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失序的人皮鬼终于找回一丝丝冷静。
“我也只是想说,如果你骗了我,我会把你肠子抽出来浸在消毒水里泡上七天再给你装回去。”
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电脑蓝屏后的死静。
是另类的彻底崩溃,整台主机一并陷入失去回应的死机当中。
虞琅的眼睛瞪大又吓得闭上,脸上的五官被吓得乱飞,整个人都像被泼了热油的小白菜似的,彻彻底底地怏缩成一团,藏在池见青的怀里瑟瑟发抖。
怕到失声,还要用尽浑身力气去求饶解释:“叔叔,我真的没有在外面乱搞啊。”
“你叫我什么?”
虞琅乖乖喊:“叔叔。”
试图靠这声叔叔拉近彼此关系,唤醒对方良知。
“叔叔,求求你别为难我了,我胆子真的很小。”
“有多小?”
虞琅找不到东西来描述形容。
“…………”
“有我的心眼小吗?”
虞琅震惊。
还有人心眼能这么小?!
虞琅把脑袋再一次撞在池见青的锁骨上,蹭了蹭。
“我用我的真心发誓,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那碗麻辣烫是用的你给我的二十块钱买的单。”
“好,如果你骗了我,我会把你的心脏挖出来,吃掉。”
虞琅的眼尾向下耷拉,悄声嘀咕:“不是这个真心……”
“我只要你这个真心。”
池见青的手指贴着虞琅的鼻头下滑,擦过喉结,又撩过锁骨,最后停在心脏跳动的地方。
手掌贴上去,掌心感受着薄薄一层皮肉下跳动的心脏。
虞琅的心意向来是假的。
小骗子骗人从来不眨眼睛。
但怕死,是实打实的。
就在虞琅的注意力放在心脏的时候,冷不丁地身体骨头一阵激寒,咔哒作响。
“的确没发生过什么事,干得挤不进去。”
池见青说:
“放轻松。”
虞琅不敢反抗,脑袋顶住池见青的肩膀,一边听话放松肌肉,一边又哼哼:“你不是说只是检查吗?”
“嗯。”
池见青反应平淡,在yes or no的问题里,选择回答or。
池见青已经是虞琅无法沟通的醋坛子成精。
虞琅开始喊救命,但是救命对池见青没有任何作用,除了让池见青感到加倍愉悦外,任何作用都没有。
虞琅就像个乐高积木,在拥有说明书的男人掌心里逐一拆解。
虞琅的嘴巴从喉咙里发出酸涩的咔咔声,完全被镇住,只听得见骨头打架。
就在暗河即将决堤的刹那。
虞琅被抱起,单独放在座位上。
池见青要走,虞琅也不敢挽留,反倒是升起了一股被放过的侥幸。
只剩下腌臜的念头在支离破碎的理智里胡乱地窜动。
对方惹来了雨季,却没给濒临决堤的河岸开一个泄洪的口。
回家的路上,虞琅蜷在座位上小声歇着气
点火的那个倒是像死了一样的静悄悄开车,虞琅不想招惹,跟着一块咬着舌头沉默。
于是由着心尖尖上的火苗飞向全身,跟架在火上正烧着的锅似的。
烧红了锅底,烧干了水分。
最后便是什么也没发生的,回到别墅门前。
女佣已经睡下了,屋子里留了小夜灯
被抱下车的时候,视线往下一瞟,座位湿了一片。
他把眼珠子提心吊胆地往上抬,确认男人没有打算拿这事笑话这才松了口气。
男人冷不丁一句话插进他的耳膜:“你一直这样,水多得很。”
虞琅的嘴角撇下去,郁闷。
虞琅嘀嘀咕咕:“一直?我和你拿来的一直,也就那一次。”
池见青的步子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低下头,整个人都往下埋去,像一座山要把虞琅掩埋。
虞琅害怕地闭上眼睛,“你又要做什么?”
虞琅的耳朵边上响起一声笑。
一声特别熟悉的笑。
几乎要把他刻在dna里的恐惧重新唤醒。
那个名字挂在虞琅的嘴边呼之欲出。
但想了一下,如果不是的话,这死鬼又要发疯地大喊贱人。
保险起见,虞琅没说话。
虞琅被丢到床上,陷在床垫里,背对着男人。
但很快,就被男人一把捞起,强行正对。
男人的半边身子都向下垮塌,沉甸甸地把虞琅包裹。
“池见青。”
声音在包裹的黑暗里如风声贯通脑袋,吹得头皮发麻。
虞琅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我是池见青。”
“听清楚了吗?我是——池见青。”
“还要再强调一遍吗?”
“…………”
虞琅把眼睛完全睁开,在被包裹的黑暗里,找不到一个焦点供视线停留。
只能听到黑暗的主人最后一次强调:
“我是池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