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任感动地哼唧了声,说:“谢谢衾姐!”
盛衾温和弯起唇,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拿杯子准备接水。
“衾姐?刚才歧哥来找你了。”秦任轻声问,“我跟他说你去栈桥那边吃饭了,你们碰上了吗?”
盛衾攥着杯把的手指不断缩紧,一股莫名的慌张和担忧从心底荡漾开。
果然是他。
那,刚才那个拥抱他也看见了吗?
这一刻,所有的纠结挣扎都被摆在明面上碰撞开,特别是通过刚才温洐表白这件事对比,她不得不承认,宴椁歧在她心中的不同。
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觉得可笑,明明像是傻子一样被人玩弄感情,却还纠结至此。
片刻后,她缓过神,唇边挂上嘲讽的笑,暗自吐槽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他会不会多想?
怎么想都和你没关系,更何况人家只是想跟你联姻又不喜欢你。
“衾姐?”秦任见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疑惑问,“怎么了?”
盛衾晃了晃脑袋,快步走到饮水机旁边接水。
“你们没碰到吗?”秦任无聊继续问。
盛衾轻声回应:“没有。”
“啊?”秦任说,“那要不要跟歧哥说一声你回来了啊?”
盛衾:“不用,他没联系我应该有其他事情要忙。”
秦任:“好吧。”
盛衾的加入工作效率明显有所提高,一点多就全部改完结束加班。
回家的路上,盛衾接到裘琳琳的视频通话。
“阿衾?你干嘛呢?黑灯瞎火的?”
盛衾解释说:“我加班来着,正往家走呢。”
裘琳琳一听这话笑了,在她旁边的沈宁雪也忍不住笑出声。
“我们也是加班刚刚关园,咱们三个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沈宁雪从后面露出个头问:“阿衾?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我就不吃,明天还要上班呢。”盛衾笑着说,“时间上真的没有你们自由啊!”
裘琳琳提议道:“这有什么的,植物园也有你的一份啊,属于咱们三个的共同财产,你要是在电视台干腻了,正好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工作。”
沈宁雪复议说:“对!很多事情我们两个根本盯不过来!”
盛衾半开玩笑说:“我要是不干了?关于植物园的记录片谁来拍摄啊?”
“那就等拍摄完!”裘琳琳边笑边说。
沈宁雪吐槽道:“你倒是会卸磨杀驴。”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谈笑间,裘琳琳又问。
“阿衾?那你关于植物园的这个记录片真的有想法吗?”
盛衾从不说空话,就算是开玩笑的话都有所斟酌,当时她看到那么专业的培育时心里就有了盘算,这个类别的记录片目前她也没看见过,如果把培育和经营都记录下来,颇有几分养成系的感觉。
“嗯,有初步想法了,”盛衾淡淡说,“这几天就跟师父说。”
“真的?”沈宁雪惊讶,她以为盛衾就是开开玩笑的,没想到是个说干就干的实干派。
盛衾点头:“真的啊。”
沈宁雪突然想起什么,试探问:“阿衾,你下周四有时间吗?”
盛衾:“周内,我应该都在上班。”
沈宁雪:“我下周四过生日,你能过来吗?这次就告诉了几个特别好的朋友,没几个人,你方不方便?”
“好。”盛衾抿抿唇说,“那我提前请假。”
沈宁雪松了口气:“好,那我给你具体的时间和地址。”
“阿衾,你知道吗?她从昨天开始就说这事。”裘琳琳开始揭短,“怕你不愿意过来拒绝她。”
沈宁雪咬着重音说:“裘琳琳!”
裘琳琳吐着舌头气人:“多大个人了还磨磨唧唧的!”
盛衾头一次觉得,下班路吵吵闹闹的也没有那么难走,疲惫都消解了大半。
——
规律上班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日历被一页页撕掉,停留在星期四这一天。
难得盛衾会在工作日请假,邹民批假时嘴角都是挂着笑的,听她说是因为要去给朋友庆生请假,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像是自己家内向的孩子终于勇敢走出第一步。
裘琳琳特意叮嘱她不要穿的太过休闲或职业,没办法,盛衾只能把之前裘琳琳给她买的衣服翻出来,然后拍个视频让她选衣服。
经过一顿折腾,裘琳琳选了套小香风的白色短款毛衣和长裙,穿上确实精致优雅跟她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但现在是冬天穿裙子?
盛衾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半扎发露出柔和完美的骨相轮廓,其余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多了几分温婉,但这打扮一看就冷。
“好好看啊!”裘琳琳毫不吝啬夸赞道,“你稍稍打扮一下就不得了啊。”
盛衾:“裙子是挺好看的,但是我冷啊!”
裘琳琳笑她笨:“你里面可以穿秋裤啊,你那么瘦又是长裙怕什么?千万别穿平底鞋,穿上次我送你的那双靴子。”
盛衾点头:“好。”
“沈宁雪现在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就连生日简单聚一下只吃午饭,都把大家约在了植物园,说正好休假一天,中午把你们送走后,她还可以干其他的活。”裘琳琳实在不能苟同,摇摇头,“真是疯了,她现在像是被你给传染了!”
盛衾轻笑声说:“不过,现在是植物园创办初期确实非常紧要,她着急也能理解。”
裘琳琳表示不理解:“她以前可是最在意排场这些的,生日宴不让家里办不说,连个私人会所的包间都不订,我是真没想到。”
盛衾温声说:“那是因为,你主要负责培育和照顾植物这些专业的事情,但其他运营,财务,运输,购买,这些等等都是她在主抓盯着,当然一人分成八人用了。”
裘琳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也是……。”
电话挂断后盛衾就出发了,但她家这个地段距离植物园是远近闻名的拥堵地段,出门时,她没想那么多,只考虑穿了高跟鞋不想坐地铁站着,真堵上了才想起来不应该打车。
直到沈宁雪发微信说其他人都到了就剩她的时候,盛衾才发觉自己已经堵了两个小时,幸好那时候只剩下几分钟的路程,不至于太着急。
下车后,盛衾看到门口挂着歇业的小牌子,推开门进去,隔着几步路透过玻璃窗看向屋内几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沈宁雪真没夸张,这人数她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并且这些人也都算是盛衾比较熟悉的。
盛衾推开门走进去,抬眸,迎面和坐在正门口高脚凳上的男人打了个照面,脑袋卡壳一瞬,脚步停在原地。
他这个位置,在门外玻璃窗看不到,她没个准备有些发懵。
自从上次跨年之后他们就没了联系,盛衾没想到会在今天碰见,心跳都跟着缓了一拍,她拎着礼品袋的手攥紧,努力让自己平静。
视线交汇几秒后,两人都佯装轻松地移开。
“阿衾。”沈宁雪笑着走过去迎接她,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喝水。”
盛衾笑盈盈地勾着唇,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说:“生日快乐。”
“谢谢。”沈宁雪问,“你不是说,还有个惊喜吗?”
盛衾这才想起来,说:“项目批下来了,之后由我主要负责拍摄。”
“真的?”裘琳琳从后面吧台走出来,惊讶道,“你藏得挺深啊,早上的时候都没跟我说。”
盛衾弯唇温吞道:“这样不是更惊喜一点嘛。”
沈宁雪笑着,说:“确实惊喜。”
“盛大小姐进屋不跟我们打声招呼也就罢了,怎么连阿辞都不理睬啊?”
旁边沙发上,有人开玩笑问道。
“这不是没来的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嘛。”
话说到这个份上,盛衾开口回应,余光瞟了眼始终沉默的男人。
宴椁歧懒洋洋地靠着吧台,低头看手机,手上的打火机变成了玩物被他转个不停,嘴里含着根棒棒糖,唇角处吊儿郎当露出一小截棍。
“阿辞?你这青梅竹马的盛家小姐不太爱搭理你啊!”
见盛衾没跟宴椁歧开口说话,又有人打趣,毕竟在他们看来两人在年少时走的最为亲近,一度认为会订下婚约。
宴椁歧抬眸,散漫地哼笑声,眼底的落寞一闪而后,玩味地舔舔唇,说。
“我们家姑娘就这样,一天不见就生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一片笑声中,裘琳琳开口怼他。
“那是跟你生分,跟我们可不一样。”
男人眉梢极细微地挑了挑,玩笑的语气里暗藏几分挫败感。
“我说的不就是跟我吗?”
裘琳琳没在说话,翻了个白眼。
“阿衾,坐啊。”沈宁雪在紧挨着宴椁歧的高脚凳坐下,说,“我订了餐马上就到了。”
盛衾点头往里走脱下外套,坐在吧台里面的沙发上裘琳琳旁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前面两人的所有动向。
沈宁雪抬手放到嘴巴旁边,将头凑过去跟宴椁歧说悄悄话,他也配合地低鄂靠近。
全程都是沈宁雪在说,男人好像没什么兴致,就沉默地听着,听着听着最后勾唇笑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你们?”
“宁雪还是这样啊,一点长进都没有一看见阿辞什么都忘了,就粘着人家。”
“是啊,这次说由于工作原因就请大家吃个午饭,还在是植物园吃。我还以为她改头换面了呢。”
“也不能怪她,毕竟这货确实是会蛊惑人心的,很少有人不着道,我之前喜欢的女生几乎全喜欢他,气死我了。”
“你们这都是什么话?”沈宁雪看向吐槽的几人那边,娇嗔道,“那我还不能跟阿辞说话了?我们两个有仇啊?”
“哈哈哈哈哈。”
音落笑声此起彼伏。
宴椁歧没说话,侧过身子去拿吧台里面调好的酒,他手上的戒指碰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抬眼。
两人视线再次碰撞上,停顿几秒后,又同时默契地移开。
盛衾垂眸,心脏莫名堵得慌,有些喘不过气,一直到午饭结束后情绪都不高,幸好她从来不是情绪高涨的人,也没人能察觉到。
生日聚餐结束,大家都开车陆续离开。
沈宁雪问:“阿衾?你晚上有事情吗?”
晚上他们纪录片部门聚餐,庆祝他们这次调研成功。
盛衾刚才看了眼群聊,都在说她怎么又不参加,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有的。”盛衾点点头,“今天晚上我们部门有聚餐。”
沈宁雪叹口气:“那好吧,本来还想着留你一晚呢。”
“纪录片开机之后是我全权负责,咱们要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盛衾轻声说。
“阿辞,你送阿衾回去吧?”沈宁雪看向旁边宴椁歧提议道。
“不用……。”盛衾赶紧开口说,“我坐地铁,我家那边路段特别堵。”
沈宁雪开口,欲言又止:“你们……。”
“我喝酒了,也得打车回去,车先放你这,改天让人来取。”
宴椁歧出声打断沈宁雪的话,将车钥匙扔给她,转身离开。
第77章 变透明 猫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地铁不疾不徐地往前行驶,门关了又开,开了又关。
盛衾从地铁口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边的路灯亮起,正值六七点晚高峰的下班时间,人们步履匆匆地从高楼中走出来,她站在人群中,再次打开丁欢发过来的餐厅定位。
几分钟后,盛衾推开包间门,里面立刻从热闹非凡的相互敬酒场面转变为雅雀无声的沉默。
“不好意思来晚了。”
丁欢起身迎过去顺手接过盛衾的包放在旁边,两人落座。
“小盛是个大忙人儿,今天聚餐能过来属实是给各位面子了。”王雨笑着吐槽道,“之前不管是台里来领导还是聚餐都很少出席的,来也是点个卯就走,一滴酒都不沾。”
“她忙?”邹民借着玩笑话反驳道,“她哪有你忙啊?你家孩子打个喷嚏你恨不得都请一天假,阿衾一年也请不上几天假。”
“领导……。”孙盈盈已经喝了点酒,脸颊红扑扑的,叹口气,说,“你说你偏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吧?我们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我就不信哪个新人大领导劝酒都劝不动的,就她例外?最后还不是连累我们多罚几杯才能让人家消气。”
“你这是什么话?今天不是给我们举办的庆功宴吗?”丁欢听她说这话瞬间火冒三丈,“怎么改成批斗会了?”
“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跟个炮仗似的。”田秒笑着喝了杯酒,“我们只不过是说说实话罢了,总不能一直特殊吧?有背景长得好看就是好,随便写个提案都能过。”
“田秒!你喝多了吧你。”邹民开口呵斥她,“项目好自然就能过,你在这抱怨什么?有能耐自己去找几个好项目啊!”
田秒嘴角挂着笑,却不停地倒苦水:“我没能耐……没背景没资源,也没有人家那张好看的脸……。”
餐桌氛围逐渐低下来变得很微妙,其他同事开始主动活跃气氛,大声说话喝酒,田秒却像是真的喝多了,把所有的不甘和怨气发泄出来。
??????
“民哥,我从大学毕业就跟您,之前那个青瓷的项目是……确实是我前期没有把控好导致项目延期了几天,是我的责任,你把项目交给小盛了我没意见,可我去求你让我跟小盛一起干的时候,你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说到这里,田秒红了眼睛停顿住,转头看向盛衾,站起身举起酒杯又说。
“不过青瓷前期不合格确实是我的问题,幸好有你啊,不仅救了场,还获了奖。这次调研观测这么大的项目也大获全胜,小盛我敬你……。”
盛衾抬眼不禁有些动容,每个人都有求而不得的时刻,也许在田秒眼里,她是风光无限的,可她也曾深陷在不被喜欢重视的泥泞里,爱而不得的困境里,或许这世界的困难艰险是各有不同的,但大家是一个生命共同体,总有相似之处。
彼时,少年的那句话再次回荡在脑海。
盛大小姐,得不到的要懂得放手,不丢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懂得放手,她已经决定放手了。
可为什么看见他跟别人笑的开心,还是喘不过气般的难受呢?
盛衾起身,握紧酒瓶往酒杯里倒了半杯,举起,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顺着肠道一路滚到胃里,钻心的疼。
“衾姐……。”
丁欢和秦任几乎同时喊出声傻在了原地,想要去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丁欢泄了气,念叨道,“这酒劲还挺大的……。”
果然,喝完不到三秒,酒气就上了盛衾的脸,染上红晕,坐下后只觉得脑袋沉的抬不起来,垫着胳膊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包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直到有人说了第一句话,打破这一刻的尴尬。
“她真的一杯酒倒啊?”
“还真没碰到过这样的……。”
秦任烦闷地叹口气,声音不大也不小在场的都能听见。
“都说了喝不了,你们谁还没个短板吗?”
这回,事实就摆在眼前大家也就不再争辩了,由于明天是周五还要上班不多时众人就散了,只剩下盛衾和田秒喝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
邹民作为领导自告奋勇主动揽下把田秒送回家的活,盛衾自然就交给了秦任和丁欢。
空荡荡的包间只剩下两人相视一笑,看着趴在桌子上嘴里偶尔还嘀咕两句的盛衾有些束手无策。
丁欢问:“你知道衾姐家的地址吧?”
“我知道是知道的。”秦任仔细回想了下,说,“但……具体几楼什么的不太记得了……我翻一翻聊天记录。”
秦任刚想拿出手机翻找,就想起来自己经常清理聊天记录这件事,尴尬地抿紧了嘴。
“要不然我们问问衾姐?”
丁欢:“6。”
“哎!”秦任眼里发出希望的光芒,“问问领导不就行了?他可能知道啊!”
“我记得之前领导就让人把大家的手机号和家庭地址发到群里让保存了。”丁欢瞪了他一眼,说,“你想挨呲啊!”
“要不然……让歧哥过来,他肯定知道!”秦任笑着提议,“前几天歧哥过来找衾姐没碰见,好像又吵架了,正好是个和好的契机。”
“这……这可不是我们不记得衾姐家的地址,不愿意送,主要是……。”丁欢忍住不笑,一本正经说,“为了他们的爱情。”
秦任也强忍笑意点头:“对。”
“快打快打!”丁欢激动道。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之后宴椁歧才接听,男人低沉冷冽的声线从听筒里传出。
“喂,怎么了?”
“歧哥……我们部门聚餐,衾姐她喝多了。”
对方沉默几秒后,问。
“喝多了?”
秦任:“嗯。”
电话那头再次没了动静,片刻后,宴椁歧带着倦意又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散会吧,高鹏你跟我出去一趟。”
高鹏:“好的宴总,那……这边还加班吗?”
宴椁歧:“天天加班?你想把人都累死啊?”
高鹏:“……。”
秦任听到椅子在地板上挪动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问话。
“她现在怎么样?”
秦任低头看了盛衾一眼,说:“还好。”
“挂了。”宴椁歧,说,“地址发我。”
秦任:“好。”
两人本以来宴椁歧过来需要点时间,就开了把游戏没成想一把游戏20分钟没结束人就到了。
丁欢率先放下手机,整理好盛衾的衣服和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后,就拉着秦任离开了。
两人走后,包间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男人垂眸盯了会儿她乖巧的模样,只露出一小半脸其余的都被埋在胳膊里,脸上为数不多的那点肉都挤到了外面,像个果肉饱满汁水丰富的水蜜桃,怪可爱的,他这样想,没忍住笑出了声。
“盛衾?”
宴椁歧弯腰俯下身,胳膊越过她的身子双手放在她两边肩膀处,把人从桌子上强制抬起来后,他抬脚往前凑了下身子隔在她和桌子中间,防止她磕到。
盛衾没有了平衡,小脑袋直直地靠在他清瘦的腰身处,两秒后,双手也攀上去抱住他的腰身,他身子一僵,低头看她,心口痒痒的,单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没了下一步动作。
半晌,他才想起来要联系温洐,宴椁歧单手拿起手机,垂眸,视线落在手机屏幕温洐两个字上,散漫地撩撩眼皮又看向此时紧抱着他的小人儿,那种异样的酸涩和别扭感被前所未有的放大,他不想看她抱着别人,喜欢别人,更别提做其他事情。
他发觉从前那些假装的放手和大度都是笑话,只是因为他没看见,并且明确知道她不喜欢他,无可奈何罢了。
现在让他知道她喜欢过他,哪怕只是曾经,只有一点,他都再也做不到放手了。
宴椁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固执专一的人,任何时候,任何事儿,他都能随时放弃选择其他,抱着一种玩儿的心态,松弛且自由。
唯独,眼前的这个人,他好像只能喜欢上她,只想占有她,除她以外,谁都不行。
理智的泥土被海水的浪潮冲散无影无踪,宴椁歧将手机放手口袋里,另只手不自觉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
没人动她时她就老实趴着,一旦有人碰到她就开始烦躁有些不开心了,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小声呢喃了句。
“别动我……。”
“好……。”他懒洋洋地拖着尾音,睨她,低声哄问道,“盛衾?知道我是谁吗?”
没有回应,宴椁歧刚以为她这次喝醉跟之前那次喝醉后对答如流不一样。
几秒后,盛衾含糊说。
“谁管你……。”
宴椁歧:“……。”
他勾唇轻哼了声,弯腰,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抱起,盛衾顺势把腿交错开搭在他的腰后,胳膊自动找准位置,一回生二回熟地搂住他的脖颈,侧过脸在他肩膀处靠着,小声问。
“干嘛去?”
“回家。”
“我没有家,只有个房子,还有一只猫……不对……猫是你的,猫也不是我的。”
刚才还说不知道他是谁,这不是分明知道吗?
他喉结滚了滚,开口声音低哑。
“猫是你的,我是替你养着的……就是你不想要我,不然,我也是你的。”
第78章 变透明 你也想她了吗?
“嗯?”她哼唧着,发烫的脸颊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迟缓地抬起头,身子也跟着往后仰,睁开眼睛与他对视。
宴椁歧单手托着她的腰,另只手抬起放在她后脑勺的位置,垂眸盯她。
“你说什么呢?”
盛衾小脑袋晃晃悠悠地歪着问他,那双清透疏离的眸子比平时更加湿润,眼眶还沾了点红,平添了几分娇媚。
他被她逗笑,问。
“想知道?”
她像是真的能跟他无障碍交流,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轻嗯声。
“那你说我是谁?”
男人眼底的笑意愈沉,漫不经心地引导她,几秒后,她睁开眼睛,眼底雾蒙蒙一片,迷离含情,看
??????
得人无端从身体里生出火来,一路痒到心里去。
“宴辞……。”
宴椁歧知道她知晓此刻在她身边的是谁,但他就是想确定,想亲耳听到她说。
明明提前知道答案,可听到的那一刻,她温吞吞的语调有点撒娇的意味,看着他时,说出他名字时,似乎是带着笑意和欢喜的。
他一怔,喉结稍滚,又倏然地勾起唇,点头附和。
“对。”
不等他说别的,盛衾脑袋已经支撑不住再次低落靠在他肩颈处,微弱温热的呼吸轻缓地在他脖颈散开。
宴椁歧拎起旁边座位上挂着的大衣给她披在身上,掖好,又拎起包,推开包间的门往外走。
下一瞬,耳边突然传来她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
“宴辞……我……我有点不开心……。”
他脚步一顿,黑了脸,下意识以为是她跟温洐吵架了?刚在一起就吵架吗?
片刻后,她又说。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盛衾,你说谁变了?”男人声音有些沙哑,眉头微蹙着,问。
她迟缓地嘟囔了句。
“你啊……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宴椁歧蹙起的眉头渐渐被抚平,低声问。
“那你是因为我不开心还是因为……。”
他话说到一半,没说完,被自己整笑了,他现在是在跟一个酒鬼要答案吗?
——
几分钟后,高鹏看到自家老板抱着个姑娘走过来,下车给两位开门时,问。
“宴总我们去哪?”
宴椁歧沉默了几秒,说:“去我家。”
高鹏点头:“好。”
回国后,宴椁歧懒得回滕宫住,在公司附近随便挑了个大平层住下。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站在窗边可以俯视北里这片商业区灯火通明的夜景。
进屋后,宴椁歧没开灯,抱着人直径走进自己卧室。
也许是累了,盛衾没闹着不让人走,翻个身,鼻子嗅了嗅被子的味道后,呼吸逐渐平稳。
他凝视她熟睡的模样,想起她刚刚细微的动作,指节弯起恋恋不舍地贴了下她露出的那侧脸颊,轻笑声。
“闻什么呢?”
半晌,卧室门被关上。
宴椁歧懒洋洋地陷在沙发一角,仰着头,喉结无意识滚动几下。
客厅的灯依旧没有开,只有幽幽的月光提供着黯淡的光线,显得寂寞又冷清。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他像是没兴致理会,撩撩眼皮,刚才柔和的眸色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冷淡和晦暗。
“喵……。”
罐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跳上沙发后又趴到他腿上,它平时从来不叫的,今天像是在安慰他。
男人低垂眉眼,骨感分明的手指在它脑袋上揉了揉便离开,罐罐跟着他的大手移动了脑袋,起身,贴过去,手掌心内的柔软是安慰人的一剂良方,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饿了?”
罐罐平时很省心,买了自动喂粮和铲屎的机器后,宴椁歧不找它,它几乎不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除非是要吃零食的时候,会过来黏你一会儿然后带你去找零食吃,但现在,罐罐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腿上并没有要去找零食的意思。
宴椁歧半阖下眉眼,指尖点了点它的鼻子,问。
“你知道你妈过来了?你也想她了吗?”
罐罐不会说话,从他身上跳下去,直勾勾地往卧室走,宴椁歧起身跟在身后,帮它开门进去前,还不忘嘱咐。
“别打扰她睡觉啊。”
看着罐罐跳上床安静趴在盛衾身边后,宴椁歧没立刻将门关上。
他视线落在她熟睡时柔顺乖巧的模样上,神色复杂,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气,曾经年少时的傲慢早已不见踪影,那种恐惧透过他所有敢于直面的勇气,将他击溃。
跨年那天夜里,她主动抱住温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心口无端裂开一条缝,从上至下,冰冷刺骨,细想,她似乎从未在情绪平静时那么主动抱过他,子弹正中少年的眉心,将他彼时所有的狂妄自大皆化作泡影。
——
这是盛衾第二次感受到宿醉之后的头疼欲裂,生物钟迫使她按时醒来,缓慢地眯起眼睛,坐起身,脑袋又晕又痛沉甸甸的。
借着窗帘缝隙照射进屋内的光线,她一瞬间清醒不少,立刻坐直了身子。
这是什么地方?
身体上的劳累以及痛感都在通知她这不是梦。
“喵……。”
她顺着猫叫声侧过脸往旁边看,又惊又喜,半个多月没见的罐罐此时就在她的身侧。
盛衾掀开被子,双腿跪在床上将罐罐举起瞧了瞧,又放下,紧紧抱在怀里,柔软的触感没变,身后散落下的发丝被那一缕阳光点亮,衬托出这一刻的温馨。
“罐罐,你怎么在这?”
盛衾整个人还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中,下一秒,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
她下意识看过去,刚上对上那双浅棕色缠绵着倦意的眸子。
心跳霎时间放缓了半拍,两人都没说话,默默移开视线,气氛有些诡异。
宴椁歧脚步没停,继续往屋内走,问。
“拉窗帘吗?”
盛衾就算喝的再多脑袋再迟钝,此刻也大概猜出了昨晚的经过,轻嗯了一声后,问。
“昨天是小欢他们给你打的电话吗?”
男人懒洋洋地嗯了声。
“麻烦你了。”盛衾说着放下怀里的罐罐,下床穿鞋,声线平缓,“我之后会跟他们说的,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宴椁歧没说话,眸色黯淡,跟在她后面出了卧室门,没忍住喊她。
“盛衾。”
盛衾嗯了声算是回应,但没扭头也没转过身看他,就这么背对着。
“你转过来。”
她楞了下,缓慢地转过身,对视两秒后落荒而逃地垂下眼眸。
他开口抑制住喉间的苦涩,声音低沉暗哑。
“你和温洐已经在一起了吗?”
盛衾脑袋卡壳了会儿,想起那个安慰的拥抱,又想起他昨天跟人家笑的开心模样,顿时来了气。
“跟你有关系吗?”
“跟我没关系吗?”宴椁歧抿了抿唇隐忍又克制,声音很轻,盯着她问,“我一直都是你的备选方案吗?”
这人真的惯会倒打一耙!居然来质问她?
盛衾唇边勾起抹冷笑,抬头与其对视,一口气把这些天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宴椁歧你这人真的不讲道理,我当初跟你表白你拒绝我之后,我也没纠缠吧?”
她顿了下,继续说:“怎么了?现在是你追我,我就必须答应吗?”
宴椁歧喉结滚了滚,忍着酸涩,哑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盛衾长舒一口气,咬唇,堵得慌。
“好,我们先不聊这个。”他点头,罕见的妥协,哄着问,“你昨晚说我变了,变哪了?”
盛衾低着头,不肯吭声。
“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他语气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卑微的恳求,使得她鼻尖传来一阵异样的酸楚,并不是她不想说,只是觉得事到如今真的没有必要了,事实都摆在眼前,她不想再次受到伤害和打击。
“宴椁歧就到这吧,我真的累的。”
一阵沉默过后,他没再提别的,只说。
“我要出国几天,罐罐麻烦你照顾。”
盛衾轻声说了句好,蹲下身子抱起罐罐什么都来不及拿,像是避开瘟神一样避开他。
他盯着她迫不及待离开的方向,出了神,唇角噙着自嘲的笑意,那股挫败感再次席卷而来。
“一点都不喜欢了吗?”
不多时,屋内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落寞气氛。
丁欢焦急问道:“歧哥?衾姐没来上班,也没请假,电话也打不通,她还在你那里吗?”
“没在我这。”男人垂眸看了眼时间,低沉冷淡的声线传出,“走了半个小时了。”
“啊?”丁欢叹口气,“半
??????
个小时应该到家了吧,怎么不接电话呢。”
电话挂断后,宴椁歧也跟着不放心起来,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盛衾现在不想接他的电话,拨通了另个号码,是他昨晚打算拨通最后因为私心没拨通的那个号码。
“喂?”接到宴椁歧的电话,温洐很诧异。
宴椁歧态度语气都不是很好,没一点求人办事的感觉。
“盛衾不接电话,你能联系到她吗?”
温洐觉得他实在是莫名其妙,直说道:“你都联系不上,我就能联系上?阿衾怎么了?”
宴椁歧不耐烦道:“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对方停顿了几秒后,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宴椁歧愣了下,语气听上去冷冰冰的特别欠揍:“我没那么无聊。”
“我确实表白了,但阿衾拒绝我了。”温洐意识到可能有什么误会,解释说。
宴椁歧:“知道了。”
温洐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陷入沉思,良久才憋出一句。
“没礼貌。”
不一会儿,丁欢给宴椁歧发去消息说衾姐回复她了。
打车回到家后,盛衾在网上给罐罐订完用品,就着急洗澡,铃声声音被调小了她在浴室没听见,导致没及时回复。
请了一上午假,吃过午饭后,盛衾才起身去台里上班。
赶往部门的路上迎面碰见因为工作午饭延时的田秒。
田秒纠结了一上午,最终还是叫住盛衾,说。
“我们出去聊聊?”
盛衾一会儿还想去趟植物园跟裘琳琳他们定周期什么的,在磨蹭一会儿天黑了,直说。
“就这吧。”
看田秒欲言又止,盛衾就知道她又想歪了,赶忙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一会儿我还想出外勤所以时间有点紧……要不然,我们去楼梯间?”
田秒点头:“好。”
楼梯间。
田秒率先开口说:“昨天我喝多了,不好意思。”
“没事,我知道大家都有委屈的时候。”盛衾温和地弯了弯唇,半开玩笑道,“活着本身就很难了,偶尔发泄一下也挺好的。”
田秒知道盛衾对谁都好,永远温温柔柔的替别人考虑。
所以不管大家背后怎么说她,选组时,没人不愿意跟她一组。田秒因为青瓷的事儿始终放不下那一口气,便一直抗拒跟她接触,偏见固执的以为她是装出来的。
田秒不敢相信,再次问道:“我当着大家的面那样说你,驳你的面子,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盛衾轻声说,“但……其实你应该直接跟我说你想要进组的事情,也怪我考虑不周,应该直接问你的。我当时跟师父说让你加入,师父说你状态不好,我以为你不想再次重返伤心地,就没再说其他的。现在想起来应该给你个台阶的,也不至于让你别扭这么久。”
田秒瞬间红了眼眶,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低头说。
“你是不是傻呀,居然还抱怨自己做的不好,总归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心思就是单纯……。”
盛衾没解释,看了眼时间,说。
“我真的没时间了,拿个东西就得走,不然一会儿天黑了。田姐,你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可以直接跟我说,工作上没有什么值得你伤心在意那么久的,都可以处理哈。”
说完,她朝着田秒摆了摆手,推开门离开了。
田秒笑了,看着被轻轻关上的门,无声说了句。
“谢谢。”
一路舟车劳顿到植物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三人聊了一下午对于植物园和纪录片的规划,一转眼,天就黑了。
沈宁雪轻声问:“你觉得这个规划怎么样?”
盛衾阐述自己的想法,说:“挺好的,我最初的想法也是偏养成系,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打破记录片的固有模式,也可以让对这方面感兴趣的群体对植物园产生情感链接,但半年太久了,毕竟这不是一个大项目,除非……。”
裘琳琳接着她的话往下问:“除非什么?”
“除非,控制在组人数。”盛衾提议道,“不然就这样,我们可以多角度架机位,反正植物园的范围就这么大,不像是自然类记录片不好把控。”
“可以啊!”沈宁雪赞同道,“人多我还觉得有点别扭呢。”
盛衾轻笑声,说:“好,那就先这样,我今天就先走了,再不走地铁都要停了。”
沈宁雪:“今天就住这呗,我们平时都住这,不然来来回回太费事了。”
盛衾边回复工作群消息,边说:“之后项目开启我们就都得住这了,不过今天不行。”
裘琳琳不解:“为什么?”
“罐罐在我那呢,第一天晚上,我不放心它自己在家待着。”盛衾解释说。
“罐罐?”沈宁雪,问,“阿辞的猫?你们和好了?”
和好?他们现在还能用上这个词吗?
盛衾垂眸看手机,说:“我们还能有什么和不和好的。”
沈宁雪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联姻事情,昨天,我还打趣他说呢。”
盛衾想起昨天他们一起笑的那个画面,没忍住问:“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实在看不上他,我就勉强再喜欢他一次。”沈宁雪开玩笑的语气里还隐约能听到失落,“他就笑了,没回应。”
回去的地铁上,盛衾意外收到某人的消息,心不在焉地点开。
宴椁歧:“出差取消了,有时间把罐罐送回来吗?或者我去接?”
盛衾:“明天给你送回去。”
不到两秒,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宴椁歧:“好,家里密码是你生日。”
看到后面几个字时,盛衾不由得眉头一皱,上午他们也算是说清楚了吧,这又是哪一出?
她没回应,退出聊天界面,看到他们部门私下建的群里有人@全员帮她朋友圈点赞,这种事盛衾也算是熟能生巧,机械似的点开她的朋友圈准备帮她凑赞。
紧接着其他几名同事也纷纷@凑赞,并说明他们现在身处一家刚开的水果店,满50赞送一盒小柿子。
盛衾懒的一个一个点开他们的头像,直接点开朋友圈,他们几个都是同一时间发的这样比较方便,指尖往下拉,刷新。
映入眼帘最前面的那条朋友圈不是水果店凑赞,而是宴椁歧分享的照片,发烧38.5℃的体温枪。
发烧了?
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没出差?
38.5℃好像还挺严重的,他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这得多难受?突然发到这个上面博取同情。
想着想着,盛衾猛地从这个情绪中抽离出来,嘀咕了句。
“关我什么事?”
划走,把凑赞的朋友圈都点上一遍后,关掉手机屏幕。
一个小时后,盛衾回到家喂猫时,又想起刚才那张被某人发到朋友圈卖惨的照片,默默盘算。
反正明天也得去送猫,不如今天去,这样明天周六还能睡到自然醒。
第79章 变透明 你爱我吗?
桌子上的手机响起将她东拉西扯的思绪强行打断,盛衾指尖在罐罐脑袋上移开,起身,拿起手机,对方却已经挂断。
她视野里出现三个大字,宴椁歧。
犹豫几秒后,盛衾还是将电话再次拨了过去,结果没人接?
“搞什么呢?”
她皱眉盯着手机屏幕小声吐槽了句,又尝试拨了几次都无人接听后,那些顾忌被心底掀起的慌乱消磨掉。
没犹豫穿好外套后,她拎起门口挂着的黑色公文包,抱起猫,下楼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去宴椁歧那里。
距离不算远,但奈何北里堵车是家常便饭,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有堵车的可能,硬生生拖了半个小时才到。
盛衾抱着猫在门口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声,嘀咕道。
“没在家吗?生病了还能去哪?”
她正准备再给他打个语音电话,突然想起他刚刚发的消息,鬼使神差般将自己的生日输入进去。
“嗡。”的一声后,紧接着是机械开锁的清脆声“咔嗒。”
盛衾推开门走进去,屋内没开灯,不等她有所反应罐罐从她怀里跳下去,直径走向卧室,她跟在后面也走过去。
卧室门没关敞开着,落地窗的窗帘也没拉上,窗外的光线投射进来,隐隐约约能看到物体的影子。
她原本以为他不在家,抬头,定睛一看,男人正躺在床上,黯淡环境里,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见得,他利落分明的轮廓线条。
罐罐不知道何时从被子一角钻进他被窝里,还喵喵地叫了两声,不仅把熟睡的男人叫醒了,也叫的盛衾僵在了原地,心口一紧,小声唤它。
“罐罐?出来啊!”
下一瞬,眼前的人影动了动,宴椁歧坐起身将被子掀开,与此同时,床头的灯也被他点亮,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宽肩窄腰,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勾人,罐罐顺势趴在了男人腹肌上,遮住那片美好。
盛衾脸颊瞬间升温发烫,她下意识转过身背对他,就听见男人极低又沙哑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不是明天过来吗?”
“我……。”她想说哪天过来不都一样,可话到嘴边像是烫嘴,反而问道,“你怎么不接电话?”
“没电了,懒得充。”
这话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盛衾没计较,抿了抿唇问。
“你生病了?现在还烧吗?”
沉默几秒后,盛衾听到男人散漫地哼笑声,眉头微皱。
“你过来摸一下?”
盛衾像是被蛊惑般正准备转身,余光看到某人一动不动懒散地靠在床头,玩味地盯着她,她耳廓红了圈,强装镇定道。
“你把衣服穿上。”
宴椁歧没说话拎起床上宽松居家的纯黑T恤套上。
她听到动静就安静等着他穿好,不多时,男人下床后走到她身后,站在距离她只有一个拳头的位置,低声说。
“穿好了。”
盛衾刚想转身,下一秒,男人突然弯腰从后背环抱住她的腰身,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迟缓地愣在原地,紧紧攥着的手心生出一层热汗。
“你……你干嘛?”
“贴一下。”
宴椁歧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亲密的举动有任何不妥,甚至得寸进尺地将自己一侧脸颊贴过去紧挨着她的脸颊。
男人身上的熟悉的香气和温热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脸颊上柔软的触感,让人心尖儿痒痒的,她悬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将自己脸颊移开些,侧过脸跟他对视,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不烫?”
“嗯。”他勾着唇,眼底的笑意愈浓,盯着她回应。
“你没发烧?骗我的?”她清透的眸子装着单纯和懵懂,“那朋友圈也是给我自己发的?”
宴椁歧忍着笑意,再次轻嗯了声,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低鄂靠近,声音很轻像是哄小孩儿。
“我不这样你会过来吗?本来还担心你看不到呢,幸好看到了。”
盛衾别过头不看他,嘴硬道。
“我过来也不是为了看你的,就是为了把罐罐送回来。”
“是吗?”
“嗯。”
“嘴硬……。”
他懒洋洋地咬着重音,忽地凑近,在她唇角处亲了下。
她扭头看向她,瞳孔在霎时间放大,震惊。
“宴椁歧?”
他挑眉,那股漫不经心的痞劲儿,像是在说。
就亲了,怎样?
盛衾低下头,羞红了脸,小声喊道。
“你松开我。”
“不松。”宴椁歧理直气壮道,“谁叫一松开你就跑?”
她有些恼了,用力想要挣脱,他怕弄疼她,只能顺着她的力道松开。
盛衾抬脚想继续往前走,被他扯过手腕拉回来,视线交汇,她烦闷地低下头。
男人松开她的手腕,往前一步,盛衾下意识慌张地往后退,他步步逼近直到被堵在墙面上,双方才没了动作。
他半阖下眉眼,睨她,说。
“盛衾,你今天不说明白,就别想出去。”
她皱眉,抬眸与其对视,冷笑声。
“你是在威胁我吗?”
宴椁歧盯着她,神色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重视。
“盛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国之后对我态度转变那么大,到底在生什么气,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我说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我是认真的,跟其他所以的一切都没关系。”
他顿了下,喉结滚了滚,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哑。
“联姻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不应该不征求你的意见就去跟老爷子求这门亲事,所以我并没有要逼你跟我结婚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态度,你要是不想结婚我们先谈恋爱……。”
“你说什么?”盛衾楞了下,心脏不受控住地往下垂落,鼻尖酸涩难忍,“婚事,是你主动求的,不是盛家跟宴家的意思?”
宴椁歧觉得荒唐,嗤笑声:“我要是不想,谁能强迫我?”
“可你当时刚拒绝我没多久啊?”盛衾胸口闷闷的,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你为什么?”
她话没说完,眼泪便夺眶而出,连成线地顺着脸颊掉落,那双疏离温和的眸子此刻看上去十分委屈,隐忍着说不尽的苦闷。
“怎么了,这是?”宴椁歧罕见地有些慌张,弯腰抱住眼前的小姑娘,像是多年前打完球之后的那个拥抱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好了衾衾,不哭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她这次没抗拒他,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颊深埋在他的肩膀楚,一抖一抖地啜泣着,却还是不忘要个答案,断断续续问道。
“那……你当时到底是为什么拒绝我?”
宴椁歧疼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解释。
“我当时说没兴致不是装,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那段时间因为国外的一些事情状态很差,怕影响你就……。”
“所以……你后来状态好了,就去求婚事了?”
盛衾抬起脑袋,眼圈染着红,和他对视,额前的发丝在身后灯光下过渡上光晕,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漂亮极了,温声问。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淡淡嗯了声。
“我们在国外偶遇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她语调有抱怨却沾着明显的撒娇气。
“我以为你知道是我,已经不喜欢我了,所以为了躲着我不惜跑到国外去。”
这样一说,好像完全对上了,盛衾想起他在国外突然的态度转变,应该就是知道了她完全不知联姻对象是谁导致的。
忽然之间,一股巨大的愧疚感在她心底悄然升起,她忍着喉咙里的酸涩,低下头说。
“对不起,我还说是你变了,其实是我变了,变得不信任你。还以为,你是因为联姻的缘故才跟我表白的,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才。”
宴椁歧眉宇逐渐舒展开,恍然大悟,轻声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垂眸凝视她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倏然间,想起她曾经因为玉镯碎掉无法复原后,宁可扔掉玉镯选择不再拥有它,然后独自承受这份痛苦,丢了魂的模样。
他的小姑娘一点没变,性情依旧是那般执拗纯净,也许是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人和物件太少,以至于,她倾注全部情感之后,就算有一点破碎,她都会彻底丢失安全感,从而放弃。
那个她找了一夜的玉镯,是祖母留给她的遗物,对她来说怎么可能不重要?可处处护着,还是破碎时,她意识到自己没有保护它的能力,主动扔了它。
对于他也是一样吧,她喜欢他,可那个雪夜之后,心底也产生了一条裂缝,只要有一点风钻进来,她都会想要放手。
宴椁歧再次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意识到,那条裂缝只有他能填满,需要他千万次的主动,不犹豫,义无反顾才行。
他贴近她的耳边,声音放轻,眼尾不自觉染上红。
“盛衾,你一点都没变,还是我喜欢的那个样子。是
??????
我不好,当时没能力接住你的喜欢,后来又太笨了,这么晚才察觉到你的心思。”
两人身体紧紧相拥着没有缝隙,两颗心脏隔着皮肉,彼此缠绕生长,蓬勃跳动。
“盛衾,我爱你。”
她仿佛断了电线的机器人,跟周遭的一切都切断了感应,只能听见他毫不吝啬的表达爱意。
“跟你分开这九年里,我发觉,我只能喜欢上你,爱你更像是本能。除了你外,没人能让我无时无刻的惦记,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就觉得,这世界没劲儿极了。”
盛衾低头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身子的温热和心脏跳动的频率,心口暖洋洋的,眼底的泪却控制不住地流出。
“衾衾……你爱我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哽咽地嗯了声。
“嗯?说话?”
宴椁歧松开她,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指节抬起轻缓地拂去她脸上的泪,忽地笑了,变回平时不着调的样子,低头,凑上去,吻了下她的唇,就一下,很快便离开,而后玩味地观察她的反应。
她抬眸,泪被止住,稍稍抿起唇,红了脸,是不自然地羞涩。
他笑个没完,边笑还边凑到她唇角旁边亲来亲去。
“嗯?爱不爱?”
“说话啊?”
她心脏被挑逗的都快跳出嗓子眼,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低头躲进他怀里,不让他亲到,看到,小声说。
“我爱……。”
话到嘴边她无论如何都觉得矫情和别扭,能跟他表白说喜欢,已经是她的最大极限了,但盛衾还是忍着羞说。
“我爱你的……。”
“爱我的?”他故意逗她,“真假?听着怎么像是被逼着说的呢?”
“没有……。”她知道他就是故意难为她,哼唧着无意识撒娇,“爱的。”
“爱的?”宴椁歧暧昧地拖着尾音,紧了紧抱着她的力道,垂眸盯她,说,“行……那明天领证。”
“嗯?”
盛衾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目光重叠,他散漫地勾着唇,没忍住低头亲了口她的脸颊,眉梢极其细微地挑了下。
“你有意见?”
“嗯……。”盛衾只是刚才那一瞬间有点惊讶,其实没别的意思,“没有。”
“有意见可以提啊,过时不候。”
盛衾晃了晃脑袋,温吞道:“没有意见,反正除了你,我也不会嫁给别人的。”
“听您这话,像是早有打算?”
“嗯……算是吧。”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应该是……你第一次跟我说生日快乐的时候。”
第80章 变透明 接吻吗?
“真的假的?”宴椁歧垂眸盯着她看,玩味地舔舔唇,挑逗似的问,“你那么早就有这种打算了?”
盛衾敛眸,迟缓地抿了抿唇。
也许是家庭并不幸福的缘故,她从小对于婚姻这方面就没有什么向往,也不觉得穿婚纱举办盛大的婚礼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跟谁结婚。
刚才他突然问她,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是多年前的那个画面,她站在空旷的房间里,少年突然出现她身后吊儿郎当的安慰她,她抬眸时,通过眼前的镜子去看他的轮廓,那天,他穿了身白色西服。
如果说,有某个瞬间让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天上下地独一份的好,能让她甘愿跟这个人生活一辈子,盛衾想,就是那个瞬间吧,所以,她就那样回答了。
“嗯?”他低头笑了声,“盛衾?这么快就迟疑?”
“没有。”她仰起下巴,坚定地晃了晃脑袋,“我认真的,我确实想象不到和别人结婚是什么样子。”
“啊……。”男人舌尖抵住一侧腮帮子似暗爽,拖着尾音,抬手放在她有些发烫的后脖颈处捏了捏,“只跟我能想象到?”
盛衾被他说的只觉着脸颊烧得慌,不肯回应了,低下头,双手被袖子遮住,隔着两层衣服轻轻扶住他清瘦的腰身两侧。
宴椁歧却像是来了兴致,半阖下眼眸,懒散地揉着她后脑勺的发丝,臭屁又欠揍道。
“原来,盛大小姐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暗恋我了。”
“倒是也不奇怪,毕竟,第一次见面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盛衾:“……。”
见她没给反应,他不满道:“盛大小姐又不肯承认了?”
“啊?”她抬眸,刚好对上他含着细碎笑意的眸子,心跳骤然加速,慢吞吞说,“我承认暗恋你啊。”
宴椁歧看着那双清透水润的眸子,喉结滚了滚,弯腰,忽地抱起她,将她后背抵至墙面,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双腿盘在他腰间,两人视线齐平,不好避开。
他控诉道:“那你还总是气我?”
“我?”两人靠的太近,她脑袋都是乱的,周身围绕着男人的气息,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我气你什么了?”
宴椁歧垂眸,流畅清晰的下颌弧线动动,他声音依旧好听低沉,却暗藏着怨气,像是不受宠的小媳妇儿。
“我昨天问你有没有跟温洐在一起,你不仅不我告诉我,还跟我发脾气?”
“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在一起了,都要难过死了,甚至都开始打算怎么把你抢……。”
她憋着笑,觉得他的难过死了有些夸张,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贴过去,哄小孩儿般蹭蹭他的侧脸。
“别生气了……。”
“没生气。”他勾唇,说,“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听见没?”
盛衾轻嗯了声,又趴在他耳边嘀咕道。
“你也是挺小气的,抱一下就是在一起了?”
“我小气?”男人像是被气笑了,“盛衾?你自己说,你有在情绪稳定的时候主动抱过我吗?”
“那……。”她仔细回想了下,好像确实没有,就耍赖说,“现在不是抱着呢吗?”
“我们现在都在一起了?”宴椁歧说,“能一样吗?”
盛衾说不过他,干脆哄:“行……那我以后就只抱你,还不行吗?”
“那不是应该的吗?”他再次被气笑了,“你少糊弄我。”
她低头将脸埋在他脖颈里,也跟着笑。
“还笑?”
“宴辞?”盛衾开始转移话题。
“嗯?”
“我都承认了我暗恋你,你能不能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你那跟明恋差不多吧。”
要不是宴椁歧后来听到她说不喜欢他,他当初,几乎是肯定小姑娘喜欢他的,不过,如今都不重要了。
盛衾:“明恋?”
“嗯。”宴椁歧淡淡道,“我那才是真的暗恋呢,你都不知道吧?”
盛衾抬起放在他肩膀上的脑袋,点了点。
“笨。”他低鄂,在她脸上轻啄了下,“盛衾?”
她轻嗯了声,和他对视。
男人稍滚了下紧涩的喉咙,开口时声音极其低哑,试探询问。
“我们这次算是彻底说好了吧?不反悔?”
盛衾楞了下,而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又低头,轻轻吻住他的薄唇,离开时还蹭了下。
他身子僵了几秒,心头的躁动持续加剧,他盯着她,托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紧抱着,低颈,埋在她的脖颈处,唇上的柔软和微微的凉感在她脖颈处荡漾开,痒痒的,一路痒到心里去。
他还在吻着,很细碎,很轻,从脖颈到她敞开的锁骨处,宛如一片羽毛轻轻拂过,让人不得已迷失了心神,她有些受不了,下意识去躲。
觉察到她的动作,他抬眸,喘息声加重,低头时吻又落在她的耳垂以及嘴角处,他动作很小心,像是对待一件流传百世的稀奇物件,导致灼热的呼吸散落在她皮肤上,愈发痒了。
“痒……。”她受不住,肩膀提起蹭了蹭下巴,“宴辞……痒……。”
宴椁歧抬头,那双缠绵着倦意的浅棕色漂亮眸子,染上戒不掉欲望,眼尾和眼睫处红红的似乎是在极力克制。
“衾衾……。”
他轻缓地拖着暧昧的语调,凑近,鼻尖碰触到她的鼻尖,气氛愈发缱绻旖旎,分不开,潮湿地滴着水,彼此细微的呼吸声缠绕着。
“接吻吗?”
“嗯。”
她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但那种大脑既兴奋又晕眩的感觉,让她无法抑制对他的渴望,她很早就意识到她对他有种莫名的生理性喜欢,是具体的,实实在在的欲望,拥有可触的外壳。
下一秒,男人没有任何前兆地吻上她的唇,先是轻缓地碰了碰,唇和唇之间的柔软让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几秒后,原本还有些凉意的唇,已经在摩擦中变得有些温热。
渐渐地他含住她的唇瓣,吸吮时还夹杂着不轻不重的撕咬,但总归还是轻的,像是品尝如视珍宝的美味。
男人显然没准备停下,吻的越来越深,甚至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巴,舌尖被含住,勾起,强势地紧紧交缠着。
她楞在原地,瞳孔在霎时间放大,心底淌过阵阵暖流将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瞬间没了力气,双腿发软,就连挂在他身上的力气都没了,全靠男人撑着,脑袋里只剩下自己扑通扑通地心跳声,心脏仿佛要炸开。
“唔……。”
他听到也感受到她身体的不堪重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而后低垂着眉眼观察怀里还在发颤喘息的小人儿。
她稍稍低着头,原本透白的皮肤里渗出一层血色,粉粉的,他手心里,她脸颊发烫顺着他血管不断延伸,他全身也燥热起来,喉间干涩,哑声问。
“衾衾?”
“嗯。”
盛衾听到声音缓慢地抬起头,她眼眸里的水像是要溢出来,唇被吻的红肿,漂亮到让人忍不住想继续欺负她。
“弄疼你了?”他指尖轻轻碰了下她发红的眼角。
她轻抿了下唇,晃了晃脑袋,温声道。
“没有……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宴椁歧看着她的可怜模样,有些心疼,凑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哄着。
“有点没收住,歇会儿?”
她小口地喘着气,说。
“我想喝水。”
“好。”
他抱着她往客厅走将她轻放在沙发上后,把灯打开,倒了杯温水,走过去递给她。
盛衾接过,渴的要命,她一口气喝完。
“慢点。”
她把杯子送回他手上。
宴椁歧接过随手将杯子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散漫地落座在她旁边,胳膊往她身后一搭自然地搂过她的腰身,不等盛衾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抱起放在了他大腿上。
她耳垂红的能滴出血,但此刻累的要命,需要个支撑,主动伸手搂过他的脖颈趴在他身上,安静下来那股好闻的味道再次进入鼻腔,她凑到他锁骨处裸露的肌肤上闻了闻。
温热的气流在皮肤上层停住,有些发痒,他没躲开,松散地勾住唇,问。
“闻什么呢?”
“宴辞,你身上好香啊。”
此刻,她脸颊已经埋在他脖颈处休息,声音闷闷。
“你喜欢?”
“嗯。”
“行……那以后多喷这个味道的香水。”
说着,男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从他身上挪开。
盛衾扬起下巴,眼底还弥漫着层化不开的水雾,歪着头有些疑惑。
对视一眼,他低头,凑近她脖颈处,学着她的样子闻了闻,炙热的呼吸洒在肌肤上,比刚才的吻还要折磨人,她浑身不自在躲来躲去的说自己痒。
“嗯……不舒服。”
宴椁歧闻够了才抬起头,重新将她抱回怀里,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声线沙哑。
“比香水好闻。”
下一瞬,盛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住的异样,僵直了身子,心脏不受控制的垂落。
她猛地搂住他的脖颈,将滚烫地脸埋在他锁骨处。
片刻后,她听到男人散漫的低笑声。
“宴辞?”
“嗯?”
“我们今天就这样了?”
“你还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