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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段嘉瑞,你忘了吗?”段嘉瑞攥住那只摸到裤腰带的手,明显感觉比先前粗糙了,“……我回来了。”

花溪停下动作,一会后并不听他的话,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束缚,柳眉皱起催促道:“你到底操不操,不行就快点换人,早点弄完我好休息。”

段嘉瑞很难想象花溪会说出这种话,和这里的人一样直白粗鄙,随便和人发生关系像喝水一样,如此轻易的说了出来。他记得以前花溪是很容易害羞的,拉一拉手就红着脸低头不吭声,一靠近还会躲开要自己缓一缓。

他用力将花溪拉近怀里,惊得他叫了一声。

花溪边咳边骂的要从他怀里离开,但推搡的力气并不像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可段嘉瑞判断着并不是调情,花溪是真的生气了。

他很轻易就抓住了花溪的两只手腕,抬臂搂住他的肩膀,跟抱孩子似的将他困在怀里。花溪怒目圆睁,涣散无神的瞳孔倒映着他,胸口随着明显的呼吸一起一伏。

段嘉瑞于心不忍,柔着嗓音追问道:“你真把我忘了?”

“戏弄我一个瞎子对你们来说很有意思?”花溪嘶哑小声着反问,嘴角漾着笑,仰着脖子循声靠近,“我记不记得,不全在你们么。”

段嘉瑞呼吸一滞:“这次真的是我……”

“可你抓的我手腕好疼,松开好不好。”花溪舔了他的唇,语调悠长,“松开我,我今晚好好伺候你,当你真的是段嘉瑞,让你也搞大我的肚子,给他们家生个你的野种。”

他被段嘉瑞松开了。

他看不见他脸上心疼的神情,俨然将段嘉瑞当作众多想睡他人中的一位,哪怕他再怎么强调都无济于事。花溪不愿意相信他。

这背后,或许是那些人在没有段嘉瑞在时对他的戏弄,欺骗一个瞎子易如反掌。

“花溪,我不是来和你睡觉的,我是……我是来救你的。”段嘉瑞对停顿后的话语莫名羞臊,他觉着挺不要脸的,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话。

花溪笑了下,一只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将手摸向大腿内侧,恬不知耻地瘫软在段嘉瑞身上:“你不用管我,我这样、挺好的。”

段嘉瑞看到他的眼眸浮出泪水,脸颊渐渐泛红,挡住花溪动作的手腕,愠怒道:“你犯得着这么作践自己么。”

花溪笑着抬手,在段嘉瑞硬朗的侧脸糊了一片水,腥甜湿凉,“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早就嫁人了,现在我男人死了,你凭什么管我?”

在段嘉瑞消失的这十年里,花溪不可能为他守身如玉。

他当然可以不嫁人,那么等待他的就是一条死路。在这里,像花溪这样畸异的怪胎并不算人,死了也没人心疼。那时他才十七岁,明知道犯下错后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太胆怯了,他没有宁为玉碎的刚烈,他想活着……

他想问一问段嘉瑞为什么不告而别。

这可以有很多种原因,花溪问过段家人,想尽办法打听段嘉瑞的下落。得到的无非是因为段嘉瑞好好的一个正常人,犯不上为了他抛下正常日子不过,他这种脏东西有什么资格要求段嘉瑞为他放弃。

他们都在奚落花溪被骗了。

花溪想过其他的可能,试着反驳,却没有人在护着他为他出头。被教训过后,也只能在别人嘲笑他愚蠢天真时尴尬地附议。渐渐的他也接受了这种可能,一个被诅咒的脏东西,一个没用的瞎子,除了帮别人生孩子也没有别的用了。

段嘉瑞但凡有点良心,就不该主动招惹他,拿一些不存在的尊重平等编着骗他。

最可恶的是段嘉瑞啊!

他本来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坦然地接受命运,凭什么段嘉瑞要叫醒他,给他编出一个又一个触手可及的谎言。得到他的信任后,毫不留情一声不响的离开,生怕花溪黏上他一样。

花溪知道自己是异类,可他也有感情,也有心,没必要上赶着被段嘉瑞欺骗。

段嘉瑞被他一番话怼的语噎,沉了沉呼吸,抓住那只在他侧脸涂抹的白手咬了一口,盯着花溪怒道:“是不是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子。”

花溪冷笑一声:“小叔言重了,叫不叫都在你。”

他怨恨段嘉瑞。

非要等到段虎死了之后才出现,摆明了就是为了躲他呀。

段嘉瑞冤枉的很,打算将那个傻逼系统的话全盘托出,刚想开口就听到系统在那里幽幽提醒道:【宿主,就算您说了也没人会相信您,他已经不是容易上当受骗的未成年了。】

妈的。

较真的理论起来,其实段嘉瑞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任何谎话,男女平等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学校的课本也不是以性.交为主题,像花溪这样的人在现实世界也不会受到歧视和虐待……都是这个傻逼系统搞得鬼啊。

段嘉瑞心烦意乱地着抱住花溪,合着他说什么都不对呗。

花溪一怔,由着他搂抱缓神,男人过高的温度从一侧传来。即使他不着片缕也没有感到冷意,久违的温暖让他忍不住态度缓和,眨眼的频率变得缓慢。

要是段嘉瑞没走该多好……

不对。

花溪警觉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被段嘉瑞蒙骗了,他鼓起所有的勇气迈出第一步,最后落得一个嫁人冲喜的结局。从他人眼中的男性变成了下贱的脏东西,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父母帮他辛苦隐藏的秘密。

这一次如果他再不长记性。

大概肯定是加快死亡的进程,兴许连十月怀胎的时间都不留给他,想祠堂的村妓那样被折磨致死。

他压下酸涩的泪意,维持平静:“你妈说了,今晚让你和我做,如果你不碰我的话,第二天会有别人来。”

段嘉瑞轻声道:“没有别人,都是我来。”

得亏垃圾统有那么零星的作用,不然真的会成为花溪说的那样,一群男人抓阄排队的等着和花溪睡觉。

“那开始吧。”花溪从他怀里起开,自觉地寻了个姿势抱着腿躺下。

意识到这样会和段嘉瑞面对面,他很可能会忍不住哭出来,想了想,又改成了背对着段嘉瑞塌腰趴下的动作。不大的圆润正对着段嘉瑞,同时还伴着花溪的催促,看得出他有反应了。

段嘉瑞真的不是来睡觉的,他没花溪想的那么龌龊,重新拿起被子披在他身上。回到桌上去找水,只有个冷了的凉水壶,他拎着铜壶出去找热水。

一开门,就遇到了守在门口的彭老太太。

乌漆嘛黑的夜色中,彭老太太披着厚被子缩在台阶上,俨然也被段嘉瑞突然开门吓了一跳。一见儿子出来了,她就要往屋里钻,要不是段嘉瑞慌忙地拦着,这老太太就贴着门缝钻进来了。

下赛季段嘉瑞防詹姆斯。

段嘉瑞无语地拽她下来:“你干嘛。”

“我告诉你,你个脏东西,把你小叔子伺候好了。早点给我们老段家添香进火,不然我就让我儿子拿锄头砸死你,给我新儿媳妇腾地方!”彭老太跳着脚怒骂。

“妈,你没新儿媳妇。”

见段嘉瑞衣衫整齐,她又掐段嘉瑞的腰:“小豹你在外头混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怎么生孩子啊,把你那裤腰带给我解开!解开!解开!”

段嘉瑞最烦的就是民生调解,之前刚进警局的时候就遇到过要和他决一死战的双刀老太太,这会还遇上这么个耍流氓的。

他还不能还手,只能被追的满院子跑,和段老太太绕着石碾子磨盘玩躲猫猫。

“妈,我脱,我这就脱,你别闪着腰了!”

“大晚上你不睡觉,跟你老娘玩藏猫,你回你哥屋里去!”

你追我赶。

段嘉瑞等老太太跑累了才到厨房找热水,发现有个热水壶后,拿着水壶就会东屋了。一进来就合上门,把段老太太关在屋外头,娘俩隔着门板子唠嗑。

“小豹,你加把劲儿,妈在外面听着呢。哎呦,累死我了!”

段嘉瑞插上门栓,坐在条凳上喘气,绕出来一身热汗:“这事儿你听个啥,你亲儿子的没意思,你听隔壁寡妇的去。”

“我听他的干嘛,你是我儿子,换成别人的我还不乐意听呢。”段老太太逮着门板锤了几下。

“妈你要是真没事儿干,你去烧点热水行么?”

“干嘛?!”

“洗澡。”

段嘉瑞真特么气笑了,胡说八道着糊弄老太太一边儿去。他倒了半杯热水,用铜壶里剩的凉水对了对,摸着温度还可以才递到花溪手里。

“喝点吧,你嗓子都劈叉了。”

花溪没有接,戒备道:“我不渴。”

段嘉瑞抓着他的手摇了摇,服软央求地笑道:“喝一点,润润嗓子,等会把那老太太赶走。”

啊?

花溪惊诧地眨眨眼,他和段虎在一块过夜的时候,这老太太一守就是一宿。天寒地冻的,甚至大雪天天一亮就跑出来骂他生不出个儿子,也是生命力顽强冻不死。

段嘉瑞见他感兴趣,循循善诱道:“你先喝点,这杯水喝完了,我就告诉你怎么弄。”

花溪有些犹豫,但一想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骗的,就着段嘉瑞的手喝了一小口。他从被段老太太迷晕后,就再没好好地喝过一口水,算下了快有两天米水未进了。

喝完之后,段嘉瑞又给他倒了一杯。

“多喝点,不然上火容易长水泡。”

花溪轻笑一声,想和之前那样调笑回去,却反应过来自己和段嘉瑞没有可能了。冷着脸斜他一眼,嘲道:“和你有什么关系,真会多管闲事。”

段嘉瑞想到自己要干什么就想笑,也不在意花溪的对他小性子,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把花溪逗得有了丝真正的笑意,弯起眼睛笑道:“你怎么那么坏啊。”

段嘉瑞也不确定行不行,但大概率是可以的,他整了整床铺,问道:“你先去和段虎做的时候,动静大么?”

他挺烦段虎的,先前一起下河洗澡的时候,非得和他比牛牛。他不和段虎比,段虎就去拽其他小小子的,还自封了个叽吧大王的称号。

【宿主,这是每一个总攻都该有的基本构造,您的也不小。】

段嘉瑞没理垃圾统,他不至于没素质到光天化日遛鸟,在他们家里不太存在光屁股的情况。少爷三岁穿的就是西服短裤小皮鞋了,再早点就是纸尿裤,很少存在裸.奔的情况。

花溪面色微冷,在他身后无表情道:“分人,有的时候动静大,有的时候动静小。”

段嘉瑞动作一顿,没有回头,他知道花溪没得选。定了定神,压下心烦意乱的念头,努力调整情绪:“那咱们今晚弄个动静大的,等会你叫还是我叫?”

“以前你和段虎……以前你喜欢怎么喊,我配合你。”

都是成年人了。

段嘉瑞觉着没什么不能聊的,他俩现在是一条战壕里的,为了反对傻逼世界强行按头嘿嘿嘿而努力奋斗。

但花溪却红了脸,蹙着眉怒视他,红唇抿着下撇。想说什么却没说,气呼呼地转身要走,却被段嘉瑞拉着披了条被子。

“夜里凉你还光屁溜,明天感冒了怎么办。”

花溪推开他,回呛道:“冻死我活该。”

段嘉瑞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鼻子,看着花溪气愤地到桌椅那坐着,裹紧寄几的小被子,拿着他刚刚冷上的热水吹一吹,抿一口。

忍不住笑了下,变凶了,但还是和之前一样可爱。

第87章 借种-肆 老婆向我要孩子

夜色惶惶。

黑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煤油灯, 摆在放桌上,照的旁边低头喝水的花溪娴静乖巧。有句话说的挺好,灯下看美人, 越看越精神。段嘉瑞看得出花溪瘦了很多, 本就不大的小脸双颊还向内凹陷, 憔悴的让人心疼。

那双捧着杯子的手细骨伶仃,手背上的骨头根根分明,生动形象的演示了皮包骨头。

他抱过花溪,花溪是那种藏肉的小骨架。贴近了才会发现身上软软的,根本就舍不得用力, 生怕抱紧了会弄疼他。

花溪却不这么想,坐在段嘉瑞怀里用脚掌踩他的脚背, 抓着他的搭在腰上的手臂十指相扣,还明知故问地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抱紧我啊,是不喜欢我么?”

到那份上了,段嘉瑞再矜持有家教都得上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深吸一口。鼻腔里满是他身上的草药香, 温柔静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他看来花溪就是温香软玉的具象化。

把花溪痒得在他怀里扭动,嘴上说着他欺负人, 却笑着弯起眼睛。

段嘉瑞对这个世界的一众人心生怨诽,非要把他家钟灵毓秀的小媳妇儿折磨的不成人样么。明明花溪一直在帮助他们,就算因为失明一直遭受非议, 但还是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半夜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背着药箱过去。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再找他抓药。

他研究完床腿挺结实的,经得起晃动, 要是跟他今天醒来的那个一样,今晚他和花溪就得席地而眠了。

“花溪,你过来。”

“我不。”

段嘉瑞被他气笑了,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花溪身边咬耳朵:“老太太可在门口听墙根呢,要是发现咱俩没睡,又得挠门骂街了。”

花溪厌烦地皱了下眉,偏过脸没有说话。

段嘉瑞拉着他的手腕摩挲着,也清楚当初的不告而别是真把花溪惹生气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瞎子,身下的秘密还暴露了。在没有他在的日子里,一定很难熬,光是活下来就用尽所有力气了……

他欠花溪的。

“小宝,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他搂住花溪的肩膀,温和地央求着他理理自己。

花溪背过去的眼睛红了,泪水盈成了水膜,只能靠连续眨动眼睛才拦住汹涌的泪水。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他,除了父母,只有段嘉瑞了。他吸了吸鼻子,不肯再在段嘉瑞面前软弱了,他就是个……大骗子。

他竭力维持嗓音的平静,讥讽道:“然后你在把我交给他们,让他们替你去执行正义?段豹,我没那么蠢。”

段嘉瑞一怔,本能地否认:“我没有。”

花溪嗤笑了一声,回过头重复道:“对,你没有。”

他分得清段嘉瑞和其他人,世上只有段嘉瑞还会对他心生怜悯,带着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慈悲。好像拯救他这种脏东西可以满足他的那点虚伪的成就感,何必呢,在这里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作践。

他憎恶身下畸异的器官,如果没有祂的出现,自己怎么可能沦落到这步境地。

四目相对。

段嘉瑞哀痛的凝着这双可怜的眼睛,涣散无神,像是两颗蒙尘失光的黑曜石。他想和从前一样给花溪一个拥抱,但花溪垂下眼睫,挣开他的怀抱离开了。

藏蓝色的薄被滑落。

花溪赤身而立,病癯瘦弱,黑色的长发缠绕在玉白的身躯上。他的身形介于男女之间,桃色嫩红在发丝下若隐若现,小腹平坦昭示着尚未孕育生命,莹莹发亮的白腿交叠走近。

他跪在段嘉瑞身前,垂首乞求道:“段豹你要是你真的可怜我,就让我怀孕,这样我还能多活十个月。”

就当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了。

段嘉瑞被惊得瞳孔骤缩,他一把将花溪拉起来,真就是故意朝他心窝里扎刺。他不容抗拒地将花溪搂紧,掌下的皮肤温凉细腻,瘦骨嶙峋。

他一手捧住花溪的脸颊,侧首贴着他的发顶,用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方式安抚他:“我不是段豹,我是段嘉瑞。”

花溪挣扎着,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快要哭了,段嘉瑞真是他的冤家对头。每次都用花言巧语来骗他,他还每次都心动欢喜,因为他贪恋段嘉瑞与众不同的温柔。他是唯一一个将他当作正常人看的段嘉瑞啊。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求你了,你睡我好不好。你睡了我,让我怀孕,等到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不欠你们的了……”

这一长串话压抑着泪意,最后险些哽咽失声。

没必要瞎折腾,段嘉瑞只需要把裤子脱下来,剩下的让他来就好了。

花溪胆怯了,靠近段嘉瑞时,他作为被欺骗的对象反而更加慌乱。

他不想在追问什么,害怕从他口中得到截然相反的恶意。和段虎一样,和那些段家人一样,和知情的所有人一样——你做什么梦呢,你身上脏,还死皮赖脸粘着好孩子。

现在好了,段嘉瑞因为你下落不明了,他就是为了躲你。

他不敢再近一步了。

生个孩子吧,生个孩子他们之间就有联系了。

男人都喜欢孩子。兴许这样段嘉瑞再离开时消失的时间会短一些,就算他真的死了,段嘉瑞看着那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的孩子也会想起他。

兴许段嘉瑞会念他的好吧。

花溪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胸口,眼眸含泪,仰头抽泣着央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孩子很好养的,要是个男孩,你就当成条猫狗随便给口吃的……真的很好养,不用你操心,给口吃的就能养大……”

“要是个女孩或者和我一样,你就把祂掐死。”

他撑不住了,泪水从眼眶溢出,在面颊留下两道亮晶晶的泪痕。

这俨然是在交代后事的架势。

段嘉瑞欲言又止,这让他意识到花溪已经不再相信他了,他的信用在这里透支了。他低头亲吻着他脸上溢出的泪水,这种轻柔的举动让花溪皱了眉,啜泣着偏过脸想要躲开。

“花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花溪沉默了,不愿意回应他的话。

所有的自主权并不在他的手中。

他厌恶段嘉瑞的温柔,轻易就让他掉了眼泪,忍不住哭泣自己的无能为力,像对待正常人那样满足他的自尊心,尊重他的骨气。可现实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教训,像他这种人不过是在做白日梦罢了。

兴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只有他表现的太过于渴望。

他一反常态的抛下所有的谨慎,甘愿相信段嘉瑞的话,跨出父母尽所能为他编织的安全区。现在想想真是蠢的可怜,让人发笑。

段嘉瑞盯了他很久,是那种欲言又止但了然心事的眼神。

他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将花溪抱了起来走向床上,那瘦弱雪白的身体在藏蓝色的床单上打开。花溪缓慢的眨着眼睛,等了一阵儿似乎明白段嘉瑞确实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默默将手往下伸。

段嘉瑞看出了他的反应,按住了他的手腕,望向手肘撑着床坐起来的花溪,他抓着他的腰单膝跪在床上。

陌生的感觉让花溪瞬间睁大了眼睛,清透的泪水从眼尾滑落,藏匿于发间。湿热灵活,啃吻着他最敏感的地方,弄得他唇齿颤抖。

他用大腿蹭了蹭段嘉瑞的肩膀,呼吸急促:“你干嘛……”

段嘉瑞没有抬头,犬齿稍稍用力故意在他的唇瓣磋磨,吮吸着缝中的液体。前所未有的刺激冲上花溪的脑海,踢踹着想从他的掌下逃脱,直到过电般的触感让他眼前一白。

他绝对是故意的。

花溪颤抖着侧过身缩起来,哭喘着不愿意理这个人。

段嘉瑞尴尬的抿了下唇,明明是花溪缠着让他做的,真更进一步了又开始要躲开。他的手肘撑在花溪身侧,另一只手帮他擦拭着眼泪,讨嫌的让他尝尝口中的味道:“不是你说要做的吗?”

花溪眼泪扑簌簌的滑落,水红色的唇往下撇:“我是说做了,但是你太过分了……”

“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

这话说的软软的。

段嘉瑞干的和说的根本不一样,他想的是段嘉瑞直接进来,把这些虚头巴脑的前戏都跳过。他们只履行生孩子的义务就够了,不要拖泥带水,不然他很快就会原谅段嘉瑞对他的始乱终弃。

段嘉瑞无奈地摸上他的大腿根,指尖蹭了蹭:“你是希望我粗暴点?”

“嗯。”花溪带着哭腔点点头,说完意识到段嘉瑞打算干什么,赶忙紧紧并着膝盖,“我也不要你,你把你堂哥叫来,你叔叔也行——唔。”

段嘉瑞可以好性子的和花溪慢慢来,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老婆出轨,还特么是在床上叫别的男人。他凶猛的亲吻着,汲取着他口腔中的氧气,急得花溪锤他的肩膀,泪水流的更凶了。

湿热的小舌由着他含住,笨拙地想要逃跑,却被段嘉瑞掐着下颚动弹不得。

水声啧啧。

段嘉瑞亲够才放开他,看到了花溪脸上神情的空白,缩着肩膀打着细细地颤抖。他退到一边让花溪缓一缓,帮他顺着后背,却在他的身后发现一片水亮,这是……尿床了?

他有那么吓人嘛。

他去衣柜里找了件软布衣服,无奈地帮他擦拭着身下,却见花溪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肯出声。赶忙去救下他的手指,已经落了一圈小小的齿痕,语气轻柔地疑问:“花溪,小宝?”

花溪呜咽一声,红着眼圈委屈道:“你何必这么作弄我……”

“不是你先当着我的面要找别的男人么。”段嘉瑞挨到他身边,把他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亲了亲略微凹陷的脸颊,“饿了么,我给你找点吃的去。”

“不用,我昨天吃过了。”

段嘉瑞让这个答案气得眼前一黑,少爷一天三顿还得加顿夜宵,结果花溪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这纯粹就是饿不死的做法。

“我去煮点面条,你必须吃。”

“真不用,你妈知道了又得骂我。”花溪这次真慌了,拉着段嘉瑞不让他起来,“你今晚和我睡觉就行了。”

段嘉瑞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知道花溪还惦记生那破孩子,轻声道:“太瘦了也留不住孩子,到时候怀上了也容易流产,先吃饱吧。吃饱了,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花溪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心动了:“那你妈怎么办?”

“你是我媳妇儿,我只管你。”段嘉瑞见他气息没有刚才乱了,顺势将拉起来,“我挺会煮面条的,等会你就瞧好吧。”

第88章 借种-伍 可爱的老婆

段嘉瑞有少爷命没少爷病, 爸妈对他基本上是放养的态度,就算和这边断联了,也得和他姐段嘉怡一起去夏令营荒野求生。再大点就是警校里训练, 有段时间卧底还摊了一个月的鸡蛋灌饼, 生意火爆, 被队长追着骂做那么好吃是想转业么。

其实他不止会摊鸡蛋灌饼,还会在戈壁滩上炒糖色呢。

要不买鸡蛋灌饼发家致富也行。

【宿主,这个世界是花市文,不是种田致富。】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段嘉瑞拿打火机点燃枯枝烂叶, 塞进灶口,“为什么国家大力普及义务教育, 为什么在早年间鼓励知识分子下乡,现在又在大学里搞支教计划。”

【宿主您想多了,您把世界线完善了就好了……】

火光映红了段嘉瑞的脸,燃烧跳动的火焰在他的目光中倒映,他语调缓慢, 似乎是边想边说:“我记得你说那些人里,有一个是大学生吧,所以这个世界的地图并不局限于这个山沟沟。”

指的是段虎的后宫之一,某个高官的孙子, 吃饱了撑的来山村采风搞艺术。

在上山的过程中扭伤了腿,被段虎捡回家悉心照料,照料一半就照料到床上去了。在他养伤期间, 两个人还演上了恨海情天,如果没有花溪的存在,大学生都愿意放下优渥的生活, 主动留下来跟他男耕男织。

作者还恶趣味的搞了个为争抢段虎侍寝权的夜爬戏份,花溪和大学生争着要和他睡觉,最后段虎以责任为名说让大学生有机会再来看他,自己要照顾好花溪——不儿,照顾哪儿去了,给人饿的面黄肌瘦的。

段嘉瑞看了院子里摆着的棺材,嘴角抽搐,但想到死者为大也不好多说什么。

【宿主您要是实在心动,您可以来个灵堂play。】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段嘉瑞往灶膛里添柴,扣上锅盖去搜罗橱柜。

“如果我不走,花溪绝对不会那么惨,兴许继承他爸妈的衣钵开个小医院呢。我回来第一天就跟他嘿嘿嘿,我还是个玩意儿呢。”

黑色的掉漆橱柜放着竹筐,里面摆满了圆滚滚的鸡蛋,连干净得连个鸡屎都没有,快赶上购物商场包装好的了。旁边还有红糖,挂面,香油杂七杂八的调味品,主打的是不分时间线随机刷新。

段嘉瑞也不客气,只在拿出来的时候心虚的看了眼段老太睡觉的屋子,想了想也不以为意,大不了就被她撵着掐后腰呗。老太太还裹小脚了,只在平地上倒腾的快,但凡段嘉瑞跑到院子外她就出不来了。

问就是以前卡过bug。

坏嘉瑞偷老太太鸡蛋。

等水开还得几分钟,段嘉瑞没心思听系统给他灌输完善世界线的要求,他万一再突然离开,花溪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他得在离开前,把周围的环境稍微改变改变,把所有的风险都排除在外。

他过去找花溪。

【宿主您好好走剧情吧,等您把世界线完善到60%,您在回去原来世界时可以随机选一位后宫带走的。而且花溪并不是最好的,随着剧情的发展,您会了解到更多的人设。】

【您喜欢双性寡夫么,更偏向直男审美,前凸后翘婀娜多姿,而且还带了一个孩子。您要是想搞养成系,也不是不可以,名字我都想好了,可以叫禁欲的正直继父。】

“……”

太刑了。

段嘉瑞警告道:“恋童癖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这种东西放在我们那儿是要被排队枪毙的。”

这说得就跟他来配种似的。他表哥倒是在部队里养猪时给母猪配过,被称为配种圣手……后来退役了就回家代言猪饲料、猪奶粉和猪疫苗了,大家都调侃他这辈子算是和猪杠上了。

“这里之所以风气不好,就是因为教育没有普及到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因为能生孩子而富裕发展。”

【那您说怎么办。】

“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段嘉瑞低声道,“我过段时间去看看地图到底开到哪,那个大学生的存在就代表有我没去过的地方,有大学生就意味着有市区,有市区就代表有发展,兴许可以摆脱现状。”

系统忍不住泼他凉水:【没有人会支持宿主你,大家都忙着生孩子呢。】

“生孩子就是因为穷,困顿与此,只能在有限的资源中竞争。在此之前的重男轻女就是因为生产力不足,女性天生的力量较小,在以力气讲道理的农耕时代必然是不沾光的。”

“但在现代不只是靠力气,更重要的是脑子,男女之间的智商是一样的,没必要守着这破规矩。”段嘉瑞推门而入,轻手轻脚地合上。

【那这有什么关系。】

段嘉瑞并不是多爱讲道理的性格,但他想让周围的人和他同频,除了花溪就没人了。这个系统的开放程度还如花溪一个土著呢,格局小得让人无语。

他简短道:“父母为之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父母对子女的爱可以改变自身的三观,上述的动机也是想让自己的血脉得以延续,获得更好的发展。他们当然知道A市B市发展好,可即使想去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个小罐子里斗蛐蛐。

当时他也接手过老年妇女离家出走的案子,丈夫只是一味地谴责妻子玩手机玩坏了脑子,并没有意识到是妻子的认知是因为获得了新知识而发生改变,几个女儿却都支持母亲追求自由。

由此可见人的发展受认知层次的局限,将格局打开,又是另一翻天地。

花溪闻声望过来,本能地缩了下肩膀,听到段嘉瑞叫了他的名字才笑了下,接着想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又冷了脸。

“那么烦我啊。”段嘉瑞讨嫌地凑过去,笑着掐着他的双颊捏了捏。

花溪藏不住用气息笑了起来,抿着唇,垂睫不肯转过来看他:“我讨厌你。”

段嘉瑞长嗯一声点点头:“先讨厌吧,总好过对我没感觉。”

花溪惊诧于他的混不吝,微张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走,哥哥给你煮糖水鸡蛋吃。”段嘉瑞搂着他起来,揽着花溪的肩膀往外走,过台阶时还细心的提醒他注意脚下。

花溪小声回怼:“我比你大一岁,你该叫我哥哥。”

段嘉瑞很好说话,调情嘛,要的是有一位情商高:“行,哥哥吃不吃糖水鸡蛋。”

“不是说吃面条么。”

“先吃糖水鸡蛋,再吃面条。”段嘉瑞他姐痛经,每次生理期之前都让他去做,结果人家边吃变喝冰美式,没得说,他觉着他姐宫寒纯属活该。

段嘉瑞让他在灶前坐着,夜里凉,也不确定花溪这一格电的体质能续航多久。去橱柜里找了红枣生姜,寻思先弄点养胃补气血的再慢慢来,以花溪的胃口估计随便吃点就饱了。

他将鸡蛋磕进碗里,放了四个。

“……段、你放那么多,你妈知道了怎么办。”花溪坐在小马扎上,惴惴不安地望着段嘉瑞,手指在膝上扣着指甲。

段嘉瑞想得开:“发现就发现呗,大不了撵着我骂一顿,又不是吃了十二个南瓜。”

“那个,你答应我的别忘了。”花溪又强调一遍。

段嘉瑞乐了:“行,吃饱了再说这事儿。”

他不吝啬红糖,往锅里倒了小半袋子,拿菜刀切了姜片和红枣一股脑倒进去。

他单手叉腰倒数时间,温润俊俏的眉眼被水雾氤氲,高挺的鼻梁分割光影,淡色的唇勾着一抹笑意。

段嘉瑞的模样从始至终都是现实世界里的样貌,身形颀长高挑,长得也精神大气。平时在蓝色常服外套个夹克,行得正坐得直,妥妥就是传统审美中的中式帅哥。

花溪双手压在膝上托腮,被暖意烤的昏昏欲睡。

安静温暖的静谧中只有炉灶咕嘟咕嘟的水声,灶膛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段嘉瑞用铁勺搅动着水沿,甜腻腻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

“你……”花溪小声地泄出一个单音,但实在怕打破此时的美好,闭上嘴轻咳了一声,佯装嗓子不舒服。

段嘉瑞觉着差不多了,将鸡蛋红枣舀进搪瓷碗:“你吃姜么,不多放了,我刚才吃了一片发现不算很辣。”

将碗递给花溪:“先吃这个吧,等会要是没吃饱,再来吃面条。”

他是真的喜欢吃碳水,每次上夜班就用警局里的微波炉做马克定食,颇为嘚瑟端到办公桌上,把同事馋得直羡慕。一周过去后,大家都胖了三四斤,只有他在背后悄悄的回家刷体脂。

人,无法抵御碳水的诱惑。

花溪自从和段虎在一起后,就没好好吃过饭了,一是不适应也不愿意捡他们的剩菜吃,二是段老太太对自家的食材都有数,一篮子鸡蛋她都得天天数。

段嘉瑞见花溪捧着碗不为所动,以为不满意,结果蹲下来就发现花溪眼里含着一汪泪水,鼻翼细微的抽动着,咬着下唇不肯哭出来。

这是委屈了。

他目光沉滞,抬手擦去花溪眼角滑落的泪水,愈发理亏,别说花溪讨厌他了。这事儿要是落到他身上,他绝对得把渣了自己的人宰了,花溪本来好好的一个男生,因为自己才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你先尝尝,吃完再哭。”段嘉瑞接过来,用勺子将鸡蛋分开,递到花溪唇边。

花溪的呼吸带着水音,咽了咽喉咙努力把泪意往回藏。

可段嘉瑞对他太好了,他真的克制不住心口的酸涩。他又一次想挨着段嘉瑞诉说自己的经历。不长记性,屡教不改,他唾弃自己的没出息……

段嘉瑞凑近亲了亲他:“我知道你怨我,先吃完好不好。”

“段嘉瑞,你——”花溪转过脸叫他,可话到了嘴边儿再次陷入沉默,泪水先他一步表明了心意。

“我真的特别讨厌你。”

哭着呢喃。

段嘉瑞让他哭得心也跟着纠疼,专一疼媳妇儿这点算是家传,自己的媳妇儿怎么疼都不过分。要是让他爸他妈知道他这番行为,肯定也得骂他渣男,花溪这番嘴硬无疑是未忘记他的表白。

他深呼吸平复心情,扯动嘴角笑了下:“没事,我喜欢你。”

他放下勺子捧住花溪脸,温柔的亲吻着:“你要是在哭,就被那老太太发现了,我给你做的糖水鸡蛋得让她吃了。别哭了,可是为你了才动火的,多少吃点。”

【好一个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滚。

花溪哭喘着点点头,吃了俩鸡蛋就说饱了,不想在吃。段嘉瑞就让他再喝点糖水溜溜缝,自己非常利落地把剩下的打扫了,他倒哪都不会苦了自己的嘴。

天塌下来也是吃饭最大。

段嘉瑞十分不客气地片了腊肉熏肉,又打了三个鸡蛋,切了一把菜叶子煮面条吃。今天忙了一天他都没好好吃顿饭,段老太太做的米饭不知道煮了几遍,一股子馊味,他沾沾嘴唇就撂下跑了。

少爷卧底的时候还能摊鸡蛋灌饼吃呢,一辈子没吃过苦在这儿崴了泥。

等到他盛的时候就改用盆了,一对比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个高饭量大很正常。等胃口不好了,就代表人老了,段嘉瑞这么认为。

他心大也是家传的。

段嘉瑞先扶着花溪回屋,之后才去端着自己的饭盆回去,他还是挺喜欢农村熏得腊肉灌肠。在市区里买的就不如下乡自己熏,他收租的时候,也有关系好的老住户送他一些,单纯的蒸熟就香迷糊了。

本着有技能就要在人前展露的原则,他拿了两双筷子回屋,刚才看花溪对面条有些兴趣,估计是还能再吃点。

“好香啊。”

“是吧。”段嘉瑞嘚瑟地笑了下,因为花溪看不见,他就让他先吃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喂太磨叽,那玩意儿仅适用于调情的时候。

他夹起一块送过去:“你再尝尝腊肉,就是有点咸。”

花溪有些犹豫地垂下眼睫,思考自己吃了会不会算不合规矩,因为那是块肉。但段嘉瑞啧了声打断他的思绪,颇为霸道地威胁道:“你不吃就别想和我做。”

“段嘉瑞。”花溪略微生气的看过来。

不料被段嘉瑞喂了一口,第一反应是香,他也确实好久没吃肉了。对段嘉瑞的抗拒也减轻了几分,态度肉眼可见的软和了,小口咀嚼着。

段嘉瑞笑了一下,吃差不多之后摸了摸花溪的肚子。被花溪困倦地嗔了一眼。他吃饱了正精神呢,但看得出花溪有些犯食困了,眼睫缓慢地眨动着。

听到段嘉瑞放下筷子。

花溪打起精神坐直,认真道:“做么?”

“不做。”段嘉瑞摸出来花溪吃饱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吃撑了,忍不住想笑,“饭后拒绝激烈运动,而且刚吃完就做容易吐。”

原来在这埋伏着呢。

花溪想和他生气,却也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欣喜但不开心。他怕明天没办法和段老太太交差,一晚上净吃饭了,并没有完成她的抱孙子大业。

段嘉瑞伸个懒腰起身,摸摸他的发顶:“哎呦,你别想她了,她问你你就说我阳.痿。”

反正花溪知道他不痿就行,别人的眼光无所谓。

花溪跟上他,不自觉地和段嘉瑞站到了一条线上,忧心忡忡地疑问道:“那她就得找别的人来睡我了。”

“艹!”段嘉瑞无语地骂道,“没事,我在她不敢怎样你。”

他抬手熄灭了煤油灯,玻璃外壳折射出窗外的冷冷白的月光,淡蓝色的光辉从纸糊的窗棂子打下来,照的周围也算亮堂。

回过头发现花溪坐在床沿上,还没去里边睡。

“不是,熄了灯就不困了?”段嘉瑞笑着调侃他。

花溪摇摇头,解释道:“按理说你得睡里面,要是你晚上有动静我得给你拿水拿尿壶,这样方便。”

段嘉瑞神情复杂,拉着他往里推,低声道:“我还没老到半夜起夜的年纪,再说你又看不见,你没事儿就已经很好了。”

他把花溪压着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花溪哦了一声,睁着眼睛看屋顶,虽然他失明看不见。山里晚上冷,两个人睡就是比一个人暖和,段嘉瑞身上热腾腾的,肌肤相贴一会儿就觉着舒服。

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他谨慎地听着段嘉瑞的呼吸,想等到变得又沉又缓时再挨近一些,殊不知段嘉瑞并没有睡着,疑惑地挑眉看着他等待着什么。

不大会,段嘉瑞就看到花溪翻了个身,由平躺改为了面朝他的姿势,悄悄地挪近一点点。

原来是想挨着他啊。

第89章 借种-陆 老婆的落.红

段嘉瑞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花溪从他怀里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他用手掐了掐眉心,不用想就知道是段老太来叫他了。

“小豹!段豹!给妈开门, 妈有事问你!”

段嘉瑞厌烦地啧了一声, 拉住要从它身上爬过去开门的花溪, 抬臂将花溪搂住。扯过被子打算睡回笼觉。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六点半准时醒,瞥了一眼窗户还蒙蒙亮透着蓝呢。

【宿主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

妈的,正是鬼呲牙的时候,起那么早上坟啊。

他不打算搭理段老太太, 惯得,他对家人的划分很清晰。自己有爸有妈有姐姐, 他们绝对不会在凌晨四点敲他的门。

晾一会得了,时间长了他真受不了。

谁想到那老太太越拍越响,中间静了一会儿,竟然拿个棍子隔着门缝摆弄门栓。吓得花溪往他怀里缩了一下,哗啦啦响, 还伴着她骂段嘉瑞被脏东西迷了眼的事儿,在床上勾着下不来了。

段嘉瑞深深地闭了闭眼,撑着上身对门口怒道:“妈,你还想抱孙子么?!”

“……”

从门缝伸出来的棍子顿了下, 显然是段老太在思考,接着收了回去。抓着外头的门鼻儿合上门:“你拿了我的鸡蛋?”

“对。”段嘉瑞安抚着害怕的花溪,顺着他的后背, “我饿了,吃几个怎么了。”

段老太不甘心:“全是你吃的?……脏东西吃了没,你可别把粮食糟践到他身上。”

段嘉瑞无语笑了, 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据他所知他们家在村里绝对算不上穷,段虎他爸为了救村长死了,所有分给他们家的地是最肥沃的之一,主要是租给村里其他人种。后院还养着鸡鸭鹅,没事儿段老太就挎着篮子去外边儿卖鸡蛋。

他理直气壮:“都是我吃的,我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让你抱孙子。”

段老太现在就一个儿子了,自然不会和段嘉瑞对着干,她还指望着段嘉瑞传宗接代呢,这是他们老段家的香火。

“行小豹,你天还早你就再休息会,让脏东西给我出来。家里还有一堆活等着他干呢,这个点还不起来,让他快点过来。”段老太只有前两句和颜悦色,后面又是满满的厌恶。

“花溪累着了,下床都难,你孙子知道他妈受罪可就不来了。”段嘉瑞差不多掌握了段老太的逻辑,就要孙子,别的一概不管。

“你要他干嘛,我去弄。”

段老太叫了一声:“没啥,就是院子的扫撒,你和那个脏东西就躺着吧。”

等了一会儿,她又跑到了门缝那里,“等会你起了就把那块子白布给我,我挂外头去,权当你洞房过了,让乡里乡亲们知道你是个爷们了。”

段嘉瑞懒得和她掰扯了,拖着腔回了句:“知道了。”

花溪仰着望他,眉心微蹙:“段嘉瑞,你把你妈给骗了。”

段嘉瑞不以为意,他可不是那种老实木楞的好人,相反,他一堆鬼主意机灵着呢。想要惩治坏人,就得比坏人更聪明更坏才行,他最烦的就是那种不懂变通的圣母和道德标兵了,看得人心急还自觉有理。

那才是真正的犟种。

他将花溪往怀里搂了搂,咬着耳朵逗他道:“你觉着我该怎么办?”

“跟她说实话,给她来个火上浇油,顺着门缝也得挤过来吃了你。”

“段虎不会骗你妈。”花溪小声嘀咕道。

段嘉瑞闭着眼笑了一声,嗓音中带着刚醒的沙哑,温和平静地玩笑道:“那不是我妈,是段虎他妈。我妈刘女士年年十八,自诩江湖第一美人儿,豪迈不拘小节,和这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没事提段虎干嘛,还对那个死鬼念念不忘?”

花溪摇摇头,想把这五年的事儿都抖搂出出来告诉段嘉瑞,可除了给段嘉瑞添堵也没有用。肯定会让段嘉瑞搂着他温声细语的哄,说都是他的错,但看到他这么做,心里又说不出的憋闷。

段虎知道他喜欢自己弟弟。

他起初也想过把段虎当作大伯尊重,但段虎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对他动手动脚,最后竟发展到脱裤子让他去摸去感受那里的存在。

花溪被段嘉瑞惯坏了,忘了生为双性的低贱,还下意识的使小性子……

被逼急了也会还手,又抓又挠的反抗,甚至还会咬人。这就惹怒了段虎,总会被教训顿狠的才老实。

次数多了,也就让段虎对他失去了兴趣。

但段虎的坏比直接打他还要过分,虚伪的让花溪作呕。他在段老太面前装作很维护的样子,背地里却总是和段嘉瑞去比较,骂他是瘟神,连段嘉瑞都不要他了。

他总想着装十天半个月的好人就能让花溪感恩戴德。

但花溪在前十七年过得还算正常,并没吃过什么苦,父母对他疼爱有加,之后就是段嘉瑞细心温柔的关护。

就算看不见,花溪也渐渐地被段嘉瑞吸引,他分得清谁对自己是真的好。

段嘉瑞会为了自己赶走看他笑话的小孩,还愿意花时间逗他笑,变着法的倒腾出山里没有的东西作为惊喜。

段嘉瑞一定是个阳光温暖的人。

少年的情窦初开是热烈的,花溪是他们中最先捅破窗户纸的人。

溪流淙淙,石块依次分开组成一条线,长满湿滑的青苔。段嘉瑞脱下鞋跳进水里扶他过去,那只手比他的大一些,热一些,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段嘉瑞另一只手臂在旁边虚护着,笑得清朗:“相信我,摔下来我也能接住你。”

花溪的脸没由的红了,他感觉那烫人的温度从相贴的皮肤传来,烧的他全身发热。等走过去后,段嘉瑞都松手了,他也没舍得放开。还十分不要脸地拉的更紧了,向段嘉瑞靠近一些。

当时段嘉瑞愣住了,问他怎么了。

刚说完,花溪就挤进了他怀里,面红耳赤的将脸埋在段嘉瑞肩膀上,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段嘉瑞因为他是男生拒绝的话,他就告诉他自己的秘密,他也可以像女孩子那样生孩子。

段嘉瑞没有立刻将他推开,全身僵硬地被花溪搂着。

参天大树的树影婆娑,太阳的光被筛成豹纹似的光斑,段嘉瑞仰头望着上面,觉着刺目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怀里的人也在紧张,耳边是花溪害羞的温度和呼吸,两只细手臂搂着他的腰。

他恍惚间似乎听到耳膜充血的声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比树林窸窸窣窣的声音还要响亮,将世界侵占为空白,只剩下莫名激动的心跳。

鬼使神差中,他慢慢地用同样的动作回抱住花溪。

温软、弱小。

像只完全依附于他的小猫。

段嘉瑞在十六岁那一年第一次生出保护欲,对象是与他性别相同的少年。

现在花溪挨着段嘉瑞,他忽的想起在坐在段嘉瑞腿上时,他总会有这个小动作。

他看不到段嘉瑞,只能用触觉来感知。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喜欢的少年鼻梁挺翘,眉骨凸起来,眼睛是大大的双眼皮,眉毛很浓,睫毛很长。

对了,嘴唇也薄薄的,但和他本人一样柔软。

想到这里,花溪禁不住笑了下,他还是喜欢段嘉瑞的。

段嘉瑞则有些不开心,一天一夜了,聊别的花溪没有笑,偏偏提到段虎就笑了。捏了捏花溪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颊,指腹落在浅淡的小梨涡上,幽怨道:“别笑了,还是想想怎么和段虎他妈交差吧。”

花溪捂住被他捏过的地方,抿着唇仍藏有笑意,羞涩道:“……那我们弄个落.红?”

他可以的。

他听父母说过自己的女□□官是健全的,没有人进来过,那个膜兴许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还在的话就是他为段嘉瑞守身如玉最好的证明。

花溪认为这是可行的。

到时候他不用多说,段嘉瑞肯定会激动的亲吻他,用力的把种子给他。

他也不用再牵挂段嘉瑞的不告而别了,只要段嘉瑞愿意和他睡觉,还像从前那样对他好。耽误的这五年,受过的屈辱,他都可以抛之脑后,痛痛快快的和段嘉瑞做恩爱的夫夫。

花溪的脸颊微微泛红,期待的垂睫等待着段嘉瑞的动作。

段嘉瑞也是这么想的,有一块红就得了,过上一两个小时氧化了也发现不出问题。

说干就干。

他起身在屋里晃一圈,在针线筐里找了根针刺破手指,滴了两滴在白布上。将那块布在桌上摊开晾着,看了一眼就重新回去躺着了,行动力算是点满了。

花溪不明白他干嘛要走,感到段嘉瑞回来后,跪着爬到他身边。

段嘉瑞有些感慨自己的聪明才智,那些短剧没白看,嘚瑟地对花溪挑了下眉:“今天你什么活都别干了,老太太差使你,你就装一下。”

“啊?”

“刚才跟段虎他妈说的你也听到了,你就装一下事后腰酸乏力就行了,实在不会,你就动不动揉揉腰。”段嘉瑞有些害羞。

“你想啊,我在平均范围内真算很大的尺寸,咱俩又做了半夜。你这、你这不得内啥嘛,不得腰酸腿疼嘛。”

段嘉瑞也觉着说不出口,差不多意思意思就算结束了,这话但凡和花溪外的人说都算耍流氓。

花溪一怔,空落的笑了下,轻轻握住段嘉瑞的手:“那落.红怎么办?”

段嘉瑞看了眼已经凝成小红点的中指指尖,将这个过程解释了一下。

没说完就抓住了花溪突然伸来的手腕。他本身就是侧坐在床上,大咧咧的敞着,得亏是眼疾手快,不然就被掏裆了。

上学的时候,小小子之间都坏,动不动就猴子偷桃千年杀的。段嘉瑞又是孩子堆里混得开的,要想占便宜不吃亏,就得把反应能力练出来。

花溪这一下子算是帮他回忆童年了。

“不是,小宝你干嘛啊。”段嘉瑞匪夷所思,拽着腕子把他拉过来。

花溪和他较劲未果,轻得根本不是对手,可爱的杏眼直视着道:“我想摸摸你。”

段嘉瑞一时语噎:“这不是随便摸的,起来了你负责?”

“我负责。”花溪的下巴尖尖在他肩膀上,怏怏不乐,“你不操.我,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男人还是女人?”

段嘉瑞被这番话惊了,立刻道:“怎么可能,绝对没有。”

花溪不相信的哼笑一声,沉默一会又问道:“我和五年前比,是不是丑了很多,让你觉着下不去手……”

“怎么可能!”

段嘉瑞抬手拨开他鬓边的碎发,将花溪拉近贴贴,帮他打消焦虑:“你在我这里永远是最漂亮的,只是有一点点憔悴啦,现在我回来了,那些糟心的事情从今天开始就和你一刀两断了。”

花溪沉默着,片刻后还是要掏段嘉瑞的裆,哀怨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操.我?”

如果段嘉瑞喜欢他的话,就会想和他发生关系。

段嘉瑞被问得语噎了,怎么说。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他当然巴不得酣畅淋漓的做一场。

但花溪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可能不允许。

第二个原因就是花溪他并不是出于喜欢他,仅仅是那群人给他施压逼他和别的男人做而已,随便谁都可以。

段嘉瑞不介意花溪在他之前有过别的男人,那是不得已的委屈求全。

但他有感情洁癖。他无法接受花溪心里有别的男人,或者是不爱他,却可以坦然和他上床。

他不喜欢这种□□。

在他看来,这些必须是纯爱的。

第90章 借种-柒 老婆的烧话好涩

等到天亮了, 段家的男性亲戚来着帮忙把棺木抬到偏房,这边的说法还是等花溪替他生下孩子后就勒死陪葬,到那时才能入土, 到了下面身边也也有个服侍暖床的。

段嘉瑞听这话听得嘴角抽搐, 有时候打破封建迷信显得如此重要。

“诶小豹, 昨天过得怎么样?”段大伯给一圈人散烟,递给段嘉瑞一根,“听段虎说他那口子脾气烈得很,轻易不让近身,脑瓜子给闹成花瓜了。你这是挠哪了?”

段嘉瑞摆摆手没接, 少爷出门在外都是等着别人敬烟,而且还不抽杂牌土烟。他得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重心:“不抽, 戒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将他面上闪过的一丝厌恶理解为对花溪的嫌恶,咯咯笑了出来。

“二哥,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你这身量教训一个花溪还不跟玩似的。赶羊的鞭子沾了水, 收着力气打也不破皮儿,疼了就学会乖了。”有人帮他出主意。

说罢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段嘉瑞冷冷得扫着他们,觉着这里的人只是单纯的披了一张人皮,还不如山林奔走的野兽。直到有人看他一眼时, 他才配合的笑了出来,混不吝地插兜歪着肩膀笑道:“犯不着,让我哥养的跟小鸡仔似的, 我床上就让他夹着嗓子的喊爸了。”

【宿主,您很有搞艾斯爱慕的潜质啊。】

潜质个蛋,净给自己媳妇儿造黄谣了。段嘉瑞无语地腹诽。

“我去, 小豹出息啊。”

“可以可以,这才是个爷们。”

“要不说老二就是比老大机灵,地蛋跟你小豹哥学着点,凤霞净闹着往外跑。你把她睡服了,不久没事儿了——哎小豹,你咋让你嫂子配合你的,他就那么乖乖撅着等你?”段大伯深嘬一口烟,眯着眼打量喂鸡回来的花溪。

不得不说,一晚上过去花溪没之前看着木讷了,眼睛看着着哭肿了,脚步虚浮。出来后站了一会儿,东张西望地像是在找人。

见没人理他,搂着喂鸡的笸箩会去了厨房。

段大伯回头看向段嘉瑞。

段嘉瑞鄙夷地嗤笑一声:“我妈给他下了点药,反抗不了,药劲儿过了就拉着我不让走。”

段熊压低声音叫了声段嘉瑞,对他挤眉弄眼:“不带劲儿?”

“凑活吧。”段嘉瑞将问题抛回去,戏谑道,“你还知道更带劲儿的人?”

“必然啊弟弟。”

说起这个人,堂哥段熊就激动了,粗短的眉毛在麦色的皮肤上扬起,短圆的眼睛瞪得溜圆,甚至有了亮光。

他坐在条凳上,用力拍了一把大腿,指着段嘉瑞惋惜道:“你是去外面打工了,不知道柳影,那胸脯又白又大,那小腰两只手就能圈过来,那屁股——更没的说!”

他用双手比出一个夸张的曲线身形。

“艹,原来是你小子在他家门口挂的腰带?”

“可算了吧,柳影现在不让我过去了,他家那小子十三四开始懂事儿了。我一去给他送东西,他儿子就护他跟护什么似的,跟他爸活着的时候一个样。”段熊骂骂咧咧。

他拍了下段嘉瑞的上臂,被段嘉瑞一脚踹到凳子上,趔趄着差点趴下。讪笑道:“小豹你长的是哥几个里最好看的,你都能把花溪给训得喊爸,你试试能不能把柳影给睡了。”

“你跟柳影睡一次就行了,保管比你嫂子强得多。”

段嘉瑞懒得搭理他们:“我不喜欢带崽子的,跟上赶着当爹似的。”

“小豹,你把他儿子弄走就行,他儿子一走,你把柳影留给我就行了。”段熊没出息的嘿嘿笑着,挠挠头流露出想捡漏的意思。

“……”

【宿主,已检测到攻略对象:柳影。】

段嘉瑞险些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不是兄弟,不是——

闹呢???

这和逼他出轨有什么区别,他今早刚喊过自己是个搞纯爱的,结果现在就给他安排任务搞小三了。段嘉瑞在心里问候系统的祖宗十八代,研发者创始人全都在被问候的范围内,脑子有病才搞这么垃圾系统吧。

【宿主,我以为您是个正人君子,哎,没想到您的心灵居然如此污秽。】

段嘉瑞眼前一黑,听出还有救,催促道:“你有屁快放,我得对花溪负责。”

【宿主,您只要刷够后宫的好感度就行了。】

【柳影他的丈夫在孩子出生后因为山洪去世了,他无依无靠,只能在本村靠依附于各种男人为生。关系存续期间,向男人索取衣食用以养育儿子,被儿子发现后便将这类行为转入地下。】

【您可以用孩子威胁他。】

“这特么叫孤儿寡母被生活所迫……”段嘉瑞在脑海中和垃圾统争吵,“这个村里没有一个作为的么,非得给人逼成这样?”

等等,他得把格局打开。

段嘉瑞在垃圾统的刻薄反驳中插话:“只要把好感刷够就行了对吧。”

【是的呢亲亲。】系统阴阳道。

“他很爱他儿子。”段嘉瑞低声自语,思索着,“他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他儿子,那他儿子是个怎么样的?……我觉着,我们兴许可以从他儿子入手。”

【您愿意帮他养儿子了?】

“滚!”

段嘉瑞跟垃圾统待得时间长了容易血压高,深深闭了闭眼,呼气吸气来平复心情。

他现在大概是有了主意,先接近柳影的儿子,之后再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帮助他们脱离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解救他们脱离苦海,应该可以把柳影的支线完结走完。

“等等,原文里段虎是怎么和柳影联系上的,他不是在装正经人么?”

【原文里是因为花溪。】

段嘉瑞联系不起来,直接让系统把这一片段发了过来,简单总结就是儿子生病没人治,花溪帮他们治好了,但没钱给医药费决定肉偿了……

诶不是。

段嘉瑞真是看的头疼,这都是什么和什么,随随便便都能和人做啊。趁着花溪在帮小孩看病的时候,患者家属和医生丈夫搞在了一起,这放在任何用脑子走剧情的地方都显得离谱啊。

好像小黄文也不需要脑子。

他不经意看向坐在小马扎上吭哧吭哧洗衣服的花溪,头更疼了,细胳膊细腿的先养养身子骨吧。

他过去把花溪拉起来,在众目睽睽下拖回房里。花溪还和他对着犟,被拽的跌跌撞撞,一点也看不出段嘉瑞的怜惜。

门一关上。

段嘉瑞就握住了那双冰凉的小手,语调下沉,埋怨中伴着关心:“不是跟你说了等会我来么,逞什么能。”

花溪偏过脸笑了下,小声嘀咕道:“我给你洗衣服,我乐意。”

没得说,这是笑脸洗内裤。

段嘉瑞低头在他没血色的唇上亲了一口,搂进怀里的时候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不轻不重地。

花溪愣了,接着就哎呦着叫疼,无力地伸手攀住他的肩颈,在装柔弱可怜这一块演技出神入化。他往段嘉瑞身下摸:“你回来第一天就打我,你打死我吧——”

“打你我都嫌硌手。”段嘉瑞在他靠近时,将花溪捞着来了个公主抱,无语道,“说话就说话,你别掏我裆了,咱做事不能先找找感觉么?”

花溪扬着脸哼笑,又挨了一巴掌,这次是真的疼。他瞬间骄傲不起来了,眼圈蓄着眼泪红了,不可置信道:“段嘉瑞,你真打啊?”

“你听我的话就不打你。”

段嘉瑞亲亲他委屈撅起的唇,语气有些严肃:“外面都是段虎的亲戚,你不知道么,老太太都晓得避人,你还往外跑个什么劲儿。”

花溪一怔,沉默几秒后,佯装太过于信赖的开口:“因为知道有你在啊,你昨天都说了会保护好我的。”

其实段老太太真没跟他说,这边的双性和女人都得和男人避嫌,段虎死了他应该算是段嘉瑞的人。但老太太这番做法着实有些……花溪不愿意往下想,只能自己骗自己是,当成老太太老糊涂好了。

段嘉瑞让他这番话弄得心里酸胀难受,坐在床上,逮着那双冻得冰凉的手搓了搓:“……嗯,我肯定保护好你。”

花溪将头靠在他肩上,低眉浅笑着,被捂着手的时候还不忘了和段嘉瑞闹着玩。拿尾指勾勾他的手背,或者用指尖掻搔他的掌心,还和先前一样爱用小动作撩拨段嘉瑞。

这种感觉很难说,用言语陈述喜欢已经显得浅薄了,非的是搂着抱着,腻在自家男人怀里。比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揽着他的肩头,鼻息间尽是段嘉瑞的气息,他可以肆无忌惮得用行动表达爱意。

段嘉瑞,你怎么那么好啊。

花溪半阖眼眸,嘴角漾着笑,他的男人就该这样。

段嘉瑞凝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直观的感受到花溪的手真小,手指纤细白净,以前手背上没有像男生凸起的血管。白皙的皮肤里浮现出黛青色血管的存在,摸上去平和滑腻,时常残存着草药的味道。

他拿近闻了闻,是很寡淡的洗衣粉味儿,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不是说不好闻,就是感觉着心里不舒服,是亏欠花溪的愧疚感。

“……村里有卫生室么?”段嘉瑞突兀的问一句。

花溪眨眨眼,挣开他的掌心,指尖搭在段嘉瑞的手腕上。思忖着想了一会儿才说话,边想边说:“你应该没生病,就是肝火有些旺,吃的清淡些就能调过来。”

【熬夜熬的。】

段嘉瑞难得没和系统吵起来,确实有那么点喜欢熬夜的爱好。

花溪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发际线,唇边的剃干净的胡茬,脖子上凸起的喉骨。湿冷的手轻飘飘的往下滑着,跨坐在段嘉瑞腿上,凑到他耳边暧昧开口:“你也可以和我泄泄火。”

“我不粘着你,不用你负责,这当成我给你看病的诊费吧。”

段嘉瑞皱眉不语,他周围都是正经人,就花溪一个嘴上没溜的。响晴白日的就要白日宣淫,他隔着裤子在他的屁股上小力道的揉了揉,花溪就哼吟着落进他怀里,跌坐在他大腿上颤抖。

“段嘉瑞,你……你对我有反应!”花溪刚想再说几句污言秽语,突然惊喜地抬眸望过去,“我就说你不是阳.痿嘛。”

段嘉瑞真服了花溪这个嘴,又好气又好笑,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亲,声音变得喑哑:“非得弄得你叫爸爸才行?”

花溪摇摇头:“这可不行,但别的可以叫。”

他对他父母还是很尊重的。

“比如说,夫君相公什么的,实在不行你叫我嫂子,我喊你小叔。”他把自己逗乐了,边往下和段嘉瑞的好兄弟打招呼,边扭动身体,“小叔,嫂子想要你,小叔快点给嫂子,想你想的都流——”

“花溪!”段嘉瑞羞恼地捂住他的嘴。

花溪不以为意,用脚后跟蹭他的后腰,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段嘉瑞的腰瘦削有力。

被捂着嘴也不忘了作死,笑盈盈地含糊着催促道:“泥敲敲我嘛,把泥的大尾巴——”

这下被捂结实了。

花溪能感觉到大腿那里挨着段嘉瑞布料的变化,内心埋怨段嘉瑞的假正经,他没像昨天那样决心要和段嘉瑞上床了。比起和他睡觉,这种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撩拨更让他开心,他的男人是个为他考虑的正人君子。

他吐出一点舌尖,舔了段嘉瑞的掌心。

这湿滑奇异的感觉让段嘉瑞瞳孔一缩,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怀里的人娇媚可爱。莹白玉色的脸颊透着粉红,含笑弯起眼里闪着泪光,气息全然扑在他的手背手腕,胸口一起一伏。

妖精。

段嘉瑞余光注意到窗外被阳光照出的影子,那些人跑来听墙角了,听他和花溪的乐子。这一下子就让他没了兴趣,火气也上来了,他真烦别人掺和自家的事儿。

他按住花溪的窄腰,不让他再动:“别蹭了,有人来了。”

“这是来看你操.我的。”花溪冷笑一声,“跟家里没媳妇儿似的,净跑来听咱们的墙角子。”

语气中满是鄙夷。

他没起开,推了推段嘉瑞的肩膀让他躺下,爱看就让他们看吧……把他是段嘉瑞的人坐实了,那些想对他下手的人也会少一些。

段嘉瑞的脸彻底红透了,深黑色的眼眸克制着汹涌的欲望,眸光中是扭动腰身说着淫言浪语的花溪。

终于他受不了这种撩拨,掌着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上去。

堵上花溪的唇吧,让他没办法再勾引别的人,将那些话吞吃进腹中,当做花溪是纯粹说给自己听的。

屋外的人隔着窗户听到花溪的声音骤然消失,耳朵贴在窗上才能听到一些微不可查的啜泣,几个人对了下视线,露出一副后生可畏的神情。

太阳东升西落,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隐落在西山当中,只留下一个小红尖尖。

最后的余晖将天空染成紫红色,黑色的鸟啼鸣着回归山林。

段老太太看出段嘉瑞和花溪之间闹矛盾了,幸灾乐祸地到做鸡蛋灌饼的段嘉瑞身边:“小豹,你终于发现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花溪他……妈,这和你有没关系。”段嘉瑞又给老太太一个饼,“你吃完就早点休息吧,剩下的我和花溪收拾。”

花溪沉默地幹着饼子,面无表情。

段老太太不会逆着儿子的意思,得意地对着花溪冷笑一声,拿着没见过的饼子往外走了。

她儿子出去一圈出息了,弄些她没见过的饼子,估计那些人连鸡蛋灌饼听都没听过。

她得出去炫耀去。

段老太太走了后,半开放式的厨房只剩下段嘉瑞和花溪。

段嘉瑞欲言又止的忙活着,余光时不时看花溪一眼,花溪要抹他妈给的生孩子的小药膏,他不同意。

结果两人因为这事儿吵起来了,也不算吵,就是意见上起了些争执。

但他真见过妇女抹写来路不明的小药膏,把下面抹烂了的案子,虽然那些骗子因为造假进去了,但留下的伤害好些年都缓不过来。

鬼知道这个老太太从哪里翻出来的呢,这边人剌个口子就知道啐口唾沫,拿泥土抹一把算保护伤口了。

他也不想让花溪那么快怀上孩子,清早搬棺材时说的话,让他心惊害怕,事关人命容不得半点差池。

花溪则是想着快点和段嘉瑞做了,怀上他的孩子也就踏实,了了一桩心事。

段嘉瑞看到花溪强忍着眼泪,佯装撩碎发,实则用手背把快要溢出的泪水擦去。

这次是委屈了,但不想让他发现。

“别弄了,吃饭去。”段嘉瑞过来把擀面杖拿走,“你肯定没吃过。”

好歹他也算半个灌饼仙人。

花溪哦了一声,被段嘉瑞塞了个饼子,就被按着坐到灶台边烤火了。他快讨厌死段嘉瑞了,边吃边掉眼泪,跟段嘉瑞欺负他了似的。

他自己也清楚没有,但还是难受,凭什么不让他和段嘉瑞亲热。

段嘉瑞见他眼泪越掉越快,忍不住气笑了,拖着椅子坐到他对过:“至于吗,不和你睡觉就值当的掉金豆豆?”

花溪低着头不理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吧嗒吧嗒得掉在裤子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你还装不明白。”

段嘉瑞捧起他的脸,拇指从眼下揩去泪水,隔着颊肉能摸出来他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这下是真气乐了。

“宝儿,先咽下去,容易呛着。”

花溪呜咽一声,边哭边嚼嚼嚼,一点凶狠的气势也没有了。

“好吃么?”

“……好吃。”

段嘉瑞无声叹了口气,无奈感慨这都是什么事儿,他又不是断了根的老和尚,眼前这位又是自己媳妇儿,谁特么经得起撩拨啊。

他哄着花溪吃完后,才向他解释了原因。

花溪没有多大的反应,眨眨眼片刻后抬眸望着他,哽咽着承诺道:“我心甘情愿……”

这段时间段嘉瑞是他的男人。

他喜欢段嘉瑞,所以他心甘情愿。

段嘉瑞要的是一辈子,他见不得自己媳妇儿受苦,非得把风险都排除在外才行。

【两个犟种的爱情故事。】

艹。

段嘉瑞快烦死这个煞笔系统了,时不时就打断他和花溪的氛围,他忽视垃圾统的阴阳怪气。

他们继续闹着别扭。

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弱弱地问着有人在吗。

段嘉瑞疑惑的一怔,花溪也有点懵。

那人鬼鬼祟祟的走进来,看见他们时露出一笑,焦急地直奔而来,准确的来说是奔着花溪来的。

“你是?”段嘉瑞起身挡在花溪前面,戒备道。

柳影惊慌的垂眸,粉面桃腮尚在年华,他没想到会看见段嘉瑞这么一个正常男人。

他隔了一段距离,小声道:“花大夫,清磊他生病了,烧的厉害,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