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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先发制人:“你来干什么?”语气是她刻意压低的调子,少了几分平常说话的细软腔调。

在门被推开的那刻,

书窈眉眼一压,顺势瞥过去。

贵族千金的病号服是经人将设计图送到她手里后,再三确认定制的。

即使是外穿也依旧很适合。

灰蓝色的为主,两根细细的同色吊带搭在两间,锁骨、肩颈漂亮又显眼。凹陷处还泛着很浅的潮红,像是藏着道晚霞的橙粉。

书窈本来想学一下尹智灿那股欠欠的模样,但显然没学到什么精髓,泛红的眼尾、圆润的杏眼以及略微肿胀的唇珠,

这一切都只是更贴合书窈先前给姜尚宥发过的一个可怜猫猫的表情包。

薄绒被在她的动作下往左边床下滑去,露出半截纤细的踝骨。

在裴书漾想给她掖被角的动作中,书窈似有所察觉小腿往上再往左,虚虚晃着,隔了一层薄薄的绒被将他手腕往下都压在下面。

绒被薄薄一层,腿间温度熨帖。

姜尚宥逐渐走近,她这个时候的一点动作都将被无限放大,看起来格外明显。

书窈咬咬唇。

也不知是该夸自己成功逗弄了下裴书漾,还是作茧自缚把自己也圈了进去。

裴书漾面色如常,在姜尚宥带有审视的目光中,将椅子拉得更近了些。

也亏书窈没回头,还以为裴书漾跟自己一样心虚。便借此劝慰自己。

姜尚宥轻笑一声,绿眸中的晦涩在镜片的过滤下,便只剩下了温和的表皮。

“不欢迎吗?”他顺势在另一侧坐下,“窈窈。”带着羊皮手套的指尖,在不觉中已经探进去,抓住了她交叠在裙下的细腿。

手套冰凉让书窈想起家养的宠物小蛇,在捏了下她小腿软肉后逐渐往上。

这一下,书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不仅仅是这次,被羊皮手套擦过的地方,与上次尹智灿唇钉舔过的地方,在脑海里,在嫩白腿间,逐渐重叠。

而她半曲着的姿势,使得被子中间鼓起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刚好将两人的视线阻隔。

海盐味若有若无。

明明是姜尚宥养的松鼠害她差点坠马,轻微脑震荡住院,她该在姜尚宥承认的瞬间和裴书漾一起痛骂这个人才对。

可是现在她所想的场面一点发生的迹象都没有,书窈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来自两个人的、不同的体温,透过书窈紧绷的小腿在慢慢烧灼着她为数不多的脑细胞。

要问什么,要干什么,全都糊在她颤抖的眼睫。

书窈:“”呜呜,这种事情就不要叫她参与了吧。

虽然是有点舒服,但这刺激实在太过了。呜呜一个人就够了,真的。

舌头都要被她咬掉的感觉。

趁着姜尚宥手上没了动静,书窈压下喘息,连忙开口:“不、不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尚宥打断。

“不想问我松鼠的事吗?”羊皮手套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褪下一点,单纯属于指尖的温度,贴了上去。没摸到那层柔软的蕾丝,姜尚宥动作一顿。

书窈后仰着瞪他,珊瑚色的瞳孔眸光涣散,没什么焦距。

刚刚磨得有点狠,换衣服的时候书窈就没让裴书漾给她穿里面的贴身衣物,没想到这下倒是方便了姜尚宥。

他也不伸进去,只是在周围打转,磨豆子一样。

藕粉色的指甲从绒被深陷裴书漾削瘦的腕骨,在上面留下一道很浅的抓痕。

此时此刻,书窈只能灵机一动,在裴书漾的视角给自己创了一个被姜尚宥气到发抖的剧本。就是说,先留下点印象,回头再细细解释。

姜尚宥甚至还有闲心跟裴书漾搭话,另一只手将鼻梁骨上的镜片稍微往上推了推,唇角弧度平常,带着惯有的温和儒雅:“窈窈不想问,那裴少爷呢?”

指尖抵进少许,

深陷柔嫩。

书窈偏过头,本意是想跟裴书漾说话,让她把姜尚宥弄走,结果刺激太过身体突然向前栽了一下,花瓣似的唇轻轻查过裴书漾下巴,留下一片濡湿的痕迹,被他起身扶住。

裙角灰蓝衣料有片颜色很深,随她跪坐的动作被堆叠在下面。

带着湿意,书窈有点感觉但不多,只是稍微往旁边挪了点。

潮湿的、黏腻的气息也都被压在长裙之下。

而姜尚宥的手早已在书窈往右栽下去的瞬间被抽出,袖口被微微卷起,露出清瘦的、带着点湿意的腕骨。

羊皮手套被他慢条斯理摘下,他顺势用手套擦了擦反光的指尖,被包裹、探进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指尖,异常明显。

他今天出来得急,没有带多余的手套。

戴着手套的手再次抓住书窈纤细的手腕时,她应激般一抖。

她靠在裴书漾怀里偏头:“干什么?”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化掉的糖浆。

书窈这下是真的生气了,都不用正眼看姜尚宥。

姜尚宥这幅斯文败类的模样,她真的是越看越生气。

啊啊啊啊,这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姜尚宥依旧松松地抓着书窈的手腕,没有松开也没有用力。

眼帘下垂,那双翡翠般的绿眸即使隔着镜片,也足够将她看穿。

他薄唇微张,只露出一个尹字口型,书窈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慢吞吞从裴书漾怀里爬出来,跪坐回床中央,看看裴书漾又看看姜尚宥,最终在姜尚宥起了个头的话语下,让裴书漾在外面等她。

裴书漾关上门后,

书窈没忍住抓起旁边的花瓶,就要往姜尚宥身上砸。

又是养松鼠害她,又是在仗着裴书漾在场,不动声色地欺负她。

她闭了闭眼,花瓶最终砸姜尚宥脚边砸出水痕,玻璃破碎的声音格外明显。

门外,裴书漾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曲起手指,在门上轻叩几下:“窈窈。”

书窈抿抿唇:“我没事。”

花瓶里的水在姜尚宥平整的裤腿溅出点点水点。

右肩吊带在她的动作下滑落些许,肩窝突出,杏眼湿漉,蒙上一层雾气,刚刚将落未落的水珠终于是顺着眼睫落下。

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容,也能想象贵族千金那副泪眼婆娑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绒被早在她刚刚的动作的动作下被踢到床下。

她对着姜尚宥的方向跪坐,裙尾压不住水色。书窈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姜尚宥的恶行:“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还检查出了轻微脑震荡。”

“这些都是因为一只松鼠。”她吸了吸鼻子,“可是松鼠是你养的。”鼻音明显,是她惯用的委委屈屈的腔调。

漂亮的肩颈微微耸动,像是真的因为知道害她坠马的人是姜尚宥而伤心。

姜尚宥伸手,没了手套束缚,粗糙的指腹便直接与她白嫩的肌肤零距离贴近,他捏着书窈的下巴,微微抬起。

绿眸下压,

带着羊皮手套的指尖将她眼尾的泪痕揉开。

他轻哄:“别哭。”相较于之前和裴书漾说话时刻意的儒雅温和,这一刻的低徊,让书窈感受到了些许真实。

书窈哭的时候,单纯地哄她是没有用的,她的脾气突如其来,有时又蛮不讲理。

姜尚宥轻拍她的后背,缓声道,“松鼠不是我的。”

书窈才不信,这肯定姜尚宥的借口。她继续抽抽噎噎:“好了,你不仅害我坠马,还骗我。欺负我。”她刻意顿了顿,哭腔更甚,"还用尹智灿的事情威胁我。"

姜尚宥俯身,雪松味扑鼻,像是要将刚刚的海盐味也盖去。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捏住自己的镜腿,薄荷色的碎发有几缕顺势散在书窈肩窝,刚好兜住。

有点扎人,又有点冰。

与那双绿眸对上视线的瞬间,书窈知道自己的小把戏又被看穿了。

泄气又伤心,泪珠子这下是真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当然知道背后害她的人不可能是姜尚宥,甚至她还知道,尹智灿先前拄着拐杖出现在晚会这其中估计也少不了他的手笔。

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姜尚宥答应不再计较尹智灿的事,以及她揪出背后人的时候,姜尚宥不能成为阻碍。

捏住镜腿的手被他带到了领带上,他用她的手勾着给书窈擦眼泪。

是纵容。

也是默许。

第27章 第二十七天珍珠玩具/姜尚宥

书窈大喜,看姜尚宥这举动就知道尹智灿那事算是翻篇了。

松鼠不关姜尚宥的事,那到底是谁,她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姜尚宥又半天没说别的,那其他的估计也还没查出来。

他现在过来可能真的是出于关心,是专门来看她的。

目的达到,书窈手上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

不觉间将他领带全绕在了纤细指尖,直至再没了距离,书窈才回神。

姜尚宥轻拍她后背的动作微顿,收着力道将她往前压,“在想什么?”

“怎么和裴书书回家。”老实巴交的语气,不自觉上扬的尾音。

濡湿的眼睫下是一双软润漂亮的眼,看起来好不乖巧。

糟糕,得意太过,一下子就现了形。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书窈立马想捂住嘴巴,但一手被姜尚宥按在身后,一手还缠在他的领带上。

只能僵着脖子顺着他的力道慢吞吞抬眼。

带着点心虚的怯意。

这和用完就丢没什么区别,换位一下,谁敢这样对她,她绝对发作一波。

镜腿在她刚刚的拉扯下轻轻地挂在他鼻梁骨上,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他摘下或者自己掉下来。

将伪善剥离,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败类。

没有镜片,她便直接与那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雪松味一点都不温和,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像是要将她侵占。

绿眸平静,书窈却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

他在说,

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狗?

知道他会过来,却还不遮掩他们之间的亲密,试图以此逼退的人,又会是什么好狗?

裴书漾是什么样的人,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书窈还不知道吗

对于姜尚宥的话,书窈只当是他不悦下的挑拨离间。

于是书窈仰脸,用鼻尖抵着姜尚宥的镜片,慢慢起身将眼镜推了上去。

漂亮的杏眼很轻地眨了下,几乎是贴着他的睫毛在颤动。

无辜又真诚:“在想怎么跟哥哥回家。”她刻意放软了声调。

她拿出手机,在姜尚宥的注视下,给裴书漾发了条消息,让他先离开。

姜尚宥却不吃她这一套,带着羊皮手套的手从她纤薄的背慢慢往上,最终停在了纤细的、素白的颈。

粗糙的冰冷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娇纵的脾性在瞬间上头,“姜会长的金窝里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就这么怕被我发现。”

“哼。”冷哼声从她鼻腔溢出,“不去就不去,那你让开,我要回家。”

“是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

书窈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哪想到姜尚宥还真给她玩金屋藏娇这一套,有种吃了苍蝇般的生理性反胃。

胃还没来得及反,就听他在书窈耳边说了几个字。

花瓣被碾碎般的潮红从她脸颊中间蔓延,她皮肤白腻,异色明显。

他绿眸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声音低徊,“上次说的还算数吗?”明明不是很大,却十分清晰地传入了书窈耳朵里,在里面来回打转,让她满脑子黄色废料。

上次,

好像真的有这回事来着。

上次为了让姜尚宥快点跟她离开,给尹智灿脱身的机会。慌乱之下,好像是给他画了个涩饼来着。

明明刚刚才连着涩涩了两下,好像是有点饱了来着。

还吃得下吗?

书窈问自己。

可恶的姜尚宥,她明明都要专注剧情开始养胃了。

想想今晚可能会发生的画面。

完了,脸更红了。连带着耳尖而洇成模糊的粉。

书窈有些掩耳盗铃地将脸捂住,黏腻着嗓音含含糊糊应了句作数。

与其回家修养,天天面对其实也不怎么熟悉的、血缘上的亲人,书窈反倒是更愿意跟姜尚宥回之前那个夏天合住的公寓。

姜尚宥的效率很快,不过片刻就将书窈要去他家修养一周的各种流程办妥,包括书窈父母那边,听到是跟姜尚宥一起,硬是一句话也没多说,就答应了。

尽管病号服外穿也不显独特,书窈还是让姜尚宥给她找了件黑色羊毛裙。

她坐在床沿边晃腿,姜尚宥半跪在地毯上给她穿鞋。

他抓住她的脚踝,

戴着羊皮手套的那只手将她足跟轻轻托举。

黑色显白再加上贵族千金本身就很白,这一衬,姜尚宥在她的对比下,简直像个显白器。

拇指在纤瘦的踝骨摩挲,她稍稍用力,挣脱姜尚宥的桎梏,将足尖踩在他的肩膀上,曲起的膝盖将向后滑落的长裙压出些许褶皱。

她娇声提醒:“要穿袜子的呀。”

她不禁想,如果是裴书漾的话,此刻应该已经给她穿好了鞋。

书窈说着将床上的白色短袜丢到了他手边。

修长指节勾住蕾丝袜口、掌纹碾在小腿软肉上。

老实说,姜尚宥其实不算黑,在男生里甚至算得上白皙,只是没她白就是了。

如此对比下,肤色差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直夺书窈眼球。

足尖悬空无意识绷直,涂着浅粉色甲油的脚趾轻轻地蜷了下。

伴随着姜尚宥的一声低笑,鞋跟被扣上了。

书窈想了

些什么,想到了些什么,并不难猜。

她轻轻往前,还没踢上,就被他抓住,蕾丝短袜踩在地毯上,在姜尚宥倾身的姿势中,她又像之前那样顺势跌进了姜尚宥的怀里。

将脸埋进去,雪松味很重很重。

姜尚宥和书窈离开不久,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轮椅滑过地面的平稳声音

随着轻微一声响,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从里到外空,乱糟糟的、空无一人。

只留下一股很淡的还未完全散尽的海盐味,充斥鼻息,像是在提醒着万俟濯,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低垂的眼睫将眼底郁色下压。

轮椅吱呀,将浴室门推开,感应灯应声而亮,打在他精致的眉骨上,下半张脸被完全匿在阴影里。

玻璃般清透的眼珠在面积并不大的空间随意扫视几圈,视线锁定后,缓慢移近。

他倾身,苍白长指将一团纯白真丝勾进掌心,微微收力,似乎还能摸到中间内陷的洇湿。

将纯白真丝收进口袋,他轻轻地拉上了门,转身的间隙轮椅撞上了一个黑发少女。

她低着头跟他道歉:“对不起”

这个角度,万俟濯刚好看清五官,她似乎就是最近取代万俟枝,经常跟书窈待在一起的那个少女。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万俟濯向来随意,视线停留不过一秒就移开,苍白指尖抵在唇齿,他轻咳着应了句没关系就离开。

至于柳慧善,想来应该是抱着和他一样来看书窈,却晚来一步的人。

殊不知,身后少女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扯着唇角,无声地笑了下。掌心紧握从万俟濯那里拿回的洇湿一团。

脸上怯懦被一种来自对猎物的痴迷喟叹取代,那股对于情绪的感知正以异于正常值的汹涌袭来,像是已经被猎物的气息完全包围。

白炽灯光打在她纤长的、微微下垂的眼睫,

她满脑子都是——

窈窈窈窈窈窈窈窈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

对于此间种种,已经被姜尚宥照顾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书窈自然是不知道的。

没拉窗帘,月光顺着透明的玻璃窗在室内留下清浅光辉。

夜已经有点深了,书窈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回来吃过晚饭后,姜尚宥就回了他那破书房,再也没出来过,像是完全不记得下午的种种,也完全没想着要跟书窈睡前一叙。

书窈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力地锤了下枕头

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姜尚宥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将书窈纠结的神色照得透亮。

到底要不要提醒姜尚宥。

她在心里犯起了难。

提醒的话,搞得她跟多想一样。

不提醒的话,呜呜,她涩心难改,现在被勾起了心思,根本睡不着。

贝齿下咬,在唇瓣留下一道浅白。

想了想,书窈决定自食其力。

她记得,那个珍珠小玩具,走之前是被她收进了右下床头柜来着。

想就想,做就做。

书窈向前撑着身子蜗牛一样向前爬了点,没开灯,她摸索着伸手。

摸到后,书窈先是光脚踩在地毯上,狗狗祟祟拉上了窗帘,再打开手机灯光,按照说明书做好清洗。

另一边还在书房进行视频会议的姜尚宥却接到了一通来自书窈的语音电话。

关掉麦克风后,他按了接听。

书窈咬咬唇,“哥哥”声音像是从紧咬的唇齿间泄露出的那般细弱。

他总是喜欢保持着一种近乎于伪善的虚伪,不论何时:“窈窈,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语气潮湿又黏腻,哭腔隐匿其中,不甚明显。

断断续续的声音混在一种别样的、细小的震动声中。

她努力张嘴,试图用说话声将此掩盖,却没想再也没坚持住,张口就是一声很轻的哼唧,嘤咛作泣。

今天下午,她就是将这种声音压抑在唇瓣之下,周转于他和裴书漾之间。

想过书窈为什么找他,却没想到书窈居然这么大胆。

他慢条斯理开口:“在做什么?”停顿片刻,“窈窈。”

声音低徊温和,在她耳边来回循环。

分明是如之前那般的明知故问。

第28章 第二十八天巴掌印/姜尚宥

钢笔压在腕下白纸上,水滴状的墨点明显。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短促的、颤抖的细吟。

像是小兽在呜咽。

一时间,电话里便只剩下她潮湿的呼吸以及嗡嗡作响的震颤。

姜尚宥面不改色地将手里连上蓝牙另一款蓝牙耳机,左边是流利的医学术语,右边是书窈缓了很久的轻唤。

“姜尚宥”

有什么东西似乎被书窈丢到了床下,发出很轻的声音。

喉结滚动几下,姜尚宥抚着腕下的白纸,有点点墨水洇在羊皮手套上,黑点明显。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放在右手边的笔记本上,熄灭的电脑屏幕、细弱的泣音,几乎是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少女蜷缩在薄绒被,将手机放在耳边,潮红的、汗涔涔的漂亮模样。

“帮帮我好不好?”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委屈起来。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要我过来吗?”

书房在三楼,往上刚好正对着书窈的卧室。

镜头顺着楼上钢笔滴落的墨点往下,陡然一转。

微弱的光亮下只能看见床上一个隐约鼓起的包。

姜尚宥的声音带着种微弱的电流感,刺激感在他开口后更加强烈,先前积攒的雪水逐渐满溢。

书窈咬着指甲,像是被电流击中,麻麻酥酥的感觉从耳畔往下。

与振动连接的地方,更甚。

书窈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溢出口的只能是词不成句的无意识呓语。

书窈将手机紧贴面颊。

她在想象姜尚宥冷脸扯领带的动作,修长的指节交叉在棕黑色的领带上,被交叉握在指尖的又仿佛不是领带,而是她的肩带,又或者是其他。

继续用泣不成声的语调回他:“不要、要过来。”

“要还是不要?”钢笔敲击桌面发出不甚规律的声响,“窈窈,你要说清楚。”声音温吞,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要、要你”她语速缓慢,“教我。”

“窈窈。”

“嗯”

“床头有枕头吗?”他用命令的口吻引导,“现在把它放到你的膝盖下。”

“然后跪坐起来。”

一阵窸窣,

是书窈卷着被子将自己拱成了一座桥,再缓慢下塌。

呼吸声更重了,书窈细推着胳膊,将手机埋在了褶皱的睡裙之下。

姜尚宥的声音继续传来。

“像拉小提琴那样,将拇指嵌进凹槽处。”

指尖猛地抽搐,

根本没等到完成姜尚宥的指令,她就先了。

书窈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珍珠,不仅发卡要珍珠镶嵌,衣服、耳环要,就连小玩具也要。

结果就是时常如这般模样,上面呜咽着掉珍珠,下面也是。

脸被完全埋进被子里,意识模糊不清到有些缺氧。

“起不来呜呜”委屈又可怜。

啪嗒,

珍珠模样的小玩具随着她的动作从床上滚落至柔软的地毯。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透进来的光照亮地毯上洇湿的一片。

书窈呼吸一窒,撑着胳膊将脸抬起,慢吞吞抬眼看过去。

这一次不像上次,这里也不是她家。姜尚宥出现得理所当然又有些出乎意料。

黑色校裤被熨帖出锋利的线条,他支着长腿走近。

书窈下意识吞咽,压在枕头上的下巴微微抬起。

脚步声更近了些,

姜尚宥屈膝捡起地毯上的珍珠玩具,晶亮的痕迹将羊皮手套浸湿。

珍珠玩具旁边,姜尚宥看到了一小瓶空空的鸡尾酒。

原来是个醉酒的涩鬼。

他们都没说话,珍珠玩具在他掌心嗡然作响。

书窈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很

干燥,还没散去热气的脸好像更热了,她像是蒸笼里的包子,快要熟透了。

“窈窈。”

他又戴上了那副金丝边眼镜,赫然间与那双绿沉沉的眸子对上视线,书窈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

他低笑,“自己玩得开心吗?”

被书窈幻想扯住领带的修长手指将她手腕抓住,牵引着勾住了他冰凉、细细的镜腿。

“张开。”

羊皮手套被递到珊瑚色的唇边,指腹稍微递进些许。

书窈想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

记仇但又不那么记仇。

下午姜尚宥在病房里的种种事迹,早已经被她忘到九霄云外。涩鬼窈窈现在已经被勾得魂不守舍,什么话转到她耳朵里变只剩下了可以。

书窈眨眨眼听话咬住,在姜尚宥抽出手指后又呸呸吐掉。视线在触及姜尚宥另一只手上的珍珠玩具时,有了片刻的凝固,她状似无意将玩具打掉。

沾着水丝的珍珠玩具连同另一只羊皮手套一起掉在地毯上。

姜尚宥带着灼意的指尖慢慢地贴上了她细白的颈,他轻轻揉着。

“怎么这么不听话。”

脸颊鼓鼓像是吐着气泡的小金鱼。

膝盖下压,刚好压在她裙尾的褶皱处,书窈顺势勾住领带将他下拉。

于是姜尚宥坐在床边,她撑着胳膊坐在了他的膝盖上。睡裙被她胡乱堆在他的身前。

黑色校裤随她的动作洇湿一片。

兴许是欢愉过了头,又或者被酒精麻痹了大脑,书窈的大脑也变得迟钝起来,一时间竟忘了响起警铃,任由手指生了心思将姜尚宥的眼镜摘下。

巴掌落在臀上,小金鱼抖成了颠簸的野马,然后被捏住了腮。

瞪眼说话都含糊不清。

“骑马为什么不穿护具?”

又一道巴掌印在臀上,不是很疼,训诫意味明显。

秋后算账,姜尚宥向来喜欢这样。

睡裙松松垮垮,肩颈白皙随她抽抽噎噎的动作小幅度抖动,少女杏眼含着泪,颤抖着眼睫抱住了姜尚宥的腰身,隔着衣服将脸埋进他的胸肌。

“不要打我。”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哥哥别打”

绿眸深沉,沉沉的雪松味也在他望过来的瞬间压了上来。

眼泪将睫毛黏连,她颤颤仰脸,亲了亲他的下巴。

像是在说,给你亲亲。

然后将手捂在自己身后。拒绝意味明显。

金鱼腮再次被捏住,握在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推搡着向前,他低头,撬开齿关,唇齿黏连间将属于书窈的所有声音吞咽。

膝盖抖地无法跪坐,最终坐在了他腿上,被迫承受这个侵略意味很重的吻。

最后一巴掌没有落在臀上,而是落在了另一处唇瓣上,白色衣服松松挂在脚踝,几乎是贴着掌心拍上去的。

剧烈的颤抖,从眼睫到小腿肚。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眼泪啪嗒着滴在姜尚宥清瘦腕骨。

攥着他领带的细白手指用力到泛白,藕粉色的指甲尖都被粉白亮色渲染。

唇齿勾缠良久分开,他轻拍着书窈后背,将拇指按在她微张的花瓣唇,黏连银丝被细细揩去。

花瓣似的唇又被他揉开,“窈窈,可以咬住吗?”书窈胡乱堆叠到姜尚宥身上的裙尾连同他羊皮手套又被他抵到唇边。

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书窈下意识咬住。

轻微但熟悉的震动声再次传来。

从他手上到没有白色蕾丝保护的唇边,只需刹那。

书窈呼吸急促,细碎的泣音伴随着身体颤抖,哭得很漂亮,像是一只淋了雨的漂亮蝴蝶,在暴雨中摇摇欲坠。

只是不是蝴蝶摇摇欲坠,而是窈窈。

他以强硬的态度要她记得这一晚,看她被情潮裹挟深陷其中,汗湿的粉色碎发紧贴他的锁骨,软弱无骨地倒在他怀里。

眼里、心里、身体里都只能装下一个人。

语调缓慢,“你放在书房的珍珠,不记得了吗?”贴在上面的手依旧没有移开,甚至还配合着往里推了点,唇瓣翕合含住珍珠,再往里似乎就要磕到软化的齿。

只是好像不是她的。

断断续续的思绪中只剩下了和珍珠发卡一般的珍珠玩具。

“怎么上面掉珍珠,下面也掉珍珠。”只一点,眼泪就又被挤出,落在地毯上,全部都是她落下来的珍珠。

姜尚宥只好继续贴住,拇指贴着唇瓣换个地方揉,试图缓和泪水。

可究竟是缓和还是其他,书窈分不清。

哭得有些没力气了,勾住他领带的手、咬住裙摆唇都逐渐松了力道。

渐渐滑落。

姜尚宥拨开书窈脸侧的碎发,轻轻地含住嫣红的唇珠,在书窈涣散的眼神中,轻哄:“窈窈,很漂亮。”

“怎么这么乖。”

勾在她领口的镜腿在他们亲吻中滑落,将她细碎的声调都碾碎。

玻璃窗外,

一整个秋天的雨。

狠狠饱餐了一顿,书窈虚虚地靠在姜尚宥怀里被他抱着去浴室洗澡。

这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觉得这下真的是要养胃了,再涩下去命都没了呜呜。

给书窈清洗一番,姜尚宥又按照她的指使给她换了身白色小吊带。

想到之前在姜尚宥房间发生的事情,书窈在姜尚宥的怀里挣扎了片刻,她扯扯姜尚宥的衣领,软声抗拒:“不要去你房间。”

“你房间床上还没收拾”只此半句,书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和他的嘴,乖乖被放到了姜尚宥床上。

迷迷瞪瞪,困倦到极点之际,腰上的裙子似乎被掀开了一点,有人什么也没隔,手指抵在单薄的腹,轻声问她,“这里,有人进去过吗?”

一番折腾,书窈困得要命,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苍蝇入侵,耳边嗡嗡的,她翻了个身,将被子捂过头顶,试图以此隔绝苍蝇的窥探。

那人握住她雪白的脚踝,抵在腹部的手指动了动,又换了种说法,“这里,裴书漾进去过吗?”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烫手山芋/霸凌议题

昨晚睡前被姜尚宥喂着喝了不少水,书窈第二天是被憋醒的。

腿酸、手也酸,这是书窈意识逐渐回笼后的第一个想法

只是手为什么会酸?

书窈眼皮半掀,迟钝地思考着。

正要伸手掀被子时,她终于意识到了点不对劲。

指尖无意识捏了一下,很低的一声闷哼从头顶传来。

柔又不软,似乎还在吐着热气的触感让书窈猛然睁眼。

此刻她正以一个八爪鱼般的奇怪姿势蜷缩在姜尚宥怀里,腿压着腿,脸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埋在人腹肌上,睁眼时,纤长睫毛透过微敞的睡衣,直直扫过。

入眼就是没入裤腰的致命线条,正随着他的呼吸逐渐微微起伏,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发力时紧绷、汗湿的模样。

手上的东西似乎还有变大的趋势,跟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只是哪有山芋上会长青筋?就算是煮熟的山芋也不会!

啊啊啊啊啊啊!!!!

书窈下唇紧咬,抑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

书窈喜欢涩涩是基于会让自己舒服的前提,自己却完全没什么服务意识,每次爽完都困得要命。

至于他们怎么解决,难不难受和她有什么关系?

边缘性挺舒服的,对于手心的这个东西能给的,她、书窈暂时还不太感兴趣。也就上次醉酒时差点看到了裴书漾的。其他时候书窈是真的没怎么接触过,此时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的状态。

自然也没注意到身上的衣服也跟昨晚睡前换上的睡裙有所出入。

她肯定是在做梦,昨晚她只是故意倒腾了个空鸡尾酒瓶,浅闻了一下又没喝,如果她睡前真

干了这么禽兽的事情怎么会一点也记不清。

“醒了吗?”姜尚宥刚睡醒的音色和平时端着的音色很不同,每个音节都被倦意裹挟,低低的,很好听。

若是平时书窈肯定会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然后亲亲喉结再理所当然讨吻。

只是此时,

这个场景,这个结果显然不对劲也不合适。

她只是将刚睁开的眼睛再闭上,动也不动地催眠自己,

是梦,一定是在做梦。

却没想到在下一秒就被姜尚宥握住了后颈,在没得到书窈的回应后,转而用双手捏住她纤瘦的肩颈往上提。

书窈手上本就没用什么力,随着姜尚宥的力道,在上面轻轻滑着就滑出来了。

打在她手心发出很轻的一声响。

书窈:“”

她的脸又开始热起来了,书窈悄悄将腿夹紧了些。

“醒了怎么不说话?”他捏捏她的后颈,“嗯?窈窈?”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很可能是她,书窈没敢抬头也没敢睁眼,挣扎着推开姜尚宥捏在她后颈的手。

小声道:“我上个厕所。”

说完就一溜烟跑进浴室,并关上了门。

镜中的少女面颊潮红,分明是没打腮红的模样,杏眼水润看向镜面时,却比那新鲜的伯爵红茶还娇艳。

书窈揉着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直至手都有些泛红。

手中的触觉似乎还没消散,形状好像也印在了上面。

她盯着自己还滴着水的指尖出神

这么大?这种东西真的能放进里面吗?

外面的姜尚宥起身开始换衣服,动作有条不紊,翡翠般的眸始终注视着浴室紧闭的门,时刻关注着书窈的动静,神色清明哪有刚睡醒的样子。

昨天夜里,得到书窈的回答后,姜尚宥轻笑一声,将她吊带睡裙、薄绒被都整理好后才离开。

一墙之隔的浴室。

花洒水珠顺着紧绷的脊背沟壑滚落,雾气将镜面都凝结,映出半张晦暗不明的侧脸。

就在这时,浴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少女赤着脚没穿鞋,踩在浴室地板上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眸光凝滞,白净的脸上略显茫然,像是误入迷雾的白山茶。

意识到书窈可能是处于一种意识不清的梦游状态。

姜尚宥关掉花洒,随意擦了几下,声音温和:“窈窈。”

她似乎抬了下眼,朝姜尚宥走了过去,然后毫无预兆地将他抱住,

细软的掌心从上到下,隔着松垮的浴袍准确地捏在了某个地方。

喘息声被他克制吞咽,他只是轻轻捏住了书窈纤瘦的肩颈,“窈窈,去睡觉吧。”

在姜尚宥的细心引导下,书窈成功回到了床上,只是握在那里的手,直至上床也依旧没有离开。

姜尚宥垂眼,慢慢含住她柔软的耳垂,轻轻抵咬。

声音也变得含糊起来:“窈窈。”

月光隐晦,看不清彼此交叠在绒被之下的指节,只余越来越潮湿的氛围以及轻微的吮吸声。

良久,像是指尖刮过覆着青筋的某处山芋,像是书房的钢笔,在白纸之上,在白裙之间洇出断断续续的墨点。

只有裙子和手上沾了白点,姜尚宥抱着书窈清理一番后将她放回了床上。

月光透过窗纱吻在书窈侧脸,新换的吊带睡裙随她呼吸的动作微微起伏,醒时如蝶翼般扑闪放软、被泪水黏连的睫毛此刻正安静垂落,打在眼睑下方。

再往下是不安分鼓起的、浅粉色的面颊,像是还没从睡前的情潮脱离,明明是双眼紧闭,她却胡乱蹬着腿,将薄绒被都踢到床下。

他站在床边,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垂着眼,绿眸沉沉地注视着床上的少女。

视线从碾碎花瓣般纤绯的唇逐渐下移,停在纤薄的腰腹。

很小、很漂亮。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装下。

由于没戴眼镜,微垂眼尾造成的温和假象便不复存在。

姜尚宥第一次见书窈不是在她以为的中学,也不是她的成人舞会。

他们很早就见过,追溯时间甚至能与裴家那个私生子平起平坐,甚至与她以为的两人初见,其实中间还单方面穿插了他这个第三人。

裴书漾是财阀家的私生子这并不是什么秘闻,裴是他的姓氏,但上议院长可不是他的亲母亲。

被家人暴力,在学校被默认霸凌,所有人都对裴书漾避之不及也就书窈乐呵呵地凑上去。

在一次聚众的霸凌中,比拳头先落下的是书窈明媚但娇气的光芒,别人还没动呢,她就开始哭。

说这些人欺负她。

书窈什么身份,又与公主枝关系亲密,上有法院议会父母,下还有一个军部正等着晋升指挥官的哥哥。

自然是书窈说什么真相就是什么。

她一哭,一通颠倒黑白,连带着裴书漾的地位也随着她一起水高船涨。

而此后,裴书漾成了书窈的狗。

姜尚宥从始至终都只是冷漠旁观的第三人。

初时,知道联姻对象是书窈,姜尚宥并没太放在心上。

对于他来说,联姻对象是谁、和谁,都只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家族利益至上,这是作为他的合格妻子的唯一标准。

想到这些年传闻中书窈,以及小时候明媚但娇气的女孩,无非是个有些烧钱的漂亮花瓶罢了。

一开始姜尚宥是真的把书窈当漂亮宠物养的,只是这种感情随着那个夏天的相处,究竟在什么时候变了质,谁也说不清。

最近他能明显感觉到书窈的心里装着事情。

书窈今晚的梦游症状更是将这一猜想佐证,她之前从没有过什么梦游的症状。

据他了解,他们家族史中没人有梦游症,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除了招惹裴书漾和尹智灿,她到底还在隐瞒着些什么?

姜尚宥弯腰,将地毯上的薄绒被捡起,上了床,依旧是从上到下的俯视。

修长手指在她腰腹稍作停留,引起一阵颤栗后,书窈翻了个身,八爪鱼一样将他抱住。

夜很深了,月亮藏进云层里,没透出什么光亮。

姜尚宥低笑着勾着书窈的手指将手放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等着看她清晨懊悔脸热又色心渐起的模样。

时间线回到书窈上完厕所。

她又刻意墨迹着,等外面响起关门的声音才悄悄将门拉开一个缝,确认姜尚宥不在后,小跑几步,将自己摔在了姜尚宥柔软的床上。

其实姜尚宥的床先前并不柔软,硬地像是木板,是那一晚后磨得书窈后背有些疼,才换成书窈喜欢的舒适大床的。

呜呜,她最近真的已经饥渴到这种程度了吗?

书窈在床上滚了几圈,直到身上全染上姜尚宥的那股雪松味才停止躁动。

是因为没试过吗?所以才一直惦记吗?回头找裴书书实验一下好了。

姜尚宥不在,过了那阵脸热,书窈若有所思着打开了手机,正想联系裴书漾,手机却被许多条消息、电话刷爆了。

电话又想起,书窈随意按了接听。

“窈窈?你终于接电话了。”

但是这个女声有点陌生,她没太认出来。

那人又接着说,“你这个还要修养多久啊?听我们的卧底说,宋清雅最近要在那个什么联赛议题上以你对柳慧善的霸凌展为引子,展开艾伦比亚所存在的种种霸凌恶行。”

书窈:“?”

原著里也有这一段吗?

系统直接否定。

【窈窈崽,这是由于剧情变动引起的蝴蝶效应。】

书窈:“”

第30章 第三十天黑天鹅/秘书窈

书窈想起来了,上层贵族也分派系,以宋清雅、姜尚宥这类为首的最是看不上她们这种,明明同样生在罗马却只顾玩乐,不求上进。

她们这边则是觉得都是利用家里得到资源,谁比谁高贵,到底在假清高什么?又没花他们钱。

于是就有人以书窈、尹智灿的名义建立起了另一只对立的派系。

打电话的应该是她们这边的一个小姐妹。

这个派系对立有些年头了,梦起穿书前,书窈觉得幼稚,没放在心上,梦起穿书后,她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活过结局

,更是没空盯这个了,是以虽然挂着她的一半名字,但跟她还真没多大关系。

坠马的事,书窈本来是九成怀疑,这个事一出,好嘛好嘛,直接变十成。

但是宋清雅到底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这次吗?还是更早的时候?

书窈烦躁咬咬唇,醒太早了,困困的、饿饿的,还有种脑袋要爆炸的感觉。

直到电话挂断她都没想明白,自己和宋清雅到底哪里来的矛盾。

系统像是知道书窈打算干什么。

【窈窈崽,和你打电话的这个女生叫金真媛。】

书窈抿抿唇,总觉得有些古怪,又说不太出来。反正就是总觉得系统正憋了个大的。

但她还是在int私信中,找到了金真媛。

[书书窈:真真媛,你可以帮我查查宋清雅身边一个红短发的女生吗?]是上次把她当柳慧善关美术室的人。

按理说,她是可以直接用特权招招手就将人压垮,但她这个人还是挺喜欢以理服众的。说白了就是个老觉得自己拥有福尔摩斯血脉的小犟种,总归要自己查清来龙去脉才罢休。

还有就是格伦尼军部正处一个新旧政权交替的阶段,她亲哥谢书筠正在前线哼哧哼哧奋斗,她可不敢在后面给他穿小鞋,不然还没等剧情走到结局,她就先被谢书筠搞死了。

那边立马回了个OK的表情包,书窈定眼一看,那个单眼wink的大头表情怎么这么眼熟?

再一看?嗯?这不是她吗?

没过几秒金真媛立马撤回,快速手打了个OK。

书窈:“”

熄灭的手机屏幕里,书窈看到了自己凝固在其中的面容,珊瑚色的瞳孔也被映成漆黑一片,镜头翻转,是一名金发少女正盯着手机明明灭灭的屏幕发呆。

随后,她像是终于缓过来了,土拨鼠尖叫了一波后,立马将和书窈的聊天记录截了好几张图,并用书桌上的打印机现场打印了出来。床头、书桌上总之肉眼可见的地方都被贴上了这张对话截图。

众所周知,书窈喊亲近的人都喜欢叫叠词,参考裴书漾和万俟枝,可是现在书窈在叫她真真媛唉,这谁受得了。

金真媛心中那种终于被看见的情绪和嘴角一样,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不装了,她其实是谢书窈的梦女。

艾伦比亚的特招生除了如柳慧善那种文化成绩十分厉害的,还有她这种靠倚靠和稍低一点的文化成绩进去的艺招生。

艺招生在艾伦比亚的地位比一般特招生要高一点,而能走让子女走这条道路的,家庭环境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金真媛就是其中之一。

而致使她半道入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书窈。

路透商演、黑裙挥鞭,

昳丽眉眼轻微下压的瞬间尖叫浪潮将风声都割裂,分明是百人同台,却跳出了一人独舞的架势。

所有人的眼里都只看得见也只看得清首席熠熠生辉的黑天鹅。

演出刚结束,就有人火速组织了书窈的后援会,直到今天还有人在int上打卡,每日一问,书窈什么时候会回来。

虽然她不知道书窈后来为什么会放弃学芭蕾,而这段经历也在书窈的人生轨迹中被隐藏,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她敢说,凡是见过早期书窈的人,没人会不为她着迷。

所以每次看到int上有人骂书窈就是个混吃等死、一无是处的漂亮废物时,金真媛每次都没忍住激情开麦,每次都被人骂到自闭,继续开麦。

有人的,天生就该闪闪发光,谢书窈是这样的人,她始终相信。

这样想着,她立马换上了常用的狗仔套,帽子一戴,勾着背包就从二楼窗台跳下去了。

而另一边的书窈在床上缓慢地滚了一圈,还是觉得先起个床。

只是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她漱了漱口,语气古怪:“可是我的身份不是恶毒女配吗?恶毒女配是允许被洗白的吗?”

细如柳枝的手臂轻轻撑在洗手台上,书窈细眉微拧,用美丽的脸做了个阴恻恻的表情。

“该不会,你又在给我挖坑吧?”

真不怪她阴谋论,这个系统好也好,会为她争取正当的宿主权益,不好也不好,就是每次说话都只喜欢说一半。

按照原著,她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洗白吧?现在洗白了,后面的剧情还能进行的下去吗?她还能回家吗?

对此,书窈表示深深的、恨恨的质疑。

系统先是装死了一波,等姜尚宥来敲门时才慢悠悠回。

【窈窈崽,不能走洗白道路。】

书窈:“?”那这样直接爆出她所谓的“霸凌”事迹,和让她身败名裂有什么区别?

【窈窈崽,作为补偿系统这边可以直接帮你清除脑震荡后遗症,让你无忧化解危机。】

书窈:“就当是喂鸡了,再给点金手指,不然我就躺了。”

禁制PUA宿主!她脑震荡说白了系统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大不了一起摆烂,一起消散。

书窈:“你想想我是为了自己吗?我这么努力难道其中就没有一份是为你吗?而且女主和万俟濯的初见任务还没着落呢。”

书窈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我现在可是两个任务加身,忙都忙死了,要点福利怎么啦?”

系统:“”

如果书窈说的忙是今天亲尹智灿明天和姜尚宥进行更深层次的接触的话,它无话可说。

姜尚宥是过来叫她吃早饭的,只是没想到还没敲门,书窈就自己出来了。

棕黑制服像是被她随意一套,轻轻地压在她纤瘦的肩颈,校服铭牌在连廊灯光下折射出泛白冷光。

百褶裙下是一双细直的腿,再往下白色小腿袜向内压出一道不慎明显的褶皱。

书窈没穿鞋,她努努嘴,杏眼微弯,向前一步将脚踩在姜尚宥鞋上,珍珠发卡、领带被一股脑递到姜尚宥手上。

书窈勾着他的领带,扑闪着睫毛巴巴看向他:“小姜,小姜。”

她的情绪总是莫名雀跃。

书窈不喜欢免打领带,但又不喜欢自己动手,之前这项工作都是在车上交给裴书漾的。

臀上突然被轻拍一下,书窈夸张痛呼一声,立马捂住,莫名熟悉的动作,让她不自觉想到了昨天晚上被他按在腿间、泪眼婆娑叫他哥哥的画面。

姜尚宥喜欢听她哭,听她叫哥哥这种带有情趣的称呼,是书窈无意间试验出来的,至于过程自然是不太好详细展开,总之也是个被伺候的十分舒心的过程。

被姜尚宥握住的指尖猛地蜷缩,她欲盖弥彰地将手比作小扇子,轻扇几下。

恶人先告状:“你家怎么这么闷啊?”含糊不清的样子,和昨晚很像。

瓷白的脸颊似乎真的被闷出了热意的浅粉,和她头发的颜色类似。

喉结滚出轻笑,姜尚宥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叫我什么?”

书窈偷偷养过一只哈士奇,取名的时候不知是私心作祟还是真的没想起来,就叫小姜。

兴许是暗戳戳骂他是狗被点名,又或者是昨晚的场景逐渐在她脑海中变成了一副动态图。

总之,直到吃完早饭,书窈都一直安安静静地没再造作。

姜尚宥下楼,她让路。

姜尚宥放筷子,她也放。

姜尚宥去上学,她猫着腰跟上却被捏住了后颈。

本以为会被姜尚宥揪着扯回去,却没想到,只是被他单手抱起,压在鞋柜上穿鞋。

鞋跟踩在姜尚宥肩膀上,她故意往颈侧压了点。

“我今天不上课,不动脑,就是家里有点闷。只跟你身后”书窈想了下措辞,“嗯你把我当小秘书好了?”

风纪委和学生会

工作时有交叉,跟在姜尚宥身边,哼哼,她就不信抓不住宋清雅的小辫子。

都抓住宋清雅的小辫子了,那份议题,她不信宋清雅还敢发。

左手穿过少女柔软的膝弯,书窈攥着他的领带,听他说:“做秘书很辛苦的。”

书窈双指交叉抵在唇边:“我不怕辛苦,我嘴很严的!!”

姜尚宥唇角轻勾,抓着书窈的手指将他夹在衣领的金边眼镜推了上去。

离得很近,睫毛打在透明的眼镜上,雪松冷冽,气息很重。

“还有一点。”

书窈狐疑:“什么?”

玄关顶光打在他脸上,把五官都柔化:“让你去,小窈秘书,包亲吗?”

书窈:“……”