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乐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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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诵:“……”

“我有一个问题,可能比较唐突,”方恕生分别抓着他俩一只胳膊往两边拉,从中间挤出个翘毛脑袋,“乐家人不算高寿……不好意思,这不是在咒人。所以那位家主能年长到哪里去,现在不算是同辈吗?”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但这问题涉及到核心隐私,我以后偷偷告诉你。”乐知年转头看向……没看见,遂微笑低头,唤,“孩子她妈。”

郑钱脆声说:“滚蛋。”

“好吧,孩子她舅她姨她哥她姐,随便什么都好,”乐知年弯腰把他抱起来,再次塞进江诵怀里,“你同老大做个伴,撑撑场子吧,这可是正副组长的排面!”

郑钱扑腾了两下腿:“?”

江诵左臂圈着小豆丁,右手捧着圆珠子,风中凌乱半秒,咬牙笑道:“你安排得真好啊。”

这排面都落灰了。

“生啊,来,”乐知年顺势揽过方恕生,转身就走,“大哥带你去放松一下。”

大抵是同为人类的缘故,方恕生近来的确和他在快速亲近,遂单手拉着背包带子,边走边说:“这才几点就要泡汤泉。”

乐知年一副你真懂我的表情,路过有鱼时又抬抬另一只手,要去揽他的肩膀,饱含感情地喊道:“鱼啊。”

藤蔓啪啪抽他手,邰秋旻眯眼说:“我们有点事。”

“好好好,不跟猫抢鱼。”乐知年嘀咕,“这北方不愧是北方,立秋后还怪冷的。”

方恕生咳了一声。

与此同时,当地某组织大楼内,某间毛胚办公室。

黄毛小喽啰把电子资料巴巴地呈上来,谄媚道:“老大,他们到了,我们要绑谁?”

那老大随意翻了翻图采,虚起眼睛,叼着烟说:“四眼仔咯,看着就很弱。”

小喽啰拿不准,说:“可是四眼仔有三只诶。”

那老大一摆手,豪气万丈地说:“那就绑黑框威胁那只狗,绑银框威胁那只貘。”

小喽啰不敢反驳那是白狼,又指指有鱼:“这只不管吗?”

那应该是大学录取照片,大概高中时期熬夜熬得太狠了,那人眼下略微乌青,抬眼看向镜头时,眉心不耐烦地微微敛着。

眉压眼,下三白,半框眼镜自带的斯文气都没能中和那股子冰冷阴沉感,校服领又衬得他像个不良少年。

“半死不活的学生仔,”那老大又去看邰秋旻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抓拍的,角度像是从高速路旁地下井盖里偷摸探出来的,脸上都虚焦了,长发糊成黑色的幡纱,只修长指间蝴蝶刀刀刃发亮,“花里胡哨的长发妹,一看就不行,这两个略过!”

“好嘞!”小喽啰屁颠屁颠地走了。

于是在这般风和日丽的下午,花台边叼着蛋筒安静观察来往行人的方恕生,和四处打听哪里汤泉在打骨折价的乐知年被绑走了。

两辆低调的黑车驶离闹市,前后路过了在近郊大路练习摩托车被交警抓包的邰秋旻,以及坐后座承受“颠炒烹炸”后正蹲马路牙子上干呕的有鱼。

气流带起的风扬高发丝,交警眼前一花,正准备说“我们不歧视长发小伙,但不管长发短发也得遵守交通规则嘛”,转眼就见那小伙卷过马路牙子上的不明同伙,跳上那辆极其拉风的摩托车,飙成了一道靓丽但不礼貌的风景线。

“诶诶!”那警员吹着哨子急跑两步,跨上警用摩托车。

“有一点情况,”邰秋旻拧着手把说,“去看看么?”

有鱼下意识抱紧他的腰,一手把糊脸的长发卷吧卷吧整理好,随口说:“你有这么好心?”

“顺带可以不听人类唠叨,”邰秋旻笑,“何乐而不为呢。”

晴空万里,白桦林边,摩托车压弯,路架下海浪绵延,于礁石间拍出水沫。

轰鸣声里,有鱼福至心灵,高声报出了江诵的名字以及警号。

追着他们的警笛飙了半个音,又被误会这是神秘警种在执行什么特殊行动的警员紧急掐停。

彼时江诵和郑钱被晾在乐家主堂,喝了第三盅茶。

这么说也不准确,家主差人递话来说,家里出了万分紧急之事,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江诵抿过一口茶水,盯着周围那些煞红的喜字,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要不你把这话吞回去吧,江队,”郑钱两只脚够不着地面,晃啊晃的,“你和方恕生待得久了,似乎有点好的不灵坏的灵。”

前夜立秋大抵是下过一场雨,青石板上的水洼还没退干净。

起风了,檐下的喜团晃悠半晌,啪嗒落地,经积水一沾,蔫了大半。

“这些东西,”江诵扫看过一圈,皱眉说,“一般什么时候收?”

他对送婚没什么意见,这么问完全是出于职业习惯,这玩意儿配上深宅,容易招灵。

“按照乐正家的规矩是一周,不论嫁娶。不过哈,”郑钱压低声音蛐蛐,“他们家很容易红绸变白幡,风水不好,人品也不好。”

话还没落地,有人气势汹汹从影壁那头转进来。

身姿挺拔,骑装飒然,是前夜一行在路上撞见的江家阿肃。

她拎着刀,盘发有些乱,妆已经花了,悲戚神色在看清他俩的那一刻,转为明亮的愤怒。

郑钱跳下椅子。

江诵已经站了起来,谨慎招呼道:“前辈。”

回应他的是一截刀锋,窗格间的喜纸簌簌抖动,气浪瞬间扫裂了所有的茶具。

郑钱甩伞跳开,捞起他的小布包,几步跳去了房梁上蹲着。

他左看右看,清清嗓子,劝说:“遇水生财哈,两位,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嘛,这多浪费啊,还在别人家呢,打坏了也是要赔的——”

刀气挥上他左脚边,锲出一大截刀痕。

子弹打中他右脚边,留下一长串弹坑。

“这玩意儿还挺结实。”郑钱嘀嘀咕咕,边螃蟹步往旁边挪。

刚过两步,这截房梁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