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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天羞辱/万俟濯

书窈茫然眨眼:“”这节课原来还有万俟濯吗?

万俟濯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后伴随着门锁被转动的声音转来,“里面有人吗?”

书窈攥着尹智灿袖子的手指紧了紧。

说不清是为什么,她下意识不想在此刻撞上万俟濯。

实验楼明明近几年才翻新过,也不知尹智灿从哪拐进来这样一条破旧的安全通道。

到处都是木屑、枯枝,动一下都给书窈一种十分明显的感觉。

兴许是看出了书窈的紧张,又或者是窥见了书窈眸中的厌恶,尹智灿微沉的面色有些许好转。

呼吸散在书窈颈侧,尹智灿没有和上次姜尚宥那样捉弄她,难得说了句让她中意的话,“里面锁了。”气音很轻,带这种莫名的餍足感。

口袋里,手机轻轻震动的声响都被掩盖在暗涌之下。

书窈无声与他进行唇语交流:“你什么时候锁的?”

尹智灿拇指抹过被书窈咬破的唇,眼睛紧盯着书窈:“你强吻我的时候。”

书窈:“???”刚刚不松舌头的是谁?

感觉自己的嘴又开始疼了,可恶的尹智灿。

木门轻微震颤,门把手转动间,书窈感觉自己的后腰被磨得有些疼。

她撇撇嘴,直接抓住尹智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

谁料尹智灿居然抵住她腰间软肉就开始慢慢摩擦,时不时还捏一下,像搓捏面团一样。

书窈后腰有一块软肉十分敏感,尹智灿刚碰上去,她就想躲,但这个空间又十分有限,她只能后靠着将尹智灿的掌心压在后腰与门把手之间。

本意是想让尹智灿给她挡挡,再顺带消磨一下尹智灿身上的那股普信劲,但是好像没成功,还把自己给坑了。

鞋尖在尹智灿鞋上狠狠碾过。

几秒钟的时间都好似被无限拉长。

终于,在几声轻缓的敲门声后,书窈听见了轮椅移动的声音。

万俟濯应该离开了。

保险起见,书窈和尹智灿刻意多等了一会。她懒懒散散地靠在尹智灿身上,使唤他给自己系扣子、戴口罩。

掌根贴合她锁骨的位置,指尖残留着一股很淡的,被书窈染上的硝烟味。

唇钉擦过她耳边碎发,他挑眉:“服务还算周到吗?大小姐。”

书窈轻哼一声,“也就”她想了想,“凑合。”这两个字黏黏腻腻的,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

接着她从兜里抠抠搜搜半天摸出了一枚硬币,放在拇指指甲盖轻轻地弹进,硬币在空中呈抛物线划了小半圈,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尽了尹智灿的口袋。

书窈吹了吹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等会,你先回去。”

尹智灿颔首,算是默认。

尹智灿唇边反光的唇钉好似唤醒了书窈某种记忆,她没忍住伸手扯了一下。

刚刚就是这个东西,接吻的时候老是剐她下唇。

唇边传来一阵刺痛,“嘶”尹智灿抵在书窈后腰的手掌骤然收紧。

书窈长睫微掀,撇撇嘴,生硬道:“下次不准带这个。”是下意识的、理所当然的命令。

尹智灿低垂着眼皮对上了书窈的视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哼笑,“书窈,矜持点。”

书窈:“?”

没给书窈反应的时间,尹智灿就拉开门长腿一迈,率先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才反应的过来的书窈只得气愤地把旁边的枯枝当尹智灿踩。

咔嚓、咔嚓,

他以为是在约他吗?可恶,明明是让他不要带唇钉的意思。怎么越描越黑了。

书窈忙着踩枯枝,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身影。

“姐姐。”直到万俟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书窈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万俟濯和他的影子无声笼罩。

书窈身子僵了僵,慢吞吞转身,她没说话,只是细眉微拧。

她看见万俟濯缓慢将门关上,周围又变得昏暗起来。

书窈下意识往前,就想离开。

【叮,触发关键剧情。窈窈崽,你等等再走。】

书窈继续往前走的动作一顿,看向轮椅上的万俟濯。

顶光昏暗打在他精致的面容,眼尾红痕浅淡,像是被什么小动物轻轻挠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从身后抽出一张纯白的画纸,铅笔夹在指尖,轻微旋转。

下巴微微扬起,露出漂亮的颈。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

视线始终聚焦书窈。

他问,

“姐姐,不是想让我给你画画吗?”

“不用那么曲折。”轮椅移动的声音近了些,“所以我过来了。”

经他提醒,书窈想起来。

她上午好像是让人黑了万俟濯的int来着,那她现在要干的应该就是先让万俟濯知道,本来随机选的是柳慧善,这是被她从中截胡的吗?

然后再借此羞辱他,把剧情归还柳慧善?

只是,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书窈决定先装傻,让万俟濯自己把剧情说出来。

即使是俯视,贵族千金看向他的下巴也永远微抬,天生的微笑唇不笑也似笑,贝齿轻咬下唇,是她假笑的标志。

正如现在。

万俟濯将手机丢给她,亮起的屏幕正停在她跟人对话黑万俟濯int的截图。

书窈看一眼就知道,万俟濯这是搞到真的了。

他们这也太没有雇佣精神了吧?居然这样就把她给暴露了,早知道就让裴书漾出手了。

即使铁证如山,没关系,她可以嘴硬。

“不知道从哪拼出的图片就像诬陷我?”她说,“想找人画,找谁画都跟我没关系,拿我当借口又算是什么?”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诬陷人啊?”

对峙过这么多次,书窈自然知道什么样的话,对万俟濯更有杀伤力,什么算羞辱。

从小到大,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是不欢而散。万俟濯似乎总是热衷于看她气急败坏,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最后书窈带着一身的郁气离开。

这种情况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在万俟濯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的车祸后,书窈留下终生的心理创伤,万俟濯失去双腿却借此得到了钱权的抚慰。

书窈对万俟濯

的厌恶更是到达了顶峰。

只是,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万俟濯设计的,她也无法把这些言之于口。

书窈小时候很坏,爱哭、爱捉弄人,是个天生的撒谎精。

万俟濯和万俟枝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万俟濯父亲是女王微巡途中强取豪夺来的,天才设计师抑郁成疾,没过多久就离世了。

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好,他父亲在世时,抑郁成疾。发病时,万俟濯就是他的抑制剂,因此万俟濯身上总是避免不了细小的、不易察觉的伤口。

等到他父亲离世,他又因与父亲相似的相貌,被女王冷落、被下人苛刻。明明是个皇子,却很少享受皇子的待遇。书窈见他的第一次,是他第一次举起刀刃,将自己展现在女王面前。

第二次见他,是他计划出逃,从树上摔了下来。

黑色小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王宫显得格外清晰。

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一只沾着些许灰尘的白嫩小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我拉你起来呀。”小姑娘的声音很软,很轻,一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连说话都像是在撒娇。

万俟濯认出了这个声音。

树影婆娑,将光影敏感分割,小姑娘白得惹眼,羊角辫歪歪斜斜地搭在一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书上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有神明。

他抬头,好像真的看见了神明。

女孩珊瑚色的眼眸中倒映的黄昏日落、暮色四起,胜过万千惊鸿。

这一次,他选择相信神明。

他没有介怀第一次诬陷就被书窈拆穿,自己撑着身子起来后,让书窈帮他保密。

她笑着应好,却在他走出去没多久,转头就把他的动向供出去了。

没有权势的庇佑,他却被永远地困在了这座王宫里。

他恨书窈的谎言,书窈讨厌他的势利。

他们之间不是牵在手心的红线,是被一把尖刀串在一起的心脏。

是天生的恨侣。

万俟濯半响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精致地像是橱窗里的易碎品。

书窈扯走他手上的画纸,纸张在她细白指尖被撕成很多片,她捧着从万俟濯的头顶洒下。

与此同时,倾身狠狠咬在他锁骨上,万俟濯闷哼出声,喘息声明显,却没将她推开。

直到口腔里传来铁锈般的腥味,书窈要离开时,被他扣住了后颈。

掌心温凉,冰得她眼睫一颤。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眼睫低垂,看向自己留下的杰作。

万俟濯的皮肤病态到苍白,这点痕迹自然是明显到不能在明显。

齿痕呈半月形,下凹边缘是淤青色的暗痕。血珠慢慢从中渗透出来,他没有动作,玻璃质感的蓝眸紧缩书窈,任由伤口继续渗血。

万俟濯钳住书窈的下巴,使她的视线,眼睛只能看向他。

他将拇指抵在书窈嫣红的唇瓣,

他问,“怎么这么红?”

没等书窈回答,他轻喘继续:“刚刚和他接吻了是吗?”语调缓慢。

第22章 第二十二天你是变态吗/马术课

上半身被万俟濯固着,让她倾身的动作变得十分酸涩。书窈向来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主,所幸直接分开一点,跪坐在他膝头,他的温度冰凉,即使隔着几层衣料,也能感受到万俟濯身上冷得不正常的温度。

靠近后,书窈首先闻到的是他身上淡淡的药味,苦涩到让她忍不住拧眉。

万俟濯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车祸后更甚,身体温度一会冰得吓人,一会热得灼烫。

啪,

万俟濯未说完的半截音调被全然收进清脆的巴掌声中。

瑟缩的动作与抬手的动作由她做起来,毫无矛盾之感,好像天生就该如此。

“跟你有什么关系?”和上次的戏谑不同,书窈这次是真的使了十成十的力度。

瞳孔骤然紧缩,在万俟濯的刻意纵容下,她发病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贵族千金恶劣地用膝盖碾过他毫无知觉的膝盖,眼尾轻轻上挑。

指甲陷进他眼尾的红痣,在结痂的伤口上反复剐蹭。

那双珊瑚色的眼看过来的瞬间,像是在问,

她亲谁,喜欢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她。

眸中轻慢毫无遮掩,

他知道的,书窈从来都瞧不上他这种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向来都是得偿所愿,

他是她任性娇纵之上的一个永远也无法被修正的错误。他不需要名分,他的存在就是扎在书窈心中的一根刺,只要想起就会隐隐作痛。

苍白的面颊之上很快浮现出一道指痕明显的巴掌印。

万俟濯偏着头轻笑,断断续续,像是在砂纸上细细摩擦的弦。

眸中郁色渐浓,万俟濯舌尖轻舔渗血的嘴角。

他突然抬眸扣住她欲再次扇过去的手腕,吐息柔柔的,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在她泛红掌心拂过,“下次换个东西打。”

如此近距离的仰脸,书窈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以及腿侧某种异样的灼热。

书窈神色清明几分,大脑空白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僵着脖子,漂亮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啊啊啊啊啊,万俟濯是不是有病。

半响,她才吐出一句,“万俟濯,你是变态吗?”这样也有感觉。

他将书窈的掌心覆在了自己濡湿的睫毛上,再往下是纤薄的唇瓣,唇色很淡,形状却很漂亮,唇瓣翕合间,他问:“那你要帮我吗?”

尾音蛊惑坠在书窈耳边,体温透过掌心传递,像是魅魔的低语。

知道书窈那点小色鬼属性,万俟濯惯会逮着这点勾引她

半响,书窈木着脸从消防通道出来了,顺带将万俟濯锁在了里面。

帮他,自然是不可能的。最多为了走剧情可以勉强答应他作画的需求。

想到自己差点就被万俟濯勾引上了头,书窈感到一阵迟来的恶寒。

还是怪万俟濯太会勾引,她差点就上了当。

即使心里对万俟濯做的事十分抗拒,但那张脸又确实很让人消气。

她宣布,这才不是奖励,是工伤。

“统统子,这个怎么算?”此刻问这个,书窈其实也有点心虚。

【窈窈崽,你只完成了羞辱F3的后半部分哦。】

书窈恍然,就说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洗澡时太舒服根本就没听清系统的任务要求,冒充女主,她直接给玩成了顶替。

那她刚刚在里面答应万俟濯晚上的作画要求,不是白答应了?

书窈绞尽脑汁,最终想出了这样一个补救措施:“那我晚上把女主给带上?”

至于到底怎么才能让剧情变成冒充女主,那就是晚上的书窈要思考的事情了。

书窈如是想。

*

“窈窈,你要过去吗?”柳慧善冷然的声音在书窈耳边响起。

正站在阴凉处数鞋尖处蚂蚁,放空思绪的书窈:“啊?”

书窈正在思考如何合理地把女主带到万俟濯的画室苦恼,突然被柳慧善叫到,说实话,还挺心虚的。

她慢吞吞转身,抬眼问:“怎么了?”

下午是书窈喜欢的马术课,这节课贵族居多,作为他们从小接触的一项课程,课程的设计更加注重舒适性与安全性,在教学方面几乎可以用得上敷衍来说。

但是这节课比较松散,秩序性不强,对于人数的需求没有太大的限制,一下午的课只需要跑完一圈就算签到,就可以离开了,学分很好拿甚至比同类型的课多一点,

这也是尽管这节课对特招生并不太友好,但仍有很多特招生选这节课的原因。书窈猜柳慧善应该也是冲着这个学分来的。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披散的黑发被她用一根黑皮筋绑起,柳慧善穿着一身棕黑色的骑服,马尾高扬,漆黑的眸中情绪很淡,眼尾随意一瞥,身上那股如蒲草般的劲更明显了。

被她牵在手边的是马场里最常见的、专用于特招生完成教

学课程的黑马。

她说,“二号道,空出来了。你要过去吗?”

书窈点点头,将拇指抵在唇瓣,清脆的口哨声响起。

啪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匹通体雪白的漂亮血马迈着优雅的步伐,缓慢停在了她们面前。

书窈垫脚拍拍它的头,“纤柔,好久不见哇。”它似乎听懂了书窈的招呼,乖顺地在书窈脸上蹭了蹭。

她拽着缰绳,利落翻身上马。

这是这学期的第一节课,想到女主之前可能没接触过这个,书窈扯缰绳的动作一顿,转头,轻声邀请:“小善,你想和我一起骑吗?”课程里并没有明令禁止有人带着一起跑。

她把主动权交给柳慧善没有强制问,要不要和我一起骑,而是想不想。

少女换上了定制的黑色骑装,珍珠纽扣从锁骨往下延伸,银扣腰带将纤细腰身勾勒,浅粉色的头发被挽成一个松散的丸子。

她逆着光,纤薄的肩颈挺直,睨眼一瞥,那双珊瑚色的眼眸亮亮的,全世界的光都好似被收敛进了这双漂亮的眸。

见柳慧善没动作,书窈附身,将自己上半身贴在马背上,“这节课的老师惯会偷懒了,我怕你受伤”

她的眼尾突然垂了下来,是一个有些委屈巴巴的弧度。

想到晚上自己可能要对女主进行哄骗,书窈现在就只想贴在女主身边,保护好她。

柳慧善缓慢地点了下头,温和一笑,眼中疏离散尽:“辛苦小窈老师。”

书窈被柳慧善叫得心一软,马靴都有点踩不住,脚步飘飘的。

只是,等柳慧善要上来时,她却是咬咬唇瓣,犯了难,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慧善的个头明显比她高出得有点多,如果是柳慧善在前面,就会将她的视线完全遮挡,她只能看到柳慧善的背,根本起不到教学作用,甚至到时候很可能和她一起人仰马翻。

这里还这么多人呢,这个面她可丢不起。

想到这,书窈摇摇头,很快否决了让柳慧善坐在前面这个想法。

只是让柳慧善坐后面的话,她看小说里,霸总教女主骑马都是让女主坐后面的。

会不会被女主以为自己其实是不想教她的?

此刻,书窈只恨自己不是个身高八尺的猛女,这样她就不用为这个苦恼了呜呜。

柳慧善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坐后面方便偷学。”

柳慧善都这样说了,书窈再迟疑就显得很刻意了,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向前伸出,虽然她没办法把柳慧善拉上来,但这个事关颜面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书窈是艾伦比亚几个S里霸榜已久的话题中心,柳慧善因着书窈和尹智灿的狗血关系,以及在特招生中出了名的逆天学习能力,热度直逼几大S。

几乎是书窈的马刚跨过栅栏就被很多双视线锁定了。

“快看!是谢书窈和那个特招生。”

“她还没放弃找那个特招生的麻烦吗?”一位贵族少女翻身上马的动作一顿,偏头看了过去,“宋清雅还在那边呢,她真这么嚣张啊。”

旁边一个特招生给她递了一杯冰水,随声附和,“谁知道呢?不过她那么喜欢尹少,上次又亲眼见到尹少给这个特招生送花,估计气疯了吧。”

“不是说尹少其实喜欢宋会长很久了吗?”又有人加入了她们的谈话说到这时,往书窈那里看了一眼,“她要是知道的话,不是更会气疯吗?”

“你们真以为她不知道吗?”先前的贵族少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你们想啊,他们那个圈子就那点大,连我们都知道的消息,谢书窈能不知道吗?

“她面上霸凌那个特招生,说不定就是冲着宋清雅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为那个特招生主持一下公道吧。”

她朝身后的几个特招生朝朝手,“你们过去,把谢书窈近些日子对那个特招生的霸凌,以闲谈的形式,不小心传入宋清雅的耳朵里。”

“记住,一定要是不小心哦。”

那几个特招生哈笑着点头,转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给柳慧善主持公道,分明是她喜欢裴书漾,裴书漾眼里又只有书窈,把书窈当情敌,把他们都当抢使呢。

第23章 第二十三天坠马/倒霉

起跳、跨栏,握着缰绳俯身的动作,书窈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并没有因为身后多了一个人而显得慌乱。

为了避免自己的声音被马奔跑起来的风声吹散,书窈在正式上道前给柳慧善戴了一个专门捕捉人声的耳机。

“小善,你可以再靠近点吗?”

“缰绳可以再握紧一点,像我这样。”

疾驰中,书窈轻软的声音时不时从耳麦中传过来。

血马纵身一跃,书窈忽然回头。

日光将少女精致的面容明暗分割,汗珠顺着她瓷白的颈缓慢滚落,最终落入瘦削的锁骨。

那双漂亮的杏眼微微弯起,视线很快将柳慧善锁定,睫毛扑闪间好似有细碎的金光抖落,她雀跃地像是一只终于回归天际的小鸟,

“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抱紧我。”明媚的声音顺着疾驰的风,像电流,从身前、耳麦两处地方快速蔓延至柳慧善全身,吞咽动作隐晦。

纤长的睫毛将她的情绪下压,她缓慢应了个好字。

得到柳慧善的回应后,书窈很快将头又扭了回去,未料头上的皮筋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中间断开,让本就松散的丸子头直接表演了个原地消失术,浅粉色的发丝在颠簸中扫过柳慧善的面颊。

她又换了洗发水,这次是栀子味。

柳慧善微微倾身,下巴深陷少女柔软的肩窝,她轻轻地呼吸,感受皮下血液的颤栗。

对于这些,书窈自然是无所察觉,甚至还在因柳慧善稍显疏离的坐姿而苦恼。

在她的视角里,无论马怎么跑,柳慧善都始终和她保持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即使上半身都快贴在一起了,下半身还是远远的,就连两人的腿稍稍碰在一起,柳慧善都要立马躲开。

可恶,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都说贴贴是最快增进感情的方法,也是感情深的表现。

她们都睡过了,书窈自以为很熟,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疏吗?

想到她最后的结局,还有后面的任务,书窈摇摇头,这样可不行。

眼尾突然瞥到最后一个跨栏,书窈心里有了主意。

三心二意的后果就是,书窈还没来得及实施她那个坏主意。

就见旁边树上突然跳下来了只松鼠。

书窈下意识勒紧绳子,血马惊嘶着带着书窈和柳慧善一起后仰。

紧跟在书窈她们身后的几匹马,顺势停下。

“清雅,你看那个人是谢书窈吗?”她耸了耸肩,“不过她还真是猖狂,居然不带护具,这下给她装到了吧?”

与一贯温和示人的表象不同,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沉沉地注视着前面即将翻身下马的两人。

唇线平直,一副袖手旁边的冷清模样。注意到有摄像头扫过这这边后,宋清雅拉紧了缰绳,看样子似乎是想上前去帮忙。

周围许多人本来就关注着这边,这下更是伸长了脖子往过看。

似乎对于书窈即将带着柳慧善一起坠马并不意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怕书窈事后找他们算账,即使对结果翘首以盼,也没几个人敢大声议论。

有人悄悄举起手机,将这个画面和之前书窈把柳慧善拉进更衣室的画面一起匿名传上了int,又悄然掀起一阵小风波-

“怎么又是谢书窈,霸凌咖,也没人管管吗?”-

“上面在装什么,不过是个特招生而已,没有我们,艾伦比亚能有他们什么事。”-

“有谁看见书窈动手了吗?张口闭口就是霸凌。”-

“不是谢书窈这招也太高

明了吧?马受惊,关她什么事。只能说还好尹少不喜欢我,我对他也不太感冒。”-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楼上的,可别说你对尹少不感兴趣了,前面那句才是真话吧。”-

“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是宋会长吗?不愧是我女神,这种情况都还想着救人。”

闲置了百年的监控室值班保安看到这一幕,晃凳子的动作一个踉跄,直接从凳子上滚下来了。先是给配备的医疗队打了个电话。

谢书窈要是在这受伤了,他这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

马后翻的那一刻,书窈抿抿唇,迅速收紧缰绳,纤细的腰身弯成蒲柳一样的姿态,银扣腰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另一手拉着身后的柳慧善就要翻身下马。

柳慧善的气息逐渐逼近,书窈还没来得及抓住某种异样,就见她伸手,在马后颈的某个部位狠拍了一下。马蹄重重落地,意料中书窈带着柳慧善坠马的场景并没与发生,她们又恢复了先前一同骑在马上的姿势。

柳慧善率先下马,视线在书窈微微颤抖的腿间停留片刻后,朝她伸手-

“谢书窈这也不行啊?[贴图]]”-

“这样都没摔,这个特招生还真有两把刷子。”-

“确定没人受伤吗?我看校医院这边又调了一整个医疗团队过去了。”

*

坏消息:她又又又进医务室了。

好消息:在做检查的间隙,书窈想到怎么带女主去见万俟濯,把剧情归还给她了。

柳慧善被顺带着跟她一起做了个全身检查,只是有的人同检查不同命。只有她被留在了医务室。

这次她真的悟了,只要她有任何想害女主的行为,她就会开始倒霉,包括但不限于替代女主的受伤剧情。而这种深度正在被逐渐强化,今天她还只是生出了个模模糊糊的想法,甚至没有要伤害女主的意思。

她没忍住吐槽:“统统子,主线剧情的运转到底是谁在检测?怎么给人一种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呜呜,真的很智障。前面的她认,但这次她都没动。

【窈窈崽,我只能在剧情方面给你提供帮助,这个我没办法控制。不过你等等,我去给你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修复。】

病房里的人进进出出,一番检查后,终于恢复了安静。

书窈体感自己没受什么伤,就是太久没运动,大腿被磨得有点疼。

但是架不住带着一整个医疗团队来,又带着一整个医疗团队和她一起走的裴书漾。

场景莫名熟悉。只是多了股书窈讨厌的消毒水味。

“裴书书。”她从被子里探出半只眼睛看他,“不想在这里。”

裴书漾眼帘半垂,没说话。在书窈背后塞了个枕头,将她扶起来靠着。

他把手上的检查单递给书窈。

书窈垂眼,

轻微脑震荡。

书窈:“”她都没摔,怎么就轻微脑震荡了。

她怀疑,这份检查单是有人造了假。

这上面写的至少一周恢复,等她出去还有什么剧情,黄花菜都要凉了。

他给书窈倒了一杯水,边喂她喝,边轻声道,“头部CT没什么问题,等会我送你回家休息。”

“书窈。”他很少这样叫她,因为书窈觉得叠词很可爱,所以更喜欢他叫窈窈,自己叫他名字的时候也喜欢把最后一个字省掉,换成她名字里的同字书。

书窈这才抬眼,看裴书漾。

坠马事件发生的时候,裴书漾应该是正在上课,从课上赶过来的,来得很急。口袋上还挂着的一支笔。黑发有些凌乱,书窈往右边挪了点,给他留了个位置,示意他坐下。

沉默没过多久,他依言坐下。

漆黑的眸子里好像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他问:“窈窈,下次骑马可以带护具吗?”

裴书漾声音闷闷的,好像带了点委屈。

书窈自然是见不得这样的裴书漾,再加上裴书漾说的确实有道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书窈凑过去,扒拉着他的胳膊,亲了亲下巴,语气黏腻:“带的,带的。”

裴书漾轻叹口气,他向来对书窈没招。

她一撒娇,他就投降。

将水杯放到旁边,下午过来时带了布丁,还没来得及给书窈。

他挖了一小勺,递到书窈唇边:“张嘴。”冷冷淡淡的嗓音因为书窈的态度,竟也不自觉带了点软,很温柔。

他问:“窈窈,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这话有点耳熟,上一次问这个话的好像是万俟枝。但那次是尹智灿发病把她门把手捏坏了。

书窈想了下,有点明白裴书漾的意思了。

“你是说这次坠马事件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的吗?”

裴书漾点头轻嗯了一声。

书窈迟疑了一下,问:“但是那匹马是早上从我家那边的马场牵过来的,吃食都是管家一早就准备好的了。谁这么神通广大,能把手伸进我们家啊?”语气有些不太相信。

但说着话的是裴书漾,又让她有些怀疑。

她最近忙着推进女主和各个男主的初见剧情,忙得脚都不沾地,又哪有什么工夫得罪人。

可恶,她都好久没去找万俟枝玩了,还连着进了几次医务室,到底是谁想害她?

书窈撇撇嘴,气得又多吃了一大口布丁。

“不是马。”

“你是说松鼠?”书窈咬住了勺子,裴书漾没抽走,戳戳她柔软的面颊。

书窈瞪他一眼,

少女杏眼圆润,没什么威慑力。

怎么真跟个松鼠一样。

裴书漾轻笑一声。

种种事件串联,书窈好像抓到了点什么。

她说,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你是笨蛋吗/尹/裴

书窈等了一会,直至门口虚虚的影子消失。

那个名字闪得太快,电光火石间又从她指缝溜走。凭直觉的事向来说不准,没有证据,她也不能空口污蔑。

她眨眨眼:“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门口刚刚有人。”她就是虚晃一枪。

裴书漾低声道:“我出去看看。”

书窈点点头,裴书漾走后,她又缩回被子里,陷入了沉思。

不是马,那就应该是松鼠了。她本来以为是剧情的强制性,是对她试图伤害女主的惩罚,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吗?

只是,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窈窈崽,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书窈:“好消息。”

【坏消息是申报的结果出来了,窈窈崽,你的猜测是正确的,伤害女主就倒霉这个设定是剧情的修正。无法进行修改。】

书窈:“”如果她的另一个猜测也成立的话,意味着,她不仅要面对不可预测的意外,还有人为的针对。

只是这种针对到底是带有主观臆测的还是被剧情裹挟的结果,还未可知。

呜呜,太危险了,太难了,她只是个想回家的小女孩,应付不来这些事。

书窈闭眼,书窈不说话。

【好消息是,F3的那个比赛的官方交稿时间被不明原因推迟了。也就是说,窈窈崽,F3和女主的初见剧情推进也被适当延迟了。】

书窈抿了抿唇,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是刚好延迟一周吗?”

系统沉默一瞬。

【是的。】

没安静一会,病房又迎来了少爷做派的尹智灿。

门没锁,用书窈的话来说,他这个人就是向来没什么边界感,道德感低劣。

她这会刚好在剧情那里攒了一肚子无名气,无处宣泄中,尹智灿就这样水灵灵地撞上来了。

“书窈,我进来了。”

长指曲起,尹智灿示意性地敲了几下门,就推门而进。

说他有

礼貌吧,他直接进。

说他没礼貌吧,他还知道敲门。

被子里突然伸出一节白嫩的手臂,捏住枕头朝门口砸了过去。

书窈瓮声瓮气:“我没说让你进。”

不知是不是声音闷在被子里的缘故,少女鼻音听起来很重,尹智灿根本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嘟嘟囔囔的,只觉得嗔意明显。

她的力道软绵绵的,枕头自然没丢多远就落在了地上。

尹智灿走近捡起来,还没将枕头放床上,就见她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手还揪着被角,质问:“你是想把枕头再放回床上吗?”

尹智灿今天规整地穿上了艾伦比亚棕黑校服,碎发软软搭在额前,站在床边微低着头,只是简单抓着枕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种莫名的乖顺感。

“都掉地上脏死了,你还往我床上放。”她愤愤抱怨,“你是笨蛋吗?”杏眼微微一挑,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动作一顿,指尖一抛,枕头呈抛物线趋势,又被尹智灿扔回了原处。

书窈:“”可恶,这个讨厌鬼。

尹智灿冷哼,哪还不明白书窈这是大小姐脾气发作了,在刻意刁难他。

才亲完就不认人,不愧是书窈。

书窈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在某种程度上,和尹智灿是一类人。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书窈感觉意识和身体有些分离,没什么力气。

她扯着被子将脸全露出来,轻咬下唇,理所当然地使唤:“你扶我一下。”

尹智灿舌尖烦躁地顶了顶唇钉,他啧了一声:“书窈,别撒娇。”

书窈:“?”

尹智灿俯身,书窈轻飘飘的呼吸全洒在他颈侧,带着点潮湿的气息。手臂肌肉在瞬间紧绷,藏在整齐的袖子下,并不明显。

臂弯抵在少女软弱无骨的后腰,她顺势借着尹智灿的力道坐起,腰肢抵在身后的鹅绒枕上,后颈微仰。

书窈在内比较随意和尹智灿有点像,拉链永远不会拉到最上面,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总是松松地,永远不会扣上。

以至于在她呼吸起伏的瞬间,尹智灿偏头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空调的缘故,喉间莫名有些干燥。掌心有些汗涔涔的。

发丝紧绷,轻微的痛意从头皮传来。

她头发被缠住了。

“尹智灿。”书窈痛呼的痛呼声将他思绪拉回,“你真的是来探病不是来谋杀的吗?”

“在解了,娇气包。”

书窈不满哼唧:“娇气包、撒娇精、麻烦精,尹智灿我是没有名字吗?”

尹智灿嗤笑:“蠢蛋、笨蛋,就你有名字吗?”

尹智灿手指在她的发丝和袖扣之间转了半天依旧没解开,他有些不耐:“你这里有剪刀吗?”

书窈如临大敌:“你想干什么?”没想到尹智灿把注意打到她头发上了。

这个缠着她头发的姿势,让她连仰脸的动作都做不到,“不准动我头发,你个蠢蛋,解不开就别解了。”声音呜呜咽咽,带着颤意。

书窈鼓了下脸,反正尹智灿这个笨蛋也解不开,她还是等裴书书回来好了。

等待的间隙有点无聊,还让人气闷。

书窈:“你洗手了吗?”

尹智灿:“?”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洗手?

尹智灿嘴上说着麻烦精,手却很诚实地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摸到了桌子上的湿巾,顺势擦了擦手。

手背先是一阵湿软的触感,接着是一阵磨人的疼。

睫毛微微颤抖,从尹智灿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上面沾着的水雾一样的湿气。

他罕见地没有出声,任由书窈泄愤般咬上他的手背,

敲门声伴随着裴书漾冷淡的声音响起,“窈窈。”

书窈含糊应了一声,竟也忘了让裴书漾等一会再进来。

注意到尹智灿捏被子的动作,像是被唤醒了什么久远的记忆,书窈立马松开咬在尹智灿手背上的贝齿,双手捏住他的手腕。

“你个讨厌鬼,又在干什么?又想钻我被子吗?”

一瞬间,落针可闻。

随之响起了很轻的关门声。

是裴书漾进来了。

她刚刚说话的声音没有收敛,裴书漾肯定全都听见了。

书窈尴尬到不敢回头,脸突然很热。

肯定红了,她想。

裴书漾面色如常,视线完全被书窈占据。

他扯了一张湿巾给书窈擦嘴:“缠住头发了吗?”

书窈扯扯裴书漾的袖子,“嗯。”鼻音沉闷,像是在尹智灿那里受了不少委屈。

“裴书书,你能帮我解开吗?”

完全被两人忽视的尹智灿在见证书窈如此双标的态度后,突然重重冷哼了一声。

“连这个都解不开,还打我头发的主意的人请闭麦!”

裴书漾一来书窈身上的气焰好像更甚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尹智灿身上戳了戳,柔软的指尖不小心透过外套,戳进了衬衣内部。

是她之前醉酒惦记的腹肌。

书窈轻颤着眼睫,自以为天衣无缝,又戳了几下,将手迅速收回。

尹智灿眼皮下压。

怎么形容,像是狗仗人势的炸毛猫。

只是谁是狗,谁是主人,他看得很分明。

不一样的,只有裴书漾才会给书窈当狗。

三言两语间,裴书漾已经将缠绕在尹智灿袖扣上的发丝解开。

心虚的窈窈子扯着裴书漾的袖子,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他顺手剥开一颗海盐糖,塞进书窈嘴里。湿软的唇舌无意识扫过粗粝指腹。

他眼睑轻垂。

睫毛上还沾着水意,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又是姜尚宥又是尹智灿,大小姐惯会装乖卖甜,她招招手,他就没辙。

“窈窈需要静养,尹少可以明天再来吗?”还叫上了那个不知所云的称谓,客气的像是询问,可那语气分明是通知。

书窈:“明天也不准来!”她顿了顿,又继续,“后天、大后天,总之,你太吵了,我需要静养。”

无意识的亲密、无声的宣誓主权。

裴书漾能是什么好狗,也就那个呜呜咽咽的大小姐看不穿。

睫毛覆下阴翳,尹智灿冷笑一声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尹智灿一走,书窈手指就开始摸索裴书漾的外套扣子。

书窈往后退了点,棕黑色的外套有一处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深了些。

那是她蹭上去的眼泪。

手伸进衬衣里面。

柔软的小手心满意足地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摸来摸去。

她仰脸:“裴书书,你想吃海盐糖吗?”语调黏糊糊的。

裴书漾没说话,书窈知道这是默认。

床边下凹,是他的膝盖抵了上去。他倾身扣住她纤细的腰身,病号服薄薄一层,温度透过他掌心传来。

她跪坐在床边勾着他的脖子,往上亲了亲他的下巴。

唇色潋滟:“还没化。你太高了,先给下巴尝点甜。”

她喜欢这种亲密,也喜欢用这种亲密来掩饰一些心虚。

至于为什么心虚-

“你个讨厌鬼,又在干什么?又想钻我被子吗?”

书窈背对着门口,自然也就没看见一门之隔的另一双翡翠般的绿眸,正沉沉注视着她和裴书漾。

第25章 第二十五天金鱼吻/坏狗/裴书漾

书窈两手分别搭在裴书漾双肩之处,她微仰着脸,掌心向下使了点力道。

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纤薄的唇瓣,睫毛轻眨的频力度很轻,打在鼻梁骨上,像是蝴蝶在振翅。

蝴蝶气音轻软:“裴书书,可以再往下一点吗?”气息交融间,他闻到了很淡的海盐味。

放在后颈的手转而揽住后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像大多时候那样,无法拒绝。

书窈满意将脸往蹭了下,又回归先前的距离。

书窈腿弯逐渐直起,鼻尖贴过唇瓣缓慢上滑,最终停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

珊瑚与乌黑,清晰倒映

出彼此完整的影。

裴书漾和书窈,主动权永远属于书窈,

他也是。

书窈本来想搞个氛围感,慢慢贴着往上,鼻尖对鼻尖,气息缠倦又迷醉,接着就是亲的。

呜呜,她真的太会了。

只是有些事情,想起来和实践起来总是不太一样的,她显然忽略了两人十分优越的鼻梁,以至于这个距离,唇齿根本无法相贴,要亲就只能尽量伸长舌头。

她浅想了下那个场面,几乎是抖着摇了摇头。

才不要做长舌鬼。

亲亲的时候,书窈很少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裴书漾,这才注意到,他鼻梁骨上,有颗很小的痣。

她伸手,

柔软的指腹在那颗痣旁打转。

兴许是书窈停顿的时间太久,裴书漾揽在纤细腰肢手不自觉收紧了些,轻轻垂眼,提醒:“糖化了吗?”原本冷淡的声音,书窈竟也听出了几分急不可耐的味道。

化了吗?当然没有。

书窈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她小声道,“没有。”是还可以亲、放权的意思。

漆黑的眸子突然变得很沉。

裴书漾撑在床边的手捏住她柔软却并不尖细的下巴,海盐味在舌尖炸开,她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快变成蚂蚁大小的海盐糖推了过去。却在瞬间被卷走。

潮湿的吮吸、破碎的呜咽,让书窈觉得自己有点像鱼缸里缺氧的小金鱼,连呼吸频率都被剥夺。

小金鱼吐泡泡般的啧啧水声越来越响,大脑连带着脸颊一起发热,为了亲亲跪直的细腿轻轻颤抖着,像是上坡时动力不足的汽车,下一秒就要熄火溜车。

书窈颤抖着指尖,轻轻解开了他的袖扣,没什么力气却还要卷起,边抖边卷,直至将那道疤痕完全露出来,放在一个可以当座椅的位置。

书窈小时候的脾气很坏,娇气又爱哭,对裴书漾也很坏。

坏到什么程度呢?

是那种长大后的书窈每每想起来都会愧疚的程度。

生气时什么东西都往裴书漾身上砸,他越哄越哭,不哄哭就更不得了了。这还只是其中一样。

兴许是愧疚,又或者是其他,总之,书窈似乎格外钟情这道看起来有些狰狞的疤痕。

完成这一切后,她歇了力。紧实的臂弯足够支撑起她全身的重量。

她只是跪坐其间,眼尾泛红。

唇齿短暂分离,裴书漾偏头,黑发柔软蹭过她的面颊,但还是有点扎人。趁着书窈还没太反应过来,轻咬住书窈敏感的耳垂,惹来一阵颤栗。

她拍拍裴书漾的脸,细声抱怨:“坏蛋,小裴。”嗓音软的像是要化掉的冰淇淋。

裴书漾掌下轻拍她腿根:“窈窈,没有衣服。”

书窈杏眼微微瞪大,用头轻撞他的额头,她合理怀疑他是在报复。

书窈这会就跟沉溺于温柔香的昏君没什么区别,让她现在就停下时断断不可能的,额头相抵着,想了一会,慢吞吞回:“有的。”

“我没有衣服。窈窈。”裴书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书窈才不管这些,鼻尖蹭着在他鼻梁骨上的那颗痣上轻碰,“我的借你穿。”

蛮不讲理,又胡言乱语。

漂亮又娇气。

冷淡的雪终究是化成了水。

对于书窈,他向来只有妥协。

亲着亲着,她突然捂住耳朵,“好响。呜呜坏蛋小裴别亲了。”

这个时候的书窈惯会用撒娇的语气口是心非。

在书窈咬住他下唇的瞬间,臂弯抵着的力道依旧未减,甚至还在随书窈的嘟囔加重。

金鱼吐泡泡的声音在她的脑中不断回旋。她试图撅起唇瓣,在他脸上留下同样响亮的吧唧声,将这阵声音掩盖。

“讨厌你”她呜咽着戳破了泡泡,一口咬在了裴书漾鼻梁骨上的小痣。

这个从她刚看见就开始惦记的地方。

“是讨厌还是舒服?”他按住书窈想要并拢的腿根。

在她趴在裴书漾肩窝歇菜后,裴书漾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她伸手,轻扇他侧脸,轻轻道:“坏狗”带颤的尾音逐渐上扬,尖尖细细。

越骂他越疯,书窈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书漾。

往常他都是在她的使唤声中,点到为止。

这样的裴书漾有些陌生,但不让人害怕。

因为就算是坏狗,裴书漾也早就将栓狗的绳子递到了她手边。

又舒服了一次,书窈将手圈在裴书漾的后颈,靠近他怀里彻底歇菜。

她迟钝地想,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亲亲,那种单纯唇齿相贴,又不用负责的感觉真的很棒。

但是她又很菜,亲一会,就发麻,感觉再亲下去就要坏掉了。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

海盐味,海盐味,全部都是咸腻的海盐味。

恍惚间,书窈脑袋里突然生出了一个离谱,但好像有点证据的想法

裴书漾喜欢海盐味难道是因为这个吗?

才不是坏狗,这个涩狗。

完事之后,书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只想靠在裴书漾怀里,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她就这样看着裴书漾忙上忙下,帮她清理着换好了衣服。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个书窈熟,伺候了她这么久的裴书漾也熟。

艾伦比亚这一届棕黑校服的颜色设计,有部分就是书窈的手笔。之前是觉得这个颜色耐脏,又百搭,现在看着裴书漾袖子上格外明显的深色,书窈陷入了沉默。

还有那指尖黏连的水丝不知道是洗手液没冲干净还是根本就没洗。

书窈连忙拽了几张纸巾,丢进他怀里,“你怎么不擦擦?”过了那股劲,她是怎么也说不出,我的衣服借你穿这种话了。

怎么这么多,呜呜。如果是白色就不会这么显眼了叭。

这个时候她就很想给当时一口否决白色校服的自己一巴掌。

书窈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起来。潮红从脸颊逐渐蔓延至耳后,她杏眼水润,像是揉碎在晨间的伯爵红茶。

她的脸似乎总是很容易在这种时候发热、变红。

呜呜,就是说真的很不争气,心里全被透露出来了,一点都藏不住。

此刻她竟有些庆幸还好是坐在他胳膊上,没弄到裤子上,不然裴书漾就直接锁死在这里好了,他上一秒出门,下一秒他们的传闻估计就要遍布整个格伦尼。

特别是让姜尚宥撞上了,她晚上就得死一死了。那简直是堪称行星相撞的灾难型现场。

想想如果真的要二选一,她还是很心痛的。

一个手,一个口,手心手背全是肉。

在书窈想看又不想看的眸光中,裴书漾索性脱掉了外套。

床榻微陷,他捏着书窈丢过来的几张纸擦了擦衬衫上的水痕。

“东区教学楼今天发生了一起踩踏事件,医务室进出的人很多。监控没拍下那人的正脸,排查应该还需要点时间。”

裴书漾话题转变地太快,让书窈有点没反应过来。

思绪逐渐从裴书漾被弄湿的衣服上飘回后,书窈还是没忍住,从身后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巾帮他一起擦。

她紧抿着唇:“那踩踏”

书窈话还没说完,就听裴书漾肯定了她的猜测:“踩踏是人为。”

“风纪委那边正在排查。”

两起事件互为遮掩,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巧合,让身处事件中心的书窈很难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裴书漾眼睫低垂,好半晌没听到裴书漾的声音,书窈勾着细白指尖戳戳他手臂上那条疤,脑海中闪过什么画面后,她又默默停止了动作。

“裴书书,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他沉默了一瞬:“让你差点

坠马的那只松鼠”冷淡的嗓音中似乎透着怎么别样的情绪。

在说这话时,裴书漾浓黑的眸始终注视着书窈,像是在问,你确定要让我说吗?

书窈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安静了一会,他们只是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她好像有点懂了,裴书漾应该是在暗示他,这个答案是很出乎她意料的一个答案,甚至还可能让她会很伤心。

如果她不想知道的话,他就不说了。书窈只用将后续事情交给他处理就好。

贝齿轻咬下唇又松开,留下一道很浅的齿痕,她澄净的眼里装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装。

眼尾的胭脂色还没散尽,是轻轻浅浅的一捧汪洋。

她问:“是谁。”

裴书漾:“松鼠是姜尚宥养的。”

书窈:“?”

还没等她仔细思考,松鼠的主人就来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天被下/姜/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轻微脑震荡的原因,书窈感觉自己的大脑今天有点不听使唤。

又或者是嘴巴总是快脑一步。在姜尚宥表示要进来时,她又像应裴书漾那样说了句可以。

完全忘了他们才刚结束不久,她又怕冷没让裴书漾开窗,咸腻的海盐味还没完全散尽。

如果进来的是尹智灿,看少爷接吻都是第一次的样,她觉得应该可以很好糊弄过去。但进来的是姜尚宥。

她下意识看裴书漾一眼,

里面是件白衬衫,湿痕不是很明显,虽然还没有完全干,被他微微卷起,倒也看不出什么。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靠床的椅子上,视线随书窈移动。睫毛打下的阴影落在眼睑下方,清疏地像是一棵游离的雪树。

书窈后仰些许,上半身都陷进身后的鹅绒枕里,双腿微微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