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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夏日里雨来得大而急, 预先刮起的狂风摇得厅门乱响。

周衍知在溢进来的狂风中掩唇咳了几声,正厅没旁的人在,南荣承煜起身奉上一盏热茶, “周阁老保重身体。”

周衍知接过茶饮下几口,回了句, “襄王事事躬行是临越之幸,但此时新政仍有待商榷, 襄王需留守京中。”

南荣承煜暗自轻嘲, 周衍知不愧是三朝老狐狸,一句话绕这么些弯子,左不过是不完全相信他,不让他亲自出京去寻南荣宸。

他重新落座,“周阁老说的是, 本王已经派人暗中护卫王兄。”

“此次王兄一人斩杀疏勒王, 平定疏勒之乱, 又得疏勒大苍神相助之事闹得举国皆知, 是柳元泰办事不力。”

“周阁老于政事多有见地, 操劳过甚,军中之事学生会尽力处理。”

论阴阳的本事,他还能比不过周衍知?景元军主帅柳元泰可是受制于周衍知, 如今出了这么大岔子,说到底是周衍知办事不力。

他也不全信周衍知,周衍知对南荣宸起过杀心。

他要让南荣宸活着在紫宸殿赎罪。

太后之死是与剧情偏离,但太后从未真要对他不不利, 甚至…是为了他去的钦天殿。

说明剧情内线或许没崩,他的主角团大多数人心还是向着他,周衍知也是如此, 周衍知还比太后有用得多。

因此,他又许出好处,“新政诸多,还要仰仗中书省相助,左右丞空缺日久,还望老师举荐门生,学生会让有才之人明正言顺入中书省。”

周衍知饮了几口热茶,清了下嗓子,搁下茶盏时碰出声响,正厅中气氛诡异,导致这声响让人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缓声道,“襄王贤能,定能料理好此事。若襄王能容得下王上在京中,萧元倾该设法收于麾下。”

“另外,赤焰军不宜在京中久留。”

“柳元泰亦不会有二心,此番应是…疏漏,襄王放心。”

柳元泰是个只在脑子战场上灵光的十八线npc,斗不过南荣宸也是正常,南荣承煜颔首应下,心里算计别的,赫连翊已经夺回疏勒,不管柳元泰如何,赫连翊对他忠心。

他刚收到赫连翊禀报临越情形的密信,可惜赫连翊很不会揣测他的心思,信上全是公事,半句没提南荣宸。

还是司命有用,当真找到南荣宸,还第一时间来信告知。

若非太后死前告知,他真没想到钦天殿侍奉巫神的司命,竟是佛弥教余孽。

管他什么教,能为他所用即可。

神使亲往北方救灾疫为他谋名声,司命借闭关祈福做掩护,替他前往疏勒找南荣宸。

二者都有用,饼他是画下了,但来日天下信巫神还是信佛弥教,全看他与南荣宸心情。

他又回道,“柳将军常年在军中,比不过王兄心有七窍,学生自然相信周阁老所用之人。”

“至于萧元倾和赤焰军,萧元倾有老师牵制弹压,赤焰军在京中留得太久,也该去打西夏。”

周衍知那句“收于麾下”也就是说得好听,真真实目的是让他设法动萧元倾。前些天他动手之时,周衍知非要插手拦他,现在他不打算管了。

能有人与周衍知互相制衡是好事。

“肃王在封地蠢蠢欲动,学生也会设法让肃王与王上再生嫌隙,那裴濯或可一用。”

要用裴濯简单,裴家一条活口和两句遗言便足够。

此前也是他没查到底,否则怎么也不该认为裴濯能喜欢上南荣宸。

裴濯那种清廉世家之后,如何受得了被南荣宸以复仇为筹码,扣在宫里毁尽名声,成了个妖妃佞臣,又如何会对南荣宸有情?

都是利用而已,他早说过,世上无人真心待南荣宸,唯有他。

他会让南荣宸亲眼见所有真相。

说起来他倒好奇萧元究竟给周衍知下了什么迷魂汤,准确来说是萧元倾握着什么把柄,让周衍知现在还能容得下他。

剧情没写,他静观其变即可,当下,新政和南荣宸最要紧。

门外雨势渐急,打在木门在砰砰作响,周衍知做了抉择,“王上回京也并非于襄王全然无益,西夏若能弄出些乱子,王上定会亲遣赤焰军出兵。”

王上精于政事又善战,王位不该他久坐,若能死于西夏战场,也算没全然埋没。

“至于肃王,襄王自行安排便是。”

南荣承煜拱手道,“周阁老思虑周全。”

除了遣赤焰军出征,他还会哄着南荣宸亲自下旨贬斥乃至斩杀萧元倾。

哄着不管用就逼着。

疾风骤雨连绵至皇城,在紫宸殿檐下织起细密雨帘。

自钦天殿神迹现世,太后死于神罚,满宫的宫女太监得知此事已经慌乱不堪,再加上太后的种种罪行,众人更是后知后觉地脊背发凉。

随后,朝中那群大人物下令“王上在紫宸殿休养”,紫宸殿满殿的宫女太监更是宫中最最惶恐之人。

还要守着秘密演出王上在紫宸殿闭门休养的模样,生怕哪日不小心漏了消息,当即人头落地。

好在有裴大人在宫中主持大局,手里又有一队赤焰军护卫宫城,众人才稍稍得以安枕。

毕竟,传闻是襄王和肃王联手在奉神台害了王上,让他们如何放心在襄王摄政时放心?

当值的内侍收起被雨浸透的油纸伞,试探着朝裴濯开口,“裴大人要出去办差么?雨下得太大,不如晚些时候再去?”

裴濯望着雨幕中的山茶花树,已经是盛夏,山茶花树仍旧开得正好,同过往几场雨中一样,整朵整朵往下落,方开到荼蘼就在泥里腐烂。

可不过几个时辰,山茶花又会绽放一树,热烈、妍丽。

他堆起笑容应了句,两指捏紧袖中的密信,生怕它是假的似地,“好,吩咐下去,今日休息,过不了几日要忙一场。”

裴大人向来好脾气,侍从又问一句,“裴大人,是有大事发生么?”

裴濯颔首应下,“是好事,到时便知。”

等侍从离开,他朝殿内叫了声,“陈平,想见王上么?”

这是陈平第一百二十八次听到这个问题,他还是冲到裴濯面前,“王上在哪?”

裴濯半张脸氤氲在大雨带来的水汽之中,天生多情桃花眼之中几乎盛不下翻涌的欢喜和劫后余生之感,他知道,南荣宸不会死。

陈平跟在他身后朝内殿走去,如往常每一次一样,紫宸殿内殿,昏黄烛火晃动,裴濯对着那套玄黄王袍低语。

就在他以为希望又要落空时,见到裴濯展开的纸条,他认得,是王上的字迹——

“抗命的罪孤这次饶了你们,留着命等孤回京。”

王上要回来了!

他就知道,王上不会不管他,王上没怪他抗命,王上是天底下最好最心软的人。

裴濯看着手中密信,又道,这回话里透着些苦涩,“想不到,巫神当真存在于世。”

陈平没听懂,但他知道神使救了王上许多次,跟着点了点头,“巫神也会护佑王上。”

再大的雨也没能跨国百里山河,疏勒此时炽日高悬,疏勒王廷拱起的灰白圆顶在其下折出光亮。

南荣宸右肩刚换好药,狐狸犬在殿中转来转去。

当日那一刀刺进肩胛骨,伤口挺深,王医的医术比谢尘还差,他微微蹙起眉头。

赫连翊上前两步,拾起贴着南荣宸脊背垂下的绸衣,视线紧紧盯在手中的赤色衣料上,乱看一眼就会遭大苍神降罚、不得超生似的。

提起袖袍之后,他出声提醒,声音哑了一半,“王上,当心着凉。”

天子闻言微抬右臂,琵琶骨随之微动,由衣料的赤红衬着,如展翅欲飞的红颈凤蝶。

赫连翊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替天子理好衣袍,却还是不慎撩起一缕天子束了一半的乌发。

这动作属实难以忽视,南荣宸偏头看他,“怎么,孤的头发乱了?”

赫连翊凝眸看他,终究是被天子后颈那颗红痣迷了眼,他由此愈加诚实,“不曾,是臣乱了。”

从他还在上京,在开拔出城前一晚,将南荣宸扔出的锦帕握在手里,被蛊惑着深深嗅闻之时,他就已经无可救药。

物以稀为贵,南荣宸因此爱听真话,“月氏与疏勒同归临越,月氏此番来的是你的姨母,赫连翊,你慌什么?”

赫连翊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犹豫之后顺着南荣宸的话往下答,“许是临越人说的…近乡情怯。”

天子已经子榻上起身,他追随而去的目光中一半庆幸一半遗憾。

临越的司命还未找到,他没资格向南荣宸讨赏。

但万一呢,万一他顺着那句险些露馅的“乱了”求南荣宸几句,南荣宸就会应下,至少多看他几眼。

他低头看了下不慎掠过南荣宸肩胛骨的两指,犹嫌不够,凑到鼻尖嗅了下。

他决心忠于南荣宸,南荣宸要他的痴心,他应该奉上。

但他还是在南荣宸回眸前收了动作,继续替天子穿上墨绿外裳。

南荣宸不愿接苍梧玺印,他能献上的只有司命。

“王上若不想去,今日臣自行去见月氏使臣即可,”他还是提了句,“臣已经寻到司命昨日所在,很快便会找到他,王上莫要忧心。”

南荣宸回头看他一眼,眼里漾着笑,“赫连翊,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模样么?”

赫连翊不明所以,恨不得当即揽镜自照好给天子答复,但此间没有镜子,他抿唇没答。

暗自希望南荣宸多唤他几声,比“疏勒王”好听,他记得,他额吉便喜欢唤他父汗的名。

室内静了一瞬,南荣宸隔空点了点狐狸犬,“像它,是孤冤枉你,不是狼犬,像狗。”

“赫连翊,孤简直要怀疑你真对孤痴心了,你说,孤该信吗?”他说话间始终看着狐狸犬,可狐狸犬那两颗黑豆眼不见一点红色,他自讨了没趣,狐狸犬察觉出他心情不佳,讨好地凑到他面前。

他俯身压下两只毛绒耳朵,轻声说,“我没信。”

谢尘在上京以北救济灾疫,这次便不同他计较。

赫连翊看着南荣宸的手掌落在狐狸犬脑袋上,觉得自己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南荣宸不信他的痴心。

他哪里做错了,哪里惹南荣宸怀疑,他明明,“王上,往后时日,赫连翊会证明。”

南荣宸笑了声,“孤明日便启程回上京。”

“你的忠心留着给临越与疏勒,痴心奉给襄王,少拿来在孤面前碍眼。”

赫连翊拱手应下,却是主动岔开话,“王上,今晨邺城永城等几城百姓献上此物,望王上千年万岁,福泽绵长。”

他不知何处又惹南荣宸生疑,是他办事不力,他如今没资格再提自己的忠心,只好借旁的求南荣宸展颜。

不知为何,他依旧怕南荣宸会长眠不醒,届时他再破门而入,只能对着紧闭的一双眼。

他想要往后时日,南荣宸未必会等他。

南荣宸松开狐狸犬,转身看过去。

入眼的是铺在案上的万福图。

是边地百姓所献,他上辈子没见过。

见南荣宸神色微动,赫连翊接着道,“臣与柳将军为王上造势颇有成效,自然,王上向来是民心所向。”

“巫神殿中也多有百姓为王上祈福,请王上还朝。”

他想了想还是如实说出,“王上,襄王在上京周遭辟出两城试行新政,百姓颇有怨言,无处可奏,只好在巫神殿求王上早日临朝。”

有一点他不会看错,南荣宸是临越国君,不会旁观百姓受苦。

南荣宸垂眸看那百福图。

往日只有巫神谢尘一人想让天子活,花言巧语诱天子回京去争,如今各色布块缝合成图,上面绣满大小不一的“福”、“寿”二字。

其中不乏邺城百姓所绣,不论前尘如何,边地百姓如今望天子万年存福,庇佑临越。

南荣宸看得眸光沉沉,不该如此,主角摄政,百姓当和乐安泰,怎会需要他?

上辈子最后,百姓文人对他恨得如同杀亲仇人,请求杀昏君祭巫神的登闻鼓响了三日,恨不能冲到小铜关亲手把凌迟泄愤。

但如今百福万寿千衣图就在眼前。

他转了下拇指上的血玉,他相信这是谢尘的心,也勉强信一回谢尘往日所谈之言,谢尘的声音比系统好听多了。

看在这个份上,他就尽量留着这条命,在上京等谢尘回来。

再一观主角的新政。

他神情几乎没变,随口应下,揉了下狐狸犬的后颈,拂袖往苍昭殿而去。

系统和上京那群忠臣对他安的究竟是什么心都不重要,只要他们争的是权,他便有机会当个得利的渔翁。

*苍昭殿是疏勒的“含元殿”,专供国宴所用。

金石为壁,琉璃玉作砖,胡乐飘扬其间,异域舞娘跳起宴舞妩媚而不失端肃。

南荣宸隔空抬手压下赫连翊欲要制止的话,仰头灌了杯酒,拂袖起身,“正事已经议毕,孤便先离席,固靖夫人与疏勒王自便。”

按照临越人称谓,固靖夫人是月氏王妃。

月氏王誓死不降,此前屡次与西夏配合着扰乱边疆,勾结疏勒王不说,死前还坑杀临越降兵,被柳元泰捅了几剑横死当场。

固靖夫人此番亲自来见他,也算忍着恨为月氏谋生路,他答应归答应,还要看他能不能在上京活下来。

固靖夫人右手放到胸前,起身躬腰,行的是月氏王族之礼,“王上请慢。”

南荣宸停下动作看她,静待后话。

固靖夫人端起杯酒,走到赫连翊座前,接着道,“抛却政事,我是赫连翊的姨母,从此刻开始,望王上勿要因家事牵连国事。”

赫连翊回礼接过酒杯,他额吉病逝得早,固靖夫人当年待他如亲子,他回礼之后接过酒盏,没半分疑心,“多谢姨母。”

酒盏刚握在手中,万虫噬咬之痛迅速从掌心蔓延,酒盏应声而落,混在固靖夫人的话里——

“赫连翊,你勾结外族灭我两族亲人,百姓和平安乐、大苍神授命于你,都是公事。”

“于私,姨母要替族人和丈夫报仇。”

赫连翊扼住腕子,鹰目对着面前稍着银饰、素衣加身的女人,拔出腰间短刀顺着蛊虫行进的脉络刺进去,挑断整条手臂的筋脉。

“疏勒无主,本王如今不能死,暂时以这条手臂偿还姨母。”

“来人,护送固靖夫人回去。”

固靖夫人所指的每一条罪,他都认下。

他说完退后半步,朝南荣宸道,“请王上勿要怪罪。”

其实他还想说旁的,说懂了当年太子征战之时种种不易,但他更记得南荣宸所说,既然决定出兵开战,就担得起万世骂名。

殿中侍从惊呼着去请王医,固靖夫人拂去脸上的泪痕,素袖上皆是紫黑污血。

是赫连翊的血,她亲手废了赫连翊日夜练刀的右臂。

筋脉尽毁,等于废了赫连翊数年的血汗,不足以偿血债,但她再也下不去手。

她在守卫的护送下离开苍昭殿。

赫连翊拖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迈上两级台阶,不顾僭越,与天子离得极近,垂眸唤了句,“王上,南荣宸。”

南荣宸坐回座中看完殿中这场乱,大苍神不比巫神仁慈。

他取出锦帕搭上赫连翊的手臂,“孤不会插手家事。”

第82章

赫连翊抬头看着天子平静如常的神情, 心中如同堵着块巨石,愈压愈重,几乎盖过右手臂上经脉断却的疼。

他渴盼南荣宸再多说哪怕一句话, 那样他就有理由不再去觉得南荣宸其实…厌恶他,厌恶到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自知昔日做过许多对南荣宸不利之事, 却又止不住想为自己解释:战场上是各为其主,在上京时是为了疏勒降兵安然回京, 日后他不会背叛南荣宸。

可他没有解释的机会, 因为南荣宸不会问,不想听,从不在意。

他由此后知后觉地明白,南荣宸就算怀疑他,也不会因此在他身上多花一分心思, 或者多试探他几句。

至于他如今正亲身体会的, 战与不战的万般难处, 南荣宸不需要他迟来的钦佩、宽慰亦或是惺惺相惜。

他已经夺回疏勒, 却仍是无计可施, “多谢王上。”

对此,南荣宸只微微颔首,拂袖欲走。

南荣宸明日便要回京, 如今疏勒和月氏局势不稳,他无法相送。

赫连翊兀自看向手臂上南荣宸新赐他的锦帕,艰涩开口,“臣愿做王上的狼犬, 今日是臣疏忽,请王上…罚臣。”

南荣宸说他的痴心碍眼,他不擅猜度人心, 当下只能想到昔日南荣宸曾要把他当狼犬来驯,迫他臣服。

那时南荣宸的手会落到他脸上。

现在他甘愿臣服,纵使南荣宸疑心他。他希望南荣宸能信疏勒,回上京之时能将疏勒随行兵士和整个疏勒当作手中可用的筹码。

最好,南荣宸能再碰他一下,南荣宸说过喜欢他的…头骨。

眼看着王医已经赶来,南荣宸侧目瞥向不知怎的又跪回地上的赫连翊,“听话的狼犬多无趣,既然没意思,孤为何还要罚你?”

“疏勒王今日这惨状,该给襄王看,没准能得几分怜惜。”

他其实在想赫连翊掌心的蛊虫痕迹,从未听过月氏和疏勒有人会用蛊。

过去数日间,谢尘断断续续讲的事中包含一桩:佛弥教有一支擅用蛊,被先帝下旨全灭之后,暗中为太后所用。

这蛊虫未必是巧合。

赫连翊压不下心中恸然,哑声解释,“王上,臣与襄王,当年的李承煜不过数日之交。

臣昔年在上京,罔顾王上苦心,为了重回疏勒…勾结多方势力。襄王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被臣利用的人,臣因此不愿牵累他。”

“若襄王与王上为敌,臣定会为王上所用。”

南荣宸依旧在想那蛊,他虽经过巫蛊案,其实没见过蛊虫,顿步回身,两指按上赫连翊的掌心,细细看那圈蛊虫噬咬痕迹,玩味开口,“这么看来确是孤误会。那好,你护送孤回京,再替孤杀了襄王。”

对那蛊虫,他最终没看出什么头绪,两辈子加起来,他唯独对医术毫无兴趣,也就没多为难自己,转而去看赫连翊,“可惜,疏勒王废了条手臂,随孤回上京也全无用处。”

“王医到了,疏勒王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