上哪儿找人继承去啊!”
明城嘴上还犟着:“终身不娶可能吗?徐将爸妈能同意吗?还是他奶奶能点头?徐将当初想当兵,他妈妈闹上吊,徐将立马妥协了,他可能不娶吗?”
严叔点了几下头:“真被逼到那份儿上他可能也就娶了,但徐将的性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认定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包括他爸妈,从军这件事,他本就没有那么坚定。”
明城没接话。
严慈“啧”了一声:“乔乔跟我说的是,他都打算好了,会跟家里商议,领养一个孩子,如果一向尊重他的爸妈不理解他,那么他会跟他们说明白,顶多协议结婚,做试管婴儿,孩子生下来就离婚,你觉得他会在乎孩子有没有妈妈吗?”
明城垂着眉眼,声音有些冷:“徐将爸妈可能给他找个不好的姑娘吗?只怕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如果恰巧又真心喜欢徐将,真心待徐将好,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保不定会日久生情,到那时候,就算不会日久生情,也有情分,还离什么离。”
小白搓了搓胳膊:“怎么突然这么冷?”
“您当初拒绝徐总就是这么想的啊?”肖堂助理并不同意明城的臆想观点,“您真错了,徐总之前交往的姑娘不管是从事什么职业,还是家境性格,都挺好的,基本都是好姑娘,但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对人有情分。”
小白压着声音狂笑:“别人或许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我姐夫……”
小张也笑得快不行了:“先婚后爱吗?我们家徐总……够呛吧……”
严慈假笑得特别难看:“还情分?就他?就徐将?你太高看你男人了吧?啊……是,面儿上是挺好的,看着一挺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哥儿,看着你的时候还挺深情的,可你男人骨子里的狠谁能比得过?你够狠吧,你能比得过?你差得远了!”
小白点着头:“姐夫眼里不装人的,你是懒得看,他是明明看见了也不放在眼里,明城姐,你段位还是太低。”
严慈指着明城脑壳训:“别给我钻牛角尖儿啊,你自己男人什么臭德性,你自己不清楚啊?移情别恋?要移还能看上个你啊?废物都比你利用率高。”
明城耍脾气:“哎呀!知道了!唠唠叨叨的!”
严叔还在唠叨:“别不懂事儿啊,我连个儿子都没有,好不容易摊上个便宜侄女儿,赶紧给徐家生俩娃,仨最好,俩儿子一闺女,仨儿子最好,我要抱侄孙子。”
明城抬了眼,瞪他:“说什么呢你,我和徐将才好多久?你当下猪崽子啊?还俩儿子一闺女?你当女娲捏泥人儿,说有就能有的?”
小张也撺掇明城:“嫂子,你要是真给徐家生了仨儿子,你可就是大功臣!你们俩的宝宝得多好看啊!你抓紧点啊!赶紧和徐总结了吧!我们都等着呢!”
小白压着声音笑:“怎么就说到娃身上了?”
严慈压着笑,想起这事儿就想乐:“我和徐将晚上吃饭,他想把明城赶紧弄回京城去,让我给他出个主意,我哪有主意啊?他就自己想,想了无数个方案,想着想着连娃娃名儿都起好了。”
明城来了兴趣:“叫什么?”
严慈憋笑憋得都没力气了,用气音说:“徐爱城,你觉得咋样?”
明城脸瞬间垮掉:“不怎么样。”
周围的人都很不给面子,小白小张尤其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难听。”
严慈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和第四个:“没关系,还有徐明晶,徐春遇,徐城败……”
徐将和明城的结晶,俩人是春天遇见的,徐将是明城的手下败将……
明城觉得自己耳朵都被污染了:“什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字!
第48章 哄徐将大法他要她奋不顾身爱他
小白笑得实在没力气干活儿了:“我的亲娘嘞!这么一对比,「狗蛋」这名儿好听多了。”
严慈替徐将说好话:“他连自己孩子的名字都不在乎,只在乎是不是和你生的孩子,连用孩子绑住你这种损招儿都想出来了,不容易哈~”
明城又不说话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肖堂助理垂了垂眸子,还是说了:“徐家可是这世上顶尖儿的世家了,图钱图权的女人那么多,往上爬能先找帅的自然先找帅的啊,您……懂我什么意思吧……”
明城点了点头。
肖堂助理咳了咳,瞄了眼自家老板:“他没必要啊,如果他真是为了您模样,他遭这份罪干嘛?我见他干装卸的时候,人都傻了,更别提背筐挖笋、下河捞鱼、在工地扛大包了……”
肖堂瞪自家助理:“你少说一句能怎么着!”
肖堂助理也学着明城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这不是为了您能吃上螃蟹吗?我把徐总的底儿一透,明姑娘自然领咱们的情,这不就吃着螃蟹了嘛?”
小张的灵魂质问:“您真的不是为了自己能吃上螃蟹才跟我老板娘套瓷儿的吗?”
肖堂助理也不藏着:“我还没尝过野生螃蟹呢,都是打着野生的名号卖养殖的。”
小白轻嗤一声:“他是向着他老板好吗?知道你老板娘一开始不答应你家徐总的原因,往你老板娘心里扎刀子呢。”
小张瞬间炸掉,手里的虾都扔了,想跟肖堂助理掐架:“你敢破坏我老板娘和我老板的感情……”
肖堂助理拿虾指着小张:“诶?动手怎么着?”
明城开了口:“他不是。”
虽然有别的成分在,但肖堂助理心里还是想告诉她,徐将对她是真好罢了。
小张停了动作,把手收回来,警告地看了眼肖堂助理。
肖堂助理愣了瞬,忽然笑了下,也不顾及自家老板的威胁眼神:“您比我想的还要……好。”
不以对方身份猜测对方,撇去自己的偏见和主观臆断,愿意最先以善意去看待别人,而不是揣测别人的恶意,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很不容易。
明城笑了下:“谢谢,我没您想象的那么好。”
肖堂知道自家助理是在给他提醒,提醒他:明城是个注重知恩图报的。
肖堂这时候就很聪明了,开始拿孩子们说事儿:“过分了吧,就算不提卫星和年费,好歹我也给孩子们买了点文具,换不来几只不要钱的螃蟹啊?”
明城假笑着看了眼小白,小白得令,替明城发言,“哪能啊,我姐这不是怕您吃坏了肚子,或是中毒了,她怎么担待得起啊~”
肖堂看着明城,学她假笑:“是吗?”
明城猛点头:“呵呵呵呵……小白啊,把螃蟹捞出来,正好今天做了它。”
“呃……”小白有些犹豫,看了眼在旁边盯着明城的肖堂,咽了咽喉咙,吞吞吐吐地小声问:“明城姐,捞……多少啊?怎么……捞啊?”
知道自家姑娘什么德性的严慈,都快笑得不行了:“哎哟喂!”
明城硬着头皮:“你看着捞……”
她怕螃蟹越狱跑路,特意把蟹笼口弄的小,想捞出来只能把整个都拉上来。
小白得令:“那我把蟹笼拉上来了啊。”
看见“二代小奸细”起身走开,没有了视野遮挡,没心思捞鱼的徐将,终于能看见媳妇儿了。
徐将超大声:“说什么呢!明城,别忘了自个儿是有夫之妇,注意你的作风问题。”
明城看了眼穿着背带裤裤,一直盯梢的自家男人,闭了闭眼,没回话。
整天脑子里光想这点事儿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寻思的,她还能移情别恋、红杏出墙怎么着?
肖堂助理控制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开了眼了!”
由于工作,他不少跟徐将接触,徐将处事总
是冷冷淡淡、潇洒自如的,看着有修养,其实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桀骜不驯得很,现在倒好,眼里全是自己女人了。
倒是走到深水区的小白,回了话,把捆在大渔网上面的蟹笼绳子解开,边干活边说道:“姐夫,你的担心实属多余。”
小白戴手套的手使劲一拉,好家伙,下面并不是正方形的蟹笼,而是一张渔网做的网兜,满满一大网兜的螃蟹,活蹦乱跳的。
徐将愣了下,看着只是低头把挑好的河虾乖乖放进筐里的明城,抿唇不说话了。
严慈挑挑眉,这是他没想到的。
怪不得舍不得给肖堂吃呢,也不知道捡了多少天。
孩子们惊呼:“哪来这么多河蟹!”
小白撅着嘴巴,很是羡慕的样子:“还能从哪来的,从你们明老师手里来的呗。”
梁峥瞄了眼网兜容量,有些佩服明城的副业了:“好家伙,真搞养殖呢?”
肖堂助理看了眼肖堂眼里浮现出来的红色,轻声咳了咳,有些想把刚才的话都收回去。
徐将固然优秀,但如果能娶到明城,是真的赚了,倒不是因为明城的模样,而是因为明城是真把徐将放在心上,只把徐将一个人放在心上。
这得多心疼自家男人?山里没食物,更没什么食材,一个一个捡的螃蟹,只为了让徐将吃点好的……
孩子们想下河帮着干活儿,明城看见了:“在岸上等着,这里水急。”
月月着急,头一次犟了嘴:“可你哪做过这些嘛,让我们做啊,野生河鲜都凶,夹人可疼了,你身上连块疤都没有,我们手熟,一会儿就弄完了,这样你就不会晒到了。”
肖堂帮明城捡虾的手一顿。
怪不得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连块疤都没有,为了给徐将捡螃蟹,连臭美都不顾了。
徐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捞着鱼,只不过捞鱼的速度变快了。
明城直了身子,转身抬眼看向孩子们:“我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姐夫给学校买了打印机,不用抄试卷了,我就是闲着无聊来这里抓螃蟹玩儿。”
冬冬直接把明城老底儿给掀了:“我们知道我们是跟姐夫沾的光,我们就是想下河捡点螺狮,让你晚上给我们做了吃。”
连最不爱吃饭的靓靓都说:“对,明老师,螺很好吃的,还有小龙虾,你晚上给我们做一些嘛,我们刚才抓到不少了。”
被“不懂事”的孩子们指使的明城,反而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少跟我来这套。”
老师们拦着一帮孩子:“诶?你们以后还想不想春游了?”
明城见孩子们还想下河:“我不跟你们说的目的是什么?来捞鱼可以,但不许在没有大人陪同的前提下,更不许不经过大人同意来河边捡螃蟹抓螺狮,有这时间,多刷几套卷子。”
孩子们到底说了实话:“今天就让我们下去嘛,我们帮你把虾捡到袋子里就上来。”
明城继续自己手里的活儿,声音冷了不知道多少度,和结冰了似的。
“回了学校有的是活儿等着你们干,再让我多说一句,我就把螃蟹全放了。”
孩子们乖乖把脚收回去了,排着队齐齐蹲在岸边,等着明城上岸,别提多老实了。
狠还是你狠,我们拼不过,拼不过总行了吧。
几个老师指着孩子们大声嘲笑:“就你们,还敢在大人面前蹦跶?你们明老师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别提一兜螃蟹了。”
孩子们很郁闷:“居然拿螃蟹要胁我们……”
等到小白把螃蟹都装到麻袋里,明城让严慈过来抓虾,去了小白旁边,把另一个网兜解开。
小白又瞄了眼徐将,无声说了句:“明城姐不让我说。”说着便和明城一起用力把网兜拉了上来。
一大兜螺蛳被拎上来,孩子们眼睛都放光了,咽了咽分泌出来的口水:“哇~攒了不少日子吧!”
“三年啊,我连个螺蛳壳都没见你捡回来过。”严慈指着明城骂,见她装聋,又捶着心口哭,“就不能养闺女啊,都是给别人养的啊!”
孩子们的齐声嘲笑:“嗤~~~”
快要捞完鱼的徐将,垂着眸子,低头藏着笑。
明城把第三个网兜解开,见小张想过来帮忙,明城没让:“没关系,我可以,如果我和小白拎不动,再请你帮忙。”
小张知道明城什么意思。
他毕竟是客人……
还在捡虾的严慈,笑笑,笑里带着些骄傲。
她家城城啊,从来不会势利眼儿。
肖堂助理看了眼依旧在挑着虾,眼里却有些晦涩的肖堂。
哎,这可怎么办,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了啊,心性和容貌千年一遇的姑娘,无论再怎么控制,到底是动心了……
第三个兜子很大很深,里面是很多小龙虾,孩子们直蹦:“耶!有小龙虾吃了~”
明城把第四个兜子拉上来的时候,孩子们吓了一跳:“哇!好多蚬子!”
严慈彻底毛了:“从哪儿来的河蚬?”
小白堂堂正正地替明城回答:“挖的呗~”
严慈气的:“屁话!我问怎么挖的!”
小白的贴心解释:“明城姐找曹康哥借了个小耙子,一挖一堆,一挖一堆,都攒起来了,吊在河里吐沙,还能当诱饵,吐了好些天了,应该差不多了。”
严慈拍着大腿嚎:“哎哟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孩子们依旧嘲笑:“嗤~~~”
就连老师们也开了口:“不是我们不同情您,人家疼自己男人,您非要跟人比什么啊?”
小张只能劝:“这事儿强求不来,真的。”
快速捞完鱼的徐将,一到浅水处就跳下了筏子,冲着媳妇儿就去了,看着两只手拎着一大兜河蚬的明城,心疼坏了。
“我说了多少遍,不让你给我乱跑,河里全是石头、水蛭!还有蛇!伤着怎么办!”
明城拎着满满一兜河蚬,低头看看自己的背带裤,又仰头跟徐将解释:“有裤子,不会咬到的。”
徐将就问她:“咬不到就不怕了?”
明城两只手都攥着河蚬网兜口,乖得厉害:“怕,但它养胃。”
徐将不说话了,忽然笑了下:“我知道……我知道它还护肝。”
肖堂也知道。
喝酒抽烟最伤肝脏。
被戳破小心思的明城,眼角眉梢瞬间红了,声音和蚊子似的:“嗯……回去给你炖汤炖蛋吃。”
徐将把害臊的自家媳妇儿手里的网兜拿过来,把河蚬放到桶里,明城已经事先在桶里装好了水。
忙活完,抱起明城往岸边走,明城两只手圈着徐将脖颈,乖乖让他抱着。
俩人路过嚎得正欢的严慈,明城知道严慈这是想要蚬子吃。
“你嚎破大天来,我晚上也不做河蚬,我要让它吐一晚上沙子的,有那么多河鲜吃,河虾不比河蚬贵多了?”
严慈气得翻白眼:“贵多了?你怎么不说捞河蚬比捞河虾麻烦多了呢?我也要吃。”
说话的艺术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徐将应酬老是喝酒,这是我留着给徐将补身体的。”
严慈阴阳怪气的:“没有应酬的人就不配吃河蚬了,是吗?”
“你非要较这真儿,我也没办法,我一共攒了没多少,要不我给你点菌子吃?”明城试图曲线救国。
严慈才不上当:“又拿蘑菇打发我?松茸和松露呢?”
装得一手好傻的明城,又开始了:“松茸松露?什么松露?”
空气中似乎有丝破裂的声音——
徐将安慰受伤心碎的严慈:“叔,明城摘了不少羊肚菌,也挺好……”说着抱着媳妇儿就跑,不管后面扔小石头泄愤的严慈。
学校——
肖堂和肖堂助理在房顶帮忙安装太阳能发电机和接收器,徐将和梁峥他们在洗脸洗手,虎子玩累了,在一旁阴凉处睡大觉。
明城坐在遮阳伞下,手里拿着保鲜膜 ,另一只手拿着一颗大胖笋,孩子们都围在明城周围。
“把外壳放到盆里冲洗下,注意不要碰到笋肉,这样看起来干净些,放到篷布上晾一下,再把笋子根部切掉之后,然后用……”
“明丫头~”
明城回了头,果断把手里的保鲜膜给扔了:“胡叔,婶子……”
豆豆眼睛亮了亮,和明城一起起身:“爷~奶~”
冬冬飞身抱住在空中的保鲜膜:“哎哟喂~”
徐将赶忙用明城搭在绳子上的毛巾把手擦干净,大着步子走过去,跟胡叔握手:“胡叔,婶子。”
从豆豆嘴里听过明城和徐将八卦的婶子,捂着脸直笑:“哎哟~小伙子,不厚道啊,怎么能让妹妹骗我这老婆子?我可都问镇子上的人了,你从客栈打听到派出所,镇上就没个不知道的,我们家豆豆可说了,都是我害明丫头被逮住的。”
徐将脸皮极厚,笑着道谢:“多亏您了,我正想调头回去找明城呢。”
明城傻眼了:“啊?”
都知道了?为什么会都知道?
婶子看出明城的疑问,贴心解释:“镇上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整天找你到家吃饭去,传的还不快啊?十村八店没个不知道的,连二傻都知道了。”
胡叔直拍大腿啊:“我就说,我就说好心帮忙就帮忙,干嘛去找明丫头?问完走就行了嘛,冲着明城就去了……”
明城想起来就伤心:“胡叔,我要是哪天在你面前真被人贩子拐走了,你都不知道,单机的斗地主有什么好玩儿的?”
胡叔有些尴尬:“这个……”
婶子转头看他:“你居然光顾着玩儿?明丫头被拐卖了你都不知道?”
胡叔有些心虚:“你不是也上当了吗?咱俩谁也别说谁……”
婶子上手了,严慈光顾着看热闹,笑得嘎嘎的,明城和徐将赶紧拉架,“诶?婶子别气,徐将也不像是坏蛋啊,胡叔才放我跟徐将上车的。”
“婶儿,可别动手,胡叔也不知道我就是冲着明城去的,他是无辜的。”
豆豆抱着自家奶奶的腿:“哎哎哎,都过去了,奶,你冷静~你你你来学校干嘛啊?”
豆豆奶奶放过自家老头子:“小白说你们明老师问你爸下没下山,说要是今天回来的话,让你爸帮忙捎点东西回来,你爸今天正好从外面回来,小白和你爸就在后面,一会儿就到了。”
豆豆:“爸爸回来?爸爸不是明天才回来嘛,太好了。”
明城知道这是胡叔让豆豆爸爸提前一天回来了:“麻烦胡哥了。”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无非就是提前回来罢了,都一样……”婶子把身后的筐子卸下来,又把胡叔身后的筐子拽过来,“明丫头啊,你不是爱吃果儿吗?我给你摘了几筐过来。”
明城相当不客气:“这么多都给我了啊?婶子真好,还是婶子想着我~~~”
严慈翻了个大白眼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徐将看着筐子里满满的果子,和身边笑得不是一般狗腿的媳妇儿,有些沉默。
这就是他媳妇儿的生存法则吗?
婶子笑得合不拢嘴:“就几筐果子,看你,野果儿这是最后一茬儿了,过几天就没了,山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婶子的一点心意,也不值钱,车里还有几筐,你别嫌……”
明城还没开口,徐将就开了口,“婶子,我和明城不嫌,我妹妹和家里人可爱吃了,说是都上瘾,山里的山珍都天然野生的,本就稀有,就算是出去卖,也比普通果子值钱,明城怕虫子,我也舍不得让她去摘,我正巧要送客户,您和叔摘了不少时候吧,您受累了,可帮了我大忙了。”
明城心觉不好。
送客户?那可不行……
婶子笑笑:“婶子知道,知道你好,只要不嫌婶子就行。”
胡叔把手里和身后的筐子都卸下来:“明丫头啊,我和你婶子得回家做饭了,不耽误你忙了。”
明城想留:“您留下吃饭吧,我今天……”
婶子摆摆手:“不了,家里还有活儿呢。”
“您等等我。”明城回身跑去水龙头旁边拿桶接水,戴着手套,踮着脚从大缸里捞了几条大鱼出来,放到桶里。
婶子一看就知道明城在干嘛:“明丫头啊,别忙活,留着你们吃。”
明城连头都没回:“够了,我抓了好多。”抓完鱼又拿着抄网捞了好多虾进去。
徐将笑着看了眼身后忙活的媳妇儿:“您听她的,拦也拦不住。”
胡叔看着满桶的大肥鱼直笑:“明丫头啊,我就爱吃鱼,我拿回家了啊。”
婶子指着自家贪吃的老头子笑:“我和你胡叔先回了,你忙你的。”
明城把他们送到门口:“诶~”
胡叔和婶子走了,明城抱着果子就不撒手了,野生果子最补维C,美白最好了,所以对于臭美的明城来说,此时的野生水果显得特别来之不易。
于是便发展成了徐将和明城的谈判画面——
明城:“为什么?”
徐将:“没有为什么,这么多果子呢。”
明城:“也就几筐,也不多啊,给乔乔寄回去一些,就不剩多少了……”
徐将:“媳妇儿,听话哈~我为了你,公司都不管了,客户、合作方、各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找不到我,我这不得意思意思?哪个不得表示表示?那么多关系都得打点。”
明城:“这不有笋了嘛,要我果子干嘛?又不值钱。”
徐将:“不值钱是因为这东西没卖的,听话啊。”
明城:“我不听,这是婶子摘给我吃的。”
徐将:“给我!”
明城态度很坚决:“不给。”
徐将正襟危坐,决定跟自家女人好好谈谈:“明城,我问你,你是谁?”
明城抱着筐回答地问题:“我?我是美少女战士,信不信我代表月亮消灭了你。”
徐将:“消灭我?消灭我你也别想活!”
明城:“不活就不活,有什么的~”
徐将:“你是徐氏老板娘,你不该替丈夫想办法打点关系吗?”
明城:“当老板娘连自己的果子都保护不了,那当这个老板娘也没什么意思。”
威胁老板娘的老板:“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
又怂又识相的老板娘:“我偏不。”
徐将:“这还差不多,说再多也没用!给我!”
明城:“不要,它们可比菌子难摘多了,果树叶子特别招毛毛虫。”
徐将:“给不给!”
明城:“不给。”
徐将:“给我拿过来听到没有!反了天了!”
明城:“不!”
徐将:“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个你了!”
明城:“徐将,你还敢动手了你!”
孩子们满头黑线地看着在篷布上抢筐子打架的两个大人:“……”
这是在干嘛?不太像是演给肖堂哥哥看的呀?好像……是真的……
严慈看了眼自家姑娘身旁的四大筐果子,看着在地上打滚儿的后侄女和后侄女婿,只觉得脸都丢光了,别过脸去捂着眼睛,没脸见人。
“哎哟,我天,谁家老板娘为了几筐不要钱的山果和自己男人打起来啊……”
张儿吃着明城给洗的果子,很认真地回答问题:“我家老板娘。”
没捞着果子吃的严慈:“你不觉得羞愧吗?不觉得丢人吗?不觉得……那啥吗?”
张儿摇了摇头:“不觉得啊,反正我老板娘给我果子吃了。”
房顶上的肖堂助理和公司司机笑得都岔气儿了,同样在房顶上的肖堂看着打得难分难舍的俩人,轻飘飘地来了句:“别演了。”
严慈捂着脸:“你觉得他俩现在像演的吗?”
肖堂:“说实话,不太像……”
他只是不想让明城和徐将太亲密。
胡叔儿子到的时候,明城和徐将抢得正起劲呢,豆豆蹦跶着过去了。
“爸~你怎么开着咱家以前的面包车过来了?这不是咱家拉货的吗?好些年都没用它了,安全吗?”
下了车的胡睿都傻了:“你们明老师干嘛呢?”
豆豆笑笑:“和姐夫玩儿呢。”
明城还是很要面子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了:“不好意思啊,胡哥,让你看笑话了。”
胡睿笑笑,拍拍面包车:“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看看。”
“麻烦你了,还麻烦你提前回来。”明城赶忙道谢,边道谢边跟胡睿去了面包车车尾。
严慈和徐将跟着过去,胡睿打开后背厢,严慈挑了下眉,徐将笑了。
明城下意识吸了口气,看着不小的面包车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筐子,筐子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松茸,有些还
被叶子和塑料袋包着:“怎么这么多?”
怪不得豆豆爸会开这辆车,胡睿之前为了方便拉货,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面包车上的座椅都被胡睿给拆掉了,除了驾驶座其余的地方都可以装货,现在为了塞筐子就连副驾驶座位都被折叠放倒了。
胡睿笑着说:“村长和你胡叔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回来的时候,收点松茸和干巴菌回来,镇子上的货,无非也都是附近村寨人下山去卖给外乡商贩的,我爸和村长听小白说是你要,还要好的,便知道你是想买点和徐总送礼,都给你弄得最好的。”
徐将唇角的笑已经压不住了。
看来他误会他的徐夫人了……
房顶上的肖堂助理,看了眼身边的肖堂,只说了句:“您没瞎,不用去医院看病了。”
肖堂公司的司机瘪瘪嘴:“何止不瞎啊……”
不远处的小张,比了个大拇指,小声哎哟:“徐总没说过是要送礼啊,我嫂子真牛,这月份能搞来这么多松茸。”
忙活着洗小龙虾的梁峥:“哼,你家徐总小尾巴往哪儿撅,你嫂子还能不知道?”
不知怎么的,明城笑得有些心疼:“这也……太多了……就算今年天气不正常,又下了几场大雨,也不至于这么多啊。”
胡睿又笑笑:“村里人听说是你要,赶忙把周围村子的松茸收了收,结果他们都不要钱,就连其他离得远的寨子的村长村民也都过来了,把手里的松茸拿来了。”
明城懂了,点了点头。
恐怕大山深处林子里的松茸和干巴菌都在这儿了。
严慈凑近,随便拿起朵松茸看:“太新鲜了,还带着泥,恐怕都是今天的货,现在还没到盛产季,正是菌子最贵最稀缺的时候,一家一家凑出来的吧。”
严慈又看了眼其他筐子,把装着干巴菌的筐子轻轻拉出来。
“都说松茸和松露贵,其实最少最稀缺最好吃的是干巴菌,只不过除了本地人,很少人知道,过两年干巴菌的价格肯定还会涨,去年头批干巴菌的价格炒的比松茸还要贵,这些全是大叶片的精品。”
胡睿人老实,不会说些虚的:“有些还是去现采的,乡亲们怕少,除了松茸和干巴菌,其他菌子也拿了点过来,羊肚、牛肝、鸡纵、虎掌都有,还有松露,松露也拿了几筐过来,乡亲们的一点心意。”
周围的老师们看着满车的菌子:“野生松茸可不便宜,现在这个月份松茸是最少最贵的时候,一线城市都炒到好几千一斤了,这得多少钱啊?”
“这儿没那么贵,产地的收购价一般是市价的十分之一,利润都让经销商搞去了。”
严慈摇了摇头:“豆豆爸啊,这……不合适,你拉回去吧,乡亲们也就这点收入了,心意我们领了。”
徐将没开口,这是明城给他要的,就得他媳妇儿开口做主才行。
胡睿却说:“明城,你胡叔一下午可都在山里,乡亲们翻了不知道多少座山,村长一听你要买菌子,高兴坏了,他和乡亲们早就想好好谢谢徐总,又怕徐总觉得山里东西都是野生的,不值什么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胡睿才不跟严慈沟通,他知道严慈说了不算:“你让我拉回去,我没法交差,徐总修的这条路花了多少钱,帮了多少人,你心里应该清楚。”
明城看着一整车的菌子,脸上心疼的表情就没变过。
胡睿又说:“村里人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些虽然是野生的,可都是他们辛苦摘回来的,就连没孩子的乡亲都赶紧拿出来了。”
“乡亲们笑着嘱咐我,一定要让徐总收下,如果徐总不收,就让明城劝,说是明城不会嫌他们,还说你劝徐总,徐总就会收下了,你不希望寒了乡亲们的心吧?”
明城看着满车的松茸,抿抿唇,垂着眸子想徐将来这里一趟可能耽误了多少笔合同单子,心里暗暗一咬牙,朝胡睿笑笑,试探着问:“这些……有多少斤啊?”
呜呜,现在这月份长出来的菌子少得可怜,贵得离谱,这可是一车啊,要破产了呀……
徐将挑挑眉,低头压着唇角的笑。
严慈没说话,看了眼忽然低了头的徐将,差点没憋住笑,赶紧把脸别过去。
胡睿也没称过:“松茸大概三五百斤吧,干巴菌不清楚,但也差不多……”
明城心都碎了:“啊……”
乡亲们的心意啊,有些沉重……
听见自家姑娘心碎掉的严慈,捂了脸:“嗤~”
出息,徐将还能让你掏钱啊?你有钱吗你?
徐将见明城心疼钱,小声跟明城商议:“媳妇儿,要不留下?送客户送长辈光送笋是有点不太合适,还有不少关系,爸妈那边的关系也得……你陪我下……”山取点现金……
“胡哥,麻烦稍等我下啊……”明城没等徐将说完,便喊了冬冬和阿福:“冬冬,帮我个忙,把称拿出来,帮我过下称,阿福,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便去了教室旁边的窗台附近,找了根小木棍,在墙缝小洞里抠着什么。
严慈收了笑,眉心一皱,眼睛一眯:“不对……”
徐将看着从墙缝里抠出把银色小钥匙的明城,心脏停了将近半拍,又忽然跳得急,频次都不规律了。
徐将就这么站在原地愣着发呆,直勾勾盯着去办公室的明城,头也不回的背影。
严慈看了眼刘姨,刘姨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只有在一旁干活儿的天天,抿抿唇。
明城拿着钥匙,进了办公室,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拉开办公桌最下面一直锁着的抽屉,从最下面拿出两个信封,看向身边的阿福。
“现在收松茸、松露和干巴菌一般多少钱?还有那些菌子……”
等明城拿着信封出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帮明城过好称了。
徐将还在愣着,心里又控制不住地跳空了拍,看着明城手里捏着的两个信封,不小也不薄。
徐将直愣愣地看着走过来的明城,心里又疼又……甜,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明城替他张罗的,可她哪有钱啊?但她……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自己掏钱给他买松茸,所以明城看见满满当当一整车菌子的时候才傻了眼。
肖堂也愣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应该没多少积蓄吧……
严慈指着明城手里的信封:“你从哪儿来的钱?你不是说办公室最下面的抽屉钥匙,你不小心丢了吗?”
天天过来了,还在拿着小刷子清理手里的小龙虾,仰着头跟严慈解释。
“明老师走的时候跟我说,如果你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把这些钱给你应急,锁在抽屉里是因为她怕你乱花,买烟抽买酒喝。”
严慈脸色不好看:“我是问哪来的钱!大风刮来的?你还能去抢银行不成?总不会是偷的吧?赶紧说从哪儿来的。”
明城把信封里的钱拿出来:“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我爸妈从来都是让我自己拿着的,平时的零花钱,除了买点护肤品,日用品,颜料什么的,其余的我一直没动,再加上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爸我妈怕我在外面没钱用不方便,就给了我一些。”
“反正以后孩子们不会饿肚子了,学校也不缺学习用品了,我这点钱你也用不上了。”明城低头开始点钱。
严慈真的服了这俩人了。
要说不说,实在是有够恋爱脑的。
一个就算对方快结婚了,也不管不顾,用孩子们当借口想尽办法往山里送钱,目的只是为了不让明城过得苦,吃得好一点。
另一个拿自己攒了二十多年的压岁钱买了一车蘑菇,帮徐将送礼,哄徐将开心。
但严慈没吱声。
算了……总比不过留给他应急傻。
冬冬拿着个小本子,递给明城:“明老师,菌子我们都分好类了,你放心,不只是松茸和干巴菌,其余的也全都是分类称的,不会让乡亲们亏的,每公斤的价钱都写在后面,我和阿福都算好价钱了……”
明城接过来,把信封里一沓一沓的钱拿出来,胡睿刚想开口说话,明城便跟胡睿说。
“我问过阿福了,离今年第一批松茸下山还早,本来就少,头批松茸价格最贵,干巴菌更少,阿福跟我说的价格都是批发价,已经便宜不少了。”
明城把一个信封和另一个信封里点好的钱都递给了胡睿。
“胡哥,麻烦你帮我再跑一趟,把钱给乡亲们结了,替我道声谢,如果他们不收,那这一车菌子我也不会要,所以该怎么样怎么样,你点点。”
胡睿知道明城的性子,看着明城递过来的钱,点头收下了:“诶……”
严慈看着胡睿点钱,直啧啧:“城城啊,你爸你妈是真惯你,真惯,你连班都不
上,用的护肤品死贵死贵的,从来就没断过,居然还能攒下钱?都快二十个了,还没点完,啧啧啧……”
孩子们拽着严慈衣服,偷瞄明城脸色,小声劝:“校长啊,你可别说了。”
严慈不管不顾,继续唠唠叨叨,直勾勾盯着胡睿点钱。
“哎呀呀~居然破二十了,早知道我就该把抽屉撬开,别看你们明老师这么大岁数了,年年都有压岁钱,连续收了二十多年压岁钱,就惯的,啧啧啧……”
孩子们想把严慈的嘴给缝起来:“明老师不重视您是有原因的,不怪她。”
徐将一直不说话,只是压着唇角的笑,看着怀里的明城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信封。
小白开着三轮车回来了,身后绑了好多泡沫箱子和纸箱,看着都快有树的一半高了,远远就看见胡睿点钱了。
她就知道明城如果收的话,肯定不会白收,肯定会给乡亲们钱。
“明城姐,从哪来这么多现金?姐夫给的?我刚才还想着姐夫有可能会让我下山一趟呢。”
明城看着自己信封里所剩无几的红票票:“不用……”
阿福不忍心了都,别过脸去:“太可怜了……”
攒了二十多年的压岁钱眨眼间没了……
小白没憋住:“噗……”
看来是明城姐自己掏的腰包……
“明城啊,正好。”胡睿点好钱,把钱收起来,看向眼眶里有泪花的明城,咬着嘴唇把笑憋回去。
不怪他,他实在同情不起来徐家未来的女主人兼徐氏地产的未来老板娘。
为了转移注意力,胡睿赶忙把车里的真空袋子和真空封口机搬出来递给明城。
“这是你要的机器,我特意去给你买的好的,双泵双气嘴,还能充电,我已经让老板充好电了。”
明城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遇见徐将,就老是想哭,现在更想哭了。
“也不用这么贴心,我只是说,你回来的时候,要是顺路看到有卖的话,顺便帮我捎回来,没卖的就算了,现在一想,保鲜膜也挺好的……”
胡睿憋着笑:“其实也就百十块的,没几个钱,要不不用……”
徐将从胡睿手里把机器接过来,努力板着脸训媳妇儿:“赶紧给豆豆爸钱!磨叽什么。”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明城,现在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巴巴的,“胡哥,机器多少钱啊?”
胡睿差点没憋住:“588……”
明城开始点信封里的人民币:“数还挺吉利……就是不太准……”
还我发呢,这都破财了呀!
严慈憋不住了,直接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明城,面对着憋笑的孩子们,摇着头无声教育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张儿憋着笑过来,和徐将一起,把筐子里的松茸都倒在铺在地上的帆布上,一筐一筐的,每筐分量还不轻。
徐将的唇角一直在努力压着,假装板着脸:“怎么不准?外面买松茸多少钱?从乡亲们手里买多少钱?是咱两口子占便宜了,想赖账是不是?”
明城边点钱,边小声犟嘴:“我倒是想赖……”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她可爱的压岁钱……
小白的温馨提示:“还有你让胡哥捎回来的真空袋子、吸水纸、锡纸、纸箱、泡沫托盘、泡沫箱子,还有胡哥的车油费和车马费,不要忘了哦~”
胡睿把兜里的结账小票递过去,憋着笑说了个数,没把车钱算进去。
明城选择坚强,坚强地把小票单据接过来,坚强地算好价钱,又坚强地把胡睿的车油钱算了进去,最后坚强地把可爱的压岁钱点好,双手递给胡睿:“胡哥,你点点……”
和刘姨并排坐在一起,笑止不住了的梁峥,起身把徐将手里的真空机搬过来,从办公室拉了个插排出来。
胡睿指着三轮车上面高高的泡沫箱子:“我和小白把箱子卸在半路,三轮车来回趟拉方便。”
胡睿又指向三轮车后斗下面隐约露出来的几筐果子:“这是你婶儿给你摘的,别忘了吃啊。”
明城点点头,隐晦地保护自己的果子:“好,现在有真空包装机了,吃不完的我正好抽真空,放冰箱里冰起来。”
徐将正忙着把媳妇儿给买的一车松茸都倒出来,一筐接着一筐,很利索,并且相当痛快,甚至没有一点点犹豫。
胡睿的面包车全空了,徐将把空筐子都搬到胡睿车里,一听媳妇儿的话,很冷血无情地截了胡:“留一筐行了。”
更可怜巴巴的明城,自我怀疑中:“……”
什么人呐,她为什么单单看中了徐将啊,好烧钱哦……
胡睿快憋不住了,赶紧道别:“我先回了啊,我还得去把钱给乡亲们,明城,你坚强一些哈~”
依旧在努力坚强的明城:“我会的,辛苦……”
胡睿和豆豆憋笑的表情都一模一样,豆豆憋着笑跟憋着笑的胡睿挥手:“爸,你慢点开车。”
目送完开车走人的胡睿,明城也不管机器,也不看箱子,也不管自己买的松茸好不好,自顾自地把剩余的钱从信封里抽了出来,边点钱边往办公室走,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不就是朵蘑菇,这年头身价这么贵就离谱,在古代都是拿来喂猪的,都给猪提高身体免疫力去了,也是缺心眼儿……”
孩子们都不敢笑出声,憋得肚子都疼,一个个都捂着肚子。
徐将比了个“嘘”:“你们明老师快出来了,不许笑了啊,笑恼了晚上胡乱找理由拿我出气。”
阿福在看菌子,眼睛都亮了:“姐夫,这些干巴菌都是整个大叶片的,它以前便宜,是因为没多少人知道,在省城最大的市场,去年这时候它卖的比松茸还要贵。”
徐将笑着揭自家女人短儿:“这些都是好的,精品能不贵吗?看你们明老师心疼的那样儿……”
放完信封的明城出来了,孩子们赶紧收了笑,看着明城奔着小白就去了,想帮小白卸泡沫箱。
小白没让:“明城姐,泡沫箱子很轻的,我自己来就行。”
心还有些痛痛的明城,也没拒绝小白的好意:“行,晚上你多吃点。”
小白把车斗下面的东西拿出来:“哦对了,梁峥哥以前买的冰袋,还真找出来了,我和梁峥哥中午回义站的时候冰了不少了,还有牛肉,都拿过来了。”
一直在笑的梁峥,笑不出来了:“我的肉……”
被松茸宝宝们的肥胖度和个头儿诱惑到的明城,应了声:“好,我等会放冰箱里。”
“冰袋?”明城想去和孩子们看松茸,刚转身就被明知故问的徐将拽怀里了。
小白也很配合,笑着解释:“明城姐中午跟我说,这些笋你要拿去送人,光送笋不好看,让我拜托胡叔给胡大哥打了电话,去买了泡沫箱子和吸水纸,再去镇子集市上收点松茸回来。”
见徐将看着明城的眼里都是欢喜,小白也高兴:“还买了真空封口机,说是封起来不容易坏。”
“梁峥哥以前给家里寄过菌子,买过不少冰袋,明城姐就没买,让我找出来了。”
徐将从背后抱着明城,垂着眸子,吻了吻明城耳根,低着声音说。
“怪不得刚才不给我果子,我先说好啊,徐先生不报销啊,这是徐夫人买的,帮她丈夫应酬的,是她应该做的。”
耳朵红了个透的明城,心里想笑,还没等她开口呢,这倒好,直接把后路给堵死了。
她还能不清楚徐将什么德性?徐将要的就是她死心塌地,奋不顾身地和他在一起。
她听严叔说徐将偷着给学校钱,为了不让她吃苦受罪,心里除了酸,怎么可能不感动?
虽然她这些钱跟徐将给孩子们花的钱差得远了去了,连买严叔那块表的表带都够呛,但她挺开心的,徐将开心,她就开心。
心疼归心疼,却不后悔,她本来就打算自己掏腰包,压根儿就没想着让徐将报销,她为的就是哄徐将开心。
“我
要是想让你报销,用把钱拿出来吗?直接让你明天下山去取点现金不就行了?你要是非得想报也行,我勉为其难收……”
徐将直接断了某人的痴心妄想:“想什么呢?你要什么压岁钱?用钱干什么?咱家钱都是你的,没钱我看挺好,省得跑路。”
明城哭穷:“我能跑哪儿去?我跑去哪儿,你查不出来?我这辈子还能逃得出你魔掌吗?”
徐将笑着哼了声:“生生世世都别想。”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都听老板娘的
明城哭笑不得:“本来我只是想让豆豆爸爸帮忙收点松茸,挨个箱子里面放点儿,意思意思得了,也好让小张拉回去,现在还不到松茸下山的时节,谁知道冒出来这么多
徐将笑得甜极了:“我到现在都想着你刚才看见满车松茸的表情。”
满脸写着“要破产”三个大字,那时候他还以为明城是在替他心疼钱,他实在没想到,明城从一开始就是想自己掏钱给他买。
明城唇角扬的弧度和徐将一模一样:“现在不是不到时候嘛,我就想着少买点松茸,我还怕不够,又让小白跟胡叔说再收点干巴菌,再把笋单独抽个真空包装,好歹看着干净些,谁知道一眨眼把我历年压岁钱都赔进去了。”
徐将都笑出声了,抱着明城去看松茸:“孩子们把笋都处理好多了,陪我装箱好不好?看看一箱子里面放多少。”
明城抱着徐将的腰直晃:“那我的果子……”
徐将差点没扛住:“你又吃不了。”
明城还在晃徐将的腰:“我可以,我可以冰起来。”
徐将索性闭了眼睛:“你不可以。”
明城用手撑徐将眼皮:“送三不送四啊,不好听。”
被撑开眼皮的徐将,油盐不进:“还送双不送单呢,四挺好,四平八稳,四季发财,多好,再说了又不是光四个东西,不算送三不送四。”
明城卖惨:“我的压岁钱换不回我的果子吗?”
徐将看着媳妇儿的小可怜样儿,差点笑出声:“我主要是怕老板娘吃撑了,真的,等咱俩回了京城,咱俩天天去水果店买水果,听话。”
明城:“无情……”
小白又去拉第二趟箱子了,冰袋都是自吸水的,除了已经冰好的,还有不少没冰的。
明城接了盆干净的水,吸好水之后,徐将把冰袋全都放进学校冰柜里冻着。
徐将拿了个冰好的冰袋,和明城面对面坐在小板凳上,俩人中间放着泡沫箱子。
徐将把左手边的真空机打开,明城把一个大胖笋单独装到真空袋子里,徐将把几个红彤彤的果子都放在一个袋子里。
同时把袋子放到封口的机器气嘴上,把盖子盖好,按按钮之后,袋子开始吸气。
没一会儿,一个完完整整的笋子严严实实地被封在袋子里,干净又高级的样子,果子也是。
花钱的懒蛋,这会儿高兴了:“这个好,不用包保鲜膜了~”
明城把笋子放一边,拿了几朵地上的松茸和干巴菌,检查品质。
徐将拿了明城买的泡沫箱子和隔断托盘,两个人配合很默契。
月月去林子里挖了一筐苔藓回来:“明老师,给,我再去挖一些。”
明城嘱咐道:“别跑太远啊,注意蛇虫鼠蚁。”
月月应了声,立马去林子里忙活了。
明城买的箱子不小,买的泡沫托盘形状像是无盖的泡沫箱,大小正好是箱子的一半,可以嵌在箱子里,很薄,也不占空间,还有很多大孔,方便冷气流通,足够隔断,又压不到下面的菌子。
徐将在最底下铺好冰袋,铺上一层吸水纸,把几大朵完整的干巴菌称好重量,成列放进去,铺满托盘。
徐将放好之后,明城把泡沫托盘嵌进去,高度刚刚好,压不到下面的干巴菌,也不会占用空间。
一起铺上吸水纸之后,俩人挑了大小相似的松茸,称好,再把松茸用吸水纸隔开以免互相摩擦,周边也放了些苔藓,防止松茸与泡沫箱摩擦到。
俩人一致决定,泡沫箱左半边放真空好的笋和果子,右边放菌子。
最后再放箱子配套的带孔泡沫隔板,一整个箱子的大小,再把上面放上冰袋,这样上面下面都有冰袋。
一整箱山珍,左边是笋和红果,右边的一层干巴菌,两层两列的松茸。
徐将和明城见左边还有空隙,便把松茸和干巴菌拿了出来,有托盘,所以拿取很方便。
俩人拿过来几个松露,包了锡纸,拿了个新泡沫托盘放在最底下,照旧铺好吸水纸。
包好锡纸的黑松露被摆得整整齐齐,四个一排,一共六排,再把一托盘干巴菌,和两托盘松茸放好。
这样一来,泡沫箱被塞得满满当当,打开箱子,左边是真空包装好的胖笋和红果,右边是胖乎乎肥嘟嘟的松茸,和排队似的。
把松茸拿出来之后,才会发现下面还有大叶片的整朵干巴菌,和包着锡纸的黑松露,干净整齐,完美极了。
刘姨看着摆好的样品箱子直笑:“哎哟,这下正好,没有什么送三不送四了。”
小张在和刘姨一起处理虾和螃蟹,笑着夸:“嫂子,这个好,这样摆看着漂亮,真空包装干净利落,省事儿还卫生。”
明城不谦虚:“是吧~”
徐将说自个儿媳妇儿坏话:“你嫂子整天脑子里光想着省事儿。”
明城哪能承认:“难道不好吗?我又没乱花钱,以后学校的菜也可以抽真空放冷冻里,这样不容易坏。”
“好~我敢说不好吗?”徐将捏捏明城的腮,笑得宠溺极了,“媳妇儿,这些松茸都挺不错,连个虫眼儿都没有,没开伞,个头还大,基本都是10左右的,还有12以上的,现在这时候,在京城买这种货,价格起码得翻十几番儿。”
没等徐将说完,明城忽然找到一朵超大的:“徐将,徐将,你看这个,这个得有14公分了吧,多肥啊,我把大的挑出来单独装好了。”
“好~听老板娘的~”徐将唇角就没放下来过,“媳妇儿,松露和松茸都不错,成熟度正好,这季节松露也稀有,你把大的松露也挑挑。”
明城点了点头:“嗯,好。”
严慈看着帆布上的松茸,指了指杂物间:“送来的都是大的,送礼的确不错,城城啊,拿尺子量量,挑挑尺寸,别光看,看能有数吗?去杂物间找找卷尺,我和阿福量,把顶级的都挑出来,送谁徐将心里有数。”
明城这时候就很乖了:“哦好。”说着便起身去了杂物间。
见明城去屋里了,小张拿着牙刷刷着螃蟹凑过来了:“徐总,嫂子可以啊,笋是不值几个钱,但现在的松茸可贵了去了,明明可以一个纸箱装俩泡沫箱子,偏偏嫂子都装一个泡沫箱子里。”
有便宜的有贵的,就连贵的都有出名的松茸、松露和不出名的干巴菌,这下送的真是份心意了,又不会失了体面。
徐将勾着唇角笑:“我是想着明天早上要不要嘱咐你顺便买几箱松茸回去,又一想,现在还不到松茸盛产期,哪来那么多?这个送这个不送也不好,万一坏了更不好,本来就是个心意 。”
“还没来得及想好,你嫂子就给办了,买的哪有现挖的新鲜?单独装的确不如你嫂子这样装箱好。”
徐将心里可骄傲了,但不当着明城面儿说,怕徐夫人骄傲自满。
严慈也笑:“你媳妇儿今天表现相当不错啊,放一个箱子里还省箱子和冰袋钱,我刚才看了几个下面的,比上面的个头还大还胖。”
徐将手里忙活着吸真空包装,看了眼杂物间方向:“是不错。”
严慈看着徐将唇角拉不下来那样儿,笑开了:“哎哟~要不人是成了精的千年狐狸呢,费心思哄起人来,居然把自己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都掏出来了,这谁能扛得住啊?”
老师们都在帮着打下手:“徐总扛不扛得住我们不知道,反正我们光是看着,心就快化了~”
徐将只是低着头笑:“努力扛呗。”
老师和孩子们齐齐起哄:“哎哟喂嘿~”
明城找到了两个卷尺,递给严慈和阿福,严慈随手拿了颗松茸,把包在外面的叶子拿掉。
“是真好,全是好货,一点伞都没开,埋在土里的,肯定难找。”
明城不顾直啧啧的严慈,又开始忙活着和徐将装箱,俩人装着箱子都顶着彼此脑门儿,眉来眼去的。
当然,大部分都是徐将直白的对视,无声说流氓话,明城嗔他一眼,让他收敛些。
正值傍晚,曹康背着筐子来了,后面两筐,前面一筐,手里还拎着几个麻袋,一看就是刚从山上下来。
严慈赶紧起身:“哎哟,康啊,你这是翻了多少山啊?”
明城和徐将也起了身,明城直接去了办公室:“曹大哥,等我下。”
徐将把手套摘掉,走过来,伸了手:“辛苦,给你添麻烦了。”
“我这儿没洗手呢,全是泥。”曹康一笑,把手给徐将看,“我这不是听胡叔他们说明城要收菌子嘛,这不就赶紧来了,正好省得我下山了。”
徐将笑笑,跟曹康握了手:“没那么讲究。”
严慈看着三大筐子的松茸和一筐干巴菌:“得了吧你,都是好的,在路上碰上豆豆爸了吧?听豆豆爸说明城坚持给钱,知道白给她也不会要,才这么说的吧?”
曹康也没否认:“徐总修的这条路可帮了我大忙了,以后挣钱就方便了啊,连离得远的村子都全在山上,我妈别提多高兴了,说什么也得去,她最近身体好,我就让她去了,锻炼锻炼身体也好。”
严慈看着曹康拿来的松茸,笑了:“哎哟,你妈那可是采菌高手,怪不得这么多。”
冬冬和阿福停了手里的活儿,把称拿出来,把筐子的重量去除,徐将把曹康筐里的松茸轻轻倒进筐子里。
曹康赶忙说:“冬冬,把叶子摘掉啊,我为了保鲜的。”说着就得过去摘叶子。
严慈拦了他:“就这么点叶子能压多少称,摘什么摘,菌子一年比一年贵,现在还不到季节,更贵,一线城市都卖到多少钱了,按批发价卖已经吃亏了。”
曹康便说:“这不是今年雨水多嘛,雨季来得早,热得也早,贵能贵多少?外乡人来收购得花车马费,自然溢价,我都问豆豆他爸了,明城给的价钱不便宜,下山卖也是这个钱。”
严慈摆摆手:“已经便宜不少了,这都是些极品货,去京城卖还指不定多离谱,你没看见都是带叶子称的吗?明城让的。”
明城拿着自己已经很薄的信封出来了,冬冬和阿福已经把钱都算好了,三四十斤松茸,十多斤干巴菌,还有十多斤松露。
点着自己压岁钱的明城,心都碎成渣渣了,曹康都听见了,“什么声音?玻璃碎了?”
“28,29,30……”一心二用的明城,维护自己少得可怜的面子,可还是不自觉地吸了下鼻子,“你听错了,擤~31,32,33,34……”
盯着自家女人点钱的徐将,憋不住了,赶紧把脸别过去,结果看见冬冬和阿福站在称旁边,握着小拳头,使劲憋着笑,本来就晒得黑,这会儿憋得脸都发紫了。
徐将差点没憋住,又连忙把头低下,不看孩子们,笑恼了他又得挨揍。
明城给曹康结好钱,道完谢,把曹康送走,盯着自己的信封里面,往办公室里走,直抱怨老天爷。
“怎么这样,一年也不给我留,留半年的也行啊……”
徐将连管都不管伤心过度的媳妇儿,戴好手套继续干活儿,和严慈开始摘叶子。
严慈举着朵13公分左右的松茸,量了量:“可以嘿,货真不错,板正。”
徐将也很满意:“是真不错,粗壮饱满鲜嫩,看着就好吃。”
明城放好信封出来,看见帆布上又多了的松茸宝宝们,戴上手套,瞬间忘了自己的压岁钱只剩没几张了。
美滋滋地把托盘上铺好吸水纸,把已经挑好尺寸的松茸称好重量,摆好,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把松茸宝宝们碰疼了。
屋顶上面的仨人忙完下来了,洗完手,坐到徐将和明城对面。
肖堂喝着天天给倒的水,开始暗示:“行啊,徐夫人,这月份都能搞来这么多野生松茸,还都是一级货,松露也挺好。”
明城看了眼徐将,徐将很仗义地替媳妇儿解释,“有事儿跟我说,我转述,我媳妇儿被我禁言了。”
明城点点头。
满院子的人笑喷了:“明城今天表现多好啊,干嘛禁人家言啊?”
肖堂哼笑一声:“行,转述是吧,那请问,我的菌子呢?”
明城把村里人摘的羊肚菌拖过来一筐,指给肖堂看。
徐将很懂自己老婆:“哦,我媳妇儿说了,这一筐全给你。”
明城赶忙抓徐将的手,有些着急地摇摇头。
徐将赶紧问:“啊?不对吗?”
明城在箱子上方中间部位无形切了一刀,一半指了指孩子们,一半推给肖堂。
徐将这次真的明白了:“哦,错了错了,我媳妇儿说的是,这一筐的一半儿全给你。”
明城很满意地点点头。
严慈笑得眼泪纷飞:“哈哈哈啊哈哈哈!终于有人体会我的感觉了。”
肖堂助理在旁边憋得都快冒烟了,肖堂气得都快冒烟了,“我的松茸呢?松露呢?干巴菌呢?这里面有吗?”
明城懵着摇摇头。
徐将又懂了:“我媳妇儿的意思是,她没说过要给你松茸。”
明城点点头。
肖堂:“反悔是不是?耍赖是不是?不是说好的吗?采得菌子多给我些。”
明城指了指身旁的松茸和干巴菌,开始无实物表演,数钞票。
徐将又明白了:“我媳妇儿是说,你误会了,这不是她采的,这是她买的,她并没说过买的菌子分给你些。”
明城点点头。
肖堂指着明城刚才比划的筐子:“哦!你的意思是,我只有这半筐菌子是吗?”
明城摇摇头,把刚才打包好的一箱样品,双手递给肖堂。
徐将又懂了:“我媳妇儿说,当然不是,还有这一大箱,这箱是我们两口子送给你的。”
孩子们的嘲笑:“好大方哦~”
明城面不改色地指了指肖堂公司的货车,又指了指刷小龙虾的小张。
徐将又懂了:“我媳妇儿还说,你现在可以把你的这箱
搬你车里,张儿就不用去你公司送了,正好给我们的车倒地方。”
明城点点头。
肖堂真觉得自己快冒烟了,指着明城正在打包的箱子:“徐将的箱子里松茸、松露、干巴菌都有,我的箱子就光是笋,是吗?”
明城摇摇头,把手里的冰袋和真空包装的笋展示给他看。
徐将很贴心:“我媳妇儿说,当然不是,还有冰袋和真空包装,看着干净整洁,送客户很体面的。”
肖堂不吃这套:“别跟我玩儿文字游戏。”
明城摊摊手,拿起手里的大胖笋,在空中晃了晃,有些无奈。
徐将太了解自己媳妇儿了:“我媳妇儿是说,可咱们说好的,要给你挖一车笋,你又没说要一车松茸,我们两口子按照约定把笋给你了,还给你弄了冷冻包装,还给你提供冰袋,又给了你半筐菌子,你倒还不高兴了?”
明城点点头。
肖堂指了指满地的松茸:“这么多呢!给我点怎么了?”
明城的数钞票动作又来了。
孩子们也很了解自己的明老师:“哈~要做松茸贩子啦。”
徐将刚想说话就被肖堂堵了,“你是说你用钱买的,很贵,想要得花钱,不能白给我,是吧?”
明城猛点头。
肖堂假笑:“行啊,我买,打算多少钱一斤卖我啊?”
明城比了个“1”给肖堂看。
肖堂活生生气笑了:“1000?你什么扒皮经销商啊?投机倒扒干得黑心了点吧?这才多久,在你手里就涨价了?”
明城却摇了摇头,示意肖堂误会了,用另一只手在右手的“1”后面并排着比了四个零。
徐将也不解说了,埋在明城的脖颈里直笑。
肖堂助理直接笑崩了:“一万一斤!”
明城微笑点头,给肖堂助理比了个大拇哥。
肖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万?你忘了你多少钱收的了?”
明城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忘。
肖堂:“没忘你还要我一万一斤?”
明城眼里有疑惑,指了指学校门口的斜上方。
徐将趴在明城颈窝里:“我媳妇儿的意思是,我不卖你一万一斤,难道原价卖给你吗?我闲的?现在外面松茸的行市你比我清楚啊?有价无市。”
明城点点头。
肖堂头疼极了,捂着脸。
说实话,他有点想哭。
明城看了眼徐将,把笋子放进泡沫箱里,又把羊肚菌、青头菌、各种牛肝菌、鸡纵菌、鸡油菌、奶浆菌、金耳、竹荪……各种乱七八糟的菌子各放了几朵进去,用吸水纸分隔开,一箱野生菌礼盒就摆好了。
明城把箱子递给徐将,徐将知道明城是什么意思,肖堂人不坏,又给孩子们送了东西,还给安装好了。
徐将接过箱子,把箱子递给肖堂:“这时候的松茸本来就不多,这连头一批都算不上,要不是因为今年天气怪,夏天来得早,雨水又多,现在这个月份怎么可能有松茸?松露也是,最后一批都已经没了,这些都是乡亲们漫山遍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我媳妇儿攒了二十多年的压岁钱,全花在这车蘑菇上了,为的就是让我打点关系,你就别想了,顶多给你弄个拼盘礼盒,这些菌子也不便宜,但不一定能弄多少箱啊,我们俩还得给家里寄。”
肖堂抬了头,看向继续摆盘的明城,看了眼箱子里面形态各异的菌子,接过徐将手里的箱子,笑了:“行,够意思,帮忙打打包啊。”
他知道她是因为徐将,为了不破坏他和徐将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他给孩子们送了东西,可他还是高兴,最起码她觉得他不坏。
明城让徐将先自己打包,跑去屋檐下,把自己的十二筐菌子和麻袋都搬了过来,又在地面上铺了另一块帆布,在板凳上坐好。
明城先把放在筐子最上面的蓝色布包全拿了出来,再把筐里的菌子单独倒出来,又把蓝色布包放回筐子里。
被轻轻倒在帆布上的菌子,堆成小山,琳琅满目,基本都是松露和松茸,黑松露白松露都有,还不少,松茸尤其多。
孩子们不由得称赞:“哇哦~虎子厉害啊!”
明城喊了阿福:“阿福啊,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要是不小心送了假的老人头菌就不好了。”
正在帮忙量松茸的阿福,应了声:“诶~”
睡醒的虎子过来了,明城把肉干又给他拆了一包,放到碗里,虎子也不急,趴在明城和徐将身边,吃着肉干,看着明城挑菌子。
明城拿了几个泡沫箱子,底下放好冰袋,铺上吸水隔纸,把菌子外包的叶子小心拆开,比拳头还大的黑松露发育得明显极好。
明城专心细致地用银色锡纸把黑松露都包起来,挨个装到箱子里,每一列都用吸水纸隔开,认真极了的样子。
肖堂指了指被明城挑拣出来放在一边的发育得尤其好的黑松露和稀有白松露:“这些送我的吧,我拿回家给我妈。”
明城很冷漠地摇摇头。
想什么美事儿呢。
吃着肉干的虎子也摇摇头。
这人……连它都知道不可能。
明城的皇家专属御用翻译已上线,徐将也很冷漠:“做梦。”
肖堂无语极了:“……那你挑出来干嘛!”
他分明看见明城都是挑了最好的放进箱子里,几箱白松露,几箱黑松露,摆明了就是送给种牡丹的贺兰女士。
明城指了指正在干活儿的自家男人。
虎子也抬起爪爪指了指徐将。
徐将指了指自己:“这是我媳妇儿留给我吃的。”
量松茸的严慈笑出声了:“这合理吗?”
肖堂就不明白了:“你把这些顶好的都留给徐将了,其余的再给徐将父母啊?”
明城点点头。
虎子也点头,还“嗯”了声呢。
肖堂问她:“你是不想嫁进徐家吗?”
“翻译官”徐将,没等明城指使,先抬了头:“你傻啊?她不想嫁给我,她干这些事儿干嘛?”
肖堂看了徐将一眼:“我问的是她想不想嫁进徐家,没问她想不想嫁给你,如果她想进你家门,为什么不把这些品相最好的给你爸妈?”
徐将忙活着的手一顿。
明城指了指箱子里的松露,比了个大拇指。
肖堂便说:“我知道你挑的都是好的,可是箱子里的再好也没有桌子上的这些好,如果你想进徐家门,不该把这些最好的给徐将爸妈吗?”
明城指着一箱白松露和一箱黑松露,指了指徐将,指着另一箱白松露和黑松露,指了指自己。
肖堂眉心一皱:“你是说,给徐将爸妈的和给你爸妈的都一样吗?”
严慈嗤笑一声:“哎哟,这是怎么了,你居然敢给你爸你妈寄这些?你爸要是知道你挖这些,还不得疯啊?”
明城无奈:“徐将说的,我跟他说了我爸在家会担心,他非说顺便让小张捎回去,哪顺便啊,还得往东拐个弯儿。”
徐将不高兴了:“明城,你什么意思?我拐个弯儿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我不就是想让你爸妈知道我会把他们当亲爹娘吗?”
还没等明城喊冤,严慈“啧”了声:“你误会她了,你不就是想让她爸妈做好心理准备,顺便刷刷好感度,让明城爸妈知道你的存在,让他们觉得你会拿他们和亲生父母一样吗?但我劝你慎重。”
见徐将抬了眼,严慈继续说道:“第一,她爸妈惯她归惯她,但你知道她家家规多厚吗?”
“她小时候,过年家里有亲戚来拜年,那亲戚聒噪,除夕守夜,那人又来得早,明城困了,她没憋住吐了口气,闭着眼打了个盹儿,等人走了,她爸就让她抄家规,整本。”
“她爸妈疼她,她从小到大连桶水都没提溜过,你让她爸知道她在山里采蘑菇?你是想让她爸觉得你对她不是真心的,觉得闺女不争气,然后把她叫回去关在家里吗?”
严慈边忙活着边说:“第二,你姑姑查了她,你也知道她家情况,她爸她妈赶上好时候了,家里拆迁的房子都租出去了,收着房租不说,还有间自己的门头,开了个
小店,她家这情况不算多有,但肯定是不缺收入啊。”
“可你想想,为什么她爸还要累死累活地豁出命去帮人出海跑运输?她爸挣那三瓜俩子儿都是给她挣的,为的就是百年之后,把钱留给她,她能吃喝不愁。”
徐将心里打鼓。
他老丈人是真疼明城,百年之后的事儿都给明城想好了。
严慈继续帮徐将分析着:“归根结底为什么?还不是她爸怕别人对她不好,他不放心,宁愿不让她嫁人,就算嫁了人,也有底气痛快离婚,不用靠别人养,看男人脸色过日子。”
严慈还给徐将透露了个小情报:“本地的一个书记上门给自己儿子说亲事,这人家底不错,出了名的不差钱,还和她爸关系挺好,她爸二话不说立马拒了,就是怕她受委屈,你不掂量掂量自己身家啊?”
徐将急眼了,摘了手套,把媳妇儿抱怀里一个劲儿地晃。
“我告诉你啊,不管两家父母什么态度,你都得和我在一起,听到没?啊?听见没!”
孩子们看着明城被晃的跟橡皮泥似的,拱徐将的火儿:“看起来不是很坚定的样子哦~”
徐将立马吼媳妇儿:“你敢!别逼我带你私奔啊!”
明城好不容易制止了徐将:“你冷静点好不好?别听严叔说得那么严重,我爸我妈拒绝那个书记是因为他儿子个头矮,我妈颜控,能不拒吗?”
明城为了不让徐将担心,避重就轻:“我爸帮人出海是因为出海挣钱多来钱快,他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帮人出出海跑跑车,挣点外快。”
“我爸妈也没那么严,我从小到大也就被罚过两三回,我们家家规也没那么厚,一共没几条,都是什么不许不尊重长辈,不许偷鸡摸狗之类的。”
明城拿出张纸巾,给徐将擦了擦脸颊上沾的灰尘:“他们一向尊重我自己的意见,更不会把我关在家里,别听严叔瞎说八道吓唬你。”
徐将有些怀疑:“真的?”
明城点点头,比量了下:“那人才一米六五,我光脚都一米六八,我爸一米八三,我妈一米六六,他俩怎么可能同意啊?”
徐将还是不放心:“那……我……”
明城笑笑:“你怕什么?你要是对我不是认真的,我爸肯定不会同意,可你对我多好啊。”
“他未来女婿有能力会挣钱,长得还好,别的不提,光说身家好了,有几个人能赶得上?这么有钱的女婿不要,你当他傻啊?偷着乐还来不及。”
严慈把量好的松茸放进泡沫托盘里:“所以啊,有没有钱不重要,她爹娘是不图钱,但不仇富啊,你有本事有出息,她爸妈高兴还来不及。”
“关键在于你和明城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不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爸妈看见你人,这事儿就好办了。”严慈说到关键点上了。
明城点头。
严慈为了侄女婿苦口婆心啊:“你身家摆在这儿,不是本地的,他们能放心吗?你让他们做好准备,他们只会担心明城会不会被人骗,会不会遇人不淑,会不会对她不好。”
“明知道城城怕虫子,居然还让她去采松茸挖松露,深山老林里有猛兽的,万一遇上个毒蘑菇毒蛇呢,会不会一命呜呼?”这也是严慈从不让明城进深山的原因。
明城点了好几下头。
“不就点特产吗?你什么东西买不起?你也说了,把她爸妈当自己亲爹娘对待,急于这一时干嘛呀?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
严慈指着面前的菌子:“这些是城城让你送客户的,给你爸妈的,你媳妇儿又弄冰袋又买真空机,为了什么?这些东西就得吃个新鲜,你非得拐这弯儿,城城能让你拐啊?”
明城弯了眉眼:“徐将就是觉得我们俩的爸妈都得一样待遇,怕我觉得他以后对我爸我妈不好,也想让我爸妈知道他心意,让他们放心。”
徐将用脑门儿撞了撞明城脑瓜:“知道就行。”
明城又开始包松露了:“这箱松露给叔叔,这箱给阿姨,这箱给奶奶,这箱给姑姑,再包箱给小奸细,每箱一半黑的,一半白的,黑的用银锡纸包,白的用金锡纸包,区分开好拿。”
徐将看着乖乖用锡纸包松露的明城,心都化了:“听你的。”
明城又拿了几个泡沫箱子:“灵芝、鸡纵菌、青头菌、牛肝菌……这些菌子都一人一箱,果子、笋、松茸都两箱,对身体好。”
徐将指了指媳妇儿手里的大灵芝:“这朵灵芝不错,怎么不放进去?”
明城是个典型的偏心眼儿,把手里漂亮的大灵芝放进自己的宝贝筐子里:“这是留给你的,等明天我给你炖了。”
徐将乖乖点头,看了眼松茸宝宝们:“我还想吃黄油煎松茸。”
明城把自己藏在筐子里的蓝色布包拿出来,打开包裹着的叶子,桌面上便出现两根胖得过分的20公分的松茸宝宝:“晚上给你煎。”
孩子们睁大眼睛:“哇!!!好胖哦!!!”
徐将吓了一跳,拿起一点伞都没有开,比其他松茸更胖更粗更肥嫩的20厘米松茸大宝宝,盯着看:“什么时候采的?居然还没开伞?”
严慈凑过去看:“嗯???哪来的松茸精?”
肖堂泼冷水:“这种适合做刺身。”
“没关系……”明城又从筐子里掏出一个蓝色布包,里面包着一根15厘米的松茸宝宝。
虽然不如刚才20厘米的那两朵松茸高大,却明显更胖一些,“这里还有矮一点的……”
肖堂继续泼冷水:“拿来煲汤比较好。”
“也没关系……”明城又从自己的宝贝筐子里掏出一个蓝色布包,放在搁真空机的小桌子上。
打开一看,都是12公分以上的胖松茸,全是埋在土里的顶级货,粗粗胖胖的,不仅一点伞都没开,形状也不歪歪扭扭的,长得漂亮又规整:“这些总能用黄油煎了吧……”
严慈拿了一颗在手里看:“这也发育得过于顶级了吧……”
肖堂没话说了:“……嗯。”
孩子们看着无语的肖堂:“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老师笑疯了:“明城啊,那两朵松茸王,快20公分了吧,都有胳膊粗了,能拿去拍卖了,不把它卖了补你的压岁钱啊?”
明城晃了下小脑袋:“两朵蘑菇能卖多少钱,不卖不卖。”
肖堂幽幽道:“头批的松茸被称为神仙松茸,更何况是那么大的极品,能把你的压岁钱全补回来。”
严慈附和:“说不定还能多。”
明城把刚才包松茸王的叶子拿起来,包着自己的松茸宝宝们。
“哦,我知道,松茸能抗癌抗肿瘤抗辐射,我要留着给徐将生吃。”
徐将藏了藏唇角的笑,见明城低头在忙,抬眼看向肖堂。
肖堂,看见了吗,她什么都不要,宁愿身无分文,也只要我平安。
第50章 第五十章第一顺位
肖堂别开眼睛,就当看不懂的,指了指明城手里的蘑菇王,看了眼明城筐子里的存货。
“筐子里不是还有不少15公分的吗?给他吃点儿15公分的不就行了,20公分的拿出来待客。”
被禁言的明城很听话,充耳不闻,仔细把大松茸宝宝们用叶子包好,再用蓝色布包又虚裹了一层。
小心翼翼地放回自己的宝贝筐子里,又小心翼翼地去包另一个,生怕破坏了表面的松茸醇。
肖堂直接去明城手里拿:“不用包了,没那么讲究,我等会儿直接生吃。”
“别碰它!”明城见自己的松茸宝宝附近有猪蹄状不明物体入侵,急眼了,下意识护着自己的松茸宝宝闪身躲开。
明城连自己被禁言都忘了,藏在心里的真心话早已经脱口而出:“离它远一些,病毒会污染它的活性成分。”
徐将笑出声了,心里还没忘了另一回事。
今晚上有理由要补偿了。
严慈丝毫没有给客人台阶下的觉悟,看着肖堂瞬间涨红的脸,笑到癫狂:“碰碰都急眼~”
肖堂助理和司机,顾及着自己的职业和工资,捂着脸笑得直抖。
肖堂脸色很好看:“病毒?”
察觉到自己晚上会被收拾的明城,快烦死肖堂这个害人精了,两条细长的秋波远山眉颦得紧紧的。
“每个人身上都有病毒细菌,鉴于您的八卦新闻频率及数量,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您身上可能潜藏或携带某种人类免疫缺陷病毒,我并不是歧视您,只是事关我男朋友的健康,望您见谅。”
徐将表面上还是挺抱歉的,和媳妇儿一唱一和:“肖儿啊,我媳妇儿不懂事儿,别和她计较,毕竟我们两口子马上结婚了,对象嘛,得对彼此负责任,她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肖堂咬着后槽牙点点头:“行,病毒……有病毒更得吃松茸吧?我这么虚弱,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连朵好松茸都吃不到?”
明城冷漠脸:“松茸补肾壮阳,您是该去买点松茸好好补补,但用不着这么好的,吃了也是浪费,它又不能促进二次发育,再补也就那样儿了。”
明城随意摆摆手,敷衍着:“您去买点三厘米五厘米的吃就行了,我这儿没有,您去外面买吧。”
徐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肖堂,撇撇嘴。
真惨,非要惹他媳妇儿干嘛?被笑话了吧~
满院子的人都不敢笑出声,肖堂助理和司机在掐自己大腿,严慈直接笑趴了。
肖堂脸色更好看了:“三厘米五厘米?你又知道了?你见过啊?”
明城语气还是很礼貌的:“没见过啊,三厘米五厘米的松茸其实更难找,普通人一眼望过去,看都看不见,拿着放大镜找都找不到。”
肖堂脸都气绿了。
明城不介意气死他:“有些人就不一样了,看过无数次,有经验,一下就找到了,还用得着看?所以我这儿没有小货,您去附近村寨打听打听吧。”
梁峥笑得不行了:“车速有点快啊~”
肖堂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被气得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他身体情况你不知道?身体不好的才需要多补补。”
明城肚子里有的是理由:“我男朋友身体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吃东西得根据自身情况来,徐将个儿高,那么大一只,吃小的和肚子里掉颗豆儿有什么区别,顶什么用啊?”
肖堂的风度被气没了:“照你这么说,徐将身体那么好,哪用得着补啊?给他吃才浪费。”
明城等的就是肖堂这句话:“您说对了,我就要浪费,我的松茸我爱怎么浪费怎么浪费,我就愿意浪费在徐将肚子里,等会儿我全给他煎了。”
徐将低头笑了下,抬起头来看明城,眼里除了深情多了点眷恋:“老婆,没黄油啊……”
拉箱子回来的小白,把三轮车停好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塑料袋。
“明城姐,你让豆豆爸买的黄油和芥末放在车斗里,我怕化掉和冰袋放在一起,你怎么没放冰箱啊?我给你放冰柜里啊。”
孩子们看着鼓鼓囊囊的黑色袋子,直呼牛逼:“不愧是你!”
明城抬眼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自家男人,笑了下:“现在有了。”
徐将笑开了:“我还以为是小白的东西放在后面,就没动。”
肖堂是真的不懂:“这种珍品,你不给他爸妈,也不送客户,你既然想嫁进他家,不该哄他们开心吗?你爸妈这么疼你,你不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爹娘,居然留着给徐将吃?”
明城见敷衍不了肖堂,便直了直身子,还是开口说话了:“因为他是我心上人。”
肖堂还是不明白:“你知道他家情况吗?你知道多少女人想进徐家家门吗?你觉得他爸妈会没吃过好松茸吗?你不怕……”
明城反问他:“所以呢?”
肖堂以为明城没想那么多,便解释道:“你能不能进徐家家门,他家人同意你才能……”
明城平静极了:“关我什么事?”
肖堂愣了下:“什么?”
明城反问他:“多少女人想进他家家门关我什么事?他爸妈吃没吃过好松茸又关我什么事?他们家人同不同意我进门,会因为我给他们挖了几颗松茸就改变吗?”
见肖堂不说话,明城便继续说道:“就算会改变,那这些也都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吧。”
“我的心上人不是徐家,是徐将,我需要关心的难道不是徐将健不健康,开不开心,今天工作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吗?”
严慈抽着烟,看了眼一直盯着明城的徐将,和徐将眼里泛上来的红色。
看,他说什么来着,有明城这样的媳妇儿,是福气。
明城一直忙活着:“我不否认想给徐将爸妈留个好印象,我也很想让他们喜欢我,但我要的不是他们的态度,我要的是徐将的,我的心上人又不是徐将爸妈,我关心他们的态度干嘛?”
肖堂直勾勾看着明城,笑了下:“你倒是挺自信,你就这么确定你和徐将会走到最后吗?他什么女人找不到,你就确定……”
明城打断了他,实话实说:“我没那么确定。”
徐将咬牙坐直身子,想和明城好好谈谈。
为什么不信他?为什么还不信他?
严慈拉住徐将,徐将看向严慈,严慈看着眼睛通红的徐将,摇摇头,无声说了句:“听她说完。”
肖堂是个聪明的:“那你跟他?你不是个爱赌的人,更不爱不留余地,孤注一掷,为什么答应他?”
明城笑笑,继续包着手里的松露:“还能因为什么?我也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心上人,既然清楚自己忘不了,放不下,为什么不答应?”
“再说了,我就真心喜欢过他一个,再也不会有什么一见钟情了,我有什么办法不答应?”
徐将愣怔住。
他媳妇儿这是在表白吗?还是哄他的?还是说给肖堂听的,想让他知难而退?
肖堂咽了咽喉咙:“如果他父母真反对你们的婚事,徐将放弃了你,你怎么办?”
明城早就想过了:“如果他在徐家和我之间,选择了徐家,那我无话可说,只能说明是我自己眼瞎,信错了人,我不缠着他就是了。”
“如果他选择了我,我们自然会有自己的家,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了,哪怕穷死,哪怕每天都饿肚子,我也不在乎,只要徐将要我,我就跟他。”
肖堂垂了垂眸子,看了眼明城面前的箱子:“可你爸妈很疼你,你不该把最好的给他们吗?徐乔不是说他爸妈都很喜欢你吗?既然他们都对你很好,你不应该孝顺他们吗?为什么不把你给徐将留的这些给他们?你不觉得应该哄他们开心吗?”
明城指了指地下堆成小山的菌子:“这是我和徐将一下午采的,你觉得他们会不开心吗?”
“他们都有自己的爱人,我爸有我妈爱,我妈有我爸疼,徐将爸爸有徐将妈妈爱,徐将妈妈有徐将爸爸疼,他们才是彼此心里的第一顺位,也是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如果他们想吃最好的松茸,不管多贵,对方自然会去买,我跟着掺和什么?”
明城告诉肖堂:“我的第一顺位,是徐将。”
肖堂一愣,哑口无言。
徐将也愣了下,刚才心里被肖堂弄出来的刺,瞬间被连根拔除,消失得无影无踪,抿着唇低头无声笑了下,又开始忙活了。
但今天晚上还是要跟明城好好谈谈,居然还不信他!哎,他媳妇儿就这样,没安全感,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把心放肚子里。
明城指了指徐将:“我爱人在这儿,一大清早去工地忙,上午搬了一车电脑,下午翻了无数座山,回来又马不停蹄地装箱子,忙活着挣钱,养家糊口,晚上可能还要看文件看报表。”
“我光是操心怎么给他补身体都快操心不过来了,我去操他们的心干嘛。”
肖堂勉强自己笑了下:“你倒是看得开。”
明城不以为意:“你不就是想让徐将觉得,我不讨好他爸妈是因为没把他爸妈放在眼里,更没把徐家放眼里,怀疑我清高,又或是觉得我表面进不进他家门不在乎,其实心里千方百计想进徐家门。”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高的境界,我觉得嫁入豪门还是挺好的,都说贫贱夫妻百日哀,甭管这句话对不对,有了钱,起码我和徐将不会发生情况。”
明城就爱说大实话:“你不是也说了嘛,有多少女人想进他家门,我又不傻,我能不知道他家有钱吗?”
肖堂从篷布上面拿起根松茸:“哦?你不是不在乎吗?”
明城又把松茸
从他手里拿了回来:“倒也不是,徐将早就跟我说了,不管他们家人同不同意我们俩的事,他都无所谓,大不了把家业还给他们就是了,我们俩来山里过,有鱼有蘑菇吃,反正饿不死。”
肖堂看着抠抠搜搜的明城:“至少你心态不错,连徐家门槛进不进都无所谓。”
明城把一朵大灵芝放进箱子里摆好:“倒也不是那么无所谓,主要是我等会要给乔乔写封回信,这些全都是徐将亲手给他们摘的,不是我。”
徐将懵圈:“嗯???”
肖堂听明白了,但是又搞不懂明城的脑回路了:“你不打算提你吗?”
明城可是个有想法的女人:“为什么要提我?我只是给乔乔寄了点果子回去而已,这些菌子都是徐将摘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帮徐将背着筐子,所以,万一吃中毒了,他们得找他们儿子。”
万一吃进医院了,还进家门呢,她九条命都赔不起啊!把锅都推给徐将,这样她就不会有坏印象了,哈~不愧是她~
肖堂彻底明白了:“所以你根本没想着要告诉徐将爸妈这些菌子是你和徐将一起摘的。”
“我知道您和徐将妈妈认识,我希望您能替我保守好秘密……”明城拍了拍自己的宝贝筐子,“这样我把最好的留给徐将吃,他们也不知道。”
满院子的人谜一般地沉默,只有明城沉浸在自己的如意算盘里无法自拔。
“就算他们知道徐将吃了最好的松茸,那也是徐将自己干的,给他们的松茸好不好呢?也不关我的事,都是徐将亲自挑的,专门孝敬父母的,不是我。”
言下之意:都怪你们儿子不孝,不关她事哦~
孩子们看着自家姐夫脸上瞬间消失的甜蜜和感动:“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慈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前面的一大堆都是次要的!其实就是有背锅的!”
徐将翻脸比脱裤子都快,摘了手套揪着媳妇儿脸,质问道:“谁让你和他说话的?”
明城被揪得半边脸都变形了:“他抢我的松茸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老是不搭话也不好,别人觉得我没规矩没礼貌怎么办?多给你丢人呀。”
徐将指着明城鼻尖儿,压着声音训老婆:“等着晚上回屋的,我让你不听话,居然还敢把锅都推给我背?”
明城顶着张小红脸儿,和自家男人商议:“儿子给爸妈采蘑菇吃,这多好,叔叔阿姨一定感动。”
“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替我考虑考虑嘛,我还是想体验一把豪门贵妇的感觉的,应该比中大**的感觉要好。”
徐将拿媳妇儿没办法:“你中过大**啊?”
明城:“没有啊。”
徐将:“那怎么比?”
明城小心试探:“我这人没那么大胃口,你要是非让我尝试一下也行,你给我把刚……”
徐将直接打断了:“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明城很识相:“还是算了,馅饼一直砸我头的话,我怕把我砸傻了,我还是光想着嫁入豪门好了,大**就算了……”
徐将摸摸明城脑瓜:“这就对了,不要做那么不切实际的梦,嫁入豪门不是挺好的嘛,老公把钱都给你,全给你,人也全给你,爱怎么折磨我虐待我都随你,这多好。”
明城沉默了瞬:“……好吧。”
真的像极了拐卖妇女和传销组织。
肖堂助理和司机已经笑得不行了:“嫁入豪门就切实际了?”
肖堂:“……”
徐将这他妈什么人啊!居然还洗上脑了!到底谁给谁下蛊!
……
晚饭配料刘姨都准备好了,有孩子们帮忙,速度相当快,连用盐泡好的螺蛳都剪得特别好。
在孩子们的强烈要求之下,明城留了一半完整的龙虾,去掉虾脑虾线虾腮,另一半都让孩子们把虾头揪掉,焯了水,刘姨又把龙虾肉剥了出来。
人多力量大,取虾籽的时间大大缩短,明城把虾仁、虾籽炒成虾粉,去掉虾脑的虾头和虾皮炸了虾油,虾头又做了虾汤,哪儿都不浪费。
刘姨用手动压面机已经把虾面压好了,也下好了,明城把虾脑虾仁和虾籽全都放进去炒。
盆里盛好虾汤,放点生抽,把煮好的虾面放进去,再放上刚才炒好的码子,淋上虾油,点缀一点葱花,拌好,一大锅“三虾面”便好了。
再怎么着,明城还是要招待客人的,甭管人是不是不请自来的,都是徐将的客人。
所以这餐饭明城是用了心思的,甭管是菜色还是摆盘,都给足了排面,就连每一碗米线上都点缀了两片松露。
主食两道:三虾面、鸡枞腊肉拌米线。
热菜十一道:沸腾鱼片、白灼河虾、避风塘炒虾、红烧肉、香辣蟹、酱爆螺蛳、麻辣小龙虾、蒜蓉龙虾尾、老奶洋芋、黄油煎松茸、蒸火腿。
汤菜两道:汽锅鸡、加了菌子的腌笃鲜。
凉菜四道,一道荤菜,三道素菜:凉拌牛肉、炭烤菌子、凉拌野山菌、松茸刺身拼盘。
甜品一道:松露慕斯蛋糕。
“哇!!!!”今天不用分格餐盘吃饭的孩子们,看着每一桌上面同样的二十道菜,盯着还在冒泡泡的鱼,都快瞅对眼儿了,“也太牛了吧……”
上完最后一道菜的刘姨,坐到大人桌上:“就这碗三虾面,你们明老师做的时间最长。”
严慈盯着松露蛋糕看个不停:“哪来的?咱这没有烤箱啊?豆豆他爸在外面买的半成品?”
小白摇着头,比划了个数:“明城姐失败了n次,终于在n+1次的时候成功了。”
肖堂助理看了眼肖堂,用嘴型无声跟肖堂说:“人明知道你图谋不轨,为了徐总,还是招待您了,二十道菜,热的、凉的、荤的、素的、汤品、连饭后甜点都有,主食都是三虾面,人可和「小家子气」这几个字儿没什么关系。”
肖堂瞪了他一眼,无声回:“我能不知道啊?我无非就是逼她和我说几句话。”
肖堂助理无声哼笑一声:“算了吧哈,您配不上人明姑娘,别找虐了,你以为明姑娘看不出你什么人啊?人看不上女明星杀手。”
肖堂无声问:“我哪儿配不上了?我改不就完了?他俩又没结婚,我凭什么不能追?”
肖堂助理抿唇不语,不想搭理自个儿老板。
神经,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胜算。
徐将饿得不行了,看着满桌子的菜,面子蹭蹭蹭地涨,觉得自己脸特别大。
一会儿看不到明城都难受的徐将,开始起身找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啊,干嘛呢,你在哪儿啊?我饿,你男人饿了。”
严慈“啧”了声,把徐将拉住,压着声音小声训:“老实坐着,客人在这儿,你主外,城城再懒也得主内,这是没办法的事,等只有你们俩的时候怎么心疼都行,现在坐下。”
长辈发话,不想管规矩和待客的徐将,只能老老实实坐下,
盯着门口的动静:“媳妇儿,你在干嘛?要不要帮忙?”
肖堂盯着脸大的徐将,语气不怎么的:“你能帮上什么忙?”
徐将一眼过去,语气相当不爽:“吃你的饭,二十道菜堵不上你的嘴?”
门口的明城端着一个大餐盘过来了:“来了来了,开饭开饭。”
餐盘上有几瓶冰啤酒,身后的梁峥手里还拎着几大瓶冰可乐。
严慈看着啤酒开心了:“什么时候买的?”
刘姨起身去拿了起子和杯子过来:“乔乔买给孩子们喝的,放在冰柜里。”
梁峥忙活着开啤酒:“吃松茸不能喝酒,容易中毒,谁想喝酒就别吃松茸了,明天再吃也一样。”
明城把餐盘上的啤酒挨个递过去,嘱咐着孩子们:“还有螺蛳和小龙虾,松茸不能和软甲壳类的食物一起吃,所以不吃螺蛳和小龙虾的可以吃松茸,想吃小龙虾就不要碰松茸了,明天再吃。”
孩子们乖乖应声:“好~”
明城看着不动筷子的孩子们:“赶紧吃饭,别管我们这桌,我们还不一定得吃到什么时候,你们吃你们的,就当我们这桌不存在,吃完了面自己来这里盛,放开肚皮吃,我做了很多。”
见孩子们立马开动,明城把餐盘放到桌子上,把两朵最大的松茸和黄油煎松茸先端给徐将:“先把松茸王吃了。”
“哦……”丝毫没有待客之道的徐将,也不管肖堂的眼神,他是不可能把他媳妇儿挖的松茸王给肖堂吃的。
徐将看着松茸中央有两片白松露,还有一小碟芥末酱油,也不用筷子,直接拿起整朵松茸,沾了芥末酱油,第一口喂了媳妇儿,之后嘴就停不下来了。
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的徐将,吃着松茸,盯着媳妇儿端下来的黄油煎松茸,上面也有几片白松露。
就连一盅松茸土鸡汤里也加了松露,还有羊肚、灵芝、虫草。
严慈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见梁峥开完了酒,赶紧摆摆手。
“赶紧吃饭,我饿得不行了我,肖总啊,乡下没规矩,你就当是吃顿家常便饭,动筷子,我可饿得顾不上你了。”
肖堂笑:“什么规不规矩,吃饭能有什么规矩,我不客气了啊。”
见肖堂动筷子了,桌子上的人也开始吃饭,小张吃了口三虾面:“哇!嫂子!这面绝了!”
明城提醒他:“先吃有营养的,有饥饿感的时候身体吸收营养快。”
小张点着头,筷子朝菌子去了:“好咧。”
怪不得明城宁愿挨饿,也要先去给自家男人开小灶,为的就是让徐将先吃松茸,对身体好。
肖堂公司的司机,看着听话夹菌子吃的小张,吃着饭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里羡慕极了。
真好……有个心好的老板娘……一堆女明星都赶不上人一根头发丝儿好看,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肖堂吃着松茸刺身,看向坐在对面吃得欢的自家员工,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
肖堂助理憋笑都快憋疯了。
活该啊……
一桌人直勾勾盯着把松茸当饭吃的徐将瞅,见徐将吃完松茸刺身,开始吃黄油煎松茸。
“媳妇儿,你以前做过黄油煎松茸吗?好吃,你也吃……”
明城连唇纹都没有的花瓣唇,有了弧度:“你吃,我不怎么爱吃这个,这是我第一次做,我还怕做得不好吃呢。”
徐将能信就怪了:“对身体好,你吃点,别光省给我吃,还有松露,来,张嘴……”
明城摇摇头:“我又不抽烟,也不喝酒,胃也没毛病,好几年都没感冒了,今天爬到山顶的时候,你呼吸都比平时粗了,我可一点事都没有,才不用吃这个。”
明城看了眼门口:“外面有的是,我想吃随时可以吃,你乖乖把松茸吃了,然后把汤吃掉,吃完松茸再吃饭,这样松茸的营养会被身体先吸收掉,等到身体吸收完营养了,再吃其他的。”
徐将只能把筷子收回来,送进自己嘴里,又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眨眼间空掉,有些上瘾:“媳妇儿……我没吃够……”
明城把徐将面前的盘子拿过来,把松茸汤放到徐将面前。
“我知道,我在院子里支了个小柴火灶,还没灭火呢,你不许吃小龙虾这些辣的,对胃不好,和松茸反应中毒对肝脏的损害很大,螃蟹和虾也不能吃。”
徐将看着满桌菜:“我要是不吃,全让他们吃了,你给我抓的……”
“没有,我给你留着呢,螃蟹什么的都有,明天给你做河蚬粥。”
明城把好的都给徐将留了起来:“你听话,别吃软甲壳之类的,我就一直给你做松茸吃,我还找了个烤网架,烤着吃也行。”
黏媳妇儿的徐将:“吃完饭再去吧。”
明城摸摸徐将的耳垂,安抚着:“我不饿,我晚上不怎么饿,你乖乖把松茸汤喝掉,我去把另一个大松茸也给你切了,再给你煎了那些10公分的,刚出锅的好吃。”
徐将很听话地点点头:“嗯,那我晚上不喝酒了,多煎一点给我,特别好吃。”
明城唇角弧度上扬,点头应了他:“好,慢点吃,都是你的。”
严慈见明城想出去,手里筷子朝徐将的松茸刺身悄咪咪去了。
明城回了身,拿着手里煎松茸的筷子一敲,严慈失败了,“蹭点怎么了!”
明城冷血无情:“你刚才吃了螺蛳,不能吃松茸。”
严慈和明城谈条件:“那你明天给我做河蚬汤喝。”
明城依旧冷血无情:“想吃松茸就吃另外那些,别动徐将的。”
严慈道德绑架:“你让我吃松茸?你想让我中毒啊?”
明城就知道严慈惦记着河蚬呢:“你知道现在野生河蚬多少钱吗?”
阿福吃着三虾面,嘴里鼓鼓囊囊:“我妈昨天下山去老远的市场去卖蚬子,有个外乡人说外地人居然把野生蚬子论只卖,一只好几块钱!”
月月好不容易倒出嘴来劝严慈:“河蚬虽然一挖一堆,但是不好找,校长,你还是放弃吧,明老师不会给你吃的。”
严慈忍气吞声:“……”
徐将喝着热热乎乎的松茸汤,鲜得不自觉哈了口气,为了以防万一,徐将又把自己的黄油煎松茸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离别人远远的,也不说话,就这么乖乖地把汤喝掉。
喝到一半又去吃黄油煎松茸,看着汤里软嫩光滑、香香软软的松茸,闻着松露特殊的香气,徐将又去喝汤了,一勺接一勺,根本停不下来。
等到徐将吃光黄油煎松茸,看了眼剩了一半的汤,想给明城留着,便把勺子放下了。
明城端着才出锅的松茸进来,食堂里瞬间满是松茸香和热气烘出来的松露香。
徐将咽了咽喉咙,终于等来了明城的爱心小灶:“才出锅的是香……”
“先把刺身吃掉。”明城把盘子端到徐将面前,坐到座位上,看见汤没喝掉,“是不是不好喝?不好喝不要喝了,明天中午给你炖土鸡汤。”
严慈不嫌弃,也不怕中毒:“给我,我喝。”
徐将把炖盅挪到明城面前:“好喝,我这是给你留的。”
明城拿着勺子尝了口,差点被鲜掉眉毛:“可我喝不了,我还要喝腌笃鲜,你正好就着松茸,把汤喝光。”
徐将唇角勾了勾:“哦……”乖乖把炖盅挪了回来,边吃松茸边喝汤。
严慈又没捞着:“什么人呐!”
明城开始灌水,把一大杯子水都喝光了,又去倒了一杯,又喝光了。
徐将吃着松茸盯明城,又怕她喝个水饱:“媳妇儿,别喝那么多水,再这样下去,真成水做的了。”
肖堂吃着饭插了嘴:“你不知道刚做完饭的人吃不下饭吗?”
刘姨一愣,抬眼看见正在喝水的明城闭了闭眼。
到底还是没瞒住。
徐将总算明白为什么明城吃饭的时候总是不着急了,心疼得都抽抽了。
“媳妇儿,等回了家,咱不做饭了,我让许来找个好点的厨子和保姆,不对,你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这样,咱俩去外面……”
“我就算不做饭,我也是先喝水,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你见我什么时候吃饭之前没喝过水?这是我的减肥秘诀。”
明城把水放下,去捞了碗三虾面回来:“厨子吃不下饭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厨子老是偷吃,边吃边做,都吃饱了,哪能吃得下饭?”
心里又酸又甜的徐将,和坐好的明城顶着脑瓜,徐将给明城夹了松茸,又夹了片松露。
明城是很典型的「猪八戒吃人参果」选手,嚼着名贵的松茸宝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样子。
徐将:“怎么了?”
明城:“香是香,好吃是好吃,但它真能抗癌抗肿瘤抗辐射吗?”
徐将点点头:“还能抗衰老。”
明城眼睛亮了亮:“这个好,天天给你做,这样咱俩就能长生不老了,我男朋友一直这么帅。”
徐将被哄得开心了:“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好?”
明城字典里没有「谦虚」二字:“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女朋友~”
严慈翻了个大白眼:“呵呵。”
徐将更正:“作为女朋友兼未婚妻兼未来老婆,是不是要陪他男朋友兼未婚夫兼未来老公碰一个?”
明城知道他今天高兴:“好啊~我好久都没喝可乐了,冰可乐最好喝了。”
徐将更开心了,从旁边拿了两个玻璃杯子,倒了杯冰可乐:“喝交……”
吃不到河蚬的严慈,举起自己酒杯:“正好,来,城城啊,陪我喝
一个~”
明城和徐将齐齐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吃不到河蚬了吧?”
孩子们和老师们正看热闹看得高兴呢:“校长!你真的很八婆!”
严慈才不管:“快点儿!你还让我等着你不成?”
明城服了,把玻璃杯子举起来,伸过去碰了下,碰酒杯的时候杯口明显低了不少。
严慈高兴了,把酒一口闷了,明城无奈,只能也慢慢跟着喝光了。
徐将又给明城倒了杯,终于如愿以偿地和媳妇儿喝了交杯酒,之后再怎么哄,明城都不碰可乐了,说是怕胖,不喜欢小肚腩。
徐将吃得很香,看着却还是干干净净的公子哥儿样子,明城却有些担心,眉一直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